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闹市,众生医馆所在的巷子。
“来来来,这里就是我家,玉先生里面请。”
“众生医馆,这个名字取得很大啊。”
“让先生见笑了,一个俗名而已,叫张三李四也好,叫什么什么爷,什么什么王也好,有用不就行了,或许它现在惠济不了众生,兴许以后就能行呢,正所谓人无目标空荡荡,留个念想也好。”
“说的有理,是我唐突了。”
“哪里哪里,玉先生请进。”
众生医馆柜台,老者拿笔的手突然一个抖动,直接在账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老者也不恼怒,随手撕掉这一页,双手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纸篓,继续重写这一页。
“喂,爷爷,来客人了,快来招呼。”
老者似乎没听到,依旧在往账本上面写着什么,大安见状先是咳嗽了几声,后又敲了敲柜台。
“咳咳,咚咚,咳咳,咚咚……”
一页账单写完,老者这才停下手中的毛笔,稍稍的抬了抬头。
“是玉先生吧,欢迎先生光临众生医馆,快请坐,小玲,快看茶。”
“老先生客气,还未请教老先生如何称呼?”
“他叫赵正,今年估摸有七八十了。”
“哈哈,玉先生千万不要听这小子胡说,老夫确实是姓赵名正,不过并没有那么大。”
“喂,玉先生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正好也想去好友家拜访一番,不如……”
大安一把握住赵正的手,赵正眼皮一跳,神色凝重的看了大安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玉先生就住我的房间,我和小玲住一个房间,听说最近闹市周围有强人出没,这段时间你就呆在铺子里面吧。”
“好,按你说的办吧。“
“玉先生,这样分配可以吗?”
“客随主便。”
两人正聊着,小玲端着一个铁质托盘从帷幔后面走出,托盘上放着两个紫色茶壶和几个白玉色茶杯。
“茶来喽。”
“来的刚好,来,玉先生请用茶。”
“不必了,我现在还有要事,下次再说吧。”
“那好,小玲,你带玉先生到你哥的房间,顺带着也收拾一下。”
“好的爷爷,玉先生,跟我来。”
小玲领着玉宁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十分干净整洁,一张小小的木床,一张小桌子和几个小凳子,一个三层的书柜里面放有不少书籍,书籍外皮的颜色有些发灰发黑,部分书籍里面有几个树叶压成的书签。
“这就是大安的房间吧。”
“是的,玉先生别看我哥他人憨憨傻傻的,他做起事情来可是十分的认真刻苦,哥哥房间内的蜡烛更是每天都要换一根。”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玉先生,屋子里面还有一些碎药渣和丢弃的纸团,等我收拾之后你再入住吧。”
“不必了,回去吧。”
小玲刚想说些什么,玉宁已经走进屋内,顺手就关起了门,小玲见状叹了口气,转头便离开了。
众生医馆,玉宁走后大安明显放松了不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一歪,再翘着个二郎腿。
“喂,我要的好茶呢?”
“你要的茶在托盘上,左边的哪壶是准备招待客人的,右边的哪壶就是给你的,不过既然客人不愿喝,你就一并喝了吧。”
“算了吧,你这个抠门的会拿出什么好茶招呼客人吗?我还是喝我自己的好茶吧。”
“随你了,快点喝完,快点来帮忙。”
大安几口喝完了一壶茶水,发了几句牢骚后便带上了手套,开始了药材分拣。
“行了行了,知道了,别催了。”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清晨,梅雨时节已过,朝阳从东边升起,天空中万里无云,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大安房间内,玉宁坐在椅子上,手上的无名秘籍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双手缓缓合上秘籍,一套完整的秘术便出现在玉宁脑海里面。
“驾云术!好东西,日行一百里,以后出门就不用再找车马了。”
收起秘籍,玉宁打开房门,开始在院子里面闲逛,恰好碰到了正在浇花的小玲。
“玉先生早啊,先生是要外出吗?”
“在成衣铺定做的衣服应该好了,我准备去取回来,顺便再到那里看看。”
“玉先生订做的衣服已经由哥哥取回来了,就放在柜台上,不过李爷爷他在几天前消失了。”
“消失了吗?有什么线索吗?”
“李爷爷他走之前曾和爷爷单独聊过一段时间,爷爷他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不过爷爷他不愿意说,我也没什么办法。爷爷和哥哥昨天出发去尤止县采购了,成衣铺的钥匙现在在我身上,玉先生如果想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带先生进去。”
“也好,还是去一趟吧。”
“好,玉先生且稍等片刻,再有一小片就浇完了。”
小玲浇完了水后,先将医馆的门窗锁好,随后才和玉宁来到了成衣铺。打开成衣铺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展示台上的星眸,小玲望着眼前的星眸,不由的痴了,少女的眼中满是星星。
玉宁走到展示柜前,围着展示柜转了几圈,随后便停下脚步,找了个椅子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推测起星眸诞生的过程。
“青州的莲丝,柔嫩水润,如同少女的肌肤,再它最为柔嫩的时候取下,用竹刀轻轻的切成丝线……”
“光州的暖玉,喻以美人如玉,暖玉中多有掺杂,买来后需要以大火淬炼三番,方能去除杂质……”
玉宁将星眸的制作过程娓娓道来,说的是有理有据,连一些小细节都说了出来。听玉宁叙述,小玲仿佛见到了李爷爷制作星眸时的身影,看到了那在毫厘之间推敲时的专注,感受到那股无穷无尽的热爱之情。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细节,不过玉先生,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难道先生也参与了星眸的制作吗?要不先生就是某位制衣大师。”
“我既不是什么制衣大师,也没有参与星眸的制作,而我刚才说的内容,其实都是我猜的。”
“猜的?这…这有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不说每一个细节都想到,能想到大半,你就能看到星眸的制作过程。”
“玉先生,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推测星眸的制作过程吗?”
“当然不是,俗话说睹物思人,看到星眸就能看到一段时光,领悟到一些道理。一件事,换个人看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看法,站在李老板的角度看一看,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玉先生收获了什么吗?”
“略有收获,也算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