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更喜欢女儿一些
永嘉被大长公主训斥之后，对卫明琪哭着道：“当初我就该听兄长的话，不嫁给你的，才一年的功夫，你就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是我一厢情愿倒追的你，你自然是不顾忌着我的。
你要你的锦绣前程，那我们就和离。”
卫明琪对着永嘉道：“阿锌，我眼中有你，心中有你，但是我除了是你的夫君，孩子的父亲。
我更是卫家的子孙，更是我自己，我从小就羡慕那些威武的大将军，没娶你之前我的志向就是战死沙场，娶了你之后，我便想着征战沙场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定会为了你安然归来的，你别如此逼我好不好？”
永嘉道：“我没逼你，你要做你自己，那就别做我夫君，别做我孩子的爹爹。”
卫明琪紧抿着唇道：“大军快要走了，等我回来再与你负荆请罪。”
说罢，卫明琪就朝着陆景行道：“陛下，我先走了。”
陆景行与卫明琪一起出了琼玉宫道：“永嘉她不是真心要与你和离的，她与华阳比起来性子向来文静软糯，今日如此也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太担忧你了。”
卫明琪道：“我知晓的，此事是我不曾考虑周全，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不愿妥协……”
琼玉宫内，晚云走到永嘉身边道：“别哭了，他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归来呢，你去与他好好道个别，他竟敢如此欺负你，等他回来之后，我与华阳敏澜帮你一起收拾他！”
永嘉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泪道：“他终究是不爱我。我都说要合离了，他还是走了。”
晚云道：“永嘉，此事我不能说是你对还是错，但是你想想若是卫明琪今日贪生怕死，只留在长安靠着祖荫和妻子爵位的庇护，你还会喜欢他吗？
他若是不在乎你，根本不会在大军要走的时候还进宫来，他方才还是有所松动的，只是他若是就此为你妥协而退缩，那他日后岂不是永远都是碌碌无为。”
永嘉道：“可是长安城之中也有不少守城军与卫队，他完全可以在长安做他的武将……”
晚云柔声劝道：“纸上谈兵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岂会是一样的？
我知晓你方才说和离也是心中有他的。
如今出征在即，有什么仇怨等回来再说，好好去道别吧，也让他在战场之上别分心，你心中也能更少些担忧。”
永嘉哭湿了一条帕子，道：“早知我就不喜欢他了，等他归来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教训他。”
晚云听永嘉的语气已是妥协了，便笑了笑，“好，快去换身衣裳吧，我也要换衣裳了。”
永嘉点点头。
大长公主在永嘉走后，对着晚云行礼道：“多谢娘娘开解永嘉。”
时辰到，晚云与陆景行登上城门送着齐北侯带领的军队，陆景行带头道：“今日出征宛国，替宛国驱逐北漠，也是为守护我大齐边疆大齐百姓。
各位定当竭尽全力驱逐北漠蛮夷守护大齐边关，来日凯旋朕重重有赏。”
底下将领们齐声高喊：“驱逐北漠蛮夷，守护大齐边关！”
晚云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气势恢宏的场面，她不由得也燃起了热血，也难怪卫明琪会不顾永嘉一心要去边疆杀敌了。
陆景行拿起一旁的酒碗，高举酒碗道：“这碗酒朕敬各位，愿各位早日凯旋！”
底下，永嘉走到卫明琪跟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卫明琪道：“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们还有很多账要算。”
卫明琪依依不舍地将永嘉揽入怀中，“等我回来，记得给我写信。”
永嘉红着眼眶道：“你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呐！”
卫明琪用拇指拭去了永嘉的眼泪道：“好。”
卫国公与卫夫人过来送了卫明琪一个包裹，卫夫人也是红着眼眶道：“你是卫家的好孩子，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最要紧的，郡主与两个孩子你不必忧心，娘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卫明琪点点头，“好。”
大军出城之后，宸王也向陆景行请辞回幽州了，陆景行也不必将宸王扣在长安，便让宸王走了。
江玉坐在宸王府的马车内，掀开帘子望着长安二字，她想她一定能回来的！
等下次再入长安时，她必定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
卫明琪出征，永嘉心情不好可想而知，是以晚云得空便带着永嘉去了华英园之中去玩，这会儿华英园之中的菊花开得正好。
永嘉今日前来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因着晚云“有孕”，是以晚云不能去抱着两个孩子。
只是看着便觉得十分的可爱，永嘉的孩儿出生便十分的白净，这会儿张开之后更是粉雕玉琢的粉团子一般。
华阳在一旁愤愤道：“卫明琪竟然舍得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去边疆，等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骂死他的。”
晚云捂着额头，她叫永嘉和华阳来此散心，就是想要永嘉能开心点，华阳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永嘉道：“等他回来，我就不让两个孩子喊他爹爹。”
晚云更喜欢女孩儿一些，星儿月儿是女孩子就是很乖巧，永嘉的女儿也很是文静爱笑。
永嘉见着晚云如此喜欢自己的女儿，便一笑道：“娘娘更喜欢女儿一些吗？”
晚云笑笑道：“是啊，你不是也见过月儿星儿吗？这女儿就是香香的柔柔的。”
永嘉道：“不过娘娘这一胎还是得男孩子更好些，若是女孩，怕是朝臣还得要说三道四，也幸好娘娘有孕了，否则莱王舅舅他们哪肯善罢甘休呢？”
华阳露出了异样的神情，永嘉不知其中的缘由，不过华阳也在想，若是公孙静这一胎是女儿该如何是好？
晚云倒是没有这个担忧，公孙静生的是女儿与儿子都好，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视若己出。
至于皇储，到时也能过继一个过来。
秋去冬来，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长安变得银装素裹起来。
陛下登基两年自是庆祝了一番，登基两年来，又有人提议选秀纳妃之事，只是这一次群臣倒是不敢在陆景行跟前说了。
上回陆景行虽然说不计较莱王等人逼迫他废后，可是莱王世子妃的娘家兄弟被人发现欺男霸女贬官，还有不少宗亲都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惩处。
这一次，由莱王妃带头的宗妇改而找上了晚云。
第三百四十七章 逼晚云纳妃
琼玉宫中。
一众来参加宫宴的宗妇王妃，郡王妃，公主还有几位超品国夫人一道先来琼玉宫之中拜见晚云。
莱王妃语重心长地对着晚云道：“娘娘，陛下登基两年底下子嗣空缺，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该为陛下选几个美人，一来毕竟陛下年轻气盛，二来皇室子嗣的确是太少了。”
“是啊，娘娘，陛下虽年轻，但一家昌盛全看子嗣，子嗣丰盈才显家族繁盛，如今皇室子嗣凋零着实不妥呐！”
几位公主也纷纷应承，其中先帝最大的女儿，陆景行的大姐姐乐阳公主道：“娘娘，皇室血脉凋零，于您的名声也不好听，这如今坊间就已有不少传言说皇后不贤……
娘娘该为陛下充盈后宫，丰盈陆家子嗣，这样民间才会称赞娘娘的贤良淑德！”
晚云厉眸扫过这些女子，不由得冷笑一声，她与陆景行相处多年，自然也沾染了些陆景行的气势，冷眸一扫，莱王妃等人都觉得后脊背发凉。
晚云冷声道：“哦？何人在背后编排本宫？
既有此事，皇姐为何不将那编排本宫之人给抓起来呢？
辱骂皇后的罪名更为严重，姐姐身为皇室公主，怎得都不管一管呢？”
乐阳长公主道：“这……娘娘，她们所说的也不错，皇祖母当年有编书女德传，以教化女子要三从四德，要为夫君纳妾充盈子嗣，女子不可善妒要以夫家子嗣为重。”
晚云道：“皇祖母竟然还有编书？”
晚云可是着实没有听说过这本编书的，还是一旁的钟尚宫在晚云耳旁小声解释道：
“那本书当年吴太后编撰之后，只在贵夫人之中流传，因书中写得对女子太过苛刻，民间女子纷纷不依，是以三十余年前就不曾见了。
且，当年吴太后写下这本书时，是因为英宗皇帝想要封逝去的李顺妃为皇后，当时英宗被御史史官纷纷阻拦，皇室名声尽失，吴太后才写下女德传来彰显皇室的名声。”
李顺妃便是英宗皇帝的庶母，元宗去世时，英宗将李顺妃纳入自己的后宫之中，还想立其为后。众臣皆是不许的。
当年忠勇侯府手握重兵，英宗才在李顺妃的劝说下娶了吴太后。
后来李顺妃去世之后，英宗要立李顺妃为后，也难怪吴太后会写下女德传了。
乐阳长公主继续道：“大齐皇后素来贤惠，是以陆家子嗣繁茂，若是一朝皇室子嗣凋零实乃是不祥之兆，望娘娘以江山社稷为重，为陛下选妃。”
众女子都纷纷跪在了晚云跟前。
“请娘娘做主为陛下纳妃！”
晚云脸上起了一层薄怒道：“本宫就是不给陛下纳妃又如何？陛下不愿纳妃，本宫也不想陛下纳妃，你们不必再相劝了。”
众人显然没有想到晚云会说的如此直白。
晚云借机抚着肚子道：“本宫有所不适，你们都且先走吧！”
众人不敢继续逼着晚云纳妃，但是众人的脸色都很怪异，毕竟大齐除了公主，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光明正大地说绝不纳妃。
宫宴上，晚云也是借口称病并未曾前去。
陆景行也是不曾等宫宴结束就去了甘露殿之中，见着晚云正让宫女再给她通发。
许是以前头发极差，如今晚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一头长发。
冬日里也是三日一洗，且每日梳头百下有余。
陆景行见她的神情还好，便道：“朕还以为你真的病了呢？没事就好，怎得突然称病了？”
晚云气呼呼地将莱王妃等人来逼着自己答应纳妃一事告知了陆景行，“莱王后院里美妾二十余人，莱王妃自己管不了，却来管我来了！
乐阳长公主还搬出皇祖母写的女德传来压我，不就是写书吗？难道我还不会写了？”
陆景行见晚云是真生气，便道：“当年皇祖母写女德传实则也是因为皇祖父要立李顺妃为后犯了众怒，皇祖母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皇祖母也不认可那本女德传的，后来便是皇祖母让人毁了那部女德传，如今已是很少见了。”
陆景行道：“不过她们说的对，子嗣的确要紧，但你放心，朕已经找到了应对之法，日后不会许他们来烦你了。”
晚云道：“嗯？”
陆景行道：“朕早就想过了，让各位王兄王弟各送一个儿子来宫中，是嫡出庶出都可，像辽王这般的只有一个嫡子的，那就作罢，等日后有了子嗣再送一个过来。
本来是想要过几年再说的，但宗亲如此不依不饶，那朕明日就下旨。”
晚云诧异地对着陆景行道：“这么做那些王兄王弟岂能答应？”
陆景行说着：“有些王室之中的庶出子弟到头来连个郡王的爵位都得不到，养在你我跟前，日后封赏定会是郡王之爵。”
晚云道：“那若是公孙静的孩儿是男孩，那些王爷还肯送子嗣过来吗？连个希望都没了。”
“赵阳探过了，是女孩儿。”陆景行道，“即便是男孩儿，到时候那些堂兄弟也能成为他的辅佐。”
晚云点点头，“也好，如此的话，那些王爷都要顾忌别的兄弟不敢胡乱来的，而皇室子嗣也算是丰盈了。”
陆景行点头道：“只是突然来了这么多孩子，你怕是会很累。”
晚云笑笑道：“左右如今生意都好了，我在宫中平日里也就读书练习琴棋书画，有了孩子还能和他们一起学呢。”
陆景行道：“那朕明日就下旨。”
翌日，陆景行在上朝的时候说了让各个王爷都送一个儿子来长安之事，连莱王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些也都是陆家的孩儿，也是皇孙。
只是很多臣子都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如此做，陛下为了不纳妃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真真是被美色所谜。
圣旨传到各个王爷封地的时候，各个王爷王妃的心思各异。
魏王与王妃还有外祖梅家一商议决定要嫡次子去宫中，王妃虽有不舍，但是想想，爵位只能长子继承。
次子若是在陛下皇后跟前长大，日后即便没有希望那个位置，也能得个爵位吧。
豫王府中，豫王妃娘家强势，豫王妃娘家是不看好送去宫中孩子日后会有大造化的，是以只找了让豫王妃头疼的庶长子前去宫中。
辽王府中只有一个小世子，平日里辽王妃疼宠还来不及自是舍不得送的。
不过辽王娶辽王妃之前有一个侍寝宫女生下一个小郡主，辽王为了不在兄弟之中特别些，便将五岁的大女儿送去了长安。
南王虽然年纪要比陆景行小，但是十八岁时就娶过一任王妃的，那王妃难产留下一个嫡长子，而后才去了表妹南王妃为续弦，正愁着大儿子占了世子之位，如今能够去长安正好了。
虽然南王外祖家更想南王妃生下的孩子去长安，但是又觉得这孩子也是南王血脉，自家女儿的孩子还是安稳些做郡王好了。
在十一月末的时候，这些王爷家中的小孩子便纷纷赶往长安。
晚云得知这些孩子最大的也就五岁的时候，心中便有些打怵，孩子们越发近长安的时候，她颇有些坐立不安，夜里也是辗转反侧。
陆景行见着晚云一直睡不着便劝慰道：“若是怕你管不住那些孩子，就让宫女嬷嬷去管着就是了，不必紧张”
晚云道：“他们离开自己爹娘来我们跟前，我岂能当个甩手掌柜的？必定得好好管教的，我只怕自己会惹他们不喜。”
陆景行道：“他们年幼，最大的辽王郡主才五岁，其他的也就两三岁，话都说不灵清呢。所以不必担忧他们不喜你，他们应该还怕你不喜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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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四个孩子
在十一月末的时候，四个孩子便像是约好的一般进了长安宫中。
最大的是辽王之女名为陆喜，因着还未曾有封号人称喜儿郡主，其次第二大的便是豫王庶长子，生辰是在腊月里也快要满四岁了。
第三大的是南王嫡长子如今刚满三岁，最小的是魏王的嫡次子才两岁，话都说不太灵清，但是行礼却是最规矩的，也是最为可爱的。
“参见皇伯伯（叔叔），皇伯母（婶婶）。”
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朝着晚云与陆景行行礼，晚云笑着道：“快免礼。”
晚云抬手一招，让着四个孩子走到她的身边，“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呐？”
陆喜儿虽是庶出，但也是被辽王妃好生教养的，五岁的女孩子颇为伶俐可爱，也不怯于在皇后娘娘跟前，道：“皇婶婶，我叫喜儿，今年五岁了。”
说着，陆喜儿便伸出五根手指来。
晚云一笑道：“真乖，喜儿你是姐姐，日后可要帮着我一起好好照顾弟弟们，可以吗？”
喜儿点头道：“可以的，我会好好照顾弟弟们的。”
而后是魏王家的小萝卜头才刚满两岁，头次见到这么多玩伴，学着陆喜儿道：“我叫宝宝。宝宝……宝宝四岁了。”
一旁带着他前来的嬷嬷跪在地上道：“娘娘，二公子年幼，还不知自个儿的名字，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宝宝，实则他名陆煊，刚过两岁生辰。”
晚云淡笑着轻轻地揉了一把陆煊的脸，“好可爱的孩子，夫君，你看赐他为宝郡王可好？”
陆景行见晚云心情大好，便应下道：“好。”
原本这些孩子过来在宫中是都得给个位份才名正言顺些。
晚云又见着其他两个孩子，豫王家的庶长子陆烽很懂事，晚云问什么他答什么，性格像是有些懦弱，却到底是皇家子孙，还是比一般的孩子要来得矜贵些的。
陆烽长相清秀已然开蒙所以有些小书生的模样，晚云喜欢懂事的孩子，便提议陆景行赐他为端郡王。
陆景行笑道:“这个端字用的好。”
但是南王家的孩子着实是不像皇室子弟，刚满三岁的他在晚云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突然哭了出来。
晚云看着陆灿，明明已经三岁了，可是却连两岁陆煊的身形都不如，晚云是见过南王的，南王的身高比陆景行稍稍矮些但是比魏王可高多了。
魏王妃在女子之中也是显碍的，陆煊不过是两岁孩子正常偏矮些的身高，陆灿三岁竟然还如此矮。
可见陆灿这三年来的日子不好过，南王续娶的南王妃是亲表妹，陆灿生母娘家已经败落，陆灿定然成了南王府之中的眼中钉。
如此一想，晚云觉得陆灿可真是一个小可怜。
晚云便柔声安慰道：“灿儿不哭，今日我为你们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在琼玉宫之中为你们准备了各自的住所，带你们过去瞧瞧。”
孩子还年幼，不必单独立宫，毕竟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
是以陆景行打算让他们先住在一起，培养感情，等年纪稍大些再各自单独立宫殿。
喜儿的住处是整个琼玉宫之中最好的住所，毕竟是女孩子，晚云还给喜儿挑了两个嬷嬷，四个宫女。
其余三个男孩的方子是比邻而居的。
才两岁的陆煊走都不能走多久，进了此处十分兴奋，丝毫没有远离家中的困扰感，拿着房中的吃食就吃，边吃边陶醉地说道：“真好吃。”
晚云轻轻一笑，看起来陆煊的性子是四个孩子里最好的。
陆烽进了自个儿的房中，小小年纪就知礼懂事地对着晚云行礼道：“多谢皇婶婶，我很喜欢这个房子。”
晚云见着陆烽便想起了容鞠家中的小璋儿，想着日后让小璋儿和陆烽两人玩，倒是能够兴趣相投。
最令晚云头疼的是陆灿，陆灿并不如他的名字一般灿烂，可谓是颤颤巍巍，从方才哭到了房内。
晚云见过的孩子都是乖孩子，求救一般地看向陆景行。
陆景行从嬷嬷手中接过了陆灿抱着，“不许哭。”
陆灿顿时停止了哭泣，但是却是害怕地颤抖着，晚云一阵心疼，“夫君，你别吓他。”
陆景行道：“你可知我是谁？”
陆灿颤颤巍巍地哆嗦道：“皇伯伯。”
“我既是你的伯伯可会害你？”
陆灿轻轻摇头。
陆景行道：“那你为何哭？”
小陆灿吸了吸鼻子道：“皇伯伯，我不哭了。”
其余三人的爵位都有办法，唯独陆灿的爵位有些难处，毕竟陆灿本就是南王世子，日后是板上钉钉的南郡王，不像其他两个都无法继承郡王之位，都得另立郡王。
用午膳时晚云叫着四个孩子一起用膳，陆煊年幼需要人喂，但他许是嫌嬷嬷喂得太慢了，自己拿着调羹就往小嘴巴里面塞。
看着陆煊吃饭，晚云觉得让人食欲大振。
喜儿用膳专挑肉吃，宫女给她布菜的蔬菜她是一点都不吃。
晚云瞧出了不对劲问着喜儿道：“喜儿，你是不喜吃蔬菜吗？”
喜儿脸红着点点头，“皇婶婶，我们家中一般是没有青菜的。”
晚云摸了摸喜儿的脑袋道：“多多少少都是吃些的，若是觉得不好吃，可以让御膳房重做，做到你爱吃就好。”
喜儿点点头道：“嗯。”
陆烽用膳则是像陆景行一般颇具有皇家礼仪。
陆灿吃着菜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热热的菜菜好吃。”
晚云问道：“你以前吃的菜难道都是冷的吗？”
小陆灿稍稍大胆了些，道：“以前的菜是冷的，饭是硬的，肉是臭的。”
陆景行闻言瞪向了一旁的小陆灿的奶嬷嬷，奶嬷嬷吓得连连跪在了地上。
陆景行凉声道：“来人，将她送回南王府之中，传朕口谕，让南王妃好好管教管教后院！”
晚云听闻小陆灿的话心疼极了，看着四个孩子沐浴之后午歇下了。
晚云与陆景行也回去了甘露殿之中歇息，晚云躺在陆景行怀中道：“南王怎能一点都不管嫡长子，让嫡长子吃冷饭馊羹？好歹也是他亲生的孩子！”
陆景行道：“南王与男王妃倒不至于如此做，南王嫡长子虽不是如今的南王妃所生，可到底也都是与南王妃血脉相连的，只是主子不管，底下奴仆自会有些懒散不重视了。”
晚云说着道：“我见过魏王魏王妃，他们两个都是话少端庄的性子，没想到能生出来煊儿如此可爱的孩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 质子
陆景行想起了小时候兄弟们的性子来，道：“却是，煊儿更像楚王一些，梅母妃性子也是热情开朗的，楚王和煊儿都更像梅妃一些。
喜儿像极了辽王兄，辽王兄幼时就是吃不下去一根蔬菜的，想必辽王府之中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菜蔬。”
晚云道：“一直不吃菜蔬哪里行呐，还是得想法子让喜儿吃一些的。
她是唯一的女孩子，虽然要宠她，但此事却不能顺着她。”
陆景行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晚云又道：“烽儿这孩子挺好的，我本以为豫王妃会不尽兴教这个庶长子，是我小人之心了，她将烽儿教育得极好。”
若说晚云在四个孩子之中更满意的是煊儿，那么陆景行最满意的就是烽儿了，陆景行点头道：“烽儿也是自个儿懂事，他在兄弟们之中年纪最大，是启蒙读书的年纪了。”
晚云道：“我刚想和你说，我觉得林家小璋儿和烽儿性子相似，想让小璋儿与烽儿一起读书。”
陆景行点头道：“那朕就让如今教导小璋儿的先生来宫中教书，再过两年，永嘉华阳的孩子也都能进宫来念书了。”
晚云躺在陆景行怀中，笑着道：“我从未想过我们家中还能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能有这么多的孩子。”
陆景行道：“热闹是热闹，只是我怕你会太累了。”
管四个孩子可不容易，特别都是五岁以下的孩子更难。
晚云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自个儿太累的。”
宫中有了四个孩子之后，的确不只是热闹一点。
午歇之后，晚云便带着四个孩子玩起了幼时在银杏村里玩过的角球游戏，四人玩得不亦乐乎，喜儿年纪最大，几个弟弟都喜爱与她玩。
喜儿倒是照顾到了每个弟弟。
晚云在一旁看着她们玩耍想到了自个儿小时候，那时候小芳姐姐也如喜儿一般照顾着她们。
一眨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喜儿是从辽城来的，那里差不多有半年都是冰天雪地，对雪倒是没有什么乐趣。
可陆灿不是，南王封地在岭南，根本就见不到一片雪花，陆灿见着雪花吃惊不已。
晚云第一次见长安的雪时也是兴奋的，可比扬州城的雪要大许多，便嘱咐嬷嬷们给小团子们穿上了厚厚的狐狸毛大氅，套上了兔子毛做得鞋套，带着她们去外边玩。
还带着他们堆起了雪人。
陆景行从勤政殿里回来时，便见着晚云与孩子们一起堆着一个雪人，晚云脸上的笑意让陆景行回想起了她在银杏村那时无忧无虑之笑。
陆景行过来时，可见喜儿和烽儿两个稍大的孩子局促了一下。
灿儿一改上午的胆怯，跑到陆景行跟前便喊着：“皇伯伯，伯母带着我们堆雪人，好大的雪人。”
陆景行过去见着晚云通红的手，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手中，“也不知戴上手套再来玩雪。”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道，“我不冷，难得可以玩雪，我们做的雪人好看吗？”
陆景行道：“好看。”
陆景行抱起在雪地里打滚的小陆煊道，“该用晚膳了，明日再来玩。”
小陆煊在陆景行的怀中道：“皇叔叔，玩雪雪。”
“今日不玩了，明日再玩。”
“不要，不要。”小陆煊挣扎着要从陆景行怀中下来，“要玩雪雪！”
晚云：“……”
原本乖巧的小陆煊因为不能在雪地里玩雪而嚎啕大哭起来，晚云和陆景行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陆煊哭得撕心裂肺，晚云便让陆景行妥协，可陆景行却知是不能妥协的，天色都快黑了，该用晚膳的时候，若是妥协了，日后如何管教？
喜儿上前给了小陆煊一块麦芽糖道：“宝宝不哭了，这块麦芽糖就给你吃。”
“糖糖。”小陆煊见着喜儿姐姐手中的糖，顿时就不哭了，伸出来两只小手去拿糖糖吃。
喜儿咬下了一小块才给了小陆煊道：“不许多吃哦，多吃可是要牙齿疼的。”
晚云见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小陆煊，顿时止哭为笑了也笑了出来，看来她得找朝中有孩子的夫人们好好讨教讨教如何养孩子了。
到了夜里，几个孩子许是午后玩得厉害，都很快就熟睡了。
……
岭南南王府之中。
南王见着从幽州而来的弟弟宸王道，“宸王弟怎得来了此处？”
宸王道：“王兄，我来是想要与你商议一件大事……陛下如今从各个王府之中要去子嗣做质子，可是对我们兄弟们极不放心。
这会儿要我们的孩子去长安做质子，日后说不定就会降藩，对我们这几个兄弟动手呐！”
南王看着宸王道：“那以宸王弟的意思呢？”
宸王小声道：“皇兄不顾念兄弟之情，而我却不会，若是王兄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日后必定不会亏待王兄的。”
南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惊讶于宸王的大胆。
南王外祖家是岭南孙家，也是世家大族，南王在陆景行当年被废时也动过要做太子的心思，可慕家强势，后来陆景行登基时慕家血流成河，南王便打消要皇位的心思。
南王不敢想宸王竟敢如此大胆想要谋逆。
宸王见着南王有所松动，有紧接着道：“陛下如今连下几道圣旨都是冲着世家而来的，原本以为陛下除去慕家寒门党羽，是为了匡扶世家，可如今陛下打击世家可要比当年慕家还要厉害。
朝中的丞相林北，如今新任户部尚书等重臣可都是寒门出身了……
到时候王兄的母族孙家许也会被陛下给打呐！何况灿儿还被陛下要去了长安当质子，王兄当真舍得儿子去宫中受苦吗？”
南王道：“王弟远道而来，先住两天再说。”
南王安顿好宸王之后，就去了孙家找舅父也是如今南王妃的父亲商量此事。
孙家主听闻此事道，“王爷，您竟然都没有立即回绝宸王？
陛下前几日传来口谕让王妃好生御下，若不是为了灿儿撑腰岂会下这道旨意，若真将灿儿当做质子会过来斥责弟媳管家不力？”
说起此事来，孙家主也觉得惭愧，灿儿身上也流着孙家的血，自家女儿定然不会故意给他吃残羹冷菜。
只是自家女儿管家不力，嫁过去就有了子嗣，对于前边王妃留下来的嫡长子自然就忽视了。
南王道：“舅舅，我自然知晓陛下并非是动了质子的心思。
但若是宸王起兵，与陛下相斗，我们是不是能够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可以假意答应宸王，到时或许还能夺得长安那个位置……”
孙家主摇头道：“你想的倒美，魏王楚王，豫王难道不会存有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你以为你是渔翁，但在别人眼中也是鹬蚌，宸王糊涂你竟然也糊涂了？”
南王愧疚道：“舅舅教训的是。”
孙家主道：“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还是想个法子再送个可靠的嬷嬷到灿儿身边去才是，好生教养灿儿。
即便灿儿日后不能坐上九五之位，他在帝后身边长大，也是富贵无穷的，孙家有灿儿在，又忠诚，陛下哪里会对我们动手？
陛下要动手的那些世家，是自视过高又欺男霸女侵占农田伤及大齐百姓了，你去回绝宸王吧！”
南王想了想道：“与其回绝宸王，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还是假意答应宸王，获取宸王的信任，到时候反将宸王一军，在陛下跟前立个大功？”
孙家主点点头，：“这也好。”
第三百五十章 兄弟同心
魏王府之中。
临近过年，魏王妃越发得食不下咽，想念着自家小儿子。
魏王妃接到长安煊儿身边嬷嬷寄过来的信件，嬷嬷信中说皇后娘娘最喜自家儿子。魏王妃便放心了许多。
见到煊儿闹脾气时，皇后还特意请了长安城之中有孩子的夫人进宫讨教法子，魏王妃更是松了一口气。
魏王妃是知晓小儿子有多调皮的，没想到陛下和皇后会因此而去请教朝中夫人们，可见是把自己孩子当做自家孩子疼着的。
魏王妃还收到了一封皇后写来的信。
晚云在信中寒暄了几句，又写了年节的祝福赏赐，再让魏王妃放心煊儿，若实在是想念孩子也可请旨前来长安看望的。
晚云还表达了对煊儿的十分喜爱，只在最后的最后写了讨教如何管教煊儿之法。
魏王妃看着笑了笑，皇后如今才十九岁，想必是没有受过两岁孩子的痛苦的，两岁孩子正是最可爱最有趣的时候，也是最令人头疼的时候。
魏王也看了信件道：“看来陛下与皇后对煊儿是真得好，你该放心了。况且，桓儿也在长安呢，他是煊儿的亲叔叔，他也会隔三差五去见煊儿的。”
魏王妃虽有不舍，但是见着晚云信中的恳切便也放心了。
比起想念，魏王妃也明白，小儿子日后的前程更为要紧，刚去就有了宝郡王的爵位，日后还能跟着宫中的大儒学习，比起在魏王的藩地之中更有成就。
“王爷，王妃，外边有一人递来帖子。”
魏王接过帖子，命小厮将外边的人请进来。
宸王入内对着魏王道：“魏王兄。”
魏王见着宸王前来微微一蹙眉，“这都快过年了，宸王弟怎得擅离封地来我此处了呢？”
宸王道：“魏王兄，臣弟此次前来是来听闻煊儿被陛下要去做质子了，特意来给王兄献计的。”
宸王可真是要谢谢陆景行将兄弟们的孩子各自要走了一个，如此质子行为哪个藩王能忍呢？南王已经答应帮他图谋大事，宸王觉得魏王也必定会答应的。
毕竟陆景行要走的可是魏王的嫡次子做质子，魏王能忍吗？
魏王与魏王妃一头雾水，怎么就成了质子了呢？不是朝臣逼陛下丰盈后宫子嗣，陛下不愿纳妃才从兄弟之中挑选几个孩子过去为显皇室子嗣的吗？
即便要说是质子，他们魏王府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心。
魏王道：“王弟有什么好计谋？”
宸王道：“陛下不顾念兄弟之情，让你我兄弟子嗣前去长安做质子，日后怕就是要对我们兄弟削藩了，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打出清君侧的名义，进攻长安！
兄长若是助我登基，我必定会好好善待兄长的，绝不削藩。”
魏王想要站起来，狠狠骂一顿宸王异想天开，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五谷轮回之物了。
但是魏王妃拦住了魏王的手腕，朝着宸王道：“宸王弟说得有理，只是我们该如何相信宸王弟有这样的本事呢？”
宸王道：“王嫂放心便是，本王已经说服了南王兄与孙家相帮，还有本王的岳丈大人齐北侯如今手握五十万兵马，都能为本王所用！”
魏王妃道：“那王弟放心，我们魏王府也会鼎力相助的！”
魏王诧异地盯着自家王妃，等宸王走后，魏王跳脚道：“王妃，你方才怎能这么说，你想死我可还不想死呢？就算要谋夺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宸王呐！”
魏王妃道：“王爷，妾身不傻，何况煊儿还在陛下跟前呢，妾身是想宸王和南王如此大胆想要谋逆，我们何不假意加入他们，暗中给陛下通风报信呢？”
魏王深觉得魏王妃说的有理。
宫中除夕晚宴，热闹非凡，因着有了四个孩子，这宫宴之后，也不显无趣。
几个孩子都是头一次离开家中过年，除了不懂事的小煊儿之外，旁的都多多少少有些想念家里人了。
陆景行便带着他们几人去放起了爆竹，喜儿虽是女孩子可到底是在辽城长大的，胆大得很，弟弟们不敢放的爆竹她可是敢放的。
晚云听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捂住了煊儿的耳朵。
煊儿见姐姐玩得开心，便也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拿着竹子扔在了火堆里。
而后，晚云便拿出来了压岁银子给了这四个孩子，领了压岁银子的四孩子开心极了。
晚云便对着陆景行道：“我听闻长安城中过年时有庙会，不如明日就带着她们前去逛逛？她们来长安这么久了，也一直是留在宫中的。”
陆景行也知晓晚云许久没有出宫了，便道：“好，明日带你们出去玩。”
翌日，陆景行便找了简锡与叶雨，还有楚王与卫敏澜，让他们一道帮忙看管孩子。
庙会上果真是热闹的很，行人摩肩接踵，稍一不慎都会被挤得失散了。
陆煊被楚王抱在怀中，陆灿是跟着简锡和叶雨，晚云与陆景行带着陆烽与陆喜两个稍大些的孩子。
晚云也是许久没有来瞧过这样的热闹了，不一会儿手中也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糖葫芦，糖人，面人等玩意儿。
玩了大半日，尽兴而归。
陆景行一回勤政殿，就收到了各王府传来的密信，晚云凑上前去看：“这些王爷怎么都给你寄密信过来了？”
陆景行先是打开了豫王的信：“陛下，宸王伙同辽王南王魏王联合谋逆，臣愿做间谍混入其中为陛下通风报信！”
晚云看着心中内容紧张不已，“四个王爷联合谋逆？夫君，这该怎么办是好？”
而后陆景行又打开了辽王的信：“陛下，宸王与南王魏王联合谋逆，臣已假意答应宸王同意谋反，届时若有风吹草动必定告知陛下。”
晚云松了一口气，原来辽王也是站在陆景行这边的，如此也就三个王爷谋逆了。
陆景行接着打开了魏王的信，“陛下安，宸王日前找到臣，让臣助他谋逆以成大事，臣自然不会与他这等乱臣贼子为伍。
却听闻南王与孙家也已答应谋逆，还有齐北侯以五十万兵马，湘王府二十万兵马会相帮宸王。
臣便想着与其为伍，到时为陛下通风报信。”
晚云：“……夫君，南王不会也是故意答应宸王的吧？”
陆景行再打开了南王的信，果不其然，陆景行轻笑一声道：“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晚云也笑出了声道：“我好想看看宸王若是知晓其他四位兄长都是骗他的，他会是何等模样？”
陆景行道：“宸王倒是胆大，竟敢找着兄弟们去帮衬他。”
晚云笑过之后也有些担忧，“夫君，齐北侯手中五十万兵马呢，还有湘王府那边还有苗疆呢，若是都帮衬着宸王的话，怕是要起大战呐！”
晚云倒是对陆景行有信心，只是她怕打仗会牵连到百姓身上。
慕家之战乱才两年，江南百姓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好了，晚云可不想看到大齐境内再起战乱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劝湘王
陆景行缓缓道：“齐北侯五十万兵马只是为了驱逐北漠蛮夷，他若要出兵谋逆夺位，那是名不正言不顺。
幽州节度使不过才十万兵马，辽城节度使有三十万兵马，幽州的兵连幽州都出不得，百姓们都不会受影响。”
晚云道：“那湘王呢？湘王乃是异姓王，先皇时为了让湘王府能够牵制住苗疆，增兵湘城，如今的苗疆一族大长老也与湘王关系匪浅，湘城如今的节度使也是湘王的至交好友。
我们若是派兵攻打湘城，湘城乱，西南必乱，到时候安稳不了多久的南诏国怕是会蠢蠢欲动，西南百姓必定要遭殃。”
陆景行听着晚云的担忧，理解于她不想大动干戈之心思，便道：“朕会先派叶雨去湘王府探探虚实，若是湘王府真得要谋反，那么西南乱也是避免不了的。”
晚云点头：“对，可以让叶雨去劝劝湘王，我就不信湘王府对叶雨半点愧疚都没有。”
湘王妃每次见完叶雨后都是红着眼睛出来的，同是女儿，湘王府已经偏帮高娇数回了，在如此大事之上难道还会去偏帮高娇吗？
……
湘王府之中。
湘王妃见着回来过年的高娇既是开心又是带有着些难言的怨，湘王妃不由地想起了在长安的叶雨，也不知她头一年做简家的冢妇可否适应。
大长公主的儿媳在年节时候必定要去招待宾客，去与宗亲间走动来往，暗卫出身性子本就冷淡的叶雨能够从容应对吗？
眼见着是阖家团圆的元宵节了，她想念了二十多年的嫣儿回来了，她却都无脸去认她。
高娇顶着有弧度的大肚，显然是十分自豪的，她怀有的可是皇孙，且如今宸王已经说服了其他四位王爷与他共谋大事，她日后的孩子定会无比的富贵。
湘王书房之中。
宸王接过湘王递上来的茶盏道：“湘王爷，今日本王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也是为了湘王府日后的大富贵。”
湘王爷道：“哦？王爷有事尽管直说便是。”
宸王压低了声音道：“本王命人查过了，娇儿怀中的孩子乃是男婴，若是男婴怕是会被陛下要去宫中当质子，过着不是人的日子。
陛下不顾念兄弟之情，我等兄弟也不能束身就缚，本王为了护住与娇儿的孩子，已经说服了兄弟们起兵夺位！
想必湘王爷身为孩子的亲外祖父，也必定不忍孩子去长安做质子的吧？
本王想请湘王相帮助本王成就大业！”
湘王震惊地起身，怒斥着宸王道：“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想要谋反？”
宸王梗着脖子道：“陛下不仁，宠幸慕家臣女之女妖后，已是被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枉顾兄弟之情，我为自保要夺九五之位有何错？
湘王爷难道要眼看着自家外孙被陛下要去做质子吗？”
湘王冷声道：“我等身为臣子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怎能有怨言，莫说只是将娇儿的孩子要去做质子，便是将我儿做质子，我也不会多言半句！”
宸王蹙眉道：“王爷就半点不管高娇了吗？”
湘王冷哼道：“娇儿糊涂，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已经不算亏待她了，她若要做出谋逆等傻事，我头一个会去诛了她的性命！”
正巧来湘王书房的湘王妃与高娇听到湘王此话，高娇眼泪直流，推门而入道：“爹爹，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念父女之情了吗？”
湘王冷着面色道：“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了这番心思，倘若真的要谋逆，那么战场之上，你就不是我女儿，而是乱臣贼子！
湘王府庙小，容不下两位，两位还请走吧！”
这么明晃晃的赶客，可让宸王颇觉得毫无脸面，狠狠地瞪了一样高娇，便拂袖而走了，高娇忙不迭地赶了上去，“王爷，王爷！”
高娇赶了上去，连拉住了宸王的手道：“王爷，您别着急，我爹爹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这我大哥和我大嫂与我是一条心的。
我爹素来忠心，如今让他知晓了我们的打算，他怕是会告知陛下，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我爹，让我大哥做了湘王，定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宸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娇，颇觉得高娇说得有些道理。
书房之中，湘王妃悔得不行，“宸王怎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我家娇儿该怎么办啊？”
湘王道：“他们这般狼子野心，我必定不能饶过他们，得赶紧写个密信通知陛下才是。”
湘王妃在一旁用帕子掩面哭着，大事跟前她还是分得清的，再疼爱女儿也无法跟着她一起谋逆。
……
叶雨与简锡驾马赶到湘城外时，已是黄昏，叶雨望着近在咫尺的湘城，想不起来任何幼时的事，也无任何的近乡情怯。
简锡对着叶雨道：“我们且先在客栈休息一夜吧。”
简锡虽说是养尊处优，倒也是从小就在马背上练过的。
但是这一次来湘城路过了大江高山，一路骑马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那些悬崖之处叶雨都是驾马过去，就差一点点都是要落于悬崖的，山路崎岖，她还是骑着快马。
这一路下来简锡见着自己身边的暗卫一个个都跟不上他们了。
简锡不甘落后地紧追慢赶才在湘城外追赶上了叶雨，都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叶雨点头应道：“好。”
湘城不比长安热闹，可好歹也是临近江城九省通衢之地的，倒也算是繁华。
简锡挑了最好的一处客栈，进去才知客栈已经被一位贵人给全包下了。
叶雨便对着简锡道：“我们换家客栈吧？”
简锡说着：“嗯。”
两人上马离去之时，叶雨回头见着了宸王与高娇从马车上下来入了客栈，身后可还跟着湘王世子与湘王世子妃。
简锡顺着叶雨的眼神望去，也见着了他们，道：“宸王擅离封地，就此便能治他重罪！”
叶雨对着简锡道：“我觉得不太对劲，我们去探听一下消息。”
叶雨将简锡带到了客栈之后，借着客栈的围墙爬到了客栈二楼的房顶处，两人趴在屋顶之上，掀开了天窗旁的一块瓦片，听着里面人说话。
高娇对着湘王世子道：“大哥哥，爹爹糊涂，您可不能再糊涂了，若是你帮着宸王登基，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国舅爷呐，到时候我们高家可是长安勋贵，何必再屈居于湘地？”
湘王世子略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有所担忧道：“妹妹，可是弑父是大罪呐！”
高娇道：“爹爹他为了忠字已经糊涂了，他若不死必定会对陛下告密，到时陛下难道就不会再疑心我们湘王府了吗？
我儿也是湘王府之血脉，到时湘王府必受牵连，倒不如我们搏一搏富贵，助宸王殿下登基，高家便是有从龙之功的。”
湘王世子妃也劝着湘王世子道：“对啊，世子，公爹愚忠，高家能不能到长安之中富贵青史留名，就全靠你了啊！”
屋顶的叶雨听着底下的密谋，眼眸之中露出了杀意，湘王府如此偏心高娇，高娇竟然还不念亲情，竟想要弑父！
第三百五十二章 将高娇除名
简锡听闻底下的密谋，对着叶雨比了一个动作，叶雨心领神会，两人从房顶处一跃而下击径直前往湘王府之中去。
不知他们何时会动手，得先回去让湘王做好万全之策方可。
简锡带着叶雨赶到了湘王府所在的大街外边，见着叶雨要过去，简锡拦住了叶雨的手：“宸王对你恨之入骨，不能让宸王知晓你在湘城，我们翻墙进去。”
叶雨道：“湘王府守卫森严？若要翻墙进去谈何容易？”
王府可不比客栈，是随随便便都能进去的。
简锡想了想道：“我们去找湘城节度使，他与湘王乃是至交好友。”
叶雨道：“湘城节度使不是如今湘王世子妃的叔父吗？他会不会也站在湘王世子妃那一边？”
简锡道：“这不可能，湘城节度使之女本是和湘王世子青梅竹马有婚约的，如今的世子妃仗着和高娇关系好，由高娇撮合抢去了其堂姐的夫婿。
如今湘城节度使之女还未曾出嫁，对世子妃和高娇多少有些埋怨。”
叶雨随着简锡去找了湘城节度使。
湘城节度使并不认识简锡与叶雨，听他们两人自报家门根本不信。
堂堂简郡王怎会带着郡王妃来湘城呢，但是看简锡的气度也不像是什么凡人。
湘城节度使望着跟前的两人道：“你说你是简郡王，我要如何相信你呢？这湘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
简锡道：“本郡王怎会来骗你呢？我是不是郡王你请湘王过来一瞧，不就很清楚了吗？若是假冒皇家郡王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湘城节度使听简锡如此所说，不疑有他，便命人去湘王府之中请了湘王爷夫前来。
湘王与湘王妃倒是不疑有他地匆匆赶往了节度使府中。
湘王妃还未进大堂，便见到了叶雨，湘王妃红着眼眶上前道：“嫣儿。”
叶雨起身行礼道：“见过湘王，湘王妃，方才我与郡王爷在客栈之中听到了宸王与高娇还有湘王府世子世子妃两人想要谋杀湘王，借此夺湘王之位，已掌握湘城大权！”
湘王与湘王妃两人听到此处，震惊不已，但却没有丝毫怀疑。
湘王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孽女，非但想要大逆不道地谋反，竟然还想要做出弑父之事来！”
湘王妃更是痛心疾首地捂住了心口道：“她怎能如此糊涂呐！”
叶雨道：“我是奉陛下之命来劝二位莫要与宸王为伍的，既然两位没有答应宸王谋逆，那我也可回长安去复命了，两位多保重。”
“嫣儿！”湘王喊住了叶雨，“嫣儿，对不住，不论是二十多年前，还是先前都是我们对不住你，从今开始高家只有你一个女儿，明日就是元宵节了，你能不能留在高家过一次元宵再走？”
简锡道：“湘王叔，宸王对叶雨仇意很深，如今宸王在湘城，我与叶雨也就不久留了。”
湘王道：“此事你们放心，湘城还不是他宸王可以作乱之地！”
湘王妃哽咽着道：“嫣儿你放心，娘定会保护好你的。”
简锡便对着叶雨道：“要不然还是在湘王府留一日休整休整，也好等我们的护卫到了再走？”
叶雨见简锡眼下的乌黑，便点头答应了：“好，休整一日再走。”
进了湘王府之中。
湘王妃便将叶雨安排在了她幼时住过的院落之中，叶雨进入其中还能看到幼时的痕迹，这多年来都有人打扫着。
湘王妃又对着简锡道：“郡王爷，我让丫鬟给您在西厢房之中准备了一个院落。”
简锡微微蹙眉道：“本郡王已经和叶雨成亲了。”
湘王妃道：“湘城有规矩出嫁的女儿，若是回娘家得和夫君分开住的。”
简锡看着叶雨道：“不，宸王就在湘城，我怎能放心叶雨独自一人？”
湘王妃道：“这……”
湘王对着湘王妃道：“算了，规矩也是人定的，他们新婚燕尔的，住一起也无事。”
湘王府之中的丫鬟要进来服侍着叶雨和简锡，叶雨便让她们放下水就让她们出去了，她见着房内的小衣裳，这些衣裳虽不是云锦也是极为珍贵的好料子。
可想而知，小嫣儿在湘王府之中是有多受宠的。
简锡看着这些珍藏了二十多年还簇新的料子道：“若是我们先生个女儿，这衣裳还能给女儿穿。”
叶雨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先歇息吧。”
两人简单梳洗了一下便也歇下了，歇下时，叶雨见着简锡不老实的手道：“你不是早就说累了吗？”
简锡轻笑着道：“这不是想让你此处的衣裳，早些可以给我们的孩子穿吗？”
最要紧的是这一连八九日不曾好好休息都在赶路，好不容易可以好好歇息了，简锡自然不想委屈了自己。
叶雨：“……”
湘王世子与世子妃回来之后，便被湘王叫到了书房之中。
湘王世子心中在打鼓，湘王世子妃倒是拉着湘王世子让他别有惧意，“爹爹不会知晓我们的打算的，你难道不想要更富贵一些吗？”
进了书房之中，湘王便道：“你姐姐高嫣归来了，明日元宵节，我想要请高家族亲前来，一来开族谱修订族谱写上你姐姐之名，而来就是将你妹妹高娇除名！”
湘王世子妃连声道：“公爹，娇儿可是怀了陆家皇室子孙的，您怎能将她除名呢？”
湘王冷声道：“我不禁要将她除名，还要将你们这两个祸害除名，从今日开始你就不是湘王府世子，你也不是什么世子妃了。”
湘王世子连连道：“爹！”
湘王气愤道：“你们在客栈之中商量的事别以为我不知晓？来人，将他们驱逐出府去！”
“爹！”
“公爹！”
湘王让着小厮将他们二人给拖了下去，强忍着难受不回头去看他们一眼，再抬眸的时候，眼角滑落了一行泪。
翌日一早，宸王在客栈之中满心想要听到湘王世子已经成功的消息，不曾想听到的却是湘王世子与世子妃因想要弑父被驱逐出了家门。
属下对着宸王禀报道：“王爷，原来叶雨是湘王府早夭的大小姐，湘王府一大早就传来消息要认下叶雨，且将高姨娘除名。”
宸王听到这话，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旁的高娇。
高娇被猛然一踢醒来之后，楚楚可怜地看着宸王，“王爷。”
宸王上前双手掐住了高娇的脖子道：“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叶雨是湘王的女儿，你的姐姐？”
“咳咳，咳咳！”高娇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后悔爱过陛下
宸王气愤至极，若是知晓叶雨时湘王府之中亏欠多年的女儿，他根本不会助高娇这个蠢货去对付叶雨，还害的自个儿如今不举！
高娇被掐得肚子生疼，她连连捂住了自个儿的肚子。
宸王见此连放开了手，高娇瘫在床榻之上，落泪道：“王爷，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宸王连连请来了大夫，给高娇诊脉，但大夫还没来之时，高娇的身下已经见了红，血迹沾染了高娇整一条的裙子。
大夫匆匆前来，诊脉之后对着宸王摇了摇头道：“王爷，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呐！”
宸王瞳孔一缩，难以相信自己唯一的血脉都要保不住了，宸王怒声道：“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下这个孩子！”
客栈之中一阵兵荒马乱。
湘王府之中倒是接连来了不少高家族亲宾客，来见证高嫣计入族谱之事。
叶雨与简锡昨夜虽然胡闹到极晚，但知晓这是在高家也就早早的起来了。
到了外边，湘王妃便过来与叶雨商量着计入族谱，将高娇除名一事。
叶雨只是点头答应了，她自己说过的高家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宸王与高娇都想要谋逆，高家既然已经将高娇除名，她没有不回高家的理由。
简锡陪着叶雨前去祭祖，虽然没有孙女婿祭祖这么一说，但简锡愿意湘王府脸上有光，湘王到底也没有去拒绝。
湘王在族谱上划去高娇这个名字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是闭眸狠心地将高娇给划掉了。
“王爷，王妃，郡主，郡主她……”门房小厮匆匆进来禀报。
湘王与湘王妃连连走到外边去，简锡与叶雨对视了一眼出了外边，见到了被扔在湘王府门外的高娇，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红。
脸色煞白至极，白皙的脖颈上还有着一圈红痕，像是被人掐出来的一样。
湘王妃连连上前道：“娇儿！娇儿！”
高娇在湘王妃的怀中，虚弱地道：“娘，替我报仇，找宸王报……仇！”
湘王怒极道：“封锁城门！”
湘王连连让人去追查宸王，但是等手下到了客栈里时，得到的却是宸王已经离开了湘王府的消息。
简锡对着湘王道：“王爷，我与叶雨先回长安去与陛下禀报此事。”
湘王与王妃悲恸至极，也明知何事较为重要，便许了简锡与叶雨先行离开了湘城前往长安城之中去。
……
勤政殿之中。
晚云与陆景行听着赶回长安后简锡与叶雨的汇报，晚云叹了一口气。
高娇也算是自个儿的报应了，高娇心狠该死，但死在宸王手中晚云多少都觉得替高娇感到不值。
陆景行道：“你们一路辛苦了，宸王谋反证据以足，朕会命辽王，南王，魏王与豫王四人派兵前往幽州的。”
宸王这一路以来谋反了不少世家，已全在陆景行的掌控之中，宸王也没有必要留了。
开春以来，朝中便有几桩大事发生，一来便是边关大捷，驱逐了北漠，耶律弈趁机起兵夺得了宛国的掌控权。
二来是科考。
三来就是宸王谋逆。
比起前边两桩大事，宸王谋逆在长安城之中似乎根本都无人在意。
……
远在幽州的宸王信心十足得看着舆图，他已经想好了如何与各位王兄一起起兵进攻长安。
长安的西北边有齐北侯的兵马。
东边有豫王的兵马，东北一边还有辽王的兵马加持。
南边有魏王还有南王的兵马。
如此一来，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宸王已能想象到自己登基为帝的一幕了。
“王爷，辽王，魏王，还有南王豫王各自带了三万兵马过来。”
宸王听着属下的禀告，猖狂地大笑道：“好，快开城门，让朕的好兄长们进来，陆景行的死期终于要到了！”
在一旁的江玉觉得十分不对劲，连对着宸王道：“王爷，不可让他们进来，这些王爷为何要带兵来幽州？他们即便是要反也该起兵往长安去才是，怎会来我们幽州呢？”
宸王看着江玉，便想起自己不举的过往，扬手就给了江玉一个巴掌道：“后宫不得干政，你是不是还念着陆景行呢？你这个贱，货，朕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江玉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之后，对宸王的眼眸之中尽是失望。
宸王出了宸王府去迎接四位来助他的兄长。
在幽州城门口就遇到了的四位王爷纷纷诧异地盯着彼此，才搞明白了，他们互相都是存有着假意骗宸王的心思的。
魏王作为第二大的皇子，叹气摇头道：“都是我这个做二哥的不好，没有管教好这宸王这个弟弟呐！”
“王兄切莫这么说，我们这些做哥哥也都有责任了，宸王胡来，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地去教教他。”
四位王爷驾马到了宸王府门口。
宸王咧嘴笑着道：“四位王兄这么巧一起到了，快快里面请，弟弟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
辽王道：“接风宴就免了，我等是奉陛下之命，将以下犯上作乱的宸王捉拿归案的！”
宸王震惊地看着辽王道：“三哥，你可是答应与我一起夺位了的，如今我还有二哥四哥六哥相助，就凭你一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南王道：“呸，谁说我要帮你了？”
魏王也道：“九弟，你莫要糊涂了，还是乖乖地随我们去长安伏法吧！”
豫王点头道：“自家兄弟，你若就此悔过，我们也会求陛下饶你一条性命的。”
宸王听着他们一句句的话，像是一把一把的刀刺入自己的心尖。
宸王摇着头，不敢去相信他们说的话竟然是真得，宸王忙吩咐着手下道：“动手，快动手杀了他们这些乱臣贼子！
你们这些懦夫，陆景行都明着抢你们的儿女了，你们却还不敢反吗?
来人，杀了他们！”
辽王朝着天上发了一枚烟火，城外的十二万大军便闯进了幽州里面。
宸王本以为他们是援兵，根本就没有对他们的兵马设防，是以几位王爷的大军犹如无人之地一般。
江玉在屋内嘲笑着宸王道：“王爷，我劝过你了，可是你太自负了，你根本就比不上陛下的一丝一毫！”
“陆景行再好，他都不会喜欢你这个贱货！”
宸王提起一旁的剑来，直直地刺入了江玉的心口处。
江玉睁大着眼眸，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长安的方向，“陛下，陛下……”
江玉最后悔的是就是自个儿年纪太小了，若是再年长几岁，是不是就能在陛下还没有遇到慕晚云的时候见到陆景行了。
到那时，得到陛下专宠的也便能是自己了。
江玉对着跟前的南王道：“劳烦，告诉陛下，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他先见到我的，不会再让慕晚云抢先了，我不后悔喜欢他，不后悔爱过陛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宸王败落
宸王听到此话，气得脸色都绿了！拔剑又刺向了江玉，只是在剑还没有刺入江玉之时，便被辽王挑走了剑。
辽王将剑横隔在宸王脖间道：“怪不得那时父皇最厌恶的就是你了，身为男儿竟朝着女子下手，毁我陆家男儿的脸面。”
南王也跟着嘲讽道：“我陆家男儿岂会对柔弱女子下手，你除了蠢还是无能至极！”
豫王冷声道：“陛下有令，宸王若有悔心可保全其性命押回长安，若还是不肯悔过，那便杀无赦！”
一旁随着德太妃出来的盛夫人听闻此，想要偷偷溜走，但是整个宸王府已是被人团团围了起来。
盛夫人根本无处躲去，盛夫人没想到宸王竟然蠢笨至此，就这种蠢货也敢谋逆，白白害自个儿损失了这么多的银两。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去相信德太妃的。
亏得德太妃将宸王夸奖得极聪颖，没想到竟是所有王爷之中最为蠢笨的。
被辽王用剑横隔在脖子上的宸王，满心不甘道：“你们就这般甘愿居于人下？今日陛下朝我下手，明日那就是朝着你们下手。
陛下已经要了你们的孩子为质子，削藩在即，今日你们对陆景行忠心，来日他还会顾念兄弟之情吗？”
辽王冷声一笑道：“陛下何时说过是质子所用了？满朝文武只有你一人以为那是质子！”
辽王不敢保证其他三位兄弟打得是何种心思，但陛下很明显是想要在兄弟子嗣之中挑选一位可以荣登大宝的。
各自挑选一个子嗣，也是为了平衡兄弟们之间的权势纷争。
陛下宁可各自挑选一个子嗣，也从未想过要对兄弟们动手削爵，不论是为了百姓免于干戈，还是为了兄弟之情，都要好过宸王这般算计兄弟。
南王说着：“还和他废话做什么？他至今还无悔心，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就是了。”
辽王到底也是做不出来手足相残之事的，让着身后的副将取了宸王的性命。
宸王丧命，德太妃一族根本就不成什么气候，苦守幽州三日也皆已伏法，暗中帮衬宸王的世家也都被一一拔根而起，其中还牵扯到了长安城之中不少官员。
念在容鞍与盛鑫的份上，陆景行倒是饶了盛夫人一条命，只不过将盛家的生意通通归为朝廷所有，立为江南丝造司，破例让宁芳管辖。
这在朝廷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哪里有女子为官的，宁芳若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她只是一个农女而已，哪能配的上如此要职。
这可是一妥妥的肥差，长安城之中盯着这个肥差之人不少呢！
只不过陆景行心意已决，纵使朝臣如何劝说都无用。
何况如今朝堂之上还有些受宸王连累的，长安官员关系可谓是盘根错节，好多臣子缩头躲着还来不及呢，既然陛下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琼玉宫之中。
晚云看着陆景行要给小芳姐姐的圣旨，一笑道，“小芳姐姐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托付的。”
晚云见陆景行脸色不是很好，便问道：“怎么了？宸王已除，你还有什么烦心的呢？”
陆景行将晚云搂在怀中道：“朕在想，齐北侯该如何解决？
宸王所谋反时虽然与他勾结的证据十足，但是他到底是没有来得及策反，就被夺去了元帅之职，如今他儿女都死尽了，要他的性命都无济于事了。
但不除他的性命，以他对你的恨意，怕是日后还要闹事……”
晚云想起齐北侯和已经死去了的江玉叹了一口气，“他恨我做什么呢？慕家的好处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得到，我比他更恨慕家呢，等大军归来之后，我去劝劝他吧！”
大军虽然击退了北漠，耶律弈也夺得了政权，但是耶律弈要登基还数麻烦，当地还有些部族不服的。
若要回长安，怕要等五月里了。
“陛下，娘娘，公主府之中的宫女前来报信，公主发动了。”
晚云连连站起来，还不忘劝慰着陆景行道：“你别紧张，华阳身强体健，定会平安无事的。”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你且在宫中等我，我去一趟华阳那边。”
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道:“我与你一起去。”
陆景行点点头，让晚云安上了假肚子与着她一起去了容家。
容家之中，容鞍焦急地看着产房内，见得陆景行与晚云来了，还是容鞠命着丫鬟上了茶水等。
晚云刚进产房内，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华阳除了脸上有汗，一点都瞧不出来是刚刚生过孩子的模样，“皇嫂。”
稳婆抱着孩子到了华阳跟前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生的是一个姑娘。”
华阳抱过孩子浅浅笑了笑，“我也有孩子了，真好。”
晚云上前看着华阳怀中的孩子，孩子的眼睛像极了陆景行，晚云笑着道，“这孩子长得像陛下呢。”
稳婆笑着道：“俗话说外甥肖舅，小郡主长得像陛下也是小郡主福气呢。”
待产房清理干净，外边的陆景行与容鞍便紧接着就进来了。
容鞍进来便问着华阳道：“你可还好？”
华阳兴奋得点点头，“我挺好的，我们有女儿了呢，长得好好看呢。”
陆景行上前看了一眼孩子道：“她长得像朕。”
华阳道：“明明是长得像娘亲。”
容鞍轻轻地抱起华阳怀中的孩子，软软糯糯的小女孩，肌肤雪白的很，难得就是一头小短发很茂密乌黑。
陆景行问着容鞍道：“你们可有给孩子取好名字？”
容鞍点头道：“先前就商议好了，若是男孩儿就叫兰儿，若是女孩叫蕊儿。”
陆景行道：“蕊儿这个名字挺好的，朕再赐其为荣华郡主，望她可以一生荣华。”
容鞍连下跪谢旨道：“多谢陛下。”
华阳有女，长安城之中勋贵也都一一前来祝贺。
去了幽州讨伐乱臣贼子的各位王爷也都来了长安。
几位王妃都来了琼玉宫之中看孩子。
公孙静的产期还余下一个月，是以晚云还得假装着自个儿有孕。
魏王妃见着稍大了些已经可以对答如流，却差点认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心酸的很，好在煊儿的性子好，又许是母子天性很快就叫着一声声的娘亲了。
其余三个孩子都不是如今王妃所生，所以是恭敬有余，而无多大的母子情，只不过是让他们好生听皇后的话而已。
晚云对着四位王妃道：“你们尽管放心，这几个孩子都很乖。
烽儿他的学识是被太傅夸奖的，灿儿刚启蒙也能背三字经了，还有喜儿的学识也是丝毫不输的，她的功夫极好。
煊儿年纪还小些，虽还未曾启蒙，但也甚是聪慧。”
南王妃道：“灿儿能在娘娘跟前，是他的福气，多谢娘娘管教灿儿。”
其余三个王妃也是客套地道谢着。
几位王妃又聊起了宸王起来，辽王妃冷笑着说着：“宸王说来也可怜，他那王妃到死都念着陛下呢。
宸王妃还说下辈子一定会让陛下先见她的，不会再让娘娘抢先了，说什么不后悔爱过陛下，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晚云听到此处，深深地蹙了眉头。
第三百五十五章 生生世世只娶你为妻
这些王爷王妃要在长安城之中住半个月，待参加楚王大婚之后才离开长安去往封地。
是以晚云就让四个孩子先回去和爹娘在长安王府之中住一段时日。
一时间没了几个孩子，倒是有些冷冷清清的。
陆景行从勤政殿里回甘露殿中，见着晚云在看着烽儿写的课业，便道：“你若想孩子们了，再让他们进宫才是了。”
晚云道：“他们难得能和自己家人待一会儿。”
陆景行见着晚云心不在焉的模样道：“你怎么了？”
晚云叹气道：“今日辽王妃和我说了，江玉死前有一遗言。”
陆景行蹙眉问道：“江玉说了什么？”
晚云满是醋意地道：“她说下辈子她要比我先见到你，还说不后悔爱过你……”
陆景行倒是笑了一声道：“若是真的有下辈子，朕就算是先见到她也不会喜欢上她的，你该对我放心才是。”
晚云道：“当真？”
陆景行点头道：“朕对你发誓，来世，不，是生生世世，我只会娶你为妻。”
“那若是我们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了此誓言呢？”晚云道。
陆景行将晚云打横抱起放在了龙床之上道，“那就先珍惜此生，你没得必要去吃那等子人的醋。”
晚云双手勾着陆景行的脖子道：“好，先珍惜此生。”
大半个时辰之后，陆景行起身吩咐着张秋池道：“你去一趟江家的坟墓之中，命一个道士设法让江玉之魂不得转世！”
陆景行并非是迷信之人，晚云当时让他一起去求子，陆景行是不屑信如此之事的。
但有了小芳之事，让陆景行不由得信了些。
陆景行可不想下辈子还遇到这等恶心纠缠自己的江玉。
陆景行原本对江玉是有几分愧疚，毕竟她大哥是因助自个儿登基而亡，但陆景行已是给了她们江家最大的荣耀了。
江玉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晚云，陆景行都念在江家世子的份上忍了。
如今她连死都要让自己和晚云恶心，那么陆景行也宁愿相信轮回之说，让江玉此等恶灵永生不得转世。
张秋池领命带着道士趁夜去了江家的坟地之中。
江玉已是出嫁女本是不该将灵柩葬入江家祖坟之中的。
但是江家如今的少夫人，也便是当时江玉二哥江狄身边的丫鬟月桂，命人将江玉的遗体运回了长安，葬入了江家祖坟之中。
道长看了一眼江玉的坟墓布局，对着张秋池道：“张公公，此坟墓已被人下了恶毒至极的锁魂阵。
在茅山志记载之中，此是最恶毒之禁阵，是以将人魂魄锁在此地，需用做法之人的心尖血为封印，如此魂魄会永世遭受血咒折磨，不得解脱。
施阵之人许以自己去封锁，必定会惨死的，谁会以命去下此等恶毒之咒？”
张秋池也是不信此般迷信阵法的，更是不信这般怪力乱神的说法，但被道长所得是浑身起了寒意。
谁还会下此般恶毒的阵法呢？
就在此时，张秋池便见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前来，望着江玉的墓碑上倒着血，言语之中还猖狂地笑着：“还有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我要你连死都不得安生！”
月桂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一回头，见到的却是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你是？”
“江少夫人，你这是在作甚呢？”
月桂握紧着手道：“你们少管闲事，倘若不是我有孕在身，生育后又休息了数月，江玉哪里能死得有这么容易！
江玉她害死了二公子，连陛下与娘娘都放过了二公子的。是她，她活生生地逼死了二公子！我定要她连死都不得解脱！”
张秋池与道长互视了一眼，便离开了江家祖坟之处，张秋池回宫后换了一身衣裳，才找还未曾歇下的陆景行禀报了此事。
陆景行道：“江少夫人倒是个忠心的，也是江家难得脑子清楚的人。”
晚云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等到陆景行过来的时候，她轻轻一笑，“夫君，你傻不傻？竟然真的去找道士去了。”
陆景行道：“你还取笑我？朕还不是想让你放心些。”
晚云轻轻一笑，拥在陆景行的怀中，她不求生生世世，也不求来世，今生能遇到陆景行，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
华阳孩子还不曾满月，藏在宫中的公孙静便也发动了。
公孙静孕期都是赵阳照顾着，胎位正，加之赵阳也被当时慕婉若生产时吓到了，翻遍了医书，各种易生产的方法都让公孙静试了。
是以从发动到生产不过就用了两个时辰而已，孩子也未曾有多折磨公孙静。
正如赵阳所探测的那般是一个女孩。
公孙静满头是汗地将孩子给了晚云道：“姐姐，以后这孩子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晚云握紧着公孙静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的，你也可以留在长安的，等她懂事了，我会告诉她，她的来历……”
公孙静摇摇头道：“不要了，她若是知晓她的来历，知晓她是自己的父亲嫌弃的，或许会伤心的，就让她以为她是你与陛下的孩子吧。”
晚云抱着怀中的孩子，点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好好坐月子。”
四月初五，正逢立夏，皇后生一公主，陛下大喜。
陛下以卫太后之名为封号，赐小公主封号为念琳，取名为陆乐儿。
皇后生下的是一公主，这朝野上下又有人说起了纳妃要储君丰盈后宫子嗣一事。
可如今皇室之中有三位王爷的儿子，陆景行便已此为借口而拒绝了。
知晓晚云孩子不是亲生之人，除了陆景行与晚云的心腹也只有华阳一人了。
就是连从江南来长安探望晚云的慕婉若与宁芳，都以为晚云的孩子是她自己的。
晚云不是故意瞒着他们的，她的确也不想让过多的人知晓孩子的来历，正如公孙静所说，与其让孩子知晓自己是不被她爹爹所欢迎的。
倒不如就让这孩子以为是陆景行是她的父亲呢，陆景行定会好好对待念琳的。
慕婉若进宫前来探望着晚云，见着孩子的容颜道：“这孩子长得更像华阳公主一些，说来也奇怪，这华阳公主的孩子长得像陛下，你的孩子倒是像公主。”
晚云笑笑道：“外甥像舅，侄儿像姑姑而已。”
其实这孩子长得更是像大皇子，但许是陆桀在旁人眼中都已去世数年，很少有人能想到陆桀的。
慕婉若道：“你既然已经有女儿了，是不是绝子药的药效消除了？那你能不能放过娘亲？你若是实在不能饶恕她，那就让她去的痛快些，别再折磨她了，好不好？
她也是可怜人呐，那时她也是用尽性命才将你生出来的，女子不能继承爵位，她若是无子日后下场定然凄惨。
慕家将你留在扬州城之中自生自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呐！
其实倘若那时我们已经有个兄长了，母亲定不会如此对你的！”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更哈~
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完结了。
还会有几章慕婉若与卫明桑的番外。
第三百五十六章 慕婉若失忆了
慕婉若痛心地说着：“当初外祖家式微，娘亲若是不能生出嫡子来，怕是会被慕家休弃，她也是可怜之人呐！
妹妹，你该怨恨的是这个对女子不公的世道，而不该去如此折磨惩罚娘亲。”
晚云听着慕婉若之话，道：“慕家留我在扬州小村之中不管不顾不问，我怨过但不曾恨。
当哥哥来接我走的时候，我比谁都开心，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谁曾想回家之后才知晓慕家彻头彻尾对我只是利用而已，他们从未当过我的家人。
你说张氏可怜，的确她是挺可怜的，可是她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我那时只是比你迟出生一些而已，我刚来人世，张氏凭什么来怨我？凭什么把她的不幸都埋怨到我的身上？
你让我怨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那么张氏该怨的是我吗？她才是最该怨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她明明因此而受了伤害，却还给我下了绝嗣药，想要她承受过的世道不公的苦难放在我身上！
你要我如何才能去原谅她？她对你而言是好母亲，对我而言是刽子手。
你可知若没有陛下，我怕是会死在及笄那时了，你根本就见不到我。
慕家家破人亡你就寻死腻活要报仇，可我从小过的就是家破人亡的日子。
你在长安城之中做你国公府千金的时候，云锦云罗不断，可我在村里义庄的死人身上扒麻布衣裳穿。
慕婉若，你有什么资格劝我去原谅她？”
慕婉若道：“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让她去的痛快些，可以吗？别再让她过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了。”
晚云道：“这是陛下给的惩罚，你去求陛下就是了。”
晚云看着一旁的恬静睡颜的小乐儿，不再理会慕婉若了。
慕婉若出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逢着卫夫人与吴清艺抱着一个孩子下马车来，也像是要进宫去探望皇后娘娘。
慕婉若看了一眼吴清艺的怀中的孩子，听说是一个男孩儿。
卫夫人与吴清艺客套地行了礼，“秦王妃。”
慕婉若也回了礼道：“国公夫人，世子夫人，你们这是进宫看望皇后吗？”
卫夫人点头道：“是。”
慕婉若径直地离开了去了张氏所在的青楼之中，张氏疯癫似乎越发厉害了。
“怎么可能，她这个扫把星，这个灾星怎么会有孩子呢？”
“她怎配有孩子呢！”
慕婉若入内，听着张氏的话，落着泪道：“娘，妹妹有孩子能够傍身，那是一桩好事呐。妹妹她也是无辜的呐，她也是您的女儿，你为何到如今都不能盼着她一丝好呢？”
张氏癫狂道：“不，她是灾星，她一出生就会害了我们慕家的，害了我的，都是她害的。”
看守张氏的两个龟公过来道：“怎么还不梳妆打版，今儿个王太守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去唱小曲儿的。”
张氏看着跟前的慕婉若，狠狠得推了慕婉若一把，“你是灾星，灾星离我远些！”
慕婉若踉跄了一步，心中委屈至极，“娘，我是婉若啊！”
“你就是灾星，你不该生出来的，你休想装作婉若来骗我！”
张氏发癫得上前单手掐住了慕婉若的脖子，将她往窗边带着，“只有你这个灾星死了，我才会有好日子过。”
慕婉若被掐了脖子，咳咳出声，她从悬崖上滚落下来又经历九死一生生下孩子，身体亏虚的厉害，虽然养了一年，可依旧还是虚弱地很。
张氏虽然手断了一只，可疯癫了的她，单手力气便十足，径直地要将慕婉若往窗边推下去。
两人从窗边上摔落，母女二人径直落入水中，慕婉若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疼意。
……
晚云刚送走了卫国公夫人与吴清艺，凝霜便匆忙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秦王妃与张氏两人双双落水，被人救起后，张氏已毙命，而秦王妃她昏迷不醒，秦王派人来宫中请赵神医。”
晚云道：“那你赶紧去找赵阳去秦王府吧。”
凝霜前脚刚走，后边陆景行便进来了。
陆景行坐下对着晚云道：“朕已命赵阳前去秦府了，你放心便是。”
晚云靠在陆景行的怀中道：“我明明恨着他们的，可是知晓她没了，我竟然会有些难受。”
陆景行轻轻地吻了吻晚云的额头，“若是难受就哭吧。”
晚云却是哭不出来，还不如嬷嬷去世时候自己伤心来的多，她只是依偎在陆景行的怀中，默不作声。
晚间时，晚云便就去了琼玉宫的密室里见公孙静。
公孙静恢复得极好，还差五日才到一个月，这会儿公孙静已是恢复好了，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晚云还是让着公孙静再休养几日。
公孙静见着晚云前来便问道：“赵阳呢？”
晚云道：“秦王妃落水昏迷，赵阳本就是秦王的人，去救秦王妃去了。”
公孙静淡淡地哦了一声。
千容拿着胭脂水粉要来给公孙静画脸之时，被公孙静给婉拒了，“嬷嬷，日后都不用再替我画脸了，赵阳他说能医好我脸上的伤疤的，他也不嫌弃我脸上的伤疤，我打算等能出宫之后，我就跟着赵阳，让他帮忙治我的脸。”
公孙静用水洗净了自己脸上的胭脂水粉，露出了她半张脸上的被烧伤的疤痕。
晚云见着公孙静脸上的疤痕颇觉得触目惊心，但是从公孙静的五官之中能看得出来也是一个美人儿。
晚云便道：“静儿，你本就很漂亮的。”
公孙静朝着晚云一笑道：“赵阳他也这么说。”
晚云见着公孙静的笑容道，“静儿，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赵神医吧？”
公孙静道：“我说过我的夫君不能是凡夫俗子，赵阳并非是凡夫俗子，他的医术乃是天下最好的，宫中的御医都是望尘莫及的。
若是我能把他拐到沙城去，那我们沙城百姓便能无病无灾了。”
晚云不知赵阳的心思如何，只是赵阳比公孙静要年长六七岁，静儿有些吃亏了。
还有赵阳是知晓公孙静有过一女儿的，也不知赵阳可否能接受此事？
端午，宫中举办端午宴，今年的端午击鞠赛龙舟也都是在宫中举办的。
正逢小公主满月，今年的端午宴更是热热闹闹的。
一大早，赵阳就进宫来替小公主诊脉了。
赵阳诊脉之后，道：“小公主很是康健。”
晚云问着赵阳道：“慕婉若醒了吗？”
赵阳为难地点了点头道：“醒倒是醒了，就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不记得一切了，只记得明桑哥哥……”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晚云重病
晚云叹了一声：“原本还想过几日去探望她的呢，她既然都忘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赵阳！”公孙静从内室里出来，戴着面纱见着赵阳道，“你终于进宫来了！”
赵阳见着公孙静，挠了挠头道：“婉若的病有些棘手，这才一直没有进宫来给你医脸，我要随着秦王去临安给秦王妃医治，你若不嫌弃的话，随我去秦王府之中，我给你医治好吗？”
公孙静点头道：“好啊，我给我爹娘写封信，告知他们我去江南了，我还不曾去过江南呢。”
赵阳道：“江南可美了。”
公孙静问着：“比长安还要美吗？”
赵阳道：“嗯，我觉得比长安要美。”
晚云道：“静儿，你先去收拾行李，我有话要和赵神医说。”
公孙静看了一眼赵阳，乖巧地走了。
晚云在公孙静走后对着赵阳道：“赵阳，你可愿娶静儿为妻？”
赵阳抿唇道：“我区区一介草民，公孙小姐乃是沙城城主之女，我配不上她的。”
晚云道：“赵神医也不必自谦了，你若想要入太医院，如今这些御医都比不上你的本事，你可是嫌弃静儿婚前有一女？”
赵阳摇头道：“没有。”
“那可是嫌弃她容貌丑陋？”晚云问着。
赵阳还是摇头，“娘娘，草民并不嫌弃公孙姑娘，公孙姑娘是个美人，她的脸也定能被医好的，只是草民比她要大六七岁，还有草民空有医术，平日里也无什么积蓄，怕是会委屈了公孙姑娘。”
晚云说着道：“秦止不也比慕婉若大这么多岁数吗？你若是真心喜欢静儿，就好好对静儿。她很喜欢你。”
赵阳目光略带着诧异，但还是应下了道：“娘娘，草民会好好对公孙姑娘的，等医治好了婉若的失忆之症后，我便就带着静儿去沙城提亲。”
晚云闻言一笑，静儿总算是没有看走眼。
时至七月，出征沙城大半年的大军终于班师回朝。
还有宛国的新任国君耶律弈写下了免除大齐关税的文书。
一时间，不少大齐商户便将目光放准了西域，大齐商业越发得繁茂。
又是一年棉花可以收割的时候，如今大齐大街上边百姓几乎人人穿起了棉衣，晚云粗略得算过光是这些棉布生意，她所赚的银两已是堪比国库了。
晚云着实不敢想，五六年前的自己还是穷得叮当响呢。
七月，大军还朝之时，陆景行便在宫门口犒赏三军，论功行赏，此次驱逐北漠卫明琪功劳不少，是以陆景行赐卫明琪为新的护国大将军。
宫宴上，永嘉可没有给新任护国大将军的夫君什么好脸色，卫明琪好说歹说都不见永嘉原谅，心中已是做好了回府上负荆请罪的打算。
酒过三巡之后，陆景行就陪着晚云去了关押齐北侯的马车上。
齐北侯坐在囚车的一隅，散着白发苍老的很，“陛下……”
江侯爷苦口婆心地道：“陛下，臣本无什么反意，只是您太糊涂了呐！她是慕家罪臣之后，她流得是慕家的血脉，她怎配为皇后，她的孩子怎配做皇室储君！
陛下，为了大齐江山社稷着想，臣劝你还是早些废了此妖后吧！”
晚云无奈道：“江侯爷，我知晓你恨慕家人，本宫比你更恨慕家，你凭什么说我是妖后？”
江侯爷道：“你不许陛下纳妃，这难道不是祸乱朝纲吗？”
晚云郁闷道：“如今大齐风调雨顺，哪里朝纲祸乱了？齐北侯，我原以为你恨我是因为你长子死于慕家手下，如今想来，你恨我怕是无关慕家，是我断了你女儿大好前程吧？
你一开始就想要你女儿入宫，而我断了你的国丈梦吧！”
江侯爷站起来道：“慕家的女儿就是灾星，大齐会因你而亡的！”
陆景行蹙眉道：“齐北侯，亏得皇后还为你求情，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来人，将齐北侯收监，秋后问斩。”
月光明亮。
晚云与陆景行走在皇宫之中的小径上，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夫君，我若真的是妖后红颜祸水，是灾星，你会不会废后呐？”
陆景行停下脚步，看着晚云的眼眸道：“你一直都不是什么灾星，更不是什么祸水，你是我的福星才是。
我很庆幸，我去的是银杏村，能够在你十二岁的那年就遇到你，可以见证你从一个村野小女孩蜕变成母仪天下的皇后。”
晚云也跟着道：“我也很庆幸能遇到你，夫君，我们认识快九年了，也快成亲五年了，你会不会有一天会觉得腻烦啊？”
陆景行轻笑了一声，“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你放心好了，朕是不会对你厌烦的。”
晚云抿唇道：“我虽然很少出宫，但也时常听些人说你如今对我的宠爱不过只是因为我的容颜而已，迟早有一日会生腻厌烦的。
我可告诉你，萧蕙娘说过男子也会年老色衰的，你若是嫌弃我年老色衰，我也会嫌弃你的，如今小芳姐姐帮我挣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要是老了，你敢嫌弃我，我就再写和离书，带着那些银两去找年轻俊朗的……”
“慕晚云，看来朕是太宠你了，你还敢提和离之事！”
陆景行黑着脸色道。
晚云轻笑一声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年老色衰，我就不会与你和离的呐。”
陆景行道：“朕不会腻烦你的，等你老了满脸皱纹了，朕也不嫌弃你。”
晚云伸出来小手指道：“我不信，除非你与我拉钩上吊。”
陆景行道：“幼不幼稚？又不是小时候了。”
晚云道：“你连拉钩上吊都不敢，你还要我信你吗？”
陆景行无奈地宠溺着伸出小拇指来与晚云勾着。
长安城之中，一批又一批的千金，等待着陛下有朝一日会腻烦皇后而选妃，但是过了五年没有。
是以又有千金觉得皇后的容貌总会黯淡失色的，陛下总会纳妃的，但又过了五年，陛下还是没有纳妃。。
宫中也再无添子嗣，不少言官还是隔三差五地说皇室子嗣少。
养在宫中的几位王爷之子也越发得出色起来，很多聪明的臣子已经不催陛下了，而是从三位王爷之子当中押宝了。
晚云三十二岁之时，容颜依旧貌美。
只是她生了一场重病，打猎回来时便是食欲不振，人日渐得消瘦下去，御医都无从下手。
这倒又让很多长安年轻一批的姑娘家有了盼头。
第三百五十八章 白头偕老（正文结局）
皇后重病，药石无灵，当今陛下才不过三十五，年纪虽是大了些，可还属壮年呢。
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一女亲生的。
很多千金都想着入宫来，若能生下一子半女也是富贵无边了。
晚云为养病，自己要求搬到了琼玉宫之中去住，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丝毫无胃口，她明知自个儿该多吃些东西进去的，却是吃不进去任何东西。
已经年满十七，定下了婚约的陆喜儿，如今的喜儿公主担忧地将白粥递到了晚云跟前道：“母妃，您多多少少也吃些，您看看您越发地瘦了。”
一旁刚刚十二岁，出落得越发像华阳的乐儿也跟着道：“是啊，娘，您多多少少吃一些。”
晚云凑过去吃了一口，便又尽数地全呕了。
陆景行进来时，见到这一幕，心中难受得很，近日来他发作了不少趁着晚云重病，让他选后之人。
见着晚云这般，陆景行担忧至极。
晚云素来爱吃，二十年前，与她初见时，她就一直盯着自个儿手中的糕点。
后来若是不拦着她，更是一顿能吃好几只的鸡腿。
如今她食不下咽，越发虚弱。
陆景行走到晚云身边道：“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吗？”
晚云点点头道：“夫君，我怕是没有几日好活了，喜儿已经定下婚约，但我们的乐儿还小，你日后替她挑选驸马要千挑万选的。
还有烽儿，灿儿，煊儿都是孝顺的孩子，煊儿也都十五了，他们的婚事你也得好好琢磨，他们都是乖孩子，别让他们的父王母妃为了权势让他们娶不喜欢的姑娘，他们的心意最为要紧。”
这些孩子都是在晚云身边长大的，晚云早就将他们当做亲生的孩子了。
陆景行握紧着晚云的手道：“你胡说什么，你我的日子还长着呢，朕一定会医好你的。”
晚云落泪道：“夫君，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特别是乐儿……我好想再去尝尝银杏村之中的野果子呐，三四月里，红彤彤的野果子正是满山遍野都有的时候。”
陆景行道：“好，朕带你去扬州城吃野果子去。”
陆景行命陆灿陆煊两兄弟与简锡留在长安监国。
简锡不赞同陆景行带着晚云前去扬州的，“陛下，扬州路远，一路上还不知会遇到何事，若是皇后有个万一……陛下当以大局为虑才是。”
陆景行甚少对简锡发怒，可是听到他的劝说，陆景行就怒声道：“今日若是叶雨，你还会这么说吗？”
简锡换身处地一想，也不去拦着陆景行了。
简锡想这一次晚云一定要撑过去呐，否则他不知道陆景行也能不能撑的下去了。
……
陆景行带着晚云，让陆烽与乐儿同行去了扬州银杏村。
陆景行想起二十年前来扬州城时，一路上无心情看风光，这时陪着晚云一路走水路到扬州城，陆景行才知风光无限好。
大船之上，陪同这陆景行与晚云前来的乐儿给晚云喂着米汤，如今晚云也只能够靠着这口米汤吊命了。
陆景行见着晚云如此模样，心焦之极，恨不得受苦之人乃是自己。
陆景行抱着晚云道：“云云，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到银杏村了。”
从码头上下来的时候，赶到银杏村还不到晌午，走到村口看着牌匾，晚云就觉得不可思议。
银杏村竟然已经改名了，改为了龙凤村。
陆景行与晚云都是寻常富商打扮，进了里面就见到了原本的村长已是要拄着拐杖了。
而老村长周围围着一群人。
白发苍苍的老村长指着晚云住过的已是破败的院落道：“这里就是皇后娘娘幼时所住过的地方，那后边是皇后娘娘家中的田，只需五文钱就能进皇后娘娘住过之地观赏。”
“陛下与皇后成亲之地在哪里呢？”
老村指着不远处道：“就是那里了，那院中有棵银杏树，银杏叶子只需三文钱一片，那可是有龙气的银杏叶呢。”
晚云与陆景行对视一眼。
乐儿倒是兴趣十足地道：“爹娘，那里就是你们成亲的地方吗？”
陆景行命着张秋池将人都赶走。
老村长见人都走完了，连道：“唉，你怎么赶人呢？”
陆景行带着晚云走到了老村长跟前，晚云虚弱地打着招呼道：“村长，是我。”
老村长见着容貌不曾有多改变的晚云，惊得不行，学着戏文里那般对晚云下跪，晚云连连让身边的宫女扶起来老村长。
“村长，不必多礼。”
村长着实是惊讶不已，“陛下，娘娘，我们村穷呐，不得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挣钱，给娃娃们建个学堂。”
陆景行道：“给孩子建学堂是好事，这里是五百两银子。”
老村长见着银子连声道谢。
陆景行带着晚云去了山上，果真如记忆中一般，这会儿山上全是通红的野果子，晚云摘了两颗放进口中，竟然毫无作呕之感。
她吃了好些，竟是恢复了些力气。
陆景行见此道：“你若是喜欢吃野果子，我们就在村中多住些时日。”
乐儿尝了一颗，道：“这好甜呐。”
晚云笑笑道：“有几颗也是酸的，这野果子还能做成果酱涂在白面馒头上，就更好吃了，说着，我想吃馒头了。”
陆景行见晚云难得有想吃的东西，连让手下取来了馒头。
晚云竟然能吃下了小半个。
陆景行见晚云终于能吃下东西了，也放下了半颗心。
午后，宁芳就带着盛鑫与月儿星儿两人前来。
月儿星儿都已及笄，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不过两人一人忙于接受丝造司，星儿便是想要效仿晚云中状元，对婚事倒也不急。
宁芳见着晚云如此瘦弱，听到她的病症，便道：“你怎么早不与我说，你那是得了厌食症，你可曾为了瘦身而不吃东西？幸好如今你有喜欢吃的东西了，还是能有的治的。”
晚云道：“那几日在狩猎，我不想吃荤腥炙肉，就饿了几顿，日后再也不敢饿了。”
陆景行看了一眼晚云道：“你不喜吃炙肉早说就好，日后朕会盯着你每次用膳的。”
这一回可是真的把陆景行给吓到了。
晚云道：“我会好好用膳的。”
乐儿与月儿星儿一见如故，星儿便带着乐儿去了田野间抓青蛙黄鳝。
陆烽怕乐儿头一次到田间，便紧紧相随，见着星儿与乐儿活泼在一起玩的一幕，很难移开眼。
星儿一抬眸，见到陆烽便也害羞地垂眸了。
这一幕正好被陆景行与晚云看在眼中。
陆景行道：“你不是喜欢星儿吗？要不让烽儿把星儿拐回宫中去？”
晚云道：“烽儿都没说喜欢星儿呢。”
陆景行道：“他那眼眸之中就是写着喜欢二字了，当年朕也在此处看过你和小芳姐她们下田玩，你的笑容是最明媚的那个，那时我也是这么盯着你的。”
晚云抬眸望着陆景行一笑，“原来你那时候就看上我了呐？”
“嗯。”陆景行点头，将晚云搂在怀中，“幸好，这一次你无碍。”
晚云也很庆幸，这一次自己无碍。
陆景行伸出小手指递到了晚云跟前，晚云不解地看着陆景行道：“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要你答应朕，与朕一起白头偕老。”
晚云想起十三年前自己让陆景行拉钩上吊的一幕，“那时你还说我幼稚呢。”
陆景行强行与晚云拉钩上吊，“不许耍赖了。”
帝后归长安时，很多想要进宫的千金的进宫梦彻底碎了。
因为帝后比以往更是腻歪地紧。听闻有时陛下公务繁忙在勤政殿之中用膳，陛下必定要叫着皇后前来，与皇后一同用膳。
大齐史书之中记载的云宗起居注里，皇后的身影纵使相伴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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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就在这里完结了。
还有几章慕婉若和卫家的番外哈~
新文会在6月7号开坑。
新文简介：
陆瑾是当朝大权在握的长公主，一心想要推翻小皇帝做女帝，不想有驸马成为自己谋逆路上的累赘，但想要有一个孩子继承大业，是以陆瑾想到了借子。
陆瑾到江南访友，遇雷雨借一小书生家中暂避，书生颇合她心意，便向书生提出借子。
苏辰修乃是名满江南学子，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夏夜雷电交加，一位容貌绝世的女子来其小屋外敲门，暂避风雨，向来不近女色的苏辰修也未免多看了女子几眼，让她进门。
却不料女子竟大胆说要养他为面首。
苏辰修因无药医治恩师，只得答应陆瑾做面首。
陆瑾借子成功，便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江南。
回到长安，听闻与她素来不对付的宣平侯寻回了流落民间十八年的世子。
为庆祝找回嫡子，侯府之中大摆宴席，广邀宾客。
陆瑾前去侯府赴宴，见到那被世家贵女们围着夸奖，头戴冠玉容貌绝世的世子……不就是她在江南养的面首小书生吗？
陆瑾得意地对手下道：“宣平侯这厮与本公主作对多年，要是知晓他儿子是本公主养过的面首，面子里子都没了，真是痛快。”
手下：“殿下，这么说来您腹中怀得是霍家子嗣，岂不是白白地比宣平侯低了一辈？”
陆瑾：“……”
I第三百五十九章 世子爷当真是稀客
卫明琪驱逐北漠班师回朝，封官大将军，卫家上下皆是开心得很，卫国公与卫夫人在家中大摆宴席庆祝卫明琪夺得功勋。
但卫明琪回家两日，还未曾哄好永嘉郡主。
宴席之上，新任大将军的卫明琪丝毫不觉丢脸地给永嘉亲手布菜，若不是有旁人看着，恐怕卫明琪都能亲自喂着永嘉吃下。
一时间，宾客之中满是羡慕永嘉郡主的。
也包括在主位之上的吴清艺，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会拘泥于身份之别，去选择卫明桑。
宴席间，有些好事之人见今日这场合卫明桑不在，便觉得许是卫明桑羞愧，毕竟庶弟都有如此成就了，而卫明桑如今不过考得是祖荫才得了一个金吾卫职位而已。
是以这些好事者纷纷问起了吴清艺的来历。
就连卫夫人也将吴清艺叫过去问卫明桑的下落，吴清艺却是都答不出来。
卫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明桑这个孩子都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吗？还不留踪迹地乱走，唉！”
吴清艺乖巧得站在一旁道：“娘，您莫急，我这就派人出去找世子去。”
卫夫人看了一眼吴清艺，也知晓她的难处，便也叹了一口气。”
送走宾客之后，吴清艺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去看了眼自家儿子。
儿子已经会翻身会坐了，见着吴清艺进来就张开手臂要让吴清艺抱。
吴清艺从奶娘手中抱过儿子。如今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要紧的是她有孩子了就够了。
陪嫁丫鬟在吴清艺耳边道：“夫人，找到世子爷了，世子爷是被秦王叫去帮着秦王妃恢复记忆去了。”
吴清艺对卫明桑无感情，也随意他去找不找慕婉若，她只是轻哼了一声，“秦止可真是大度呐！”
……
皇家马场上。
秦止看着远处纵马的二人，何尝不吃醋呢？
只是慕婉若一直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也是不行的。
而慕婉若唯一记得的是卫明桑，是以赵阳便提议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卫明桑来帮助慕婉若恢复记忆，好的坏的，她们两人经历过的，通通都再重新经历一遍。
秦止看着慕婉若在卫明桑跟前的笑意盈盈与放松，紧握着手，指甲都快要陷进肉中了。
卫家的小厮走到卫明桑跟前道：“世子爷，少夫人请您赶紧回卫府去，国公爷与夫人都发了怒呢。”
卫明桑轻轻一蹙眉，望着远处的夕阳。
彼时的慕婉若才十一岁，他也不过才十三岁，慕婉若刚学烈马没有多久，怕摔，又想在击鞠场上被众人称赞，是以卫明桑在宫学一放学的时候，就会过来陪着慕婉若练马击鞠。
有时玩到极晚回去，慕婉若都只能去求慕青云帮忙。
还是少不得被慕侯爷与慕夫人责怪一番。
彼时，也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长大后会成亲的，就连慕青云都不愿喊他一声兄长，说着迟早有一日自己要叫他一声兄长的。
那时，偶尔他不与慕婉若玩，都会被陆景行与简锡打趣。
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秦止上前问着慕婉若道：“可曾想起来些什么了？”
慕婉若摇摇头，“没。”
秦止对着卫明桑道：“今日多谢卫世子了，既然你家夫人再催你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卫明桑驾马而离去。
慕婉若翻身下马，头疼欲裂，慕婉若捂着头道：“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秦止伸手去触碰着慕婉若的肩膀道：“想不起来就不必想了。”
慕婉若被秦止一碰，后退了两步，她的眼中带着防备与惊恐。
秦止不敢再去碰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慕婉若听旁人说自个儿是秦止的妻子，她们已经成亲两年有余了，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慕婉若知晓自己不该如此对秦止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见着秦止她心中就满是惶恐。
……
卫明桑回到卫府，就被卫夫人叫去了大堂之中。
卫夫人见到卫明桑道：“跪下！”
卫明桑闻言便跪下道：“娘。”
卫夫人满是恼意道：“你眼中还有卫家还有我这个娘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改过了，如今你还是为了一个慕婉若置卫家颜面于不顾吗？
今日是你亲弟弟凯旋升官庆功的大喜日子，你却不在，你可知那些好事者会谈论些什么吗？
你若是为了旁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慕婉若已是板上钉钉的秦王妃了，她的孩子都会走会跑会喊爹娘了！
你呢？知礼如今也半岁多了，你这个做爹爹的去看过知礼几面？你可还知晓你儿子长什么模样？”
卫明桑道：“娘，婉若她想不起来任何事情，是以我才去帮她恢复以往的记忆的。”
卫夫人怒斥道：“她想不起来往事与你何干？你如今的夫人是清艺，你若当真不将她当做你的夫人，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娶她呢？”
卫明桑当初答应娶吴清艺，一是因为被慕婉若给伤到了，二来便是卫老夫人病重，卫明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孝顺，卫明桑想要祖母走的能够不留遗憾些。
卫夫人道：“清艺是一个好孩子，今日有些好事者拿她和郡主比较，取笑她，我都替她委屈，她为你生下孩子也不容易，你心中何必再挂记着别人的夫人呢？
你与慕婉若之间的仇恨，消弥不了的，即便你们真的能不计较两家之仇怨，但你们又如何去面对秦止与清艺呢？
你该看看清楚，谁才是你真正该珍惜之人了。”
卫明桑垂头道：“孩儿知晓了。”
卫夫人甩甩手，让他回了自己的院落。
卫明桑在自己院落之中的前院里住了快一年多了，得知吴清艺有孕之后，卫明桑再也没有踏足过后院，正如卫夫人所言，他连儿子都甚少能够看到。
卫明桑入了吴清艺的院落，见着吴清艺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弄着小知礼。
吴清艺见着卫明桑过来，讽笑了一声道：“世子爷当真是稀客呐。”
卫明桑被嘲讽，也不恼，道：“娘让我来看看知礼。”
卫明桑走到摇篮跟前，看着知礼长得不像他和清艺，但五官却是很好看，可见是一个小美男子。
卫明桑上前抱起卫知礼，刚刚抱在怀中，小知礼就呜咽着哭出了声。
吴清艺连连上前从卫明桑怀中抱过小知礼，轻声安慰道：“乖，知礼不哭，娘亲在。”
小知礼在吴清艺的怀中睡着后，吴清艺就将小知礼给了奶娘，对着卫明桑道：“世子爷日后还是别来吓知礼了，知礼怕生人，他出生到如今都不曾见世子爷几面，见到您自然怕。”
卫明桑道：“对不住，是我疏忽了，日后我会多来见见知礼的。”
吴清艺径直走到铜镜前，拆卸着头上的首饰，她原以为卫明桑会走，却不想着卫明桑却是合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第三百六十章 与卫明桑和离
一年多不曾住在一起了，吴清艺多少有些不适，特别是闻着卫明桑身上有股茉莉香味，这慕婉若最喜茉莉香。
茉莉的香气是花中最为霸道的。
吴清艺记得有一年，吴太后还在之时，宫中举办花神会，众人都以为新任皇后的侄女慕婉若会扮成牡丹花神，来彰显他们慕家权势滔天。
但慕婉若扮做的只是茉莉花神，扮做茉莉花神的慕婉若在长安千金之中也丝毫不输，茉莉花的香气压过了所有千金。
当卫明桑放下床帘之后，这床榻之中的茉莉香味愈发地浓郁。
茉莉香味在吴清艺的鼻尖萦绕，久久不散，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旖旎之味盖过了茉莉花的味道。
这会儿天热，即便是屋内全是冰块，吴清艺身上也全是汗，黏着她甚是不舒服，她便慵懒地起身想要去沐浴。
正当吴清艺要叫水之时，卫明桑拦下了她：“待会儿一起叫水就是了。”
吴清艺轻轻蹙眉，自从成亲以来，卫明桑要不不在她的房中，但凡是在她的房中，定不会少于三回的。
一年多不曾亲近了，吴清艺觉得卫明桑有些变本加厉起来了。
直到天际间都有亮光时，吴清艺才累得阖上了眼，她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了有人在给她沐浴，她以为是丫鬟也不曾在意。
等吴清艺醒来之后，她的丫鬟笑意盈盈地对着吴清艺道：“夫人，看来世子心中还是有您的，昨儿个夜里世子亲自给您沐浴的，您睡着了不知晓，世子爷对您可是小心翼翼了。”
吴清艺轻哼一声，那算是什么心中有她？不过是占了她的一些好处罢了。
吴清艺上妆之后，便去和卫夫人学习理家之事了，卫夫人在理家一事上边也不厚此薄彼，叫着吴清艺与永嘉一道学。
到时候管理国公府定然还是吴清艺，但是卫明琪房中也就是永嘉自个儿管着了。
卫夫人道：“当初明琪去战场之时，我去圆喜寺之中求过，如今明琪平安归来，过几日就去圆喜寺之中还愿。永嘉，你与明琪这几日内都需斋戒不可食荤腥。”
吴清艺与永嘉都应下了。
……
卫明桑从宫中出来后，就又去了秦王府，带着慕婉若逛起了明月街。
明月街的白日里没有夜里热闹，但是来往之人也不少，一些文人学子白日里也爱来明月街之中的茶馆之中会友谈天。
卫明桑不知慕婉若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慕婉若才十一岁，想来明月街上玩，可是她年纪太小了。
是以卫明桑找来了自个儿前两年穿过的衣裳给慕婉若穿，带着她混入明月街之中游玩。
慕婉若来到明月街之中，却是一丝回忆都未曾起来。
吴清艺的两位兄长今日受好友相邀来了明月街，刚到明月街，便遇着了卫明桑与慕婉若走得相近。
吴家两个兄弟见卫明桑与慕婉若举止亲昵，气得上前就拉住了卫明桑的衣领，往卫明桑的脸上招呼了一拳。
卫明桑也是习武之人，对付一个吴家公子倒是可以，但要对付两个，着实有些双拳不敌四手。
况且他本就对吴清艺有愧，哪里敢对她的两个兄长动手呢？
慕婉若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吴清艺的大兄没好气地道：“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妹妹每次回家来都是红着眼睛的，我妹妹也是你们八抬大轿抬进卫家的，你何必要如此欺负她！”
“她都为你生了一个孩子，你还和这个罪臣之女卿卿我我？今日我们兄弟两个定要替妹妹讨回公道！”
秦止离他们不远，见着这边三人扭打在了一起，不，应该说是卫明桑是纯纯地在挨揍。
卫明桑的一直是抵挡却没有动手，以卫明桑的伸手不至于连吴家兄弟都对付不了。
秦止上前对着吴家大公子道：“吴小侯爷，本王的王妃失去了记忆，这才拜托卫世子帮忙找回记忆的。”
吴小侯爷冷哼道：“秦王爷是嫌头上不够绿，我可不希望我妹妹头上带绿。”
卫明桑脸色一黑道：“大哥，我和婉若是清白的。”
吴小侯爷道：“若是清白的，你怎能叫秦王妃的闺名呢？算了，你若是满心思都在慕婉若身上也随你，赶紧给我妹妹一封和离书，放我妹妹归家。”
卫明桑紧紧蹙眉。
吴小侯爷回家便与吴侯爷说了此事，吴夫人听着卫明桑竟然这般不顾女儿的颜面，再想起昨儿个卫家宴会上女儿受的委屈，也是赞同和离的。
吴夫人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给她说卫家的亲事，本以为卫家门楣高，又得陛下重用，清艺能过去过好日子的。
但如今卫明桑如此所为，着实不该让清艺再留在卫家了，咱们吴家又不是养不起清艺与知礼。”
忠勇侯摸着胡子道：“夫人，这知礼是卫家长房嫡孙，和离倒是可以，若是我们要带走知礼怕是卫家不会同意吧！”
吴夫人气恼道：“由不得他们卫家同不同意，卫明桑既然不干人事，我们自是有理的，我明日就去找清艺去。”
……
吴清艺看了府中账本后，听到丫鬟对卫明桑的行礼声，她便抬起头来，见着进来的卫明桑脸上红肿又有淤青。
吴清艺连连上前道：“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卫明桑道：“无碍，用冰块消消肿就是了。”
吴清艺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秦王打得？”
卫明桑天天去见人家王妃，秦王若是男儿必定也大度不了。
卫明桑听出了吴清艺声音之中略带的幸灾乐祸，便道：“是你大哥和二哥打得。”
“啊？”吴清艺着实震惊了，她知晓大哥二哥向来疼爱自己，却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为了自己动手揍卫明桑。
“我大哥二哥不是鲁莽之人，还请世子爷莫要计较。”
卫明桑道：“我不计较，你替我上药吧，明日还要去宫里上朝当差，顶着这张脸可不行。”
吴清艺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膏药，站着替坐在椅子上的卫明桑涂抹着药膏，卫明桑抬眸便可见吴清艺姣好的身材，生了知礼之后，吴清艺的身段比先前更要曼妙。
吴清艺低头看着卫明桑不善的眼神，下手的力道便也重了些。
卫明桑倒吸了一口气，“嘶。”
吴清艺无辜道：“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些？”
卫明桑道：“无碍。”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两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