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递归不是这样的，递归不是这样！”凯德大吼着向前冲去，然而现场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投影一般，他径直地穿过了三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坐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威尔呐呐地念着，就算凯德的预言术所说都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杀妻弃子，这是世间他唯二的挚爱，他威尔·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没有骗你。”凌空的小凯德又一次开口了，“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什么？”
“什么？”
凯德和威尔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此刻凯德心头的危机感不断蔓延，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威尔会那么恨自己，以至于要将自己杀死。
“只要让爸爸完成竞选，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了呀，我没有算错的，这是这个问题最佳的解法。”小凯德道。
突然，小凯德动了，当年的威尔和聂云还是普通人来不及反应，但是一旁的凯德观察地很清楚，小凯德指尖凝聚的浅蓝色锋芒，已经跃然至聂云脖颈。
“住手！”凯德一声暴呵前冲而去想要阻拦小凯德的行动，但这并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一方时空，而是埋藏于他记忆深处不愿记起的回忆，他又怎么能改变以及发生的事情呢？
血光迸现的一刻，凯德的记忆随之散去，场中的浓雾再一次涌入。凯德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此刻心情已经坠入了低谷。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递归不会这样的！”
凯德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他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尽管这很可能是事实。
“啊——”
凯德愤怒地捶地怒吼着，眼泪奔涌而出。
“谁愿意觉醒灵能力啊！谁XX愿意觉醒灵能力啊！我也不想啊！我只想要爸爸妈妈多陪陪我！多陪陪我啊……”
凯德嘶吼着跪在地上痛哭，其实早在他初二看到地上斑斑血迹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这种可能，他不愿意接受，他不愿意去想。甚至他有无数次机会用递归推演出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敢，直到着血淋淋的一幕摆在了他面前。
“凯德，凯德，乖，不哭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凯德身前传来，这个仅存于记忆中的声音将凯德内心的冰冷孵化，他颤抖着抬起头来。
只一眼，烟消云散。
柔美的脸庞点缀着一双温婉的明眸，仿佛再大的痛苦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化解，凯德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抱住眼前的温柔，口中喃喃地喊道：“妈妈，妈妈。”
又一次，他穿过了这个身形。
“凯德乖，不哭了，爸爸和妈妈要出去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凯德猛地回头看去，一头金发的威尔笔挺地站在美丽妇人的身边，他们的正前方，是正在抹着眼泪的小凯德。
“如果，我有方法帮到你们，是不是可以，更快地回来陪我？”小凯德哽咽地说着。
先前所经历的一幕又一次在凯德面前上演，他无法操控将要发生的事情，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
“杀妻、弃子。”
“哦？”威尔眉头微皱，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否定小凯德提出的条件，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凯德敏锐地看到了威尔的西服袖口中划出一把利刃，以迅雷之势转身出刀。
第二次，血光。
凯德震惊了，下一秒他的震惊被愤怒所取代，指尖淡蓝色光芒闪烁，直奔威尔后脑而去。
依旧，他扑空了。
周遭的浓雾再一次涌入场内，消失不见的场景让凯德心中的愤怒点点散去，经历过这一次的记忆，凯德开始有些质疑了。
那一个，是真的？
凯德凝眉深思，这里真的很可能如父亲所说是“记忆康复训练”，难道他们真的有办法将一个人内心深处的记忆给挖掘出来吗？这个可能性占比不大。
哪怕是在密斯迪特科技发达的今天，人脑的全部机制依旧未被攻克，如果记忆康复做不到挖掘人类深处的记忆，那么他们能做的，应该是将引导受试者逐步记忆起原来的事。
想到这里，凯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向着浓雾的方向放眼望去。
只一眼，浓雾散尽。
“如果，我有方法帮到你们，是不是可以，更快地回来陪我？”
……
凯德毫无波澜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他意识到了，眼前的种种，都是假象。
“杀妻、弃子。”
这一次，是聂云先开口了。
“凯。”
“你别说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威尔向聂云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是你的梦想。”聂云感慨道，“这是你当时向我许下的诺言，你忘了吗？”
“那我也不可能对不起你们母子！”威尔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休要再提！”
“我会帮你的……”聂云轻声开口道，她的声音突然气若游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威尔猛然回头看向聂云，她双手紧握一把匕首，向着自己心脏的部位捅去。
第三次，凯德目睹着母亲倒在自己面前。
场景褪去，烟雾涌来。
嗯，那没错了。
凯德终于对眼前的一幕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第一次看见自己动手弑母，是因为当年留下的阴影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的记忆。一觉醒来，父母不见，血迹斑斑，自己凭空多出了超人的本领，任谁都会多想。这么多年来凯德一直讲父母消失的错误背负在自己身上，于是他第一次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却又在潜意识里承认的场景。
第二次，自己心中悲伤与羞愧难抵，潜意识中急需找到一个替罪羊来代替自己背负母亲消失这个罪名，于是，威尔的坏父亲版本上线，杀妻弃子一气呵成，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在第三次前，凯德意识到了“记忆康复训练”的规律，在心中加深了母亲温柔慈祥、和蔼可亲的一面，果不其然，自杀成就丈夫的剧本如期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