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邪修们的过去
“张狂、强大到不可一世的血渊界邪修们最后居然选择了自我灭亡，是不是很可笑？”蓝羽根本没有在乎此时青木若何的表情，苦涩又自暴自弃的自顾自讲着。
“为什么！？”在得知祖祖辈辈对抗了三个纪元的血渊界邪修最后居然迫于压力选择自我灭亡，青木若何的认知已经有些崩溃了。
“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们血渊界的人从出生到体质和智力等同于九岁多的孩子只需要三天。”蓝羽恢复了心境继续平静的讲到。
“这不可能！”青木若何斩钉截铁的反驳到。
“如果我不是血渊界的人，估计我也会觉得不可能。可问题是我就是从血渊界出来的，所以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些东西确实是真的。”蓝羽平静的可怕。
“让我安静一下。”青木若何揉了揉脑袋，直接坐到了铺满落叶的地上接着便一言不发了。
“其实听高层的前辈们说，我们邪道中人在没有降落在这个世界上时，也是和正常人一样。从出生到长大成家，和你们凡界的人一样都需要二十多载。”蓝羽并没有去等青木若何从那种世界观被颠覆的状态中走出来，而是接着自顾自的向着青木若何继续说着。
“根据我们血渊界的史书上记载，我们邪修本来是和荒兽一起生活在一个叫做天蛮界的世界上。当时我们这些邪修在天蛮界其实数量并不多，占据天蛮界主导地位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荒兽。为了在灵气稀薄资源缺乏还有天蛮界各种荒兽的阴影下生存，人族需要异常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们摸索、探求出了邪道。”蓝羽语气平和的回忆着血渊界的高层告诉他的真相。
“修炼邪道会让人进步的很快，在短时间内变得强大。只有这样，天蛮界的人族才能一次又一的在荒兽的兽潮之下守住城池和保护族人。即便如此，每次兽潮下来死亡的邪修也是不知凡几。”蓝羽叹了口气，好似自己便是那段时间的经历者一样。
“当时的邪修，是用荒兽尸体来修炼的吧。”青木若何坐在一棵古树旁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大腿上，语气中还略带着一些伤感。
“没错。当时的人族就是靠着守城得来的荒兽尸体用以修炼邪道，从而艰难的从天蛮界生存着。”蓝羽对着青木若何回答到。
“后来天蛮界这块儿大陆在宇宙漂浮中遇到了凡界，由于灵气吸引的关系两界便越靠越近，最后被你们上界的那些大能跨界打成了碎片掉落到了凡界的大陆上。那一次，天蛮界的邪修和荒兽死了很多很多。”蓝羽平静的语气中充满着悲伤。
“后来剩下的邪修和荒兽来到了凡界，为了更好地生存，那些邪修先祖们选择了与你们一同清剿荒兽。我还记得当时从高层手中看到的那一段留影，是那些邪修先祖在来到凡界后跪在地上哭着说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的画面。”说到此处，蓝羽的眼角上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水雾。
“我们的先祖为了被凡界的修士所接纳，每次清剿荒兽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就那么经过了几百年，在两界修士的努力下荒兽终于被清剿的七七八八。而在这之后，先祖们才认识到凡界还一直受到魂魔的侵扰。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美好世界能够一直美好下去，先祖们便想将邪道在凡界传播开来。”蓝羽说到此处的时候，眼中的水雾便开始清晰了起来。
“然后凡界的各大势力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些邪修，因为这不符合凡界修士的修道理念。更因为他们害怕会有人向其他凡界修士下手，打乱这个世界的美好。”此时，青木若何平静地说着。
“是啊，当初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先祖们便开始偏激执着了起来。然后便在与凡界修士的大战中彻彻底底的败了，被不知名的力量封印在了晟唐神朝的地界上，也就是现在所说的血渊界。”蓝羽将眼角的水雾轻轻擦掉，收敛了心绪。
“自从被封印后，我们天蛮界人族的生长速度就发生了改变。然后，为了生存下去也为了有朝一日再次回到凡界这片乐土好好生活，那里变成了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蓝羽冷漠的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纵是如此，血渊界的邪修在三个纪元中也还是没能打过凡界的修士。所以，这血渊界的一切有可能是上界有意而为之。”青木若何说出了蓝羽没有说出来的猜想。
“我们被当成了凡界的磨刀石，即使如此血渊界的高层依旧要一边欺骗自己的同胞，一边想办法让我们的道统一直流传下去。”蓝羽无奈的叹息着。
“我帮你。”听完整个故事的青木若何从地上站了起来。
“多谢小友。”蓝羽对着青木若何一躬到底。
“说到底，是我们凡界对不起天蛮界的人族。”青木若何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美好到吓人，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这是所有血渊界的邪修第一次来到凡界的共同感受，我理解我的祖先也同样理解你们。”蓝羽轻轻的笑着说到，语气中喊着一丝丝哀伤和羡慕。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青木若何调整着心绪，然后轻笑着说到。
“说真的，这样的凡界会让人变得有些软弱。就像我这个当年在邪修中凶名赫赫的邪王，在这里住久了之后都是有些心慈手软了，真是愧对以前杀意王的称号了。”蓝羽此时已经从悲伤中解脱了出来，对着青木若何笑着说到。
“看来现在和蔼可亲的蓝前辈，以前肯定是个嗜杀成性的狂人了。”青木若何轻和的笑着对蓝羽调侃到。
“虽然我以前并不嗜杀，但这杀意王的称号倒确实是在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当年的一次秘境试炼，我在癫狂之下杀了整整十万邪修，这个称号便是我在那个时候得来的。”蓝羽被青木若何这么一调侃，只能是摇着头无奈的苦笑到。
“没想到以前的前辈居然这么厉害！”听到蓝羽说自己曾经在一次试炼中杀了十万余名邪修，青木若何表现的十分惊讶。
“要说这凡界中谁杀的邪修最多，那便是我这个当年凶名赫赫的邪修杀意王了。”蓝羽笑着摇了摇头，讲述着这荒唐的事实。
“这么说来，蓝前辈还是凡界的大英雄了。”青木若何也被这荒唐的事实给逗笑了。
105 血渊界的日常
“要说大英雄，我可愧不敢当。凡界出过的绝世豪杰可是数不胜数，就比如你师父玉尘子，他就是其中的一个。若论起功绩，他可以被称作大英雄，但是我不行。”蓝羽摆了摆手自谦地说着。
“前辈，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青木若何对着蓝羽好奇的问到。
“既然你想听，那我便给你仔细的讲讲。”蓝羽笑着答应到。
“在血渊界中，一个孩子从出生到身体条件足以修炼仅仅只需要三天，然后再过个四五天便会如同二十岁的年轻人那样可以嫁娶生子。再经过一年的怀胎，下一代便哇哇落地了。”蓝羽先从血渊界最基本的凡人向着青木若何讲起。
“按照这个速度正常来说，血渊界的邪修很容易就可以吞并凡界才是。”青木若何很客观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话是这么说，但现实很骨感。”蓝羽无奈的说着。
“当一个孩子出生三天之后，就会被地方的宗门拉到学堂里读书认字、锻炼修行。这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会挑出还算不错的苗子收进宗门，剩下的孩子则会被遣返乡里作为凡人生养后代。”蓝羽对着青木若何继续说着血渊界凡人的一生。
“听到这里，还不算是很过分。”青木若何点点头，觉得血渊界的邪修如此对待凡人还算是尚可。
“接下来可就不一样了，一旦这些凡人在一开始的三年内生不出有修炼资质的后代，那便只有作为邪修们预备修炼资源的下场了。这期间邪修在用不到他们作为资源修炼的时候，便会让他们拼命劳动以榨干他们的每一丝价值。一旦累到倒地不起或者是被累死，便会被拆皮、脱骨、放血整理成修炼所需的资源。运气差一点儿的话，便是会在健康的时候被活活折磨致死，以满足一些邪修所修炼功法或者炼制宝物的特殊需要。”蓝羽阴森的接着讲了起来。
“先别皱眉，更恐怖还在下面呢！”蓝羽看到青木若和皱起了眉头，便诡异的笑了起来说到。
“那些在一开始的三年中生出了有修炼天赋后代的凡人，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轻度的劳作之后拼命地生孩子。一直生到五十岁为止，等五十年过后他们生不出孩子了，他们的下场和前面的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不过他们的遭遇比起邪道修士来说，算是不错的了。”蓝羽对着青木若何慢慢的讲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可以善终的凡人吗？”青木若何不死心的问了起来。
“嘿嘿嘿，当然有。只要你生的孩子绝大部分都很有天赋，或者生的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正常修炼，那么就会有人想尽办法的为你延寿。在他们看来，你就是个能够源源不断为宗门提供弟子的优质种猪。如果你是个男人，他们会给你配好多好多的老婆，在保证你能一直活下去的前提之下最大的榨取你的每一丝价值。那感觉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想不想和人媾和都由不得自己的身体，那些邪修有的是办法让你生孩子。若是如此生活个三五百年或者一千多年，那种痛苦简直是无法言喻。”蓝羽绘声绘色的为青木若何解答者问题。
“这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累死都比这么活着好。”青木若何打了个寒颤得讲着。
“所以说，你千万不要被邪修俘获。要不然按你这个资质，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说了吧？”蓝羽鬼气森森的笑着。
“别说邪修了，连我的宗门都想这么做。”青木若何咽了口唾沫害怕的说到。
“接下来我们再说邪修。别以为邪修的生活就比较安稳了，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多资质并不是很好的邪修，最后的下场就是为宗门出力出到死，然后被整理成资源供其他些邪修修炼使用。至于他们能活多久，这就要看那些有天赋的邪修和境界比较高的邪修修炼到哪一步了。要是正好赶上他们需要大量资源来修行或者是用来炼器炼丹啥的，那些倒霉蛋不管如何下一刻都一定要死。”蓝羽的脸上始终是挂着诡异的笑容描述到。
“这还算是好的，若是丹师需要药童试丹或者毒修蛊修需要童子试毒试蛊，那种死法儿才算是苦不堪言。再加上炼制邪兵所需要的血祭，一个宗门一个月要死掉的普通弟子可不是小数目。”蓝羽想起以前在血渊界的生活，便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的回忆描述给青木若何。
“这跟书上描述的邪修风格很相符。”青木若何如此评价到。
“这还差得远呢！还有一些药师所种的邪花邪草可是每天都要吃人的，最少也是要拿人血浇灌。还有一些邪道的天材地宝，也需要人血或者其他的血液来加工或者培养。有的天材地宝甚至需要用几十万人堆成尸山、尸坑来培养，在培养完这些天材地宝之后宗门还会把这里做成秘境，光是每年的维护就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蓝羽的阴森笑容时时刻刻都挂在脸上。
“没有死人血渊界都没法儿修炼的么？”青木若何异常嫌弃的问着蓝羽。
“不杀人，还修个什么邪道？”蓝羽奇怪的反问向青木若何。
“你接着讲...”青木若和不知道如何反驳。
“反正在血渊界你修炼不到等同于化灵修士的境界，你就不能算是人。在血渊界的规则里，那些修士只是相比与凡人而言较为高等的修行储备资源而已。不过就算你到了等同于化灵修士的邪修境界，依然还是要处处小心。如果宗门里的宗主或者长老们需要，你还是要被迫献出你的生命。”蓝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森。
“即使是靠着在外游历闯荡来避开那些长老们的视线求得生路，依旧会有其他的邪修想要来杀你们。毕竟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行走的修行资源，虽然杀起来麻烦一些，但是回报也是同样的高。再有就是那些所谓的机缘宝地，有很多都是一些宗门高层暗中设下的陷阱，只要进去就鲜有能活着出来的。所以说，血渊界的机缘可不是容易有命拿到的。”蓝羽的语言让青木若何越发的感到不适。
106 蓝羽少年时
“你们邪修的世界是真的残酷...”听到这里，青木若何自内心出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还有宗门说什么要你们出去完成任务，这时候就更要小心了。很有可能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有同门弟子带着法宝过来杀你。反正对于宗门来说，只要任务完成了就好，至于交任务的是不是之前接下任务的人那根本就不重要。堵人的弟子不仅毫不费力的截到了你接的任务的奖励，还能把你杀了整理成资源，也算是一举两得了。所以一般的弟子都喜欢这么干，甚至于会自己发布下假的任务将宗内弟子引到准备好的绝地截杀。宗内对此也是不闻不问。”蓝羽继续讲着关于邪修的劲爆消息。
“就算是你们宗门中的宗主发下的任务最好也不要乱接，可能去了之后就是一处绝地，最后落得个培养天材地宝的下场。还有什么长老带你们出去历练，八成儿也是带着你们去往坑里跳。作为邪道中人，就算是在宗门中位置再高、实权再大，也要小心翼翼的度日。哪怕是宗主，都有可能会被长老给算计死。至于各宗门之间的打斗厮杀、领域争夺，那更是数不胜数、残酷至极。不得不说，血渊界就是这么残忍冷酷。”蓝羽回忆起自己在血渊界的过往，来越来带劲儿的说到。
“难道血渊界里就没有一点儿美好的事情么...”青木若何无语的问着蓝羽。
“好像真的没有...”蓝羽仔细想了想，确定的说到。
“蓝前辈，我有点儿好奇你是怎样从那种情况下脱颖而出的？难道你是大邪修的后代或者是世家子弟？”青木若何不解的问向蓝羽。
“邪修们对于亲生骨肉确实是疼爱有加，毕竟血脉相近、血气相通的前辈或者是后代当作资源那是格外的好用。”蓝羽冷笑着说到。
“...，我特么裂开来。”此时青木若何的心里是这样儿想的。
“说实话，我是凡人生出来的孩子。我在血渊界的时候是被一个叫做血色华庭的宗门给收入门下，从此便过上了提心吊胆的外门弟子生活。一开始被宗门派去饲养荒兽，养了整整十年。我还记得，跟我一起去的那批外门弟子都在喂荒兽的时候被荒兽给吃干净了。渐渐地我就成了荒兽园里资质最老的那个，成了里面的主管。”蓝羽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童年生活。
“当时有很多人想杀我，只要把我杀了拿去喂荒兽，有几个人就能再向上爬一步取代我的位置。可是每一次活到最后的都是我，于是我才能战战兢兢从那个位置做了整整五年。”蓝羽怀念着自己逝去的童年。
“再后来我突破了到了半邪境，也就是你们凡界的仙根境，进入了血色华庭的内门做了内门弟子。结果我刚到内门之中，就有很多人想杀我，因为当时我的身家在内门中也算是比较丰厚了。”蓝羽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一点一滴。
“听起来比我刺激多了。”青木若何认真的听着蓝羽在讲故事。
“那时候我实力在内门中比较弱，他们来杀我我也根本跑不掉，所以便只能一直住在我在宗门里做工的地方。自从进了内门以后，我便被改换负责替宗门内的药师看护打理邪树邪花之类的邪药，所以我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药园边儿上堆着的尸骨堆上。相比于别处，那时候的尸骨堆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蓝羽笑着讲到。
“十岁便睡在尸骨堆上，前辈果然是不凡。”青木若何赞叹地说到。
“不得已而为之啊。”蓝羽苦笑着叹着气。
“就那么一睡，便是两年。这两年里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深，我生怕会有同门的师兄弟来杀我。所以白天我拼命地去护理那些诡邪的花草，也正因为我护理的花草都长得极好，所上面的药师才会护着我让我活下去。”蓝羽很平淡讲着自己成为内门弟子时候的故事。
“再后来我因为同门师弟的陷害，被宗门里的一位丹师给要了过去当做试丹的丹童。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一小片药园的主管了。”蓝羽继续回忆着当时那些的事情。
“又是为了活下去，我将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了那位丹师，才从他那里换来了一本儿丹书。于是我便靠着那本儿丹书，去认认真真的研究药理，以便在毒发的时候为自己解毒。一开始的时候书里面很多很多的东西我都看不懂，而每次向丹师请教问题都要花去我做工一个月的报酬。就算如此丹师还是只讲一遍，也不管我能不能听懂。我记得我第一次试丹的时候，毒发之后半夜中捂着肚子在床上到处打滚儿，生不如死的撞在墙上弄得自己头破血流。”蓝羽继续回忆着自己那不凡而‘有趣’的童年。
“想起当年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些试毒弟子，他们往往都活不过一个月。而我却因为经常孝敬丹师而且聪敏好学，所以那位丹师每次都只是让我试一些不那么毒的毒药或者是一些有助于修炼的奇特药物。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第一次给自己解毒之后戛然而止。”蓝羽说到此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恐惧。
“当丹师发现了我可以为自己解毒之后，便让我试用药性越来越强的毒药、邪丹和自己试炼的新药物。每一次我吃药出了问题之后，药师都让我自己去调配解药然后便不再管我。之后每一次试药的感觉都让我记忆犹新，其中有几次我差点儿被折磨的想要自尽，可惜却被丹师喂了自己调配的解药之后绑在凳子上苦苦煎熬、求死不能。就这么又过了六七年我终于是熬死了那个丹师，他在炼丹时出了差错被炉中飘出的毒烟给毒死了，而当时将他炼丹室的门锁上的人正是我。”说到这里，蓝羽便是控制不住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他临死都没想到，一千多年后当初被他当做试丹猪犬的小丹童竟然做了毒宗的宗主。更没想到当初害死他的人正是我。”笑着笑着，蓝羽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蓝前辈的经历和心性，我自叹弗如！”青木若何叹了一口气，深深的体会到了蓝羽早年时期的艰苦与不易。
107 蓝羽少年时（二）
“等那个丹师死了以后，宗门果然是查到了我的头上。于是我便被宗内的执事吊在广场上在所有丹童的面前，罚受了两百记鞭刑。”等蓝羽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后，他便擦了擦泪水接着讲了下去。
“本来我这个内门弟子害死了一位丹师应该是必死无疑的，谁曾想到也正是因为我害死了那位丹师才有了这唯一的生路。在那位丹师死了两个多月以后，宗门中外出游历归来的长老在游历中得到了一张远古的残破丹方，从那之后每天死去的丹童都有好几百个。而我那时候，却正在宗门掌握的一处古战场之下暗无天日的和那些外门弟子一起挖矿。”蓝羽感叹着世事的变化无常。
“所谓因果气运，应是概莫如此。”青木若何听得入神不禁的如此评价着蓝羽那时的遭遇。
“按血渊界的道理来说，一个丹童害死了宗门内的丹师是万不可能活下去的。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我的隐忍和心狠手辣，反而得到了那位执事的赏识，所以我领过那二百记破骨鞭后才会有人给我医治，我才能接着活下来。”蓝羽叹了口气，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在宗门的刑罚中活下来的。
“接着我便在古战场和那些外门弟子一起挖矿。有些弟子挖着挖着就会挖到丝丝缕缕的远古杀气，这杀气出来之后就会进入到他们体内，然后唯一的结果就是整个人直接炸开。好不容易挖到了一些血石、血金或者有杀气附着的金石，也还要在每天晚上出矿的时候交给地面上的大管事。如果不交，那就是个死。”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蓝羽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和，在他看来这和之前自己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做的喂荒兽的活计没什么不同。
“我记得我在刚刚开始挖矿的第一个月的时候，挖到了五次远古杀气。不过我是内门弟子，所以我身旁的那些内门弟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我，我每天都会带上几个替死鬼和我一起挖矿。在我挖矿挖到第五个月的时候，我便十分清楚藏着远古杀气的地方有着怎样的特征，至此为止为我挡杀气的替死鬼已经不下三百多个了。”蓝羽说这段话的时候，笑得很阴森。
“前辈的第一次机缘便是在那远古战场中获得的吧。”青木若何看着蓝羽阴森的笑容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在我摸清了什么样的地方会有杀气之后，我就有去摸清哪里会有其他矿石的资本了。就这么一晃又是两年，我便是整个矿上活得最久的旷工。我不仅每天都能挖出点儿东西，而且还会把每月的俸禄主动孝敬给大管事，所以大管事也对我喜欢的不得了。”蓝羽语气平和的接着讲到。
“自此又过了四年，我那时已经感受到了一丝矿中远古杀气的精髓了，那是我修炼杀气之道所迈出的第一步。于是我便又开始每天带着许多的外门弟子一起与我挖矿，借着每次杀气出现的一瞬间去体会其中的杀意，然后再抓过来一个外门弟子做替死鬼。”蓝羽一点一点复述着自己在古战场挖矿的经历。
“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一开始就被荒兽吃了。”听到这里的时候，青木若何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做不到蓝羽这一步。
“向你这样的体质和天赋，若是到了血渊界中出生无非是三个结果。要么被当做宗门的未来，要么被当做宗主的修炼资源，要么被宗门的老祖夺舍。”蓝羽大笑着调侃着青木若何。
“按照蓝前辈的剧本儿来说，我估计肯定是第二种。”青木若何此时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蓝羽和青木若何一起笑着。
“也亏得我之前一直对大管事的孝敬和我比较会挖矿，所以一直知道此事的也就没管过我。就那么寒来暑往，也就是三回的功夫，我便第一次能够完整的吸收矿洞中一丝远古杀气。至此之后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管事，他念在与我的往日情分和未来的潜力上，于是我便再也不用每天上交矿石了。”蓝羽说到这里，第一次带上了显露出愉悦的笑容。
“经过一年的蜕变，我靠着杀气淬体突破了邪人境。从此之后，矿洞中的杀气便对我没有丝毫抵抗了。而那大管事也不再收取我孝敬的俸禄，第一次将我当做与他一样有尊严的人来对待。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作为完整的一个人在血渊界生活。”蓝羽讲着讲着便由一开始愉悦转变成了淡淡的悲哀。
“一个月后我便被那个大管事向宗门推荐成了一个小管事，拿起了比以前更多的俸禄。但是我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依然是挖矿修炼，直到两年后我挖到了一块儿不得了的矿石，我便用手段杀了那个大管事逃出了宗门。自此之后，我又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蓝羽开始讲述起他的第一次巨大人生转折。
“前辈你可是真的强，为了一块儿矿石就得罪了整个宗门。”青木若何惊奇的看着蓝羽赞叹到。
“说实话，当时我一个邪人境真杀不了那邪贤境的大管事。不过谁让我当过六七年的试丹童子呢，虽然说照着毒修还是有鸿沟一般差距，但是用这一身配毒的本领拿来毒死一个没有防备的大管事还是能办到的。当年那个丹师就是被我如此搞死的。”蓝羽的脸上露出了含义不明且稍带自得的笑容。
“那前辈逃出宗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是气运滔天进了大邪修的墓穴获得了传承，还是遇见重伤不治的大邪修黑吃黑夺了他的财富？”青木若何好奇的猜起了蓝羽接下来的故事。
“其实我逃了没两天就被抓回去了。”蓝羽苦笑着讲出了实情。
“？？？？？？...”青木若何的脑袋上一头的问号。
“宗门的长老亲自动的手，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能在一个比我高三个大境界的长老的追捕下逃上两天。我一直以为宗门最多就是派一个执事来抓我，谁知道来的是个长老。”蓝羽继续苦笑着向青木若何解释了起来。
108 蓝羽少年时（三）
“看来前辈那次是杀了个身份不得了的人。”青木若何幸灾乐祸的讲着。
“谁说不是呢，我后来才知道我杀的是掌门的私生子。”蓝羽无语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就被带到了血色华庭的议事大殿中，那宗主无论如何都要弄死我。然而副宗主却无论如何都要保我，就这么，下面的长老分成了三队。”蓝羽恢复了平静，接着将这个故事慢慢讲了下去。
“这么狗血？”青木若何有些呆愣。
“在血渊界，宗主和副宗主不对付可是常态。我杀的那个私生子，是宗主培养来使自身更进一步的机缘，结果被我提前收割了。”蓝羽摊开双手，有些无辜的解释着。
“瞧这造作的发展，我要没猜错的话，以后你就一飞冲天了吧？”青木若何猜测着接下来的剧情。
“然而十几年后我就叛变把这个副宗主给杀了。”蓝羽提前剧透了一下。
“你接着讲，邪修的世界，我理解不来。”青木若何被这奇特的现实给击碎了幻想。
“后来自然是副宗主一脉保住了我，不过我偷走的矿石却是要交出来献给宗门。在这之后，副宗主为了庇护我就把我收做了记名弟子，从这以后我就从他的洞府附近挂着记名弟子的身份干着杂役的活儿。”蓝羽讲述着这件事情的结果。
“那块儿不得了的矿石你就这么交了？”青木若何不敢相信的看着蓝羽。
“怎么可能，好歹我也是当过两年小管事的人。私下里藏着的好货没有两箱子也有一箱半了，差不多都能做一件儿大邪境也就是你们法相境的兵器了。于是我便把这两年的私货交出去了。”蓝羽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对着青木若何讲到。
“他们就没查你的储物法宝？”青木若何奇怪的问着。
“那自然是查了。不过我当时可是够狠的，我在杀了大管事以后、逃亡之前的时候直接把那一块儿矿石给吞了，正好我自身的气息与那矿石相容，所以就就这么逃过去把矿石留下了。后来安全了之后，往外吐矿石的时候可是要了我大半条命。”蓝羽回忆起那时候的事，不禁为自己当时作死的行为笑了起来。
“那块儿矿石多大呀？你是怎么吞下去的？”听到要了大半条命，青木若何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也就拳头那么大吧，我当时撕开了自己的嘴角硬生生的从嘴里往下塞，然后使劲顺着脖子往下捋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胃里。当时弄的我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的血，还好那矿石还算圆润，要不然我估计我直接就交代了。”蓝羽此时觉得小时候自己确实挺虎的。
“然后你又在大邪修的追赶下逃亡了两天？”青木若何面容惊奇、不可置信的问向了蓝羽。
“我那时候一边儿给自己灌着丹药恢复伤口，一边从地形复杂的山林里四处躲藏。就这样儿我都藏了两天，当那个长老抓到我的时候我的伤口都好了。要不然我可就死定了。”蓝羽说到这里好像这件事才过去不久一样的使劲的松了一口气。
“厉害了，我的蓝前辈！”青木若何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我就这么一边儿被副宗主那些真正的记名弟子欺辱着，一边儿安安分分的做着杂役的工作。虽然说每天都会被揍，但是我还真不敢还手打那些杂碎，毕竟人家身份比咱高，副宗主可是我当时在宗门中唯一的靠山了。还好每个月的俸禄还不算低，给我的是记名弟子那样儿的俸禄，我还记得为了不被那些混蛋把俸禄抢了，我拿到俸禄的第一时间就会在俸禄殿把俸禄中的钱币之类的全都换成丹药然后一股脑儿的全吃了。然后就被其中的药力给折磨的处在半生半死的边缘，还好前几次有俸禄殿的长老相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蓝羽回想起那段说惨不惨但又半惨不惨的日子来。
“所以我猜，第二天你一定被那些真正的记名弟子给揍得很惨。”青木若何十分自信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那可不是，好几次都给我把胳膊打断了，有几次把我肚子里的矿石都被打的卡在了食道里。胳膊断了没什么，食道卡住的时候的时候才是真要命，那感觉就和有东西想要从你胸膛里往外钻一样。”蓝羽肯定了青木若何的猜测，并且补充了一些细节。
“就这样儿又是五六年，我那时候儿都快四十岁了才堪堪的靠着这些年的俸禄突破到了邪贤境。突破了邪贤境以后我的实力其实都和副宗主的那些普通弟子没什么区别了，但我依旧是个记名弟子，领着记名弟子的俸禄每天装孙子被人揍。”蓝羽说到这里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没想到血渊界里资质普通的弟子想向上爬居然这么困难，要不是蓝前辈你心性果断行事周密再加上气运比较好，恐怕是都死了五六回了。”青木若何现在的语气中对血渊界充满了厌恶。
“一开始收入宗门的资质测试几乎就已经决定了一切，资质好的就会被分到安全的活计得到顾忌尊严的待遇，一步步往上爬也平稳简单很多。资质不好的，绝大多数活不过邪贤境。”蓝羽面色平静地讲着血渊界里吃人的潜规则。
“再后来我一步升天的机会就来了，七年之后血色华庭与黄泉毒池等附近几个比较大的邪道宗派一起供养了十几万年的秘境又到了三百年一开的时候。我作为副宗主的记名弟子自然要和其他弟子一样进入秘境为宗门争夺机缘和颜面。而经过这七年的积累和境界巩固，我在那嚎哭秘境的试炼中一开始虽然不能大杀四方，但仅仅是自保却是毫无问题，毕竟只是一堆邪人境的弟子在其中互相竞技比试。我就算是底子不好又能怎么样，反正自保是绰绰有余。”蓝羽讲到此处，语气中对那些各宗门的天骄是充满了不屑。
“原本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历练而已，也算不得我一生的重要转折。结果我就鸿运滔天的寻到了一处极为不凡的乌浆血池，我见到血池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杀掉了与我同行的其他宗门弟子。”蓝羽回忆着以前的自己，语气中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欣赏的。
109 蓝羽少年时（四）
“呃...，蓝前辈，邪人境的试炼为什么会有你一个邪贤境的混进去还没被发现？”青木若何听着听着，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主要还是那块儿矿石的原因，我在得到它之后，自身的气息每时每刻都被我用去供养那块儿矿石了。然后矿石反刍出来的气息碰巧又比我的境界要低上一个大境界，所以我当时散发的气息便自然是邪人境的气息了。你懂得，这就是机缘。”蓝羽坏笑着说到。
“太狗了！”青木若何翻了白眼，由心的说着。
“所以说我能有今天这一步，跟我这要了命的气运可是分不开。”蓝羽也认为自己当年的事迹确实有点儿狗。
“我在杀了同行的弟子之后，便直接跳入了那血池之中，然后布下了封印开始借着乌浆魔血的能力重新锤炼道基企图蜕变。”蓝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然后你就成功了，接着就是一只老狼开始跳入羊圈屠杀小绵羊的节奏？”青木若何直接就猜到了下面的剧情。
“确实如此，我将道基锤炼后涅槃的十分完美，整个人的实力至少是从前的两倍。然后我就开始对着秘境中剩下的弟子进行了屠杀，一边儿到处搜集着天材地宝，一边儿到处杀人修炼杀气、杀意。当然也是为了放出心中那受了四十年的憋屈，结果以后的百年中我便被心魔影响变成了一个极度嗜杀之人。”蓝羽接着讲出了他在秘境中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然后我就在秘境中开始没日没夜的不停杀戮，不停地吃着各种天材地宝收集着各种炼器资源。终于一个月的试炼之期到了，除了那两个我实在是杀不了绝世天骄，剩下的十万余人都被我屠戮一空。那时候，我便被安上了一个少年杀意王的称号，宗门也开始将我当做未来的邪王开始培养。”蓝羽讲述着那一次秘境试炼的结果。
“我还记得我离开秘境时回头望去看到的那无边无际的尸体，那是我出生近五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刻。”蓝羽突然开口向青木若何讲起了当初自己屠杀完十万余人的感受。
“入魔能入成那样，前辈你以后居然也能走的出来，真是神了。”青木若何诧异的看着眼前和平常老人的神态没什么差距的蓝羽，不由得感到无法理解。
“这就是命啊。”蓝羽老气横秋的胡扯着。
“在我回到宗门之后，副宗主就直接把我收做了亲传弟子，而宗主也开始不计前嫌、不露痕迹的招揽我。于是我便和宗主达成了一个协议，我会设计害死我那个便宜师傅，但是我要做宗门的执事并且享受大执事的俸禄和待遇。”蓝羽讲到这里，嘴角便挂上了阴险的微笑。
“在宗主答应了下来之后，我便亲力亲为如同着杂役一般的伺候着我那便宜师傅。每日为他端茶倒水、洗衣扫地，购买领取天材地宝以及每月代领俸禄。一开始那老家伙还是处处提防着我，喝口水都要验验有没有毒。就这么着又是三四年，期间我让宗主以不同长老的名义派遣了很多很多的刺客，我便负责杀那些刺客。有几次我为了杀掉那些刺客险些身陨，然而我故意不向那老家伙邀功也尽量不让那老家伙知道，就这样他对我越来越信任。终于有一天宗主放出了一名大邪修死士作为刺客，我为了拦下那个大邪修被打的奄奄一息，那老家伙知道后拼命赶过来，为了救下我他也被打的境界不稳，好在他杀掉了那个刺客。”蓝羽笑得很纯净的讲着自己当年的计划。
“所以你凭借他的信任，在他将你救回来之后，自身稳定境界的关键时刻悄无声息的杀了他？”青木若何心思聪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我用的是之前那个死士在我身体极深处隐藏的一道剑气。那老家伙稳固境界心切，没有过多的注意我也没有发现我给他准备的这道催命符。”蓝羽笑着回答到。
“那一道剑气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此后我便爬到他的尸身旁边用他和那死士的血快速的恢复着伤势。在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便换了衣裳，用锦盒将他的脑袋好好收了起来给宗主送了过去。接下来我就成为了血色华庭的一名执事，而宗主却是力排众议的将自己的弟子安排成了副宗主。并且将自己的一名死士安排成了大执事来牵制他的弟子顺便用来打压我。”蓝羽似是讲累了一样，深呼了一口气。
“再之后我便靠着每个月等同于大执事的俸禄用了八九年修到了大邪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宗门中安安静静的蛰伏着，天天不理世事，向着宗主和大执事示弱。靠着那块儿矿石反刍的气息，将自己伪装成了邪贤境的修士。”故事到了这里，便是蓝羽少年之时为数不多的平缓时刻。
“你那时候居然老老实实的在修炼？”青木若何奇怪的问着蓝羽。
“我当然一直在修炼，什么时候不该作死我还是知道的。”蓝羽拍了一下青木若何的脑袋笑着讲到。
“不过不得不说，以前在当苦力当杂役的时候，起码还能领几个任务。一段儿时间不想做苦力领个任务就行了，那时候也真是好运，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蓝羽奚落着自己小时候在血渊界的年少轻狂。
“唉—！就这么苦修了八九年等的我都快要七十岁的时候，突然之间天上就掉下来一个机会。说是个机会其实也就是宗主实在是不放心我了，下了一个准备杀我的套儿。还好我技高一筹，那个必死之局让我给逃掉了。”蓝羽想起以前八九年的苦修，现在反而觉得不似以前那么煎熬了。
“前辈，你们当时的宗主设了一个什么局？”青木若何好奇地问着。
“宗主当时跟我说要我带着几十个副宗主以及几个长老的亲传弟子出去历练一下顺带探索一个宗门这几年新发现的秘境，我便明白他这是想杀我了。于是我临行前便做了诸多的准备，之后才带着那四五十个邪贤境的小辈外出游历进了那处秘境。结果我们刚刚进去，秘境便被封印了起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五六个邪魔境的大邪修。接着那几个大邪修就和我身后的四五十个小辈一起动手准备将我一击必杀。”蓝羽想起那段记忆此时还热血沸腾的说着。
110 蓝羽少年时（五）
“我猜按照前辈的尿性，一定是带了破阵的邪器。然后硬抗了这一击，将封印阵法击碎跑掉了，接着就是在重伤状态下几天几夜的大逃亡。”青木若何的直觉告诉他后面的发展一定特别精彩。
“你想多了...”蓝羽有些尴尬的说到。
“...，前辈你继续说。”青木若何感到很无语。
“我确实是扛住了这必杀一击，然后封印阵法也确实被击碎了。只不过动手的不是我，而是当年在秘境中我没有杀掉的那两个绝世天骄。我在苦修的这几年中一都在和血色华庭附近的邪道宗门有着密切的往来，所以在我知道宗主已经对我动了杀心的时候便立即背叛了宗门。”蓝羽表情阴险的笑着讲起了自己当年是多么机智的化解了那个必死之局。
“搞半天是这种经典的二五仔情节。”青木若何有些失落的讲到。
“我那个时候虽然是个实力不错的天骄，可也没有夸张到你想像的那种程度。我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我早就离开宗门自己开宗立派或者去做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了。”蓝羽又气又无奈的在跟青木若何讲着很现实的道理。
“哦。”青木若何很敷衍的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小兔崽子！”蓝羽忍住心里的气愤，又是在这个小崽子的头上来了一下儿。
“在我扛住那一击时，外面那两个一路跟踪而来的绝世天骄便利用破阵之器打开了这个封印，冲进来将我救下。接着和你想的差不多，那两个家伙带着我这个动弹不了、半死半活的累赘东躲西藏的逃亡了十天十夜。还好最后他们带着我回到了幽邪骨墓这个历来与血色华庭仇怨比较大的宗门，从那以后我便加入了幽邪骨墓接受着这个邪道宗门的庇护。”蓝羽平和的讲着自己少年时那段儿背叛了血色华庭的经历。
“那你一开始说的那么激动干什么，害得我认为接下来你会讲的是什么精彩情节。”青木若何又翻了个白眼抱怨到。
“臭崽子，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次转折，你说我能不激动嘛！”蓝羽说完后便再次照着面前这个嘴碎的小崽子的脑壳来了一下。
“你接着讲。”青木若何揉了揉一点儿都不疼的脑袋毫无期待地说着。
“后来那两个天骄中不属于幽邪骨墓的一个便径自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黄泉毒池，我从此之后便与那个留在幽邪骨墓的天骄交往甚好。再后来他当上了幽邪骨墓的大执事，我便被他从大管事提拔到了执事的位置。自此又过了十年，这期间我们三个结伴四处游历。设计陷阱绝地杀人夺宝、洗劫一些所路过的小宗门、偷偷潜入大宗门所培育的秘境抢夺他们的机缘等等这些事情当时我们可没少干。这十年里我们在生死之间磨练，终于是纷纷突破到了邪魔境成为了大邪修，而这期间我杀的人更是不知凡几。”蓝羽很平静的简略说着那一段粗看下来淡而无味，细细品味却精彩纷呈的时光。
“本来到了邪魔境后我就应该满足了，毕竟像我这种资质平庸的人能从一开始的恶人境活着修炼到邪魔境已是百万挑一，更何况我还得了一个邪王的名头，那更是殊为不易。我在那时的成就即使是普通的天骄大多也要望而怯步，而我却毫不满足，我还想杀更多的人、想屠掉整个血色华庭完成我的复仇。”说起当年自己的想法，蓝羽却没有丝毫的共鸣，反而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
“精彩的部分来了！”青木若何笑嘻嘻的点评到。
“于是我为了变得更强，便向幽冥骨墓的宗主辞去了自己的执事身份，反而挂了一个供奉长老的名头出去四处游历、屠杀。这一段时间来，凡是我所路过的小宗门，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目送我离开。这段时间整整持续了一百多年，我杀意王的名号也是逐渐的越传越广，从血色华庭和黄泉毒池等几个宗门所在的赤魔岭渐渐传到了整个血渊界。”对于这段血腥的时光，蓝羽却是越讲越平静。
“人出名了，便总有各种麻烦接踵而至。有些人想踩着你出名上位，有些小宗门则是为了延续下去而互相结盟打算对我先下手为强，还有些大宗门将我视作威胁打算先除之而后快。于是乎来找我麻烦的人便越来越多，我的修为也就越来越强，终于在我杀了几百万人之后我的意志便被杀气给控制了。”蓝羽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对以前的自己的浓浓奚落。
“前辈杀人杀到入魔了？”青木若何瞪着大眼睛呆呆的说到。
“是啊，那次我差点儿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我入魔后便是跟着本能行动，当时我最恨的就是血色华庭，所以我又一路杀了回去。所过之处不管是大小宗门尽皆都被我屠灭，当时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血海。而当我醒来之后血色华庭却早就已经被我屠灭了，赤魔岭上的所有宗门都已经不复存在，那个时候我正身在离着赤魔岭有三千里之遥的魔韵坟岗。不过即使如此，我的视野中除了一个白发陶陶的老人便只剩下枯败的邪树和无穷无尽的尸体。”蓝羽叹了一口气，诉说着自己以前所造成的巨大杀孽。
“我之所以能够清醒过来，便是那个老人的手段。在那之后他便将我收入门下教授我儒家的经意，让我修身养性好好的淬炼一身的杀意。也正因为儒家的经意，我的道基也变得浑然一体越来越稳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应该不再是邪修了。只不过我毕竟杀人杀习惯了，所以嗜杀的种子一直都在我的心底没有被抹去。”蓝羽讲到这里时语气中除了平静，还有对自己师父的浓浓敬意。
“儒家经意？血渊界？你不是在骗我吧，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居然会有儒家的经意！”听到这里，青木若何的吃惊神色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确实是儒家经意，我在凡界的这么多年里一直未曾终止过在此方面的修行。名师殿的儒家经意我也读过，有几本书和老师教的一模一样。”蓝羽点点头，神色平静的讲着。
111 英雄回头
“那老者究竟是何人，能将你从魔念中唤起，他的儒家修为非同小可。”青木若何在确定那老者教授蓝羽经意确实是儒门典学的时候，神色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血渊界的界主。”蓝羽向着青木若何如实说到。
“血渊界的界主是个精通儒家学文的高人，这还真是让人猜不到的事实。”青木若何有些不可置信的说着。
“我师父可以说是血渊界历代中屈指可数的绝世天骄，若不是因为在凡界和血渊界无法成神，恐怕我师父早就是相当于上界大能的存在了。”蓝羽自豪地说着对他有再造之恩的血渊界界主。
“既然他精通儒家典学，那他为何不治理血渊界的风气，几千年的时间完全足够他布局了。”青木若何神色怪异的说到。
“按照我师傅的话来说，儒门典学从来没教过人要慈悲，学习儒家典学只是让人能更清楚的认识自己限制自己的恶欲，从而做到心境的平和减少被心魔的侵扰。至于凡界那些所谓的浩然正气和儒家人的傲世风骨，只是因为恶欲被限制之后而导致的善欲被无限的放大而已。对于修仙求道而言，善恶皆是会致死的毒药。”蓝羽耐心的回答着青木若何的问题。
“所以说，现在血渊界的界主是在遵循自己的执念，为了让邪道一直存在下去在布置一个很大的局。让血渊界与凡界陷入不同的杀戮，从而让名师殿不得不接受《邪道真解》用这本书来毁灭血渊界。”青木若何已然是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没错，这就是界主的想法。只不过这个计划有两面，一个是趁凡界元气大伤之时进行突袭灭掉凡界，一个是毁灭血渊界让邪道存续下去。只不过第一个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一步。”蓝羽向着青木若何说出了血渊界主当年的谋算。
“原来如此。”青木若何心中的疑问已经彻底的打消了。
“你不好奇第一个计划是怎么失败的嘛？”蓝羽笑呵呵的问着青木若何。
“还是先听你的故事。至于血渊界主的第一个计划是如何失败的，等以后有空儿再问吧。”青木若何并不是很在意的说着。
“那就先把我的故事讲完。”蓝羽轻笑着把自己的故事讲了下去。
“再那之后，杀意王的名号便慢慢的在血渊界淡了下去。有人传言说我是入魔后杀人杀到脱力而死，也有人说我是元神被魔性完全吞噬造成道基缺失而死，在这两种之后还有诸多的风言风语。而我那段时间则是一边儿修炼着儒门的典学，一边儿在老师的手下做事。就这么过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在我三百多岁的时候，我碰上了血渊界大开。”蓝羽平淡的继续讲到。
“那时我本来还打算在老师膝下修身养性，但老师却要我逃出血渊界这个牢笼去外面看看。他跟我说，我的道路远远不止于此，并且让我去将血渊界花了两个多纪元才在凡界稳稳扎根的三大道统扶植起来慢慢壮大。于是我便领了老师的命令，趁着血渊界开启偷偷地偷渡到了凡界观看着那一次邪修与凡界修士的大战。”蓝羽已经讲到了自己从血渊界逃出来的那一段经历。
“当时我看到凡界的修士也就是不过如此，在那些邪修的进攻之下节节败退。邪修大军的所过之处，凡界修士和凡人的尸骨遍地，村庄、城池的废墟一片狼藉。于是在长时间浓浓的血腥味儿和视觉的刺激之下，我的心魔再次出现了。只不过这次的心魔去得极快，在我混进邪修的大军中屠戮一个村庄的时候，面对着一个三四岁眼神清澈的孩子时我手中的剑便停顿了片刻。虽然我还是杀了他，但那个时候我的魔性便已经开始了崩溃，后来随着我在屠戮中看到的生死离别和悲欢离别越来越多，我便逐渐怀疑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蓝羽讲到此处的时候，便流露出了浓浓的伤感，和他在讲之前自己屠戮邪修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后来我在闯入一户人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病倒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的老头儿和两岁多刚刚能自如走路的娃娃。那户人家中的年轻夫妇就那么跪在我的面前向我磕头，但是嘴里的话却全都是让我不要杀他们的父亲。他们以为将孩子藏起来我就看不到，但我告诉他我知道他们的孩子藏在哪里，于是那对年轻夫妻便磕头如同捣蒜一样，向我倾诉着因为自家的老人病入膏肓无法移动所以两人才留下来希望能用自己的命保下那老头儿的一条命。自家的孩子能送走的都送走了，只剩下这个老幺实在是没人愿要，所以不得已才藏了起来。希望我能够放过这一老一少，无论我怎么折磨他们都可以。”讲到这里时蓝羽的声音越来越沉默。
“最后前辈你还是杀了他们。”青木若何平静的说出了这件事情的结果。
“确实，我最后还是将那四个人都杀了。我还特地先折磨死了那个年轻的男人，然后又捅死了那动不了的老头儿。最后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将她的孩子切成了一片儿一片儿近乎于透明的肉片儿，当时血流了一地，然后那个年轻的女人便在孩子的哭嚎之中疯了。我原本以为当我看到这一幕时会心满意足，结果我在一个一个杀掉那三个人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感，反而心中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怀疑是越来越深重。后来我便心中烦躁的想要离开，结果在推门而出的那一刻我心中便愈加的烦躁，所以我又回去将那个女人给杀掉了。”蓝羽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那时前辈心中的魔性在和儒家的典学互相矛盾，前辈心中所学的典学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活过来。”青木若何也是叹了口气。
“在杀掉那个女人的一瞬间我便明白了我为什要这么做，我是在逃避。我一直以为我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所以当我碰到了不同于我理念的存在时便会将其毁掉，来确保我才是对的，因为与他们相比走到最后的是我。”蓝羽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从前的不屑。
112 英雄回头（二）
“在杀掉那个女人后，我便坐在了她的尸体旁发呆。因为杀掉那女人后，我并没有解脱出来。反而是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心头，纵使是将他们全都杀掉我依旧觉得自己做错了。在那之后，我便走出了那户人家，向着村中其他的房屋中走去。然而在其他的房屋中依旧有很多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孩子和青年的尸体则是意料之中的比较少见。最让我不理解的却是，这个绝大部分人已经逃散的村子里却有着不少的修士尸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修士要去保护一些凡人，用自己的命为那些无用的凡人争取逃亡的时间。”蓝羽再次平静地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于是为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便屠杀起了血渊界的邪修。”蓝羽觉得好笑的讲到。
“这个方法还真是直接。”青木若何听到这里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然而当我看到凡界的那些绝世天骄的时候，我才知道凡界究竟有多么厉害。他们与各自宗门的人组成战阵杀起邪修来简直像是割麦子一样，还有一些更加强大的天骄居然比我也弱不到哪里去，在战场上来去自如的四处屠杀着邪修。还有那些名师殿的精锐队伍，同样在最前方疯狂的与邪修的大军厮杀。于是我便沉寂了下来藏在一边观看着邪修一片一片的陨落，而在前排的凡界修士倒下之后便会有其他的修士顶替上来，那种为了他人悍不畏死的情况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蓝羽讲着那一次血渊界大开时凡界修士与邪修厮杀的场面。
“反观邪修这一边儿，都是弱者在前面当做盾牌来消耗敌人的灵力，而强者在后面坐享其成击杀那些受伤的凡界修士。就这样战斗持续了几个月，凡界赶来支援的修士越来越多，血渊界这次冲出来的邪修除了有数的几个躲了起来没被找出来杀掉以外，剩下的近千万修士全都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次血渊界之所以伤筋动骨出动如此之多的邪修，便是界主为了让我能够成功的有时间击败心魔而下的一道命令。”蓝羽心境平和的说着。
“在我看着血渊界的大军和凡界修士厮杀的时候，看着那些邪修像是下雨一般从天上死亡、坠落，心里反而却是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触动。回想起那些在这次混乱中被我所杀掉的血渊界邪修，我并没有如同最近杀掉那些凡人时的疑惑，那时候我便觉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凡界与血渊界也不能一概而论。”蓝羽平淡的讲着自己对于那次血渊界大开的感悟。
“在那之后躲在暗处的我，看到了凡界的修士在获得胜利之后，脸上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们悲痛的整理着同伴和凡人的尸体，将那些尸体擦拭干净并且换上新的衣服放进棺椁埋入土地、立上墓碑。随后如同海浪般的死气便没入苍穹被排出凡界，而那些破碎的灵性所散发的负面情绪也被名师殿的佛门高僧诵经度化。甚至于他们最后居然还逐一火化了那些死去的邪修，将他们燃烧后的灰烬放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坛子里埋到了被封印的血渊界旁。”蓝羽颇为感慨的说到。
“这么多年来血渊界旁边应该积攒了不少放着邪修骨灰的坛子吧。”青木若何对于名师殿会埋葬邪修也是颇为的意外。
“其实并不多，因为这些葬着邪修的坛子会在下次血渊界大开的时候被刨出来带回去。骨灰这东西对于血渊界的一些宗门来说其实也是一种修炼资源。”蓝羽笑了起来。
“还真是邪修作风！”青木若何摇着头和蓝羽一起笑到。
“不得不说，凡界对待死者这一点确实是比血渊界好得太多太多。起码为凡界战死的人可以留个全尸体面下葬到阵法中，被时间慢慢的重新祭炼成于泥土回归于天地之间。被击碎的灵性也得以自然的消散，之后便会将墓碑拆除把名字刻到镇守血渊界的七杀城城墙上。”蓝羽唏嘘不已的说着。
“然后前辈又在凡界做了些什么呢？”青木若何好奇的问着接下来的事。
“之后我便离开了太华天，试图像个凡界修士那样生存。我和许多凡界的修士一起四处游历，我甚至还按照凡界的修炼体系开始修炼。在一次次的感悟之中，我终于知道我缺少了什么。我缺少的，是人性。”蓝羽缓缓地讲着。
“于是我便尝试着找回自己缺失的人性，但我发现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像和我一起游历的修士们那样自然的活着，而他们也总是说我冷漠无情。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便是极少杀人了。在后来的一次游历之中我救了一名被人暗算的儒家夫子，作为报酬我便向他简略的提出了我的疑惑。他告诉我，我的心里不仅没有恶同样也没有善，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样。”蓝羽讲到这里时，这个故事便已经快进入了尾声。
“所以后来你便遵循着那个儒家夫子的教导去寻找自己的善？”青木若何笑着问向蓝羽。
“并没有，我之后先是隐藏修为去血谷做了血谷的一名外门弟子，然而仅仅是经过了十余年我便成了血谷的宗主。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凡界宗门的宗主会有这么的好当。于是我便向着血谷的老宗主求教，他告诉我他是为了让宗门更加繁盛，有我这个天赋异禀的新宗主总比他这个平凡的老宗主一直占着这个位置要好。”蓝羽笑的很勉强的继续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随后的几十年中我又逐渐管理了蛊门和毒宗，这个过程和掌管血谷是一样的顺利。我本来以为我的下半生会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直活下去，一直到将这三大道统发扬光大。结果当我的孩子哇哇坠地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蓝羽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到。
“我儿子一出生的时候，便是双眼血红口生虎齿。于是我便再次去寻找了那位曾经被我救下的儒门先生，他看到我的儿子之后告诉我，我因为杀业深重所以生下了一个天生的极恶之人，这是凡界天道让我的儿子在帮我偿还罪业。”蓝羽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种无可奈何地悲愤与伤感控止不住的化作泪水流出了他的两个眼眶。
113 英雄回头（终）
“在此之后，我便想尽办法将我儿的恶性压住。毕竟这是我的罪业，也应该由我来终。结果万万没想到，因为我的罪业反而是害死了血谷的老宗主。我从来没见过能有人如此拼命地帮助过我，我还记得他外出寻找救治之法回来的时候倒在了血谷的山门之前强撑着等我到来的样子。”蓝羽越说，眼泪便越止不住的流出眼眶。
“当时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山门之前强睁着自己的眼睛，自他伤口中流出的血浸透了他的袍子流到地上满满的一片。就这么和一个凡人一样高高的举着一枚玉简，生怕自己的血浸到上面毁坏了字迹。当我抱着儿子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便已经快睁不开了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灵气，全力的延缓着自己的死亡。”蓝羽的神情中悲痛越来越多，愈加的泣不成声。
“老宗主看到我的时候，最后那一抹虚弱勉强的微笑彻底击碎了我的冷漠的心，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我还记得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破碎了自己的道基，还借由那玉简施展了一种奇怪的术法将我儿的罪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拍着我的肩膀高兴地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拍着拍着便再也没有了声息。”蓝羽完全没有去控制自己的心性，让自己痛哭了起来。
“没想到前辈的杀劫罪业居然落到了自己的儿子和血谷的老宗主身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前辈的儿子一定是英年早逝吧。”青木若何语气沉重的向蓝羽说着。
“之后我的儿子便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只不过身体虚弱也无法修行。仅仅活了三十岁，诞下子嗣的第三年就一命呜呼了。说白了，这都是我造的孽。”当讲过了血谷老宗主的事情之后，蓝羽便调整了心性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喃喃的讲到。
“可惜蓝月一开始生下来的时候，可谓是资质全无，虽然可以修行却注定平平无奇。于是我便封印了他，四处去寻找天材地宝为他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甚至我还趁着血渊界大开回去了一趟找到了我的师父。我从师门前跪了整整半个月，师父心软之下便给了我一本儿叫做《九劫涅槃战意决》的高深功法，并且跟我说我想要的答案就在这功法之中，要我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使用。并且跟我说这本儿功法一旦带出血渊界便再也不要带回来，让我用完后交给一个叫做解裕隆的邪修，剩下的便不要多管。”蓝羽到此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缓缓地说到。
“《九劫涅槃战意决》，《九劫涅槃决》，原来我修炼的那本儿差点要了我的命的功法来自血渊界。”青木若何苦笑着算计着这其中的因果。
“看来那本儿书被人一分为二了，没想到主要的那半本儿却到了你的手中。不知道你修炼了几劫，竟然是化作了仙体。”蓝羽感兴趣的问到。
“我就修炼了一劫，剩下的宗门里说什么都不让我练了。”青木若何平静的回答着蓝羽。
“一劫就化作了仙体，小友的体质果真是不凡，看来小友的父母应该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蓝羽笑着对青木若何说到。
“宗门里的人告诉我，我是从宗门祖师种下的一株神树活了十万年结出的果子里蹦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父母。就连那颗神树，也在结出果子的时候随风消逝了。”青木若何伤感的说到。
“没想到小友的身世竟是如此的离奇，也算得上是天生地养了。”蓝羽赞叹的讲着。
“前辈接着向下讲吧。”青木若何很快就从这种情绪里摆脱了出来，让蓝羽继续讲接下来的故事。
“我看完那本儿书之后便将其带出了血渊界，然后便四处去寻找涅槃的天材地宝，经过了五十多年我终于为蓝月完成了两次涅槃。就在第三次出去的时候，便因为星痕的事情受了重伤，接下来的几百年便再与大道无缘。我当时拖着重伤之躯回到血谷，将宗主大位传给了我在这几百年的游历中带回宗门的一位绝世天骄，然后我挂了一个太上宗主的名头便带着被封印的蓝月离开了。”蓝羽在为这故事慢慢的收尾说到。
“之后我们便来到了蛊门，我让出了宗主大位，挂了一个执事的名头将蓝月的封印解开留在了蛊门，之后便跟着那位被我救过的儒门先生来到青木桃源附近落脚开了一座灵宠阁安度余生、修身养性。而我的这些灵宠，其实都是以前宗门里的长老、执事知道之后我开了灵宠阁为我抓来孝敬我的。”蓝羽彻底讲完了这个故事。
“前辈，我能问一下那位儒门前辈的名讳吗？”青木若何试探性的问着蓝羽。
“那儒门书生自称为相和先生，在我来到桃城落脚的两百年后便已经仙逝了，算起来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蓝羽语气平和的说着。
“那前辈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鸿长升的人？”青木若何再次试探性的问到。
“我确实是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怎么，他是那个儒门先生的弟子？”蓝羽笑呵呵的讲着。
“没错，鸿叔确实是相和前辈的弟子，而我在宗门中一开始也是被鸿叔养大的。”青木若何将这其中的因果都讲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世间的因果竟是如此的其妙。难怪要老夫的儿子天生便是极恶之人，难怪要老夫少年之时被心魔所扰去修习儒门典学，难怪要老夫的孙儿一生下就资质平平。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蓝羽听完青木若何的话之后，便是毫无节制的大笑了起来，笑的是前仰后合、眼中有泪。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蓝羽是沾了你这个臭小子的光啊，好，那老夫就做一次你在凡界的护道人！”蓝羽渐渐地止住了脸上的笑容，可眼中的泪水却依然是不断地向外流淌着。
“世间因果无穷，我也未曾想过我的护道人居然以前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邪修，更没有想到那个邪修居然是血渊界高层自我毁灭的一个送书人。”青木若何轻笑着摇了摇头。
114 龙鳞守宫
“我以前当邪王的时候也从来没想到我以后会为一个凡界的小鬼当护道人。”蓝羽也是颇为无奈的讲着。
“不过，既然血渊界高层都打算毁灭血渊界了，那为什么还留着这个秘境呢？”青木若何突然之间便想到了跟这个秘境有关的问题。
“你们之前在门户那里的讨论，只不过猜对了一半儿。现在的血渊界确实是有邪神，但是数量并不多，所以便有人动了歪心思想要搏上一搏，对此界主也算是默许了。于是界主便提起了三个纪元前的先祖们作为后手所留下的秘境，让他们拿去使用。其实这个计划在我上一次回血渊界的时候师父便告诉我了，当时师父的意思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把《邪道真解》提前献出去。”蓝羽大大方方的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了青木若何。
“事情还未有定数，前辈就这么轻易的将《邪道真解》的事情告诉我了？”青木若何奇怪的讲到。
“如果你到了融脉境，那些个邪神怎么样也不可能打得过你，自取其辱罢了。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完成师父的计划，更何况，算了不说了，其中的原因过一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蓝羽摆了摆手没有讲完。
“看来另一半儿是关于我们凡界的了，前辈不说也罢。”因为之前天道誓言的原因，青木若何一下就明白了另一半儿与凡界有关。
“小子你先等会儿，我现在没工夫儿跟你聊天了，我的蛊虫刚才感应到了龙鳞守宫的气息。”突然见蓝羽冷不丁的崩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青木若何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去！”蓝羽在仔细感应了片刻之后，便将自身的灵气结合杀意化作了一张大网向着远处的一个石头堆罩了过去。
在那大网罩住了石堆之后，蓝羽便放出了一具灵性分身快速的过去一拳击碎了那大大的石堆，让石堆化作一大摊碎石。接着灵性分身便对着那摊碎石接连不断的放起了各种术法，将碎石打成了石粉还不肯罢手，依旧继续用术法轰击着大网罩住的地面。直到将地面轰出一个四五丈深的大坑之后，灵性分身才肯罢手，而坑里正躺着一只昏迷过去的小蜥蜴。
“差点儿就让它跑了，这玩意儿真是难抓。用力大了容易死掉，用力小了就抓不到，主要是这小东西还跑的贼快。要不是我下手够快，这回还真抓不到它。”蓝羽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掏出了一个小瓶儿走过去就要拿起那只蜥蜴把它装起来。
‘咻—！’的一声，那小蜥蜴一个弹跳便向着远处快速的跑去。
“现在才跑，对你来说可是有点儿晚了，小友在此地等我！”蓝羽看到飞速远去的龙鳞守宫，撂下一句话后便起身追了过去。
“想跑到土里甩掉我？你的气息都被我记下了，你拿什么跑？”看到龙鳞守宫已经钻到了土里，蓝羽便直接掏出一个瓶子放出了里面装着的一只神级的土遁蛊，将那龙鳞守宫的气息用神念传给它之后便将它放到了地上。
也就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蓝羽脚下的一片土地便缓缓地鼓起了一个大包，一只长得有点儿像屎壳郎的黑紫色蝼蛄咬着一只长着满身龙鳞和狰狞龙爪的小蜥蜴从其中钻了出来。
“小东西，一般的融脉境修士可能奈何你不得，但在我眼前逃跑你还差得远。你不应该让我走的离你这么近的，一开始你就跑没准还能有一丝希望。”蓝羽将龙鳞守宫从巴掌大的遁地蛊虫口中拿了出来，笑呵呵的对着它说到。
“哎呦，你还敢咬我，也不怕硌掉你的牙？也是，一个小畜生而已，跟你说话你也听不懂。果然人老了之后，就容易犯傻。”蓝羽嘲讽了自己一句之后，便把龙鳞守宫放到瓶子里给装了起来。
“小友，我们回去吧，那家伙我给抓回来了！”在青木若何等了许久之后，蓝羽拎着一个小瓶子跑了回来从青木若何眼前晃了晃，然后将瓶子和灵性分身一起收了起来。
“前辈不再找找鬼面蛛了么。”青木若何看了一眼瓶子里的小蜥蜴，除了长的奇特了一点、脑袋看着狰狞了一点，和普通的蜥蜴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找了，这林子里都被我的蛊虫给翻了一遍了，也就这一只龙鳞守宫。估摸着那矿脉中也许还有那么一两只，平原上应该也有几只，不过这玩意儿抓多了也没用，不拿来炼金丹赤龙蛊的话也没什么价值。”蓝羽摆了摆手决定不再去找鬼面蛛了。
“前辈难道不打算多炼几只金丹赤龙蛊？”青木若何诧异的看着蓝羽讲到。
“问题是这东西没法儿多炼啊，先不说金箸蛇需要生存在金灵之气极为浓郁的地方才能活的下去，就单单是金箸蛇每天的食量就决定了一片沙漠最多能有一只金箸蛇。还有望月星蝎，那东西同金箸蛇一样我至今都未曾见过，据说也是稀有的紧，直到现在为止唯一有所记载的金箸蛇和望月星蝎就是被蛊门的开山鼻祖拿去炼制赤龙金丹蛊的那两只。据说开山鼻祖炼成了赤龙金丹蛊之后，就用通天手段换掉了自己的本命蛊虫飞升上界了。除了我整理的《万蛊真解》里鼻祖留下的那些小小记载之后，便没再留下其他的东西。”蓝羽无奈的讲着。
“也就是说，这龙鳞守宫剩下的作用便不值一提了？”青木若何不死心的问到。
“这玩意儿只是长得像是有龙鳞龙爪，其实和龙没有屁的关系。炼蛊的主体还是金箸蛇与望月星蝎，剩下的那几样儿说白了就是拿来提供巨大的蛊气给吞掉望月星蝎和龙鳞守宫的金箸蛇进行蜕变。这赤龙金丹蛊虽说是带龙字，其实也就是借了个龙的样子而已，龙鳞守宫主要就是提供蛊气和塑形用的。”蓝羽苦笑着向青木若何解释到。
“不是真的龙脉啊。”青木若何失望的讲到。
“你小子还真看不起真龙，但凡是和龙沾点儿血缘的东西，最少都能成神。如果是纯血的真龙，在神话里那都是能修炼成仙的。”蓝羽没好气的看着青木若何说到。
115 先下手为强
“所以说这种灵性混沌的小畜生又怎么可能会有真龙的血脉，即使其在炼蛊之时是能提供丰沛的蛊气，但也不是无可替代，只不过是麻烦了一些而已。”蓝羽接着对青木若何讲到。
“那干嘛还要特地用龙鳞守宫来炼制这赤龙金丹蛊？用容易找到的材料替换不好么？”青木若和翻了个白眼，吐槽着蛊门开山鼻祖的虚荣。
“炼制神蛊，尤其是没把握的神蛊自然是越简单越好。更何况这赤龙金丹蛊很难再有第二次炼制机会，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再说了这个名字也是鼻祖在之后根据炼出的神蛊形态而想出的，一切不过是碰巧而已。”蓝羽耐心的向青木若和解释着。
“前辈难道之前见过龙鳞守宫？”青木若何对于蓝羽仅凭借着气息就能感应出龙鳞守宫的事情感到奇怪。
“自然是见过几次，不过那些个大蛊师并不肯卖给我。他们这群老梆子非要拿来研究新的神蛊，所以我死缠烂打的也要不过来。至于青虎蟾和鬼面蛛那群老梆子那里也不是没有，不过全都拿来炼制虎蟾蛊和阴魂蛊了。真儿真儿的是气死我了，就算是拿来炼神蛊也不卖给我，这群该死的老梆子！”蓝羽想起这些个烦心事儿便是越来越气。
“碰到这种情况，打一顿就好了。”青木若何向着蓝羽传授起了自己的心得。
“我那时候儿不是受伤了么，打不过呀！要不然我还能让他们这么猖狂？再加上金箸蛇和望月星蝎过于难找，我也就打消了炼制赤龙金丹蛊的念头儿，老老实实在桃城养老了。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蓝羽无奈的讲着。
“也就是说我只要找到望月星蝎和金箸蛇就好了是不是？剩下的你们蛊门里的大蛊师都有办法办到是不是？”青木若何眼神鸡贼的看向了蓝羽。
“臭小子挺会算计呀！”蓝羽突然间便明白青木若何为什么问自己有没有见过龙鳞守宫了，原来是想探探自己的底。
“行，只要你能找着金箸蛇和望月星蝎就行。剩下的我来办，我可得好儿好儿跟那些老梆子说道儿说道儿叙叙旧。”蓝羽阴森地笑了起来。
“前辈，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估计向将军和文正师父已经与苍茫城的城主那里都交流完了。”青木若何看着这阴森的笑容心里有点儿发毛的说到。
“好，我们这就回去。”蓝羽收起了阴森的笑容，再次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
不知不觉之中，苍囿秘境外的天空上便再次出现了太阳的身影[ps:我可从来没说秘境就在地下啊，地下的只是一道门户，你们可不要污人清白！(*￣(エ)￣*)]，等青木若何以及蓝羽被接引回到暂居的百丈高楼之时，便已经是卯时三刻了。
“回来了？正好儿有事儿要跟你说一下。”在看到蓝羽和青木若何出现在了大楼顶层的大厅之后，李文正和向将军便将青木若何叫了过来。
“看来你们从苍茫城的城主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青木若何笑着调侃到。
“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你先跟我们去议事的屋子里谈，在外面不方便。”李文正稍微接了一下青木若何的话茬，便拉着他向之前大家议事的那间屋子里走去。
“看来你们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说来听听。”看到不仅李文正和向将军在这里，连杨先生也在这里，青木若何便知道他们已经等候自己多时了。
“怎么不让平乐他们旁听了？”在李文正还没开口时，青木若何突然奇怪的问到。
“一开始还能让他们跟着听一下涨点儿见识，现在开始就不能再带着他们胡闹了。事情太大了！”李文正咽下了自己要说的话，先是回答了青木若何的问题。
“先详细的跟我讲来听听。”青木若何此时也是摆正了态度，正襟危坐了起来。
“苍茫城的城主跟我说，桑囿城最近在兽潮下死了一大批人，然后桑囿城主希望能让苍茫城主派些卫士过去帮助桑囿城渡过难关。”李文正严肃的说到。
“兽潮？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估计第二只千魂邪蛛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它这是想要引诱苍茫城的人过去，等那些人回来之后恐怕就已经全部被感染了，看来桑囿城里被感染的人不在少数。”青木若何淡淡地说到。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仅凭我们这些人，如果苍茫城的人真的去了，等到他们回来以后便十分麻烦了。一旦传播开来，即使向苍茫城主说出了真相，我们恐怕也要耗在这里许久，这样就给了千魂邪蛛蚕食我们的机会。之后桑囿城那一城的人最少也能故步自封让我们寸步难行。”向骓沉重地说着。
“所以我才让你们多向苍茫城主问问关于桑囿城的情况。只要能模仿出申幕僚和虫卵的气息，我就有办法儿一击制敌！”青木若何平静的讲着。
“我已经做到了，那具傀儡我们也要过来了。接下来怎么做？”坐在一旁的杨先生问向青木若何。
“前几天我故意放走了一个被感染的修士，估计他现在还没有寻到桑囿城附近的千魂邪蛛老巢。算算时间，应该能和这具傀儡完美的打好配合。只要见到了桑囿城的千魂邪蛛，蓝前辈就能借助这具傀儡将其拿下。而那个时候，桑囿城的千魂邪蛛放过来打探消息的摊子应该才刚刚到苍茫城附近。”青木若何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好主意，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那只千魂邪蛛，桑囿城那边儿的威胁就不攻自破了。”向骓觉得青木若何的主意倒是甚妙。
“那千魂邪蛛只能封印，杀了它有可能会被其他的邪蛛感应到。至于桑囿城那边的大乱则需要苍茫城的城主去搞定了，这个我自有办法。”青木若何否定了向骓的想法。
“桑囿城的死局我们该如何破？”向骓向着青木若何问到。
“告诉苍茫城主千魂邪蛛的真相，然后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拖延几天。不过我估计这等阳谋他一定不会拖延，毕竟桑囿城的城主应该还是清醒的，如果拖延了他以后必然会记恨苍茫城的城主导致我们会很难入驻桑囿城。况且关于同胞生死的问题，苍茫城主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因为狠下心来不管，而我们也不能告诉桑囿城主真相这样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不利。所以，到时候就要拜托向将军了。”青木若何满脸坏笑的说到。
“难道不会有伏兵嘛？”向骓奇怪的问着。
“伏兵自然会有，但是有些事情只要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以化解。等到我们跟着苍茫城的人一起进了桑囿城之后一切就都好办了，挨到第一天晚上蓝前辈便只管放蛊虫就好。”青木若何风轻云淡的说着。
116 搏弈开始
“小先生，我该如何办？”向骓自然知道那几句话应该是应验到桑囿城和苍茫城的城主身上，而自己应该如何将事情办到那一步，向骓则是还未曾想明白。
“你告诉苍茫城城主真相之后，让他想办法在书信中诱导桑囿城城主亲自到城关上督战。再让不知情的桑囿城主自己将伏兵派出去，只要付兵的位置确定了，我们就可以用阵法困住他们。然后我和蓝前辈去封印千魂邪蛛，清除它身边的感染修士，而你们则去半路拖住苍茫城派去支援桑囿城的部队。等我和蓝前辈斩首成功并且清理掉埋伏部队之后，我们便和苍茫城的部队一起进到桑囿城中守城。”青木若何将自己的计划说的十分详细。
“到了桑囿城后，我们第一天晚上先让蓝前辈放蛊杀掉我们附近的感染修士，然后再从城关上布置封印阵法。如此撑到第四天，城关上剩下的感染修士在发现情况不对并且准备再三后应该会主动动手。而那个时候，除了我们附近的一些人之外，整个桑囿城便应该全部都被感染了。到时候我们要做的便是打开封印阵法，准备屠城。至于外面的那些荒兽，在那些感染修士准备动手之时便会自主退走。”青木若何接着讲起来剩下的计划。
“此后我们便可以安心入驻桑囿城，思考下一步计划。只不过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么大动静也许会让其它的千魂邪蛛彻底发现我们的存在。如此一来它们若是绕过桑囿城想办法感染了整个苍茫城，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活着离开了。所以我打算等我们去清剿第三只千魂邪蛛之时，以自身为诱饵吸引其它千魂邪蛛的注意力，然后让桑囿城剩下的兵力入驻苍茫城，那样我们的后路便会稳固上很多。所以这个计划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我们进入桑囿城的前三天到底能救下多少人。”青木若何讲出了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处。
“小先生的计划我看着可行，目前来说这算是很好的计划了。唯一不确定的便是苍茫城能不能在我们清剿完所有千魂邪蛛后不被感染，这就要看蓝先生能救下多少人和我们临走之前能为苍茫城和桑囿城的部队留下多少后手了。”向骓仔细分析着青木若和计划的弊端。
“向将军说的没错，如果桑囿城的部队在去苍茫城的半路全部被感染，那就等于是我们自断后路了。”李文正顺着向将军的话说了下去。
“我们这些人布置不了传送阵法，而那些大命师的罗盘又不能使用灵石，所以小师叔的方法可以说是最为妥当。毕竟我们到了那个时候也抽不开人手去护送他们，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运了。”杨先生对此则是看的极为透彻。
“我准备的蛊虫倒是够用，问题是桑囿城的家伙们一定不会让我往他们体内种蛊虫。我也赞成这小子的计划，我会在苍茫城藏下一些蛊虫，但是能不能起到清除感染修士的作用我就不确定了。”蓝羽仔细想了想，然后也赞同了青木若何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个计划实行。一会儿我带着申躬报剩下的灵性去拜见苍茫城的城主，告诉他千魂邪蛛的事实，尽量说服他帮助我们。”向骓在再三取舍之下，一狠心便也同意了青木若何的计划。
“既然如此，向将军就让你手下的名师好儿好儿休息吧，今天晚上恐怕就要行动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文正朝着向将军提醒到。
“杨先生拿着我的军令下去吩咐吧，我这就动身去说服苍茫城的城主。”向骓取下了随身佩戴的虎符交给了杨先生说到。
“好。”杨先生点了点头，目送着向骓走出了议事所用的屋子。
“散了吧，都回去歇着，接下来的好几天估摸着都是恶战。”在目送走了向将军之后，杨先生便对着剩下的人开口讲到。然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离开了议事厅，回去休息了。
......
苍茫楼的顶层，苍茫城主正悠闲地看着窗外的仙鹤与白云，只不过在这平静悠闲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一颗焦虑不安的心。
“城主大人，向将军求见！”正在此时，有卫士来到了苍茫楼的顶层打断了苍茫城主的沉思。
“快请向将军上来。”苍茫城的城主平淡的说着。
“诺！”那卫士得到城主的示意之后便快速地离开了。
一刻钟的功夫儿过后，那名卫士便带着向将军再次出现在了苍茫楼的楼顶，在完成任务后又快速的退了下去。
“向将军找本城主何事？”苍茫城主压下了心头的焦虑不安，耐着性子的和向骓聊了起来。
“大人请看。”向骓笑着拿出了申躬报破碎的灵性摆在了城主的桌台之上。
“申躬报果然是死在你们的手上，看来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否能说与我听听？”苍茫城主的态度平静的反常。
“城主一直都在怀疑申幕僚？”向骓笑容依旧的问着苍茫城主。
“有时候申躬报的行踪实在是太诡异，我不得不怀疑他，可惜我一直找不到他的破绽。”苍茫城主平淡的说着。
“等城主看完申幕僚灵性中残存的记忆，便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了。”向骓用灵力激发着申躬报那破碎灵性中的残缺记忆，让苍茫城主慢慢观看......
在一个时辰之后，苍茫城主终于是挑挑拣拣的看完了申躬报残存灵性中一些比较重要的记忆，然后他的脸色便逐渐难看了下来。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苍茫城主脸色难看的向着向骓问到。
“你从记忆里看到的大蜘蛛，在苍囿秘境里可不止是一只，而我们就是为了清除这些大蜘蛛才强行进入的苍囿秘境。”向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严肃的的说了起来。
“还请向将军指点！”苍茫城的城主自然明白这些人肯来找自己说明情况，那必然是有求于自己。
“我们怀疑桑囿城中绝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经被感染，这次兽潮和我们到苍茫城发生的兽潮一样来的十分蹊跷。”向骓并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得太清楚。
“将军怀疑桑囿城的兽潮，是用来感染苍茫城的？”苍茫城主的心思剔透，很快就明白了向骓的意思。
117 城主的作为
“没错，这是我们和桑囿城附近的那只大蜘蛛的搏弈。所以我希望城主能够拖住桑囿城晚几日再发兵，让我们有时间能够对那只大蜘蛛完成斩首。”向骓说明了此番自己的来意。
“你们知道它的位置？”苍茫城主试探的问到。
“知道，并且我们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向骓平淡的回答着苍茫城主。
“请容我再想想。”苍茫城主没有答应向骓，但也没有拒绝。
“请城主务必让桑囿城的城主做好万全准备后亲自督战，然后派出一支部队到城外成掎角之势隐藏，在关键时刻帮助防守，剩下的城主你能拖几日向某便不多求了。”向骓假装面色有些难看的对苍茫成的城主说到。
“好，李某按照将军的说法照办。”看到人家已经替自己把拖延的说辞都大致想好了，苍茫城的城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关于今日的事情，城主不可泄露万一。一旦被别人知晓，则有可能让我等与苍茫城中的各位一起葬身在这苍囿秘境中。”向骓在说完正事后，又特地的对着苍茫城主提醒到。
“将军放心，李某绝不将此事外传。”苍茫城主再三表态，不会透露这件事情的一丝一毫。
“那就拜托城主了！”向骓站起来对着苍茫城主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然后便径自离开了。
在向骓离开后，整个苍茫楼的顶层便再次只剩下了苍茫城的城主一人。虽然窗外的白云苍鹤依旧，但苍茫城主却更加焦虑了。
......
“你拿着这封信去放到那只从桑囿城过来的灵鹤腿上的竹筒里，记得要万分小心，保证那只灵鹤在打开笼子的第一时间就飞离苍茫城。”苍茫城主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按着向骓的意思写好了一封信，然后亲自走下苍茫楼的顶层对着楼道里的一名卫士说到。
“诺！”那名卫士接过了信件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你去灵鹤司将刑墨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还有将我的话带给刑墨之后，你再去兵法司将郑统领叫过来。”之后，城主又对另一个站在楼道里值班的卫士讲到。
“诺！”另一名卫士在得到城主的口谕之后也快速离开了。
“希望桑囿城过来的灵鹤是干净的。”在两名卫士离开之后，苍茫城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不安。
......
大半个时辰之后，在苍茫楼的顶层，苍茫城主便等来了灵鹤司的刑墨。
“刑墨，桑囿城来的灵鹤最近可有什么异常？”苍茫城主率先开口的问向了刑墨。
“回城主，未曾发现异常。”刑墨向着苍茫城主回答到。
“那我苍茫城的灵鹤可有异常？”苍茫城主再次问到。
“回城主，我苍茫城的灵鹤也不曾有异常。”刑墨接着回答到。
“桑囿城来的灵鹤在信件送到之前可曾与苍茫城的人有过亲密的接触？”苍茫城主接着问了起来。
“不曾有过，那灵鹤进了苍茫城后一直在我灵鹤司的监视之下将信件送到。其间不曾与其他灵鹤和苍茫城的人有过接触，在到灵鹤司之后也不曾伤人，在信件送到之后至今被单独安排在笼子里，饮食也没有发现异常。”刑墨将最近对桑囿城来的灵鹤的所有观察全部告诉了苍茫城主。
“好，回去之后将那只灵鹤放出苍茫城，记得在飞出苍茫城之前仔细观察其动向，如有异常迅速处理。在出城期间，若是有在灵鹤司外与其接触的生灵要迅速扣押！”苍茫城主严肃的说到。
“诺！”虽然不知道城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刑墨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愿这次能够‘百密之下，未有一疏’，若是那灵鹤暗中传染了苍茫城的生灵，问题可就大了。”在刑墨走后，苍茫城的城主长叹了一口气，不安的等待着来自桑囿城的灵鹤飞出苍茫城后的消息......
“城主大人！”正在兵法担任闲职的郑统领在接到苍茫城主的传讯之后，快速地赶了过来。
“郑统领，着你带千人速去支援桑囿城度过兽潮。今夜子时出发，不得驭空，星夜兼程。”苍茫城主向着刚过来的郑统领下了命令。
“诺！”郑统领接下了苍茫城主派给自己的任务之后便退下去准备了。
“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向将军一行人，关于灵鹤的担忧我该如何处理。”在安排好一切之后，苍茫城主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难当大任，自言自语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名师殿一行人的意见。
就这么犹豫再三，不知不觉便忧心忡忡的过了一个时辰，苍茫城主终于是等来了回来汇报灵鹤情况的灵鹤司主管刑墨。
“回城主大人，桑囿城灵鹤已离开苍茫城境内，其间一切无有异常。”刑墨在桑囿城的灵鹤离开后第一时间便去往苍茫楼向苍茫城主禀告了灵鹤离开时的情况。
“其间可有接触其他苍茫城的生灵？”苍茫城主强行平稳下焦急的心境接着问到。
“其间不曾接触过其他生灵，也未曾遗留下什么东西。鹤笼已经清理，未有异常。灵鹤司今日特地将近几日所有灵鹤的鹤粪统一焚烧，由副主管秦珞亲自监行。”刑墨紧张地回答到。
“你做的不错，赏锻神丹四颗，下去领赏吧！”苍茫城主听了刑墨的汇报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诺！”刑墨在领了赏之后便退出了苍茫楼顶层，然后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你去叫渠水殿的管事严加注意今后的水源问题，确保流进城内的河水中没有任何异物，若有异物便原地焚毁。”在刑墨走后，苍茫城主还是不甚放心，于是便再次向着楼道中的卫士发下了口谕。
“诺！”那卫士领了口谕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真是多事之秋，但愿我苍茫城能为晟唐李氏留下最后一丝血脉...”在发下了口谕之后，苍茫城主走回了自己的城主殿内，坐在城主的位子上看着窗外叹息到。
而在离着苍茫楼不远处的一栋百丈高楼之中，一个人影在苍茫城主坐下之后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处。
118 暗度陈仓
名师殿在苍茫城暂居的百丈高楼之中，一位大命师向着向骓报告着苍茫城主之前的所作所为。
“小先生猜测的没错儿，苍茫城的城主果然如他所说那样未加拖延，不过剩下的事情却是按照我们的吩咐做了。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灵鹤的问题以及水源的隐患，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先生看不到的东西却被这个城主给堵上了。这城主不是个草包。”向骓在听了派去监视苍茫城主的大命师回来的汇报之后，则是满意的对着苍茫城的城主夸赞到。
“我们名师殿的名师一般都只是按照殿主的命令行事，所思所想有欠考虑是必然之事。小师叔和苍茫城的城主比我们看的稍微远一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又何必在心里自叹不如？”杨先生从远处走来笑呵呵的说着。
“苍茫城主也就罢了，毕竟可能已经坐了几百年城主的位置，但小先生的智慧几近于妖且年岁尚浅，不得不说他是个怪胎。”向骓无奈的说着。
“他是长鸿先生养大的。几百年前相和先生是如何扭转赤离天的倾覆之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长鸿先生便是相和先生的弟子。”杨先生依旧是笑呵呵的说到。
“小先生本就资质聪慧，居然还算是相和先生的徒孙，那也难怪如此。”向骓苦笑着说到。
“小师叔的体质远非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浅薄，只有我太师叔玉尘子那样的人才能看的透他。如此慧根再加上长鸿先生的悉心栽培，有这种成就只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我们在来苍囿秘境的路上时，小师叔便一直在抱着一本儿《万蛊真解》看个不停，足见他也是好学之人。”杨先生语气平和的开导着向骓。
“这我倒是未曾注意，不过如此说来，那蓝前辈怕是有心思向小先生传道而不是收他为弟子。”向骓皱着眉头讲到。
“那又如何，小师叔对于蛊术并没有兴趣。而且我觉得那姓蓝的家伙貌似是有求于小师叔，否则没有必要一路上对小师叔如此客气，甚至能够听从小师叔的安排。”说到这句的时候，杨先生所用的便已经是传音了。
“蓝先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肉身强度有问题。我不是没见过蛊修和毒修，他们都做不到将肉身修炼到如此。”向骓此时也已经改用了传音。
“不要多管，我们只知道他不会害小师叔就可以，剩下的我们也管不了。”杨先生继续传音到。
“谨遵前辈教诲。”向骓用传音回复了杨先生。
“今夜我们就要动身了，关于申幕僚的傀儡我也已经恢复好了，现在它的气息和申幕僚本人无异。一会儿我去将他交给蓝先生，我们在这楼中布下封印和安放好掩人耳目的傀儡之后便也要动身了，你去叫手下的名师准备好。”杨先生对着向骓吩咐到。
“好。”向骓应下了杨先生的话后便去召集手下的名师了。
......
“蓝先生，这具傀儡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带着它和小师叔提前上路便好。我们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之后便动身去拦截苍茫城主派出去的队伍。”杨先生拿出了申躬报的傀儡，现在这具傀儡看起来和活着的申躬报的气息一模一样。
“好，那我们便先出发了，你们记得不要耽搁太晚，拖延苍茫城队伍一整日便可。”在将申躬报形状的傀儡收起来之后，蓝羽便带这青木若何来到了高楼中布下的传送罗盘之前。在三位大命师的帮助之下，出现在了苍茫城外几里处的的一个小丘下方。
“前辈，将蛊虫和灵性分身伪装好放入这傀儡体内，让他和我们分开走。”青木若何开口对着蓝羽说到。
“好！”蓝羽将灵性分身寄存在自己炼制的蛊虫之中放进了这具申躬报傀儡的体内，然后这傀儡便活了过来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前辈，我们动身吧。”在傀儡消失在视野中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青木若何示意蓝羽已经可以动身了。于是乎，两人便渐渐地消失在了苍茫城的附近......
“禀告将军，封印阵法已经布下，傀儡也已经安排就位。”一位大命师来到向骓跟前，恭敬地汇报着名师殿准备的情况。
“名师殿军士，一刻之内来到第五十层结成方阵准备出发！”在听完那位大命师的汇报之后，向骓便向着高楼内所有的名师传音起来。
“你去缓缓启动阵法，激活傀儡，然后回来代替一位主持罗盘传送的命师。最后想办法和剩下的两位命师离开苍茫城与队伍在城外汇合！”向骓对着眼前的大命师吩咐到。
“遵命！”那大命师接下命令之后便径自去启动布置在高楼每一处的封印阵法了。
不到一刻的时间里，除了那位大命师之外，其他的命师便都已经来到高楼第五十层结好了方阵站在了向骓的面前。
“启动传送罗盘，按顺序出发！”向骓说罢便和杨先生第一个走入了罗盘阵法之中......
罗盘启动了三个时辰，那十位大命师又是嗑丹药又是吸取灵石灵气，在折腾了足足接近三百遍之后，终于是传送走了将近六百位名师殿的名师。
“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了，棋云、刘祭、方万彬你们三个道基最稳负责传送我们七个，然后休息小半个时辰想办法出城。我会让向将军留下一个时辰来等你们。”其中一个年岁看起来比较大的大命师开始向着其中的三位大命师吩咐到。
“好！”三人毫不犹豫的答应到。
“毕竟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布置主罗盘，这次就只得委屈你们了。等回名师殿交差的时候，多给你们记一份功劳。”在三人答应后，年岁比较大的大命师叹了口气开口安慰到。
“我等名师自是应为大义而活，又岂会在意这些虚名和身外之物。”三人中的棋云大义凛然的开口讲到。
“这次是看在大家都在过度劳累的情况下，你们还要在特定的时间内自己想办法出城，我才准备对将军提议给你们多加一份儿功劳。不过既然你小子这么有成圣的潜质，那你的功劳我就不给了。”稍微年长的大命师笑着说到。
“别介啊，这次咱们这些大命师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那还不得赚够了虚名再说。我刚才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这些个虚名和下个月的俸禄咱该加还是得加。”那名叫棋云的大命师立马就收起了大义凛然的模样，笑嘻嘻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