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那个瘦小的中年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往黑衣老者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放过你？那我等兄弟伙吃什么？”
说着，甚至还把黑衣老者一脚踹倒在地上，这情形引得身边的山匪哈哈大笑。
“老家伙。”
“不想死就快滚。”
瘦小的中年享受着此时的气氛，叫嚣的抬起大刀。
黑衣老者脸色黯然，心中羞愧万分。
“求求你。”
“放过我等。”
看着临近的刀尖，他知道山匪不会放过自己，可依旧选择像对方求饶，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还是想保住两辆马车上的货物。
“死吧。”
瘦小的中年挥刀直下，尽管老者恳求再三，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哇。”
黑衣老者无奈的闭上双眼。
他好恨。恨自己没有本事，恨这帮山匪毫无人性，恨老天爷处事不公。
比起死亡来的恐惧，他心里的愧疚被无限放大，觉得对不起大家，对不住村里还饿着肚皮的娃儿。
“嗖。”
正当他百感交集，以为自己赴上黄泉之时，一只利箭破空而出，从瘦小中年的太阳穴快速穿过。
“血。”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
瘦小中年此时双目狰狞，右手僵硬的举刀不放，鲜红的头颅上的溢满鲜血。
不多时。
整个人更是从马上直直的摔倒在地，看样子已经气绝身亡。
这一箭来得太过突然。
无论是山匪，亦或是商队众人，思绪都还未整理清晰。
“尔等小贼，干出这等掳掠之事，祸害无辜百姓。”
“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愤怒的咆哮响彻天际，众人一脸茫然，齐齐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两骑并排，一位年纪不过十八的灰衣青年，手提大弓，气势不凡。
另一位年纪约莫二十，手持虎头银枪，一身战甲宛如天兵，威武洒脱。
他们两人身后，一排排银甲骑兵整齐而至，阴森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山匪，虽然手持刀兵，可这样的战阵还是头一次见，吓得是立马跪地求饶。
毕竟失去匪首的指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山头百姓，更何况自家头领被人一箭射穿，直接取走性命，山匪们根本无心应战。
孔艾见状，连连对手下摆手，让两名百人将带着士兵收缴山匪的兵器，并把他们看押起来。自己则带着田豫往商队方向驶去。
“多谢两位将军相救，多谢两位将军。”
黑衣老者此刻已经回过了神，看着孔艾和田豫向自己过来，急忙下跪，连连感激。
刚刚那惊天一箭，不仅震慑一众匪寇，就是队伍里的百人将们，包括士兵和老者的商队，都是哑口无言。
如此高超的箭术，军中也只有太史慈和方悦两位将军可以比拟。
黑衣老者感激孔艾的施手援救，敬畏的眼神油然而生。
几名百人将则是佩服太守的眼光毒辣，像田豫这般神勇之人，也只有他能够一眼识得。如果没有田豫射出那一箭，众人少不了一番战斗。
“老人家，不必如此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田豫连忙扶起黑衣老者。
孔艾跟在田豫身后，他对于田豫的身手，一点也不意外，十八岁的年纪是小了点，可武力比之方悦，似乎都要强上几分。
他猜测，田豫的勇武至少在80的水平，属于名将那个档次。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孔艾深知田豫才华洋溢，通晓兵法谋略。对于治理地方之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绝对是个全能型的人才。
如此人物，孔艾就是背也要想办法背回日南郡，不会像大耳贼刘备一样，让他从自己手上溜掉。
“不知老人家这是要赶往何处？”
孔艾越看田豫越喜欢，不仅人帅武功高，知书达理还极具正义感。他拍了拍黑衣老者身上的灰尘，小声询问了一句，老人擦了擦脸颊上激动的泪珠。
“小民本是九真郡无功县六里村人士。”
“几天前到交趾郡采购一些货物。”
“不巧，在这里遇上了山贼。”
“还好两位将军出手相救，不然我等命丧于此。”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碎银递给孔艾。
“这点钱财虽然不多，还希望将军能够笑纳。”
孔艾摆了摆手。
“老人家。”
“你这可使不得。”
黑衣老者原本感激的笑脸突然一变。
“那官爷。”
“能不能行行好。”
“给村里留下一车货物。”
说着，他连忙跪在地上。
“小老儿代全村三百余口人，谢过几位官爷的大恩大德。”
轻叹了一声，孔艾知道这里的百姓苦，可没有想到会苦到这种程度。
“老人家。”
“你的钱财我们不能收。”
为了解开其中的误会，他拉着田豫退了几步。
“你的货物我们也断然不会要的。”
说完，他无奈的朝身后挥了挥手。
“走吧。”
“我们继续赶路。”
田豫眼神闪烁，默默的跟在孔艾身后，走回了骑兵队伍。
“九真郡内匪贼猖獗，百姓苦不堪言。”
“我等前往刺史府，定要如实禀明刺史，望刺史大人能早日发兵九真，平定贼寇。”
孔艾翻身上马，见百名山匪的事宜处理的接近尾声，下令两名百人将带领百骑押送回日南郡，自己则带领四百骑兵，继续往交趾方向赶去。
“老人家，如果觉得九真郡过着不如意。”
“可以带着村里的人往西卷城走走看，如今西卷城百废待兴，不用冒着被山贼掳掠的风险，也可以讨口饭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带领众人离开。这些生活在九真郡的普通百姓，平日里不仅要面对山贼的欺压，就是周围的世家县兵，估计都没少来祸害，日子有多艰难那是可想而知。
老者叩首称谢，至于孔艾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路上，孔艾的队伍倒也没有再遇上什么怪事。
直至天黑，一群人终于来到龙编州城。
他没有进城的意思，下令士兵在城外安营扎寨，一群人吃过晚饭，孔艾开始拉起田豫，在营地里围起篝火，载歌载舞。
先是一首桥边姑娘，让那一颗颗本就躁动的心，心痒难耐。接着又来了一首故乡，让一个个粗犷的壮汉，眼角湿润，周围气氛被调动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