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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月柚     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txt下载     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给林北做媒

    晚云这次的病并没有如上回那般久久不好,退烧之后,便生龙活虎了,就是有些咳嗽未消。

    一场秋雨落下,天气渐渐地有些微凉了。

    前往安县的林北也回了长安,将安县那些养济院之中的官员一网打尽,还牵扯出了安县知府背后的人。

    证据直指白家白老丞相。

    加之前几日长安城之中的突然戒严,人人都觉得要出大事。

    晚云在宫中养病,只知晓陆景行回来的一日比一日晚,也不去探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比起这件事情是不是事关白老丞相,晚云更为在意的是林北似乎还未曾娶妻。

    他去安县短短数日,就查清了养济院之事还将安县从上到下的官场利益链摸清,虽有陆景行的鼎力支持,却也可以看出林北的本事不俗。

    林北却有才能,虽是寒门出身,但立了此功,又本是科举状元,必定会升官的。

    给永嘉做夫君岂不是正好?

    晚云便邀了永嘉进宫来,与永嘉说了此事,“永嘉,你觉得林北此人可好?他出身虽是差了些,年纪也略大了些,可最要紧的是他有本事,长得也好看。”

    永嘉近日里也听说了林北的大名,问道:“林北是不是就是小施璋的先生呐?”

    晚云点头道:“对,先前还是状元呢,你若是觉得好,我便帮你去说和说和?”

    永嘉羞赧道:“你先去探听一番林北的心意吧,不对,你大病未愈还是莫要为我操劳了,那日皇兄带着士兵包围我的院落把我吓了一跳,我怎么叫你你都醒不过来,睡得好沉。”

    晚云道:“我已经痊愈了,我后来才知道剪烛就是一个误会而已。”

    永嘉问道:“原来如此,那你何时能回去容府呢?你不去上课华阳也不去,我只能天天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一道读书,唉!”

    晚云说着,“应该就是这两日了吧,我还有点咳嗽,等咳嗽都好了,就能回去了,林北之事,就这么说定了,可好?”

    永嘉点点头,她年纪也不小了,着实也是有些发愁了。

    永嘉知晓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封地税收极高即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愁,可她就纳闷的是,为何她这年纪了,一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呢!

    晚云送走永嘉之中,便见陆景行来了,她见陆景行一脸疲累,便迎上去道:“夫君,你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揉揉肩?”

    陆景行嗯了一声。

    晚云给陆景行揉着肩道:“看来织女娘娘并不灵验,夫君还有这么多事要愁。”

    陆景行说着:“白老狐狸诡计多端,手段颇深,朕要光明正大对付他颇有些难度。”

    “夫君连慕家都能对付地了,何惧白家呢?”晚云说着,“本来还想让夫君与我一起给永嘉说媒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陆景行道:“给永嘉说媒?哪家的公子哥儿?”

    晚云说道:“就是林北,林北他虽出身不好,可是他有能耐,夫君这次应当会好好嘉奖一番林北的吧?”

    陆景行点了点头:“林北之才不可小觑,他当年就是施家老太爷最得意的门生,能得施家老太爷赞赏之学子少之又少。

    林北被施家老太爷荐举,第一次应试便是名列榜首,可见他之本事。

    若没有他替安县养济院抱不平一事,他如今的官位也不会低。”

    晚云笑了笑道:“永嘉也喜爱读书,所以我觉得她们两人还是挺相配的,等夫君忙好后就与我一起做媒吧。”

    陆景行应着道:“也好。”

    “夫君,我明日就想要出宫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偶尔还有些咳嗽。”

    陆景行道:“朕这几日忙,不便在宫中和容家奔波,你还是留在宫中,等朕忙好后你再回去吧。

    若实在是无聊,就去尚宫局之中走走,到底日后也都是要你去管的。”

    晚云也只能答应了。

    ……

    翌日早朝后。

    勤政殿之中。

    秦止拱手道:“陛下,臣以为白老丞相矢口否认收受贿赂也不怕我们查探,定有销账的去处。

    明家乃是长安城之中的巨贾,与白家关系甚为亲密,不如就从明家之中查起。”

    容鞍在一旁赞成道:“陛下,臣觉得秦王说的甚是有理。”

    陆景行看了一眼林北道:“林爱卿有何见解?”

    林北低头道:“臣觉得明家的账目应当是查不出来什么的,明家是在明面上做生意的,税收账簿本就任由官府查验的,白家不会将脏款放于明家之中的。”

    简锡问道:“那你说白家的巨额赃款与账簿会放在何处?”

    林北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简锡道:“那不就是在明家之中吗?我们人人以为白家不会傻到赃款放在明家的账上,可明家产业之多,也可随意做些手脚!”

    林北道:“白菁苒坐牢之后,白夫人一日去牢中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去的时候马车在泥路上走过的车辙很深。

    白菁苒要坐牢十年,白夫人又买通了狱长,天天前去,要是往牢里藏些东西,可是最可靠的地方。”

    容鞍与秦止对视一眼皆为赞同。

    陆景行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道:“容爱卿,你带兵前去天牢之中搜查。”

    容鞍应是道:“是。”

    晚云在宫中百无聊赖。

    午后去了一趟尚宫局之中,和钟尚宫聊了会天。

    又去了司制局之中和林司制叙了会旧。

    回到甘露殿之时,青风便对着晚云道:“小姐,大喜事,那个要害你性命的白菁苒白丞相家完了。

    白家听说了安县的风声,就将贪污来的赃款换成黄金藏在了白菁苒的牢中。

    今日被林大人给发现了,陛下已经下了抄家的圣旨了!”

    晚云震惊至极道:“往牢中藏赃款,让狱卒替他们看管赃款,白家也真够有本事的。”

    ……

    卫府之中。

    卫明桑得知了这好消息也匆匆去了慕婉若的院子里,道:“婉若,你总算是大仇得报了,白家完蛋了。”

    慕婉若道:“白家怎么了?”

    卫明桑说着:“就那个罢官的状元林北,收罗了白家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有白家掌控养济院赈济粮的铁证。

    原本白老丞相还说着是林北的诬陷,可今日受贿的账本已经被林北所发现了。”

    慕婉若笑道:“林北有些本事,又是英年才俊,配敏澜妹妹刚好,不如我帮敏澜妹妹做个媒吧?”

    让卫敏澜定亲,省得卫夫人一直像盯贼一般盯着她,让她都无法谋划报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丞相人选

    卫明桑听闻慕婉若之言,十分感动,母亲还说婉若别有用心,可她如今都还在为敏澜筹谋着婚事。

    卫明桑道:“林北出身差了些,可胜在这会儿立了大功,日后必定留前途无量。配敏澜家世低了些,其余倒是都挺好的。”

    慕婉若便道:“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外出,不如你与卫夫人去提提此事?”

    卫明桑点点头,去寻了卫夫人说给卫敏澜定亲一事。

    ……

    晚云见夜深,陆景行还不曾归来。

    晚云便去了御膳房给陆景行做了些夜里好克化的桂花藕粉。

    晚云厨艺不好,但是溜藕粉这般简单的点心她还是会的,她将溜好的藕粉装入了食盒之中去了勤政殿之中。

    陆景行见晚云拿着食盒过来,便有些无奈。

    每次见到晚云给他做吃的,他都有些惧意,不吃怕她伤心,吃了他也愧对自己的味蕾。

    “云云,你以后不必给朕做点心的,御膳房之中本就有准备着点心。”

    晚云道:“我也没有准备其他的,不过就是见着外边已有桂花香了,是以就给你溜了一盏桂花藕粉罢了。”

    陆景行接过晚云递上来的藕粉羹,瞧着倒是挺好吃的模样,他舀了一口,默默地放下了勺子。

    晚云问道:“不好吃吗?”

    陆景行道:“你是不是忘记放了糖?”

    晚云用手捂住嘴巴,“我还真忘记了,你先别喝了,我再去给你重新做一碗。”

    陆景行拉住了晚云的手腕道:“不必忙活了,朕也不饿。”

    晚云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幼时我们能吃上藕粉已是不易了,糖是根本就不敢想的,田里收上来的甘蔗我们就只能吃最上面的梢头,因底下的要做糖,是以我不知原来藕粉之中还要放糖的。”

    陆景行道:“朕不怪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不必勉强自己去做不会做的事情,朕也不缺厨子。”

    晚云见着陆景行跟前堆满的奏折道:“我听人说这白家已被定罪抄家,夫君怎得还如此忙碌?”

    陆景行道:“朕在愁丞相人选。”

    丞相乃是位极人臣主管内阁,乃是帝王的左膀右臂。

    容鞍到底多年不在官场,况且他是大理寺官员不是六部出身。

    卫国公领兵打仗保家卫国颇有本事,可若为一朝丞相欠缺了好多。

    丞相之职事关重大,陆景行纵观整个朝堂却无一人能胜任,文臣本就是慕白两家党羽为多,短短一年之内,两家党羽根除。

    如今朝堂要找寻出一个忠心耿耿又有才能的丞相极难。

    晚云说着:“大齐人才济济,夫君定能找到心仪的丞相。”

    陆景行道:“前有慕家把持寒门学子,同气连枝,后有白家在文臣之中敛权。

    父皇为削弱慕家的权势,本就有意让白菁苒之父接替其父的丞相之位,是以翰林院庶吉士本就都以白菁苒之父马首是瞻。

    是以朝堂之中再无第二个能胜任的丞相了。

    不过,朕倒是有一个丞相人选,只是舅舅与秦止都觉得不好,也恐朝堂众臣有所不满。”

    晚云坐在陆景行的身边猜测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林北?”

    陆景行点点头,“林北立下此大功足见其才能,朕也与他谈论过,见其才能颇深,他调查养济院一事也不曾让朕失望。

    可他算是状元,却从未进过翰林院,也并无在官场之中历练,贸然让他当了丞相,朝臣不服之人定会甚多。”

    晚云闻言说着:“我相信夫君的眼光定然是独到的,若是拘泥于规矩错失人才,选一个平庸无能之辈为丞相害国害民。

    林北品行从他的徒儿小施璋身上就可见一斑,我倒是觉得夫君可以试一试。

    林北若是不能胜任丞相之位,寻个由头将他打发出长安去也好。”

    陆景行笑了笑,“好,朕就听你的。”

    晚云诧异地看了眼陆景行,“你还是不要听我的吧,若是他不能胜任丞相之位岂不是我的错?”

    陆景行轻声笑道:“朕不怪你,朕早有此意,只是人人都不赞同朕是以未能定下来而已,如今有你支持朕,朕方能下定决心。”

    ……

    林北为相在长安城之中引起了一阵喧哗,好些人都忘记了林北,被人一说是当年那个没有为官的状元郎才想起来林北此人。

    陛下封林北为相,一时间众人惊讶至极,有上折子求陛下收回旨意的,也有连赶着去林家小屋之中巴结的。

    更有长安城之中喜爱做梦的勋贵夫人们上着林家小屋提亲。

    林北那小院跟前皆是络绎不绝来说媒之人。

    宫中,早朝之后林北便被陆景行叫去了勤政殿之中。

    林北到了勤政殿之中见到了晚云,便行礼道:“容姑娘。”

    晚云朝着林北轻轻一笑道:“恭喜林相爷高升,今日我寻林相爷是想给林相爷做媒的,不知林相爷可曾有心上人了?”

    林北拱手道:“多谢姑娘好意,臣的确已是有了心上人。”

    “既有了心上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云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林北垂眸道:“也只不过是臣的一厢情愿而已,她乃是世家千金,臣不敢高攀。”

    晚云笑道:“你如今都是相爷了,哪里有高不高攀之说。”

    林北自嘲一笑道:“臣与她终究还是云泥之别。”

    林北不愿说出心仪女子的身份,晚云自然也不会去逼迫他将女子的身份给说出来。

    做媒不成,晚云也就出了宫,回到了容家正好见到了容鞠带着施柔回府。

    施柔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见到了晚云瑟瑟发抖。

    容鞠道:“还不快对你姐姐见礼。”

    施柔这才乖巧的福身见礼道:“姐姐。”

    说完后,便又惧怕地躲在了容鞠身后,生怕自己的手指骨头再被人折断。

    晚云道:“妹妹既然出来了,当以真心悔过,莫要辜负了姑姑对你的付出。”

    施柔小声的应是,连抬眸都不敢看晚云一眼。

    晚云见她如此惧怕自己也不曾说什么,她怕自己总要比顶撞自己为好。

    夜里,容家人难得团圆,容鞠邀了柳先生一起用膳。

    膳毕后,柳先生道:“听闻小施璋的先生林北成了当朝丞相,施璋可要继续跟着林丞相去学?若是日后都在容家私塾之中的话,还是得和晚云她们分开为好。”

    容鞠道:“我也不知林北愿不愿意再教璋儿了,他脾气古怪,我不喜与他交流,兄长明日下朝后,劳烦你帮忙问一声了。”

    容鞍道:“他初为丞相哪里有空教璋儿?不如直接将璋儿送往学院里去。”

    ------题外话------

    抱歉,我又生病了,应该说是前几天生病我就只看了急诊,侥幸以为自己已经好了,懒得跑三十公里去看门诊。

    结果没好全又或者是这两天实在是太冷了,就又复发了,明天必须得去一趟医院了。

    所以今天和明天可能都只有两更哈~

第一百三十八章 简郡王不举

    晚云在宫中数日,不曾去过悦己。

    如今正是夏秋二季交替之时,长安城又甚是干燥,是以胭脂水粉之中用了不少滋润肌肤的草药,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晚云在宫中从钟尚宫那里拿到了不少宫中女子保养滋润用的膏药秘方,今日来悦己便是让底下人将药膏做出来,取名为雪肌膏。

    配合着胭脂水粉一道售卖,想必等秋日来了之后定能大火。

    晚云从悦己之中出来,便与简郡王碰了一个正面。

    晚云福身道:“简郡王。”

    简锡对着晚云道:“容姑娘不必多礼,本郡王是来向容姑娘讨要一个人的。”

    晚云纳闷道:“什么人?”

    简锡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叶雨道:“她那日将本郡王踢出了内伤,本郡王的肩膀至今未曾痊愈,叶雨姑娘不是说好会来负荆请罪的吗?”

    叶雨连道:“简郡王,奴婢奉陛下之命,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容小姐,等奴婢完成差事之后,定当来向简郡王请罪!”

    简锡打开了扇子轻轻摇着道:“你何时能完成你的差事?”

    晚云对着简锡道:“是叶雨得罪了郡王爷吗?还请郡王殿下宽宏大量,这里是五百两银票,就当做是我替叶雨赔给简郡王的医药费了。

    想必简郡王不会与一个奴婢一般计较的。”

    简郡王看着晚云递上来的银两道:“若是看在容姑娘的面子上,让本郡王放过她也好,那就让叶雨跪地给本郡王磕三个响头。”

    晚云抿抿唇。

    叶雨朝着晚云点了点头,不让她为难地下跪,朝着简锡磕了三个响头,眼神凌厉地道:“郡王爷,这可够了?若是不够奴婢就去和陛下请罪。”

    简锡见叶雨乖乖磕头求饶,破觉得无趣就摇着扇子走了。

    晚云扶起了叶雨,问道:“你是不是他以往就有仇?”

    叶雨点头道:“当时奴婢在宫中一个结交甚好的姐妹,被选中做了郡王爷的侍寝宫女,她在宫中就有情郎,不愿意。

    可是皇后之命难为,奴婢的好姐妹以为与情郎无可能,又怕日后简郡王娶了郡王妃善妒,她无处可依,就想要在侍寝之后自杀。

    那日奴婢发现了她自尽的意图,就在简郡王要成好事的时候,打扰到了简郡王的好事,听闻简郡王因此落下了不举之疾。”

    晚云:“啊?那大长公主就没有找你的麻烦吗?”

    叶雨小声道:“此事丢尽脸面,简郡王怎会和别人说呢?

    自那之后奴婢一直躲着他,后来奴婢就跟着陛下去了扬州。

    直到前些时候在大长公主府之中见到了他,被他抓住了把柄。”

    晚云小声说着:“那简郡王也是挺惨的,年纪轻轻就被你吓成了不举……”

    叶雨冷声道:“可那时候奴婢若不闯进去,奴婢的姐妹就必死无疑。

    简郡王是无辜,可奴婢眼中只有自己的姐妹性命,一个人的性命与简郡王不举比起来定是人命重要的。”

    晚云:“……”

    她竟然觉得叶雨说的还是有这么几分歪理的。

    可简锡也实在是可怜得很,堂堂郡王年纪轻轻就被叶雨吓得不举,还不敢喧哗,不敢将此事让众人皆知定叶雨的罪过。

    晚云劝着叶雨道:“虽说你姐妹的性命要紧,可简锡到底也是无辜得很,他被你吓到不举,日后连娶妻生子都极难,你还是得好好补偿一下他的。”

    叶雨应是,“奴婢知晓了,等夜里陛下来了之后,奴婢就去楚馆找几个有龙阳之好的男子给简郡王送去。”

    晚云:“你可千万别这么做。”

    若是这样,怕是简锡得被叶雨给气死。

    叶雨问道:“那奴婢该如何补偿呢?”

    晚云想了想道:“你先去和他认个错,想必他知晓你是为了救姐妹性命,才把他吓着了,也能原谅你。

    既然简郡王羞于启齿他不举之事,想必都可怜得没有找过大夫,你可以去看看医书,给他去治疗不举之症,万一就能医好了呢?”

    叶雨拱手道:“多谢姑娘提点。”

    晚云与叶雨一路说着,路过一处学院门口,便见着施老夫人与施奇与容鞠在纠缠。

    施老夫人尖声说道:“璋儿是我施家的子孙,如今他祖父病重,他岂能不回去祖父病床跟前尽孝?”

    容鞠道:“老夫人,我与施奇已和离,璋儿也是归容家的,我不许你们带走璋儿。”

    施老夫人怒道:“两个孩子你休想都带走,施柔这丫头就便宜你们容家了,璋儿我必须带走,别以为你们容家权势滔天,可也要讲求一个礼法!”

    “施璋乃是我施家的子弟,不论到哪里去说,也没有将我施家的孙子让给容家的说法!”

    施璋被施老夫人用力地拉扯着,小脸皱成一团道:“祖母,璋儿是施家的孩子,但也是母亲的孩子。

    祖母殴打母亲在先,璋儿为人孙为人子都要尽孝,但母亲才是生育璋儿的,所以璋儿只能辜负祖母,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了。

    还请祖母放手,祖母弄疼我了。”

    容鞠心疼万分地道:“老夫人,还请您放过璋儿吧。”

    晚云上前道:“施老夫人,施奇,当初姑母与你们和离的时候就说过要把施柔和施璋带回容家的,你们当时已经应允了。

    何以过了一个月之后再来闹事?莫非还想去牢中坐本个月的牢吗?”

    施老夫人梗着脖子道:“我要回自己的孙儿还要坐牢?便是闹到陛下跟前我要回自己的孙儿也是天经地义的。”

    容鞠见着施老夫人用力地掐着施璋,心疼万分地道:“老夫人你手轻些,璋儿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呐!”

    施老夫人道:“让你们容家的奴仆让开,我要带走我孙儿。”

    晚云道:“老夫人,你要带走孙儿是天经地义,但是和离之时你们就将璋儿和施柔都让给了容家,何以出尔反尔?”

    施老夫人尖声道:“那时候我们可没有答应,还不是你们容家拿权势相逼?你大可去问问世间的百姓,哪里和离之后孩子跟着娘走的?”

    晚云自知要回施璋不占什么道理,便只能晓之以理道:“老夫人,施家如今都还住在客栈之中,璋儿跟着我姑姑才能锦衣玉食,你身为他的亲祖母舍得他吃苦吗?”

    施老夫人挑着眉毛,也不隐瞒她的真实想法,道:“施璋跟着我们,还愁你们容家不给我们施家银两?”

    晚云心下觉得恶心至极,“你们竟然拿小璋儿当做摇钱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施奇被伤成太监

    施老夫人道:“璋儿乃是我施家唯一的子嗣,不管如何璋儿都是我施家的人,你们容家没有任何借口把璋儿从施家之中抢走!”

    容鞠看向施奇道:“施奇,璋儿自幼就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把璋儿还给我吧,我许诺你不会给璋儿改姓就是了。”

    施奇看着容鞠道:“你要璋儿还不容易?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权当做没有和离这回事儿,璋儿照就是你我的孩子,我们施家也不会”

    容鞠闻言,有些松动。

    晚云冷笑了一声道:“那日你与你娘联合起来殴打我姑姑,这会儿怎好意思说出来不计前嫌这话的?

    我姑母回去施家是不是会继续被你们母子两个殴打呢?”

    施奇道:“那日是你姑母殴打霜霜在先,我娘不过是一时气恼维护自己的女儿而已,何错之有?”

    施老夫人跟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叫我一声娘,我打她有何妨?哪家婆婆不给媳妇立规矩的?”

    容鞠听着她们的话,恼道:“那日我打施霜霜是因为她教坏我的女儿,害得柔儿犯下大错名声尽失。

    施老夫人,柔儿也是你嫡亲的孙女,你这个做祖母的若是怜惜她些。

    也该好好地去惩罚施霜霜,而不是至今都在替施霜霜包庇。

    你们至今还是不思悔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璋儿给你们的!”

    晚云听到容鞠这话,便给叶雨比了一个眼神。

    叶雨趁着施老夫人放松之时一手握住了施老夫人的麻穴,将施老夫人的手一折。

    施老夫人吃痛,不得不放开了她牵着施璋的手。

    施璋挣脱了施老夫人的禁锢,连连跑回了容鞠的怀中。

    小施璋再聪慧懂事,也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紧紧抱着容鞠不愿放手。

    施老夫人吃痛地惊呼道:“痛痛痛,你们竟敢当街行凶?”

    晚云道:“有何不敢?你都敢当街抢孩子了,姑姑,你们先走。”

    容鞠连连抱着小施璋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

    施奇扶着被叶雨放开的施老夫人问道:“娘,你没事吧,你放心,这世道是讲究天理的。

    不论到哪里说,我们要回施璋也是天经地义的。”

    晚云见着他们母子两还是不肯罢休,也只得回去容家商量对策了。

    容家大堂之中。

    容鞍听了施家母子当街抢孩子,手紧握成拳道:

    “他们倒是好意思?一个多月前没有说要施璋,不声不响地竟然直接过来抢了!”

    容鞠以泪洗面道:“兄长,这该如何是好吗?今日多亏遇到了晚云,但日后璋儿不可能一直都不出容府大门的。

    此事论理,我们容家的确是站不住脚的,施璋到底是姓施。

    方才我听施老夫人的意思想必也是施家如今到了穷途末路,没有银钱用了,不如我们容家给他们一些银钱,买他们一个安生。”

    晚云拒绝道:“姑姑,这不行,他们若是见着我们愿意出银两日后定会变本加厉的。

    不如还是让小施璋跟着柳先生学着,这段时日避一避他们,容家他们总是不敢闯进来的!”

    容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翌日私塾下课时。

    晚云和永嘉说了林北之事:“那林北已有了心仪之人了,到时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夫君。”

    永嘉道:“林家最近的媒人都快将林家门槛给踏断了,怎不见林北去找心仪之人提亲呢?”

    晚云道:“这我也不知。”

    永嘉问着一旁整理着书籍的小施璋道:“小璋儿,你师父喜欢的女子是何人,你可知晓?”

    小施璋歪头道:“师父当然是最喜欢小璋儿了,师父亲口说过的,小璋儿是他最喜欢的人。”

    晚云笑着对永嘉道:“你问小施璋作甚,他还是一个孩子呢,璋儿你先回去吧。”

    永嘉说着:“我听说了卫家也有意与林北定亲。”

    “给卫敏澜的?”晚云猜度道。

    永嘉点点头,“卫家已是好几日请林北到府上做客去了,说不定这桩亲事还真能成。”

    晚云道:“莫非林北口中说的有云泥之别不敢惊扰的贵女,乃是卫敏澜?”

    永嘉道:“林北如此称赞,想来那女子位份不会低的。”

    晚云问道:“永嘉,你还记得那日我住在你家中时,你与我讲了不少长安城之中不为人知的私隐。

    我记得你说过施奇是不是也出过事情?”

    永嘉压低了声音道:“这事知晓的人不多,施奇在一次宴会之后调戏了莱王的妾侍,谁知那宠妾也半推半就,两人就做了苟且之事。

    此事被莱王知晓之后,将那宠妾给处置了,听说还让施奇成了太监!

    当初若不是施家老太爷,施大儒还在世,恐怕施奇的性命都难保。”

    晚云知晓施家得以娶容家女,是因为当时施奇的祖父,施大儒。

    施大儒乃是大齐开国以来第一个鸿儒,桃李满天下,与慕老太爷一起被天下寒门学子所敬仰。

    施大儒还创立了长安城的青山学院,里面的顶尖文人才子不少,林北也曾是施大儒的弟子。

    晚云问道:“如此说来,那时候施奇还很年轻?”

    永嘉细细想了想,“此事应当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施柔刚出生不久。”

    晚云奇怪了道:“那施奇都成了太监,他又怎能生下施奇的呢?”

    永嘉说着:“没错啊,莱王来找我爹饮酒的时候,哭他那小妾十年的忌日,还指着我说当时候我也才四五岁。

    还说要不是看在当时施家老太爷还在的份上,定然不会是让施奇做太监这么简单。

    对了,施奇成了太监,那么小璋儿是怎么来的?莫非是施奇找了神医医好了?”

    叶雨道:“若是真有这样的神医就好了,也能治好简郡王的不举了。”

    永嘉瞪大了眸子看着叶雨道:“你说什么?我兄长不举?”

    叶雨:“……”她怎得就将心里话给低声说出来了呢?永嘉郡主的听力怎这么好呢?

    永嘉着急万分地道:“我兄长不举?怎么回事?难怪他一直不娶妻,身边都是美貌丫鬟也不见他动心,原来是因为不举,我们简家不会绝后吧?”

    晚云安慰道:“施奇能找到神医,相信简郡王也能找到神医的,还请郡主宽心,实在不行郡主也可招一个赘婿。”

第一百四十章 让施柔把施璋带出来

    永嘉听到晚云的安慰之后,便不觉得有什么宽慰。

    永嘉一回到大长公主府之中,永嘉便决定去劝劝简锡尽早地找太医看看病。

    简锡见到永嘉难得来他的书房,问道:“妹妹。”

    永嘉命丫鬟给简锡端上了一碗补汤。

    简锡见着补汤笑了笑道:“还是有妹妹得好,知晓兄长这会儿正饿了。”

    永嘉在简锡喝汤时,鼓起勇气说着:“兄长,我已知晓你有隐疾之事了。

    有隐疾还当早日找神医治病才是,否则只会让病情越来越严重。”

    简锡闻言道:“我有隐疾?”

    永嘉道:“施奇曾经也有过不举之症,可是他并未讳疾忌医,后来还生了小施璋,兄长若是讳疾忌医下去,不举之症会越来越严重。”

    简锡黑着脸教训着永嘉道:“你好歹也是一朝郡主,怎能一口一个不举之症挂在嘴边呢?羞不羞?

    况且谁告诉你,我有不举之症的?”

    若不是跟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简锡定会将她给扔出去的。

    永嘉小声道:“叶雨说的,兄长你真的不能讳疾忌医。

    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蒙面去求诊的,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举一直不能好。”

    简锡气恼至极地磨牙道:“那是叶雨对我怀恨在心胡编乱造,我无病。”

    永嘉道:“可是喝醉了的人也会一直说自己没醉的。”

    简锡:“……”

    ……

    七月中旬,宫中便传来一个消息。

    八月初一到初五整个朝廷官员都会去皇家围场打猎。

    官员家眷可以随行。

    一时间整个长安官员家眷兴奋不已。

    晚云在村里见过人打猎,她虽不会,却从小就知晓打猎甚是危险。

    陆景行对面家中的寡妇,她夫君就是打猎的时候被一头老虎给咬了。

    那时候,人人都不敢上山去,官府也贴榜文抓老虎。

    却无一人敢抓,后来就无人再敢去那座山头上打猎了。

    饶是饥荒年间,晚云也不敢进那深山之中找野果子吃,生怕自己变成了野兽的餐食。

    所以对于打猎晚云的兴致并没有其他人那般高涨。

    但永嘉与华阳则是兴奋十分,拉着晚云去了朱雀大街上买给马匹用的马鞍等物。

    去了围场自然都要好好装扮一下自己的马儿。

    永嘉在店内对着晚云唉声叹气道:“晚云,我那兄长就是不肯医治。”

    华阳问道:“简锡生了什么病?讳疾忌医可是大忌呐!”

    永嘉道:“我也知道讳疾忌医不好,可是我兄长就是不愿医治。”

    晚云劝慰着永嘉道:“这病确实是难以启齿,不如将让简郡王再好好想想吧。”

    守在门口的叶雨听到里面的谈话,心中愧疚至极,她正出神的时候,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叶雨反应极快地握住了自己跟前的手,用力挣脱着禁锢。

    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背后人的对手,就只能被他拉到了小巷子里。

    简郡王怒瞪着叶雨道:“别挣扎了,是我!”

    叶雨眨着眸子,示意简郡王放开自己的口鼻。

    简锡放开捂着叶雨口鼻的手之后道:

    “你听谁说的,我得了不举之症?

    别以为你是陛下身边的暗卫我就奈何不了你!

    光是你在六年前所犯下的不敬之罪,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叶雨冷声道:“不举之症乃是你身边的丫鬟说的。”

    简锡蹙眉:“本郡王没有任何不举之症,你再敢乱说本郡王绝不饶你!

    还有你赶紧向我妹妹说明白,说你是故意诬陷我,让她放心!”

    叶雨眼神意味深长地往下打量了一下简锡:

    “郡王爷,这也不能你说你没有病,我就信了你的话吧?”

    “万一,你真的有什么不举之疾,我骗了永嘉郡主,到时候大长公主知道了怪罪下来,我的罪过就大了。”

    简锡被叶雨的眼神一盯,气恼至极,“你往哪里看呢?本郡王很正常,你收起你那怀疑的眼神!”

    叶雨怜悯地望着简锡道:“郡王爷,我身负皇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容小姐,望郡王别打扰我办差。”

    说罢,叶雨就推开简锡回去了店内。

    简锡打开扇子用力地扇风,明明已经入秋了,这天怎得还热得如此离谱。

    简直就是气得他火冒三丈!

    ……

    晚云虽还不会骑快马,可是天性爱美的她买了很多给马儿打扮的彩绳,还有许多的漂亮小荷包和铁蹄。

    五彩缤纷的马鞍她也是买了一大堆。

    买了这些工具之后,她倒是有些期盼着打猎那日早点来临了。

    回去容家,路过容家小巷的时候。

    晚云远远见到了一身形像是施柔的从容家的偏门而进,身边没有跟着一个婢女。

    晚云觉得奇怪,施柔一个人偷偷地出了容府做什么去了?

    傍晚时分,晚膳毕后。

    容家人围在一起讨论狩猎一事。

    施柔便对着容鞠道:“娘,我这一次不想去打猎了。

    我坐过牢名声尽毁,出去那些小姐妹只会嘲讽我的。

    刚好弟弟年幼也不好去打猎场上,不如我就在家中照顾弟弟吧?”

    容鞠道:“柔儿你有心了,这样娘也不去了。”

    容鞍道:“你哪能不去?况且容家在围场那边的庄子往年里都是你在打点的,你若不去,晚云一个人也不好打点。”

    容鞠担忧道:“可是把柔儿和璋儿放在容府,我一人走,我也并不放心。”

    施柔懂事的道:“娘,女儿已经长大了,还请娘亲放心,家中还有婆子丫鬟嬷嬷在,再不济还有柳先生呢!”

    晚云在一旁看着施柔脚下的鞋子,这双鞋子和她刚才在小巷之中看到的女子穿的是同一双的写字。

    施柔不愿去打猎还要留在家中照顾小施璋,晚云多少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晚云便道:“姑姑,柔儿经过这一次的教训,看来是懂事了不少,姑姑也该相信柔儿才是。”

    容鞠道:“那就如此吧。”

    七月末,早晚已经有了些凉意,许多长安城之中的勋贵夫人已经带着儿女提前去了皇家围场旁边的庄子里收拾。

    容鞠先出发去庄子里收拾,晚云随着容鞠上了马车。

    容鞠好奇道:“晚云,陛下还有三日才启程呢,你不与陛下一道来皇家围场吗?”

    晚云道:“姑姑,我是要三日后才走,但是今日跟着你离开是想要看看施柔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容鞠实在是怕极了晚云还记恨着施柔,问道:“柔儿真的已经悔过了。”

    晚云道:“姑姑,我知晓表妹已经悔过了,但我觉得她留下来的目的不纯粹。

    我已命着暗卫跟着她,我们先到悦己之中喝杯茶。

    若是我想多了,姑母就明日再走,也不耽误多少功夫。

    若是表妹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姑母这会儿也能及时制止。”

    ……

    容府之中,施柔亲眼目送着容鞠的马车离去,便走到了容府的侧门。

    容鞠给了侧门婆子一点银两,从侧门而出一路到了一处小宅院里面。

    宅院门口。

    施老夫人见到施柔前来,便问道:“你弟弟呢?你怎么不把你弟弟给带过来?”

    施柔小声道:“娘亲刚刚才走,我不敢下手。”

    施老夫人道:“柔儿,你到底是姓施的,你如今名声已失去,再摊上爹娘和离的名声,对你要说亲没有好处。

    你将你弟弟带过来,你娘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也会与你爹爹和好,到时候容家会帮着我们施家恢复爵位,你还是侯府嫡女,日后说亲也能好些呐!

    你娘都离开容府了,你把你弟弟带出来容易的很,有什么好不敢的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只想让爹娘重归于好

    施奇也在一旁劝着施柔道:“柔儿,你娘最疼你了,你也是想要爹娘继续在一起才把弟弟带过来的,你娘知晓你的心意不会怪罪你的。”

    施柔眼中含泪道:“可是我还是怕。”

    施老夫人道:“怕什么,你娘走后,你容家后院就你是主子了,怎得你如今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施柔哭哭啼啼地说着:“祖母,我……”

    施老夫人道:“难不成你想背负着你现在的名声,到时候都嫁不了勋爵人家吗?还有你祖父卧病在床就想要你弟弟,你不能如此不懂事呐!

    我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弟弟也是我孙儿,我又不会吃了你弟弟的。”

    施柔闻言只得道:“祖母,您放心,我会把弟弟给带来的。”

    ……

    悦己二楼。

    容鞠心里在打着鼓,见着巴山从木楼梯上来,她猛然站了起来。

    巴山走到晚云跟前道:“正如夫人所预料,这施柔在二位的马车离开之后,便买通了侧门的婆子,一个人去了施家暂住的小屋内。

    属下问过小屋的原主人,是施柔小姐用了这一盒首饰换的小屋给施家几人落脚站住的。”

    巴山将一盒金银首饰放在了晚云的跟前。

    容鞠过去一瞧,这些首饰都是柔儿最喜欢的首饰,她道:“柔儿素来孝顺的,她到底是施家的女儿,舍不得亲人受苦受难。”

    容鞠在心中给女儿找着借口。

    巴山又道:“属下在暗中听到了施老夫人让施柔小姐将施家小少爷带去施家,施柔小姐已然应允了施老夫人。”

    容鞠闻言满脸的失望。

    晚云对着容鞠道:“姑姑,我们走吧,别真的让施柔将小璋儿给带走了。”

    ……

    容家小院侧门。

    施璋牵着施柔的手抬眸道:“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施柔哄骗着小施璋道:“姐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糕点去。”

    小施璋摇头道:“不,姐姐,我不能去外边,外边要是遇到了祖母和父亲,他们会将我给抓走的,我不要吃糕点。”

    施柔强硬地拉着小施璋往外走着:“弟弟,你懂点事,祖父病危,你是施家唯一的孙子,你不去见见祖父吗?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小施璋抬眸道:“可是我答应过娘亲和晚云姐姐,不能够轻易离开家里的。”

    施柔见弟弟不配合,便强行将五岁的小施璋抱起,出了侧门。

    只是施家素来不喜女儿如同长安别的千金那般舞刀弄剑的,施柔的力气不大。

    小施璋一挣扎起来,施柔就站不稳崴了脚,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怕把小施璋压着只能松手。

    施老夫人与施奇两人见状就过来将要去扶起来施柔的小施璋一把抱住。

    施老夫人对着施奇道:“快走!”

    施奇抱着小施璋就要走。

    施老夫人对着地上的施柔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摔了你弟弟,这可是我们老施家唯一的血脉了!”

    施柔方才崴了脚,正是巨疼难忍的时候,这会儿一被呵斥,眼眶都红了。

    施奇抱着小施璋走到小巷子口的时候,便被容家的马车给堵上了。

    容鞠从马车上下来,见着地上躺着的施柔浓浓地叹了一口气,“柔儿,你太令娘亲失望了。”

    晚云也跟着下来,对着施奇道:“施奇,把小璋儿放下。”

    施奇抱紧着小璋儿道:“凭什么?”

    晚云道:“我要是你们就乖乖地把小璋儿给放下,此处是容府地盘,你们两个就算被打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无人敢报官。

    不过看在璋儿的面子上,倒是也不会把你们给打残,就打个半死不活的养在容家的柴房里,外边人谁会发现你们两人没了呢?”

    施老夫人一听晚云的话,心中一哆嗦,还真怕自己会被慕晚云这个恶妇给打残,便对着施奇道:

    “我们先走,璋儿等日后再说,索性我们有的是时日和你们慢慢耗。

    再不然,我们也可以官府见,看到时候你们容家能不能丢得起这个脸!”

    施奇听自家老娘这么说,就放下了手中的施璋,施老夫人与施奇看也没有看一眼地上躺着的施柔便离开了。

    施柔不禁痛哭起来。

    容鞠上前责骂道:“你竟然还好意思哭?你差点让我们母子分离!”

    施柔委委屈屈地看着容鞠道:“娘,我只是想要你和爹爹重归于好,我不想我们的家散了,你与爹爹明明一直是恩爱的,可是却因为我拆散了你们。

    我只是愧疚,祖母说只要把弟弟送过你,你和爹爹就能重修于好的。

    娘亲,我错了,你和爹爹和好如初好不好?你们不要和离好不好?”

    容鞠落泪抱着施柔。

    晚云看在她们母女情深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

    “施柔,我晓得你身为女儿,定然想要父母恩爱的,可是那天你也亲眼看到了,你爹帮着你祖母殴打你娘!

    你娘为了你磕破了头,还在大雨之中跪着求神医晕厥过去。

    你娘可是堂堂国公府的嫡女,她在家中从未曾受过委屈,为何要去原谅一个殴打她的人,你让你爹娘和好,你能保证你祖母再也不打你娘了吗?

    你祖母父亲若是有悔过之心,我与爹爹怎会不愿意看姑母有个好归宿,可施家那个老太婆至今都没有悔意,都以为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

    你日后也是要给旁人家做媳妇的,你婆婆殴打你,你夫君帮着你婆婆抓住你,你还要继续留着被他们欺辱吗?

    施柔,你十三了,再过两年你也要为人妻了,你细想想,若你嫁过去如此屈辱,你还要继续留下去吗?”

    施柔听着晚云的话,愣了愣又道:“我会劝爹爹与祖母悔过的。”

    晚云叹气道:“你爹爹能毁过吗?当年你刚出生不久,你爹爹就与莱王宠妾苟且,他心中可有过姑姑吗?若是心中有姑姑或者你的话,他怎会做下如此错事?

    莱王乃是当朝亲王,他犯下这事可有想过会让你娘亲成为长安城的笑话吗?

    那时莱王若不是心爱宠妾,将此事闹大,我姑姑早就没有脸孔住在长安城了!

    你至今还认他做爹爹,想要你爹娘和好,简直可笑!”

    容鞠震惊地看着晚云道:“莱王宠妾,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施璋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晚云也诧异地望着容鞠道:“原来姑姑不知晓此事呐?这么大的事情施家也是瞒着姑姑的吗?

    不是说莱王把施奇给弄成太监了吗?施奇求医姑姑难道一点都不知晓吗?”

    容鞠更是不解了:“太监?”

    晚云道:“那或许是传言有误了。”

    不过这也不应该呐,莱王与永嘉父亲关系极好,永嘉应当不会是骗她的。

    “传言无误。”容鞍的声音在后边她们两个后边响起,“十二年前,若非是祖父去世,我得赶回金陵去守孝,我必定饶不了他!”

    “那时候柔儿才出生不久,施奇他就与莱王宠妾勾搭上了,还被莱王给发现了,莱王本想要了他的性命,碍于施家到底也是侯府。

    莱王怕被先帝给责怪,留下了施奇的性命,但命人给施奇喂了一种楚馆之中,专门给那些王孙们玩乐的男宠服用的药物。

    用了那药之后……”

    容鞍顾忌在场还有两个孩子,便道:“柔儿,璋儿,你们先行回去。”

    施柔被丫鬟搀扶着起身,小施璋也乖巧地跟着容鞠身边的丫鬟离开。

    容鞍在两个孩子走后,才道:“用了那药物之后在房事上边无能,对子嗣也深有害处,基本上不能再有子嗣了。”

    容鞠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容鞍道:“妹妹,此事我那时候就想要告诉你,只是我离开长安时见你神情不对,不想让你伤心。

    后来想要写信给你,你的信件之中满是对施奇的欢喜,我想施奇应是改过自新了,不忍让你伤心。

    又之后,见你生了璋儿,你有了子嗣我也就放心了,听你来江南给父亲吊丧之时,说了施奇对你极好,我也就安心了。”

    容鞠满脸煞白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施奇不可能有那样的毛病的,家中的妾侍也是接连有孕虽然不是儿子,却也都是女儿呐!”

    容鞠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晚云连连扶住了容鞠,“姑姑,你先回房好好去歇息一下吧。”

    晚云握着容鞠的手,冰凉得很,再看容鞠的唇似乎是毫无血色。

    也是,恩爱有加的夫妻,突然有一天听到夫君在外有女人,定会是接受不了的。

    ……

    容鞠回到了房内,她一时间都难以起身去看施柔的脚伤得的如何了。

    旁边传来小施璋的叫声,容鞠才缓过神来,紧紧盯着小施璋的脸。

    施璋长得一点都不想施奇和她,小施璋刚出生的时候有人想夸他长得像施奇都夸不出来,施璋的眼睛,鼻子,嘴巴皆与施奇截然相反。

    儿女不像父母的也挺多的。

    容鞠见施家众人都对小施璋挺好的,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细细一想怀上小施璋那时候,容鞠便就觉得疑点重重。

    六年前,慕卫两家争端颇深,施家老太爷也在那个时候去世,容鞠本是在江南给父亲奔丧的,听闻施家老太爷去世也就赶回来长安。

    施家老太爷去世那时候,施家一连也死了好几个庶女。

    容鞠那时候痛心至极,她因着至亲接连去世要守孝,只能与施奇分房,为此她也内疚不能为施家开枝散叶,为施奇找了几个妾侍。

    可那妾侍生的也都是女儿,可女儿到底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一个个的粉雕玉琢的全没了。

    朝廷争斗严重,施老爷子便听从了施家老太爷的爱徒们的献策,全家去长安城外的庄子里给施老太爷守孝,不参与朝堂争斗。

    那时容鞠与施奇都有孝在身分房而歇。

    直到有一日,容鞠被施奇带到了庄子里的偏隅一处,施奇醉醺醺地而来。

    那时候施奇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可全无灯光,容鞠想着院外守着施奇的小厮,应当就是施奇。

    施奇要行夫妻敦伦之事,容鞠碍于孝道不愿,可是她根本就不是男子的对手。

    第二日醒来她责怪施奇不尊礼教,施奇和她说老太爷乃是喜丧,不管是老太爷还是容父都是希望她们早日有嫡子的,不算不孝。

    况且容鞠本就是出嫁女儿不必守孝的,施老太爷又是祖父辈了,临终想要看到施家后继有人。

    容鞠那时才答应了施奇,可施奇也是奇怪,每每夜里都是让着容鞠去了那处偏僻小院里,施奇也是每每喝醉的。

    容鞠也有过疑惑,白日里问过施奇为何他晚上的声音不对劲。

    施奇说那是喝酒之后声音沙哑罢了。

    容鞠如今想起来往事,背后皆是冷汗涔涔!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容鞠没了月事,请来太医一瞧是有孕了,容鞠当时皆在有孕的喜悦之中,哪里还去想夜里的人不对。

    这会儿听到了容鞍亲口承认施奇服下了不会生育的药物,一切谜团都解开了。

    她自从有了施柔之后,也就在给施老太爷守孝的时候与施奇有过房事,平常的时候都要守孝。

    有了璋儿之后,容鞠也没有了子嗣的压力,哪怕之后死的是继母,她也守了礼法去守孝。

    出了孝之后,兄长回来了,施奇因为施柔的婚事每每来她房中都是说施柔之事。

    容鞠以为是施柔的原因她们夫妻感情才有了裂痕,就帮着施柔嫁给自家哥哥,也算是亲上加亲。

    可她从未曾想过,出了孝之后施奇都不愿和她做夫妻之事是因为他根本不行!

    容鞠再想起来那几个早夭的庶女,心中也明白了,许是那几个孩子都不是施奇的,施家才会痛下杀手!

    否则怎么可能都会死呢?

    亏得她还以为,施奇不逼着她做夫妻之事,是因为尊重她爱慕她。

    容鞠再看着小施璋的脸,惊恐着将小施璋给推开,“你走,快走,别来我跟前。”

    小施璋红着眼睛道:“娘亲。”

    容鞠摇着头,指着门外道:“你别叫我娘亲,你别出现在我跟前!”

    容鞠想到那两个月里与她夜夜相处的男人,就恶心得想要吐。

    容鞠难以接受,她竟然在成亲的时候,与别的男子苟且!

    还生下了别的男子的孩子,可她连那个男子是谁不知晓。

    她实在是难以面对小施璋!

    小施璋哭唧唧地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门,见到了晚云过来,扑入了晚云的怀中,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晚云连连抱着小施璋道:“璋儿,怎么了?”

    小施璋委屈地道:“娘亲她不要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璋儿的父亲是不是林北

    晚云拿出来手帕给小璋儿轻轻擦拭着眼泪,轻声哄着小璋儿道:“你娘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娘这会儿太伤心了。”

    晚云道:“璋儿先去找你姐姐玩,等你娘亲不伤心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小施璋抬眸看着晚云道:“娘亲还是喜欢璋儿的,对吗?”

    晚云连连点头道:“娘亲当然是喜欢你的了。”

    晚云嘱咐着凝霜就璋儿带到施柔那里去,她便进了容鞠的房中,看到容鞠满脸煞白的模样。

    晚云上前道:“姑姑,你即便是痛恨施奇,也不能这么对璋儿呐,璋儿才五岁而已,又不懂事。”

    容鞠泪如雨下,痛心疾首地崩溃道:“他是一个孽种!”

    晚云听到这两字,耳边也响起了慕夫人痛骂自己孽种的声音。

    晚云气愤至极得道:“旁人说孽种也就罢了,你可是施璋的亲生母亲!

    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好娘亲,原来你也是这种人,施璋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你凭什么骂他是孽种。”

    容鞠双手捂着脸,崩溃极了地道:“我也不想璋儿是孽种,可是他父亲不是施奇,他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我真是蠢,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璋儿了,他就是我的耻辱呐!”

    晚云伸手移开了容鞠的手,与她的眸子对上,狠狠地道:“拿自己的儿子为耻辱吗?璋儿他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就是耻辱了?

    有错都是大人的错,璋儿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说他的!”

    容鞠全然没有了理智道:“你根本就不知晓,我竟然和别的男子有了苟且之事,还生下了他的孽种,是你,你又如何自处吗?

    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晓,我会受尽嘲讽,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晚云恼道:“怎么就是水性杨花了?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施家众人不是傻子,施璋如果不是施家的孩子他们怎么能够不知晓?

    施奇又是服用下了那样的药物,是不是施奇的病没好,然后就设计让你生下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才会这时才知晓施璋的身世?”

    容鞠痛苦万分地点了点头。

    晚云放开了容鞠的手腕道:“那你算是什么水性杨花,那时施家算计的你,你无辜,璋儿更无辜!

    如今这样岂不是更好吗?璋儿与施家毫无干系,璋儿就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了!”

    容鞠道:“可是,我切切实实坏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晚云道:“那又如何?施奇在外拈花惹草在先。

    我在扬州村子里有一个姐姐,前几个月你也见过她的。

    小芳姐姐曾经说过,她夫君要是敢再外给她戴一顶绿帽子,她就给夫君戴十顶绿帽子!

    你难不成还要为了施奇那个渣滓东西维护你的忠诚?何况本就是施奇算计的你!

    你的脑子是磕头磕坏了吗?

    纵使你觉得自己有错,你骂小施璋作甚?他刚刚受了惊吓,如今你又嫌弃他,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施璋哭得这么厉害!

    柳先生打他板子的时候,他都不曾哭过的!”

    容鞠听了晚云的劝导,理智渐渐地回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赶走了小施璋。

    容鞠用帕子擦了眼泪,顾不得洗漱,便去找了小施璋。

    晚云说的对,不管如何,璋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即便是痛恨施璋和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人,但璋儿确实是无辜的。

    容鞠去了施柔房中,找了小施璋,紧紧地抱住了他,道:“璋儿,娘亲对不起你。”

    小施璋在容鞠怀中啜泣着:“璋儿不怪娘亲的。”

    晚云看着她们母子情深的画面,欣慰地笑了笑。

    容鞠将璋儿带回房中之后,才与晚云去了容鞍的书房,将施家如何算计她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容鞍。

    容鞠带着哭腔地道:“我一直以为我和施奇是恩爱的,他才愿意让我守孝多年。却不曾想原来是他在我生了柔儿之后,就不能再同房了。

    生下璋儿之前,我一直为不能给施家传宗接代而愧疚不已,原来竟然都不是我的错。

    我更恨的是,他们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过继一个孩子到施家也可,可是他们偏偏算计我,毁我清白!

    兄长,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容鞍也是惊怒不已,“他们施家做下的恶事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妹妹放心,等狩猎归来,我会让施家为他们所做下的孽付出代价的,至于璋儿的亲生父亲……”

    容鞠十分排斥那个男人,她连忙道:“别去找璋儿的亲生父亲,就当做璋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吧!”

    晚云在一旁小声的说着:“其实第一次见林北的时候,我就觉得林北和璋儿长得很像,璋儿的父亲不会就是林北吧?”

    容鞠矢口否认道:“不会是林北的,他们的声音都不像!绝对不是林北,他如今是当朝丞相,即便是有陛下为你撑腰,可这话也不能乱说。

    就当那个人不存在,璋儿日后就跟着我姓容,他就是我容家的孩子。”

    容鞍道:“嗯,璋儿是我容家的孩子,你也想别多想了,施家早晚会有报应的。”

    晚云回到朝霞院时,天色已然全黑了。

    陆景行在房内等着她道:“你们聊什么呢?朕刚要去找你了。”

    晚云让着丫鬟都退下去,对着陆景行说着:“我那日的猜测是对的,原来小璋儿真的不是施家的孩子,而是……”

    陆景行听完晚云说的来龙去脉之后不禁皱眉:

    “施奇果真是有病,朕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会往自己头上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晚云道:“亏得施家还好意思来要回小璋儿,今日还想让施柔将小璋儿给抱出去,幸好发现的早,如今他们是别想再要回小璋儿了。”

    陆景行想起晚云说过林北和施璋长得相像的话,问道:“那林北会不会是小璋儿的亲生父亲?

    若是实在施老太爷葬礼的时候,林北乃是施老太爷的关门弟子,最小最看重的徒儿,他应该也会在庄园给施老太爷尽孝道。

    我得命人去好好查一查,小璋儿的父亲是不是林北!”

    晚云听到陆景行的话连劝道:“可是姑姑并不想知晓那个男人是谁,你不要去查了,此事也别告诉别人。

    林北已经有了心上人,姑姑也不喜欢他。

    对林北而言突然喜欢的徒儿变成儿子了,他因此厌恶了小璋儿,小璋儿岂不是伤心?”

    陆景行道:“林北如今身份不同,此事与其日后让人抓住把柄威胁他,不如朕先查个清楚明白,此事朕不会让外人知晓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借住容家别院

    容鞠放心不下小璋儿留在长安城中。

    便在启程的时候将施璋一起带上了。

    初一前一天,帝王的銮驾出发去往皇家围场。

    从宫中到皇家围场骑马约摸着都要三个半时辰,加上仪仗等人,这路上得走五个时辰。

    天刚亮就开始赶路,午间在驿站停留歇息了会儿便又继续赶路。

    晚云在陆景行的马车之中,掀开帘子看着两边的风光。

    沿路有不少隔壁村中的百姓听闻帝王的仪仗,纷纷带着孩子过来看热闹的。

    不过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离近了。

    人群之中有个六岁的小男孩见着了晚云的容颜,便急迫地拉着他娘亲的衣角道:

    “阿娘,有仙女,真的有仙女,我见到仙女了。”

    他娘亲连连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巴,“可别在贵人跟前大哄大叫。”

    小男孩挣脱了她娘亲的手,朝着探出马车外边的晚云大声喊道:

    “仙女姐姐,我长大了要娶你做老婆!”

    晚云听到了小男孩的声音朝着他笑了笑。

    陆景行将晚云拉进了马车之中,将帘子给放下,不悦地道:

    “山野小童竟如此不知礼数,若朕是暴君,凭着他这句话就能砍了他的头!”

    晚云轻笑着道:“正因为夫君仁善,所以百姓才敢过来目睹圣言,你不会和一个小孩子吃醋吧?”

    见陆景行神情不悦,晚云便伸手勾着陆景行的脖子,笑笑道:

    “夫君放心,那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吃这种醋作甚?”

    陆景行道:“他说要娶你为妻,你竟还朝着他笑?”

    晚云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况且童言无忌有孩子夸奖我是仙女般的容貌,我自然是开心呐!”

    陆景行朝着马车外道:“秋池,停下。”

    帝王的仪仗因此而停下,陆景行牵着晚云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便径直去了方才那个开玩笑的男孩子跟前。

    男孩一旁的百姓见着帝王走近,吓得都连连下跪磕头。

    陆景行走到男孩跟前,道:“你长大之后也不能娶她为妻。”

    小男孩迷惑道:“为何?我喜欢仙女姐姐。”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小男孩听到陆景行这声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男孩娘亲惊诧不已,一时间都忘记去警告着儿子不许在帝王跟前哭泣了。

    毕竟她着实没有想到,一国之君,竟会在乎一个孩子的玩笑话。

    陆景行牵着晚云回到车上后,晚云看着一本正经的陆景行笑了笑,“夫君,你真的挺幼稚的,竟然还和一个小男孩去较真。”

    陆景行道:“今日若是我没有听到也就罢了,既然听到了,不管是年纪多小,皆不可忍让。”

    晚云笑笑,“你也不怕后边跟着的文武百官取笑。”

    陆景行道:“他们不敢的。”

    姜家只有姜涵一人来狩猎。

    姜涵选择了与帝王百官仪驾一道走,想要多见陛下一眼。

    可不曾想见是见到了,没想到见到的却是陆景行与一个孩子去计较此事。

    慕晚云到底是给陛下下了怎样的蛊,能让陛下为她如斯呢?

    华阳的马车之中。

    华阳与永嘉两人见马车停下,问了一声外边的宫人。

    得知了来龙去脉,华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皇兄在遇到晚云的事情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会外边的传言是真的吧?晚云真的给我皇兄下了蛊!”

    永嘉倒是挺羡慕地道:“若有这种蛊虫就好了,我也给人下去,皇兄对晚云的感情着实是令人羡。”

    就在此时,马车帘被卫敏澜给掀起,卫敏澜入内眼中还带着泪珠。

    华阳道:“敏澜,你怎么了?”

    卫敏澜哭诉道:“那个林北欺人太甚了!

    我好歹也是陛下的亲表妹,若不是我娘想要我嫁给他,我会去找他吗?

    他竟然如此嫌弃我!

    他不喜欢我就罢了,婚事不成我也不怪他,可他竟然和我说他早有喜欢之人了!

    我问他喜欢之人是谁,他又不说,这不明摆着就是你拿着一个借口来敷衍我吗?

    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可是我就是受不了被他轻视!我回来长安之后,人人都笑话我……连林北都嫌弃我!”

    永嘉劝说道:“敏澜,或许他是真得有心仪之人,上次晚云想要给我和他做媒,他也说是有了喜欢的人,不是嫌弃你的。”

    卫敏澜在边疆五年,在贵女间受的歧视想必是不小的,也难怪她会伤心至此了。

    卫敏澜道:“那如若是真的,他如今也是位极人臣的丞相,他怎得还不像心仪之人求娶呢?他就是嫌弃我。”

    华阳听着卫敏澜的哽咽声也甚是无奈,“你一回来长安就折腾着司制局给你做衣裳,如今又这般自己看轻自己,如何让别人高看你?

    你看看晚云出身比你还低,她可有自卑过?”

    卫敏澜闻言道:“莫非林北是真得有心仪之人?”

    ……

    仪仗到了皇家围场。

    明日才是狩猎的第一日,今夜便是众人先行修整。

    附近有庄子的勋贵大官都先行去了自家庄子。

    没有庄子的官员就只能借住在要好的同僚府上,亦或者是租住在村民的房内。

    林北在长安城之中的相府宅院还是御赐的,在围场旁定然也是没有宅院的。

    容鞍念在林北曾经是小璋儿的先生,小璋儿也在容家庄园之中,便让林北住到了容家。

    容鞍本不想林北答应的,可没有想到林北却是一口应下。

    晚云到底还没有进宫,不好光明正大与陆景行一道住在行宫之中,也就先回了一趟容府。

    小施璋得见林北前来,欣喜地很,过去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大礼,“师父。”

    林北见着小璋儿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听闻你最近跟着柳先生在学,不知学的如何了,今日为师要考考你的学问。”

    小璋儿道:“我学得不大好,郡主姐姐太聪慧了,我比不上她。”

    林北轻笑道:“你若是能比得上她,该哭的就是永嘉郡主了,你怎得不去学堂之中学呢?跟着她们学你再是聪慧也是跟不上的。”

    容鞍在一旁道:“因着一些家事不能去学院上学,我已经在为他寻教导他的先生了。”

    容鞠出来道:“兄长,晚云,你们的院落已整理好了。”

    容鞍对着容鞠道:“妹妹,你再让人整理出一个院落来,林相爷这三日里就暂住我们容家府上了。”

    容鞠望向一旁的林北。

    林北朝着容鞠拱手道:“劳烦容姑娘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北的眼神

    容鞠看向跟前的林北,与前两年见到的林北已是判若两人了,她道:“林相不必客气,这两年你教导璋儿的大恩我还不曾好好报答过呢。”

    不管如何林北已经是相爷,哪怕小璋儿只是跟着林北启蒙而已,那也算是丞相的徒儿。

    日后小璋儿不论是因家世入朝还是科举入朝,有了这个名声是极有用处的。

    是以容鞠对林北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林北道:“璋儿与我有缘,我很喜欢他,容姑娘不必言谢。”

    晚云见着林北对容鞠的眼神与旁人不同,况且还有这个称呼。

    容鞠虽然与施奇已经和离,可是长安城之中很多人都是叫她施夫人的,只有林北是以容姑娘相称呼,也不知陆景行的手下调查得如何了。

    容鞠吩咐人去整理出了一个院子,便领着林北前去。

    林北走在容鞠的身侧道:“璋儿的学业这几日里也不曾落下。”

    容鞠想起儿子来,笑笑道:“璋儿这孩子十分地自觉,每每我还不曾起床,他就已经在念书了,我想让他多睡会儿能长高身子都不得行。”

    林北道:“璋儿的确很是自觉,也是容姑娘教导有方。”

    容鞠抬眸看了眼林北看自己的眼神,不适的感觉又来了。

    容鞠上回见林北的时候就是在璋儿三岁的时候。

    那时候恰逢施家老太爷八十岁的阴寿,林北前来赴宴,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便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后来林北主动提出要教小璋儿,容鞠想着他到底也是一状元,能得他教导是极好的。

    第一日去接小璋儿回施家的时候,林北打量自己的眼神更是刺骨得很,容鞠不喜极了。

    后来听人说林北官场不顺脾气不好,容鞠本想把小璋儿给带回来的。

    可小璋儿却觉得这个先生挺好的,容鞠也只能连小璋儿跟着林北读书,可她尽量远离着林北。

    容鞠看向林北的眼神,总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要说两三年前林北对自己有些心思倒有可能。

    可如今林北是炙手可热的新丞相,多少贵女等着和他结亲,许是他看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的而已。

    容鞠指着跟前的东厢院道:“林相爷,此处就是你的院落了,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和丫鬟们说。”

    林北拱手道:“多谢容姑娘。”

    容鞠道福身之后便就离开了,林北却是看着容鞠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知晓,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不用怕施家,不用再隐瞒,可以告诉她当年施老太爷守孝期间的事。

    可是林北却又不敢了。

    明明她都已和施奇和离了,林北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告诉她,当年之事。

    还有小璋儿的身份……

    林北怕伤及了容鞠的名声,也会让小璋儿的出身沾染上污点!

    他不如就如先前一样,默默地守护着她与小璋儿就好。

    ……

    容家晚膳今日极为热闹。

    陆景行本就说好来容家用晚膳之后带着晚云去行宫。

    华阳则以用不惯行宫之中的菜为由来了容家用膳。

    简驸马爷要暂管长安,是以大长公主和简驸马都留在了长安,只有简锡与永嘉两兄妹来了,原是想去宫中用膳的。

    但是行宫之中两个主子都到容家来用膳了,她们也只能厚着脸皮来容家叨扰。

    容鞠见着这么多贵人前来,只得让厨房又多添了好几道菜。

    本是自家人用膳,容鞠都没有准备分开的食案,就只能在大堂之中的小圆木桌跟前用膳。

    陆景行落座后道:“今日是家宴,尔等不用拘泥于礼数,都落座吧。”

    众人这才坐下。

    华阳坐在陆景行的右手,见永嘉坐在自个儿身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永嘉反应过来后,便默默地坐到了晚云的身边去。

    晚云轻轻一笑,对着容鞍道:“父亲,你坐在公主身边吧。”

    陆景行瞪了一眼华阳,华阳却也不怕自家皇兄,他今日都好意思找一个孩子麻烦,她想要和容鞍坐在一起何罪之有?

    是以,容鞍的左手边便是坐了简锡,简锡的身旁又是林北。

    那边,永嘉来过正好是容鞠,正巧小璋儿可以坐在容鞠与林北身旁,正好不用顾忌什么男女之别。

    可是小璋儿更喜欢聪慧的永嘉郡主,就坐在了永嘉的身旁,以至于容鞠不得不与林北坐在一道。

    一旁的容家丫鬟上前布菜时,容鞠嘱咐着丫鬟道:“别给璋儿挑鱼虾,他吃不得鱼虾的。”

    容鞠问着林北道:“不知林相爷可有什么忌口的?”

    林北缓缓道:“正是巧了,我也吃不得鱼虾。”

    晚云见着这会儿林北的眼神,就觉得甚是有猫腻,再看看小璋儿与林北的面容,是越来越像!

    陆景行目光示意了鸡腿,布菜的秋池心领神会地给陆景行夹了鸡腿。

    晚云眼睁睁地看着秋池夹走了唯二的鸡腿,倒是不好意思吃第二个了,村中有孩子在的时候,鸡腿都是要留给孩子吃的。

    璋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陆景行将秋池在一旁剔好了骨头的鸡腿肉用筷子夹进了晚云的碗中。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

    简锡轻呵了一声,这哪里是在用膳,这分明是被人灌着柠檬水,酸涩极了!

    简锡便学着陆景行的模样将鸡腿夹给了永嘉,要放入永嘉的碗中觉得不好意思,就又给了永嘉旁边的小璋儿的碗中。

    小璋儿诧异地看了一眼简锡,小声道:“谢谢。”

    简锡笑笑,“不必谢。”

    简锡打量了一眼小璋儿与林北的面容,“你这孩子和林相爷长得挺像的,若是没人说还以为是亲生父子呢,这眼睛可谓是一模一样!”

    永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一脚简锡,“兄长,你赶紧用膳吧。寝不言饭不语的规矩你不懂吗?”

    这可是在容府,简锡说这样的话被挨打了,她都救不了他。

    陛下和华阳更是指望不上了的,一个两个都会不帮着容家责罚简锡就已是很好了。

    简锡也觉得他说的这个玩笑便不是这么好笑,连找补道:“这世间相像之人很多,亲生父子都没有这么相像的,何况容姑姑怎会弄不清楚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呢!不会是林相爷的孩子的。”

    永嘉抚面叹气,她兄长非但不举而且似乎得了痴呆之症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地重游

    容鞠听到了简郡王这话,脸煞白,全然没有气愤,她仔细地看了看林北的容颜,桌子底下的手都在颤抖。

    晚云也说过此事,可容鞠不相信,因为她先前的确对林北的容貌没有多大的印象。

    如今仔细一瞧,林北的眼睛的确是和小璋儿一模一样。

    况且他们一样吃不了鱼虾。

    晚膳在弥漫着尴尬地气氛之中用完之后,陆景行便带着晚云去了围场行宫。

    本是要把华阳给一起带走的,但女大不中留,陆景行也不强求,华阳到底是公主殿下在容鞍跟前不会吃亏的。

    晚云在回行宫的路上问着陆景行道:“璋儿父亲之事查得如何了?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说他们两人相像,就连简郡王也是觉得林北与璋儿长得十分相似。”

    陆景行缓缓道:“应当是林北无疑了,而且林北应该是知晓这件事情的。”

    “林北知晓?”晚云大惊道,“那他为何不和璋儿相认呢?而是用先生的身份待在璋儿身边?”

    陆景行道:“此事朕也不曾问过他,到底是私事。”

    晚云琢磨道:“今日我看林北看姑姑的眼神不一般,你说他口中那个心仪的高高在上的贵女会不会就是姑姑呢?”

    算起来容鞠的身份本就不低,要说曾经和林北有云泥之别也还是有可能的。

    陆景行说着:“你若好奇,明日去试探他一番就是了。”

    ……

    翌日阳光正好,秋老虎来势汹汹,即便是在山林之间依旧炎热。

    行宫之外搭着帐台供人歇息。

    陆景行带领群臣出发前去狩猎,晚云却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就留在了帐台上。

    帐台上没有随行去狩猎的人还挺多的,卫夫人走到了晚云跟前道:“你不去玩玩吗?若是觉得不方便,我让敏澜护着你?”

    晚云笑道:“多谢卫夫人好意,我以前在村里常常听人说猎人危险至极,狩猎的乐趣我也感知不到,不必劳烦卫小姐了。”

    晚云远远地见到了林北过来,便去找了林北,“林相爷,我有事要与你单独相谈。”

    林北知晓晚云在陆景行心中的分量,不敢拒绝道:“好。”

    晚云与林北到了一处树林之中。

    晚云道:“林相爷,恕我冒昧地问下,你上次对我说的已有心上人,我想问那个心上人是不是与我同姓?”

    林北沉沉地点了头道:“是!”

    晚云道:“那你是不是一早就知晓璋儿是你的孩子?”

    林北缓缓叹气道:“不是一开始,是两年前施老太爷的阴寿之中,我见到了容鞠,再见到了小璋儿的容貌。

    才知晓原来我找了许久的女子是容鞠,更没想到她已有了我的孩儿。”

    晚云问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是不是你与施奇联合欺负我姑姑的?”

    林北摇头道,“那时候施老太爷去世,朝堂被慕家奸贼……”

    晚云道:“你不必顾忌我曾是慕家人,慕家该骂就得骂。”

    林北紧接着道:“我前程一片迷茫,最看重我的恩师去世,我万念俱灰,便一直借酒消愁,有一次施奇找到了我,他在我的酒中放了药物。

    那药物能让人迷失性情,我错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

    等我清醒之后,颇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子。想要找到她是谁……

    我只是碰碰运气又去了老地方看她会不会过来,但是半路上遇到了施奇被他灌了酒。

    到了第三日,我使了一个心眼,识破了施奇的计谋,施奇告诉我说那女子是他的妾侍,丧了一个庶女精神失常,想要有子嗣。

    他尚在孝期,还有容鞠善妒不得容忍他和妾侍的孩子,所以,施奇无法让那妾侍有孕。

    就求我将错就错给那妾侍一个孩子,但前提是我得瞒着那个妾侍我的身份。

    我怜惜那女子可怜,自个儿又觉得是残躯一副,无法铲除朝堂奸贼,唯能够帮助这个可怜的妾侍了。

    相处之中,我喜欢上了那妾侍,可是我却不知道她的容颜如何,施奇不许我见她。

    两月之后,施奇和我说那个妾侍被容鞠所害,赶出了家门卖给了长安一个人牙子,我便一直在长安城之中找寻她的下落。

    我那时候一直痛恨着容鞠,从未曾想过那个与我日日相好的女子会是她。

    直到恩师阴寿那一日,我听到了容鞠的声音,见到了璋儿的容貌才猜到了几分。

    我虽不曾见过那女子的容貌,可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子的脖子后边有一颗大痣,加上声音我绝不会认错,原来那个女子乃是容鞠。

    只是容鞠那时和施奇恩爱的很,况且我也不想容鞠被人说是水性杨花,更不想璋儿变成旁人口中的孽种。

    何况此事施奇是知情的,施奇敢如此做,必定也是打定了我不敢透露的主意。

    是以我就只能给璋儿做先生,本想好好教导璋儿长大成人,只要他能出人头地,即便不知我是他父亲,也无碍。”

    晚云听明白了,“林相爷,你不该瞒着姑姑此事的,施奇他罪恶滔天,你如若是早日与姑姑说了此事的话,许是姑姑早就和施奇和离了。”

    林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的确是我的错,但我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你姑姑她已经很厌恶我了,若是与她说了此事,我怕我连璋儿都见不得了。”

    晚云问着林北道:“林相爷,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如今想不想要我姑姑做你的妻子?”

    林北答道:“想。”

    晚云道:“那你就该去和姑姑说清楚当年的往事,我姑姑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此事你与姑姑都是受害者,外人谁敢嘲笑?

    若是有人拎不清,敢嘲讽,我也不信她没有见不得人的短处。”

    “姑姑她如今正知晓施奇的真面目,伤心不已的时候,你此时不将事情说清楚明白更待何时?

    我若是你这会儿就去容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姑姑讲清楚,说不定我下个月就要叫你一声姑父了呢。”

    林北朝着晚云一躬身道:“我先告退了。”

    ……

    容鞠刚和离,自然不想去行宫那边被人看笑话,就在庄子里看着小施璋习字。

    “容姑娘,在下有事想要你去单独相商。”

    容鞠抬头便见到了林北,“林相爷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直说便是了。”

    林北道:“此处离施家别苑不远,那处别院虽然已被朝堂收回,如今却还没有别的主子,我想请容姑娘故地重游一番。”

    容鞠手上的扇子猛得掉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愿意对你负责

    昨夜晚膳时,简郡王说璋儿与林北相像之时,容鞠便有怀疑那人是林北。

    可她未曾想到,林北会来自己跟前,主动承认下此事。

    小璋儿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对着林北道:“师父要带着娘亲去玩吗?”

    林北轻轻地揉了揉小璋儿的脑袋,“嗯,你乖乖地练字。”

    说罢,林北就捡起了地上的扇子,递到了容鞠跟前,容鞠看着眼前的扇子,伸手接过。

    施家的别苑离这里不远,马车约摸着两刻钟的功夫便能到。

    容鞠到了熟悉的院落,让着丫鬟们全部退下。

    容鞠便狠狠地扬手打了林北一个巴掌,怒斥着道:“你早就知晓是不是?”

    林北并没有躲避这个巴掌,对容鞠说着:“对不起,当年我误以为那个女子是施奇的小妾,并不知晓是你,后来发现是你之后,我又怕累及你和璋儿的名声,没有说出实情来。”

    林北将方才对容晚云解释过的说辞,又一五一十地对着容鞠解释着。

    容鞠听到林北说了其中她不知的缘由,心揪着厉害,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心口,眼泪不断地落下。

    林北见她哭得这般梨花带雨,顿时慌了,连道:“容姑娘,林某会对你负责的,若是你不嫌弃林某出身低微,愿意嫁我为妻,我定会将你视若珍宝得呵护着。”

    容鞠望着熟悉的院落,听着林北的话,啐了一口道:“呸,视若珍宝的呵护?明明两年前就可以告诉我实情,你却没有!还有当年你为何要与施奇狼狈为奸这般蒙骗我?”

    林北解释道:“当年我浑浑噩噩,第一次也是被施奇给算计的,我想到底已经是侮辱了你的清白,不如就给你子嗣得以傍身。

    后来我是想要与你交托出实情,甚至于想要带着你离开长安,可是还没当我与你说出真相的时候,你就不来了。

    那日里下了很厚的雪,我就在这小院里等了你许久,等来的是施夫人借着怀孕将你赶出了施府的消息,我那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施夫人会是你。

    若是那时候就知晓,我定会将实情告知于你。

    两年前,你对我厌恶有加,我更是不敢将实情告知给你,怕打扰你的生活。

    但六年前,在此处,你对我说过你喜欢在这个小院里的我,我那时就想要与你交托出实情的,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非你莫娶。

    可是又怕我还筹谋好,贸然私奔离不开施家的追查,也给不了你安生的日子,等我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施奇说你不见了。

    我在长安城之中一直找了你四年,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声音。”

    林北的一双丹凤眸子紧紧地盯着容鞠,“容姑娘,你不知那时候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听到你说喜爱我的时候,我的眼前似乎又都明媚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记着你。

    我们一起在这里度过的两个月,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容鞠掩面落泪着,她之所以如此难以接受真相,也是因为她从未曾忘过在这里的时光。

    在此处的施奇对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是从未有过的好。

    这里的施奇知晓很多,会在温存之际给她讲些她从未见识过的大齐江山美景。

    有了施璋之后,容鞠便觉得施奇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全然没有那两个月中的情深,她便也将那两月里的幸福时光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所以,知道真相她才接受不了,她原来喜爱的人一直都不是自己的夫君,她竟会喜欢上一个欺负她的登徒子。

    容鞠自从知晓真相以来,日日夜夜地不得安宁。

    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水性杨花之人,竟会喜欢上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

    她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恩爱时光,是和别的男子。

    林北见容鞠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容姑娘……你若是怨恨我就打我骂我好了,哭是很伤身子的。”

    容鞠却是一直不断地落着泪,直到哭累了,差点站不稳。

    林北见她踉跄,伸手扶住了容鞠的腰肢,他沉声道:“容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让我对你负责,也给小璋儿一个真正的父亲,施奇根本就不值得。”

    容鞠推开了林北道:“你别碰我。”

    林北只能放开手道:“六年前的事是我大错特错,就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容鞠冷声道:“如何弥补?当年你我不管有何缘由就是通奸,璋儿就是奸生子,你若是真想弥补你做下的错事。

    那就当做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日后我会带着小璋儿和柔儿去金陵容家老宅的,绝对不会再让璋儿见你一面!”

    林北直视着容鞠,问道:“那你呢?你也绝对不要再见我一面吗?”

    容鞠点点头。

    林北摇头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容鞠,你那时候对我说过喜爱于我的,我不信是假的。”

    容鞠走近屋内,屋内的陈设与当年一模一样,她拿起一旁的熏香的点燃,道:“为了璋儿的名声着想,我不能让璋儿背负上这样的骂名。”

    这小院之中的熏香是容鞠最喜欢的,可是后来问施奇要熏香的配方,施奇总是推脱了过去。

    林北道:“璋儿是无辜的,有谁敢当面骂他?正如容小姐方才来找我时说的那样,此事你我皆是被施奇所蒙骗……”

    容鞠道:“你我知晓实情,外人呢?外人只会觉得你我早就有染,我还不知廉耻生下你的孩子,到时候你让我和璋儿如何自处?”

    林北浓浓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与你和璋儿分离,你既然不愿让我弥补你,那你也不要将璋儿带到金陵去可好?”

    容鞠无奈道:“简郡王都看出来了你与璋儿相像,此事是瞒不住的……”

    容鞠渐渐地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一如六年前的感觉一般,林北也顿时感觉到身体之中有一股热意。

    容鞠的眼神看向了方才点燃的熏香,她将熏香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没想到施奇他竟然做了这么多手的准备!”

    香炉被砸在地上,香气却还是在房中弥漫着。

    林北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容鞠道:“容鞠,我不想与璋儿,更不想与你分离,你将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你陷于不义的境地。”

    容鞠脑中满是熏香的味道,不得清醒,只得顺应着陷入了熏香的诱惑之中。

    一切如同回到了六年前,可是比起六年前的夜里,她能清楚地看清跟前的容颜,也知晓他是林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改口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午间,出去狩猎的众人前前后后地回来了。

    晚云见着陆景行打回来了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可爱的很。

    陆景行将小狐狸给了晚云道:“我特意射了它的脚,它的皮毛好看,正好可以给你做一条围脖冬日里用。”

    晚云抱着火红的小狐狸道:“它这么好看,就别杀了它了,我养着它玩吧?”

    陆景行道:“不好,一股子味道。不如还是扒皮给你做围脖来的好。”

    晚云用手顺着小狐狸的皮毛,对着陆景行撒娇道:“既然都是给我的,那这狐狸如何处置也该我说了算,夫君,你就答应我嘛?”

    陆景行没法子,便对着秋池道:“让人将它处理下,别有这么大的味道。”

    秋池应是,从晚云手中抱过了狐狸。

    晚云见着陆景行还打了不少的野兔,她便笑着道:“以前小芳姐姐给我做过腊兔子,很好吃的,可惜小芳姐姐不在,我也不知腊兔子该怎么做。

    不过我记得小芳姐姐说兔子也可以烤来吃,不如今日中午就烤兔肉吃可好?”

    陆景行道:“随你。”

    晚云挑了一只肥兔子,问着一旁的御厨要了一把菜刀,利落地将兔子一刀扒了皮。

    华阳见到之后,瑟瑟发抖道:“晚云,你竟然敢杀兔子?我皇兄还说你连鸡都不敢杀。”

    晚云道:“我小时候经常帮着小芳姐姐杀兔子的,我也是敢杀鸡的,只是我在村里一年到头也还难吃得上一只鸡。”

    永嘉上回吃过晚云做的烤金蝉,对晚云的厨艺极具有信心,推拒了简锡让她一道去吃狍子肉锅,满心期待着晚云的烤兔子烤好。

    狩猎时午间一般都是三三两两自家处理着野味,要好的人家还会互换猎物的肉。

    御膳房也会将陛下猎来的猎物做成美味佳肴,由陛下赏赐给皇亲与重臣。

    御膳房众人见晚云架势十足地做着烤兔子,更是打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被晚云所做的烤兔子给比下去。

    可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陆景行望着跟前递上来焦黑的烤兔腿,对着晚云道:“这是?”

    晚云笑着道:“烤兔腿啊,永嘉想吃我还不给她吃呢,只留给夫君你吃。”

    陆景行:“……既然永嘉喜欢,还是让给永嘉吧。”

    晚云笑意停顿道:“夫君是不是又嫌弃我做的不好?”

    陆景行怕她失落,毕竟不吃她做的鲜花饼她都一直记得,若是今日不吃她的烤兔腿,她怕是又要觉得他不喜欢她了。

    便视死如归地要去吃兔腿。

    却被晚云给握住了手,“你不必勉强的,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蛮横无理的人,你若是觉得不好,那就不要吃了。”

    陆景行却是道:“不,你做得很好,不好两个字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一旁吃着了一口烤兔肉就吐出来的华阳,望着皇兄竟然将兔腿全都吃了下去,对着永嘉道:“你说我皇兄是不是真的被下蛊了?”

    永嘉道:“若是世间真有这样的蛊虫,不是一件好事吗?我得去问问晚云是从何处弄来的蛊虫。”

    华阳:“……”

    午时,众人在营账之中稍歇。

    午歇后众人又都出发去打猎,午后会有猛兽放出,众人都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地想要去猎得猛兽。

    听到有猛兽放出,晚云便就直接回了容家别苑。

    晚云也很是不懂他们这些勋贵人家,普通乡野百姓怕极了的黑熊猛虎,他们却觉得乐趣十足。

    回到容家之时,她见小璋儿一个人用膳,问道:“姑姑呢?”

    小璋儿说着:“娘亲和师父两个人去玩了。”

    小璋儿话音一落,容鞠便匆忙回府,见着小璋儿已用上午膳松了一口气,“抱歉,娘亲没能赶回来与你一起用膳。”

    小璋儿笑笑道:“娘亲放心,我早就能自个儿乖乖吃饭了,我才不是梅家弟弟,需要娘亲喂饭才愿意吃饭。”

    虽然已入秋,可秋老虎厉害的很,白日里穿的还都是夏日里清透的上襦,外边也不加大袖衫,是以脖子都是露在外边的。

    晚云见到了容鞠脖子上的印记,羞赧地道:“姑姑,你脖子上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还是当以遮遮为好,正好我随身带了水粉。”

    晚云将水粉荷包之中的水粉递给了容鞠。

    容鞠接过时,脸色通红道:“应当是被蚊子给咬了。”

    小璋儿道:“师父呢?师父和娘亲一起出去玩,怎么就不给娘亲赶蚊子呢?”

    晚云心里默默道,或许你师父才是那只大蚊子呢。

    容鞠回到房中去遮盖住脖子上的印记。

    晚云入内,笑着道:“想来我对林相爷改口叫姑父,也是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容鞠虽年长晚云十一岁,这会儿却被她说得极是难为情,“我们是中了施奇留下来的熏香的毒。”

    晚云含笑道:“姑姑,其实林相爷也算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之人,他又是璋儿的亲生父亲,你与施奇已和离,未必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

    容鞠叹气道,“我怕外人……”

    晚云道:“外人的议论哪里能够听得好呢?若是拘泥于外人的想法,那这辈子永远别想过舒心的日子。

    做人只求问心无愧,姑姑当初也是被施奇算计,你又不是故意红杏出墙的,乃是被逼迫的,问心无愧就是了。”

    容鞠到这时,才是真正地佩服起了晚云,“你年纪虽小,活得很是通透。”

    晚云低声道:“若是我不够通透的话,那我早在年幼时候就没了性命了。”

    容鞠虽不知真相,可她也知晓慕家将晚云抛弃在扬州之事,晚云爹不疼娘不爱,亲生姨娘也不喜她。

    堂堂国公府小姐在乡下村里长大,若是不通透些的,怕是真的会因执念而郁结于心。

    晚云继续劝着容鞠道:“人生短暂,姑姑何必还要再为了别人的目光而磋磨时光呢?也让小璋儿错认贼人为父。”

    容鞠叹气道:“我也不知如何和小璋儿说此事。”

    晚云说着:“小璋儿聪慧懂事,定能理解的,不如就与他实话实话就好。

    不过,不是我说施柔的坏话,我觉得施柔定会接受不了姑姑要另嫁之事的,也接受不了施璋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姑姑对施柔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

    容鞠想起施柔来,浓浓地叹了一口气,“你只比施柔大四岁而已,却要比她懂事太多了。”

    “那是施柔的福气,我也想要不懂事,可是我没有姑姑这么好的娘亲呐!”晚云开着玩笑地道。

    容鞠闻言,心疼得抱了抱晚云。

    晚云在容鞠的怀中哽咽着道:“我做梦都想要有你这样的娘亲。”

    容鞠笑着道:“那日后你也生了孩子,也做我这样的娘亲好了。”

    晚云笑笑,“日后有了我孩子,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娘亲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进去狩猎场是添乱的

    狩猎场上,皆是树枝丛生。

    陆景行与简锡一前一后入了野兽区,身边只跟着暗卫而已。

    简锡对着陆景行道:“幸好我娘亲没来,若是她知晓我们两个进了野兽区怕是要唠叨疯了,她不敢来催你尽快要子嗣,天天催我来催你要子嗣。

    说起来你与云云成亲这么多年了,她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景行冷声对着简锡道:“你再叫一声云云,我拿你去喂猛虎。”

    简锡道:“嫂子,叫嫂子总行了吧,你是不知我娘如今天天就是愁我妹妹的婚事,愁我的婚事,还有便是愁你的子嗣了,她的人生似乎也就这些盼头了。”

    陆景行说着:“云云到底还年纪小些,她身子骨弱,还是再养几年,等二十岁以后再生孩子为好。”

    简锡道:“那也不只是云……嫂子,你也可以纳别的妃嫔为皇室开枝散叶呐。”

    陆景行远远地见到了一抹金黄色,便对着简锡比了一个噤声,搭起弓箭便直接射了过去。

    可谁知比他更快的还有一支箭羽射中了猛虎的腿,那箭力不够,箭头只是擦着老虎的腿而过去,老虎受惊更是躲避了陆景行的箭羽。

    猛虎便转身扑向了射了他的女子而去。

    简锡见着那个女子,对着陆景行道:“那是齐北侯江家的千金,江玉,今年才十三岁,第一次来狩猎,她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死,可惜却要命丧虎口之下了。”

    陆景行见那猛虎离江玉越来越近,便又搭着弓箭射向了老虎。

    简锡在一旁道:“你这么远射不中老虎的。”

    陆景行道:“至少能让老虎调转方向,朝你我而来。”

    简锡也连连准备好了弓箭,等老虎回转扑过来时,以期许能够一箭射中猛虎。

    就在江玉以为自己要命丧虎口之时,见到一支箭羽飞过来,她跟前的老虎便调转了方向朝着不远处的两人而去。

    那抹在马上明黄色的身影甚是挺拔。

    简锡见着老虎猛跑过来,刺了一箭到了老虎的前腿处,老虎吃痛却还是露着獠牙朝他们而过来。

    陆景行与简锡两人对视一眼,从马上一跃而起,老虎一口便咬在了简锡的马上。

    陆景行到了的树上,朝着正在吃马的猛虎的背上刺了一箭,老虎不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

    江玉骑着她的小白马过来,朝着陆景行行礼道:“臣女见过陛下,陛下实在是太厉害了!”

    陆景行看了一眼江玉道:“你年纪太小了,日后不要贸然进野兽区。”

    江玉道:“我是来找我哥哥的,她们都不与我玩,我还以为是狐狸呢,谁知是老虎,可吓死我了,幸好陛下英勇救了臣女!”

    简锡笑笑道:“难怪,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

    容家别苑里。

    晚云方睡醒,青风便匆忙进来禀报道:“小姐,不好了,陛下和简郡王在围场之中遇到了猛虎,听闻简郡王的马都被老虎给吃掉了。”

    晚云一惊,她连连起来,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容就吩咐着青风道:“赶紧备马,我要去找夫君!”

    晚云匆忙将散下来的头发只用了簪子盘成一团,焦急地穿戴好了衣物,就驾马往着围场而去。

    晚云焦急地赶到了围场内,却是已不见一人,她要入内,被叶雨给拦住了。

    “容小姐,里面野兽很多,你贸然进去不安全,陛下身边有暗卫在定然不会出事的,您进去也于事无补反而是添乱。”

    晚云骑在马上焦急万分。

    突然间见到了五六个士兵抬着一匹烈马出来,晚云认识这匹烈马乃是简锡的,马儿上边的装饰还是她和永嘉一起去买的。

    晚云下马问着侍卫道:“陛下呢?陛下是不是还在里面?”

    侍卫道:“对,还在里面呢,这猛虎可真厉害,直接将一匹马给咬死了,这要是咬在人身上定会没了命的,陛下他……”

    晚云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担忧,她没法去管是不是添乱,她只想要见到夫君还平安。

    她如今就只剩下夫君了,若是陆景行有个好歹,晚云也不想活了。

    她早就该劝劝陆景行不该打猎的。

    就算是添乱,她也没法放任夫君一个人落于危险境地!

    晚云实在是赌不起了,若是没了陆景行,她宁可自己也没了性命。

    左右离开陆景行,她本也是一无所有。

    晚云上了马儿扬鞭,就进了猎区里边。

    叶雨连忙驾马去追,也没有想到青风给晚云准备的是上等烈马,给她准备的却是一匹老而无力的马。

    叶雨武功再是高强,也追不上晚云的烈马,却也不敢让她一个人进去,只能循着马蹄追了上去。

    晚云入内便悬着心大喊道:“夫君,夫君!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的。”

    回复她的是一阵阵空荡荡地回音。

    她们刚进去不久,陆景行便于简锡从另一边出来。

    围场之中的众人听说了陛下猎中了猛虎,都没有打猎的心思了,都纷纷出去恭贺拍龙屁去了。

    今日行宫之中有晚宴,乃是专门为猎得野兽之人庆功,陛下猎得猛虎,晚宴更是隆重。

    陆景行回到行宫,见晚云还没来,就让秋池去容家之中叫晚云过来。

    晚宴开始时,教坊伶人舞姿曼妙,陆景行知晓晚云最爱看这歌舞,久久不见她而来,便自己起身去了容府。

    容府之中,秋池正训斥着青风道:“你好歹也是宫中出身的,怎么听风就是雨的呢?容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饶不了你!”

    陆景行入内,蹙眉道:“晚云出事了?”

    秋池拱手回禀道:“陛下,这小丫鬟道听途说您遇到了猛虎危险,容小姐担忧您,就驾马去了围场,现在还不曾过来。”

    “驾马?她才练了一天怎么会骑马呢?”陆景行蹙眉,“赶紧吩咐下去,进去围场之中找她!”

    陆景行也不做停顿,驾马便去了围场之中,从侍卫口中得知她进的是野兽区,陆景行更是心慌了。

    天色已暗,又是初一无月光。

    若是没有蜡烛的话,树林之中一点光亮都没有。

    而听青风说,晚云走的着急,根本就没有带着蜡烛,在树林之中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陆景行听到远远有马蹄声,连声道:“云云?”

    可等马蹄声临近,陆景行见到得却是叶雨。

    叶雨跪下地上道:“请主子责罚,奴婢无能,跟丢了容小姐。”

    陆景行本还可以安慰自己叶雨在晚云身边能够保护她,这会儿叶雨都不在她身边了……

    陆景行紧紧握着拳,“让行宫之中的侍卫都进围场之中,寻她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章 日后的储君也会有慕家的血脉

    晚云骑着马绕着围场走了一圈,见天都黑了,她见不到人反而倒是安心了。

    如若陆景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会她找了一圈围场都见不到一个人。

    必定围场之中都会是人。

    她想见天黑想要出去,可马儿却不愿意走了。

    晚云到底不会骑马,不敢用马鞭去打着马匹,怕自己控制不住。

    索性就找了摸黑找了两块打火石,又摸黑找了树枝将树枝点燃。

    晚云坐在树枝边上,等待着叶雨找到自个儿,她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这是她已经许久没有过的安宁。

    上回在山上见着漫天星光的时候,还是嬷嬷刚去世那会儿,也是江南闹饥荒的时候。

    她最后得以避身的房屋卖了,换了给嬷嬷的棺椁墓地,也算能让嬷嬷入土为安。

    她只能在山上住着,那几块石头是打火石也是她那个时候琢磨出来的。

    一旁传来了人声,还有亮光。

    “容晚云也真是的,好好地跑到这围场之中来作甚,今日我哥哥猎得豹子,本该是深受陛下嘉奖在晚宴之中扬名的好时候!”

    晚云听着说话的女声年纪应该不大。

    一旁的姜涵道:“就是,本来高高兴兴的晚宴都被她给毁了!”

    江玉闷闷不乐道:“陛下猎得老虎多振奋人心的事情,这下可好,晚宴都没开始,我们都要连夜进来找容晚云,她尽是添乱。”

    晚云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站起来一瞧,整座山坡上满是火光。

    晚云连忙拿着燃着火光的木头,朝着声音来的地方走去。

    江玉问着姜涵道:“我听说容晚云把施柔的手指头给弄骨折了,她可真狠呐!”

    姜涵道:“罪臣之女,你能期望她良善吗?慕家的手段向来恶毒。”

    江玉小声地道:“陛下方才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帮我引开老虎,还害的简郡王心爱的骏马命丧虎口。

    陛下如此仁善,容晚云如此恶毒怎能配得上陛下呢!”

    姜涵道:“谁说不是呢,她也是命好,在扬州城的时候就已经是陛下的妻子了,否则就凭她是慕家之后,想要入宫都难。”

    江玉道:“陛下真好,不抛弃糟糠之妻。”

    “云云,云云!”

    晚云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声,连连朝着声音来处小跑着而去,发髻散落她都不管了,只想要赶紧见到陆景行平平安安的。

    陆景行越寻,心中的紧张越甚。

    直到远远地听到了一声应和:“陛下,我在这里。”

    晚云朝着亮光处小跑着过去,扑入了陆景行的怀中,眼中含泪道:“夫君,我以为你遇险了,你日后可别再做这种让我担忧之事了。”

    陆景行将晚云紧紧抱在怀中道:“我自幼狩猎,不会出事的,你该相信我才是。”

    “银杏村中死的最多的就是猎户。”晚云担忧道,“日后你不要狩猎了,好不好?”

    “嫂子,狩猎乃是我大齐皇室的传统,岂能说改就改?”

    晚云听到了华阳的声音,连从陆景行的怀中退出来,她一眼望去原来陆景行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其中不乏朝中大臣。

    晚云这才想起她方才的失仪,放开了陆景行的手。

    容鞠拿着一件大袖衫上前,给晚云披上,又将她散落的长发挽起,“你受惊了,先回府上去吧。”

    晚云点点头,随着容鞠半瘸半拐地走着,她不会骑马,是以方才骑马时候将腿又像上回那般磨伤严重。

    陆景行见她走路不对劲,过去便将晚云打横抱起,“容姑姑,朕送晚云回容府去。”

    晚云被陆景行抱在怀中,诧异至极地望着他,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景行也小声地回道:“朕与你本就是夫妻,怕什么?”

    晚云这才伸手勾着陆景行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中道:“我方才真的很怕会失去你,狩猎有什么好玩的呢,百姓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落入险境,你们却自己来找危险。”

    陆景行知晓她也是担忧自己,便和她解释着:“皇家围场之中的山林都是有官府管制的,一般只有些温和的野物,如鹿啊狐狸。

    若是凶猛会吃人的豺狼虎豹皆是官府养着的,平日里都是喂饱了的,就是助助兴而已,不会有危险的。”

    晚云紧紧地搂着陆景行的脖子道:“我方才都见到那匹马被咬死了,你还哄我。

    夫君,我真的不知晓如果这世间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你在银杏村的山上将我救下来的时候,我就只有你了。

    你日后若是要狩猎也好,不过我要跟着你,就算是死也要我先死,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世上难受。”

    陆景行轻声道:“朕答应你,日后绝不会将自己落入险境之中。”

    齐北侯江侯爷对着卫国公道:“我早就听闻陛下对慕家女儿感情颇深,不曾想竟会为她取消行宫夜宴,亲自来寻。

    陛下不怪罪慕家女儿见陛下不行大礼,毫无礼法地披头散发扑入陛下怀中,这本该是要给慕晚云下一个不敬之罪的。

    可是陛下却当着文武重臣之面抱紧着慕晚云,陛下所为是不是有些太宠着慕家女儿了?”

    卫国公道:“陛下到底年轻,他和新婚妻子夫妻情深,小两口恩爱不好吗?

    还有江侯爷,如今只有容家女儿可没有慕家女儿了。”

    江侯爷说着:“陛下专宠一个女子,可并非是一件好事,卫国公身为陛下的舅舅,理当好好规劝陛下才是。”

    卫国公笑了笑,“陛下终究是陛下,陛下喜爱发妻此事做臣子的还要去说三道四,乃是我等做臣子的失责了。”

    江侯爷见卫国公丝毫不计较陛下如此宠爱慕家之后,也只能作罢,但是心中总归是不舒服地很。

    大齐多少将士百姓为慕家所害,当年卫家军因为慕家所害死了多少亡灵。

    陛下如此宠爱慕晚云,那日后的储君是不是也会有着慕家的血脉?

    他们与慕家争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慕家拉下马,若是日后的储君还是有着慕家血脉,慕家岂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赢了一半?

    齐北侯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卫国公能忍,他可忍不了。

    慕晚云再如何改姓,也改不了她日后孩子流着的血是慕家的后代。

    大齐皇位,怎能这么轻易地落入慕家后人的手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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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介绍:
相识五年,夫妻两年,慕晚云一直觉得夫君根本就不爱她,娶她只是可怜她。
所以自幼将她抛弃的国公府家人终于来接她回家,前提要她与夫君和离,慕晚云便二话不说写下了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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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五年,夫妻两年,陆景行一直以为与妻子鹣鲽情深,恩爱有加,他还特意威胁父皇给了慕晚云太子妃之位。
本想接妻子回长安做太子妃,却见到了一纸和离书,他眼中爱惨了自己的慕晚云,竟然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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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云本以为回家之后自个儿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二小姐,没想到期待已久的家人是豺狼虎豹。
好不容易从豺狼虎豹之中逃脱,慕晚云极其懊悔休了夫君。

本想回村向夫君悔过,与夫君和和美美的日子。
却没想到夫君竟是刚刚登基,与慕家有着深仇大恨的新帝!!!
更想不到她一直以为不爱自个儿的夫君,竟然早就给她安排了至高无上的凤位,可她竟然为了抛弃自己的家人休了夫君,于是乎只能默默地走上了追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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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前期追夫火葬场。
双洁甜宠1V1。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被我休了的前夫登基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