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莫波家。
回到家后，莫波心里有烦躁，从柜子里翻出昨晚的剩饭热了热，多少吃了点充饥，随后走到窗边，倒头就睡。
“呼～嘘，呼～嘘……”
“冰糖葫芦嘞，好吃的冰糖葫芦，酸甜可口，软糯不粘牙。”
“来一来，看一看，新摘的大红苹果，半价出售喽！”
“咚咚，恰恰恰，咚咚，恰恰恰，各位父老乡亲，欢迎大家捧场我们阳台马戏团，今天我们为大家表演的是——咕咚，咕咚，噗～，烘（喷火）！”
“好，好，再来一个。”
“咣当，咣当……”
“多哈哈，多谢各位的捧场，接下来要为大家表演的是——嘿哈，嘿哈（舞刀）嘿～哈！”
“好，好……”
“嗯…嗯……”
睡的正香的莫波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抽出下面的枕头，侧躺着身子，用枕头和铺盖捂住了两只耳朵。
“哎呀呀，到底是谁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莫波瞬间从床上坐起，慢慢翘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皮，随后滚到床边，双脚插入布鞋，拖拉着布鞋就要去外面和人理论，结果刚走两步，莫波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兴许是我昨晚兴奋过头了，睡一会应该就好了。”
莫波揉了揉酸痛的脑袋，可是头晕的感觉并未缓解多少，于是莫波走到水桶旁洗了个冷水脸，冰凉的水刺激着莫波的皮肤，使他感觉到一阵清爽，精神也随之一振，可这股精神并没持续多久，就又被头晕所替代。
“看来我真的是生病了，不过我是怎么得的病呢？嗯…算了，先不管是怎么得的，反正现在也睡不着，那就去找王老看看吧。”
打开大门，莫波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原本冷清的街道，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摆摊买东西的，刷把唱戏的，带路问路的是到处都是，而且大部分都是生面孔。
“奇怪，这些摆摊的人怎么看起来都这么陌生？难道是城外的那些人？”
莫波不禁有些好奇，刚要上前打听一下，恰逢头晕发作，莫波只能选择先去王家医馆看病。
王家医馆，莫波赶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五六个人，莫雨见状揉了揉了两边的太阳穴，忍着头晕排在队尾，所幸前面五六个人所得的都只是一些小病，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
王老先询问了一下莫雨的情况，又扒开莫雨的眼皮瞅了瞅，随后捋着胡子思考了一会，才提笔写下了药方。
“王老，我得的到底是啥病啊？”
“贫血。”
“那严重吗？”
“不严重，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喝上一周就好了，不过以后你可要注意身体，要少熬夜，多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王老。”
莫波刚想支付诊费，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钱已经都给莫雨了。
“那个…王老，我这回走的急，忘带钱了，能不能过两天再给你。”
“没事，你要是手头紧，等你手头宽松一点的时候再给也行，不过你的病最好是不要再拖了，否则会加重病情。”
“知道了王老，那我就走了。”
走在街上，莫波看着手中的药方，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因为药方上面的大部分药名他都不认识，这也就意味着这些药的价格恐怕不低。
“要不就再忍几天，再过几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了。”
莫波的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一阵又一阵的头晕打断，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莫波总觉得这次头晕的程度似乎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厉害。
“不行，不能再等了，花了就花了吧，总比小命没了要好。”
发财客栈，由于大量人群涌入，现在这里是人满为患，即使有客栈老板亲自下场帮衬，两个小伙计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伙计，上茶。”
“来嘞，客官。”
“我点的菜怎么还没好？”
“客官您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小二！”
“来…咦，莫波！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我们两个都快忙死了。”
“我有急事，等下再说。”
“唉，莫波，莫波……”
任凭广度如何呼唤，莫波还是自顾自的上了二楼，敲响了乙八号客房的房门。
“咚咚，咚咚，客官，我是来回收昨晚的水壶的。”
“进来吧。”
莫波推开门，先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看风景的玉宁，随后径直走向柜子，直接打开最下面的一层。
“客官，昨天我送过来的两个水壶呢？”
“柳小姐口渴，就给她了。”
“知道了客官，打扰了。”
坐在窗边看风景偏头看了莫波一眼，随后开口叫住了莫波。
“等下。”
“客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来找放在茶壶里面的钱吧。”
“对，对，茶壶里面的钱正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还请客官把它还给我。”
“你来晚了，柳小姐以为是别人丢弃的，便拿着它去买东西了。”
“那柳小姐她什么时候去的？”
“大约一个时辰前。”
莫波回想起昨夜拉车时的情形，车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包裹，每个包裹表面都有标志，有几个标志自己还认识，就是附近的几家服装铺子，莫波心里立刻估算了一下时间。
“不行，现在去已经晚了，那些钱估计已经买成衣服了，客官你有什么办法能立刻联系到柳小姐吗？”
“没有，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些衣服我看了，都挺不错的，只要能卖出去，基本就是稳赚不赔，既然茶壶里面的那些钱是你的，等下我跟她说一声，等卖过钱后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可是客官，我现在急需一笔钱。”
“大约需要多少？”
“五枚铜币左右，保险起见要十枚铜币。”
“你手里面就没有什么存款吗？”
“之前是有，一共是二十枚，不过我刚才都借给混蛋莫雨了。”
玉宁听后看了莫波一眼，随后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莫波跟前。
“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路，二十枚铜币不是小钱，你借给莫雨的时间并不长，应该还能剩下一些，你可以去找莫雨试试。”
“莫雨吗？”
莫波思绪混乱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莫雨家门外，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大门，莫波心里很是复杂。
“我怎么来到这里了，算了，我还是走吧。”
莫波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双腿却没有一点行动的迹象。
“叮叮，当当。”
“奇怪，莫雨家怎么会有这种声音，莫非是出事了。”
莫波立刻揣开门，一个纵身跳进院子，结果却看见莫雨肩膀挂着一条灰扑扑的毛巾，正满头大汗的挥舞着锄头在菜园里锄地，在莫雨的脚边是一些散碎的石子和石块。
“波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路过看看你和婶婶，恰巧听到院子里面有些不寻常的动静，怕你和婶婶出事，这才闯了进来，哦对了，你这是在锄地吧？”
“对，反正也是闲着，我就想在院子里面种点东西。”
“挺好的，那你忙的。”
“好的，波哥。”
莫雨又挥了几下锄头，锄头碰到地下的石子发出叮叮的声音，莫雨见状俯下身把石子挖出，刚要把石子扔掉时却意外看见莫波还站在原地。
“波哥，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
恰好这时莫波头晕发作，身体明显的摇晃了几下。
“波哥，你还说没事，你这是生病了吧，怎么不赶紧去看病？”
“去找王老看过了，说是贫血，需要五枚铜币的药。”
莫波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看着欲言又止，欲走却停的莫波，莫雨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莫波的来意，可是，在莫雨眼中，莫波的钱就是自己的，自己可以隔三差五的去要，而且还不用还，但自己的钱，那就是自己的。
莫雨没有再锄地，莫波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莫波先提出了离开。
“打扰了，我走了。”
看着莫波离去的背影，莫雨的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猛的一痛。
“等下。”
莫雨叫住莫波，转身跑回正屋，取出藏起来的铜钱，数了十枚铜币，直接硬塞给了莫波。
“波哥，先还你十枚铜币，剩下的十枚铜币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莫波接过铜币，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
“好，我等着。”
发财客栈，乙八号客房的窗户口，玉宁看着一个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