第十章 扬眉（下）
PS：不好意思，上一章应该是《扬眉（中）》特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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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即，测试长老的脸上，便恢复了正常，从本子上，找到庄意的名字，“开始吧。”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波动。
庄意走到“试金石”前，略一提气，气海内的真气，便运转了开来。慢慢地将手伸出，贴在光滑的试金石上。
一丝冰凉之感，从贴着试金石的手上，传递了过来。
轻轻吸了一口气，目光一凝，手掌上，真气猛然一吐。
倏地，整个白色的试金石，犹如在透明的水里，滴下一滴红墨水，瞬间洇出一团粉红之色。
抱玉诀第二层，气海内的直气，一下子倾吐而出，顺着经脉，冲出手掌。
仿佛开水掉进沸油中，试金石上的那团粉红，剧烈地变幻了起来。那股红意越来越浓，最后，殷红如血。
原本脸色平静的测试长老，看见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震惊。
这是，中品武徒的实力！
要知道，一年之前，他连武徒都还不是。测试长老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去年的春祭，同样是他为庄意进行测试的。
凝滞的眼神，掠过那张散发着别样成熟的脸，看起来，竟如此的意气风发。
一年之间，从一个普通人，到中品武徒。这样的速度，比起家族中百年一出的天才庄小月，也不遑多让。
这是那个只拥有中等资质，虽然有着不凡的出身，却为家族所忽视的少年吗？
“长老，我已经完成了。”庄意见他迟迟没有在本子上记录，轻声地提醒。
“哦。”测试长老这才猛地惊醒过来，在记录本上，庄意的名下，划下两竖。慌乱之间，差点在本子上，滴下墨渍。
“庄意，中等武徒。”写完之后，测试长老这才记起，忘了宣布成绩，急促地道。
其实，不用他说。试金石那么剧烈的变化，后面的人全都看到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红色，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下于测试长老。
一阵沉默之后，便是一阵轻微的骚动。
中品武徒，如果出现在武阁的那个队伍，倒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出现在他们这个，就实在是太罕见了。
武阁中的规矩，十五岁以下，达到武徒境界，便可成为武阁一员。两年之内，如果无法再进一步，成为中品武徒，便会被淘汰。
有些人，纯粹是惊讶于庄意中品武徒的实力。而有一些脑子转得轻快的人，就想得更深一层。
春祭的测试，是每年一次。这位庄意，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这也就是说，在去年的时候，他还没达到武徒。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队伍中。
这就意味着，这位少年，在一年之内，连升两阶，从一个普通人，晋升为中品武徒。
这是何等的天赋！
这个发现，让他们彻底震惊了。看向那位神情从容的少年的眼神，羡慕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那是对于强者的天然恐惧心理。虽然，眼前的这个少年，还远远称不上是强者。
在安静的演武场中，这里的骚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庄家，能够从一个弱小的家族，成长到现在双县无人敢惹的一霸，依靠的，就是团结与过人的纪律。
说庄家是一个准军事组织，一点都不为过，其纪律之严，远超其他家族。
如今的演武场内，虽然站着八九千人，却依然很安静，很少杂音。站在其中，如果闭上眼睛，根本就感觉不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人。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庄家纪律之严。
所以，这个队伍发生的小小骚动，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庄苍云正在观看武阁子弟的测试，忽然听到骚动的声音，转头望了过去。
跟在他身边的一名长老，看了一会，轻声道，“好像是旁边，测试出了一名中品武徒。”
“哦。”庄苍云登时没了兴趣，在他想来，多半是被淘汰的武阁弟子，经过苦修后，终于晋升成中品武徒。
被淘汰出武阁的弟子，年纪已经超过十七岁，就算现在再晋阶，也是十八岁以上，这样的资质，远称不上优秀。
在座的长老们，也都是这样的心思。
只有坐在离庄苍云最近的二长老庄庭，焦黄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深思。沉默了一下，向身后的一名外堂长老道，“你去问一下。”
“是。”那名外堂长老，当即站了起来。
庄苍云的眼神，不经意似地在他身上扫过，心里有些狐疑，“这只老狐狸，怎么会关心这个？难道，那个人，是他的人？”
这样想着，连前面，武阁子弟的测试，也没什么心思看了。
过了一会，那名外堂长老就回来了，脸上的神情，极为古怪，似是震惊，又似迷惑。
余光中，描到他脸上的表情，庄苍云心里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那名外堂长老，直接走到二长老旁，正要说话。
这时，一直在闭目养神，仿佛对外事毫不关心的大长发，发话了，“庄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庄灿，就是那名前去打探的外堂长老，迟疑了一下，却不敢违背大长老的命令，低着头道，“那边，测试出了一名中品武徒。”
“哦。”大长老不置可否，声音依旧平缓，“是几岁的小孩？”
听到他这样问，庄苍云眼中，闪过一道利芒。瞬间就明白了大长老这样问的真实意图。
庄苍云当年接任族长时，年仅三十七岁，以他的资历威望，很难服众。若非前任族长指定，还有实力最强的三长老力保。他根本就坐不稳这个位子。
这些年，凭借出色的手段，他才的威望渐渐竖立了起来。但是，族中依然有不同的声音。其中，最大的反对者，就是二长老庄庭。
虽然庄庭不敢公然违抗他这个族长，但是阳奉阴违的事情，绝没有少做。
庄庭身为五大长老之一，又拉拢了四长老，结合起来，已经能够与他这个族长抗衡。
但是，这一切，在一个月前，被打破了。梅家送来的五十枚凝气丹和六品武技，让他的威望，达到了顶峰。彻底压过了二长老。
在这时，一直保持中立的大长老，却开始向二长老倾斜。显然，是想维持一个平衡。
眼下这句话，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老狐狸。”庄苍云心里暗骂。
在他们想来，二长老会关心这件事，多半那个晋升中品武徒的，是他的侄孙辈。想将这小子重新弄到武阁中去。大长老是想买二长老一个人情，才主动开口。
外人又怎么想得到，这么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却牵涉到了庄家高层之间的权力斗争。
但是，庄灿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十……十三岁。”
刷的一下，庄苍云猛地转过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几岁？”
“十三岁。”庄灿镇定了不少，又重复了一次。看到族长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呆滞，心里不由有些自得。
包括大长老在内，所有人一下子就想明白，十三岁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一个个脸上，都极为精彩。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难道，真是天佑我庄家？”大老长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毫无疑问，如果那人真是十三岁的话，就意味着，庄家，再出现一个天才级别的人物。
“是谁？”震惊过后，就是狂喜，庄苍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见那个人。
吞了吞口不，庄灿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心里在想，如果他们听到那个名字，会是什么反应？
两个字，清晰地在他口中吐出，“庄意。”
“庄意？”
在场的人，几乎同时，脸色为之剧变。
怎么会是他？
庄苍云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
“你们，等着！”一个月前，这四个铮铮铁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一时之间，庄苍云的心里，不知是酸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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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战
庄家，春祭之日。
对于族中年轻人的测试，很快便结束。除了庄意的测试结果，造成了小范围的轰动外，整个过程，显得波澜不惊。
测试结束后，庄意他们便到一旁休息。
接下来，轮到护卫队的成员们进行测试。
整个测试，同样乏善可陈。庄家每个月，都会对护卫队员，进行检测。对于每个人的实力，心里都有底。
结果，整个测试，与庄苍云他们事先预料的，相差无几。除了庄意，这个让他们不知是喜是忧的最大意外。
对于庄意那让人无法置信的成绩，所有知情者，都缄口不言。在族长与大长老他们还没商讨出对策之前，他们只能保持沉默。
本就各怀鬼胎的庄家高层们，随着庄意实力的展露，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庄家三位大佬，庄苍云，大长老，三长老，虽然坐在那里看着测试，但各自的心里，却都在做着盘算。
所有的测试都完成后，接下来，就是春祭的重头戏——比试。
真气的修练，靠的，是天赋、功法，没有捷径可走。只能天长日久的坚持不懈，脚踏实地，一点一滴地积累。
这样，武技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两个实力相当的人，拥有八品武技的，就能够轻松战胜只会九品武技的。
这，就是武技的作用。
相对高阶的功法，高阶的武技，要更加让武者趋之若鹜。不论是修练功法，还是修习武技，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要达成这一目标，修习武技，比修练真气，要更快出现效果。
真气要想大成，要花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而武技，只需要几年，就能形成战斗力。
在实力相若的对决中，更能体现武技的重要性。
衡量一个人的实力，最直观的办法，就是战斗。
任何一个家族，都是鼓励族人战斗的。实战，是最好的催化剂。前提是，在不违反族规的条件下。像私下斗殴这样目无法纪的行为，是不容于绝大部分家族的。
庄家每年都会举行两次比试，春祭当天的比试，是最重要的。
比试分为成年组与少年组。再按照各人的实力，细分为下品武徒组，中品武徒组，上品武徒组等等。
比试的优胜者，都会得丰厚的奖励。功法，武技，在这一点上，庄家从来都不会吝啬。
而今年，更是有一份神秘的奖品。
当庄苍云宣布时，所有参加者，都兴奋莫名。
神秘奖品？会是什么？功法，还是武技？
大部分人，都在胡乱猜测着，只有极少数，从家中长辈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一个个都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次比试中胜出，得到那个东西。
因为这个神秘奖品，所有参与者，都被点燃了澎湃的战意。
听到庄苍云的话，人群中，庄意的嘴角，微往上翘，露出一丝冷笑。这所谓神秘奖品，还能是什么？
此时，庄苍云的目光，正好在庄意脸上扫过，感觉到他那丝冷笑，心里，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庄苍云心里默默地想道，看来，对那件事，他还是不能释怀。
将所有人，按实力分好组之后。开始排出对战表。为了更好地达到煅炼的目的，对战表的安排，很有讲究。最好能将两个实力相当的人，安排在一起。
其余的人都好办，庄苍云他们，对于族人的实力，都是了如指掌。
可是……
“那个，庄意要怎么安排？”核心长老之中，最年轻的五长老开口了。
庄苍云看了他一眼，这位五长老，平时醉心于修练，对族中之事，除了对族人的修练情况，其余的事从不过问。也不偏向任何人。正因为如此，他的话，反而很有份量。因为大家都不想得罪他，让他倒向其他人的一方。
庄苍云沉吟道，“庄意，晋长到中等武徒，应该没有多长时间，我记得他以前没有修练过武技……这样吧，把他安排到与庄强一组。”
庄强，今年十五岁，同样刚刚晋升为中等武徒，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少年。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在他们想来，庄意晋升的速度太快，肯定没有多少时间修练武技。战斗力比较弱，与同样刚刚晋升的庄强一组，正好合适。
敲定了对战表，大长老站起来，宣布了名单之后。比试，正式开始。
参与对战的人，有上千人之多，因为时间关系，各组的对战，是同时开始的。
每个擂台上，有两名长老，充当裁判。
除了参与者外，擂台边，还围着大量普通的族人。这些人，都是为亲人打气的。他们的命运，与擂台上的亲人息息相关。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怎么可能不关心。
三号擂台的观众，忽然发现他们的族长与几大长老，都围在这里，似乎打算在这里观看，心里不由都有些奇怪。
这里是中品武徒对战的擂台。族长们不去看实力更强的武者的对战，怎么会对中品武徒的族人感兴趣？
“庄强。”充当裁判的长老，先是对台下的族长施了个礼，然后朗声念出一个名字。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跃上了擂台，显略黝黑的脸上，有些发红，显得非常激动。
原来是这样。先是惊讶于这位中品武徒的年轻，接着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原来，族长他们，关注的是这个少年。
在场的人都觉得非常羡慕，他们都知道，这位很有天赋的少年，以后只怕会平步青云了。
那么，他的对手是谁？
他们刚刚浮起这个疑问，就听裁判长老的声音，“庄意。”
一个轻飘飘的身影，从容地跃到擂台上。
“哗”的一下。
人群中发生了一阵小小的喧哗，这位庄意，看起来，居然比刚才的庄强，还要年轻许多。家族里，居然一下子出现两名有天赋的少年，怪不得族长和长老们会亲自前来关注。
庄强脸色微微一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今年最杰出的新人，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加年轻，却同样达到中品武徒的族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族长与长老，多半是来看他的表现的吧。”心里隐隐地生出这样的念头，刚刚还非常得意的庄强，一下子被妒忌所吞噬。
“击败他。”黝黑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厉。只要证明了比他强，自己才能获得族长他们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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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战（中）
“咦，他……他不是老族长的孙子吗？”
擂台下的人群中，忽然发出这样的私语。
这些年，庄意一直都很低调。他的存在，在族人的记忆中也渐渐淡去。但是此时，终于还有是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虽然五年过去了，昔日的七岁小孩，如今已经长成自信的少年，相貌气质，都有了极大的改变。但依稀，还能认出当年的影子，再加上名字，被认出来，也并不奇怪。
人群中，当即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庄意的爷爷庄令天，当了五十年的族长，威望之高，绝不是如今的庄苍云能够比拟。他死去才五年时间，庄家的人都还记得那位让人敬重的老族长。
庄意身为他的孙子，如出又表现出出色的天赋，自然得到族人的偏爱。
“原来是老族长的孙子，怪不得……”
“老族长有后啊。”
“英俊不凡，很有其父之风。”
…………
底下的议论，传到庄意的耳内，平静的脸上，也微微起了一些波澜，“原来爷爷他，这么受人爱戴，生前，他一定是一个好族长。”
另一边，庄强一张黝黑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预计中的一鸣惊人，引起族长注意的场景，已经完全破灭。所有的风头，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比他还小的少年抢去。
不甘、嫉妒，让他头脑发涨。
“你别得意，一招，我要在一招之内，将你击败。让族长看看，到底谁更加出色。”他发狠地想道。
将台上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庄苍云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庄强，天赋虽好，心性却有所欠缺。应当再磨练几年，才有可能成大器。
一时之间，颇有些后悔，应该给他安排一个强一些的对手，挫一下他的锐气，对他日后，会有好处。
不过此时想中止比试，已经来不及了。
“开始。”负责裁判的长老，一声大喝。
“哈！”
庄强猛然一声大喝，抢先出手了，蓄势已久的双手，亮起两道金光，如同两道弯月。一个疾冲，狠狠地向庄意砍去。
金系九品武技，月刃。
底下的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金系，在所有属性中，攻击力最为强悍，以无坚不摧著称。
庄强能双手凝出两道成形的月刃，显然在这门武技上，已经登堂入室，以他刚刚跨入中品武徒的实力，实在是难能可贵。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庄强一上来，就是毫无保留地施展绝技，想要一招分胜负。
看着那两道金色的半圆月刃，夹挟着凶厉的劲风，向庄意劈去，庄苍云脸色一变间，身形略动，身体刚刚离开椅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场顿住。
就这么一耽误，两道月刃，已经到了庄意身前。
“啊——”一声惊呼。
就在这时，庄意终于动了，他不退反进，在月刃堪堪软到头上时，生生跨前一步，撞到庄强胸前。
“拨云见月”
双臂如同风车般，由内往外，向上一抡，掌缘，切在对方力量最弱的手肘处。正好切中对方的麻筋。
庄强如同触电般，双手一颤，登时软了下去。痛苦之色，刚刚在脸上浮现。胸前就是一阵剧痛，似乎整扇胸骨，都被撞碎了一般。身体腾空而起，喉头一甜，人已经晕了过去。
“砰”
沉重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场上的那个身影，一时之间，都还反应不过来。
刚才，庄强还如泰山压顶般，使如绚丽的武技，眼看就要将庄意斩在当场。
谁知，一转眼间，庄强已经倒飞而出，而庄意，却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形势转变之快，让人目不遐接。
庄意使用的招式很简单，就在因为太过简单，反而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一招“拨云见月”，一招“*”，都是长拳中，最普通的招式。在场的，几乎每人都会。但就是这两招极为普通的招式，将施展出华丽武技的庄强击败了。
是巧合？还是运气？
庄苍云与大长老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异。两人都是先天级别的高手，能看到的，自然与旁人不同。
庄意的招式，说不上精妙，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太标准。可以看得出，他的武技，确实练得还不到家。
但是，他出招的时机，却是非常精准。
庄强急于取胜，一上来，就出动压箱底的绝招。但是，因为出手太过急燥，反而露出了太大的破绽。
庄意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破绽，才轻描淡写地将庄强击败。
可以说，庄强败得相当冤枉，如果稳打稳扎。庄苍云认为，庄意取胜的机会并不大。
不过，在短短的一个回合中，庄意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直觉，却让庄苍云刮目相看，这种直觉，许多人，要经过无数场战斗，才能培养而成。
对于庄意表现出来的修练天赋，战斗天赋，庄苍云心里极为复杂，一方面，感到非常欣喜，另一方面，却又异常忧虑……
“庄意胜。”
负责裁判的长老，同样是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职司，大声宣布道。
庄意点点头，对于众多异样的目光，依旧视若无睹，如若旁人地走下台。下方，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庄意走到休息的区域，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刚才短短的战斗。
擂台上昏迷不醒的庄强，自有人将他抬下去医治。然后，进行第二场比试。
台上的比试开始后，人们的目光，才从庄意身上撤离，重新回到擂台上。
这时，庄意却睁开眼睛，目光，向隔壁的擂台望去。脸上，有些迷惑。刚才，庄强向他攻击时，在那边，似乎来一声惊叫，声音有些耳熟。
那边，同样站满了人，看了一会，没看到想象中的人，当即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反而将目光，投到擂台上，聚精汇神地观看起其他人的比试。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从其他人的身上，能看到自己所没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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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战（下）
接下来出场的，同是两位年近二十的青年，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两位成年人。与方才庄意和庄强的年轻，形成强烈的对比。
两人一动手，与方才的情形，完全不同。同是九品武技，在两人手上使出，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庄意眼睛为之一亮，暗道，“这两人的真气，只与我相当，但武技，远在我之上。我对上他们，即使动用八品武技‘石破’，时机把握得不好，只怕也会步庄强的后尘。胜算在三四成之间。”
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眼睛却一霎不霎地看着台上，生怕漏过每一个动作。
台上两人，使的都是九品武技长拳，同一套武技，在两人手上使来，却是完全迥异的两种风格。
身形瘦高那人，招式如绵绵春水，一式连一式，迢迢不绝。另一个高壮青年，双手却是大开大阖，拳风到处，隐有风雷之声。
那自己呢，自己使出的长拳，又是什么风格？庄意暗暗想着。
两人实力相若，一交上手，便是棋逢敌手。你来我往，上面的人打得酣畅淋漓，下面的观众看得目眩神驰。
庄意忘记了一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擂台上的两人，将两人的招式，与自己平时的体会，一一印证。偶有所得，便是不胜喜悦。
庄苍云和几位长老，在底下站了一会后，就离开了。这种程度的比试，根本无法让他们提起兴趣。
二十岁的中品武徒，日后，如没有极大的机缘，成就有限。
真气，才是武者的根本。一名武徒，即使将九品武技练得再出神入化，想要战胜一名武者，也是极为渺茫。
真气修练到了高深的境界，才能修习更加高阶的武技。
所以，像庄意、庄强这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极高修练天赋的族人，才值得他们关注。
台上的两人一直斗到五六十招，最后，还是瘦高青年技胜一筹，生生将刚猛的对累垮，获得了胜利。
这个结果，不出庄意预料，他眼中异彩连闪，自语道，“那壮硕青年一味猛攻，却不知道刚不可久的道理，两人实力相若，谁真气先耗尽，谁就会败北。”
裁判长老宣布了瘦高青年获得胜利，随后，念到了下一对比试的人的名字。
庄意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观看各种不同风格的比试，让他受益颇丰。
等中品武徒实力的族人们都比完，庄意才站起身来，四下望望，才发觉人群已经散了许多。十个擂台，八个是空的，只剩下两个还在比试。
走近看了一会，两个擂台上的人，实力都只在下品武徒。
他并不觉得奇怪，下品武徒位于武道金字塔的底端，人数从来都是最多的。庄家也不例外。
虽然比试的双方，实力都比自己低一个层次，庄意依旧看得很入神。
“同样是武徒，相差一个品阶，实力的差距却不可道以里计。下品武徒中，能掌握九品武技的，是少之又少。若是正面对决，我一个人，便能轻松击败三名下品武徒。”
回家的路上，庄意一边走，一边想着。
“却不知上品武徒，会强到什么地步？我对上了，使出全部实力，又有几成胜算？”
想着想着，庄意身上的血液，都不由有些沸腾起来，“比试的规则，获得小组优胜者，便能与上品武徒的胜利者切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要再胜六场。”庄意的脸上，涌起强烈的战意。
“还有庄启真，你千万不要败得太快。”
一抹仇恨，在他眼中闪过。
第二天，庄意依旧被安排队在第一场，他的对手，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修练的是土系功法，九品武技破石拳。
破石拳，招式不多，讲究的是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
这样，同样修练土系功法的两个少年，在擂台上上演了一场硬碰硬的对轰。
最后，真气更加浑厚的庄意，在第九拳，将对手直接轰出了擂台，获得胜利。
当他走下擂台，周围的人望向他的目光，便有些敬畏。
如果说昨天他的胜利，还可以说是运气。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硬桥硬马击败敌人，没有一丝虚假。
比试完结后，庄意没有留下来观看后面的比试，而是向隔壁的擂台走去。
“咦？”
庄意惊咦一声，奇道，“怎么会这么多人？”
只见隔壁的擂台下，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再望向其它的擂台，人数也远少于这里。
他不欲和人凑热闹，正要走到另一个人少一些的擂台，忽然，他脸上一动，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收回跨出的脚步。向人多的擂台走去。
凭借着身形优势，庄意轻易地挤到最前面，一眼看到台上的倩影，心道果然。
台上，正是被称为庄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庄小月。而她的对手，则是一个年近二十的英俊青年。
两人正在对峙着。
看着穿着浅绿色武士服的庄小月，庄意的心神有些惚恍，一些记忆，在脑海中苏醒。
对于庄小月，他一直有一份愧疚。
在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失去了所有亲人，朋友，爱人的他，心情极为暴燥，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憎恨。
在那段时间，一直陪着他的，除了月娘和明胧外，还有就是庄小月。
面对脾气变得无比暴燥的他，年仅六岁的庄小月，如何能够忍受，无数次被气得哭泣而跑，但是第二天，倔强的她，又会来陪他。
这份耐心，在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身上，尤为难能可贵。
庄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最终，这位可爱的小女孩，还是被他气走了。
“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
想起那天她悲痛欲绝的话语，庄意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深了。他是一个成年人，居然对一个小女孩，说出那么过份的话。
他一直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PS：抱歉，接到个电话，有急事，第二章更不了了，明天两章补上，见谅。
第二章 天才（上）
忽然，庄意眼皮一跳，倏地向右边望去，迎上了一道充满了浓烈敌意的目光。
那道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怨毒，让庄意心里一震，眼神，霎时变得锐利无比，一个名字，在心里响起，“庄启真……”
随即，他看到了对方嘴上边，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心里一奇，“他什么时候受过伤？昨天却注没意到。”
那人正是庄启真，二十多天前，他的嘴上，被抽成重伤。前几天才刚刚痊愈。他向来自诩英俊倜傥，惨遭破相，二十多天不敢出来见人，被他视为其耻大辱。
这笔帐，他都算在庄意的头上。
“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被人打伤。”
心中对庄意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直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感受到他心中那股杀机，庄意目光中，厉芒一闪，旋即敛去。重新将目光投到擂台上，不再看他。
“连杀意都无法掩饰，如此胸无城府。又有何可惧。”
庄启真同样是中品武徒，他们总会在擂台上遇到的。到时，有什么帐，再一起算。
就在这时，台上的两人，同时动了。
英俊青年骈指为掌，两道金色的半圆气刃，在手掌上激发，一左一右，向庄小月切去。
九品武技，月刃。
同是月刃，比起庄强，在英俊青年手上，威力更加惊人，两道气刃，足足大了三分之一，而且招式严谨，没有破绽可寻，绝不像庄强那般毛燥。
金系武技，杀伤力惊人，庄小月不敢托大，未等对方近身，脚下连点，修长的身形，化为一道绿影，横移到一边。
“分。”
一声娇叱，庄小月身上的气势，猛然递升，人跃直半空，双掌合拢，高举过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下一挥。
一道惊人的气浪，由上及下，自庄小月高举的双手，猛地向下斩出。
八品武技，分浪。
英俊青年脸色大变，一声大喝，手上两道月刃，再度膨胀一圈，向那道气浪迎去。
“轰”
两股能量撞在一起，刮起一道劲风，向四面八方散去。
周围的群众，俱被这股气劲，吹得东倒西歪。
气劲及身，庄意手上凝出一道真气，向前一推，那股气劲一遇到他的手掌，便即向两旁分开。
感觉掌上传来的强大阻力，庄意脸色微微一变，只是散溢出来的劲气，就有如此威力，如果被直接击中，又会如何？
“砰”的一声，一具身体，从擂台上飞了下来。
庄意凝目望去，心下不由一松，只见一袭绿衫的庄小月，站在擂台上，衣摆迎风而飘，神情自若，举止间，透出强大的自信。竟似对刚才的胜利，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的实力，居然强到如此地步，八品武技信手拈来，只用一招，就轻描淡写地战胜同阶对手，而且看样子游刃有余……她的实力，只怕已经达到上品武徒的巅峰，距离武者，仅有一步之遥。”
略吐出一口长气，庄意复杂的目光，落在台上的少女身上，“果然不愧是家族百年一见的天才，她还比我小半岁，就已经拥有这样的实力，日后，她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对于庄小月展现出来的实力，庄意为她感到欣喜之余，同时也感到一股压力。在梅家，拥有比小月更高天赋的人，一定会存在。
他已经在起跑点上，落后这些天才太多。幸好，他还有四年时间，可以奋起直追。
心里，闪过一丝灼热，望向庄小月的眼中，隐隐透出一股战意，他很想尝试一下，动用全部的底牌的话，能不能与她一战。
武者对于眼神的感应，是非常敏感的，这股明显与众不同的视线，引起了她的警惕，淡然的眼睛里，倏地射出一道凌利的目光，与庄意的隐含战意的眼神撞在一起。
一看清庄意的面容，幽深的瞳孔，微微一缩，精致的小脸上，那股淡然自若，也为之消失。
见她略显狼狈转过身的样子，一阵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看来当年那件事，到现在她都还未能释怀。
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庄意有些自嘲地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像这样拖拖拉拉？难道是身体变小了，连带着心志，也回到了少年时的水平？
庄意并非是犹豫拖拉之人，一想通，就定下了主意。找个机会，为以前的事，向她道歉。解开这个心结。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庄意默念着，心绪平复了下来，眼中，回复了清明。
台上，庄小月不等裁判长老宣布，径自跃下擂台，轻盈的身体，两闪之间，消失在演武场之上。
对于她略显无礼的行为，裁判长老却不以为忤。天才，总是能得到各种优待。
庄意依旧站在台下，继续观看比试。
上品武徒的实力，远不是中品武徒能够比拟的。能在二十岁以下，成为上品武徒者，只有廖廖几人，其余的，都在二十岁以上，甚至三十几岁的都有。
这些人，限于天赋，真气很难再进一步，但是却有大量的时间，将武技修练到高深的境地。
为了争夺传说中的神秘奖励，每个人都使出压箱底的绝学。
拳风鼓荡，真气四溢，其激烈程度。让下边的观众，看得心眩神驰，为台上比试者，捏一把冷汗。
擂台边上两位裁判，都神经紧绷，体内真气运转，只要场上一出现意外，能够马上介入，以避免出现伤亡。
对家族来说，任何一个上品武徒，都是重要的武力。不论哪一个出现意外，都是极大的损失。容不得他们不紧张。
庄意在下面看得血脉贲张，“这才是战斗啊，每个人都是竭其所能，杀招尽出，一招不慎，就是血溅当场。”
战斗，当如此惨烈。
擂台上的战斗，唤醒了他体内野性的一面，好战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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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才（中）
“庄意，明天你的对手是谁？”
夕阳下，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抱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湖面波光粼粼，金灿灿的光芒，跳跃在她的脸上，衣上。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一旁，一个少年，双手正在缓缓比划着，不时停下来，低头思索半晌，然后接着比划一个个动作。
听到她的问话，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背着手走到湖边，抬脚将脚下一块石子踢进湖中，“咚”的一声水响。
冬日的夕阳，斜照在他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棱角的脸上，形成大片的阴影，更显得那双眸子，灿若星辰。
他缓缓地开口，“明天，是最后一场，对庄启真。”说到这个名字，少年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凌厉的光芒。
此时，一阵风吹过，山谷的两边，响起树叶吹动的哗哗的声音。
两人都没有说话。
夕阳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我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少女清润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庄意转过头，看见她清冷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憎恶，心中一动，她很少会在脸上流露出感情。
一些属于小庄意的记忆，在心头浮起。
明胧还行小的时个，因为其外姓人的身份，再加上只有母亲在身边，没有父亲。庄家的同龄人，因此经常欺负她。
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庄启真。
有一天，庄启真带着一群小孩，将小明胧围在中间。
“你这个没有爹的野种。”年仅七岁的庄启真，对明胧的辱骂极为恶毒。
有人带头，一群小孩也跟着起哄，纷纷骂道，“野种，野种，野种……”
身形瘦小的小明胧，站在那里，倔强地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见她没有反应，却更加激起庄启真的愤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她砸去，一边咒骂道，“你这个外姓人，滚出去。”
尖锐的石块砸中了小明胧的额头，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瞬间流了她一脸。即使痛得浑身颤抖，她却依然没发出一点声息。
就在小孩们跟着咒骂“滚出去，滚出去”时，年仅五岁的小庄意刚好经过，看见这一幕，登时气愤填膺，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
“不准欺负她。”怒骂一声，冲进了人群之中。
小孩们见庄意恶狠狠地杀过来，登时吓得一哄而散。
庄意红着眼，盯住庄启真这个罪魁祸首，手中的棍子夹头杂脑地砸过去。
庄启真虽然大庄意两岁，但手上没有武器，又被他的气势镇住，当下被砸得鬼哭狼嚎，遍体鳞伤。
事后，惊动了双方家长，有当族长的爷爷护着，再加上是庄启真打人在先，庄意只是出于义愤。最后庄意并没有受到责罚，庄启真则被罚闭门思过。
庄意和庄启真的梁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结下。
从那以后，小庄意的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性情有些孤僻的小明胧，似乎认定了小庄意，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我不但要赢。”看到这些往事，庄意的神情变得异常温柔，“而且，我会把他揍成猪头，为你出气。”
明胧清冷自若的小脸上，微微一愣，目光在庄意脸上一扫而过，轻轻侧过头，望着清澈的湖水，嘴角的笑容，如同湖水的涟漪，一点一点地荡漾开来。
耳边，那个稚嫩，却又无比认真的声音，再次响起，“下次如果他还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会把他揍成猪头，为你出气。”
“回去吧。”
看看西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天边，只剩下金色的余晖。庄意拍了拍手，从湖边的石头上拿起衣服穿上，道。
回到家中，月娘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庄意便赶到小谷内，练习了一遍长拳，活动开手脚，便坐在湖边的巨石上。
他没有修练真气，只是坐在那里，调息着，让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心神，慢慢沉浸在一种心无外物的境界。让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达到最佳的状态。
前六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蒙太奇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细细地体会其中每一招的得失。
这六场战斗，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虽然六名对手实力都不强，但是对于他的成长，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隐约看到，一道大门，正在向他敝开。
今天，他将迎战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只许胜，不许败。
庄启真的每一场战斗，庄意都从头看到尾。对于他的实力，心里已经有了大略的估价。
庄启真修练的是八品功法，三阳功。真气已经达到中品武徒的巅峰。而且，上次在家族大门相遇时，还曾经展现出八品武技，赤火掌。
倏地，庄意睁开了眼睛，从石上站了起来，“时间到了。”
今天，已经是比试的第七天，其它几个组已经分出了胜负，只剩下人数最多的下品武徒与中品武徒组。
而少年中品武徒组，更是要在今天决出优胜者。
祠堂内，庄家族长与几名核心长老，围坐着。正在谈论今天比赛的事宜。
“没想到庄意能一直胜利，打进决赛。”五长老翻着手上的记录本，感慨道，“我以为他最多只能到达第三轮。”
修练的天赋高，不等于领悟能力就强，许多天赋极高的人，在武技的领悟上，反而不如那些天赋一般的人。
两者兼得者非常少。以前，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庄小月。
如今，庄家又多了一个，虽然比起庄小月颇有不如，但在家族中，已经超越其他的同龄者。
“这么有天赋的少年，偏偏……”五长老轻轻一叹，语气中非常惋惜。
其余几位长老，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五长老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庄意天赋再好，以后也不会留在庄家。
即使庄意与梅家闹翻，以他那天表现出来的愤怒，他肯留在庄家的可能，微乎其微。
难不成，还要他们放下身段去求他？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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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才（下）
“真儿，对上庄意，你是否有信心？”
面对着亲生儿子，性格阴冷的庄帆，也难得地表现出温和的一面，脸上，甚至挂着一丝微笑。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亭。
“父亲，孩儿有十足的信心。”庄启真拳头紧握，闪着阴厉的光芒，“等一下，我要用赤火掌，给他一个永生难望的教训。”
庄帆点点头，“我看过庄意的比试，论真实实力，他远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不轻敌，要战胜他并不困难。”
转头望着祠堂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能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安排给他的对手，全是实力较差的。”
说到这个，庄启真脸上便有些忿忿，“族长他们太偏心了，故意安排一些较弱的对手给他。完全是偏袒。”
庄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若非如此，你怎么能在决赛上，碰到实力这么差的对手。”
说着，他脸上笑容一敛，变得肃然，“真儿，这场决斗，至关重要。为父已经给你争取到了一粒凝气丹，现在，你要去争取另外一粒。有两粒凝气丹，就能保证你在冲击武者境界的时候，增加成功率。”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庄启真点点头，应道。
庄帆紧紧地盯着儿子的眼睛，“我知道你跟庄意有很大的过节，但是，不论你有多恨他，在擂台上，都不能意气用事。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将他击败。”
庄启真郑重地点点头。
两父子说话间，庄苍云他们，从祠堂内走了出来，演武场上，登时为之一静。
虽然今天比试的人不多，但来观看的人却并不少。因为今天，有一场非常吸引人的比试。
庄意，前族长之孙，十三岁的中品武徒，第一次参加族试，便连胜六场，杀进决赛。这一切，都让这位少年在几日间，声名鹊起。天才之名，直追庄小月。
而他的对手，庄启真，同样是家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在去年，便取得过少年组中品武徒比试的第一名。
这注定会成为一场引人注目的比试。
比试开始前，庄意才施施然从门口处走来，走到台下时，负责裁判的长老，刚刚念到他的名字。
轻轻跃到台上，向裁判长老拱手致意。
“庄启真。”长老又念了另一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人影，便从下射到台上，一身红色劲装的庄启真，站在了庄意两米外，眼神中，兴奋与仇恨交织闪烁。
下方，一位年纪较老的长老，看着两位少年，心里同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庄意，庄启真，难道这是宿命？”
这样想着，偷偷望向一边的二长老庄庭，见他焦黄的脸上，神色如常，看不出异状。
“开始吧。”裁判的长老见两人已经站好，便大声宣布，然后闪到边上。
“庄意，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想想你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定很美妙。”一个快意的笑容，在庄启真脸上扩散开来，嘴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
“是吗？”庄意语气淡淡的，语言中却丝毫不让，“你还是那幅让人恶心的嘴脸，以大欺小，看来，以前给你的教训还不错深刻。”
庄启真嘴角一阵抽搐，这句话戳到了痛处，当年被小他两岁的庄意当众殴打，是他一辈子最耻辱的事情，他阴森地道，“等我将你的骨头打断，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登登登”
庄启真抢先出手了，脚下发力，快速地往庄意奔去，一只手掌，已经变得赤红。
赤火掌，一上来，他使出了绝招。
两人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跨出三步，庄启真已经突到庄意的身前，赤红的右掌，向庄意胸口印去，竟要在一招之内，将他废去。
庄意脸上一肃，右脚往后一撤。“吱”一阵难听的磨擦声，真气到处，木制的擂台地板，被生生刮去一层。
同时，左右手臂，快速地划出一个圆形，一阵猛烈的劲风，从挥动的双手间生起，双手一缩，拳头抵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
腰一拧，整个人如同在瞬间膨胀开来，积蓄的能量，轰然爆发，抵在一起的拳头，如同流星一般，直擂而出。
长拳最具霸气的一招——“气吞万里”，与八品武技——赤火掌，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拳掌一接，庞大的气流，向四周散溢而出。
庄意如同触电般，猛然退出两步。脸上，如同喝醉了酒般，一片火红。
而另一边，庄启真身体微微一颤，眼中一道红色光芒闪过，脚下又是一蹬，身体如同炮弹般，向庄意追击而去。竟似想一鼓作气，将庄意击败。
很显然，在刚才的对轰中，庄启真占了上风。
面对凶狠扑过来的庄启真，庄意脚下一错，一拧之间，人已经移到旁边，拉开距离。
底下的观众，登时舒了一口气，他们没想到，两人一上来就选择对轰。更没想到的是，庄意居然能接下赤火掌。
“那招气吞万里，确实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可惜，他遇上的是赤火掌。九品武技与八品武技，确实有着难以跨越的距离。”
台下，五长老喃喃地道，声音虽小，却瞒不过旁边几人的耳朵。不过，没有人附和他。
紧接着，他又似乎有疑惑地道，“奇怪，我记得庄意并没有学过长拳，是谁教他的呢？”
旁边的几人都是一怔，九品武技长拳虽然是流传最广的武技，但是后面的十招，都需要真气配合，若没有口诀，是无法学会的。
而庄意父亲离开时，庄意还不是武徒，显然也不是他的父亲教的。
第一个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就是那个实力高到可怕的女人。
随即，另一个念头浮起，除了长拳，她有没有教庄意别的武技？比如说，八品武技……
二长老庄庭焦黄的脸上，终于微微一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事关他的孙子，怎么会不紧张。
不过，擂台上，庄启真形势一片大好，将庄意压着打，打得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就要败北当场。
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庄意领悟能力再怎么强，短短一年时间，怎么可能学会八品武技？
他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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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胜
擂台上，庄意被逼得左支右绌，已经败相毕露，眼看摇摇欲坠，支撑不了多久。
大占上风的庄启真得势不饶人，步步进逼。赤红的双掌，犹如烧红的烙铁，招招不离庄意的头脸。
“你害我破相。我也要让你尝尝毁容的滋味。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出去见人。”庄启真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一时间，体内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八品武技的威能，在一刻，露出了其峥嵘一角。
庄意只觉得置身于洪炉之中，一股股灼人的气浪，仿佛将空气都烤得沸腾起来。他浑身汗出如浆，甚至闻到一股毛发燃烧时的焦臭味。
擂台下的人，见庄启真已经占了上风，却依旧不依不饶，招招狠辣，毫不留情。除了少数几个人眉头略皱，看不大惯之外，绝大部分人都是热血沸腾，大声叫好。
这便是残酷的现实，强者为尊。人们只会为胜利者而欢呼，失败者没有得到关注的资格。无他，世道如此。
听着底下的欢呼声，又见庄意这个夙仇，被他逼得儿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心里涌起无尽的快意，狂笑道，“庄意，你不是很行吗？怎么现在像个耗子似的，你连与我硬拼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只不过是个依靠祖荫的无－能－之－辈。”
一字一顿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随着这句话语，庄启真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体内，仿佛“哧”的一声，真气突破极限，居然涨大了一分。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庄启真福灵心至，整个人犹如火神降世，滚滚的热浪，从他身上向外辐射。
一双赤红的手掌，更是红的发亮，炙热的温度，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起来。
“咦。”台下的庄帆，真是又惊又喜，“真儿居然在战斗中突破，如今真正达到中品武徒的巅峰，已经摸到壁障，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进入上品武徒。真儿才十五岁，天赋比我与父亲更高，日后其成就，必定还要在我们之上。”
有此佳儿，怎么不让庄帆为之欣喜，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夹杂着仇恨与快意的笑容，“庄海岳，我虽不如你，但是，我的儿子已经压过你儿子一头，最后，还是我赢。”
就在庄启真攻势一缓的当口，庄意眼中，亮起了一道精光。
“玄晶”
一声低喝，在他心中响起，霎时间，隐藏在胸口处的一枚玄晶，化为真气，涌入气海中。近乎枯竭的真气，瞬间补充完全，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庞大几分。
庄意脸上，颓气全消，一层莹然的光芒，隐隐可见。一股气势，倏时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其势之盛，居然不在庄启真之下。
周围的观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庄意就从真气耗尽，变得龙精虎猛，气势之强，更甚之前。
难道，刚才他被压得如此狼狈，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在损耗对方的真气？
这个念头，几乎同一时间，在所有人的心里泛起。与此同时，底下的人，欢呼声更加热烈起来。
本来是一面倒，如今却是势均力敌。这样的变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同时，也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狂热。
“好家伙，原来还有后手。”五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带赞叹道，“从气势上看，他已经达到了中品武徒的顶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上品武徒的境界。而一年前，他连武徒都不是……”
说到这里，他嘴角一阵抽搐，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他无法再说下去。
旁边的庄苍云，望着台上两人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
台上的庄启真，看着气势丝毫不输于他的庄意，脸上闪过一丝铁青，心中狂吼道，“妈的，我就不信，你的实力，能与我相比。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看我——破”
“吼”
大吼一声，身形快速掠起，向庄意扑去。一双红得发亮的赤火掌，带着滚烫的空气，让庄意几乎为之气窒。
庄意双臂一展，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形，正是“气吞万里”的起手势。将力量收缩至一点，然后瞬间爆发，形成强大的爆发力。
八品武技赤火掌，与九品武技“气吞万里”，第二次轰在了一次。
这一次，庄意的全部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气吞万里”，带着如同龙吟般的呼啸声，震得低下的人，耳膜生疼。
“轰”
只听得“喀嚓喀嚓”的骨头断裂声，一个人影，倒飞而出，摔在五米以外。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望着那个傲然挺立的年轻的身影，一时间，竟连呼吸都似乎忘记了。
“骨头断裂声，果然很美妙。”
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讥诮，传进倒在地上的庄启真的耳中，脸上登时涌起一阵潮红，“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庄意胜了！
以九品武技对轰八品武技，将对手轰飞，取得了完胜。
庄意看着陷入呆滞中的裁判长老，淡淡地道，“我，胜了！”
底下的观众在这时，才反应过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登时响起。
天才！
家族，再次出现了一名天才，十三岁的中品武徒巅峰，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真儿！”
一声怒吼，陡然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声音未落，一道被火焰包围的人影，冲上了擂台。
看着倒在那里的儿子，双臂不自然的扭曲着，胸口处，甚至微微凹陷，全身骨头，都不知断掉了几根。
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生死不知。
“真儿——”
仰天一声凄厉的悲呼，从庄帆的口里发出。
庄意冷漠地看着悲伤欲绝的庄帆，对于这个曾经想致他于死地的男人，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谁想杀我，我就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来到这个信奉丛林法则的世界，对付敌人，任何的一点心软，都是自残的行为。
庄启真一家三代，都曾害过他，是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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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胜（中）
“庄意！”
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深渊，庄帆的声音，阴森得让人心里发寒。他慢慢地转过头，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
浓烈的杀机，一瞬间将庄意锁定。
“我——要——杀——了——你！”
五个字，如同噬血的野兽的嘶吼，让人不寒而粟。
早有警惕的庄意，心中猛然一惊，体内的玄晶真气，瞬间提升到了极点。
一道扑天盖地的热浪，猛扑而来。炙烈的温度，比起庄启真，要高十倍不止。光是气势笼罩，就让他几乎为之窒息。
这就是上品武师的实力？好可怕！
庄意心中又惊又怒，庄帆他疯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向他出手。
一只庞大的赤红手掌，猛向他拍了过来。让他生出无力躲藏之感。
想要杀我，我会让你付出终生难忘的代价！
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庄意猛地一吸气，气海内的真气，不顾一切地集中到右拳。
八品武技，“石破”。
一声大吼。庄意有生以来，威力最庞大的一拳，轰然砸出。
面对比他高出两个境界的庄帆，他居然想要硬接。
这个变故极快，快得让低下的观众几乎回不过神来。
“庄帆，你敢！”
底下，庄苍云猛地站了起来，一声愤怒之极的大喝，猛然爆起。
庄帆的手掌，下意识地一顿，但想起儿子的惨状，心神，再次被仇恨所蒙蔽。“我要杀了他，为真儿报仇！”
温度能熔金烙铁的手掌，如同火山岩浆，毫不留情地向庄意涌去。
“住手。”
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如同阴风般，吹遍整个演武场。声音未落，一道黑色的人影，鬼魅般飘到擂台上，站在了庄帆的面前。
“父亲？”
庄帆一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登时大吃一惊，眼看赤红的手掌，就要印在他干瘦的身体上，真气猛然一收，脸上一阵潮红涌起。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登登登退后几步，庄帆胸膛急剧起伏，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地道，“父亲，为什么？”
庄意见前面陡然出现一个背影，当场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般，拳头一转，擦着前面的身影而过。
集合全部真气的一拳，打在空气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闪耀，体内气血翻腾，扶着擂台的边缘，耳朵轰鸣，半晌缓不过来。
庄意居然能临时转向，让庄庭眼中，闪过一道异芒。
庄庭心思歹毒，本想趁庄意一拳打到他背上时，运用真气反震，给庄意留下暗伤。没想到庄意一念之间，居然逃过了一劫。
听到儿子的质问，庄庭焦黄的脸上，一阵抖动，变得严厉无比，“族长面前，擂台之上，怎轮到你放肆。”
“可是，真儿他……”庄帆急道。
“住嘴。”庄庭打断了他，“擂台上被打败，是他学艺不精。你身为外堂长老，护卫队小队长，居然挟私报复，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族规？”
庄庭一声大过一声，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声色俱厉。
他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庄帆心上，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他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一阵阵的寒意，从心里涌起，让他背脊发凉。
如果刚才，他的父亲没有拦住他。而是真的在族长，与众多长老面前，将庄意击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族规的审判。
到时，就算是他的父亲，也救不了他。
到时，除非他叛出家族，否则，绝无幸理。
一想清楚这些，冷汗，一滴一滴地在他额头上渗出，眼中，露出惊悸之色。
见他醒悟过来，庄庭踢了他一脚，“还不跪下。”
庄帆一个激零，双膝一低，跪在地上，曾低高傲的头颅，如今彻底低了下来，“族长，我错了。”
庄庭转过身来，颤颤巍巍地向庄苍云一鞠躬，“族长，是老夫管教无方。我提议，革去庄帆小队长之职，罚他在家禁闭三年，反思今日所为。”
庄苍云深深地看了身形有些佝偻的庄庭一眼，略点了点头，“庄帆身为护卫队小队长，却公然违抗族规，所幸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就按二长老的提议。”
“谢族长！老夫去看看孙子的伤势，先告辞了。”庄庭再次一礼，拉起意气消沉的儿子，走下擂台。一旁，早有人将昏迷的庄启真抬去医治。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两人通过。
庄帆的行为，虽然令人不耻。但是庄庭大义灭亲的举动，却让所有人敬重。
擂台边上，庄意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此次，将庄启真打成重伤，已经彻底得罪了庄庭父子。他们一定是将自己恨自入骨，欲除去而后快。
不过，庄意一点都不后悔。如果他实力稍弱，那么，身受重伤的，肯定是他了。
而且，以庄启真表露出来对他的恨意，他肯定会藉机废掉自己。
到那时，可不会有什么人来为他主持公道。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躲过的。越逃避，别人就会将你踩得更狠。惟一的办法，就是奋起反击。
即使实力不如你，我也要让你崩掉几颗牙齿。
“胜利者，庄意。”
这时，裁判姗姗来迟的宣布，才响了起来。
庄意走下擂台，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从旁边射过来。不但为他战胜了对手，更为他面对强大无伦的对手，依旧毫无惧色，敢于出手的胆气。
这种不畏惧任何对手，一往无前的气势。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特别是一些春心初萌的少女，看见庄意的眼神中，都是隐含着爱慕。
庄意的脸上，一如往日的淡漠，慢慢地向外走去。
“庄意。”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庄意骤然停下了脚步，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愕，向声音望过去，果然，一个白衣飘飘的婀娜身影，停驻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小胧？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庄意颇为意外地道。
“来看你的比试。”少女背着双手，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盈盈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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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胜（下）
闻言，庄意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那个女孩，是谁？”
人群中，纷纷发出这样的绚问，许多年轻男性的脸上，更是透出惊艳之色。
明胧一袭白衣胜雪，容色清丽典雅，年纪虽轻，却已初步显露出绝世的姿容。让人一见倾心。
那些为庄意在擂台上的英姿所倾倒的少女，见他同一个少女亲密笑语，不知有多少刚刚萌动的少女之心，为之破碎。
即使有几位自恃容貌过人的，看清那名白衣少女绝美的相貌，也是自惭形秽。
望着那一男一女，如同一对璧人，渐渐行远，不少人都看得痴了。
在这个世界，人们异常早熟，十三四岁就已经娶妻生子的，实属常见。虽说练武者普遍成亲较晚，但是这个年纪成为情侣关系，也并不奇怪。
所以他们将庄意与明胧误认为情侣，实在是正常不过。
却不知庄意的灵魂来自异世界，道德观与他们大为迥异。明胧才十二岁多一点，在他那个世界，初中都还没有上。称为幼女，也不为过，他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在一条林荫小道上，庄意与明胧肩并肩地往家中走去。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树叶的晃动，变幻着各种离奇的形状。
两人静静地走着，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庄意。”明胧恬静的声音，轻柔地响了起来。
“嗯？”庄意从鼻子中轻轻哼出疑问，这样的气氛，让他异常的放松。
“你要小心庄帆。”明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你将庄启真打成重伤，今天又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如今，他一定恨你入骨，小心他铤而走险。”
看着她清雅的脸上，一片忧心忡忡，庄意心中一暖，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我还呆在庄家一天，他就不敢对我出手。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了。”
见她清丽的眸子里，犹自有些担忧，又道，“况且，我有你娘护着，只要我不离家太远，谅他也不敢过来找我的麻烦。”
明胧盈盈的眼波中，那缕忧愁这才散去。
“再说了，庄帆实力虽强，但是想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庄意豪迈万丈地说道，语气虽然狂妄，但他脸上那顿自信，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话。
就在庄意抬头的一瞬间，明胧的瞳孔中，霎地被一股银白所覆盖。
庄帆家里，大厅内，一片愁云惨雾，笼罩其上。
坐在主位上的庄庭，焦黄的脸上，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
下面，庄帆整个人犹如笼罩在一片阴影中，阴森的眼神，在阴影中微微闪烁着，像是刀锋在黑暗中闪过时爆起的一缕寒光，冰冷而噬血。
庄帆的二弟庄勇，则是一脸不甘地站在那里，望着父兄，最后忍不住了，大声道，“父亲，大哥，小真被那个贱/种伤成这样，难道就这样算了？”
“闭嘴。”庄庭陡然一声大喝，将厅中之人，震得有些发愣。
庄庭在这个家中，具有无上的威严，他一发火，个个都是噤若寒蝉。
威厉的目光，在几个儿子与孙子身上扫过，每个人接触到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垂下头去，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
“看看你们一个两个，你以为我这个二长老，在家族中已经能够说一不二了，想杀谁就杀谁？你们的脑袋，都长到猪身上去了？”
“扑通”“扑通”
老祖宗发火，底下的人一个个都跪了下去，不敢有丝毫反驳。
“我警告你们，谁敢要去找庄意的麻烦，我废了他！”
庄庭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狠厉，让人不敢置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见底下跪着的人，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悲愤，却不敢言语的模样，庄庭心中一叹，意生出一丝悲哀之感，“我的后人中，竟没有一个出色的人才。帆儿天赋虽高，心智胸襟却是不足。”
苍老的脸上，神情一缓，轻声道，“你们，起来吧。”
庄帆他们，都纷纷从地上站起来。
“你们以为，我就不恨吗？小真伤成这样，我恨不得将庄意拍死当场。”庄庭叹了一口气，“但是不能，小真是在几百双眼睛下，在擂台上被击败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台上制止帆儿，还主动提出革去他小队长的职务，很软弱？”
庄勇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孩儿不敢。”
庄庭脸上浮起一丝怅然，“要是帆儿真的将庄意杀死在擂台上，那帆儿，也难逃一死，就连我这个二长老，也会受到牵连，最后的结果，就是从此闭关苦修，不再过问族中之事。”
底下的人都为之震惊，庄勇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可能？父亲可是二长老。庄苍云，再这样对您？”
庄庭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一刻，他老态毕露，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你们在我的护翼下，这些年来顺风顺水，从未受过挫折，便以为在家族中，可以任你们恣意枉为了？”
这句话，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严厉，却句句诛心，底下的人脸色都是一变，“父亲（祖父）……”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都怪我，这些年，太护着你们了。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一旦我死后，庄意，便是你们的榜样。”
底下的人，你望我，我望你，心中都是无比惊慌。
就在这时，门外，门响了起来。打破了厅内的沉默。
“谁？”庄勇斥道，父亲这一翻话，让他心里堵得难受，下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然是让他为之暴怒。
“五，五长老求见老爷。”家丁有些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进来。
“请他进来。”庄庭眼中爆起一团精光，佝偻的身体，陡然坐直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五长老高大的身形，跨进门来，径直走到庄庭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放在他的桌面上。
看了那只小瓶子一眼，庄庭的目光转到五长老身上，等着他解释。
“老三闭关之前，让我传一句话。”五长老脸色很平静，与庄庭对视着，“他说，他已经对不起大哥的儿子，这辈子，他不能再对不起大哥的孙子。”
说完，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去，对于旁边的人，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桌上那只瓶子，庄庭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
“父亲，五长老他，是什么意思？”庄勇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小声问道。
“他这是在警告我，如果庄意出了什么意外，老三不会放过我。”庄庭嘶哑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难听。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三长老，庄家实力最强者，他为了护着庄意，居然不惜与父亲翻脸？
一直没有说话的庄帆，将五长老留下的瓶子拿起来，打开塞子，一股清香，散溢开来。
“凝气丹！”
下面的人传来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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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了一条充满了凶险的不归路，却一路屡逢奇遇，从被人耻笑的落魄小人物，攀上了辉煌的巅峰。
第四章 交易（上）
清晨，小谷内，雾气蒙蒙。整个小谷，仿佛被一层轻纱笼住，看不真切。
庄意盘坐在大石上，吞吐着天地间浓郁的生机。一天之计在于晨。晨练，是练武之人的必修课。
春祭一过，就意味着冬天快要过去，春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
倏地，庄意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精芒，在眼中一闪而过。
脸上，浮起淡淡地欣喜，“经过这七场战斗，我的真气，在无形中，精纯了许多，往日许多滞碍之处，居然都运转如意。果然如月姨所说，在战斗中，武者才能领悟到武道的精粹。这些，在独自的修练中，很难摸索到。”
他站起身来，摆起架势，练起了长拳。
在擂台上亲历了战斗，让庄意发觉了九品武技的重要性。
“九品武技虽然最低品阶的武技，但恰恰是因为低阶，才是最基础的武技。没错，八品武技威力强大，招式华丽，远不是九品武技可比。但是，若一开始没有打好基础。练好了八品武技，也只是纸老虎一只。就如同那个庄强。若他踏踏实实的将基础武技练好，又怎么会被我两招击败？”
庄意喃喃自语道，“我真气进境太快，却也由此产生了问题，若是武技的修练跟不上，很可能就会步了庄强的后尘。”
长拳是最综合的一门武技，修练任何属性真气的人，都能够修习。在庄家的比试场上，十个人中，有三四个人，都是修习长拳。
一丝不苟地将所有招式都练了一遍，庄意收招而立，站在那里细心地体会着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
这时，太阳已经高悬，谷中的雾气，已然慢慢消散，露出小谷的真面目。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庄意抬头望了望天，自语道，“今天是比试的最后一天，决出最后一名优胜者，然后，就会对所有优胜者进行嘉奖。什么神秘奖品，我不感兴趣，但是有一样东西，一定要取回。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脸上，露出一丝决然，庄意往谷外走去。
刚刚走出谷外，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一个清丽婀娜的身影，倚树而立，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更添几分淡雅。
“小胧？”庄意脚下一顿，讶然道。
倚树而立的少女，正是明胧，看见庄意，明丽的双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悦，“庄意，你是要去庄家祠堂吗？”
“你专程在这里等我？”庄意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一暖。她是怕我到庄家后，被庄庭他们暗害了吧！
等庄意走近，明胧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歪着脑袋，小脸上认真无比，“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闻言，庄意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一个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要保护自己，真是让他感到好笑。笑着笑着，见到她眼中的执着，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以前，总是庄意哥哥保护我。以后，由我来保护庄意哥哥！”已经淡忘在记忆中的一句话，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明胧闭关之前，年仅八岁的她，却郑重其事地说出这样一翻话来。让拥有成年人灵魂的庄意，如同今天这样，笑了起来。只当是哄小孩般，道，“好啊，以后，庄意哥哥就靠你保护了。”
没想到，她还记得。
“走吧。”庄意转过头，向前走去。
看见凝聚在他眼中的那一抹感动，明胧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默默地跟上前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果然如同庄意所预料的，庄庭父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公然袭击他的地步。
“回去吧，不要像上次一样，冒冒失失地进到里面。那里是庄家的禁地，要是被护卫队看见了，会很麻烦的。”
在门口，庄意停下脚步，向明胧说道。
明胧出乎意料地乖巧，似乎也知道他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略微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她的背影消失，庄意脸上的温柔，渐渐敛去，转过身时，已经回复了往日的冷漠。昂然地跨入门中。
庄家的族人，全都已经达场了，数千人战在演武场上，蔚为壮观。
如今的庄意，与春祭那天已经完全不同，天才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家，每一个族人都知道，家族里又出现了一名天赋杰出的天才。
这对于普通族人来说，是一个值得欢欣鼓舞的好事。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都是依附强者生存。家族的强者越多，家族的势力就越大，他们所能获得利益，也就越多。
家族出现一名天才，意味着日后，家族又将增添一名强者！
所以，当庄意出现在演武场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上万道炙热的目光，即使以庄意的淡定，也不由心里一突。那巨大的压力，比起他所遇到过的最强的高手庄帆，还要强许多倍。
好不容易到走属于自己的位置，庄意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比不过成千上万的人。光是目光，就让人感受到这样的压力，如果对上几千人的军队，那冲天的杀气，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据说上品先天巅峰的强者，遇到训练有素的万人以上的军队，也只有绕道走的份。只有跨过先天，达到传说中那个玄而又玄的境界，才能无视人数。被再多的军队围着，也能来自去如，纵横无敌。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境界。”
想着想着，庄意不由得心驰神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他的名字，猛地惊醒过来，见台上一名长老，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望着两名站在台上的少年，庄意就明白了过来，他们，准备要对比试优胜者，进行奖励了。
掸了掸衣袖，庄意缓缓地走了上去。站在了一名年龄相差仿佛的少年旁，面对着近万名族人。
成人组与少年组的优胜者，加起来总共有八人。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庄小月。
上品武徒，并没有少年组，年仅十二岁半的她，是在一群成年人之中，力压所有对手，夺得魁首。
这份天赋，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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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交易（中）
庄意眯着眼睛，向旁边望去。能站在台上的，除了成人组的下品与中品武徒桂冠外，其余都是庄家最顶尖的人才。
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定在中间一个英武的青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那青年年约二十岁，虎背熊腰，身上透出一股英武之气，
他叫庄致远，大长老之子。下品武者，在五年前，庄小月还未展现其天赋之前，是家族最耀眼的明星。
当年，他还是小庄意的偶像。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庄致远略侧过头，目光似有似无地在他脸上一滑而过。便毫不在意地低下头去，与庄小月说了一句什么。
庄意与庄小月之间，还隔着一人，再过去，才是庄致远，以他的耳力，隐隐听到他说，“小月妹妹真是进步神速。到明年，只怕，就轮不到我站在这里了。”
脸上露出一丝愕然，对于庄致远会说出这样的话，庄意觉得很奇怪，印象中，庄致远是一个极骄傲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明显示弱的话来？
好奇地望过去，看到庄致远望向庄小月眼神中，那一抹灼热。庄意才恍然。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怎么没想到，他居然是看上小月了。
二十岁，差不多是上大学的年纪，如果是在地球，一个大学生，找一个小学生作女朋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闹不好，还会进局子。
法律规定，与十四岁以下的女子发生性关系，无论女方是否出自自愿，都要负上刑事责任。
只是庄意往往会忘记，这个世界与地球，情况完全不同。
这个世界的社会生产力，相当于地球的古代，普通人的寿命都很低，四五十岁就死亡的，非常普遍。
更有因为族群之间的战争；横行无忌的山贼；各个势力的相互攻讦……
在这样的乱世中，青壮年的死亡率，高得惊人。所以，人口是极为珍贵的资源，为了更快地繁衍出更多的后代，男女十二三岁便成亲生子，极为常见。
当然，拥有天赋的练武者例外，修练之途，基础的那几年，至关重要。为了专心修练，二三十岁都没有嫁娶的，都不奇怪。
像庄意的父亲，是在二十五岁，境界巩固之后，才娶妻生子的。
看着庄致远向庄小月献殷勤，庄意心中极其古怪，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
“致远表哥，你太过奖了，小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庄小月不知想起什么，冷淡的脸上，竟露出了微笑，轻声地道。
此时，庄致远的眼神，再次向他射了过去，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与挑衅。
眼睛一眨，庄意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好笑的笑容，“他不会，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吧？”
就在这时，族长庄苍云，走了过来。登时，所有人都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肃穆地看着台下。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各位族人。”庄苍云威严的目光，在数千名族人中扫过，“站在台上的这些，都是家族最优秀的人才，他们在擂台上，依靠自身的实力，击败了每一个敌人，为自己，争得了荣耀。让我们，为他们欢呼吧。”
九千人，同时欢呼了起来，九千道声音叠加起来，形成惊天动地的声浪，冲天而起。
在这股狂热的欢呼声中，庄意感觉到脚下都有些震动，体内的血液，似乎被点燃了。伴随着心脏的擂动，一股激情，在胸膛中澎湃汹涌，似乎要破腔而出。
庄意心中有些骇然，怪不得庄家要将授奖仪式，搞得这么隆重。在近万人狂热的欢呼声中，能轻易让每一个人产生共鸣。
即便是对庄苍云他们有极大不满的他，在刚才那一霎，也这股狂热所感染，产生出为这个家族奉献出一切的冲动。
斜目往旁边看去，果然，旁边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无法自持的激动。甚至有几人，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欢呼声经久不绝，庄苍云手往下压，制止了族人，演武场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按照惯例，每一位优胜者，都有资格，进武阁选取一本功法或武技。”庄苍云宣布对他们的奖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台上台下的人，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都知道，还有下文。
果然，庄苍云接着道，“除此之外，今年，他们每人，还将获得一样神秘奖励——能够增加真气的丹药。”
此言一出，台下便是一片哗然，能够增加真气的丹药，向来是极为珍贵，可遇而不可求。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丹药的价值。
望着台上的八个人，许多人的眼中，都流露出羡慕与妒忌交织的光芒。但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中，惟有庄意不动声色，他早已经猜到所谓的神秘奖品，就是凝气丹。他的目光，扫过台上的众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台上其余七人中，只有三个人，是发自内心的狂喜。也就是说，另外四人，事先已经知道这神秘奖品。
庄意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社会的大部份资源，总是掌握在一小撮人手中，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异世界。不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家族。
台上站着的，庄小月，是族长庄苍云的亲外甥女，庄致远，是大长老的最小儿子，还有两人，都与二长老，五长老，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们背后站着的人，都是庄家的核心权力人物。自小，就能获得比别人更多的资源，同样天赋的人，没有这样的环境，想要出头，要困难数倍。
庄苍云再次示意族人们静下来，道，“这些丹药，除了赐给拥有优秀天赋的族人外。对家族做出杰出贡献的族人，我们，也决不会吝惜。”
一阵比刚才更加巨大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庄苍云的话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丹药。
许多人的心，一下子灼热了起来，下定决心，一定要获得一枚丹药。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庄苍云，庄意心里，忽然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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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交易（下）
俗话说，财不可露帛，一般而言，得到如此贵重的丹药，都会千方百计地瞒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庄苍云却反其道而行，大张旗鼓地宣布出来，以此来激励族人。
其实仔细一想，这样做，虽然会冒些风险，但并没有想象中严重。
对于先天以上的强者来说，凝气丹这种只能武徒与武者有作用的丹药，并不会让他产生兴趣。
需要这种丹药的，只有那些需要培养家族年轻人的势力。而整个双县，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灭掉庄家。
至于那些势力更大的家族，为了区区五十枚凝气丹，出动精锐，去剿灭拥有六个先天强者，其中一个，更是拥有上品先天巅峰实力的家族，一点都不划算。
庄苍云算计得很准，就算公布出来，要冒的风险，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通过这个宣布，却将他的个人威望，推向了顶峰。
第一次，庄意有一种感觉，庄苍云作为庄家的族长，对于庄家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目的已达，庄苍云便宣布散场，然后与几个核心长老一起，带着庄意八人进入了武阁。
庄意第一次进入武阁，颇为好奇地四下张望。
武阁全是由一种稀有的木材——赤砂木建成，赤砂木重若金铁，不畏火烧，能历千年而不腐，是一种极为出色的木材。
赤砂木是七峰山的特产，由于采伐困难，每年的产量有限，往往供不应求，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贩卖赤砂木，是庄有的支柱产业。
武阁内，风格大气庄重，一进到里面，就能感到一种肃穆之感。
进门，是一间开阔的房间，立着一根根巨大的柱子，每一根柱子，都几乎同样大小。庄意注意到，这些柱子的排列并不规则，却让人有一种玄奥之感，似乎隐藏着某种玄妙。
略数一下，这种一人合抱的巨柱，总共有四五十根之多。
庄苍云与几位长老一言不发，走在前头，庄意虽然心中好奇，却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穿过这个大房间，推开一道门，便进入一个宽阔的房间。有近千平方，地上用赤砂木铺成地板，上面摆着几百只蒲团。
正中的位置，是一排椅子。庄苍云与四位长老，坐到椅子上。面对着他们八人。
“按照规矩，你们每人可以挑选一样适合自己的功法或武技。”庄苍云和言悦色地向他们道，“机会只有一次，你们最好挑选一部符合自己情况的功法武技，不要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见他们都表示明白，庄苍云点点头，向最左边的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道，“庄明冈，你先来，说出你的要求。”
庄明冈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激动地道，“我想要一本火属性的八品武技。”
以他下品武徒的实力，八品武技虽然目前无法修练，但机会难得，以后实力达到武者境界，再来修练也不迟。
听到他的要求，庄苍云略一沉吟，道，“《烈阳拳》”
“谢族长。”庄明冈大喜。
“跟随传功长老到传功阁，切记，武阁内所习武技，未经武阁允许，禁止外传，违者关入武阁中，禁足十年。”庄苍云的脸上，透出一股威严。
“明冈谨记在心。”庄明冈站了起来，深深一躬身。
“去吧，好好修习，别辜负我与诸位长老的期望。”庄苍云语气转柔。
“是。”
等他被传功长老领进传功阁。就轮到下一人。
这人选了一门八品的功法，庄苍云同样一翻训诫勉励之后，他也随着传功长老走了。
此时，已经轮到了庄意。
望着神情漠然的庄意，庄苍云不知想到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冷场。
就连在场的几位比试优胜者，都明显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望着庄意的眼光，不由有些怪怪的。
“庄意，你想要什么功法武技？”庄苍云缓缓地开口了，声音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庄意的目光，在庄苍云身后的四位长老身上扫过，特别扫到二长老时，略微停顿了一下，最后，重新回到庄苍云身上，与他对视着。
“我，要《凌云步》。”庄意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大厅中扔下一棵炸弹。
死寂——
旁边的五位比试优胜者，感受到那种让人窒息的沉默。敏锐地感觉到，在这死寂下，那蠢蠢欲动的庞大力量。
五人心中，同时升起这样的疑问，“《凌云步》，到底是什么武技？”
如同老僧入定的大长老，倏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如若实质，射在庄意身上。二长老庄庭，焦黄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四长老反应最剧烈，身上冲天的气势，喷薄而出，将庄意笼罩其中。
五长老眼中露出一缕奇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最平静的，当属庄苍云，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庄意会提这个要求，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被大长老与四长老的气机锁定，庄意置之不理，只是盯着庄苍云。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庄苍云开口了，“按照规矩，你只能要求一本八品武技或功法。”
庄意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着，冷冷地道，“这《凌云步》，本是我应得之物，你们将它占取，还不许我学？”
庄苍云摇了摇头，“当日是你主动放弃，可不是我们逼你的。”
不知为何，族长这句话说完后，庄致远五人，便从庄意身上，感觉到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庄苍云，你莫要欺人太甚。”一字一字，从嘴唇中挤出来，庄意的脸上，如同凝结出一股冰霜。
“大胆！你胆敢这样跟族长说话，目无尊长。”四长老陡然一声厉喝，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怒极。
眼前一黑，庄意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耳边嗡嗡作响。两缕鲜血，从双耳流了下来。耳膜已然受伤。
双耳痛极，庄意却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如若自己不能将他们镇住，只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这个门口。
“《凌云步》，我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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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实力至上（上）
“老匹夫。”庄意腾地站了起来，双目欲裂，声色俱厉，“你若敢再对我动手，我将与你不死不休。”
此话一出，声震全场。
“老匹夫？”
庄致远等人脸上同时抽搐了一下，呆滞的目光，落在悍不畏死地怒视着四长老的庄意身上。
“他居然当年指着四长老的面，骂他为老匹夫？”五人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五位核心长老，在庄家的地位超然，便是族长在他们面前，也要保持着应有的礼数。普通族人，面对着核心长老，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此人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几乎在同一时间，五人心里浮起这样的念头。
四长老先是一愣，似乎不相信，庄意敢如此骂他，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青色一闪。眼中，射出浓浓的杀意。
他晋升先天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族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如今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直斥为“老匹夫”，心中的怒意滔天，只想将这人毙于掌下。
“小子猖狂，今日，我便让将你杀了，看你如何与我不死不休！”
四长老一声怒咆，如枯木一般的手臂，迅速萦绕上一团水雾。所有人只觉得大厅内，一股寒意袭来。竟似将大厅内的温度一瞬间降至冰点。
面对一名先天高手的狂怒，庄意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眼中反而透出一股不屑，语意铿然道，“你若杀我。不出数月，庄家近万人，便会为我陪葬。到时，你就会成为庄家覆盖的罪人。”
“哈哈”四长老怒极反笑，“就凭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庄家覆灭。”
手一甩，三道拇指精细，长约半米的锥形冰凌，激射而出，向庄意胸前射去。
真气化形，先天高手的标志。
“你可知我母亲在梅家的身份？”冰棱堪堪到达庄意的胸前，他犹若未觉，快速地说完。
与此同时，三道无形的气刃，撞在已经离庄意胸前不到一米的冰凌上，数声脆响，冰凌被气刃切成数段，擦着庄意的身体飞过。
“族长？”四长老微微一愣，有些吃惊地望着庄苍云。刚才出手救下庄意的，正是他。
庄意语出不逊，对核心长老不敬，已经触犯了族规，他有权处置。庄苍云却横插一手，让他极为不悦。
至于庄意的母亲，四长老完全没有当一会事，在他想来，庄意的母亲，最多也只是梅家一个普通的族人。
梅家虽然势力庞大，但隔着一个州。死了一个只拥有一半血脉的族人，会不远万里地，为他复仇？
庄家虽然只是小家族，但六位先天高手坐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灭掉的。梅家为了一个血脉不纯的普通族人出头？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虽然庄意拥有梅家一半的血脉，庄家的几位核心长老，却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我母亲……”庄意刚刚在地府门前走了一遭，却仿若未觉，神情眼神丝毫未变，其胆气之壮，让大厅中的几人，不禁暗暗佩服。
“……她乃梅家内房核心第三房，上任族长的独生女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
庄意的话，在厅中所有人的心里，都掀起滔天巨浪。望着他的眼神，震憾无伦。
就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庄苍云，也被庄意母亲显赫的身份，震得脸色大变。
庄致远等人，更是有些眩晕。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刚崭露头角的庄意，拥有如此显赫的出身。
一时之间，大厅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庄意微微昂起头，脸色，愈加显得冷厉，“我外祖父九代单传，我是第三房惟一的继承人。我死，梅家第三房，血脉便从此断绝。”
四长老脸色数变，最终，却如同斗败的公鸡，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冷汗，布满了他那苍老的脸。他便是自视再高，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承受得住梅家的怒火。
断人血脉，除非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否则，绝没有人敢轻易触犯。更何况，是核心的一房。
梅家就算再不待见庄意，但他一死，血脉被断掉一支，也肯定不会坐视。正如庄意所说，若他真的死了，不出数月，庄家会在梅家的滔天怒火中，鸡犬不留。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冷笑，在庄意的嘴角扩散开来，这几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所谓长老，一听到梅家的名头，便气焰全消。
欺软怕硬，世人皆然。
此时，庄意真正彻彻底底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惟有力量，能让你的仇人向你低首；惟有力量，能让所有人，对你又敬又畏；惟有力量，能让你笑傲天际，取予随心。
“庄意……”一个略显干涩的声音，在大厅内响了起来，大长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如干皱橘皮般的皱纹，显得更加深了，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
“庄意，四长老性子冲动，只是一时被怒火遮盖住了理智，才会向你动手。其实，他并无心伤害你。”大长老想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表情，看起来却僵硬无比。
庄意心中冷笑，对于他脸色转变之快，鄙夷之极。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你的祖父，是上一任族长。为家族奉献了一辈子。家族能有今日的气象，老族长居功至伟。”大长老续道。
庄意心里冷哼一声，“如今才想起我祖父的功劳？不嫌太晚了吗？”
“你是老族长的遗孙。这些年却受了不少委曲。对你照料有欠，完全是我这个大长老的疏忽。如今，我为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说完，深深地一躬。
厅内人人为之动容，以大长老超然的身份，却向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鞠躬致歉。实是忍辱负重到了极点。
庄意冷眼看着他，没有作任何表示。
大长老的腰一直弯着，似乎只要庄意不说话，他就不站直。
所有人都看着庄意，眼神中，渐渐变得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庄意开口了，“我只要，《凌云步》。”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长老缓慢地站直了身体，亲自走进传功阁内，不一会，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从大长老手上拿走小盒，庄意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我，终究是在庄家长大的，你们对我不仁，我不能对庄家不义。”说完，离去。
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松。
有一句话，庄意却没有说出来，“你们是你们，庄家是庄家，我分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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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实力至上（中）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庄苍云及几位长老，俱都沉默着。
下面坐在蒲团上的庄致远五人，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今天发生的事，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一时之间，都无法消化。
良久，庄苍云才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记住，今天的事情，不准向任何人说起，违者，族规处置。”
五人这才如蒙大赦，纷纷站起来，仓促施了一礼，逃一般离开这个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庄意那个小……他不会说谎吧？”终于，四长老也忍受不住这个让人窒息的气氛，开口了。他本想说“混蛋”二字，但最后还是硬生生收住，用他来替代。
庄苍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奇怪，海岳的资质如此优秀，四十岁之前，晋升先天没有任何问题。娶一个梅家的女人，也不算高攀。为何梅家却依然要反悔，硬生生拆散他们？”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丝懊悔，在庄苍云眼中闪过。若他早知道庄意母亲的真正身份，这些年来，又怎么会如此对待他？以至于造成今日这样的结局。
只是后悔也无济于事。在一刻，他忽然明白，在他接下梅元中手上那张休书开始，他们与庄意，就有了一条无法修补的裂痕。
只希望，庄意能念在其祖其父的情份上，别记恨庄家。
“我，终究是在庄家长大的，你们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庄家不义。”
想起他临走前留下的话，庄苍云默默地想道，希望他说得出，做得到……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一丝隐忧。
“以梅芷芳的身份，当年为何梅家会同意她与海岳的婚事？”一直没有说话的五长老，忽然喃喃地说道。
这个疑问，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所想的。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天差地别，照常理，根本不可能结合在一起。如若是私奔，那倒还能理解，但这桩婚事，是梅家亲自承认的。
或许，这个问题，惟有当事者，与梅家的高层，才能回答。
就在他们想着，怎么适应庄意的“新”身份的时候。庄意本人，则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心轻松。
成功取到《凌云步》，又摆脱了庄家的麻烦，让他觉得极为畅快。
“以前这些人，丝毫瞧我不起。但知到我在梅家的身份，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前倨后恭，虽让人觉得不耻，却道出这个世界的根本法则——强者为尊。”
“以前我不屑使用梅家的名头，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太缺变通。如今我实力弱小，无法自保，正需要一把保护伞。我虽厌恶梅家，但借它名头一用，又有何妨？”
想通这一点，庄意便念头通达，再无一丝顾虑。
此时，他正好穿过一个小树林，忽然，他脸色一动，脚步略微一缓。侧着头，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月……妹，你……是……回家……”
庄致远？小月？
庄意脸上微微一动，脚步停了下来，听得庄致远的声音越来越近，来不及细想，身形一闪之间，隐到了旁边的一棵树后。
“小月……”
刚刚躲好，就听见了两个脚步声快速地由远及近，忽然，前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后面的也跟着停下。就距离庄意不到十米。
“庄致远，请不要再跟着我。”
庄小月的声音响了起来，悦耳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小月妹妹，你我两家世交，何必这么生份？”对于她的冷淡，庄致远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依旧热情。
“庄致远，请你自重。”庄小月的声音，迅速冷了下来。就连十米之外的庄意，都感到那股寒意，“小月妹妹，不是你能叫的。”
说完，便即离去。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庄致远终究没有追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庄致远似乎用拳头在树干上发泄心中的怒意。
“庄小月”
庄意听着外面蕴含着浓浓怒意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从树后走了出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这庄致远，与他父亲一般，外表亲和大度，其实内里虚伪，表里不一。”摇摇头，庄意提起速度，向庄小月消失的方向追去。
听着身后有人追来，庄小月脸上，因为怒气而泛起一丝绯红，她陡地停下身，转身迎向来人。
“我说过，别再跟着我……”
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看见来人，庄小月俏丽的脸上，现出惊愕的神色。
庄意的脚步，霎然停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那个，小月，真巧啊。”
庄小月脸色有些苍白，牙齿咬着上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游移不定的目光，显示她内心的仓惶。
“我……”话到嘴边，却顿住了。庄意的身体才十三岁，其实心理年龄已经接近三十，要他开口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道歉，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对不起。”
庄意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没有回应，庄小月只是站在那里，恍若未觉。
庄意略微有些失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即转身。
道歉，他已经带到了，至于对方原不原谅他，这是对方的事。
走出十来步，庄小月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刚才……不是说你，我以为是那个讨厌的人。”
庄意微微一愣，才回意过来，她说的是那句冰冷的呵斥。转过身去，就看见庄小月已经化为一道淡绿色的背影，远去了。
摇了摇头，“这小妮子。”
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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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花开，拈花微笑。
叶落，摘叶沉吟。
用还算发人深省的文字，讲述一个不那么波澜壮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