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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婊气冲天     天命枷锁txt下载     天命枷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83 战事已定

    在带着杨先生自这神祖大殿当中,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之后。青木若何便又与李文正,一起带着杨先生去往鹿先生他们所下榻的别院,在将杨先生也安顿好以后,青木若何这小崽种方,才是能够单独的跟李文正聊一聊,那有关于‘宗门之战’的事情。

    两人走在去往‘议事大殿’的路上,青木若何便是趁着这等功夫儿,把自己对于‘青木桃源’是否一战的观点,向着李文正给说了个透彻。而李文正在听得这些观点以后,却是同之前的杨先生一样,亦是沉默不语起来。

    “我其实并不赞同开启‘宗门之战’,不过你小子的言语倒是也有些道理。眼下年关将近,倘若贸然开启战事,想来对于门人弟子而言,多少都会自心里有所埋怨。更何况许拙大执事才刚刚脱离生死危机,倘若他不能参加我宗与‘地廷天宗’之间的大战,想必在未来当上宗主以后,也难免被一些“劳苦功高”的有心人所诟病。”思索了许久,李文正方才是开口说起了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儿。秦玉生那老贼固然可恨,‘青木桃源’固然需要新的封地用以扩充底蕴、培养门人,可在当下而言,以‘青木桃源’此事的状态,也确实不太适合发起大战。

    “.......”青木若何听着李文正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便开始随之略为凝重起来。对于自家弟子门人的厌战之意,青木若何这小子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最让他感到难办的,恰巧就是许拙大执事不能参战这点。

    “许拙大执事那里,我会想办法向杨先生去求药救他。”沉默了许久,青木若何最终也只是将开启宗门之战的希望,全盘寄托在了杨先生的身上。想来那老道士身为一天之尊,身上现今带着的灵药,应该是足够将法相境巅峰的许拙给治好了。

    “随你罢。”自青木若何的一番言语之后,李文正心里的避战之意,也是开始变的摇摆不定。那秦玉生作为‘地廷天宗’的副主,此时一身伤势正重,倘若真的能将许拙提前治好,自这年关将近之时,倒确实算个不错的开战机会。

    两人提前将各自的意思串通,而后又是到莲花峰上接连去请了唐长老、刘长老、林长老跟吴山等几位长老,一起前往议事大殿当中商讨要事。只是李文正跟青木若何,并未向他们说明此行的根本目的,于是吴山他们便以为李文正前来相邀,只不过是叫几人去商讨关于神祖大祭的事宜而已。

    一行十人来至议事大殿当前,只见着李文正在最前头伸出手来,使劲的敲了敲身前那高达三丈左右的殿门。这一宗副主的心里情绪杂陈,却是连‘拜见文浩宗主’这般的废话都不愿意去说了。

    “文正师弟,你们且进来罢。”大殿外头的景象,自然是是瞒不过身在华座之上的文浩。只是这一宗之主也没在意李文正的无理,相反,他敲得李文正似是心绪不宁,想来也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前来找他。

    “宗主,如今秦玉生伤势正重,而名师殿的来客们也有意站在我们这边儿。敢问宗主,可有开启宗门之战的念头儿?”李文正一行进到殿内,自全部落下座来以后,李文正便是率先的看了青木若何一眼,接着就径自的询问起了‘宗门之战’的可能性。

    “容我想想,此事确实关乎甚大。”自李文正言语之后,文浩的眼眸便随之稍稍的沉重了半分。且观这一宗之主的反应,倒是与李文正之前不同,显然文浩自宗主之位上打磨多年,心里头的所思所想也更为复杂一些。

    “不知道秦玉生是否知晓此事?而‘地廷天宗’那些与他同行的长老们,对此事又有没有什么说法儿?”思索了半天,文浩宗主方才是收起了脸上的思索之色。只见他神情依旧平静,但开口间询问李文正的话语,却是透露出些许的厌战之意。

    “秦玉生自然知晓此事,那老家伙为了避免大战,倒也是愿意劝说‘地廷天宗’割出六处宝地与两座城池,以此作为向我宗道歉的诚意。”听得文浩出言相问,李文正便是再一次的代替青木若何,回答下了文浩刚才所问的问题。但见这老修士的神情当中满是犹豫不决之意,可自议事大殿里说起话里,却尚且能够做到不偏不倚。

    “嗯,倘若只是如此的话,那此次宗门大战,倒确实值得与那‘地廷天宗’讨些公道。”对于秦玉生许下的好处,文浩作为一宗之主,自然是极为的动心。可此言毕竟只是秦玉生一人所说,若是‘地廷天宗’的诸多高层意见一致,真的心下一狠将秦玉生这一宗副主交于‘青木桃源’随意处置,此事对于自家宗门来说,反倒是一场赔本儿的生意了。

    “嘿!秦玉生那孙子行事放肆,依老子来看,就该给那‘地廷天宗’一些教训,打到他们割出大片封地才是正理!”文浩的意思一明确,自青木若何身旁坐着的吴山,便是显露出一副很是振奋的神情。那秦玉生如今已被打成半个废人,这次‘宗门之战’自吴山来看,最少也能在‘地廷天宗’的势力绘图上扯下大半。

    “倒是可以一战,只要能杀了那秦玉生,凭着文正副主的能耐,我们拿下‘地廷天宗’只是早晚之事。而且依我来看,‘地廷天宗’也未必真舍得将自家的宝地和城池割让出来,与其抱有风险的盼着那虚无缥缈的丁点儿好处,还不如趁此机会先把战事挑起,把秦玉生打死以后,再慢儿慢儿的执行蚕食之计。”与吴山的看法儿相同,管理灵兵大阁的林长老也是赞成与‘地廷天宗’开启战事。这位生性还算平稳的老修士,显然与李文正不同,比起那为求宗门安稳的守成之举而言,更为势利与激进一些。

    “嗯....,你们且听我说。”文浩作为一宗之主,对于吴山跟林长老的说法儿自然也是颇为重视。不管这两位长老,于何种角度说出此等助战之言,却都能自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宗门内一部分弟子门人的意愿。

    “我作为宗主,自然是晓得此次‘宗门之战’对于青木桃源的诸多利害。可正因为如此,我们与‘地廷天宗’之间才不得不挑起战事。一来,诚如林长老所言,我亦是担心秦玉生会食言而肥,二来,我却是有着别的打算。”文浩宗主见得众人安静下来,便开始缓缓将自己对于挑起‘宗门大战’的原由,向着在座的长老们跟李文正与青木若何将明。只见其神色无比沉重,打心里把要说的言辞梳理了数次以后,方才是开口如此说到。

    “我‘青木桃源’,自有了若何跟平乐以后,所发生的诸多变化各位也亦是看在眼里。如今若何这代的门人弟子当中,还有朋满枝、朋舒、林高歌、夏荫岚、才如毅、朋碧青、洛小酥、赤千谦、李染这些年轻天骄,宗门想要完全养活他们,可算不上是一件易与之事。如今那‘地廷天宗’所表现出来的气数近衰,这等机会若不抓住,多少都是我对身后宗门的失责。”文浩的言语,一字一句的敲在吴山几位的长老的心坎儿之上。对于自家宗主所言,感受最为深刻的自然当为李文正莫属,且不说李平乐他们如何,单就养活一个青木若何,宗门这近六年来的花费,可就已然是非同小可了。

    “倒也是了。”唐长老闻言,当即就是想起了青木若何。这小子以前在灵畜阁里偷吃的灵畜,至少也有一千只有余,倘是简略的换算成灵石,想来最少也有近十颗极品灵石了。再加上这崽种每日间食用的灵米、灵果、灵药,还有宗门赐给他的诸多防身宝物,恐怕都能够买下来二三十件神器了。

    “嘿嘿嘿!”相比于其他人的若有所思,坐在青木若何身边的吴山,却是坏笑着看向了一脸不悦的青木若何。虽然文浩不曾将话说明,但青木若何这小崽种又怎能听不出来,文浩这是在变向的指责自己败家。

    “好了,此事暂且如此做定,不过这回宗门大战,化灵境以下弟子不可参战,省得一个不慎,再将宗门未来的底蕴给折了。”一番言语下来,文浩便是说服了在这大殿之内的所有修士。对于继任他宗主之位的许拙,文浩宗主则是只字不曾提起,于文浩本人来看,以后的宗主之位,兴许还未必能轮的上许拙这刚刚既定的大执事。

    如今青木桃源的气象正盛,在新一代门人弟子当中,亦是出现了许多文浩以往连做梦都无法想到的超凡天骄。于这等气数蒸腾的大势之下,向他文浩这等万分平凡的寻常修士,又怎么能够去安心的做在那决定宗门走向的宗主大位之上?

    甚至于,且不说此时身处议事大殿当中的文浩,于此事上如何做想。但就那许拙能够舍身去战秦玉生而言,便已经能够说明许拙大执事,自己对于那宗主之位的态度了。

883+1 亲自奔走,鹿先生的无奈

    定下了与‘地廷天宗’之间的战事,吴山等一众长老,便是自暗中筹备着开启大战以后所需要消耗的物资。而文浩宗主,也是自议事大殿当中,安排着挑起战事所需要拟备的章程,一来是为了让青木桃源师出有名,二来却是为了瓦解‘地廷天宗’里,那些弟子门人的殊死抵抗之志。

    而李文正的任务也很不简单,这老修士身上的担子极重,其负责敲定宗门内参战修士的人选,以及自家在开启大战之后的力量、阵型分布。此时的青木桃源虽然在表面上依旧宁静,可自暗里,却是风波风波涌动,诸多宗门高层皆是为了几天后的奇袭,而奔走不休。

    “杨前辈,宗主已经写好了书信,请求名师殿准许‘青木桃源’与‘地廷天宗’开启宗门之战。还望杨前辈赶紧派人,将这卷书信带往名师殿批复。”至于青木若何,在文浩宗主将章程书写完备之后,亦是没能免于为自家宗门的奔波。且看这小子拿着文浩的法旨,一路来至鹿先生他们所休憩的别院,竟是有些急促的催着杨先生办成此事。

    “既然文浩宗主有心要开启战事,那老夫自然也是没有前去阻止的道理。这封书信还是由我亲自去送,想必三四日的功夫儿,便是可以把名师殿的批文给带回来了。”杨先生将青木若何交给他的法旨打开,见着文浩写在其上的点点青墨,心里倒是对这青木桃源的宗主有了不少好感。至少按着这书信之上的言语,文浩还是不欲跟‘地廷天宗’里那些法相境以下的小辈们计较的。

    鹿先生坐在一旁,单听着两人间的对话,便已是将此事的来去给随之猜出了个大概。先前杨先生与他们半路分别,说是赶着去救自家小师叔,如今‘青木桃源’又是拟定了与‘地廷天宗’的开战文书,想来定是有‘地廷天宗’的人,于‘青木桃源’的封地之内,仗着境界高深,拉下脸来与青木若何动手了。

    “此事想要做成,还需得老夫于这书信上仔细的看看,兴许能改掉几处言语不足之处。”对于文浩书写的章程,鹿先生这学究也是好奇的不行。其身为儒家修士,自研究那穷酸的深奥理学之余,也自然少不了与一些清冽雅文有些接触。如今正有书文摆在面前,这老头子又岂能有不看之理。

    “......”听得鹿先生的言语,杨先生也是对他有些嫌弃的说不话来。只是鹿先生所言倒也无错,倘若这老头子真的能在其上指点一二,想必名师殿批复的也能更痛快一些。

    “那你且稍微的看看,找找这文书里,是否还有需要大改的不足之处。”杨先生将手中的法旨往外一推,倒是不偏不倚的塞到了鹿先生的手里。且看那衣着穷酸的鹿先生,在接到那法旨以后,却懒的与杨先生再行言语,只是径自的随意看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看来你家宗主,倒底还是仔细读过书的人。”看着法旨之上的字迹,鹿先生在读了一小半儿以后,倒也未曾寻得太多不足之处。虽说文浩的文笔平平,可好在言辞恳切、扎实,自条理清晰之余,还处处透露着人情冷暖,显然是对这文书下过好大功夫儿的样子。

    “承天予运,方得一宗之灵秀,当参详教化,求图报之天地以厚恩。如今寂寂数载,且似琢磨良玉,恐朝夕之间潜生怠慢,故于四季转圜当中慎慎而行,倾一宗之心血,如今初有所成......”鹿先生缓缓默念着文书当中的言辞,且是将心比心的体验着文浩在言语里头的愤怒与苦楚,直至鹿先生将这洋洋洒洒的六百余字,打心里默念完全以后,这一身布丁衣衫的老学究,才终于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鹿先生,可是文浩宗主的言辞有误?”见着鹿先生如此态势,青木若何的心里便是不由得稍稍随之一紧。且看这小子当即往前走了两步,将目光往鹿先生手里的法旨上一看,不断的寻找着其中那言辞不当之处。

    “倒不是他言辞有误,而是这文书的功利之心,于潜移默化当中,透露出了你家宗主的心思。”鹿先生摇了摇头,倒是觉着文浩的法旨言辞中肯,但就着名师殿的心思而言,恐怕并不会与这法旨批复的十分痛快而已。

    “哈哈哈哈,倘若没有功利之心,那还开启这宗门之间的战事作何?要是那文浩真的只是自言语之上,独想着为自家宗门讨个公道,恐怕名师殿便会趁此言语,强势的参与到两宗之间的大战当中。”杨先生听着鹿先生的言语,显然是早就看清了文浩在法旨里头想要表明的心思。此情虽与鹿先生的所言别无二致,但自杨先生来看,却是万分适用于当下的形势。

    “唉,恐怕你杨悭是要在名师殿内,为此事费上一些功夫儿了。”鹿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这文浩所写的文书,倒也并非全然无有补救之策。只是他鹿先生的文笔想来朴实、犀利、干练,这文书倘是交由他改动一二,反倒是不如拿回去让文浩重写要来的好。再者,鹿先生身为名师殿的儒门梁柱之一,也万万的犯不着拉下颜面,昧着自己的心思,去有失偏颇的为‘青木桃源’写一纸请战文书。

    “这倒是无妨!”看着鹿先生的反应,杨先生便知道这头子并没有相助青木若何的心思。当然,单论杨悭个人而言,其身为一天之尊,其实与鹿先生的所想也很是相近,只可惜有青木若何参与其中,对于自家的小师叔,杨悭却是不愿意与他有所怠慢的。

    趁着天色尚早,杨先生便是不再多做停留的,拿着文浩所写的文书出了别院,往名师殿所在的‘北斗天权域’而去了。且看在这老道士离开以后,鹿先生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青木若何,仿佛觉着这小子又有进步一般。

    “你这小家伙儿,这才多久不见,一身根基怎的又往上涨了一截儿?!”且见着鹿先生看了片刻,旋即就是不自觉的眼眉一皱,只觉着青木若何这小子的天赋,实在是有些超凡的太过诡异了。

    “不过是得了鲲鹏的传承,又吃了别人一颗道果罢了。”对于鹿先生这人,青木若何的感官倒还算是不错。这老学究虽然习惯性的与人疏远,但对着青木若何,却还有着些许发自肺腑的关心之意,而他如今既以发问,以青木若何的性子而言,也断没有跟他说谎的想法儿。

    “嗯....,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那鲲鹏的传承倒还好说,可能吃到道果这等珍奇宝物,却当真算是你福缘不浅了。如今你的肉身已然处于极境之中,兴许下一回见到你,便又是另一等的骇人资质了。”鹿先生咂了咂嘴,对于青木若何的回答,自脸上表现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在鹿先生的认知当中,道果这种东西,可是有如其他修士仙根一样珍贵,虽然遍地可见,但拿着别人的道果用以修炼,却实在是一件万难之事。

    “这只是小子的运气好一些罢了。”青木若何在鹿先生的面前,可不比跟蓝羽和杨先生那般的自在。虽说鹿先生也未曾跟他要求过什么,可由于从小受到鸿长升教导的缘故,青木若何却依然对这身出儒门的老学究有些尊敬。

    “运气好?你小子可知道天生天养的道果,当是如何的珍贵么?”鹿先生听着青木若何说与自己的谦虚之言,便是将手中拿着的一本儿旧书放在身前的桌儿上。只看这老学究静静的扫视着青木若何,便宛若以前的鸿长升,自教训这小崽种时的神态一样。

    “关于道果这种宝物,小子确实知之甚少....”想起以前被鸿长升教训时的悲惨光景,青木若何这小崽种便是自眼神中,微微的出现了一些害怕之色。但见他说起话来,口中的语气也是不自觉的软了一些,倒是让坐在桌旁的鹿先生觉得有些奇怪了。

    “我只是问你道果的事情而已,你小子害怕什么?”青木若何的这等状态,鹿先生自其他儒门弟子身上也是经常见到。想他以前在书院当中授课之时,那些在课上回答不出问题来的弟子,一般就都是以这种眼神看他。

    鹿先生的心里觉得好笑,可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如以前那般空旷、平静。这老学究可不似鸿长升那般温和,这等面无表情的神色,便已然是他心情不错的一种体现了。倘若鹿先生发起怒来,那等令人不敢正视的神情,方才是这老学究脾气的真实写照。

    “只,只是想起了被自家长辈教训时的光景罢了....”面对鹿先生的疑问,青木若何依旧是不曾与老学究有何隐瞒之处。且见这小子硬着头皮,自说话时语气又是软了一分,似乎已是被鹿先生的平静气场给彻底压制了一般。

    “唉,反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听得青木若何的言语,鹿先生方才是捂着额头,觉着极为有趣的对他笑着说到。且看这老学究自言语之后,脸上的神情便是稍稍的紧绷了起来,看似那面容似铁的冷毅之人一样。

885 鹿先生的套路

    而鹿先生在刻意改变神情之后,便是轮到随他一起前来青木桃源的那些儒门名师,对这喜怒常形于色的老学究,开始生出淡淡恐惧之意了。此次与鹿先生一同过来的名师,或多或少都曾在他的书院里修习过一些理学经义,一般鹿先生在书院里冷下脸来的时候儿,多数都是门下儒生所给出的答案,令这老学究感到极不满意所致。

    “那天生天养的道果,就算是在‘赤离天名师殿’的宝库当中,至今也不过寥寥五枚而已。倘若再算上名师殿内曾经服用过道果的名师,总共也就十指之内。而你小子能得到如此机缘,又如何能不让旁人羡慕?”鹿先生也未曾理会那些神色有异的儒门名师,只是就事说事的与青木若何言语着,那先天道果的稀缺珍贵之处。虽说道果这等东西,一些极为厉害的大修士也能凝聚,可是将自己一生的修为都转赠他人,却不是每位大贤都能够有此高尚之心的。

    那鹿先生口中的先天道果,更是钟天地之灵秀、蕴先天之清气,所凝成的稀世大药。在此等道果当中所孕育的道则,乃是实打实的先天大道,再加之那抹足以洗练身躯、资质的先天清气,纵使是被寻常修士服用,只要假以时日,都能以此机缘鱼跃成龙,成为威震当世的一方大贤。

    “没想到这道果,居然能稀有到如此地步....”听了鹿先生的言语,青木若何方才是知道自己在鲲鹏秘境当中,究竟欠了那远古天骄何等人情。原本青木若何只当那奇树之上的道果,仅仅是暗藏着海量的灵气精华,跟那远古天骄本身的一缕大道修为而已。可听着鹿先生所言,这所谓的道果,恐怕可不仅仅如他所想的这般简单。

    “敢问先生,先天道果跟后天道果又有何不同?”想到此处,青木若何便打算先搞清楚,那远古天骄给他的后天道果,到底算不算是罕见稀世的大药。只见着青木若何先略微沉吟了片刻,而后,就是试探性的向着鹿先生那老学究认真问到。

    “看来你小子,确实对道果之事知之甚少呐。所谓先天道果,自然是由天地清浊、玄黄之气孕育而成,此等道果神妙非常,亦是难有定形,只随着内蕴的先天大道而时有变幻,可为金、为石、为火、为气,为雷电等诸多天地间所有之相。而被修士服用之后,更是可以滋养仙根,于微末当中潜移默化的洗练资质、身躯,甚至为修士带来具备先天神妙的强大体质。”对于青木若何的询问,鹿先生这老学究自意外之余,却是十分罕见的耐着自身性子,将那先天道果自名师殿中的记载,与眼前的小子讲了个大概。

    这老学究坐在灵木凳子之上,自与青木若何讲授知识之时,却是对自己身后的那些门生,连看上一眼都懒的去看。虽说那些个儒门名师,比起寻常修士来也算得上是聪慧异常,可对于陆先生而言,却依旧算是一群让他自书院里看着就来气的愚钝之材。

    “按着先生所说,想来后天道果,便是不曾具备如此奥妙了。”鹿先生的一番言语,让青木若何对于道果的认知,忽然之间就变的清晰、深刻起来。且看这小子略一做想,结合着鹿先生与他说来的答案,便已然能够将后天道果的功效,打心里猜测出一二了。

    “后天道果乃是修士自身所蕴,不曾具备先天道果那般的神妙,也自是理所当然之事。而且相比于先天道果,后天道果的功效在有些许微弱之余,还多出了几分鸠占鹊巢的霸道之意。倘若服用此道果的修士根基平常,不仅在炼化后天道果之时困难重重,兴许一个不慎,还会反被后天道果给炼化了自身根基。”顺着青木若何的猜测,鹿先生便是将后天道果的危害,与这小子简略的说了几句。且看这老学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自回答青木若何之余,还一脸奇怪的审视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俊逸小辈。

    “听你这么一问,想来你小子所服用的,应当是一枚由修士凝练而出的后天道果罢?倘若如此,那可就真是奇怪了....”鹿先生看着青木若何的眼神,变的愈发奇怪起来。这老学究仔仔细细的,查探着可能潜藏在青木若何体内的微弱害处,但好几番审视下来,鹿先生却是迟迟不曾有所收获。

    “这后天道果,乃是由大贤、大能这般人物,以一身修为、底蕴当做泥土苗床而孕育出的奇特、霸道之物。你一个化灵境的小小修士吃了,怎么可能一点儿害处都没留下?”鹿先生这人心直口快,对于心里的疑问,也不曾对着青木若何做出丝毫保留。且看这老头子的目光,尤不死心的自青木若何身上来回扫视,虽说依旧无所收获,但鹿先生就是想要为青木若何除去那藏在身体深处的诸多隐患。

    “兴许是那后天道果,与我所修习的道门传承,极为相合的缘故罢。”青木若何琢磨了片刻,最后也只得是对着鹿先生,将自己心里那不算严谨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且看着鹿先生在听闻此言以后,先是极为否定的摇了摇头。而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赶紧的自书匣子里找出了一本儿书来,仔仔细细的寻找了起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见着鹿先生的行为,青木若何也是显得有些颇为无奈。这老学究想一套做一套,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轻重缓急之分,除了醉心钻研学问之外,也完全不在乎身旁之人于他这般行为作何想法儿。

    青木若何这一等,便是站在鹿先生的身旁,硬生生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的光景。且瞧着鹿先生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查阅着手上的书籍,终于在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以后,这才是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犹自淡定的看向等候已久的青木若何。

    “你小子且来看看这一页上记着的东西,兴许能够与你服用的玩意儿对上名号。”鹿先生的疑惑已解,其心情也自是莫名其妙的转好了起来。但见这老学究伸出手来,不由分说的将那本儿古籍递给了身旁的青木若何,也不多做言语,就是让这小子自己去看这书里记着的一些内容,至于青木若何能不能看懂,鹿先生却是全然不曾想过。

    “......”将鹿先生递来的古籍翻看了几页之后,青木若何的心里便开始鄙视起了眼前的老学究来。这古籍当中记载的东西,确实于青木若何而言十分有用,但这寥寥两页的内容,自书前的目录里头就可轻易找到,可鹿先生却硬是一字一字的快速翻看了大半个时辰来找。

    “你也看了,这书里所记载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口中的‘后天道果’了。这玩意儿自书里叫做‘道韵元息果’,乃是一种由大能修士自日常间聚集灵气所凝练的‘假道果’。”对于青木若何鄙视,鹿先生这老学究倒是压根儿就没看在眼里。且见鹿先生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这老头子也懒的与身后那些门人多做解释,只是单单对着青木若何打趣般的说到。

    “这种‘假道果’并无什么道则,其内所蕴含的东西,除了灵气精华以外,也就只有修士的仙根于日常间所散发的道韵而已。食用这种宝物,除了补充灵气消耗,以及微小幅度的洗练资质、身躯以外,就只剩下帮助修士悟道这一点儿好处了。”鹿先生将青木若何手里的古籍要回,也不顾着其他儒门名师的好奇之色,便径自的把那本儿古籍又装回了自己的书匣当中。且看这老学究对自己所藏着诸多的书籍极度爱惜,即使是放在书匣当中,也都要一本儿一本儿的以白布包好,另外还要再放上一些去虫、去潮、去燥的草木香药,用来滋养这些被他视若珍宝的古书。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少吃一枚先天道果,也总比多吃一颗后天道果要好。”青木若何听着鹿先生的打趣,神色反倒是依旧平静如常。且看这小子也不与鹿先生客气,自这老学究打趣过他以后,青木若何便是径自的拿了一张凳子过来,稳稳当当的与鹿先生相邻着坐下。

    “你小子若是想要服用先天道果,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能以相应的功劳来换,想必殿主也乐于自宝库中取出一枚,差人为你送来。”看着青木若何坐在自己身边,鹿先生倒是不曾向对待门下弟子那般的严加训斥。且见着这老头子嘿嘿的笑着,似乎还很乐于帮上青木若何一把。

    “按着鹿先生的言语,小子倒是真有兴趣去试上一试那先天道果的好处了。只是不清楚鹿先生与我如此言语,又当是为了何种事情?”听着鹿先生的言语,青木若何自思索之余,也是觉着这老学究定然是临时起意,兴许是又从名师殿里,打探到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消息。

886 “读书人”之间的商量

    “也并非是什么太过强人所难的事情,只是听着旁人说,杨老头儿这家伙明年要去一趟星错天。不知道杨悭这家伙,可有与你讲过这档子事儿?”见着青木若何点明了自己的意图,鹿先生这老学究,便是厚着脸皮当做曾听到他的言语一般。且看鹿老头儿还是刚才那副笑呵呵的神情,竟然一点儿尴尬之意也无的,与青木若何谈起了杨先生的事情。

    “听着杨先生与我讲明的言语,好似说是灵金族那里出了问题,自暗里有着跟血渊界勾连已久的迹象存在。”青木若何的心里一阵无语,知道鹿先生一定是在此事上有了什么心思。且见着这小子面目平静,却是暗戳戳的试探着鹿先生,想知道眼前的老头儿究竟都想从他这里,要些什么东西过去。

    “原来是灵金族那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那灵金族附近的‘锻器阁’,如今又是一副什么光景。老头子我毕竟年事已高,等着我坐化以后,这一生所藏的茫茫书籍,估计也会随着岁月变迁,自名师殿的书阁当中慢儿慢儿遗失、腐朽。倘若是能去一趟锻器阁,老夫倒是想着花费些灵石、资财,请那里的诸多器师,为后辈们打造出一本儿藏着万千学识的宝书法器来。”然而鹿先生这老学究,讲起话来也是弯弯绕绕,净与青木若何说一些别有深意的暗示之语。且听着鹿老头儿,自表面上讲的是满口大义,可私下里的真是意图,却是想跟着杨悭一起到星错天那里走上一遭。

    “此等小事,鹿先生你直接跟杨前辈商讨便可,哪里犯得着亲自去跑一趟?更何况在名师殿里,本就有着诸多颇为不凡的大器师,以鹿先生的资历,想自名师殿中打造一件宝书法器,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青木若何细思了片刻,方才是搞清楚了鹿先生这老学究的话外之意。虽然这小子并不清楚鹿先生为何,非想着要去星错天走上一趟,可这等想法儿却并不耽误青木若何,继续在这里跟鹿老头儿来回扯皮。

    “如今魂魔爆发在即,名师殿之内的诸多墨家名师,皆是在各自殿主的要求之下,为将来的戍边之战打造灵兵、法宝、护符等等所需物资。唉,老夫我身为儒门弟子,又怎的能在如此形势之下,与殿主自家殿主开得了这个口。”然而鹿先生的回答,却是让青木若何感叹这老头子,不愧是活了两千多年的人精。虽然此等言语当中尚有漏洞,可鹿先生的言语,却是默默的把家国大义给绑在了身后。

    “即使如此,在赤离天内也应当有着许多不错的炼器宗门才是。鹿先生但去托个人情,多花些灵石劳烦他们便可,又何必非要非要舍近求远,去请那‘锻器盟’当中的诸多器师帮忙?”见着鹿先生犹自挣扎,青木若何也只得是硬着头皮的,与鹿老头儿继续试探下去。倒不是这小子不愿意将鹿先生带上一起同行,只是他如此行事,想来也能趁机从鹿先生这里敲下来一些好处才是。

    “倒不是我舍近求远,只是这赤离天之内的诸多事情,老夫毕竟可以参与一二,倘若随意的欠下人情,以后还债的时候儿可就有些麻烦了。倒不如趁着如此机会,将这不太好还的人情与那‘炼器盟’欠下,反正星错天山高路远,老头子我也插不上话不是?”对于青木若何的步步紧逼,鹿先生这老学究却还在那里犹自的嘴硬。且听着鹿老头儿的言语,多少还是带着一些道理跟人情世故,可就是对于请杨先生帮忙儿这事儿只字不提。

    “......”鹿先生的顽强程度,已是略微的超出了青木若何的预料。对于鹿老头儿言语,青木若何这小崽种,那必然是完全不带一丝相信的,只是为了顾及鹿先生的颜面,青木若何却也只得对于请杨先生帮忙的这等主意只字不提。

    “倘若鹿先生不嫌弃的话,小子倒是愿意在宗门之战以后,特地去星错天跑上一趟,为鹿先生圆了这个念想儿。”只不过青木若何这人,心眼儿毕竟是比常人要多了许多。在顾及鹿先生颜面的前提之下,这小子却是不识好歹的提出,要亲自为鹿先生去星错天跑上一趟,试图以此来堵住鹿老头儿的反抗之心,让这老学究老老实实的说出原本之意。

    “这怎么合适....”对于青木若何的暗示,鹿先生也自然能听的出来。眼前那小子所说的言语虽然好听,但却是在暗示鹿先生,逼着这老头子赶紧开口去求杨先生与他帮忙。不然的话,鹿先生便只能是让青木若何,亲自冒着危险往那星错天走上一遭,以待他日由杨先生来于他算账。

    鹿先生被青木若何的言语给说的暗自头疼,这老学究此去星错天,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去打造一件宝书法器的主意。只是杨先生自这段时日里头机缘不浅,鹿先生这老学究也无非就是想跟着沾沾光罢了。

    “鹿先生毕竟战功卓著的儒门前辈,小子我平日间常有清闲,为鹿先生跑一遭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似是感觉到了鹿先生的窘迫,青木若何便是趁势追击的,继续难为起了眼前这一身朴素衣衫的儒门学究。且见鹿先生身后的那些弟子听闻此等言语,也是有些站不住的想要起步上前,心里满是害臊的想要应下如此差事,如同青木若何所说的那般,替鹿先生前去走上一遭。

    然而还未等那些儒门名师有所行动,鹿先生便是防患于未然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而后又趁着如此机会,不着声色的暗自以眼角儿余光,扫了一眼身后所站着的诸多弟子,用不露痕迹的威胁之意警告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被鹿先生这么一看,那些儒门名师哪里还能不知道这其中有所猫腻。虽说自表明不敢有所反应,可这些名师在暗自里,却是不断的腹诽着自己这位口是心非的授课老师。

    “赤离天离着星错天毕竟路途遥远,你一个小辈贸然前往,纵使是与商队同行,想来也必然还是有所风险的。只是求杨先生于我相助,老夫却是拉不下这个脸来跟他说道儿,毕竟我于他所学之道本意相近,自日常间也难免会因为道法有所分歧而相互为难。如今这事儿,倘若是于他示弱相求,恐怕老夫日后也免不了被杨先生时时奚落。”先是警告了身后的门生,接着鹿先生便是极为不要脸的,与青木若何胡编乱造着自己在这其中的苦处。且见这老学究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就是冠冕堂皇的于青木若何面前胡说八道了起来。

    听着鹿先生的言语,青木若何也是拿着老头子没有一点儿办法。且不说鹿先生的理由几乎是滴水不漏,就算是青木若何再行的与他为难,想来鹿先生也总还是能找到相应的借口与他搪塞过去。如今这等场面,已然是被鹿先生说成了非去星错天不可得情形。

    沉默了片刻,青木若何似是于无意之间,将自己的须弥戒子给掉到了地上。随着那声不算是多么清脆的动静自这屋中传开,鹿先生这才是明白了青木若何,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多加劝阻。

    “这小混蛋,原来是价钱没谈好....”鹿先生坐在凳子之上,虽说好似不曾看见青木若何的暗示那般,脸上面貌依旧如以前一样平静。可这老学究在心里,却是对着青木若何这小崽种,止不住的使劲暗骂起来。他鹿先生身为名师殿的儒门立柱,倘若在这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与青木若何商量买卖,那他以后自名师殿中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些门生。

    “......”鹿先生的一众门生,看着青木若何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示意鹿先生与他好处。自感到一阵无语之后,也是各有好奇的想要看看鹿先生究竟会如何应对,平时在书院里被这老学究各种训斥,如今见着鹿先生被人为难,他身后的这些门生当然是乐于静静的站在这里看戏。

    “唉,想必这次魂魔之战以后,我这老学究怕是无法再活着从星空边疆回来了。只可惜我这一身学问,无法自名师殿当中永久留存,想必也只有你小子,算是可以值得托付一二的人了。”自这诡异而欢快的气氛之下,鹿先生却是想到了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的主意。且看这老学究颇为无奈的,自须弥戒子里又取出了一个书匣,也无再多言语,就这么万分失落的塞进了青木若何的手中。

    掂量着手中的书匣,青木若何的心里便是大致知道了这书匣当中,究竟被鹿先生给装了何等物件儿。只言这灵木匣子的重量极沉,自青木若何来感觉,里头所放的东西,不是灵石、灵玉也无非就是灵金之流了。

    “我且去与杨先生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一趟星错天。想来杨先生自星错天内处理要事,也无暇时时庇护于我,兴许此事还得劳烦鹿先生走上一遭了。”青木若何将那书匣子收到须弥戒子当中,而后却径自的犹豫了片刻,接着便是又把那灵木匣子给取了出来,“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鹿先生,好似于心不忍般的如此说到。

    “......”而鹿先生在接过那灵木匣子以后,却是眉毛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挑。自发现匣子的重量变轻之余,鹿先生打心里也是对青木若何这小崽种,颇为气愤的暗骂个不停。

887 鸿长升的怒意

    拿了好处以后,青木若何的心思,便不在他与鹿先生的交谈之上了。且见这小子,又是与鹿先生寒暄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接近黄昏,青木若何方才是以天色欲晚为由,赶紧的借此言语跟鹿先生辞别离去。

    “这小子倒是好生无礼,再怎么说也是拿了好处的,居然连与老师客套客套的功夫儿,都不愿意多留。”待得青木若何走后,鹿先生身后的一众门生,便是相互间的窃窃私语起来。且看这些自修士里头,尚且算是年幼的名师们,于鹿先生出屋去送青木若何的功夫儿当中,居然是暗自的交头接耳,极为小声的对着青木若何如此的数落说到。

    “你们几个可当真是闲的没事做,赶紧给我各自滚去读书!”鹿先生自别院之外,自然是能听到这些门生的一番言语。这老学究对于青木若何的感观极为不错,如今听得那些与他随行的门生,背着他偷偷去讲青木若何的坏话,这老学究自恨铁不成钢之余,却是不由的如平日间那般,严厉的训斥起了那一众门生......

    自离开了鹿先生所居的别院以后,青木若何则是趁着天色将暗,一路不作停歇的向着鸿长升的居所而去。这小子在鹿先生那里,可是讹来了不小的好处,而青木若何于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正是于鹿先生同为儒门子弟的‘亲爹’鸿长升。

    一路赶至莲花峰的山腰之处,青木若何便是轻车熟路的,寻到了鸿长升的住所。且看这小子站在一间古朴的院子之前,却是不如去找宗门内其他长老那般的恭敬,反倒是跟个破皮无赖一样,使劲的砸着鸿长升的院门。

    “你这小混蛋,催命呢你?”听得这极为“别致”的敲门之声,坐在屋内读书的鸿长升,则是连想都不用去想,当即就知道那在院外‘哐哐’敲门的混蛋,一定就是自己亲手养大的“逆子”。只见这位在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儒门名师,自嫌弃跟无奈之下,只得是赶紧的放下了手中那正在阅读的古籍,很不耐烦的起身去与青木若何开门。

    “鹿先生刚才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不是想着‘鸿叔’你兴许也能用上一些,这才赶紧的跑路送来嘛!”听着鸿长升的抱怨,青木若何倒也完全不曾放在心上。反正他自打记事以后,与自己‘亲爹’都是如此敲门的,直到如今,青木若何也不曾见到鸿长升真的严厉呵斥过自己一回。

    鸿长升才刚刚将院门打开,青木若何接着便是寥寥几步的,就跨到了鸿长升的书室当中。且见这小子也顾不上与鸿长升再说些什么,当即就是乐呵呵的自须弥戒子里,取出了鹿先生用来贿赂他的那些宝物、资财。

    “看来鹿先生倒对你很是喜欢啊。”见着青木若何放在桌儿上的那几颗紫色果子,鸿长升也是不由呆愣了片刻。且见这儒门名师看着眼前的那几颗果子,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是想明白眼前之物究竟是何来头儿。

    “这由鹿先生聚纳而生的道韵元息果,自名师殿里可是极为少见的宝物。想想鹿先生所教出来的一众门生,到如今少说也是五千有余,可被他赠过一颗‘道韵元息果’的,也就只有三位而已。”鸿长升倒也懒的与青木若何客气,这儒门名师亦是快步的来到自家书室之内,且是还算克制的坐下身来,接着就在青木若何的眼皮子底下拿了一颗果子,很是坦然的吃到了嘴中。

    “这鹿先生这么抠门儿的嘛?”见着鸿长升的动作,青木若何也是自桌而上拿了一颗果子吃到嘴里。且看这小崽种即使是得了鹿先生的好处,却也依旧在暗地里说着人家的坏话。

    “鹿先生是何许人也,倘若是个门生就能被他如此照顾,那方才是万分奇怪之事。更何况鹿先生所钻研的大道晦涩难懂、奇异非常,就算是鹿先生没有架子,那些得了‘道韵元息果’的寻常门生,想来也只能一脸迷茫的任由造化跑掉。”对于自家孩子的胡言乱语,鸿长升却是不曾与他训斥一二。且看这儒门名师无奈的看着青木若何,简简单单的仔细与他解释起来。

    “......”感受着‘元息果’自他腹中所散发出来的道韵,青木若何却是并不认为鹿先生钻研的大道,有何过于晦涩、奇异之处。相比于自玉尘子那里学到的道家术法而言,这鹿先生所研究的学问,只能说是略有惊艳而已。

    看着青木若何的表情,鸿长升便知道这小子对于鹿先生所研习的道则,其实并不怎么看重。可就在鸿长升倍感无奈之余,这儒门名师却是自青木若何的身后,发现有淡淡的浩然之气于这小子的身体内渗出。

    “你怎得如此浪费,就算你不喜欢鹿先生的所研习的学问,多少也能用来跟玉尘子前辈交你的东西互相印证一番。何必非要将那些浩然之气赶出体外,于鹿先生的血心如此敌视?”见着青木若何身后的浩然之气越来越多,鸿长升的脾气再好,最终却也还是动了一些火气。且见着鸿长升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之意,居然是少有的盯着青木若何训斥起来。

    “是这些浩然之气自己离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被鸿长升训斥了几句,青木若何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小崽种的脸皮一向很厚,即使被鸿长升个严厉训斥了几句,却依旧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与鸿长升平静解释到。

    “自己离开的?”对于青木若何的回答,鸿长升倒也不曾生起丝毫的怀疑之心。且看这儒门名师不由是微微的眯起了眼来,竟是以自身的神念,小心的审视着青木若何体内的诡异之处。

    “......”然而鸿长升看了许久,都没能将青木若何的根基给一眼看穿。而自鸿长升的视角来看,此时坐在他眼前的青木若何,便是有如一轮血色大日一般的晃眼,竟然让他这位跌落到法相境的大修士,都觉着有些光芒刺目、难以直视。

    “你什么时候儿这么厉害了?”直到此时,眼前的青木若何方才是让鸿长升,不觉得生出了一丝陌生之意。按着鸿长升来看,这被他养大的“逆子”,已然是有了能够与寻常大修士一较高下的能耐。

    “也就是去鲲鹏岛寻找鲲鹏遗骨的时候儿吧,运气好,得了大机缘而已。”对于鸿长升的疑问,青木若何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年来,与自家‘亲爹’的来往实在是少的有些过分。这小崽种的心里在内疚之余,却也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与鸿长升,解释这一年当中的经历,只是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干脆不说为妙。

    “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懒的强求与你。先将自身的血气、灵气压住,且让我好儿好儿看看那浩然之气是怎么一回事儿。”鸿长升听着青木若何如此与自己解释,反倒很是识趣的不曾接着追问下去。只见这儒门名师,让青木若何先压制下体内的诸多异象,而后便是凝起神来,打算专心致志的对着青木若何的体内审视一番。

    有了青木若何的配合,鸿长升这次的查探便随之清晰、简单了许多。其仔仔细细的看着青木若何体内的诸多奇特之处,却是眉头越皱越紧,不明白这小子的脊背之上,为何能有如此多奇特的灵气光点儿。

    “你背上的灵气光点是怎么一回事儿?”一遍查探下来,鸿长升终于是弄懂了那些浩然之气的来源。只是青木若何体内的非凡之处,实在是多的让人难以理解,所以鸿长升在跟青木若何言语之时,一上来便对着他体内的那些奇特之处,很是直接的如此问到。

    “那是洞天。”青木若何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不想对着鸿长升有过多隐瞒之处。且见这小子低下头来,竟是不敢去直视鸿长升的双眼,似乎是有些害怕的径自言语到。

    “洞天?”听着自家“逆子”的解释,鸿长升的心里也是随之过度惊骇起来。他对于这种修炼之法闻所未闻,自惊骇的同时,却也担心青木若何如此修行,会不会于道途上留下许多弊端。

    “这等修炼之法,可是杨先生他教与你的?”鸿长升强自的冷静下来,而后就是有些急切的向着青木若何问起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倘若这修炼之法,是由玉尘子研究而出,兴许对于青木若何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自己想的....”听着鸿长升的语气,青木若何便已然明白自家‘亲爹’,此时并未因为自己的成就而有所自得。相反,自青木若何的感知当中,鸿长升已然是快要到了怒气爆发的边缘。

    听得青木若何如此言语,鸿长升的眼神当中,便是随之闪出了些许的异色。不过也正如青木若何所想的那般,此时的鸿长升却也是被他给气的胸膛起伏,只是在强忍着脾气暗而不发罢了。

    “杨先生他们可曾发现有何不妥?”只可惜鸿长升毕竟是名师殿出身的名师,在他将怒意稍稍压制下来以后,便很快的随之察觉到了其他不妥之处。只是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鸿长升也只能沉着脸色、忍着脾气,没什么好气的先向着青木若何问起了正事。

888 闹脾气,年关前夕

    “杨先生也曾仔细钻研过我的修行之法,倒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杨先生曾多次告诫,叫我千万不可在人前将洞天全部使出,以免名师殿听闻此事,为天下修士而牺牲我的道途。”对于鸿长升的询问,青木若何自然是实打实的,将杨先生说与他的言语,跟这位儒门名师讲了个清楚。且见着鸿长升在得知杨先生看法以后,整个人的神情便是随之凝重起来,没想到杨先生所顾忌的方向居然如出一辙。

    “杨先生说的倒也无错,自名师殿的立场而言,当然是不会拘泥于一人一宗,只要能为千秋万世谋福,兴许真的会撕破脸,于暗中将你擒去解惑。至于你如此修行,究竟有无弊端暗存,我会尽量寻找古籍,为你思索出解决之法。”既然杨先生已经提前嘱咐过青木若何,鸿长升便是懒的再与自家“逆子”,在此事上继续多说废话。且看他细细观察着青木若何体内的其他怪异之处,却是发现鹿先生寄存在‘元息果’中的道韵,居然在脱离了赖以依存的浩然正气以后,悄无声息的沉在了青木若何的气海当中。

    对于此等情形,鸿长升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元息果’中所存的道韵,按着常理来说,是不应该有着自主隐藏的意识才对,否则青木若何也不可能对于这来自鹿先生的道韵,在沉入自身气海时浑然无知才是。

    “鹿先生的道韵沉在你的气海当中,你且细细的将它们寻找出来,看看这些道韵有没有什么不对之处。”鸿长升皱着眉头,只觉着此等情况,应当是鹿先生那学究有意为之。只是对于鹿先生为何如此去做的原因,鸿长升却怎的也是想不清楚。

    “好。”青木若何闻言,同样也是觉着鹿先生在此事上的目的,有些令人捉摸不透。那鹿先生平日里在说话行事之中,皆是若有若无的与自己透露出淡淡的亲近之意,可如今这道韵在他体内的诡异状况,却实在是不像鹿先生无心所为。

    且看着青木若何沉下心来,以自身的灵性沉入气海当中,默默的感受着那藏在气海当中的儒门道韵。可令青木若何感到意外的是,那来自鹿先生的一缕缕道韵,自气海中却是不躲不藏,一下儿就被他给寻到了住处。

    “真怪....”感受着气海当中的诸多道韵,青木若何确实是能在其上感受到些许的灵性波动,但倘若仅仅依靠着这些灵性,却是并不能让这缕缕道韵生出意识,为鹿先生的图谋提供助力。

    “在鹿先生的道韵之上暗藏着少许的灵性波动,可单凭这点儿灵性,鹿先生想来是不能成事才对。”虽说青木若何也弄不明白鹿先生究竟所图为何,可这并不耽误他将体内的诡异之处,原原本本的说与鸿长升思索。且看着鸿长升在听闻这小子的言语之后,也不由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打算让青木若何等着杨先生回来以后,再去找他仔细看看。

    “等着杨先生送信回来,你且去与他讲明情况便是。想来有杨先生出马,鹿先生多少也要本分一些,将你体内的情况给说个明白。”拿定了主意,鸿长升便不再继续去想,鹿先生到底是想要在青木若何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这儒门名师也不跟青木若何客气,却是直接把剩下的‘道韵元息果’拿到自己跟前,而后随意的挥了挥手,就直接叫青木若何赶紧回去,莫要从此处再继续烦他了。

    被‘亲爹’赶出了家门,青木若何反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在这青木桃源当中,莫要说是与他关系有如父子的鸿长升,就算是对他寄以厚望的文浩宗主跟其他长老,在见到这小子以后,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淡淡的嫌弃之意。

    如今黄昏已过,青木若何走在那浩瀚的星空之下,却是不曾与鸿长升跟他言语的那般,老老实实的等着杨先生回来再说。这小子对于鹿先生的所作所为,虽然在心里有些介意,可青木若何却还是认为鹿先生那老学究对自己并无恶意,倒不如等着明日天亮以后直接去当面问个清楚......

    两三日的光景,于青木若何而言,倒也算得上的是恍惚之间了。而在这些时日里,杨先生却是带着文浩的法旨,与名师殿跟青木桃源间一来一回,成功的为宗门之战,拿下了名师殿的许可批文。

    而青木若何这边儿,却是因为鹿先生的回答,对开启宗门之战这事儿,迟迟的高兴不起来。虽说鹿先生如此行为,只是为了在宗门之战当中,封住青木若何的道家修为,让名师殿可以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可暂时被封住先天气海的青木若何,却是有如断了一臂那般,再也无力去与‘地廷天宗’的某位长老对抗。

    于是乎,在等到杨先生回来以后,青木若何这小崽种,便是极不要脸的跑去与他诉苦。希望杨先生能够心下一软,带着自己去与鹿先生商量商量,求那老学究对于宗门之战网开一面。

    “鹿先生如此做派,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小师叔,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宗门之内安心修炼罢,倘若你在战场上出了意外,我身为名师殿的名师,可不好当着两宗修士的面出手救你。”可青木若何万万不曾想到,杨先生对于此等情况却是觉得颇为满意。这老道士不仅对于青木若何的请求无动于衷,甚至还坏兮兮的轻笑了起来,当着青木若何的面,夸奖鹿先生极为懂得人情世故。

    “那我岂不是不能为宗门出力了!”对于杨先生的无动于衷,青木若何自心急之余,也是止不住的在暗里有些恼怒。这小子想为宗门出力的心思可是做不得假,但在青木若何的心里,除了为宗门出力之外,多少还是想着凭借功劳,自大战结束之后,能够向宗门多要些好处。

    “小师叔何故来此言语,你就算是对付不了那些融脉境的长老,可对付法相境的宗门执事,还是戳戳有余的。”任凭青木若何怎的闹腾,杨先生就是不打算替他向鹿先生去求情一二。且看这老道士笑眯眯的坐在木凳之上,也不恼怒自家小师叔的无赖之相,居然还有来有回的与青木若何相互扯皮、闲聊。

    “就那点儿功劳,等着宗门之战结束以后,宗主哪里能给我像样儿的奖赏!”两人拉扯了许久,最终还是青木若何率先耐不住性子,居然是与杨先生略有急眼的,摊开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儿。且看着杨先生在听闻此言以后,却是笑而不语,似乎对青木若何破防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眼看着杨先生的心意已决,青木若何便是懒的再与他继续请求下去。这小崽种相求不成,竟是气冲冲径自坐在了地上,只是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杨先生,就这么的耗在了杨先生的居室当中。

    “哈哈哈哈哈!”见着青木若何如此态势,杨先生却是毫不遮掩的随之大笑了起来。这老道士也不心疼青木若何就这么的干坐在地上,反倒是自顾自的吃起了桌上儿的糕点,完全的无视了青木若何的存在。

    两人这一耗,便是一天的功夫儿,竟硬生生的耗到了年关的前夕。且见着青木若何这小子于此时再难按捺性子,虽说心里确实是气不过去,可这个年关,他说到底也还是要过的。

    “哎呀,老夫这都活了近两千年了,今年这年关过与不过,都是模棱两可之事。多今年一年不多,少今年一年也不算少。”然而青木若何的表现,自杨先生的神念来看,却可谓是一览无余、极易拿捏。看着青木若何那想要求和,却又气不过和不好意思开口的姿态,杨先生这老道士却是懒的递个台阶与他,甚至还杀人诛心一般的,说出如此言语来“折磨”青木若何。

    “......”青木若何被杨先生这么一说,却是气的恨不得抓起点儿物件儿来摔在地上。只是杨先生的再怎么的也是长辈,更与他在平日里关系极好,青木若何就算再有脾气,自此等事情上却也明白孰轻孰重,唯恐因此伤了自己跟杨先生之间的感情。否则,青木若何怎样也不会傻乎乎的在杨先生屋中坐上一天,且不如于当时赌气离开的划算

    然而屋中的一切,都依然在杨先生的控制当中。这别院里住着的可不只有杨先生一人,鹿先生与他的一众门生亦是住在此处,单就两人间那不加隐瞒的吵闹之语,也自然是瞒不过住在几十丈以内的鹿先生等人。

    “你这小子,可又是在闹什么脾气了?”听着刚才杨先生的言语,鹿先生便是极为识趣的“突然”来登门拜访。且见这老学究笑呵呵的看向青木若何,也不管这小子为何坐在地上,方一开口,便带着些打趣的与他如此说到。

    “鹿老头儿,今年的年关将至,你莫不如带着门生与我出去四处转转?以你我的身份,自名师殿里可是许久都不曾有如此空闲了,趁着当下的机会,去附近的桃城走上一遭与凡人同乐,也是当是一件极好的美事。”还不等青木若何有所言语,杨先生就已然是先行一步的,接过了鹿先生的话茬儿。且看这老道士面善心黑,居然自言语间于青木若何只字未提,这摆明了就是要留青木若何一人坐在屋中,自己跟着鹿先生在除夕夜里出去游玩儿。

889 年关!

    “哈哈哈哈,杨先生可当真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老夫这就去将那些不成器的门生叫来,还请杨先生自屋中等候片刻。”先是看了一眼还在犹自闹脾气的青木若何,鹿先生便是毫不在意的应下了杨先生的邀请。这老学究说起话来,倒也不似寻常授课时,那般的严肃、呆板,反倒是趁着着去叫门生的借口,让杨先生跟青木若何两人,赶紧的将矛盾解开。

    等着鹿先生离开以后,青木若何便是径自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这小子见着杨先生迟迟不曾跟自己再有言语,便知道杨先生这是在等着他先行做出让步,偏要来治一治自己这有些娇生惯养的性子。

    “我去将平乐跟文正师父叫来!”且见着青木若何自起身之后,却是依旧嘴硬的不肯对杨先生做出让步。只是把事情扯到了李平乐的身上,借着这个由头儿,打算暗自里找个台阶儿垫脚出去。

    “嗯....,确实是该将李平乐给叫来。那小子的师尊在名师殿里,与每日间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如今我好不容易得闲,能够来一趟这青木桃源,自当是看看李平乐在今年里的修行进展如何。”对于青木若何的让步,杨先生也是不曾过多的与他为难。这老道士只是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而后便顺着那小子的话茬儿,就自把两人间的矛盾撇去,当做不曾发生一般。

    青木若何出了别院,便是趁着天色尚早,一路的往莲花峰而去。只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光景,青木若何这小子,就已然是赶到了李文正的院前,轻轻的敲着大门,想要将正在屋中休息的李文正给叫出来。

    “别敲啦,来了!”院外的敲门声不紧不慢、连绵不绝,自院子当中的李平乐,却是在过去开门的途中,被这敲门声给烦的不行。且听这金毛小子的言语之中,夹杂着少许的烦躁之意,竟是不知好歹的微微呵斥起了正在敲门的青木若何。

    李平乐来至院门跟前,将紧闭的灵木大门缓缓的向内拉开。却见着门外的青木若何,正不怀好意的在对着自己冷笑。这金毛小子看着来人是青木若何,当即就是在心里连连的暗道不妙,觉着那小心眼儿的家伙,一定会因为刚才的言语而找个理由报复自己。

    “文正师父,杨先生邀请你们一起去桃城转转呢。”且看着青木若何走进院子当中,却是暂时不曾与李平乐计较的,向着正躺在摇椅上的李文正开口言语。值此除夕关头,这小子倒也没跟李文正见外,在说完了杨先生有意邀请的消息以后,就径自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身来,很不客气的伸手自石桌儿上拿了个果子,准备赶紧咬上一口。

    “既然是杨先生邀请,我倒是要赶紧的带着平乐过去了。你小子要是还有事情的话,就赶紧去做,省得我还要等你吃饱喝足再走。”听了青木若何的言语,李文正便是一下子从摇椅之上做起身来。原本这老修士也无暇去顾及什么除夕、年关,可杨先生既然有意邀请,他就算是不想去,恐怕也不太行了。

    对于李文正话里的言外之意,青木若何也自然是懂得的,虽说李文正的言语不甚好听,可青木若何却是对此显得不甚在意。就算李文正不曾如此提醒于他,这小子也依旧是准备去将鸿长升也叫上,顺便让自己的几个小弟,一起跟着杨先生他们在桃城里转上一转......

    黄昏转瞬即过,待到繁星初挂在天幕上头之时,杨先生和鹿先生两人,便已经带着青木若何他们来到了这恍若白昼的桃城当中。且见着如今时辰尚早,可桃城里却是一片热闹之色,不只是茶楼、酒肆生意红火的更胜往昔,就连路边的食摊,也是坐满了凡人与修士。

    “你们自己去随意逛逛罢,跟着我这么个老学究,想来也是玩儿不痛快的。”站在桃城的街道之上,鹿先生便是赶紧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一众门生,赶紧自行的去别处玩儿乐。虽说这老学究所说的言语听着十分中肯,可鹿先生脸上的嫌弃之意,却是半点儿也做不得假的。

    “是。”那一众少年门生虽被老师所嫌弃,但相比于能在这桃城当中随意玩耍,那来自于鹿先生的嫌弃之意,便忽然间显得不甚重要起来。且见这些少年名师应允的十分痛快,只是一小会儿功夫儿,就已经是毫无留恋的彻底消失在了鹿先生的视野当中。

    “这群小孽障!”见着自己被一众门生如此嫌弃,鹿先生在哭笑不得之余,多少也是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且看这老学究似是略微有些气愤,居然对着那些门生在明里小声暗骂到。

    “哈哈哈哈,鹿先生不必介意!”对于鹿先生的所作所为,杨先生也不由感到很是好笑。这明明是鹿先生对自家学生嫌弃在先,怎的还不允许那些小辈反过来嫌弃他了。

    “算了!”被杨先生这么一笑,鹿先生也只得是稍稍的按住了心里的不悦。这老学究先是收整了心情,而后便满面春风的与杨先生一行,自这桃城当中闲逛了起来。且见着桃城里的风景别有风味,虽然街边的小摊、商铺不甚奢华、雅致,可在这年关里的热闹,却不输其他城池哪怕微微一筹。

    “老丈,来三十个脆饼,要咸的!”杨先生跟鹿先生走在前头,跟在两人身后的青木若何,却是自这一路上四处买着小摊当中所制作的吃食。而这小子自有钱之余,倒也很是大气,居然每次去买吃食的时候儿,还不忘了将其他人的那份儿给一并买了。

    “老大威武!”才如毅等人得了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对着青木若何拍起马屁来。虽然青木若何对此并无兴致,但这小子却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掏着灵石,不断的为他人去买下许多吃食和有趣物件儿相赠。

    待到天色彻底放暗,这桃城当中的氛围,才是彻底达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儿。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桃城的街道之上,便是出现了许多身具异术的伎人,但看着他们于四处奔走,不断的摆弄这自身所修习技艺来,却是给这桃城当中,又增添了一分纸醉金迷的光景。

    龙箫凤笛、舞乐笙声,自那挂满各处的彩灯之下,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此刻皆是毫无自知的摩肩接踵、掎裳连袂,人与人之间其乐融融、无有丝毫芥蒂。且看着那卖弄技艺的伎人,亦是不分修士与凡人,当真是做到了不分彼此、万万人举庆同乐。

    “且问老倌儿,这附近可有供人下榻的酒肆?我且不识得字,还请老倌儿为我指明去法儿,省的再误了其他人的兴致。”而在此等盛况之下,却总有几个显得有些奇怪的人,难以自这等时日当中,跟其他人一样融入到那灯火通明、纸醉金迷的欢庆当中。至少在青木若何的面前,便是有这么一位身作侠士装扮的家伙,于一处食摊当前,与那正在做汤面的老倌儿如此问路。

    “你这小客官,怎的还能不识字呢?”食摊上的老倌儿,且与侠士装扮的人盛着汤面,嘴巴上却是不曾不曾与他客套儿的径自问着话语。这老头儿倒也与那侠士不甚惧怕,虽说是被扰了兴致,但也还算有些好奇的与他互相揶揄着。

    “我是从太华天送镖过来的,太华天可比不上这里,我家徒四壁,只是小时候儿没钱读书罢了。”那侠客被老倌儿这么一问,却也不觉得有何丢人之处。只看他撇了撇嘴,虽说是有些不太想说,可最终还是与那老倌儿稍微言语了几句。

    “太华天呐,老头子我只是小时候儿读书听过,据说离这赤离天远得很嘞!小伙子你不识字,走这么远可是受了不少的苦罢?”听了那侠客的解释,与他盛面的老倌儿便是不自觉的稍稍叹了口气。而后这老倌儿就是故意的与那侠客多盛了些面,又好似浑不在意的与人家多放了肉块浸在汤中。

    “只不过是跟着商船来的,如今太华天忽然就乱了起来,不太平了!”那侠客的言语,却是让路过他的青木若何听了个真切。且看那侠客的脸上,还有着未好完全的诸多疤痕,一看就像是近些日子里才受到的伤势。

    “太华天出了什么事,你可否说与我们听听?”看着那侠客脸上的伤势,青木若何便是犹不自觉的心里一紧,只觉着这侠客应该是所言非虚。这小子与急切之下,倒也顾不得太多礼节,只轻轻的拍了拍了那侠客的肩膀,而后就很是唐突的向他问了起来。

    “咦?看你这装扮,应该是位名师罢?”被青木若何拍了拍肩膀的侠客,不由是将脑袋转过来,有些不悦的看向了身后的俊俏小辈。可他见着青木若何的一身装扮,却是于心里无奈的消了火气,有些客套儿的与青木若何直接问到。

890 太华天的消息

    “我自然是名师殿中的一位名师。”见着那侠客装扮的男子来问,青木若何倒是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虽说许多宗门修士,也对于道门的宽袖鹤氅万分中意,可面对一个自太华天而来的无名修士,青木若何却自觉并没有非要瞒着他的必要。更何况在如今这个情形之下,他靠着道门名师的身份,反倒是更容易在那侠客的口中问出一些话来。

    “既然是道门名师,那小的便实话实说了。”听得青木若何承认身份,那来自太华天的侠客,便是立即的换上了一副恭敬之色。且见他在食摊上,又向着那刚刚歇下来的老倌儿要了几碗面,而后便示意青木若何几人坐下,且是打算将太华天发生的事情,细细的与这几位名师讲个真切。

    “唉,太华天最近闹灾了!听着那边儿的名师殿言语,好似是有蛰伏的魂魔与邪修出现,于私下里各处吃人修行!我身上这伤势,便是在与邪修搏杀时落下的。”自青木若何对面,那侠客装扮的男子先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而后又随意的喝了一杯清水,且算是散了散口中的味道。接着,这位打太华天过来的修士,便开始沉下脸来,绘声绘色的与青木若何开口说到。

    “当真是魂魔!?为什么赤离天这里的名师殿,一点儿消息都传出来?”对于魂魔的与邪修的肆虐,青木若何显然是处在意料当中。可在其他桌儿上坐着的鹿先生跟杨先生,却是不由的紧皱起了眉头,甚至略微失态的向着青木若何这边儿开口问到。

    “回大人们,太华天已经被边疆跟本地的名师殿给封住了!若非我走的即使,恐怕如今也是要因为这档子事儿被困在太华天中。”听着鹿先生的质问,那自太华天来的男子,便是敢觉到有些莫名的心虚。且见他的表情似是带着几分恐惧之意,才刚被鹿先生张口一问,就已然毫无保留的将答案给说了。

    “坏了!”鹿先生闻言,当即就明白了此事的严重程度。既然能逼得名师殿跟边疆,把整个太华天给牢牢封死,想来魂魔肆虐的情况也是极为不容乐观。

    “面来了!”对于几人口中所谈论的魂魔,那煮面的老倌儿却是完全的听不太懂。只见这老倌儿乐呵呵的端着托盘过来,将盘中的汤面一碗一碗的放在桌儿上,而后就饶有兴致的坐在几人附近,权且是将此事当做故事来听了......

    鹿先生跟杨先生此事还哪有心情吃面,且见鹿先生这老学究的神色阴沉,似是对于太华天的变故感到久久不能接受。而坐在他旁边儿的杨先生,此时的状态则是相比要好上许多,虽然也是有所糟心,但神情大致还算是平静。

    “这下子,麻烦恐怕有些大了。星空边疆与血渊界皆是坐落在太华天,倘若真的被魂魔给得手,恐怕只会白白的便宜了血渊界的一众邪修。”杨先生的面色冷静,却是极快的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之处。如今的凡界修士,对于防止魂魔抢夺身躯之法已是研究颇深,但对于血渊界里的一众邪道修士,却是只能以寻常手段对敌,估计太华天里的诸多异变,兴许都是血渊界所布下的一盘大棋。

    “看来在解决完灵金族的问题以后,要快些赶去太华天相助了。”对于太华天里所发生的异变,青木若何却是想着进去一探究竟,顺带着再随之磨练一番。这小子对于自己的手段跟天赋极有信心,更何况还有当地的名师殿相护,那太华天想来倒是个磨练心性、意志的绝佳去处。

    “你疯了?那些个邪修可是凶狠的厉害,你这年纪过去,恐怕会直接被他们虐杀的!”听着青木若何的言语,那停止吃面的侠客修士,也是随之感到诧异起来。眼前这小子虽然是位道门名师,可根据浑身的骨相来看,年岁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罢了,以这等年纪的心性来讲,恐怕在对上那些邪修以后,会落得个极为悲惨的下场。

    “如果只是藏在凡界已久的血渊界暗子,倒是可以让你前去试试。但太华天的变故实在是摸不清深浅,倘若血渊界真的被打开,那些未经收敛的地道邪修,可远不是小师叔你现在能接触的。”对于青木若何的心思,杨先生自然也是门儿清。只是那太华天里的时局动荡,再加之青木若何并未参与魂魔之战,其意志也断然不足以跟那些邪修们斗智斗勇。

    “小子,杨先生的言语说的极是,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儿。虽说那些邪修也是肉身凡胎,可他们心地狠辣、嗜杀,行事也无所不用其极。你要是贸然对上,自不习惯之下一个不慎,也少不了要吃上许多苦头儿。甚至,连杨先生也未必能救的下你。”自杨先生劝完以后,鹿先生便也是跟在其后的连忙开口。且看这老学究的言语直白,在字里行间完全没有要给青木若何留面子的意思,那劝退的意味更是比杨先生要直接了不少。

    “那就暂且如此罢,留待以后再说。”被鹿先生这么一说,青木若何只得是不情愿的打消了前往太华天的念头儿。这小子之前便被鹿先生给暗里摆了一道儿,如今连杨先生也不向着他,就算她再不愿意,也只有乖乖认命自一种选择。

    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儿,青木若何就不再与那侠客多做言语。且见这小子径自的拿起筷来,只是自顾自的吃起了老倌儿刚给他端来的汤面,却是完全不曾被太华天的变动给影响了心情。

    “小辈,不知道你对于太华天还清楚些什么,不妨说与我们听听。”看着青木若何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鹿先生则是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这老学究的心情极差,干脆是伸手一推,将自己的那碗汤面给了同样不曾动筷的杨先生,接着便朝那侠客尤不死心的开口言语到。

    “我走得早,剩下的事情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面对鹿先生的质问,打太华天过来的那名修士,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他真的只清楚个大概。而后,这侠客就也学着青木若何的样子,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起了面来。

    “此事还是由我多多奔走一番罢,倘若能寻到些消息,长升再与鹿先生打回来就是。”见着鹿先生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鸿长升身为儒门名师,自然是能够做到感同身受。同样是修行着一腔浩然正气,两人对于魂魔跟邪修,理当是一般的仇视。

    “好罢!”鹿先生闻言,心里的忧愁却并未随之表现出丝毫的衰退之意。这老学究的表情很是难看,但手上却是又把送给杨先生的那碗面给拽了回来,也没有在意杨先生那莫名其妙的神色,只是自竹筒里取了副筷子的径自吃了起来。

    “......”杨先生先是自心里对着鹿先生暗骂了几句,随后也是自竹筒里取了筷子,径自的吃着碗中的汤面。虽说他和鹿先生二人,早已能通过吐纳灵气来弥补自身消耗,可对于浪费粮食这事儿,两个大修士还是打心里不愿去做的。

    几人将面吃完以后,便是离开了那老倌儿所开的食摊,与太华天来的侠客修士分道扬镳。且见桃城的景色愈发的热闹起来,可只有青木若何这几个小辈,还能依旧没心没肺的沉溺于其中。于碍眼之下,杨先生也只得将青木若何他们赶走,叫这些少年自己在桃城里随意闲逛。

    “这下儿好了,被杨先生给嫌弃了。”几个少年聚在一起,于这桃城当中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起来。且看着李平乐与青木若何并肩而行,嘴里倒是作死一般的与他无意说到。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送给需要的人罢。”在李平乐身后,才如毅跟林高歌却是被李平乐的言语,给逗的忍不住想要发笑。自这两个家伙来看,李平乐的行为简直和自寻死路别无二致,就以青木若何的性格而言,倘若再说下去,便肯定是要被他给当街殴打的。

    且听着林高歌小声的吐槽着李平乐的言语,只不过心里却是盼着李平乐能赶紧的,与青木若何再说上几句。他跟才如毅已是转悠的有些倦了,如今能看到李平乐挨打,倒也能乐呵乐呵,给自己提提精神。

    “杨先生嫌弃的是你,跟我无关。”果然,按着青木若何的脾气,是不可能对李平乐的揶揄无动于衷的。只见李平乐的话语方才说完,青木若何就是毫不留情的回怼了过来。

    “哦,原来杨先生嫌弃的只是我啊,那你现在怎么没跟在杨先生身边啊?”李平乐自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其面对青木若何的警告,竟是浑然未觉的与他继续嘲讽了起来。且看这毛发少年的表情单纯,好似那懵懂无知的孩童一般,可嘴里说出言语,倒是真的能把人给“活活呛死”。

    “嗯?”闻言,青木若何则是不由的皱起了眉来。且看这一身水墨鹤氅的少年,将视线径直的投在李平乐那俊朗的脸上,自赤裸裸的威胁之余,已是想着待会儿打过去的第一拳,该从李平乐脸上的何处下手。

891 动身,前去‘地廷天宗’!

    看着青木若何那赤裸裸的威胁之意,李平乐此时也是不由的开始打心里后悔。这金毛儿小子若不是逛的太过无聊,自然不可能如此昏头的去逗弄青木若何,现今看着青木若何那马上就要让自己大难临头的架势,李平乐旋即就是与他赔笑的说起了好话。

    “你猜老大会如何下手?”与李平乐自身不同,林高歌却是看着青木若何的架势,对即将发生的“好事”,表现出颇有几分兴趣的样子。这至今还流连在搬血境的小修士,倒也对自己的表情不加收敛,竟然还饶有兴致的问起了,同样对李平乐幸灾乐祸的才如毅。

    “想来是要打肚子吧!毕竟这个地方最软,用力打起来它不硌手啊。”才如毅装模作样儿的细细思索了片刻,旋即就如同有意提醒青木若何一般,与林高歌说起了自己的自己的猜测。可一旁的林高歌在听了他的言语以后,却是坏笑着摇了摇头,显然这小子的主意还要更阴损上一些。

    “肚子肯定是要打的,但光打肚子他不解气啊,怎么也要往脸上招呼招呼。虽然有些硌手,但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多少也让人心里舒坦一些不是?”果不其然,相比于才如毅的嘴下留情,林高歌这小修士可谓是缺德到了极致。只见他沉吟了片刻,亦是宛如在提醒青木若何一般,与才如毅不加遮掩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儿,且是让正在跟青木若何服软儿的李平乐,气的恨不得先揍他俩儿一回。

    “嗯,听起来倒颇有几分道理。”青木若何听着两人的言语,也是觉得林高歌讲的更让人信服一些。至于李平乐的求饶,青木若何其实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只要那金毛小子不拿出点儿实惠东西来,这顿打他可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青木若何又等了许久,始终是不见李平乐拿出宝物与他“赔罪”。这小崽种也是被李平乐给吵的有些烦了,于是乎,便不由得随意找了个理由,揪着李平乐的胳膊发起难来。

    “吵什么吵,你不嫌烦嘛!说了半天好话儿,一件儿天材地宝都不拿出来,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且看青木若何拳头挥动的极快,宛如流星一样自众人眼前一闪而逝。这小子的心情本来就算不得很好,李平乐如今的下场,却倒是无形中让青木若何的郁气好了许多。

    “来,林兄,我刚买的菜饼,趁热吃!”且见着才如毅自纸包里拿出两个菜饼,笑呵呵的递到了林高歌的手上。随着李平乐的惨叫,跟青木若何那本就极为娴熟的打人技巧再有突破,这刚刚甩脱了一身肥肉的小修士,吃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下饭呐!”林高歌也不与才如毅客气,这剑修结果菜饼来,亦是吃的津津有味。相比于单嚼菜饼而言,边吃边看,才是真正的享受之举。

    待到青木若何出了气,李平乐已然是快被揍得没个人样儿了。这金毛小子的脸上,少说是挨了有二三十拳,要说往多了说,可能还要再加上一倍。相比于极度欢乐的林高歌二人,此时的李平乐除了浑身酸痛以外,整张面庞亦是有如发面馒头一般,饱满的令人不忍直视。

    “唉,舒服了!”揍完人以后,青木若何便是使劲的活动动了一下儿筋骨,整个人也显得阳光、精神了许多。自外人来看,倘若不是有一旁李平乐的下场,兴许这算是个不错的场景。但对于青木若何而言,不管揍得是不是李平乐,只要能让自己舒心,便都是极好的。

    “老大,打渴了吧,喝水!不要老是动怒,容易口干舌燥、火气上头,对心情不好。”见着青木若何停下手来,才如毅便是乐呵呵的将一瓶清露递给了他。且看这小修士说起话来,还犹自带着杀人诛心的意味,让李平乐很不得忍着伤势,起来给他一拳。

    “确实是有些渴了,这盒伤药你且拿好,与李平乐涂了便是。估摸着在除夕结束之前,他浑身的伤势就能好个大概,省得文正师父再行操心。”青木若何将那瓶清露接过,随即就是让才如毅去给李平乐上药。而才如毅这小修士,却是笑呵呵的收了夏音岚一些灵石,将这个极为美好的任务,转头就卖给了那极为好色的色欲宗姑娘。

    “咳,咳....”对于才如毅的所作所为,洛小酥终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心地极好的姑娘,默默的转过身去,对于李平乐的凄惨下场,毅然决然的选择不听不闻......

    除夕一过,便是离着宗门之战,只剩下了一天的光景。青木桃源之内的气氛,反倒是融洽、宁静的犹如往昔一般,甚至连新年清晨祭拜道祖的仪式,都更为隆重、铺张了一些。

    由文浩带头儿,李文正等宗门长老跟执事,依着各自身份站在其后。这每年祭拜道祖的祭祀大典,依旧是由所有青木桃源的门人一同参加,而那摆在殿宇当中的道祖塑像,却是跟神祖幼时所见的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青木若何站在诸多执事身后,却是一众弟子当中,仅有的可以单独祭拜道祖的几人之一。且见这小子,自身前的大号儿铜钵当中取出一枚灵石,于九叩十拜以后,便是将手中拿着的的灵石捏碎,将四散出来的灵气合着自身的恭敬之意,浸入了在道祖塑像前摆着的一轮宝镜当中。

    日过晌午,这祭祀道祖的仪式方才是彻底做完。青木若何等一众宗门弟子,便是依着往常的习惯,于以往年一样各自找好友相聚去了。而那些诸多的宗门高层,则是在为宗门之战,坐着最后的一些准备。

    这一日的光景,过的本就很快。更何况这又是新年关的初始,跟宗门之战前的最后一天,于青木桃源的众多门人弟子而言,此日的光景有如飞逝,几乎算是一晃而过,令他们不由的生出了一脸的恍然。

    “铭文境弟子听令,与宗门诸位长老执事,一同出征‘地廷天宗’!”朝阳还未曾浮现出云层之外,趁着天色才略有放亮的迹象,文浩宗主就已经来到了山门前的广场之上。且见这在宗门内极少露面的大修士,今日间却是要随着诸多弟子一起前去‘地廷天宗’作战,这青木桃源里的气氛也是一下子就冷漠、沉重了起来。

    文浩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整个青木桃源当中。诸多铭文境的门人弟子,亦是在闻声以后,急忙的向着山门广场而去,但在这道道身影当中,却是夹杂了一位只有灵体境的少年,跟一位灵血境的金毛小子。

    “你们两个跟着捣什么乱,滚回去!”李文正自山门之前,远远的便见到了向着此处赶来的青木若何跟李平乐。这老修士的眼中不由是闪出丝丝怒意,当即就亲自动身将两人挡下,也不待青木若何发话,便已然小声的对着两人呵斥起来。

    “若不是有鹿先生封了我的气海,我拼起命来都能打死‘地廷天宗’的一位长老的!更何况我这一去,杨先生跟鹿先生也少不了要跟着过去,有他俩儿看着,‘地廷天宗’想来也不敢做什么卑鄙下流之事。就算我实力有损,如今对付对付法相境的寻常修士,还是能够信手拈来的。”青木若何被李文正挡在身前,却是一脸不忿的吵着要去为宗门助战。这素衣少年的心思虽不单纯,可李文正却只当他是尚且年幼,急于为宗门建功立业,出于他的爱惜之心,无论青木若何怎么去说,就是死活的不愿同意。

    “回去!这宗门之战可不比寻常修士间的摩擦,倘若真有大修士不顾颜面的对你们动手,到时候儿大家可未必能有力气救下你二人。”李文正的脸色阴的难看,其再次的呵斥了青木若何一句,不由分说的就要伸手去将李平乐两人给抓住,亲自的带回神均峰顶。可青木若何却是以灵气挡了一下儿,趁着李文正一个不备,直接就窜到了广场当中,令文浩的脸色止不住的难看起来。

    “唉!”李文正的眼珠子瞪的发红,竟是先行的封住了李平乐的仙根,将这令人费心的儿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这老修士便是反身回到广场当中,在一众法相境弟子之前,费了好大劲才把青木若何给抓住,直接的提到了文浩宗主面前。

    “你能有舍生忘死去为宗门效力的心思,便已然是极为不错了。可你小子毕竟境界低微,去了只会徒劳的拖累各位师兄、执事,还是回神均峰上为师兄们祈福去吧。”见着李文正将那小崽种提来,文浩的神色也是由阴沉,逐渐的转变为了无奈之色。值此紧要关头,文浩作为宗主,也必须得找个合适的方法将青木若何赶回住所。否则,多多少少都会消磨其他弟子的高昂战意。

    “还是让他去罢,有我二人护着,只要不参与厮杀,擂擂战鼓、治疗伤员也总是好的。”然而还不待文浩继续说将下去,杨先生跟鹿先生就已经寻着青木若何的身影来到了此处。且见杨先生的脸上带着微笑,只一句言语,就让文浩感到万分的头疼起来。

892 鹿先生的教导

    “既然如此,跟着过去涨涨见识也好。”对于杨先生的要求,文浩自然是不敢拒绝的。他虽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名师究竟是何身份,可单凭着那深不可测的气息波动,文浩也能大概猜测出杨先生跟鹿先生,自‘赤离天名师殿’里的地位,恐怕跟李文正于青木桃源之中差不了太多......

    待到一万人左右的铭文境弟子,尽皆聚集在山门广场前头之时,那刚刚有些放亮的天色,便已然是在朝日的照耀下,彻底的亮了起来。吴山等几位长老,此时亦是将宗门里的三所灵洲祭起,待得一众长老来到广场上空以后,那被他们驾驭着的巨大灵洲,已然是将身下的广场遮蔽的不见天日。

    “各弟子、执事,登上灵舟,出征‘地廷天宗’!”见着灵洲已然到位,文浩也是在发下号令之后,率先的向着灵洲之上飞去。而在文浩登上灵洲以后,杨先生跟鹿先生两人,亦是带着青木若何,随后就落到了一所足有千丈宽阔的灵洲上头。

    只不过是半刻钟左右的光景,数量近万的铭文境弟子,便尽是栖身到了灵洲当中。随着李文正的一声大喝,这才算是彻底的拉开了‘宗门大战’的大幕。

    “也不知道此次大战之后,宗门里的铭文境弟子跟执事们还能剩下多少....”这灵洲上头,可谓是楼台殿宇万千,此时的文浩,则是与李文正一同站在一所灵洲的边缘之上。看着下方飞逝的诸多山野,文浩作为青木桃源的宗主,却是婆婆妈妈的为此心忧了起来。

    “师兄,既然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便是回不了头了。虽说与‘地廷天宗’相争,我青木桃源也少不了受到重创,可时运不同,自当是行此非常之法。”对于文浩的心绪,李文正多少也是能明白一些。虽然这老修士知道文浩绝非是优柔寡断之人,可近万铭文境弟子和两千执事的性命,亦不是一言、一语、一策、一论之间,就可以视若无睹的。

    “此战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青木桃源都要带着战死者的尸骨,回宗安葬。”对于李文正的宽慰,文浩即使是听在耳中,可心里的念头却并未随之改变分毫。无论如何言语,在此次‘宗门之战’当中所阵亡的弟子,皆是因为他的断决而死,这乃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怜了这些门人啊....”沉默许久,文浩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与李文正多说些什么。这位青木桃源的宗主,于内心当中的自责显而易见,好似跟当初定下决策时并非同一个人一般。

    “算了,师兄,我先去忙了。”李文正见此情况,也是懒的再去对文浩有所劝解。这老修士咂了咂嘴,只是随意的与文浩说了一声儿,随后便是径自的转身离去,打算去跟吴山他们,再细细的修改一下儿作战细节......

    然而文浩的表现,却是被藏在暗处的鹿先生的等人,真真切切的给看在眼里。虽说青木若何等人,对此皆是有所诧异,可鹿先生跟杨先生,反倒是觉着文浩这个宗主,当的真是不错。

    “我且问你,知道你家宗主为何是如此做派嘛?”鹿先生的心念一动,旋即便是想着实验一下儿青木若何的心智。且看这老学究乐呵呵的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向着青木若何如此问到。

    “我确实有些想不通。”青木若何真真切切的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想不出文浩如此忧柔的目的究竟有什么好处。于是乎,这小子便是向着鹿先生投去了求教的眼神。

    “因为文浩,乃是青木桃源的宗主,而这是身为宗主,必须要有的心态。你要记得,权力乃是公器,可载人,亦可覆人。身为一宗之主,便要当得一宗之心,当得一宗之魂,而不做一宗之意、不厄一宗之思,苦自身心志、劳自身筋骨、乱自身所为,方才能增益宗门所不能。而道德经又有言,掌而不宰、为万物作而弗始也,故此作为一宗之主,需得无己、无他,方得视万众为一体、视宗门为己身,才可做到于心无愧的坐在宗主大位上。”鹿先生叹了口气,对于青木若何的求教,倒是乐得与他开导一番。这老学究毕竟是儒门出身,此时一说起话来,倒也是滔滔不绝、改经据典。

    “鹿先生所言极是。”听得鹿先生所言,杨先生亦是颇为认可的随之点了点头。这老道士对于道德经的研读,自然是高了鹿先生许多层次,可鹿先生所言,也确实是说到了其中的部分精髓,比些许道家名师的感悟还要深刻许多。

    “所以说,文浩宗主将那万余小辈视为己身,如此做派既是哀己心所哀,亦是哀宗门所哀,同样是哀门人之所哀。其身为宗主,于心中虽有高下,可自心中的高下之后,也同样对每位门人有所关切。”对于杨先生的附和,鹿先生倒是懒的去搭理那位心思如青云一般的老道士。其身为儒家修士,自骨子里就与单纯修身养性的道士不同,儒生自开始修炼之后,便是要为整个凡界奉献己身的。

    “原来如此....”听着鹿先生的教导,青木若何倒是能明白这一番话语当中的诸多深意。可这小子虽对自家宗门热爱,但还远远无法做到与文浩感同身受的程度,其心中依旧还据此程度有所隔阂。

    “多谢先生教导!”相比于青木若何,鹿先生身后的跟来的那两名弟子,反倒是于此深有所悟。同为儒门修士,鹿先生的话中的良苦用心,这两位儒生亦是能像文浩那般感同身受。但鹿先生却是并没有那个闲心,去搭理自己身后的那两名弟子。

    “等着再过去些时日,你自然会明白的。”青木若何的表现,也是不出乎鹿先生的意料。这老学究在明白此等道理之时,已是年龄足有千岁的光景,如今青木若何尚小,就算天资再行聪慧,想必在魂魔肆虐之前,都是感悟不到话中真意的。

    “小师叔,这世上大致分为两种人,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难以免俗。一种是与烂泥一同腐朽的俗人,另一种则是聚烂泥成美玉的妙人,而文浩宗主,便是那妙人之一。”鹿先生的言语说的深奥,而杨先生说起话来,可就显得通俗易懂了许多。且见着杨先生的言语略微隐晦,可鹿先生在闻言之后,却依旧是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儿眼皮。

    “我明白了!”杨先生的话,青木若何一听就懂。虽说相比于鹿先生而言,这只是入门一般的教导,可不知如此言语,青木若何便永远都难以明白鹿先生的话。

    “杨先生,你这么言语,可是有些太过分了。”待到青木若何径自回房思索以后,鹿先生方才是有些无奈的向着杨先生指责了起来。这老学究对于杨先生的“妙论”很不认同,因为这等将人分作三六九等的作为,并不符合名师殿身为凡界之心的作风。

    “呵呵,还好吧。”杨先生也不尴尬,只是冲着责问他的鹿先生笑了两声儿,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没有诚意。自这老道士来看,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其论心不论迹,虽说与鹿先生皆是好人,但看待他人的方法却是截然不同。

    “算了!”鹿先生也懒的自讨没趣,当即就是有些不悦的带着两位门生,径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直到此时,这灵舟边缘之处,就只剩下了杨先生跟文浩宗主二人。

    文浩又是愁苦了许久,待得心绪稍有平复以后,方才是有了跟杨先生沟通一番的念头儿。杨先生跟鹿先生两人,从始至终都未曾与文浩有过丝毫避讳,就连两人教导青木若何的言语,亦是被文浩宗主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位名师,还请过来一叙。”见得四周清净,文浩便是想着向杨先生两人道一声谢。无论这两位名师的目的是什么,其教育青木若何的言语,都已然是让那胡作非为的小子受益匪浅,这对于青木桃源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至于杨先生对于青木若何的称呼,文浩却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名师殿的名师人品极好,能与青木若何有些关系也是不错。

    “倒是扰了让文浩宗主的心绪了。”杨先生见得文浩邀请自己,倒也不曾与他端着丝毫架子。这老道士且是轻轻的笑了几声,随后便是自暗处走了出来,与文浩并肩站在了灵洲的边缘之上。

    “不知道名师怎么称呼?”文浩闻言,不由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告诉杨先生不用与他如此客套儿。接着,文浩宗主便是极其自然的,询问了自己该如何称呼杨先生才好。

    “老夫杨悭,是玉尘子的侄弟子。”杨先生听文浩询问,不由得便是起了试探文浩一二的心思。刚才对于青木若何的称呼,乃是杨先生有意而为,如今他又如此与文浩言语,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我就称呼前辈为杨先生了。”文浩先是一愣,而后就压下了心里的丝丝不悦之意。且听他的语气还算亲近,也不知接下来的言语,又是打算与杨先生说些什么。

893 石心道人

    不过是三天左右的光景,青木桃源的三座灵洲,便已然是来到了‘地廷天宗’的山门之前。远眺着那浮在天上的奇特山峰,文浩的心里,此时也难免是缺少一些底气。

    “‘地廷天宗’的诸位修士,出来应战!”在一众门人之前,文浩的气势自然是不能落了下风。这大修士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眼神当中,就是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怒意。这位宗主且是一声大喝,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对方家门口儿叫嚣了起来。

    “文浩宗主,此毕竟为宗门之战,尔等若是连我‘地廷天宗’的护宗阵法都打不破,还是不如赶紧的撤去的好。至于秦玉生原先答应你们的赔偿,亦是依旧作数。”文浩的叫嚣声落下,那‘地廷天宗’的山门之前,便出现了一位与他穿着截然不同的老年修士。且见这人脸上的皱纹极多,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显然是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石心宗主,别来无恙啊!”听了那老者的言语,文浩倒是也不恼怒。且见这大修士却是如同突然换了个人一样,居然一改之前的神情,莫名其妙的与那名为石心的修士,客套了起来。

    “你看我这幅样子,还说什么别来无恙。我眼看着就要老死了,你们且不能再等个五六年,在我死后过来?”石心的神色如常,只是他嘴里的言语,倒不是一般的堕自己威风。这老修士轻轻的咳了几声儿,前些日子才得了一些凡人的“小病”,如今刚刚治好,也实在是装不出样子了。

    “你我且做过一场,我这把老骨头已是提前交出了宗主大位。可我从前身为宗主,如今怎的也要最前头罢?”先是与文浩抱怨了一通儿,随后这石心,便是从‘地廷天宗’护山阵法当中,径自的踏着灵气走了出来。这老修士此时的气息有些急促,显然身体已是亏空的厉害。

    “好!”看着眼前的石心,文浩也是觉得有些难受。既然这老修士有求于自己,文浩也自然是乐于中了他的圈套,以石心的死亡,来激发‘地廷天宗’门人的斗志。

    “念你年岁大了,我便先行让你一招儿。”文浩死死的盯着石心,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先行出手。其无奈的笑了两声儿,且是把先行出手的机会,很是合理的让给了石心。

    “那你可小心了!”石心也没废话,当即就是以自身所修习的神通,远远的向着文浩杀来。且看这老修士的手上铭文闪动,整个人居然都包裹在了漫天黄沙当中。

    石心的右手并成剑指,且是远远的操控着部分砂石,凝成一柄只有剑身的利剑。且看那利剑裹在戊土和己土之气当中,仿佛是带着万斤的力气,直直的向文浩劈砍过去。

    “当真是老了!”自灵洲之上,李文正看着石心如此做派,却是暗自的暗自的高兴了起来。那石心的能耐,原本就跟文浩半斤八两,但在他如今的威势来看,想必两个石心,也未必能是文浩的对手了。

    面对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砂石细剑,文浩于抬手之间,便是显化出了自身的青树法相。但看那青树法相上的青叶随风摆动,却是忽的如同玉石相碰一样,‘呤呤’做响起来。

    青叶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响声当中,亦是带有着浓郁的甲木之气。那砂石组成的剑身劈砍而下,却是被带有甲木之气的响声抵住,于须臾之间重新碎成了漫天黄沙的一部分。

    “去!”挡住了石心道人的一击,文浩当即就是朝着那老头儿还起手来。其一声大喝,那青树法相上的片片青叶便是应声而落,居然夹杂在带有甲木之气的微风当中,有如刀子一般的向着石心围去。

    石心的眼神微眯,知道如今的文浩,凭他的能耐也是小视不得。且见这老者张口一吐,便是吐出一只由岩石制成的奇特葫芦,那葫芦法器悬在头顶,其中却是喷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黑色泥浆。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儿,那石心必然死在文浩宗主的手下。”杨先生无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间的争斗,却是为一旁的青木若何讲着自己对于此次争斗的见解。这老道士虽说没有修习‘五气和合术’,但对于五行道理的了解,可亦是算得万分精通。

    “那葫芦中的宝物唤作流石浆,那是由修士后天滋养而成的好东西。那流石浆的成色不错,想来也是被那石心花大代价滋养了许久,或者流石浆,乃是他寻常滋养了一生的宝物。”杨先生咂了咂嘴,倒是觉得青木若何万分需要此物,毕竟这小子自‘五气和合术’的基础之上又进一步,其特殊凝练的五气化身以具其三。如今有了这流石浆,倘若再配合其他土行宝物,想来自家小师叔便是离着术法圆满,只剩一步之遥了。

    “自我看来,也似是杨先生所说的那般,宗主很快就要赢了。那石心道人的血气难以为继,想必要不了多久,便只能以灵气维护肉身,以求在争斗之中保持身躯不会衰败。”青木若何观看问题的方法,且是与杨先生截然不同。这小子自血魔道之上的造诣极高,只是寥寥几眼,就已然看穿了石心的血气跟脚,断定那老头子已是强弩之末。

    且说石心将葫芦内的流石浆给唤了出来,用以抵挡文浩对他的回击。那流石浆的功效倒也确实非同小可,且看着青树法相上的青叶席卷而来,却是被石心以流石浆渐渐侵染,将那风中的片片桃叶紧固在泥浆当中,化作尘土。

    “咳!”蓦然间,一切便如青木若何自灵洲上所说的那样儿。石心在祭起流石浆以后,自身那衰败到极致的血气,也是很快就难以为继起来。这老修士且是觉着心肺犹如火烧,竟然身躯一晃,捂着嘴巴重重咳嗽了几声儿。

    石心将捂着嘴巴的右手拿开,却发现这一咳嗽,竟是将自己的肺子给咳坏了。其右手之上满是赤色的血液,甚至在掌心处,还有几块儿微小的碎肉。

    “唉—!”石心无奈的叹了一声,且是摆了摆手,示意文浩不必顾及他的身体情况。这老修士体内的灵气随之收摄了几分,只能靠着此等手段,来维护自己继续的战斗下去。

    文浩见此情况,便是继续的向着石心动起手来,虽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石心这人必须要由他亲手杀死才好。而为了给石心留些面子,文浩也只得是祭起那烙印着诸多印记的宗门法旨,打算以这等胜之不武的手段送他最后一程。

    见着文浩此等动作,石心的眼瞳亦是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儿。自那宗门法旨的镇压之下,这老修士可没信心能撑上几合,倘若只是四五回合便被文浩给斩杀于此,他石心怕是连死都死的很没面子。

    法旨自文浩的头顶之上,有如奇特的匹练一般,向着石心那衰老至极的身躯卷去。其中所蕴含的先贤烙印,却是被文浩有意的忽略在了心中,此等行为,明显就是藏着诸多的放水之意。

    石心见此情形,当即就是操控着自己的石葫芦,宛若一颗被孩童掷出的石子一样,向着那卷来的宗门法旨撞去。且听着‘嘭!’的一声,那石葫芦便是与法旨斗了个平分秋色,两者皆是万分痛快的倒飞而回。

    “哼,石心,你虽然年老至此,但没了这宗门法旨,我还真降不住你!今日里我文浩虽说胜之不武,可你石心道人,却是要埋尸于此处了!”然而文浩这人,自同情、敬重石心之余,心机也同样是极其的深沉。两人之间的打斗,自其他修士来看,明眼人都知道他文浩究竟是让了石心道人多少。而他如今又说出此等言语,除了卖石心一个面子以外,更多的还是为了以后能够聚拢‘地廷天宗’的人心。

    “说那么多干什么,打就是了!”石心先是一愣,但文浩的用意,随即就是被这个两千三百多岁的老修士,给看的个彻彻底底。若不是碍于身躯衰败,和身死以后的面子问题,石心道人定是不能这么轻易的随了文浩的意愿。

    且见那些护在石心身旁的‘流石浆’,自他言语之后,便是化作泥水长鞭向着文浩抽去。而在石心本人的身后,却是蓦的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石龟法相,悬在空中与青树对峙。

    这石龟法相一出,石心道人的脸色当即就是微微的赤红起来。这老修士努力的压制着在皮肤之下爆开的血管儿,但那已经浸到皮下的血色,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了。

    “哼!”看出了石心的恼羞成怒,文浩也是毫不在意的随之冷哼了一声,这大修士浑身的灵气往前一挡,且是堪堪的阻碍了那流石浆的一些攻势。随后,文浩就是径自的伸出手来,以自身血气掺着甲木之气,硬生生的将那泥水长鞭抓在了手中。

894 石心身死,秦玉生的死期

    眼见着那流石浆构成的长鞭,被文浩如此轻易的抓在手中。石心道人便是忍着心口的疼痛之意,强行的以那石龟法相,去跟文浩的青树法相碰撞。这老修士的双眼之中满是后力不济的虚弱之色,可他却迟迟不曾对文浩真的痛下杀手。

    那石龟法相的面目狰狞,其背甲曲折嶙峋,有如在背着一片山岳前行。且见这奇特的龟甲之上铭文闪动,竟是吐露出道道硕大的黑灰色剑气,似那足以遮覆天穹的台风一般。

    “承让了!”文浩一声大喝,亦是催动起了立在自己背后的青树法相。那枝繁叶茂的青树随风摆动枝丫,却是依旧以自身所生长的诸多桃叶,向着那翻涌浩荡剑气迎去。

    片片青叶自戊土剑气当中不断的随风翻滚,可那声势浩大的连绵剑气,却就是被这些桃叶死死的锁在原地,只得停在文浩身前的数丈之外,不断做着无用的嘶嚎。而跟在连绵剑气身后的巨大石龟法相,却是不被那片片青叶所挡,自转瞬之间,就来到了的文浩跟前。

    “啊!”文浩随之双目圆睁,竟是愚蠢的想要以肉身去撼动那向他压来的石龟法相。且见这大修士的右臂往前一伸,接着便是一拳往那石龟法相的头上砸去,宛若那想要以一己之身,与猛虎相搏的野兔一般。

    蓬勃的战意响彻苍穹,那足有一丈高矮的恐怖龟首,在文浩的一拳之下,居然就真的被硬生生止在了原处。且看那石龟法相在前进不得以后,却是直接张开了巨口,打算以嘴里的层层石刺将文浩给直接咬杀当场。

    然而石心道人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此时的状态,其接连催动石龟法相,体内那用以镇压肉身衰败的灵气,亦是在他这等妄自而为的情形之下,而变的难以为继起来。且见这老修士的额头之上乌筋崩露,却是体内的血气趁此机会,再一次的归复到了暴动之态。

    且看着这老修士踏在空中,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噔噔’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其当场呕出几口鲜血,于头晕眼花之际,对那石龟法相也是无力再去控制,反倒是就这么的白白饶过了文浩一回。

    石龟法相那张开的大嘴足有一丈宽阔,亦是比之文浩还要多出四尺左右的高矮。但见文浩与巨口正面相对,脸上且是不曾显露出丝毫的惧色,这大修士只不过径自的聚集起灵气,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以灵气化作云雾,轻飘飘的抵御着那石龟法相朝自己咬来的狰狞大嘴。

    “呃....”文浩凭借着自身凝聚的灵气云朵,与那咬来的大嘴互相牵制了片刻。而身在远处的石心道人,却是在这短短的片刻之内,接连被自身的血气所创。且看石心道人额头上的道道乌筋,此刻已然是随之崩开了大半,那乌筋里流出的浊血挂在他的脸上、身上,自无形中当给这老修士染上了莫明恐怖的气息。

    不消得文浩再行动手,这老修士便已然是在自身血气的反噬之下,被逼成了一副半死不死的样子。此时石心道人的状态极其狼狈,单看着那布满狰狞伤口的苍老面部,便已然能看出这老修士怕是陨落在即。

    乌黑色的浓稠血气,不断顺着石心道人身上的诸多伤口沁出,将其周围的一小片天空,染成了视之不详的诡异之色。而这等情况也只是持续了两刻钟左右的光景,再之后,石心道人便是在天穹之上表情木然的跌落了下来,于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粉身碎骨、魂归天道。

    石心道人身死,其修行出来的石龟法相,便也是难以独活在这世上。且看这身躯足有三十五六丈的奇异大龟,于片刻以后亦是身躯逐渐崩裂开来,只留下那葫芦法宝与流石浆,孤零零的飘在天穹之上与文浩相对。

    “倒也是让他保全了面子。”且看着文浩的眼眉低垂,对于石心道人的陨落,打心里生出了几分感伤之意。只不过那石葫芦跟流石浆,毕竟都是极了不得的宝物,儿文浩在悲叹之余,自然也不可能忘了手里的活计,任由那两件宝物落回‘地廷天宗’之内。

    “青木桃源诸位长老听令,与我一同祭起宗门法旨,同心破敌!”文浩且是收了那两件宝物,随后这大修士,便是再次将那宗门法旨祭在了头顶之上。且听他一声大喝,接着,便彻底的打响了两宗之间的宗门之战。

    “我来擂鼓!”听了文浩的叫喊,青木若何旋即就是转头向着不远处的一排战鼓而去。只见这小子死死的盯着文浩的一举一动,却是李文正起身离开灵洲以后,径自的使劲擂起鼓来。

    “杀—!”激昂、苍莽的号角之声于苍穹响彻,伴随着三所灵洲上那有如雷霆的弟子擂鼓之声,自‘地廷天宗’的山门跟前四处回荡。文浩等人合力催动着那张含有诸多修士的烙印的法旨,与数千法相境的宗门执事,一同向着‘地廷天宗’的护宗阵法而去。到了此等关头,在‘青木桃源’与‘地廷天宗’之间,便是注定只能有一处宗门可以延续于世。

    “诸位师兄、师弟,与我捍卫宗门!”在‘地廷天宗’之内,亦是充斥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且看秦玉生的脸上充满决绝之色,这老家伙也不再记得自己那身为一宗副主身份,却是一马当先的站在了所有同宗修士的身前。

    自天幕之下,在青木桃源的一众修士当中,时不时的就会宗门执事力竭身亡。他们的躯体之内的灵气枯竭,整个身躯亦是在战场之中炸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于苍穹之上,轰轰烈烈的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血色鲜花。

    “啊—!师兄,我先行一步!”随着那赤红的花蕊,在天幕之上越来越多,青木桃源的一众修士当中,终于是有宗门长老来到了生死边缘。一位年岁尚小的银发长老,忽的就脱离了头上那宗门法旨的庇护,自一声大喊之后,顶着身前的戊土、己土之气,悍不畏死的向着那护宗阵法提拳砸去。

    “桐旋师弟!”文浩的舌下压着一枚灵石,此时见得那银发长老的做派,双眼竟是怒的瞪出了血来。这大修士一声大喊,语气当中吐露着浓浓的不舍之意,可最终却也只得生生的看着,看着自家的师弟根基破损、看着自己的同门前去送死。

    “秦玉生老贼,你给我,死—!”桐旋的舌下亦是压着一枚灵石,可他在竭力催动法旨之时,却已然是在身体内留下了诸多的隐患。如今他已是无法再聚纳起身周的灵气,趁着这所剩不多的巅峰之态,他便是想要为自己的宗门,在最后的做点儿什么。

    这位年轻的宗门长老提起拳头,狠狠一拳轰在了身前的护宗阵法之上。接着,这叫做桐旋的年轻长老,便是引动了体内的灵气、血气,在秦玉生的身前,猛的炸裂开来。

    “呕—!”那恐怖的力道,击在秦玉生面前的阵法之上,使得这老家伙不得不再压榨出几分灵气,去修补那被消耗了部分威能的护宗阵法。而秦玉生在此等连续的压榨之下,终归还是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将一口赤血,从肺子里呕了出来。

    “师兄,我去去就回!若不能趁着如此机会,将秦玉生那老贼给弄死,想必待会儿破了阵法之后,两宗之间还会再有一场恶战!”吴山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这大光头明显是动了想要与秦玉生同归于尽的心思。虽说他还算是颇有余力,但这光头略一合计,便是觉得拿自己来换秦玉生,乃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活着回来!”文浩略一犹豫,最终却还是答应了吴山的请求。且看这位青木桃源的宗主,脸上对秦玉生亦是充满了发自内心的仇恨之意,似乎是想借着头顶的那张法旨,来为吴山开出一条血路。

    “好!”吴山大笑了一声,旋即就是径自的脱离了法旨的庇护。这大光头浑身的血气澎湃,在离了法旨以后,整个身躯便是在血气的作用之下,再次的涨起了两三圈儿。但见他好似拖着赤色尾焰的流星一般,自苍穹上狠狠的撞在了那护宗大阵之上,而后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击着秦玉生身前的那一小片法阵,对着那老家伙显露出充满杀意的邪笑。

    “老东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吴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将那片由秦玉生一人支持的法阵薄幕,给捶的晃动不止。再加之文浩几人的有意相助,让那法旨在打向护宗阵法的关头,有意无意的落在秦玉生附近,一时之间,倒也给秦玉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你想找死,老夫自然是要成全你的!”秦玉生心下一狠,倒也是学着吴山那般,不计代价的激发着自身的潜力跟底蕴。这老东西的面目亦是有些狠色,竟是以右手刺破了胸膛,活生生的把藏在左肺之内的心脏,给露出了大半。

895 秦玉生身死,胜局已定

    那暴露在外的心脏,还在秦玉生的胸腔之内犹自挑动着。且见着秦玉生的胸前鲜血淋漓,那道道血印汇成一股,赤血有如涓流一般的滴在地上,而后再化作那磅礴的血气,绞向此刻正在外头破阵的吴山。

    “啊—!”秦玉生硬生生的挖掉了自己胸前的一块儿骨肉,也自当是随之感受到了极大的疼痛。这老东西瞪着眼睛,被胸前反应过来的痛意,给折磨的恍惚了片刻。其仰起头来一声大喊,随后在那张还不算太老的脸上,便是出现了虚弱的苍白之色。

    然而吴山在激发了潜能、底蕴以后,其下场也没能比之秦玉生好到哪里去。这大光头的脊背和前胸之上,亦是有青筋绷断,那奔腾的鲜血沁在皮肉之下,只是片刻的光景,便已然通过毛孔渗出,一滴一滴的挂在吴山身体各处。

    “死啊!”吴山的眼瞳之中满是恨意,这光头修士的力劲,也是随着他的拳头而越来越凶猛。且看他一拳又一拳的轰击着秦玉生面前的阵法,那种纯粹的杀意,就算是秦玉生见了,都免难的感到有所胆寒。

    秦玉生的鲜血越流越多,其体内的血气,至少有大半都随着这些鲜血,‘呼呼啦啦’落到了地上。而这些血气汇在一起,威能也是不必过多言语,只是对于此刻的吴山而言,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够看了。

    “滚出来受死!”随着那凶狂的拳头不断敲击阵法,吴山的手臂之上,也渐渐的被反震出了道道细小裂痕。可这光头修士的手段和凶性,却是在这等的刺激之下变的愈发狂暴,不多时,那原本还极为细小的裂缝,就已然是扩大成了道道半寸来宽的口子,可以清晰的看见吴山手臂中,那染着鲜血的骨头。

    “呃....”在这等进攻之下,‘地廷天宗’的护宗阵法,很快就是随之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哀鸣。而秦玉生体内的灵气亦是消耗甚大,这一来二去,那在心前破骨挖肉所带来的巨大伤势,便是逐渐的显露出了自身的威能。

    这老东西的心口生疼,那连在心口的大脉单凭己身,此时已然是承受不住秦玉生体内的血液流动。只看着秦玉生的表情万分痛苦,最后竟然是如同之前的银发长老一样,已然在心里动了同归于尽之志。

    “李文正....”秦玉生的神情恍惚了须臾,随后就是打算出了护宗阵法,靠着自己的重伤之躯,找机会带着李文正一起魂归天道。且看这老东西的神情逐渐阴沉起来,且是在心前垫了几块儿灵石,而后便穿起一副灵金战甲,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宗门阵法的庇护。

    “哈哈哈哈哈,老贼,你总算是有胆量出来了!”见着秦玉生的态势,吴山便知这老东西已然是快到了回光返照的当口儿。这大光头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文浩,而后就是彻底的燃烧起了自身的肉身根基。

    “师弟!”文浩双眼之中泪流不止,整个身子却是愤恨的止不住颤抖起来。这大修士一声悲毫,已然是恨不得扑上前去,以自身为代价去换那吴山一命。只可惜,此时许拙不在,战势大局且是离不开他。

    那漫天的鼓声越来越响,随着死去的门人越来越多,这鼓声的节奏也再不复之前的壮阔、激昂,伴随着战场上那视之令人心痛的情形,响彻在天穹中的号角声和鼓声,皆是变的怨憎、扭曲、杀意十足。

    吴山的拳头之上带着成片的铭文,在秦玉生离开阵法的第一时间,便是裹挟着大片的血雾,直直的奔着他的脑袋而去。这一拳的力量非同小可,其中寄托着吴山的怨恨与杀意,还有那充满腥熏味的狂风如影随形,且是砸在秦玉生的右臂之上,将后者本就薄弱的心口大脉,给震的再次痛楚起来。

    “你找死!”秦玉生的脸皮抽动,手上却是径自的将法器向外推去,带着那座微型山岳,直挺挺的打向吴山的胸膛。这老东西发起火来也是极为厉害,只是随手反击,便已然能给吴山的肉身,造成不小的伤害。

    面对着足以打穿自己胸口的一击,吴山却是死死的咬了咬牙,居然不躲不闪的以胸膛去迎向那很是厉害的山岳法器。且看吴山的身躯在极致的压榨之下,又是再行的生出了一些潜能,其身躯再次的胀起了一圈儿,右臂上的拳头,已然比秦玉生的脑袋还要再大上一号儿。

    秦玉生的山岳法器,死死的打在了吴山的胸膛之上。且看这大光头的左胸之上,登时就应声崩裂来开,其胸腔之内的心脏,亦是猛的停顿了片刻,随后也浮现出了一道道的狰狞裂缝。

    “嘿嘿嘿嘿嘿嘿,最终还是我吴山心想事成了。”然而在遭受重创以后,吴山的却是对着秦玉生凶狠的冷笑起来。这大光头虽然差点儿当场身死,可他那大的离谱的拳头,却亦是死死的砸在了秦玉生的左肩之上。这一拳的力道足以砸塌山峰,此时落在秦玉生的左肩之上,仅是靠着渗入后者体内的余力,就已然能够震断那老东西的心口大脉,让他自此魂归天道。

    “啊—!天不予我,我恨—呐!”秦玉生被这一拳击中,其心口的主脉,便是毫无疑问的直接被吴山给打了个稀碎。这老东西无力的捂着心口,却是难有余力的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的落下泪来,只不过又挣扎了一刻钟左右,最终也没能再度的站起身来。

    “杀—!”吴山的身躯踉跄,胸口的血液却是止不住的往外倾泄。这大修士如今已是必死之局,且看他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便是鼓足了浑身的力气,吼出了他这辈子所发出的最大声响。

    “杀—!”秦玉生已然身死,接下来,只要能将‘地廷天宗’的护宗阵法击破,凭着状态还算不错的李文正,此次宗门之战,便已然可以盖棺定论。且见在吴山的这声怒吼之后,整个青木桃源的气势,都被硬生生的拔高了一截儿。那众修士所发出的吼声震天动地,于山川之间四处回荡,经久不散,竟一路的传到了附近的城池当中。

    吴山的吼声落下,其胸膛之内的心脏,便是这这一吼当中,彻底的崩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且见着大光头胸前的射出几缕血箭,而后,吴山便也是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那‘地廷天宗’前的尘泥之上。

    “呃.....”吴山的意识愈发朦胧,这大修士且是用双手撑着地面,想要在死亡之前再度的站立起来。如今正在‘地廷天宗’的山门之前,他吴山就算是身死道消,也决不能弃掉颜面的跪死在此处。

    “唉....”灵洲之上,鹿先生且是看的一声叹息。这老学究出自心绪震撼之下,也顾不得自己儒门名师的身份,当即就是亲自去将吴山给搀扶了起来。鹿先生的心里万分难受,看着这宗门之战的场景,他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以前那些与魂魔作战的时日。

    “多谢名师成全,害得阁下有失清誉....”吴山被鹿先生搀扶着站在原地,可在意识沉寂之前,最终的话语却是在向鹿先生道谢,在向鹿先生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无妨,无妨,我乐意如此行事。”鹿先生轻笑着,示意吴山不必因此与他有所介怀。且看着鹿先生的语气沉静,在等着吴山疲惫的闭上双眼之后,便是将这光头壮汉背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向着灵洲之上赶去。

    “鹿先生,你不该插手此事的。”见着鹿先生回来,杨先生的脸上则是显露出了些许的担忧之色。倘若这次宗门之战以后,‘地廷天宗’不曾被‘青木桃源’给吞食、兼并,其门人弟子一旦以此为借口,将事情给闹到名师殿里去。鹿先生就算不被重罚,想必也是要为之付出不少代价的。

    “我非至人,又怎能真的无情?”对于杨先生的好言相劝,鹿先生反倒是显的不甚在意。其寿元本就所剩不多,倘若运气不好的话,兴许便是要死在几年之后的魂魔之战当中,如今任性一把,对于鹿先生而言,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乐之事。

    “但愿他能争气一些,留下条残命苟活于世间。免得鹿先生你白白助他一回,落得个来去空空的结果。”杨先生嘴上的言语虽然不慎好听,可手上的动作,却是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老道士先是一声细微的叹息,随后他便是伸手将吴山,自鹿先生的背上给接了下来。且看鹿先生去到居室当中取了张毯子过来,在小心铺好以后,杨先生方才是小心翼翼的把吴山,给轻轻的放倒在了上面。

    “连心脏都少了一块儿,纵使这吴山身为大修士,恐怕也是回天乏术,落到那必死的情形之中。”鹿先生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吴山的生死,已是显得不甚在乎了。且看这老学究的视线,再次投入到远方的战场之上,却是那正在击鼓的青木若何忽的停下手来,到吴山身前仔细查探着后者的身体情况。

896 尾声

    青木若何的意念掺杂在自身的灵气之内,又渐渐的渗入吴山的身体当中。这大光头体内的情况很是糟糕,除了那崩开的心脏以外,连肺部和脊背上的大脉,都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此时的吴山,应当是处于必死无疑的局面。

    “嗯....”青木若何的眼眉低垂,其对于吴山此时的状态,也是感到万分的棘手。不过事情还算不得太过糟糕,至少吴山在昏迷以后,其体内的诸多伤势,一时间倒是稳定了下来。

    “小师叔,你救不活的。”杨先生的目光放在战场之上,可青木若何在他身后的动作,这老道士亦是能察觉的清清楚楚。且见着杨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吴山的结局,早已有了预料。

    “我有办法的,只是,最多也就能保住吴山长老不死罢了。”看着吴山的心口,青木若何便是暂且的打算,先为他将心脏修复一下儿再说。但见这少年蹲下身来,于须弥戒子里一连取了好几样儿宝物,且是不由分说的以一柄尖刀,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吴山的胸膛。

    鹿先生的视线虽不在此处,可这老学究见着青木若何的所作所为,眼皮也免不了的随之一顿乱跳。且看着青木若何的手法很是娴熟,想必也是在私下里练过好多回了。

    吴山的胸膛之内积满了淤血,他的心脏与肺子,亦是被淤血给泡的涨开了少许。而此刻青木若何的所作所为,虽说对于吴山而言可以算作是雪上加霜,但自另一种角度来说,也同时为他放出了这些,在将来足以致命的淤血。

    “想要以灵物修补心脏,恐怕是有些困难,最好是选些经过炼化的异兽皮子,至于其他的配合之物,老夫便是不甚清楚了。”青木若何的行为,原原本本的映在了鹿先生的神念之内。这老学究也是能看出青木若何的一举一动,究竟都在暗藏着何等的深意,可修补内脏这事儿在鹿先生来看,就算是名师殿的医师,都是极少能够接触的到。

    “鹿先生说的极是。”青木若何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心思去跟鹿先生,再行的仔细请教一二。这少年手上正拿着的几样儿宝物当中,哪里有那鹿先生口中所言的异兽皮子,除了蚕丝和针线以外,也就只剩下几片树叶,和一坨血色的泥土了。

    仔细的考虑了许久,青木若何方才是在心里拿定了,为吴山修补心脏的详细过程。且见这小子先是以蚕丝为基底,以灵气带着蚕丝,大致的交织出了吴山心脏所缺的那部分血肉。而后,那自青木桃园里偷来的宝物桃叶,便是在青木若何的炼化之下,发挥了对蚕丝加以固定和提供生机的作用。

    待到那蚕丝所做的补子,被青木若何缝到吴山的心脏之上以后,那血色烂泥,便是被他轻轻的糊在了那补子所落之处。且见这血色泥土的功效也是着实厉害,方一覆盖上去,就已然死死的黏住了吴山的心脏,为这大光头止住了心口的大部分伤势。

    “这也太粗糙了....”杨先生看着青木若何的所作所为,眉头却是止不住的皱了起来。那吴山且是坏掉了一身的底蕴、潜力,就算是能够被青木若何救活,也注定只能作为一个凡人终老一生。而凡人的体质向来极弱,仅仅凭着青木若何那修补心脏的手段,恐怕很快就会衰竭、染病而死。

    “还需要后天的温养,与其他修士日日用血气滋补才行。虽说无法一劳永逸,但桃叶内的生机,却是足够为吴山长老挡掉接下来的病证了。”且见着青木若何站起身来,对于杨先生的质疑却是早就有所思虑。这少年所用的几件宝物,皆是暗含着诸多的心思在内,自然是不可能因此而坏了吴山的性命。

    此时的吴山,便好似那被重新补过的玩偶一样,心口处在缝合以后,又是被盖上了一大层的血泥。再加上其身体各处的伤口皆被缝合,看上去倒也让人颇为的心惊胆颤,好似是碰上了邪修所炼制的尸傀一般......

    ‘青木桃源’与‘地廷天宗’之间的战斗,转眼间就是整整过去了三日的光景。此时那‘地廷天宗’的护宗阵法,已然被文浩头顶的法旨打烂,而两宗修士之间的搏命厮杀,也远远要比之前残酷了数倍。

    天地之间的光景,如今已是只剩下血色。修士陨落之后所散开的血气遮蔽天空,那远在天外的大日,亦是难以将这层厚过数丈的血雾照透。反而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那血雾倒是显得更加的诡异、骇人起来。

    血雾之内场面,倒是比血雾之外要好了不少,只有两处宗门的诸多长老在其中相互厮杀。而作为胜负关键的李文正,此时于血雾里头所向披靡,竟是一人操控着文浩给他的法旨,不断的击杀着‘地廷天宗’那所剩不多的几位长老。

    “李文正!”一位很是年轻的大修士,自血雾里头被李文正追杀的胡乱奔走。这大修士的年岁,也就堪堪是过了百年而已,其修为的沉淀尚且刚刚开始,对上李文正这等老辈的天骄修士,就算调头逃跑,那也免不了是落的个‘上天无处、入地无门’的光景。

    “嘿嘿嘿,稻兴堰,老夫看你还能跑到何时。”那年轻修士被李文正追的一路奔逃,却是连对着李文正破口大骂的精力都难以腾的出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李文正倒是犹有余力,显然这老修士,并没有直接将他给弄死的心思。

    “文正师弟,我来助你!”果不其然,那稻兴堰还未跑上多久,便是被早就埋伏起来的文浩给堵了个正着。这年轻的大修士如今进退不得,就连自身的生死,恐怕都已是绝非他自己能够定夺的了。

    “文浩!”稻兴堰的拳头死死的攥着,这年轻修士对于文浩的愤恨,却是远远在追杀自己的李文正之上。那李文正在怎的厉害,也不过就是‘青木桃源’的一把利刃而已,真正要亡他‘地廷天宗’的,就是自己眼前的文浩!

897 战事结束

    “哈哈哈,亏得稻宗主还能记住我。”对于稻兴堰的怒视,文浩却是径自的轻笑起来。这大修士的神色当中满是嘲讽之色,显然对稻兴堰这刚刚继任宗主大位的小辈,快要无视到了极致。

    “若非你这恶贼,我‘地廷天宗’怎会蒙受如此大难!”稻兴堰死死的盯着文浩,其对于秦玉生在‘青木桃源’之中所做的蠢事,反倒是有意的忽略不言。那文浩而今堵在自己前头,想来必是起了要将他活捉的心思,也不知这缓兵之计,又可以坚持多久。

    “恶贼?我就不信你稻兴堰,便真的不清楚那秦玉生的所作所为。那老匹夫想要掠去我宗天骄的事情,你怎的只字不提!”然而文浩又岂能真的被稻兴堰这人给骗了,虽说他看似是落入了那年轻修士的圈套,可文浩真正所图谋的,却正是那些会赶来相救与他的‘地廷天宗’长老。

    “我‘地廷天宗’知晓此事以后,难不成就表现出自己的来嘛!割地赔款之事,石心道人便不曾答应么!明明是你文浩贪婪炽盛,非得借此由头儿挑起战事,想要彻底吞并我‘地廷天宗’!”稻兴堰见得文浩入套儿,便是强撑着自身的情绪,不断的与文浩细细的理论起来。两人的声音皆是未曾有所遮掩,不曾于这血雾之内听得极为清楚,就连那血雾之下还在相互厮杀的数千执事、弟子,亦是能听得万分清晰。

    “唉,那稻兴堰中计了啊!”血雾之内,许多的‘地廷天宗’长老也是听的明白。清楚文浩这人,在与稻兴堰理论背后的真正图谋,那李文正有多厉害自是不必多说,恐怕他很快就能循着声音,与文浩两人将稻兴堰给堵在原处。

    “呵呵,那文浩无非就是想借着稻兴堰,将我等引诱过去围而杀之。计算我等识破了计谋,有了李文正相助,文浩亦是能将稻兴堰那小辈给生擒,借此由头停止争斗!”一位身着华衣的女性长老,看的却是比他人还要再透彻一些。这女修士先是冷冷的轻笑了一声,而后言语里,便充满了对稻兴堰的无奈之意。

    “明知是计,我等却也是无可奈何!”又有一位‘地廷天宗’的长老,循着声音,于血雾之内向着稻兴堰所在的位置而去。自半路之上,却是恰巧的碰见了那与他一样前去相助稻兴堰的女修士,且听着对方如此言语,这位中年汉子的心里也极其的不是滋味。

    “过去,把稻兴堰给杀了!只要宗主战死,一众长老跟执事,也必然会随之生出些许恨意来,如此一来,反倒是对此场面有所帮助。”那女修士的眼眸之中满是冷色,显然对稻兴堰的作为很是不满。其口中说出来的言语,也是令人听着颇觉别扭,可仔细的一想,却也不失一些道理。

    “好!”中年汉子细细的想了片刻,便是觉得女修士的言语极为的可行。且见他的神色逐渐冷漠,显然也是对这刚刚上位的宗主,感到极其失望。

    “我等一众长老里面,唯有仞长老有希望成长到秦玉生的高度。且不如我等死战于此,为仞长老寻出一线生机,让他带着宗门内的种子逃走!他与大赤阳宗有旧,想必也能自行找到落脚之处。”而那女长老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跟着她的中年汉子生出了些许异色。这女长老平时在‘地廷天宗’之内沉默寡言,怎的到了如此光景,居然能有这般的冷静和智谋?

    “好!”只是那中年汉子也不曾多想,当即便是应下了女长老的言语,觉着这女子所说的话,至少也是为‘地廷天宗’寻得了一丝出路。更何况仞千岳那后辈向来机智,想必待到时机成熟,自有那脱离‘大赤阳宗’、独立门户的办法儿。

    两人一路疾驰,很快就是寻到了稻兴堰的所在之处。且见着李文正的脚下,已然是多出了几具尸骨,想必也都是前来驰援的‘地廷天宗’长老。

    “娘的,果然如你所言!”中年汉子藏在暗处,且是看的对文浩跟李文正恨到了极致。若非身旁的女长老加以提醒,想必那尸骨堆里,如今也少不了他乌洮道人的脑袋。

    “再等等,一会儿还会有人过来,你我抓好机会直接将稻兴堰击毙,定要把他的尸体丢出血雾!”那女长老的眼神阴沉,此时已然是烦透了临危继位的稻兴堰,认为这稻兴堰还是太过年少,暂且没资格去做那宗主大位。

    “好!”中年汉子使劲的点了点头,已然是将眼前的星纱道人当做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倘若这次宗门之战能够有所转机,星纱道人才是更适合去做那宗主之位的选择。

    两人等了许久,方才是等到了其他长老前来相助稻兴堰脱困。且见着两人这次的运气很是不错,过来相助稻兴堰的宗门长老,居然足有三人之多。

    “好机会,我们快上!”趁着三人与李文正争斗之时,星纱道人便是带着乌洮道人,自远处于瞬息之间赶到了稻兴堰的身侧。且见着乌洮道人也不言语,方一与自家宗主相会,便直接的抬起手来,不由分说的击向后者的脑袋。

    “遭了!”文浩想要将稻兴堰给救下,可最终还是被星沙道人给拖延的腾不出手来。这青木桃源的宗主无奈,只得是眼睁睁的看着乌洮道人懂事,将稻兴堰这小辈击毙于自己面前。而那稻兴堰也是有意配合,居然真就不曾还手的,被乌洮道人给打死在了当场。

    乌洮道人使劲一扔,便是将稻兴堰的尸体给抛出了血雾之外。星沙道人见此机会,便是提起气来,忽的大声说起了话来,让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文浩,不由得是神色大变起来。

    “宗主已被文浩老贼击毙,‘地廷天宗’的门人,且与我等一同死战,此仇至死方休!”星纱道人的言语,令李文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那稻兴堰的作用极大,能够帮着‘青木桃源’较为和平的吞并‘地廷天宗’,可星纱道人的所作所为,却是彻底的打断了文浩于他的念想儿。

    “乌洮,你走!”星纱道人转过头来,死死的瞪了乌洮道人一眼,暗里示意他赶紧去寻到那仞千岳的位置,告诉后者且带着宗门内的种子们,赶紧投奔‘大赤阳宗’。

    “星纱道人,保重!”乌洮道人的心绪极差,如今听得星纱道人的言语,便是想也不想的转身就逃。且看他大吼一声,而后就是不要命的向着远方逃奔而去,心里却是希望星纱道人也能于此逃过一劫。

    “师弟,先将这死人杀了,那乌洮道人,以后再寻机会便是。”文浩的神色不定,最终还是顾忌星纱道人的手段,没敢独自一人去追那已然逃走的乌洮道人。这大修士深深的吸了口气,旋即就是对着星纱动起狠手来,对于这等心机颇深的对手,还是先行杀掉令人安心。

    “嗯!”李文正也不曾多言,只是依着文浩的意思,与后者联起手来,很快就击毙了星纱道人四这四个大修士。且看李文正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那星纱道人让乌洮道人离开,想必也是在暗里偷摸的留了后手。

    且说那乌洮道人一路奔逃,最终还是于万分危急之下,寻到了已然被人给重创的仞千岳。这中年汉子的眼神阴郁,却是拼着性命,倾其所有的击杀了眼前的林长老,于临死前,将星纱道人的意思传给了后者。

    “好!‘地廷天宗’的延续,就由我来背负!”仞千岳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乌洮道人扔在原地,自己动身逃出了血雾当中,拼着性命的向着山门之内逃去。这大修士一路奔逃,终于是赶在李文正过来之前,自宗门内掠走了几位天骄弟子,踉踉跄跄的向着‘大赤阳宗’逃去。

    “娘的,这星纱道人当真是难缠!”文浩随后赶来,却看着李文正神色难看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便大致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对于星纱道人的所作所为也是极为佩服,可星纱道人带给他的难处,也是显而易见。

    “这也不全是一件坏事,至少此次宗门之战,可以结束了。”文浩深深的吸了口气,倒也是在仞千岳的所作所为当中看到了些许机会。且见他出了‘地廷天宗’的山门,先是思虑了一下言语,随后便打算直接借此机会,一举击溃‘地廷天宗’的人心。

    “各位‘地廷天宗’的道友,稻兴堰已然被乌洮道人击毙,仞千岳长老亦是带着‘地廷天宗’的天骄弟子不知去向。你们,已然成了‘地廷天宗’的弃子,投到我‘青木桃源’的门下,本宗主可以既往不咎,待你们如同己身!”文浩未曾犹豫,在这番预言之后,当即就是把脑海中的记忆化作了虚影,原原本本的展示在了‘地廷天宗’的当空之上。而他的如此作为,也确实是击溃了许多修士的反抗之心。

    “此事本就是秦玉生有错在先,而今‘地廷天宗’的诸位长老已是所剩无几,各位更是被视作炮灰、弃子,战事,该结束了!从今以后,大家都是我‘青木桃源’的弟子,此事既往不咎,所掌事物跟每月俸禄亦是依旧!”在撬动了‘地廷天宗’的反抗之心以后,文浩便是抛出了自己的香饵,将一颗仁义之心给表现到了极致。其神情之中也是多有疲色跟痛意,那饱经摧残的眼眸,亦是成了最有说服力的东西。

    “各位门人,打扫战场,随我归宗!战死者,无论是何身份,尸首都要妥善处理,或是安葬于宗门之内,或是由好友带回到故乡之间,决不能死无归处!”也不管那些‘地廷天宗’的修士如何做想,文浩却是先行的止住了两宗之间的斗争。且是命令着‘青木桃源’的门人开始打扫战场,而那些有意不再反抗的外宗修士,此时也是按着文浩的意思,默默的将自己划做了‘青木桃源’的一员。

    “呕—!”见着战事初定,文浩的心神便是随之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这大修士的精神一松,体内的伤势就是一股脑儿的发作了起来,且看着文浩当众咳起血来,身躯晃晃悠悠,即便是栽到‘地廷天宗’的山门之上,却亦是不曾离开修养,反而是为战死的‘地廷天宗’修士收起尸来。

    “这文浩的手段倒是不错,当得起仁义道德之名。”灵洲之上,鹿先生对于文浩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文浩作为一宗之主,作战能冲在最前已是不易,如今又是如此一副仁德之相,能够快速的将人心收拢,属实是一位不错的雄主。

    “可惜,资质平庸了些。”杨先生咂了咂嘴,也没想到文浩居然能够拥有如此魄力,就这么的白白止住了必胜的战斗之局。而那些不曾投向‘青木桃源’的宗门修士,文浩也并未为难于他们,只是任其自然的放这些人自行离去。

    “名师殿也不缺天骄,平庸一些倒也无妨。只是边疆那里,却是用不到他了。”鹿先生叹了口气,显然对于杨先生的话有心想要反驳。可是文浩的资质毕竟摆在那里,而且又不像青木若何那样儿,可以替名师殿卖命做事,鹿先生就算是有心想要抬高文浩,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找不出一个理由来。

    “反倒是那个叫做吴山的家伙,倘若能度过此劫的话,却是能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家伙。”鹿先生转过头去,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吴山的身上。这大光头的呼吸已然强健了许多,看起来,那一条残命,总归是在青木若何的手段之下给保住了。

    “太难了,连能不能再活百年都犹未可知,哪里还有重塑根基的机会。”杨先生的目光也落在吴山的身上,倘若这大修士真的能重塑根基,想来在对付邪修之时,也是个表现极为出色的人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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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占据生灵身躯吞噬血肉而进化的魂魔、有以他人血气本源为资源而修炼的邪修、还有因诅咒而被放逐的回归复仇种族和为了争抢更多的资源而四处入侵的科技世界,可他们的威胁在这次的灭世大劫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这是一个从果子里出生的天生圣灵一步步完成自身的涅槃蜕变成为万灵之首,以自身之力领导这个以修仙为主的诸天万界从这次大劫中顽强的活下去的故事。天命枷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命枷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命枷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