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过是个‘留金’而已，是不是太嚣张了？”汤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宗蛮和言红，悄悄将左手伸向藏在靠椅背面的手枪。
带着猴子面具的衡玦从桌子上的笔筒中拿起一支圆珠笔，闷响之后，半支圆珠笔便已经没入了靠椅左侧的墙壁，“这样的小动作是没有意义的。”
“哼，原来你练过‘来人’的武技，怪不得单枪匹马就敢闯到我这儿来。”汤祈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左手，“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早就听说每一位‘红膏’无论是心性还是智慧都是万里挑一。在毫无反制手段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样镇定，果然名不虚传。”衡玦将椅子从桌下拉出并坐了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汤祈接过衡玦递来的两张照片，看了一眼之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四五桃花是春熙市本地夭华帮的标志，他们大多聚集在城南。”
“至于这张照片上这名毫无特点的女人，我就算见过了也不会有什么印象。”汤祈说完将两张照片放到桌上推至衡玦身前。
“交战区的帮会？”衡玦收起桌上的照片，从怀中拿出装着残符的盒子将其打开后放到桌上，“能告诉我他们是做什么买卖的吗？我可不想一头撞到‘无常’的怀里。”
汤祈伸出右手将盒子盖上却没有拿走而是笑着对衡玦说道：“我倒是看走眼了，原来是位‘越鳞’啊。”
“今年年会之后才是。”衡玦冷着脸说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想这个东西足够买你的消息了。”
“确实。不过这张残符远超消息的价值，这不太符合你们‘溜筒’的作风吧。”汤祈那因为笑容眯起的双眼直直地看向衡玦。
“再加上半吨鲜血。”衡玦轻轻掷出一张黑色名片，名片不偏不倚地落在距离汤祈右手半寸的桌面上，“我想你应该知道要送到什么地方。”
“叶岭市？！”汤祈看到名片上的莲花，稍作思考便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没想到你和蔺仲申的关系如此之好。”
“各取所需罢了，他给的委托可是不小。”衡玦微微抬头看向汤祈的眼睛，“这个回答应该补齐差价了吧。”
“哈哈哈哈，‘溜筒’果然锱铢必较，”汤祈打开右侧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联护区金币扔给衡玦。
衡玦刚刚接过金币就发现颜色不太对，“这个买卖居然还有人在做？”
“只要收益足够大，有什么买卖是不能做的？”汤祈指了指衡玦手里的金币，“除了像你这样经常接触联护区金币的‘溜筒’外，还有谁能发现这枚金币的问题？”
“这样明目张胆地戏弄军方的事，直到今日都没人发现？”衡玦刚说完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军方也有人参与？”
汤祈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笑着。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衡玦站起身子忽然猛地将手中的假金币掷向身后挂在门框上方的时钟，假金币轻易地击穿了时钟死死地卡在了墙壁上。
“慢走，不送。”汤祈收回桌子下踩在踏板上的脚，心中对衡玦的忌惮更深了一层，看着衡玦的背影默念道：“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藏在时钟后的机关。刚才佯装不知是怕我玉石俱焚？”
衡玦很清楚将人逼至墙角会带来怎么的后果而临走时破坏机关则一个提醒，希望汤祈不要得寸进尺。
“手轻了啊。”衡玦施展无声步头也不回地通过窗户离开了屠宰场直奔拐角处的垃圾桶。
扯掉挂在脖子上的面条，被衡玦真气震晕的男人从垃圾桶中爬了出来，“我怎么睡在垃圾桶里？”
男人并没有深究毕竟睡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不过走了几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紧接着想起了睡着前见到的人影以及温暖的感觉。
“难道遇到了‘来人’？”虽然男人只是夭华帮的最外层成员但是无意间见过几次购买假金币的跃迁者，对于跃迁者的能力通过其他成员的只言片语也了解到了一小部分。
正当男人感觉到疑惑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但是配上猴子面具显得有些突兀，“没想到，夭华帮的成员也需要卖血。”
“你就是打晕我的人？”男人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我一个卖血求生的人，对于您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没什么用处。”
“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罢了。”衡玦将照片扔向男人，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照片却恰好飞到了男人伸出的手上。
“桃子？！”男人语气中带着惊讶和兴奋，他抬起头看向衡玦，“您见过她？”
“我没见过，只是我的雇主想要找她。”衡玦掏出另外一张照片，“她的脚踝上纹着四五桃花，所以我才找上了你。”
“她死了？”虽然照片上只是脚踝部分，但是从背景和皮肤的状态不难看出脚踝主人的状态。
“是的，被烧死了。”衡玦走到男人的身旁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她不是回老家寻亲去了吗？”
“你能和我说说‘桃子’的事吗？”衡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元面额的纸币将男人手上的照片“换了回来”。
“当然。”男人虽然不情愿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不过想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哪有什么能被称得上‘事’的经历。她叫高桃，长得漂亮所以受到的欺侮也比大多数人更多。
她和我同时加入夭华帮，身为最外层成员的我们辛苦挣来的钱还需要上供大部分，剩下的钱只能勉强吃饱肚子但凡出现什么意外只能来这里卖血。
前段时间突然她和我说要回家寻亲，我以为是她随口的但是第二天便没再看到她，原来是被烧死了。”
男人笑着看向衡玦，“您说，这算不算是解脱？”
……
“老大，那个带着猴子面具的是‘越鳞’？”宗蛮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说道。
“这个不重要。”汤祈拿出一张票据递给宗蛮，“你去调半吨鲜血送去叶岭市。”
“我去？”宗蛮有些吃惊，自己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是的，现在开始你就是‘管子’了。”汤祈扔给宗蛮一个玉质印章，“这是你的编号，柒玖。”
“多谢老大！”宗蛮拿着印章和票据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房间。
“说说吧，我被打晕之后，你和那个‘溜筒’谈了什么？”言红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汤祈对面。
“老大，他和我打听了夭华帮以及一个女人。”原来言红才是真正的“红膏”，平时只是假装是汤祈的秘书。
“夭华帮？”言红抖落烟灰，“这帮会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隐秘组织，但是对于‘越鳞’来说绝对不需要特意向我们打听消息。对了，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汤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言红，“这是我偷偷拍下来的。”
“原来是她。”言红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正是骆东驰的妹妹——骆郦，“不过是谁特意找了个这么像的赝品？”
“老大，你认识她？”
“当然，她可是个重要的人物。”言红将照片放到桌上，“她叫骆郦，骆东驰的妹妹。”
“骆东驰？你说的是黎矢最看重的研究员？”汤祈没有想到会牵扯出这样的大人物。
“看来丧尸那边也不太平。”言红掐灭香烟缓缓站起身子，“汤祈，你现在去夭华帮把有人盯上了他们这个消息卖给他们，至于价格你自己决定。”
“老大，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逛逛，骆郦这件事绝对不简单。”言红说完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