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朝论
“就是说大家和为贵。”张重顿了顿慢慢说道:“你们赶紧把夺了金国的那些关隘给还了吧！这样大家再做起事来，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对不对？”
“什么意思？你能说清楚吗？”不光董谦，武王也被张重的话搞懵了！
“我们文武两国的事，就我们两国来处理得了，没必要牵扯到这金国，对不对？”张重再次摊开双手。
“我们现在就是在说我们两国的事啊！是你自己扯的金国啊！”武王感觉被绕，语气有些怒了！
“得先让金国保持中立吧！然后我们两国再来解决问题，这不好吗？”张重疑惑问道。
殿堂之上出现躁动，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更多的人面露怒容，瞪眼望着他。
武王此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张重也没想到，自己屁股还没有坐热，只说了两句话，就让在场的武国文武官员暴怒了起来。
不过这也属正常，一干朝臣提前想好的应对方法，突然间没有了用处，只因为文臣张重在谈金国关隘的事。
“金国的关隘自然该是金国人自己来跟我们谈，文武之间不妨谈谈我们相关的事。”董谦努力把方向控制住。
“我们的事？我们的事现在没法谈，等过几日你们同金人谈好以后，再说吧！肯定我还得回京都一趟，说明你们这边的情况以后，再让我家文王定夺。”张重后一半的话属于自语。
“什么意思？你们文王给你的使命呢？你说都不说就要回去了？”一个胖脸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董谦见状，自己缓缓坐下。
张重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并没有马上接他的话，这让那人感觉有些尴尬。
“老夫是户部尚书肖书友。”肖书友没有落于俗套的去报自己的品阶。
“起初这使命肯定是有的，但如今恐怕你们做不到了！等我回去，讨来新的使命再说如何？”张重皱着眉商量口吻说道。
“最初使命是什么？说说无妨，让老夫看看如何就做不到了？”肖书友怒气写在脸上，他一字一句说道。
“最初使命是让你们无条件撤走守在青玉关城下的兵将，另外再赔偿我文国两亿八千六百七十九两的银子。”张重说完摊开双手。
张重的话十分果断，而且故意将赔偿的银两数额加出一个零头来，像是早前就核算好的。
“我看你们这是在白日做梦。”肖书友硬声吼叫着，而满场鸦雀无声。
“确实如此，你们现在太穷了！哪里拿得出如此多的钱银来？”张重不无所动，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张御史，你现在可是在武国。”肖书友也没想到张重如此胆大，于是粗声威胁道。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我是使臣，你难不成想杀了我？”张重表示不惧。
“你侮辱我们武国，我们为何不可杀你？”肖书友展现自己的权威。
“也是，你侄子肖克朗不要脸，你估计也差不多了！不过就是想为你侄子报仇吗？你尽管来就是了，张某人不怕。”张重眼皮下垂，正眼都不看肖书友，淡定自若的对场中百官说道。
“张御史，你这就过份了啊！虽说你是使臣，又何来讽刺我国国力？”武王最终阴着脸发话了！
“贵国真拿不出这些钱银来，不是事实吗？而且我刚才一直不想说啊！是这个肖书友逼着我问的啊！在此之前不是也说是闲聊的吗？干嘛又会如此计较？”张重表示不服气。
武王仔细想想，确实就是自己的户部尚书逼问的张重，虽觉得不舒服，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化解掉，再问问，看能否问出别的什么事来。
“如今你文国提的要求，确实我们无法答应，如此说来，你这次使命可以说是完成了！对吗？”武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自然，武王陛下请你给我写封回执，我明日一早就赶回文国复命。”张重正身对武王拱手说道。
张重的果断让武王觉得措手不及，之前的一干筹谋一件都没有用上，而自己就已然被怼进了墙角。
武王问道：“这回执上写些什么？”
张重认真说道：“实话实说啊！贵国国库空虚，没有银子可赔，请我们朱子文王理解，或再想它法。”
“放屁！”肖书友再次爆起。
“你们武国没了礼部尚书，就没有礼数了吗？当君王直面就能说出如此污秽的言语来？这罪不算欺君吗？”张重皱眉表示惊恐的望着四周众人，试图找出人来认可自己的观点。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确如张重所说，肖书友的言行感觉就是个玩笑，而这玩笑没人愿意参与。
“肖爱卿，你得注意言行了！此次不过是闲谈，那不过是张御史的一面之辞，何必当真了？”武王劝解，试图化解场面上的尴尬。
“好！好！是老臣失言了！”肖书友选择忍耐，然后说道：“张御史，你和你的国君文王恐怕想多了，青玉关你们不过是赢了一局罢了，当初我们打下这青玉关时，也没有你如今这般嚣张对吧？一战而已，莫要以为这局面就真的倒向你们那边了！”
“青玉关一直都是我文国关隘边城，你们夺它，属于你们不义，我们夺回属于理所当然，我们何曾嚣张了？倒是你侄儿肖克朗斩杀我守关被俘将士数千余人，这恐怕才叫嚣张吧？这恐怕才叫无耻了吧？说他猪狗不如不为过吧？”张重说得义愤填膺，并走出几台之外，迎向肖书友。
肖书友感觉压力山大，他想向后退，退得一步后，又觉不妥，再想向前，却又不敢。
“一战而胜不假，当着你们武国俘虏近万人面砍下肖克朗的头颅来也是真。不过我们那是属于大义，可以写入春秋历史的，那是礼法之胜，是道法之胜。”张重说着在厅堂中间高呼了起来，虽是一人，但场面爆棚，武国一干朝臣，无一人敢出面阻拦。
肖书友本以烈士家属自居，每每觉得自己属于光荣，如今被张重怼了个狗血淋头，但却不知如何回嘴，直气得满脸通红。
“张御史，你到底是来和谈的还是来打架的？”武王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了，但又试图把矛盾微小化。
“和谈的条件你们没有啊！就光有这个肖尚书拦在中间，我们很多事就谈不拢，我看你们还是把金国的关隘还了，我们文武两国该如何就如何！”张重再次提及归还金国关隘之事，随后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看着肖书友，似乎想等待肖书友应战。
“张御史，张御史，先坐，你坐下聊，如何？”董谦得武王眼色出来打圆场。
405 转机
“也是，我身为御史，本不该生气动怒的，但他老来激我。”张重选择以完成任务为重，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当初我们去夺青玉关，其实是你们有错在先，我武国伐金，你们文金两国结盟，并与以辅助，我们如此才想拿下青玉关来，让你们有所牵挂。”董谦悠然说道，显然提前有所准备。
“证据呢？”张重摊手问道：“这结盟的证据在哪里？”
“难道说没有吗？我们刚取了金国两处关隘，你们洪塘和大前营就开始增兵，另外我兰亭关传报，你们也在调度人马，想是要乘我武国分心金国之事，有所图谋吧？”董谦盯着张重的眼睛施压。
“这些能算证据么？边关防护大家不都是时常变更的吗？当时我青玉关城外，贵国可也是驻了重兵的，我们相应的调整，当属理所当然。董大人你这属于胡乱猜测，哪里能算证据了？”张重摇头，显得不屑。
“适才你替金国讨要关隘就是证据！你们自己的失地不谈，而帮金人来索要所失关隘，不就说明你们彼此有往来，彼此有帮扶吗？”肖书友眯着眼，此时插话说道。
“难怪贵国要废了礼部尚书呢！”张重顾左右而言其它。
“什么意思？”董谦一脸疑惑。
“无礼则无理，无理而胡思，无理而胡为。”张重回得不紧不慢。
“胡为？谁胡为了？”董谦问完感觉自己被绕了。
张重摇着头说道：“你们如今就是瞎胡来啊！我让你们还金人关隘，是还知道吗？又没有让他们取你们的。这是天理吧？说明我们文国人正直，对吧？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们会希望我们为你们说出同样一句话来。”
“就如今你们武国现在这种状态，我们两国要是结盟了，你们就真的没有想想这后果？”张重瞪大眼睛，对视了身旁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把头低了下来。
张重此话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武国如今的形势，或许还能自信一战，但只能是文，武两国中的一家，真要同时跟两国开战，那基本上就等于找死。
“你们文国真没有联金？”董谦期盼着望着张重。
张重豪橫说道：“目前没有，也不需要。”
“那秦人呢？”董谦随后追问着。
“那是我们的朋友。”张重自豪回道。
场中一片嘈杂声响起。
“五马镇呢？你们可有合作？”董谦把事先大家的疑问问出来。
“没有，如果他们需要，我们确是愿意帮忙，那地方本是他们的，不过此事我们也是事后才知。”张重板着脸回道。
“姜平渡呢？那总不是他们的吧？”董谦感觉又被张重训斥了。
“我不知那是哪里？不过他们可能会觉得那是他们的利息。”张重笑着说道。
“听说这次你们同秦人合作，从我们武国这里挣去了不少银子，可是真的？”乔丰和也站出来帮忙问道。
“我们这是让秦族朋友把我们在青玉关缴获的一些物质拿去卖了，所得利润二一添作五分了分。”张重保持高冷的语调。
“哄抬物价，操纵市场，你们乘人之危，属于强盗行为！”肖书友插嘴吼道。
“爆买爆卖的是你们干的吧？或许最想挣钱的就是你这个户部尚书了！如今这屎盆子你不是已经扣到了你们礼部尚书的头上了吗？又来怪我们做甚？”张重不以为然。
“你胡说！”肖书友咆哮着。
“那你们这礼部尚书是犯了什么罪？不是抄家了吗？查出什么来了？”张重摊手说道。
“这属我们武国的私事，与你无关。”肖书友继续坚持。
“确实，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别人的，亡国先亡礼，这随得你们。”张重满不在乎的起身。
“武王陛下，既然你们要谈私事，我这就告辞了！”张重说完拱手行了个礼，就往外走去。
“你定是与那礼部尚书合谋，若不说清楚，休想离开。”肖书友似乎有恃无恐起来。
“钱是我文国还有秦国挣去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张重赌狠说道。
“你！”肖书友脖子被气得通红，而这明显不是他该拿的主意。
“你不就是想怂恿着我们文国同你们武国打仗吗？我文国奉陪就是。”张重无视的看着他。
“张御史，请勿动怒，多留一会如何？”武王再次发话，语态温和而且十分认真。
“武王陛下，我留此还有意义吗？”张重回身问道。
“有些不明事宜，本王想请教一二，不知张御史可否愿意告知本王了？”武王恭敬说道。
“不敢当，不过在下实在不想再听此人狂吠了！”张重指着肖书友说道。
“肖尚书，你不妨先回去吧！”武王高声发话说道。
“皇上，您不可听着黄毛小子胡说啊！”肖书友紧张起来。
“我自有分寸，你赶紧回避一下。”武王厉声呵斥道。
肖书友最后不得不退身下去，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张重一眼。
“这就是你们武国尚书的礼数？”张重无奈的摇了摇头。
武王见肖书友走后，急切问道：“张御史，你倒是说说边贸买卖之事，究竟是何缘由才出现如此混乱情况。”
“具体您得问秦国人，不过主要原因是你们自己瞎买瞎卖。”张重解释道。
“问秦人，可你刚才说礼部尚书是冤枉的？”武王疑惑问道。
“户部的事，你们怪礼部，不是冤枉是什么？”张重反问道。
“可当初就是礼部尚书建议屯粮的啊！”武王想为自己解释解释。
“粮呢？如今你们差的不就是粮吗？他难道错了？”张重继续反问。
“可是……”武王可是了三遍都没有可是出来，显然屯粮如果不卖，如今就不会是这副光景，当初如何会出现那么多粮食其实也是个疑问，这是否属于机密，武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礼部尚书是个替罪羊，武王本来也是知道的，选他不过就是这个建议是他提出来的，而如今钱粮都没有了的局面也是现实，武王开始犹豫了！
“武王陛下你也不必内疚，听说这礼部尚书的罪责也不是一个，单说这欺君之罪就已经够杀头的了！”张重哈哈大笑着，回身看了一眼工部尚书刘畅一眼。
刘畅此时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喘。
“你居然知道我武国的国事？”武王问道。
“大街小巷都知道，我来洛安时曾四处玩了几天，大家都知道的。”张重摇晃着脑袋显摆着。
“你对他欺君之罪也有看法？”武王猜出张重还有别的意见。
“武国上下，相信光头又不只他一个，欺不欺君的您说了算。”张重再次看了一眼刘畅。
“一国尚书，醉酒不说，还剃掉了头发，成何体统？”武王表明自己的态度。
“醉酒之前，您不是已将他尚书之职给罢免了吗？酒后剃头直呈君王哪里又算是欺君了？”张重一句话再将武王问住。
406 得偿所愿
“哦！难不成你还想替我武国尚书求情不成？”武王呵笑起来。
“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武国如果真没有礼部了，很多规矩就不会讲了，如此就会像今日这般凌乱不堪。”张重摇头笑着解释，感觉比武王还有无奈感。
“礼部尚书的错不过就是将光头让你看到了，真想欺君，他大可戴上假发了！”张重最后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武国的朝臣们。
大汗淋漓的工部尚书刘畅此时再也受不了，他“扑通”一声跪倒下来。
“臣，有罪，请武王陛下责罚。”刘畅俯身高叫着，声音响彻大殿。
众人本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张重身上，工部尚书突然声称有罪，无不觉得惊奇万分。
“刘爱卿，你有何罪？”武王俯身问询。
“臣……昨夜睡觉，睡得太沉……不想这……这头发被歹人……剃了去。”刘畅最终还是把话说全，并开始摘帽将光头展示给众人看。
“这……？”武王起身高声惊呼：“这是何故？难不成你也是喝醉了？……是自己剃的？”
“臣事后想来，必是有贼人乘老臣熟睡之际，将我的头发剃去的，臣见今日有接见文国使臣之要事，所以打算先忙完此事之后，再对陛下实言。”刘畅努力解释起来，周围一片议论之声。
张重属于强行介入了这武国国事的，无疑此时他处在了风头浪尖之上，不过张重喜欢这般感觉，他就像是回到了当初殿试登魁的环境中，面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是他，定是他所为，不然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头发被剃之事！”刘畅开始反击，用手指着张重叫着。
刘畅指证，让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张重身上来。
“证据呢？你们武国定罪该不是都不用证据吧？猜测就能定罪？适才董尚书猜测我们与金人结盟，如今猜测我们剃度了这位尚书大人，还能猜测出什么来，不妨就都说了吧！”张重扫视看着众人的眼睛，一一将他们怼回去。
武王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文，金两国结盟，每次提起此事，脸上肉都会颤上几颤。可如今的感觉却像是自己这边的人逼着他们结盟一般，武王怒闷的情绪交融到了一起，脸涨的通红。此时再无人敢接话了！多数人都将头低了下来。
张重见没有了对手，感觉有些孤单，于是起身说道：“不如我也来猜测猜测？不过说这属于闲聊，跟定案无关，如何？”
“我适才也是猜测，也没说要定案啊！”刘畅顺张重意思，找到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
“你……？”张重怪叫了一声，随后说道：“你这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我不是说你头被剃了的事啊！你说你是为了今日先接待我，才打算事后说出此事来，这就是欺人之谈。”
“这如何有假？我就是这般想来着。”刘畅狡辩着。
“适才你说是昨夜丢的头发，而我是午后方到，这一上午恐怕就是被你用来倒腾你这脑袋去了吧？看怎么好看怎么弄，只需骗过你们武王，对不对？”张重说到最后嘿嘿笑了起来。
“你胡说，胡说八道……”刘畅叫嚣着，但也说不出具体的其它理由来，张重说得很是合理，头明确是昨晚剃的，而接见张重是午后的事，如此一个早上的时间干了什么？如何又能解释清楚？
“适才你们吏部还有户部尚书都有说辞和提议，而您呢？该不是你今日来这，就是为了帮我引个路吧？这就是你说的为了今日之事？”张重继续补刀。
“不是……”刘畅跪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条件反射下，又摸了自己脑袋一下，触手时急忙被弹开。
“陛下，臣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董谦抢步出来为流畅说话。
“你们当初陷害你们的礼部尚书时，可为他找过这么多理由？”张重没有正眼去看董谦，他环视众人。
“那是一朝尚书啊！就这么容易被你们给抄了家？”张重不依不饶的再问。
“张御史，张御史，李尚书的事属于待查，今日本王已然知道这些缘由了，不日就可为他平反。”武王实在受不了张重的训斥了，他感觉他每句话都是再说自己无能，于是出面劝解，转而对下面侍卫喊道：“来人啊！将工部尚书刘畅带下去，朕随后便亲自查办此事。”
周围武士上来两人，将刘畅连同他的帽子和假发一并拖了下去。张重无事，踱着步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张御史，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吏部尚书董谦被武王挤了下眼睛，他上前问道。
“本来不知，有人传信于我，其实这本属你们武国的闲事，我无意管它，但你们一上来就拿话激我，我没有办法才说了！”张重开始收兵。
“有人传信于你？这是我们武国的事，为何传书给你？”董谦不信。
“你们自己不管啊！属于无病乱投医？当初抓了这礼部尚书，你们谁替他喊过冤了？”张重环顾一周后，反问着所有的人。
董谦觉得自己问了句找骂的话，转而回望了一眼武王，武王同样尴尬，把头低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张重于是成了这个群体中最碍眼的人。
“张御史，其实我们也是主和的，真就没有合适的方法可以处理我们之间的边界问题了？”武王最后虚心转移话题。
“你们如今肯定是赔不出钱来的，所以我得回禀我们朱子文王，由我王来定夺，这需要些时日才能有消息传来。”张重皱着眉头，感觉有些无奈。
“应该还是有的商量空间的，要不张御史您好好跟你们文王说说了？我们可将这龙安城还与你们，从此两国相睦如宾，如何？”武王继续委屈自己。
“那龙安城本就是我们文国的。”张重起身表示抗议。
“可如今不是还在我们手上吗？大家都诚意一些，这不是难事。”董谦插嘴说道。
“再议吧！等你们同金国，秦国谈妥条件后，我们再议，我仅是文国小吏，这需要时间。”张重的心开始蹦跳起来，他坐不住了，起身拱手对武王行了个礼。
众人见他如此脾气，感觉也再谈不出什么条件来，于是也都没有挽留，武王再次使眼色，让董谦和乔丰和一起将张重送出屋外。
张重一直板着脸，进入马车后，将手指放在自己嘴间，笑着对朱五和张俊点了点头，两人顿时兴奋不已。
张重开始佩服起莫明秋来，自己没有直接提及龙安城的事，武王就自行应允了，如此说明归还龙安城早就在武国人的计划里。
此时属于日落西山，马车向驿馆方向赶去，落日的余晖洒在石条路上，也慢慢爬上了车顶，如此让人感觉金碧辉煌的。
407 难定
武王苦着脸，扫视着厅中众人，厅堂中鸦雀无声。
“这还是我们武国的都城吗？”武王厉声问道。
“我们知道的居然还没文国一个使臣知道的多。不仅如此，剃刘畅头的人又是谁？两个尚书府啊！出入就这么自由吗？该不成今晚就轮到本王了吧？”武王最终说出自己的担忧来。
“董谦，你先说说。”见无人说话应对自己，武王也不客气，打算挨个点名问话。
董谦不得已，站出来说道：“禀陛下，臣觉得这剃头的应该不是一人，前一个属于陷害成分居多，这后一个应该是我们武人了，或许只是想帮李大人平反罢了！”
“前一个就不是我们武国人吗？他陷害李大人干什么？如何不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了？”武王加强语调，露出愤怒感。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董谦假装想了想，随后放弃了！
“如今这个张重，不接受我们还龙安城的建议，怎么办？”武王于是接着问向众大臣。
“那就同他们一战。”董谦没来得及回话，他身后一人站了出来。
“战？陈广！青玉关不是容你们战了吗？结果又如何？”董谦苦脸反问道。
站出之人，人高马大，虎目环眼，而且一脸络腮胡子，感觉格外威武，此人正是武国兵部尚书陈广。
“适才老夫让你们说话，着实憋屈得紧，结果如何呢？难不成我们真的还他们龙安城，还要赔他们银子？如此丢人，老夫办不到。”陈广虎着脸表明自己的态度。
“权宜之计，陈广你不要忘了，除了这文国，可还有这金国人呢！最可怕的这秦国人如今也来了！”董谦最后把声音喊得很高，感觉像是尖叫一般。
“联金抗文，这秦国人不足为惧。”陈广不想跟董谦争执，转身面向武王。
“这金人会跟我们联手？”武王反问道。
“文国人同秦人走得太近，必不可分，唯有金人此次边贸商运也是损失惨重，他们觉得这罪在秦人，如果长此而往，必也是受不了的，所以我们两国有结盟的基础，也有共同利益。”陈广高声解释，似乎底气十足。
“陈广你本事不小了！这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武王好奇问道。
“此乃我同肖大人一起商议后得出来的结果。”陈广没有隐瞒。
“肖书友……”武王有些无奈，转而去看董谦的表情。
董谦忙回道：“可以试试，但据我所知，这秦人跟金人如今也是有来往的。”
“他们只是吃了顿饭而已，你这属于大惊小怪。”陈广摆着手，显得不以为然。
“这金人一来洛安，啥事没干，就到处打听那帮秦族人，而且主动请秦人吃饭，这总是事实吧？”董谦强化细节。
“哦！有这事？”武王扶案，身子向前倾，努力听得更真切。
“不仅如此，这御史张重也去拜访过他们的。”董谦摊手继续补充。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你如何不早说来？”武王皱着眉头，显得很是严肃。
“就今早的事，我差人去核实了！具体情况应该就会传来。”国府巡查院左副督御史乔丰和站出来答道。
“这群秦人如今在哪里？可是进了驿馆？”武王显然担忧心态加重。
“没有，他们住在浮香居。”乔丰和答道。
“他们来了洛安，为何不住驿馆？”武王有些懵圈！
“想是未得我国邀请，所以才自选了一处住处了！”乔丰和只能按自己的猜测答复。
“先去见了这帮秦人，才来我们这的？”董谦似乎找到了自己觉得的重点。
“对！此时我已经核实清楚了！”乔丰和肯定的点头。
武王十分紧张的看着董谦，等他的分析。
“这秦人或许成了这文国和金国的纽带了吧？”董谦张大嘴巴猜测道。
……
张重晚饭后来找莫明秋，脸上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他感觉自己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还有额外的收获。
“有什么事就说，说完赶紧回去，我待会还有事。”莫明秋没给张重好脸色。
“武王答应还我们龙安城了！”张重有些委屈直愣愣的看着莫明秋。
“嗯！还不错！”莫明秋依然表现得不以为然。
“我还把他们礼部尚书的事说了！武王应该会给他平反了！”张重继续观察莫明秋的表情。
“说了就说了！不过是帮了一个小忙罢了！可别指望别人的感谢哦！”莫明秋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你们昨天的头剃错了！剃得不是户部尚书的头！”张重觉得不爽，开始挑莫明秋的刺来。
“什么？”莫明秋惊声叫了起来，把张重吓了一大跳。
“户部尚书肖书友的脑袋你检查过了？头发没丢吗？”莫明秋核实问道。
“那倒没有，只不过这工部尚书刘畅的头是秃的，总不成你们昨晚剃了两个脑袋吧？”张重也有些不解起来。
“具体说来听听。”莫明秋人凑了过去。
张重于是把自己早前见武王的经过说了一遍。
莫明秋再三核实了一些细节后，对身边的朱五和张俊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张重随意出门了，没有武王的约见，一概都得待在驿馆中，有什么事，你们出来办就是了！”
“他想见你呢？”朱五，张俊都紧张起来，而张重感觉不知所措。
“你们过来传话，我会派我的人去接他来。”
“三哥，这……怎么了？”张重不解。
“注意安全啊！你把整个武国的尚书都骂了个遍，自然就得小心了！从今天开始，没事就别瞎跑，真有事就差朱大哥他们帮你跑腿。”莫明秋解释道。
“难不成他们真敢暗害我？”张重不信。
“如果我是武国的尚书，绝对就让你好看！”莫明秋虎着脸。
张重虽然还是不服，但也有些担心了。
“等明日金人有了结果我们再说吧！”莫明秋对张重下了逐客令。
几人刚出房门，金羽，乌悦和辛红绳一起回来！
“怎么样？”莫明秋见辛红绳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人见到了！我义父被换了个房间，待遇好多了！把我梓菲妹妹高兴坏了！”辛红绳脸上堆满了笑。
“答应我们的条件了么？”莫明秋急切问道。
辛红绳于是板起脸来，摇着头。
“不会吧？你义父这么迂腐？”莫明秋不悦起来。
“答应什么？”张重好奇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莫明秋皱眉，随后补充道：“你怎么还没有走？赶紧回去，你们如果不在驿馆，这金人恐怕是又会猜疑了！”
“我们不就是要让他们猜疑吗？”张重表示不服。
408 蝴蝶效应
莫明秋一愣，见被张重已然猜中自己心思，随后说道：“猜疑而已，不能做得太明显，如果那样，金人就会觉得自己始终是局外人，恐真就会生出和武国联手的想法来了！”
“可我不过才来一会啊！该不会屁股都没坐热就赶我走吧？”张重抱怨起来。
“那你进去坐吧！我们去外面谈去。”莫明秋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张重张大嘴巴，最终选择回去，样子格外的委屈。
“他真是文国来的使臣？”辛红绳看着灰溜溜的张重，疑惑问道。
“是的，你义父就是他给救出来的。”莫明秋随后将大伙让进屋去坐下来。
“我怎么感觉他像是你的使臣啊？”辛红绳追着问道。
莫明秋横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羽此时表情十分高兴，没有被李尚书认可，他似乎觉得自己少了许多烦恼。
“你义父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想继续在这武国当尚书？”莫明秋等大家坐好后问道。
“说是不想了！不过……”辛红绳回得有些含糊。
“不过什么？”莫明秋逼问着。
“他说他想告老还乡，然后帮我找师傅去。”辛红绳笑了起来。
“找你师傅？你师傅在哪？”莫明秋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不知道，当初她说她会去文国转转，结果一去就没有了消息了！”辛红绳有些伤感起来。
“你们先去秦国，然后我帮你们去找你师傅如何？”莫明秋自告奋勇的要求道。
“你能找得到吗？”辛红绳对莫明秋的主动参与很是高兴，不过也有些怀疑。
“你师傅很难找吗？文国我很熟的。”莫明秋觉得辛红绳不相信自己。
“难！你都不知道我们云星门的联系方法和暗号，如何找得到了？”辛红绳解说道。
“什么门？”莫明秋斜眼鄙视问道。
“云星门。”辛红绳大声说道。
“这门有名吗？”莫明秋转而去问金羽众人。
金羽和陈林对望一眼，都摇着脑袋。
“别人都不知道你们，你们还搞暗号做什么？神精兮兮的。”莫明秋不解风情的怼道。
“你什么意思？”辛红绳不高兴起来，板起脸来。
“我得跟你义父好好谈谈，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最终莫明秋选择不跟辛红绳纠结下去。
“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义父直接放了？”辛红绳也把话题转了回来。
“多关几天比较好！太迂腐了，其实也是罪。”莫明秋摇着头显出无奈的表情。
“你有本事就把他弄出来啊！再劝劝或许能跟你们走的。”辛红绳求道。
“看吧！明天看看情形再说吧！里面不是挺舒服吗？真出来住了哪里？不会也住你婶婶这浮香居吧？”莫明秋坏笑着。
“也搞不懂，你们一早跑这来，是怎么想的？”辛红绳疑惑问道。
“本来是想来听曲的。”莫明秋十分委屈的表情。
“我曲子真就弹得那么难听么？”辛红绳又板起脸来。
两人换了一个话题，结果还是说出了矛盾来。
最终辛红绳很不高兴的走了，赶去跟自己婶婶沟通，或许对她而言，去秦国才是比较好的选择，而自己义父呢？还有婶婶，包括李梓菲的意愿也都是问题，都需要统一。
“我们真就这么需要这个李尚书？”陈林见辛红绳走后，莫明秋依然有些失落的样子，于是问道，而这问题也是金羽和乌悦想知道的。
“再想法子吧！等他出来，我会会他就是了！”莫明秋没有答到主题上来，但给人感觉这个尚书的重要性。
“街上那么多算命的先生，不都是差不多的吗？”金羽问了个落差大的问题，于是大家都笑了！
“肯定不一样的，虽说它们有相同的特点，但档次肯定还是不一样的。”莫明秋很肯定的说道。
“什么地方一样？”金羽问。
“都是糊弄人的。”莫明秋摊开双手。
“什么地方不一样。”乌悦接着问。
“风范不同，这尚书属于大家风范，有仪式感，而且能入人心。如此说吧！一只蝴蝶你们觉得它会有多大本事？”莫明秋提出一个古怪的问题来，完全感觉不挨边。
“蝴蝶？蝴蝶能有多大本事？”金羽直接被莫明秋带偏。
“如果这只蝴蝶是金色的呢？它每天舞动着自己的镶着宝石的花衣裳，跳着舞。”莫明秋比手画脚的提示着。
“有这样的蝴蝶吗？”金羽笑了。
“李尚书就是这蝴蝶？”陈林猜测问道。
“对！他就是那只蝴蝶。”莫明秋认可性的点头。
“我们用他来吸引人过来看么？让他穿上花衣裳？”金羽还是不能理解莫明秋的用意。
“我只是打个比方，他如果真去了我们秦国，我们秦族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了！他的名头就是那件花衣裳。”莫明秋耐心解释。
“都看他，又能如何？”金羽继续问道。
“这就叫蝴蝶效应。如果这只蝴蝶一般，它的能力很快就能被别的什么力量给平衡掉了！但李尚书不一样，他天生是带着彩的，有人为了看他，或许会砍倒一棵遮挡视线的树。”莫明秋另外又打了个比方。
“那又如何？”金羽猜测不出有什么关系。
“这棵树上可能有一只乌鸦的窝，又有可能树下会有一窝蚂蚁，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莫明秋笑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
三人于是听呆了，金羽好奇心加重，继续问道：“然后呢？然后会如何？”
“乌鸦得挪窝啊！这蚂蚁或许能受益，很容易就吃到了树上的果实，很快就能分出很多窝的蚂蚁来。”莫明秋继续。
“那乌鸦呢？”金羽不想去想蚂蚁的事。
“乌鸦飞走了啊！找自己的新窝去了！如此这周围的环境就大变化了！乌鸦或许会死掉又或者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家园，当然了，它也就改变了另一个区域里的环境。另一个区域里的细微变化，也会逐渐变大和影响到别的什么人和事情。如此传递下去，最终就能影响到你我每一个人身上来了！”莫明秋努力把自己的猜想说完。
“还能影响到我？”金羽不信。
“如果那乌鸦搬到你家门口去了，不就影响到你了吗？”乌悦觉得十分好玩。
“那我也把那树砍了，让他飞你家去。”金羽也笑了，大家都在笑。
“或许蚂蚁的影响力更大了！”莫明秋笑着补充。
“蚂蚁能如何？”金羽好奇问道。
“它们不停分家啊！最后有可能分到堤坝上去，造成决堤风险，洪水一来，全就灰飞烟灭了！”莫明秋说完拍了拍手。
“那这蝴蝶我们还能要吗？”金羽紧张起来。
莫明秋此时才发觉自己说了一个蝴蝶效应的反面教程。
409 纠结
莫明秋肯定说道：
“这李尚书应该也不是华而不实的，他的占卜术不是预测到青玉关的风险来了吗？另外他也想到了，战败后要屯粮。”
“这属于先知先觉的本事，我们请他去，也就不算是只图他的名声了！”莫明秋顿了顿接着补强。
陈林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如今这李尚书已然算是安全了，我们多花些银子，或许就能请他去了！”
“他答应去秦族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些难了！”莫明秋面露沉思状。
“怎么？”金羽再次紧张起来。
“也是怪我了！”莫明秋自嘲笑着说道：“没有料到张重这张嘴太厉害了，杀了这么一大片，如何能再有安稳的日子？当初我就不该教他辩证法的。”
“这武国人真会报复他吗？”金羽表示无法理解。
“自然有这可能，也许还会牵连到我们，毕竟这洛安城如今还有两个光头尚书的问题让他们去猜疑。”莫明秋边想边说。
“我们去的是户部尚书的家啊！怎么却把工部尚书的头剃了？难不成那天工部尚书住在户部尚书的家里？”金羽猜测道。
“有这可能，不过也可能工部尚书的头发是别人剃的，那如今的武国就有三个光头了！”莫明秋有些幸灾乐祸。
“真的么？剃头的还有别人？”金羽依然跟着莫明秋的节奏，表现出来一根筋。
“当然了！我们剃头就是学的别人的！”陈林对金羽说道。
莫明秋无法判断出结果，毕竟未知的东西太多，自己也没有亲眼看到张重的谈判，也无法预测金人有何表现。
“不用管它了！只要我们是最后出场的，决定权就是我们的。”莫明秋最终选择用开心的方法安慰大家。
张重的威力是莫明秋没有想到的，莫明秋于是有些后悔让他参与进来，他试图想象出武王将如何接见金国人？又如何看待自己秦族这边。
吴亮和王凯一干人上车后直奔驿馆，一路上王凯的心情很是不好，酒桌上他有想揍那向公子的冲动，而且他也自信能打得过他。
不过秦族三兄弟就坐在桌子对面，而自己这边的周大将军提前“阵亡”了，却也是倒在向公子的酒杯之下，如此他觉得更是窝囊。
吴亮完全理解王凯的心情，于是安慰说道：“小王爷，我们不必跟他呕气，当以大局为重才好。”
“他今天来干什么了？该不是来故意跟我们显摆的吧？酒色财气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去？我们未必就都得听他的？”王凯吼叫着。
“待会我们查查这张重的结果就知道了！或许他不过是喝多了瞎吹牛了！”吴亮继续安慰着。
“他真能喝那么多吗？该不是同那掌柜串通好了的吧？给我们的是酒，他喝的是水？”小王爷突然疑惑问道。
“应该不是，我都试了一遍，而且他同周将军喝的是同一壶里的酒，每个酒壶他都喝了个遍，大家敬的酒更是来者不拒了！我倒是从来都没见过如此能喝的人！”吴亮解释并感叹起来。
“他真是乌梦里？早前你们不是说他是个啥也不是的窝囊废吗？”小王爷不解加愤怒。
“或许他是半山云？”吴亮也迷失了方向。
“半山云？不可能，半山云就他那本事？”小王爷摇起了脑袋。
吴亮解释道：“就怕他当初是装的。”
小王爷开始紧张起来，试想着自己如果同半山云动手的后果。
到了驿馆一个时辰后，张重就回来，两伙人虽然是分区住着的，但只隔了一个院子，彼此行踪看得分明。
张重回来不久，高高兴兴的就带着人出去了，吴亮派人跟了过去，打探他的去处。
而后不久，早前张重大闹武国朝堂的事被密报上来，结果令小王爷和吴亮两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张重是去了浮香居。
紧跟着，武国人传来邀请，请金国使臣明日一早前往武国宫中商讨国事。
“如何处理？”小王爷有些紧张起来。
“两个方法，一是就按我们当初的计划来，不管别的。”吴亮想了半天回道。
“第二呢？”小王爷问道。
“这第二就是按向公子的方法来。”吴亮口气也有些无奈。
“听他的？我们帮文国要龙安城？”小王爷做出怪异的表情来。
“关键是，这武王已经愿意还他们龙安城了啊！我们这顺水人情不如就给了吧！场面上文国是占了上风的。”吴亮解释道。
“张重不是没答应吗？还要这武国赔几亿两银子呢，武国拿不出来，还会还他们这城？”小王爷分析着。
“我猜那是张重胡说的，毕竟武国如今就拿不出这些钱来。”吴亮解释道。
“拿不出，他还要？就是不想谈成么？”小王爷不解。
“定也是那向公子出的主意，想是还有别的什么用意吧？”吴亮继续猜测着。
“最终我们还是都得听他的？”小王爷显然觉得自己无比委屈。
吴亮感觉自己不能再说话了，因为再说下去，还是在说向公子的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最终他俩商量出来的结果是折中了一下，对龙安城稍加提点，主要还是得满足自己国家的要求。
跟文国的龙安城比起来，金国的两处关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们期盼着文武两国的矛盾依然存在，又不得不选择站在中间当和事佬，于是局面都尴尬起来。
另外一件事也是反常态的，武国的两位尚书都被人剃光了头发，虽说或许算是一种恶作剧，但结果也是很严重的现状。
武国的尚书们的性命是否代表着被人已经轻易掌控着，而自己处在这洛安城中，风险又将如何呢？两人开始操心自己的安危来，而小王爷身边的周将军的酒还没有醒过来。
屋外有些嘈杂，张重趾高气昂的回来了，小王爷和吴亮从窗缝中看出去，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小版的向公子。
“这家伙就这么自信能要得回龙安城？”小王爷不知是问还是在发牢骚。
“明日我们问问武王或许就知道了！”吴亮无法回答却又必须回答。
“问？怎么问？直接问武王到底还不还文国的龙安城？”小王爷又带出愤怒感。
“随机应变吧！或许文王会先问我们？”吴亮自己也没考虑清楚，所以试图说出更多可能性来。
“问我们？那我们怎么说？直接求他们还文国龙安城？”小王爷发现自己可能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不然我们就把秦人顶在前面，看看武王的反应再说了！”吴亮被逼得没有办法。
“怎么说？”小王爷紧张起来，“我们的关隘还有文人的龙安城，跟秦人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扯到这秦人了？”
吴亮解释道：“说边关贸易，这样就能说到他们了！我们看看武王的反应后再决定如何？他们在这上面吃得亏可比咱们大了！”
小王爷就像明日要参加考试的学生，心里没有底的那般的紧张。
410 丞相苏免
除了金人这边的紧张感觉，莫明秋发现自己周围也有了一些变化，他们出门来吃午饭时，隐约感觉浮香居给人监视了起来。
莫明秋让陈林和金羽各自出门逛了一圈，核实具体情况。
“是武王要对付咱们吗？”金羽回来后，证明这个结果，于是忧心起来。
“应该不会，只是跟踪咱们，估计是怕我们再去乱剃头吧？”莫明秋不以为然。
“他们知道那事是我们干的？”金羽抠着头。
“如今的洛安城变化太大，他们恐怕也没有能力来暗的了！”莫明秋摇头否认并回道。
“怎么呢？”金羽更加疑惑。
“用的人手太多了，怕是不担心我们发现。”陈林赞同莫明秋的观点。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住？”金羽建议道。
“不用，他们不过是想控制我们的行动罢了！他们如果监督住我们，这洛安城再出什么事，那就跟我们没什么干系了！”莫明秋摇晃着脑袋，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辛红绳此时跑上楼来，敲开门后说道：“外面又有人找你们。”
“谁？”金羽赶紧问道。
“苏免。”辛红绳回答，并解释：“武国的丞相——苏免。”
“你居然认得武国的丞相？”莫明秋有些惊讶。
“他之前常来我义父家做客，所以就认识啊！”辛红绳为自己解释。
“他来找我们干什么？害你义父的人，没有他吗？该不是来抓我们的吧？”金羽显得有些激动。
辛红绳摇着头说道：“应该不是，没有带官兵，而且我义父被人陷害时他不在朝，回朝后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并对我和梓菲妹妹也有所关照。”
“哦？……见见吧！总得知道找我们干什么了！他在哪里？”莫明秋想了一下，决定下来。
“那我去把他请上来？”辛红绳问。
“一起去吧！好歹他也是个丞相了！”莫明秋起身带着秦族三兄弟一起出门去接苏免。
浮香居的大门口并没有看到苏免，在辛红绳的引领下，几人走到了街对面，一架马车等在那里，周围站着四名守卫，莫明秋猜测马车中的人觉得自己在妓院门口等着有些不雅。
“苏大人，他们来了！”辛红绳对苏免十分客气，而莫明秋众人离着马车三四米处站住等待。
马车布帘被人揭开，一名青布衣衫老者从里面探头出来，这模样让莫明秋想到了都尉府里的王总管。
“晚生向大海参见苏大人。”莫明秋走上前后，谦逊的行礼并自我介绍。
莫明秋的举止十分斯文，给人有亲近的感觉，苏免有些惊讶，于是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位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莫明秋也抬头去看苏免。
老者大约六十有余，中等身材，偏瘦，国字脸，额头和脸部皱纹十分明显，此时一身布衣打扮，感觉像是个掌柜的。
“你是秦族人？”老者随后问道。
“对！我等皆是秦国人。”莫明秋环顾了周围，金羽众人都昂着头来。
“很好，很好！”苏免连说两句很好，随后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继续解释道：“今夜老夫前来，是受武王指令，可否私下同各位先聊聊。”
“苏老先生真是代表武王吗？”莫明秋突然严肃的问道。
“怎么？有何不妥？”苏免疑惑问道。
“怎么说呢？如果属于私交闲聊，或许比较自在，无所拘束，这里便可。如果属于国事交涉，这个就太讲究了，或许就得换个地方了！”莫明秋转身指了指浮香居的招牌。
“你们平日里真就住在这里？”苏免显然也觉得这个环境不好，但自己却又幻想着能够跟莫明秋无拘无束的交流，心中有了些矛盾感觉。
“晚生喜好音乐歌舞，所以一到这洛安城就慕名而来了。”莫明秋解释道。
“这里会有音乐歌舞？”苏免惊讶问道。
“有啊！这位辛红绳辛姑娘就是此间大家，一张长琴能弹出人家冷暖辛酸来。”莫明秋摊手露出满脸怒容的辛红绳来。
“苏大人，你可别听他的，他是胡说八道的。”辛红绳叫嚷起来。
苏免左看，右看觉得两人说的都是真的，而此时的辛红绳紧张了起来。
“今日只是私交闲聊，不妨就在这里吧！”苏免最终选择留在浮香居。
“苏老先生请！”莫明秋摊开手，并侧身对辛红绳挤了下眼睛，众人一起向浮香居走去。
几人一起上了楼，所有的人都坐了下来，辛红绳本想跑掉，但最终还是没有舍得。
苏免进屋后，四处看了看环境，感觉十分好奇，然后又开始怀疑起来。
“这地方能够歌舞？”苏免问道。
莫明秋嘻笑着说道：“地方虽是小了一些，但对琴乐却是有益，别处绕梁三日，此地可再多留三天。”辛红绳听后，忙声称准备茶水，人就跑掉了！
苏免知道莫明秋说话只是调侃，也跟着笑了。
“且不说你真心是否喜欢这琴乐，此等赏花观月，听琴唱曲的心境还是有的。”苏免哈哈笑着开起玩笑。
“苏老先生，您也好此道？”莫明秋近身问道。
“我？老夫这般年纪，不行了！不行了！”苏免笑着摆手。
门再次被推开，有侍女送来茶水，却不见辛红绳进来，想是被莫明秋给吓唬住了！
“苏老先生，您找我等有什么见教吗？”莫明秋等苏免喝了口茶后，这才问道。
“你们真是秦族来的使臣？”苏免犹豫了一会，最终问了出来。
“可算，也可不算。”莫明秋回答道：“这得看贵国如何看待我们了！”
“哦！此话怎讲？”苏免好奇的看着莫明秋的眼睛。
“对我而言，来洛安城属于游览观光，见识见识所谓的重器之城而已。”莫明秋笑着解释道：“不过如果你们和谈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自然就可以变成这和谈协调之人了！”
“协调之人？”苏免惊讶万分。
“对，协调其实是不容易的，你们三国间的积怨太深，太久，说是和谈，恐怕很难成形。”莫明秋的话得到苏免的点头认可。
苏免回道：“的确如此，说起这对对错错，恐怕也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如今更加是凌乱不堪。”
“真有近千年了吗？”莫明秋也没意料到时间会有如此之长，“这最早局面又是如何情形？”
“或许还会更早吧？最初我武国属权重之国，文国和金国皆属番邦罢了！”苏免说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
“事事轮回，虽说都是变数，但或许也属必然，这人心所向，就成了定性的规律了！”莫明秋猜想着一千年的地域模样，他不知道自己的穿越花去了多少时间，说出的话来，感觉自己就是神佛一般。
411 论理
苏免也觉得莫明秋说话太过佛理，于是转而问道：“适才你说你们秦族愿做这协调之人，可是因为你们同文，金二国早有往来或者有了什么商议？是否要牺牲我们武国利益？”
“和谈自然是要靠谈的，这文，金两国使臣我不过是认识罢了，但大家各为其主，又如何可以真的商议出来什么具体结果来？原则上我们都应该退让一步之后，再谈方案。”莫明秋摇头淡定自若的样子。
“哦！你们可是商量了办法出来？”苏免继续含蓄试探着。
莫明秋马上答道：“没有，但各方的领土完整首先要得到尊重吧？这属于原则问题。”
“你是想让我们退了金国的两处关隘，再还了文国的龙安城？”苏免见莫明秋始终都不愿说实际内容，于是自己提前摊牌。
莫明秋点头说道：“你们抢了多少就得还多少了！肯定还包括我们秦国的郧阳关以西，还有章西河以南的地界了！”
“你们秦族的地界可是也和他们达成了共识？”苏免皱起眉头来。
“目前没有，不过这也是都要摊在桌面上的事了，我们来这就是这个目的了？”莫明秋肯定的答道。
“适才你不是说，你们来是游览观光的吗？”苏免看着昂首挺胸的金羽众人，将口气放得比较缓。
“确实也算，刚才苏老先生不是也说属于闲聊吗？如果你们无意还我们，我们来次就是闲游了！”莫明秋洒脱笑着。
“老夫今夜前来不过是问个意象而已，说出的话成不了正文，不过我武王并未对秦族有何邀约，或许近日商讨与你们秦族并无干系了！”苏免想把自己的来意说得无关重要。
“这是自然。你们先谈就是，如果有了结果通知我们知道就行，秦族的事向来倾向于自己解决，不需另求他人的。”莫明秋自信满满。
“你是说用偷袭五马镇的法子吗？”苏免皱眉问道。
“还有姜平渡。”莫明秋倒是没有遮掩的意图。
“你们确信郧阳以西，章西河以南也可以用此法子？”苏免对于莫明秋的无所顾忌有些生气起来。
“你们如今处在弱势，真的。”莫明秋不想跟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者说狠话，于是收敛了一下语气，“青玉关你们不敢收兵，南边的金人关隘虽如今还是你们的，但压力多大，你们自己心里明白，真的能再防得住我们秦国？”
尽管如此，苏免还是感觉莫明秋的话压力巨大，他闷头不语。
“我们五马镇说是偷袭取回来的不假，但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们这边是手下留情了的，一百人取的五马渡指挥船这不假吧？真的硬攻，难不成会拿不下来？强攻，你们的死伤又会有多少了？”莫明秋继续补充自己的分析。
“你们既然取了五马镇，何又取我们姜平渡？”苏免突然问道。
“姜平渡后面是哪里？”莫明秋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留下空间让苏免遐想。
“丝州城。”苏免一愣，然后问道：“难不成你们敢来打我们的丝州城？这不可能吧？”
“可以考虑，如此这样可以换回我们的郧阳关以西，章西河以南吗？”莫明秋昂头反问。
“可能吗？你们就这么自信打得下我们的丝州来？”苏免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
“不用打，袭扰就行，我们耗你们三年，结此或许比打的效果要更明显多了！”莫明秋笑着摇晃着脑袋。
“你！”苏免整个人站了起来，苦着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不算偷袭吧？我如今就明说给你听了！”莫明秋快乐的收兵。
“如果我们还了那金国关隘呢？又或是还了这龙安城给文人，你这袭扰还有用吗？”苏免选择沉住气。
“你们抽兵回来防守丝州，然后呢？守在那里？边关如果有所风吹草动呢？该不会就不挪窝了吧？你们真就那么信任这文国人和金国人？”莫明秋夸张的表情寻问着答案。
“这金国人和文国人就这么听你们的吗？你们不怕他们来对付你们？”苏免问出自己所谓的重点来。
“这个您可以直接去问他们的使臣啊！只要他们有本事打得下龙王岭，秦族就算被灭了！这样——你们三家联盟试试如何？看有没有这个本事？”莫明秋豪橫说完，自己也笑了！
在莫明秋眼里龙王岭的天险，几乎就等于加强版的一线天，而且火攻的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就算是用炮轰，炸塌下来的山石也是个危险。
苏免此时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莫明秋就像看着龙王岭一般。
“其实打垮了我们秦族，未必你们武国就落得好了！我们两家都有损伤不说，提前受益的应该是文国吧？然后是金国。”莫明秋继续开拓着苏免的思路。
“向公子，你真是秦人？”苏免思考良久后，突然问道。
莫明秋被问得一愣，然后回道：“不错，在下就是秦人。”
“好吧！老夫明白这些了！之前向公子说打算当这个协调之人，可又是什么意思？”苏免人一下变成温暖。
“万事和为贵，理为先，如今局势谁也难说就能真的主宰谁，此时谈和，对谁都是有益的，我们何不一起定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和平规则来呢？”莫明秋娓娓道来。
“和？这方法呢？如今却是我武国属于获利最多的一方，但未必当初我们不是损失最大者了？近百年来我们各国争斗，无非也就是各自难得相互信任，尤其这金国多少次背信弃义，唯利是图，你们就不知道吗？”
“所以就得有规矩啊！就像苏老先生您说的那般，大家各自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如今大家自检也就能定出一个大家认同的合理规矩来了！”莫明秋猜想着当初几国的恩怨情仇。
“都能认可？谈何容易！”苏免看着莫明秋苦笑说道。
“苏老先生可是主战？想以武定输赢？”莫明秋继而问道。
“我确实主战，但并非想是针对文国。如今局面也非我所想，不过你的话我自会带给武王，请我君王定夺。”苏免有些情绪起来，打算起身离开。
“君王和民意，苏老先生认为哪个更重要？”莫明秋也站起身来。
“民意？如今的武国民意就是重新夺回青玉关。”苏免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哦！”莫明秋也十分惊讶，“难不成你们武国的老百姓都是赞成打仗的？”
“当初拿下青玉关的时候，我武王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让百姓受益匪浅，说来，这就是民心吧！”苏免说完叹了气。
“老百姓不知这是霸凌之战吗？说得不好听的这属于亡国之战。”莫明秋感觉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顺势摔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苏免停顿了几秒钟后反问道：
“知道又如何？当初你们射杀我武国国勋皇帝，是否也曾想过这些属于霸凌，属于亡国？”
412 得失互利
莫明秋语塞了，而且他对文，武，金三国的仇怨知道的也不多，包括秦族的龙源尊者也不过是个传说，金羽众人把他当成秦族的神，而这个神是否也是代表有倾向性的呢？
当初武国的国君被人射杀应该是真的，是龙源尊者吗？又或者是通天教主干的？如今这武国人最终把它归咎到谁的头上呢？
苏免见莫明秋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我们的几个尚书的头是你们剃的吗？”
他随后扫视了一圈金羽众人。
“我们只剃了一个，其它人不是我们剃的。”莫明秋没有搪塞，直接承认了下来。
“哦！那刘尚书的脑袋是你剃的？”苏免猜测并核实。
“其实我们也不认识哪个是哪个，随便剃的，苏老先生不知还有哪些尚书的头给人剃了？”莫明秋好奇问道。
“如果单是为了救礼部尚书李大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今日起，你们得小心了，得有收敛才好！”苏免把话说了一半，有些犹豫的停了一下，随后又补了一句，“我们泥春门的尊主明日就会出关！”
“泥春门？”对于苏免的提示，莫明秋有些惊讶，这属于善意的么？还是在威胁？。
“这洛安城并不是你们能够为所欲为的地方，看在你们是为了救我挚友李尚书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下就是，此前之事一概就当我不知了！”苏免显得很大度。
“多谢苏老先生提示，我们自当小心就是。”莫明秋不便继续寻问，还立马表示自己的谢意。
“李大人明日就可出狱，尚书府应该一并归还，待会你不妨告知一下我那两个侄女，如何？”苏免表明自己离开的意愿。
“此消息为何你不直接告知她们？”莫明秋有些疑惑。
“老夫当初没能救出他来，让她俩都失望了！如今虽然被放了出来，却绝非我的功劳，老夫觉得有愧。”苏免态度十分诚恳。
“苏老先生，她们皆没怪你，你也无需自责。”莫明秋陪着苏免一起向屋外走去。
苏免走到门口回身说道：“无论你的和谈意愿是何，我皆会传话给我们武王知道，至于他见不见你，我就不敢说了！”
“如果是武王差您来问我意图，他定然就是想见我了！”莫明秋哈哈笑了起来。
“你真就这么自信？”苏免对视着莫明秋的眼睛，感觉他的眼睛十分明亮。
“我是来和谈的，而且可以提供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来。你们武王自然会来请我的。”莫明秋淡然一笑，内敛并自信。
最终几人一起出屋并下了楼去，辛红绳一直在楼下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见众人出来，忙迎上前来，并一起将苏免送出浮香居，苏免上了马车，回身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扯上窗帘走掉了。
辛红绳看着消失掉的马车背影，然后转头问道：“你们都谈了些啥？”
“这泥春门是个什么帮派吧？”莫明秋也问。
陈林抢先解释道：“这门我们也是听说过的，总堂口在武国花都城，也叫花谷，门徒虽多，而且大都是在武国的军队中当差。”
“是我们武国的第一宗派，神话说它属于武国军魂之源，很多武国将军都是出自此门。”辛红绳随后补充，样子感觉还很紧张。
“有名的将军多吗？那通判将军是不是就出自此门？”莫明秋不以为然，他同武国唯一打过交道的将军就是通判。
辛红绳不知通判将军是谁，陈林怕莫明秋轻视，于是继续解释道：“武国这泥春门尊主可是同文国的白岭上人以及金国的红图僧齐名，不可小觑。”
“哦！这些人的本事都比了吗？谁更高些？”提及白岭上人，莫明秋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屠展和屠锦阳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从表情上看，众人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陈林回道：“倒是听说过这秋君锋同白岭上人打过一架，具体结果两人事后也没有说出来。”
“秋君锋是谁？”莫明秋核实问完，所有人都看向陈林。
“秋君锋就是这泥春门的门主。据说他早年还是个乞丐。”陈林解释道。
“这白岭上人呢？叫什么？对了！还有这红图僧又是谁？”莫明秋的好奇心变得无比的宽广，他不知这三人境界是否比得上传说中的通天教主，如果是的，是否代表他们跟天外来客有关。
“白岭上人姓容，叫容飞扬。这红图僧是个和尚，只知道他俗家姓严，具体名字没几人知道了！”陈林继续解释。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辛红绳听得兴趣浓浓。
陈林本不想回答，但见莫明秋也十分好奇，于是解释道：“是我师傅早些年告诉我的。”
“你师傅是谁啊？”辛红绳追问着。
莫明秋见陈林面露难色，于是对辛红绳说道：“你义父明日可以被放出来了！你去把这事跟你梓菲妹妹说去，少问这些跟你不相干的事了！”
“明天么？什么时候？”辛红绳换了个兴奋点，随后想跑去找她的婶婶，但似乎又有些舍不得，最终看着莫明秋的表情，选择了回避。
“应该是一早吧！听说尚书府府宅也是要还了，你们早些做做准备，看看能否搬回家去住？”莫明秋望着辛红绳的背影喊道。
几人回到自己的屋子，莫明秋等大家重新坐下后，说道：“明日武王见过金人后就会来请咱们了！我会建议四方一起协商，直接把大家的问题放在桌面上来说。”
“对！一起说挺好的，免得大家各自猜疑。”金羽和陈林点头认可。
莫明秋随后解释道：“这只是我们的想法而已，金人和武人肯定不想我们真的加进去，所以明日谈不出结果，只能谈出个意向来。”
“为何？”乌悦追问。
“我们如今可以肯定一点，这武国至今没有对我们发帖邀约。所以我们属于不速之客。”莫明秋解释道。
“他们没有和谈意愿吗？那为何让这苏丞相来看咱们？”陈林问道。
“怎么说呢？我们秦人在他们看来是这次青玉关大战的最为受益的国家了！没有什么损伤不说，还得到了收益，甚至于还能得到土地，虽然这个土地本来就是我们……”莫明秋开始耐心分析起来。
“不错啊！那些来就是我们自己的田地了！”金羽没等莫明秋把话说完就插了一嘴。
“武国可能不会这么想，而且金人这次贸易上吃了个闷亏，自然心里也是不会舒服的。”莫明秋继续解释道。
陈林猜测道：“他们是否想联手？”
“不错，这是武国能想到的最好法子，只要金国人能给他们提供物资上的帮扶，将利益分清楚，武国国人又能齐心协力，就能达到他们的预期要求。”莫明秋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分析着。
413 零零散散
“金人会援助武国？”陈林问道。
“会的，武国只需还了他们的关隘，物资方面他们可以选择等价交换。毕竟武国盛产铜铁矿，金国应该也需要这些。我猜这就是金国皇帝最早来这武国商讨的目标。”莫明秋回答的十分肯定。
“我们不让他们换不就行了吗？他们之间的联系不就是我们秦族吗？我们封了路，看看他们能不能做得到？”金羽高声叫道。
“路有千万条，虽说多处是被我们控制住的，但金人善商也不是浪得虚名，肯定也会有他们自己的渠道，比方说走水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是管不住龙王岭的。”莫明秋最后提起自己也不愿提的龙王岭来。
“那乌善堂敢自行胡来？”金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不会么？”陈林接上莫明秋的话道：“当初他没少背着老龙王干自己的那些事了！更何况如今是他在当权。”
金羽明显被挤兑着说不出话来，乌悦也低头不语。
“也不一定就真能如了他们的意，只要金武两国一直相互猜疑，刚才所说的优势条件也就属于空想，他们两家可是谁也不想先吃亏的，所以这事即便可行，也会耗时耗力。”莫明秋见众人有些忧郁，于是把话说得积极乐观起来。
金羽，乌悦和陈林都没说话，等着莫明秋继续往下说。
“我们如今只需完成两件事就好，第一把明日和谈谈好，第二，让他们没心思在打青玉关的主意。这样就可让文国来牵制他们了！”莫明秋一边说一边捏了一下拳头，像是在跟自己打气。
“他们还敢打青玉关的主意吗？”金羽和陈林都有些惊讶。
“应该是的，不然把这泥春门的尊主放出来干什么？总不会只是拿来对付我们几个的吧？”莫明秋说到此，呵呵笑了起来。
“我们干脆就把这尊主给宰了得了！看这武国还有什么鬼把戏可做？”金羽叫嚣起来。
莫明秋赶紧劝解道：“那可不行，一则我们是在他们的地界上，那样做一定很难，二则也就是我们的无礼了！我们如今只是预估，总不成他们啥也没干就让我们定了罪吧？”
“这谈判的事，得你来。你看我们怎么做，可以让他们不敢打青玉关？”金羽想不了那么远，于是走捷径。
“我们夜闯一趟武国的皇宫如何？”莫明秋看着三人，低声说道。
“好！”秦族三兄弟异口同声。莫明秋感叹自己在听到自己这个决定时也是有些紧张的，不想秦族三兄弟回得如此淡定和坚决。
“我们干脆把这武王也给宰了！想必他们就再没心思动坏心眼了！”金羽有着自己的思想。
“那可不行，那样我们哪里是来和谈了？这就属于制造事端了！”莫明秋嘻笑着解释道：“大家你杀我，我杀你的也不是个办法。”
“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就是。”陈林和乌悦也表明态度。
“明日再说吧！我们见机行事就好！”莫明秋似乎有了主意。
“那夜闯皇宫呢？什么时候去？去干什么？”金羽的样子感觉现在就想去。
“如果他们觉得洛安城都不安全的话，这泥春门就得花些心思保护王宫了，如此也就顾及不全青玉关！”莫明秋若有所思的想着。
苏免这次约谈自己显然是受了武王的指派，无非就是想探听一下虚实，而至今武王也没有认可他们属于秦国的使臣这个事实，这让莫明秋觉得十分郁闷，或许武王在给自己留多一个选择机会，那么机会是什么呢？是想联合金国对抗文国？又或者放掉文国直接对付秦族？
秦人如今属于金国的障碍，而且迫在眉睫，甚至在他们看来，比武国对他们的伤害都要严重，这一点从王凯时常暴怒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他们选择忍耐也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来翻台罢了。
莫明秋推测出明日金国和武国间的交流，无疑秦族将成为两国议论的交点，金国人眼里的秦族应该是曲阳城这边的乌山雨，而武国呢？是不是就是龙王岭上的乌善堂了？对两国而言秦族是利还是弊呢？这肯定就是个大问题了！
其实莫明秋也没有能够料到，武国同金人的谈判此时已然开始了！
当日下午，武国派来马车来接金国使臣，由于周大将军人还没醒，王凯只好带着吴亮和孙坚一起去，地点还是设在“引武殿”。
和昨日不同，王凯经过交涉，将吴亮一起带进了屋中，随后两人发现屋中除了武王，其余大臣人数并不多，具体数了数加上武王也只有六个人。
武王对王凯客气几句后，将各位大臣介绍了一遍，除了户部和兵部尚书作陪，另外还有丞相苏免，及两位军机大臣。不过尚书确实到得不全，工部尚书还有礼部尚书以及刑部尚书都不在列。
“这位是我们金国的参议，是负责对边关的事务进行统计和梳管的，所以待会协商时可以帮我提供一些指导和建议。”王凯也把吴亮做了一些解释，试图给吴亮待会插话找出理由来。
吴亮拱手给大家行礼，并单独给武王鞠了个躬。
“你不就是中郎将吗？这国书公函上说的是你主管谈判的所有事宜，为何需加上个参议？”武王好奇问道。
王凯自己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吴亮。
“具体裁断由我们王中郎来决断，我只负责提供一些数据信息罢了，只供参考，只供参考。”吴亮抱拳，解释了一圈。
“什么数据？”丞相苏免捋了捋胡须问道。
“边关贸易以及物储等等。”吴亮继续解释。
“这些数据同我们之间的谈判有关吗？”苏免挑明自己问话的用意。
“这得要看谈的是什么了？也看我们能谈到什么地步上来？”吴亮回道。
“可国书上说的不是嘉玉和良平两处关隘的事吗？这些跟数据有关么？”苏免继续问道。
“既然是和谈，而且我们求的是长稳，很多事或许都可以平衡一下，我方事前做到有备无患。”王凯显然觉得自己这边受到了质问，于是接过话来，表情有些严肃。
“王中郎无需纠结这个，苏大人也不过是问问罢了！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否说出你们的要求和想法来？”武王选择自己来控制全局的走向。
“边关隘口是我们三国各自安全的屏障，也就是和谈的先决条件，那文国想确保青玉关的安全也正是这个道理，所以和谈的话，这属于先决条件。”王凯表明自己的态度。
“青玉关吗？虽说我们先得后失，但也只是说明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们两国各凭本事，胜负参半当属自然。如今你们上门来硬要嘉玉和良平，恐怕是不一样的吧？”兵部尚书陈广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414 委屈求全
“怎么说呢？如果我们要不回，自然也会学文国那般了，如今前来和谈，不过是想先问明一些情况罢了！”王凯没有示弱。
“你们金国真有此能耐？又或者是想趁火打劫？”陈广也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文国夺回青玉，我们金国做了什么吗？这如何算是趁火打劫？”吴亮此时插话反问道。
“那就好，我们可以将关隘还与你们，不过希望你们金国一直保持中立罢了！”陈广顺着话，把结果说了出来。
吴亮和王凯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就有结果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话当真？”王凯问道。
“当然！”苏免接过话来，“陈将军的话就是我们之前商议的结果。只要你们答应保持中立就行。”
“你们文武两国之间的争斗我们何时参与过了？这个没有问题。”王凯拍着胸脯。
“未见得吧？我武国青玉受阻之时，可是贵国扰乱市场，哄抬物价，造成我国经济损失巨大？”苏免捋着胡须问道。
“这实属谣传，我们可没有做那些事情！”王凯连忙摆手。
“此事我们事后可是查实过的，边贸的物资货源之巨，也只能是贵国才能有这个实力吧？”苏免不急不缓，瞪看着王凯。
“不是……”王凯想说，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吴亮于是辅助道：“我们确实是运了一些货品去卖，但都非关键的战略物资啊！另外那般混乱的局面也非我们所造，我们一国也控制不了的，最后获利的绝不是我们金国了！”
“那是谁？”苏免追问。
“秦人还有文国。”吴亮回得很是爽快。
“贵国善商，这秦人多半是为你们所用吧？最后得益，多半也是你们居多。”苏免分析着，似乎给金国定性。
“这次秦人是同文国联手的，跟我们无关，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查。”王凯说着说着皱起眉头来。
“过往之事，我们也无需纠结了，你们挣了银子，那也算是你们的本事，我们是想谈这今后的事。”武王加入进来，显得十分大度，王凯想解释自己这边也有大的亏空，但又觉有些丢人，于是忍了下来。
见王凯和吴亮都没有说话，苏免继续把武王的意图说了出来：“你们的关隘我们可以还于你们，不过也想获得一些保障。”
“什么保障？”王凯显然有些担心。
“如今我们武国缺些粮银，就用粮食来抵押如何？”苏免回道。
王凯急切问道：“多少？”
苏免没想到王凯如此着急，随后他看了看武王，然后回道：“两座关隘，每座五十万石粮食如何？”
“你们武国可是想我们用银钱卖回我们自己的失地么？”吴亮见状赶紧提醒王凯。
“非也，适才老夫说过，这属于保障，虽说可以帮助我们解一解急，但事后我们自然还你们就是。”苏免早有准备。
“什么时候还？怎么样又算违约？可信度又在哪里？又如何保证？”吴亮没有管王凯有些期待的样子。
“我们还关隘于你们，其实就是双方的信任！你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回你们失去的关隘，即便我们将来不还这粮食，未必你们还会不愿意？更何况我们所说的一百万石粮食能算多吗？哪里还需要什么保证？”陈广插嘴说起狠话来。
吴亮被王凯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他不敢武断表示拒绝，于是回身用眼神跟王凯示意要慎重。王凯此时心里利弊冲突巨大，开始彷徨起来。
“这事，我需同我们中郎商议后再做决定。”吴亮决定私下同王凯商量一下再说。
最终吴亮和王凯被侍者引进了一间雅间，关上门后，吴亮对王凯说道：“小王爷，如今我们可不能马上答应这武国的条件，如果答应就等同于以文国和秦国为敌了！”
“他们本就是想跟我们结成同盟，对付的肯定也就是文国，而且这秦人欺我们太盛，同他们为敌也是早晚的事。只要这武国想继续对付文人，这秦人交给我们来对付也是可以的！”王凯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如果他们也还了龙安城呢？”吴亮看着王凯的眼睛。
“怎么会？他们舍得？”王凯惊愕起来。
“从我们这里拿一百万石粮食，再从文国那里拿一百万石，或许才是武国现在真想做的事情了？”吴亮比划着。
“秦人不是也要吗？难不成他们也给了？”王凯边说边摇头。
“或许也会，即便不给，但只要安了文国的心，武国就能有缓。那样的话，我们或许就真的把秦人给得罪了！武国退出圈外，我们很可能就给卷了进去。”吴亮继续解释道。
“我们又不欠秦人的，如何就给卷了进去了？”王凯还是无法理解。
“之前武王也答应还文国龙安城，但文国御史依然没有接受，您说是为什么？”吴亮提点着他自己也想不太通的疑惑。
“不是说他们还想要钱吗？”王凯被吴亮的话问懵了圈。
“武国如今有没有钱？我们早就清楚吧？他们会不知道？”吴亮继续反问着。
“那为什么？”王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也不太清楚。”吴亮无法肯定，随后继续说道：“我只能估计他们是在等。”
“等什么？”
“等秦人这边的结果和态度。”吴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但说到此处显得很是肯定。
“等秦人？”王凯不知说什么，只有重复寻问。
“这文国之前是什么本事？我们应该清楚吧？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骁勇善战吧？我觉得他们之间已经联盟了！打下青玉关一定跟秦人有关系。而且他们结得是死盟，如今可以做到同进同退了！”吴亮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吴亮的表情让王凯也相信了，他于是失去了主见，“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于答复武王，我们得等等他们同秦人谈得如何以后再说了！”吴亮表情认真的说道。
“我们就不能先拿点粮食出来把我们的关隘换回来再说吗？”王凯还是有点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
“可以是可以，但之后的事恐怕就跟我们无关了！又或者秦人在中间做桥，让文国同武国彻底的和了！将来他们三国一同来对付我们，我们能怎么办？”吴亮说完话，摊开双手。
“他们打成那样，还能和？”王凯表示不解。
“有秦人帮忙啊！如今的买卖离不开秦人的。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要求秦人了！这教训曲阳城我们是见识过的啊！”吴亮最后没有办法，说出伤心事来。
最终王凯还是选择接受吴亮的建议，虽然他觉得十分委屈，曲阳城的贸易战给他的感觉太深刻了。
422悲歌
屋内的秦族三兄弟都站起身来，弹琴的辛红绳也停了曲子。
“莫……向公子，你可回来了！”金羽叫着，不过这般称呼让辛红绳有些诧异。
“你们是不是也受不了这琴声？”莫明秋开着玩笑，金羽众人于是都看向辛红绳，确定这话没有激怒她。
“有本事你来。”辛红绳将几台上的长琴推到了一边。
“有琵琶吗？我给你弹曲琵琶吧？”莫明秋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顺手撕去假胡子，并找到起先那付山羊胡须帖在下巴上。
“你真还会弹琵琶？”辛红绳表示不信。
“你拿来就知道了啊！”莫明秋继续按压着下巴，努力让胡须粘着更服帖。
辛红绳起身跑着下了楼去。
“向……向公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陈林关切的问道。
“没啥事，我赶回去看了看效果，结果非常不错。”见众人好奇心明显，莫明秋于是将自己所作所为说了个大概，随后门就被辛红绳踢开。
“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支开我，好背地里说些见不得人的话。”辛红绳扛着琵琶走了进来。
乌悦和陈林还好，金羽的反应最大，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更加坐实了辛红绳的猜想。
“你来弹！”辛红绳单手递过来手中的琵琶。
令辛红绳意外的是，莫明秋信心满满的接过琵琶来，更加专业的调起琴弦的音准来。
“你想听个什么曲子了？”莫明秋笑着问道：“欢快的？悲伤的？古典的？现代的？还是流行的？”
“未必你还都会啊？”辛红绳被莫明秋的自信感觉震撼住了，她将信将疑的问道！
“怎么说呢？或许弹得也不好，但肯定比你要强了！”莫明秋不紧不慢，顺手还捋了一把假胡子。
“你不装不行吗？你就给我们来个……悲伤的吧！”辛红绳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自尊心，而且她不想让莫明秋太过得意。
“悲伤的？也行！今夜虽是十分顺心顺意，但也得避免乐极生悲。”
莫明秋想了想，弦乐就开始了，一阵滚珠落地，随后乐声变成悠长，辛红绳长大嘴巴的同时，金羽和陈林还有乌悦也都惊愕万分，此时莫明秋居然还唱了起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莫明秋唱的是李清照写的词——声声慢，寻寻觅觅！而曲子却是孟婷雨给谱的。
虽然他没有那般悲伤的感觉，但他努力幻想着穿越时的寂寞和孤独感，继而弹出了凄苦的韵味来。
辛红绳的惊讶已到了极致，她第一次见到能这样弹琵琶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她一直不认为自己的琴弹得不好，不过如今她信服了！
莫明秋人和琵琶合一了，投入时琵琶居然完全横了过来，琴声和气场震撼全场。当他唱罢，乐声重又回到悠长，缓缓的停下后，感觉四周无比幽静。
“怎么样？辛姑娘。”莫明秋见辛红绳呆了，于是伸手摇晃着吸引她的注意。
“你……你这本事，跟谁学的？”辛红绳如梦方醒。
“小时候弹过这类似的东西，不过这曲子用你那长琴来弹应该更好，这歌也应该让女子来唱比较合适。不过我比较悲伤的歌会的不多了！”莫明秋淡然的解释道。
“那你用它再为我弹一首流行的。”辛红绳意犹未尽，说的也是众人所想。
“不能再弹了！再弹就属扰民了！明日或许我们还要去谈判呢！让外边的人听点热闹就够了！现在我们该休息了！”莫明秋摆着手，将琵琶横放在桌上。
“你……”辛红绳想说不行，但似乎没有那份勇气。
“我们一起出门送你，让外面的人看个仔细吧！另外明日一早，你还得早点过来，我有事安排。”莫明秋继续安排着。
“有事，你就不能现在一起说了吗？”辛红绳抱怨着。
从莫明秋不耐烦的眼神中，辛红绳猜测自己的问题是问了白问，于是领头气鼓鼓的走了，莫明秋带着秦族三兄弟陪送着下了楼，此时他们发觉，浮香居里的客人增加了不少，大厅之中闲坐喝花酒的客人更是一般模样。
“今晚这生意怎么好么？”金羽夸张表情问道。
莫明秋对金羽众人笑道：“明日一早，或许就该咱们登场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丞相苏免再次登门，神情中感觉十分期待。
“苏大人有事么？”莫明秋把苏免让进屋中，辛红绳好事，也跟了进来。
“请你来的。”苏免审视的看着莫明秋的眼睛。
“请我？去哪里？”莫明秋装模作样。
“我家武王想要见你们，具体事宜自然就是我们两国相关之事。”苏免认可秦国的地位，换来莫明秋众人的积极性。
“武王只想单独见我们？”莫明秋疑惑问道。
“也请了文国，金国的两位使臣，毕竟你们也是熟人，或许还是邀约着一起来的了！”苏免看着莫明秋的眼睛继续判断着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一起去？这样甚好！其实真的和谈，本该就是大家的事了！”莫明秋微笑着，表情十分淡定。
“好吧！看来向先生早有应对之策，我们现在就去如何？”苏免问道。
莫明秋提议道：“现在？这早饭还没吃呢！不如苏大人我们一起吃过早茶再去如何？”
“也好！老夫正有事相问，一起吧！”苏免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如此显得自己在恳求莫明秋一样。
“河间糕点，炸窝窝，胖油条，丝云馄饨还有络牙米粉，苏大人觉得哪个更好？”莫明秋主动开始介绍这几日自己吃的东西。
“随便吧！哪处好吃我们就去那里！你们是客，我请你们吃就是了！”苏免随后望向贴着很近的辛红绳说道。
于是又由辛红绳带队，大家一起去吃早饭。辛红绳选的位置比较居中，然后带着金羽众人四处采办。
“昨夜向老弟一直都呆在这浮香居么？”苏免察言观色的问道。
“昨夜听那辛姑娘弹了几首曲子，不想就到了半夜了！”莫明秋淡定回答道。
“你们秦族真就只来了你们四位？”苏免继续提问。
“之前倒是安插了一些探子，不过是为了传递一些消息罢了，这应该属于正常的吧？相信你们在文国和金国也没少设了！”莫明秋呵呵笑着。
“确实我们武国小视你们秦族了！”苏免自嘲笑了起来。
415 放纵后的紧张
两人从屋中走出时，王凯还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吴亮的建议。
“一百万石粮食数额太大，我们还需请示我们金尊，商议后才能做出决断来。你们得等等，这需要时间，如果你们急需，不如先另行找人筹办一些。”王凯跟武王表明态度。
“再等等？等什么？该不是你们还想同文人联手吧？”结果出人意外，陈广怒气说道：“那文国当初没有信你们，如今更不会听你们的了！”
“他们或许信你们武国，或许文王不计前嫌，能忘掉你们斩杀的三千俘虏之事，反过头来帮扶帮扶你们？”王凯有了方向，于是反击讽刺道。
陈广一时无语，苏免早有准备，接过话来：“这个有可能，如果我们主动还了他们龙安城就是了！”
“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我们十分赞成你的这个主意了！”吴亮把话接了过来：“真的，索性再将这秦国的失地一并还了？如此你们还能再得一些安稳来。”
吴亮率先把秦族说了出来，大厅内一下子感觉安静了许多。
“秦国？难不成你们金国承认他们建国了？”户部尚书肖书友开口，声音中感觉出愤怒和惊恐。
“文国人应该承认了！我们国君待定，不日会有结果。”王凯感觉效果十分明显，于是点头说道。
“我们三国争斗，如今看来唯独是好了这秦族！贵国和秦族的买卖往来可是受益匪浅吧？”肖书友选择将话题复杂化。
“所谓争斗，不都是贵国以武欺人么？强取我们两处关隘不说，还打下了文国的青玉关，如今才有了这般结果。”王凯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们呢？没有动坏心眼吗？文国可曾视你们为友了？你们文金联盟说是为了道义，其实不过是一句空谈罢了！”肖书友加重语气反击。
王凯想回怼，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吴亮于是接话说道：“既然你们武国如此认为，今日商讨又是为何？我们金国使官可是你们邀约来的。”
“我们请你们来是和谈的，如果没有这想法，你们来干什么？”陈广暴躁起来。
“所谓和谈恐怕现在不单单是我们两家吧？这文国还有秦国使臣如今都在洛安城了！你们对他们又是如何许诺的？我们也很想知道。”王凯干脆把话说明。
“这文国使臣我们倒是商量过，目的也是为了和平，最终结果虽然没有出来，但大方向双方可都是认可的。”苏免努力想把矛盾微小化。
“秦国呢？”王凯追问着。
“他们？他们能称得上国？他们有资格来谈这吗？”肖书友高叫了起来。
“他们使臣如今来了洛安，你们会如何对他们？”王凯继续施压着，试图让肖书友说出更厉害的话来。
“我武国自会以合理的方式接见他们。”武王直接拦住肖书友，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肖书友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来的武王，没敢继续把狠话说下去。
秦族如今给三国都带来了忧虑，谁也不愿意真的出言得罪，那将意味着多出一个强劲的对手来。虽然谁也没有在官面上承认秦族属于一个国家，但如今武王对待他们的态度是温柔的。
见武王拦阻了肖书友，王凯感觉出吴亮似乎是对的，那位向大公子一味想制造出最后上场的才是最重要的观念此时冒了出来。如果武国不敢动秦族，文国不会动秦族，自己肯定也不能去干这事。
接下来的商量就变成闲谈，王凯和吴亮始终就把秦人顶在前面，等待着武王说出狠话来，而这样的感觉在武国大臣们的思想上形成了金人试图挑拨是非的观感，肖书友不敢冒进，也就选择退让了！而这样的方式让王凯和吴亮更有心得。
最终的结果大家都似乎想先知道秦人的态度，武王也不想提前为边关事宜做出承诺了，吴亮在临走时友善的问询了一下武国礼部尚书的事，表露出关切来，算是敷衍了一下莫明秋对自己的暗示。
莫明秋也没有料到金人和武国的谈判是在当日晚上进行的，张俊一早赶来浮香居传递消息，莫明秋感觉自己的计划有点乱了！
他本来计划着自己是第二天下午才有可能得到武王的接见，如今看来，或许第二天一早将会轮到他们。
武国为何如此着急就和金人谈判？难不成是急着想见自己？莫明秋再三和张俊核实情况，得到的答案是，金人是晚饭后赶去的皇宫，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子时了。
莫明秋打发走张俊回去时，再次强调让张重不要随意出门，也不需他们做任何辅助。
陈林见张俊走后，莫明秋有些忧心，于是问道：“他们早晚都是要找我们谈的，早谈晚谈又有何区别吗？”
莫明秋想了想解释道：“本想我们是下午或者晚上才去，如今看来，武国有些着急了，又或者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会是怎样的结果？”金羽和乌悦一起靠了过来。
“所有的底牌他们都想看清楚，选择肯定也是多样的，我觉得他们是会做两种以上的准备。”莫明秋一边分析一边说着，最后点了点头。
见众人都有些紧张，莫明秋于是又补充安慰道：“既然我们是压轴的，想是我们最重要了！我们今天去不妨就让他们长长见识，至少得让他们管我们顿午饭了！”
金羽望了一眼陈林，两人都不知道莫明秋什么意思，但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他们如今这么穷，怕是这饭菜不会太好吃吧？”乌悦笑着说道。
“对！定要让他们管我们顿饭，这样才显得我们比文国和金国都重要。”莫明秋似乎下定了决心。
莫明秋这个歪曲的想法得到秦族三兄弟的肯定，他们别的想法或许没有，却骨子里希望自己属于与众不同。
众人于是期盼着武王的邀约，但一直等到中午，还是没有消息，这感觉让莫明秋十分不适，心中还有些气愤。最终选择不再等了，打算出门去吃午饭。
几人下楼后，莫明秋顺便问了一下辛红绳怎么样了？被告知她们都还没有回来，于是大家朝院门外走去。
门口处依然还有人监视着他们，见他们出来，眼神都故意回避着。
“这也太不专业了！”莫明秋指着对面茶馆里的几个人，对金羽众人说道。
“要不我们找个理由把他们揍一顿？”金羽说着挽起袖子来。
“不能揍！”莫明秋笑着拦阻，随后解释道：“得让他们监视我们，如此我们再能干出点什么事，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416 我要走了
金羽众人想着莫明秋曾经说过要夜闯皇宫的事，于是都兴奋了起来。
他们在武国的大街上游走着，这次莫明秋并没有想去酒楼吃饭。
此时的武国国都——洛安城并没有十分繁华热闹的景致，相反给人感觉十分肃静，这或许也叫萧条，但古重色调下的城池独显出别一样的气质来。
莫明秋在街边随便买了一些小吃当是午饭，最后居然夸张的给大伙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几人就像闲游着的外地游商，享受着冷日下异族的风情。
“几位公子可想要算上一卦么？”迎面走来一半仙模样的老者，捋着胡子并主动跟莫明秋他们打着招呼。
“哦！”莫明秋看着那人扛在肩上的一面幡旗，上写着七个大字，曰：陆神仙寻道交友。再细一打量，那人左手一铜铃铛，右肩上耷拉着一个半空的布袋，眼神中充满着期待。
“好吧！我们兄弟正好无事，不如就都算上一挂。”莫明秋笑着回身跟秦族三兄弟说道。
莫明秋的兴趣就是大家的兴趣，几人在街边一处闲散的面摊内坐下后，金羽去找那掌柜要了五碗茶水，然后大家挨个算起命来。
陆神仙却是老手，有模有样的给莫明秋看起了手相，他眯着眼睛左右看了一眼，当莫明秋被翻过手背后，感觉手心处多了一张小纸块。
莫明秋面色中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神情淡定的和陆神仙交流着，最后又换成秦族三兄弟来算，大家喜笑颜开的说着话，最终莫明秋让乌悦付了银子，陆神仙潇洒的走了。
“看见那幡旗上的三角符号没有？今后见到有这个标志的人，就是我们自己人。”莫明秋低声跟秦族三兄弟说着。
金羽陈林和乌悦抬头望去，那陆神仙肩上扛着的幡旗左右晃荡着，居中处确是有一个三角形状的符号，中间处还有一个“S”形的字符，感觉像是一条小蛇一般。
“他是咱们的人？”金羽将信将疑的问道。
“嗯！他是陆老板的人，自然也是咱们的人了！”莫明秋点头微笑着。
众人喝了口水，继续起身闲逛着，僻静处，莫明秋打开手中纸条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怎么？陆老板说了什么？”金羽察觉莫明秋的表情，于是问道。
“文国朝堂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莫明秋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折叠成原状，并放进衣袖中。
陆远清能把人派到洛安城来是莫明秋早就跟他商量好了的，一则算是一种尝试，二来也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陆神仙的招牌十分吸引人，以至于莫明秋看到它的时候以为来人就是陆远清自己，但最终从那人的长相中判别出来不是。
好在那人留给自己的纸条下方写了一个地址，想是陆远清的力量已经在洛安城扎根了！这也将使自己在洛安城的操作更加如鱼得水。
令莫明秋焦心的事是文国朝堂的改变，他相信陆远清为了不干扰自己，试图把情况说得更为简单和轻松，那么真实情形又是如何？他必须估计到所有可能性变化。
几人顺街继续走着，莫明秋寻问了一下街边的买卖人，问清楚去驿馆的路，就径直赶了过去。
驿馆离着武国皇宫不远，设计风格同样古朴厚重。莫明秋让乌悦去通禀，并直接要求把张重叫出来说话。
乌悦虽然疑惑，但还是执行了！不多会张重就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朱五和张俊。
张重见莫明秋站在一棵树下等着自己，飞跑着就赶了过去，莫明秋客套着跟朱五和张俊打了招呼，然后严肃的看着张重。
“文国朝堂有变，你知道吗？”莫明秋直接对张重问道。
“什么变化？”张重见莫明秋严肃的样子，立马有些紧张起来。
“说是户部和工部都出现贪腐，守职侍郎梁宏伟被收押待斩，相关官员共一十八人也受到牵连，最小的罪罚也当时撤职查办。”莫明秋把纸条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真有此事？”张重有些茫然。
“这不重要，关键是刑责之人多数属玉侯亲信。如今玉侯已然赶回京都城了！”莫明秋继续补充。
“啊？”这消息把张重吓了个半死，因为汉玉侯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张重条件反射性的眼前浮现出汉玉侯跟自己抢鼓锤的场景，而如今这个锤子肯定没人会跟他抢的！
“我们不用担心汉玉侯会乱来，陆远清会帮着安抚他的。”莫明秋随后安慰道：“陆先生传来的消息里没说这事的严重性，自然也就是劝阻成功了！”
张重放心下来，随后猜测道：“定是有人陷害，乘我们不在京都，所以打算提前铲除异己。”
“应该是的，这也属于明显。”莫明秋点着头，心里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断。
“那我们怎么办？”张重有些急切，自己属于鞭长莫及，而莫明秋感觉运筹帷幄一般。
“尽快把眼前的事办完吧！回去后看情形再说了！”莫明秋摊手答道。
张重试探着问道：“我这就发告函让武王见我？”
“不用，你们待会回去就赶去收拾行装，采办回去时所用之物。如果武王派人来问你，你就说打算明日一早就回京都城去。”莫明秋看着朱五和张俊安排起来。
“那龙安城呢？我们不要了？”张重疑惑情绪加重，明显有些舍不得。
“如果武王也得到了这消息，他应该是在观望，你如果不做出走的样子来，他是不会马上想见你的。”莫明秋分析道。
张重吃惊问道：“这事武国也知道了？”
“这是肯定的。估计你的底细他也是清楚了的，所以他们如果再问，也就不必瞒他们了！如果比惨，他们也是赢家。”莫明秋最后笑着说了句让张重稳定情绪的话来。
“我们需要写封辞行的告函么？总也不能就这么偷着走了吧？”张重肃然问道。
莫明秋算了一下时辰，然后说道：“可以的！你尽力做到礼仪和谐吧！这告函你回去就递，留出一夜的时间来，也算是够用了！如果武王不问，明日一早就走，如果武王差人留你，明确告诉他们，只能多留一天。”
“好！”张重想了想，随后下定决心。
莫明秋转头对朱五说道：“朱哥，今晚亥时你派四人装扮成嫖客来浮香居找我，我有差遣。”
朱五此时也很紧张，听莫明秋吩咐自己，于是赶忙问道：“需要我么？”
“不用，你和张俊都别出门，守在张重身边就好，我这差事谁都会做，谁都能做，不打紧的。到了浮香居后向曹老鸨打听我们就是了！”莫明秋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见莫明秋笑了，于是心都放了下来。莫明秋让张重回去准备，自己也打算回去安排自己的事，张重虽觉得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但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417 离开的理由
目送张重和朱五回去，莫明秋和金羽众人转身没走多远，身后有人追了过来，陈林回头查看，居然是吴亮赶了过来。
“向公子，是你么？”吴亮老远就喊。
“哦！吴先生，是你啊？”莫明秋回身后，样子有些尴尬的回问道。
“向公子你来驿馆有事么？怎么门都不进去坐坐，人就又走了？”吴亮的问话，显出自己对他们观察有一段时间了。
“本不想来此的，不过帮人传话而已，传完了也就走了！”莫明秋摊手解释道。
“传话？是帮文国御史传吗？”吴亮没有拐弯抹角。
“对！就是那个张重，他们文国的事，我也不太方便跟你说了！”莫明秋看着吴亮似乎还想问，直接说明自己的态度。
“跟今日和谈的事没有干系？”吴亮没有死心，继续试探着。
“有些干系吧！他……”莫明秋把话说了一半，见吴亮十分期待着看着自己，于是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几个时辰后就能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什么事？”吴亮紧张了起来。
“他不想谈了！打算回去，给武王递了告函后，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京都城去。”莫明秋淡定解释。
“不谈了？这龙安城都不要了？”吴亮惊恐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王已经对龙安城松了口，这也就意味着龙安城唾手可得，张重此时要走，这如何说得过去？
“他说武王没有诚意，不谈也罢。连你们金国的两处关隘都舍不得还，恐怕就更加舍不得龙安城了！”莫明秋帮吴亮疏导思想。
“不会吧？他们之前不是都答应还了吗？”吴亮紧张起来，继而又补充道：“而且如果我们秦，金，文三国一起要，肯定没有问题的，不如让他再等等了？”
“我无所谓，我反正是来旅游的。不过他那边等不了了！他得赶回去抢官去。”莫明秋把话说了一半，似乎觉得说漏了嘴，于是用手拍了拍自己嘴巴。
“抢官？”吴亮虽然觉得莫明秋可能不会再说，但依然问了出来。
“也就是他们文国查出些贪腐，如此上面的位置就空缺了一些出来，他有机会继续往上爬爬了！”莫明秋为自己的失误圆场。
“啊！”吴亮惊讶着，“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是我告诉他的，他个小孩子能知道个啥？”莫明秋不以为然的摇晃着脑袋。
“没有文王的命令，他就敢擅自回去？”吴亮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官瘾大啊！而且朝堂上有人，自然不怕了！”莫明秋晃头晃脑的说道。
张重的官瘾在吴亮的眼里一直都很大，而他如今的地位在吴亮看来也是不服气的，从年岁上看，张重如果没有后台，却是不太可能成为御史，如此莫明秋的话就显得非常有道理了！
莫明秋解释完向吴亮拱手，打算离开。
“不是，向公子能帮我们出个主意吗？这文国如果走了，我们该如何办才好了？”吴亮拉住莫明秋衣襟求肯问道。
“这不影响你们啊！这武国怕的是你们两家联手，如今他走了，自然也就只能跟你们谈了！你们只管去要你们的关隘就可以了，这武国最多开些要钱要粮的条件来，如果可行你们就跟他们换！”莫明秋随意说道。
“你们呢？”吴亮觉得莫明秋的话说了白说。
“我们？”莫明秋似乎也着难了，“我们过两天也就回去了！”
“你们不谈条件了吗？”吴亮追问着。
“我们和文国一样，不想花钱买自己的东西。”莫明秋边说边摇脑袋。
吴亮发觉自己再无法问下去。莫明秋再次拱手，并带着金羽众人往回走去，留下个愁眉苦脸的吴亮，痴呆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莫明秋赶去驿馆门口见张重是有目的性的，虽然他不确定吴亮是否会出来见自己，但他完全相信能够传递给金人一定的消息，让他们在判断上产生出一定变化。
如今吴亮不仅出来了，而且问了一些所谓的机密回去，从处事的角度来说，无论武国要不要自己的关隘，气势上都被文国和秦族比压下去。
吴亮从自己的主观思想来说，是愿意效仿文国这般气势的，但他本人没有这个决定权，如此他还得回去找自己的主子王凯商量。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小王爷如今的心思没有再比取回关隘更重大的事了！
莫明秋回到浮香居，正遇到辛红绳找自己。
“你义父回家了？”莫明秋轻松问道。
“回了，不过他想当面谢谢你们，就在楼下，可你们都不在。你们去了哪里啊？”辛红绳十分高兴也十分好奇。
“你们没商量要怎么报答我们吗？”莫明秋呵呵笑着。
“你们要什么报答？”辛红绳皱眉反问。
“听曲子吧！晚上你过来帮我们弹一夜曲子，如何？”莫明秋板着脸认真说道。
“什么？”辛红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着又问道：“你不是嫌弃我弹琴不好听吗？”
“不是我听，我有几个朋友要来我这玩，你弹给他们听就好。”莫明秋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朋友？”辛红绳诧异万分，她看了看金羽众人，然后问道：“你在洛安城里还有别的朋友？”
“我们有朋友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多话啊？”莫明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好吧！我过来弹。”辛红绳咬牙，很生气，似乎自己在莫明秋面前总是感觉委屈。
金羽和陈林也觉得莫明秋说话有些过份，但又猜想莫明秋应该是有自己的用意，所以报以同情的眼神，这让辛红绳更加没有面子。
“你去叫你义父上楼来吧，我们在楼上等他。”莫明秋不为所动，继续差使辛红绳。
辛红绳鼓着腮帮子转身走了！莫明秋引领着金羽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待会跟那李尚书也这么说话？”莫明秋定出来的基调，让陈林有些紧张。
“他可是我们秦国的礼部尚书，我们肯定得对他客气些才好！”莫明秋也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你刚才对他义女那样？”金羽插嘴进来。
“那不一样，辛红绳跟我们是同辈，而且男女有别，得保持一下距离。”莫明秋理直气壮的解释。
陈林和金羽，乌悦都佩服起来，对辛红绳这般态度，自然对秦族的灵尚公主那就是真情实感了！灵尚公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尊女神。
说话间，门被推开，一红脸老者缓步走了进来，其身后跟着李梓菲还有辛红绳，最后才是曹老鸨。
那老者个子不高，但红颜鹤发，和蔼的样子，给人十分亲近的感觉，目光清亮，有些神仙风范。
莫明秋带着秦族三兄弟迎上前去，并深行一礼，“晚辈向大海，见过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