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乡野蹭饭
一个月时间实在太过短暂,许时然才刚刚领悟到一些门道就要和外交部告别。
离开前,孙和煦给了她一张贺卡,祝愿她初心不改,前程似锦。
希望有机会的话能和她做同事。
“谢谢,我会努力的。”
她并没有多伤感,少年人志在四方,多见识见识,才能更有资格回来。
“孙姐,你建议我读什么专业的研究生啊。”
许时然时长和孙和煦闲聊,询求一些更专业的见解。
“你想当发言人的话,那就国际政治。”
闲聊时,她告诉过孙和煦自己正是因为华姐的那本采访才对外交部产生兴趣,很酷很厉害,不断发光发热。
她想做一个可以让身边朋友都引以为豪的人,无论是媒体访谈或者电视栏目,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温柔知性,却妙语连珠,为了国家安危而不退分毫。
国际政治吗?也是可以的。
大四开学,许时然的课程就已经全部结束,只需要完成毕业论文,至于实习,为了节省时间,她去了林予清的公司挂名,全身心投入进备考的状态。
总共考四门课程:两门专业课,英语和数学。
数学有林予清自然不用担心,两门专业课才是重中之重。
她先选择了想要报考的院校,从官网下载好专业课本信息,早起背一个小时,接着刷题直到下午四点,周而复始。
“然然,吃点水果。”
“嗯好,你放着吧。”
图书馆人太多,所以许时然平常都在家里复习,林予清也不打扰她,只是时不时递来一些能量补给。
一盘洗干净的草莓,半个小时前就摆放在桌角,一颗未少。
“许时然。”林予清再次走进书房,声音微恼。
她早起就吃了两三口东西,距离午饭还有一阵子,水果垫垫对胃好些。
“嗯嗯,知道了。”
听见他语气中的不悦,她立刻往嘴里塞了三四颗草莓,腮帮子鼓鼓的。
“哥哥,这题怎么写?”
她把本子往一旁推了推,林予清看了两眼便直接开口,“这是一道导数微分,用无穷小比阶和洛必达法就能解出来。”
“我看看。”
她有些头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不难的,总是绷着不放松,脑子就容易卡壳。”
他抓起她手中的笔,放到一边。
“周一再看好不好?我们出去放松放松。”
他哄骗着,给她捏了捏肩。
“不好吧,没几个月了,而且不是上周才出去过吗?”
“我在网上看到个不错的地方,想让你陪我去。”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
思来想去,许时然还是不忍心拒绝林予清,她把书本合上,从衣橱里挑了一条黑色修身长裙和一件米白色的大衣,腰带环绕一圈打了个蝴蝶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林予清没说去哪里,她也没有多问。
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望向窗外。
高楼不断后退,渐渐稀疏,最后消失在视野中,紧接着大块农田,乡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农家乐吗?”
“嗯。”
“是有阵子没去了。”
她回想起上次还是大二寒假和蘑菇她们几个故地重游,捞鱼抓虾,在田里撒欢的跑。
这次也一样,正值初春,田里的农作物还没种下,田埂上的野花野草就长满遍地。
“嗯?b市居然也有这么好的景致。”
许时然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大口,鼻腔里就充斥着乡野的味道。
这里一座高楼都看不见,远处是低矮的村庄,炊烟萦绕在每家每户的烟囱旁,风一吹就消散开。
“麻雀哎。”
她指着不远处的电线杆,斜歪着插入土里,电线也是不整齐,四处交错着,连接到下一处。
但有趣的是,一群小麻雀排成一排,站在黑色胶线上,一会儿起一只,一会又飞回一只。
它们无忧无虑,一点烦恼都没有。
“走,咱们去蹭饭。”
“蹭饭?”
许时然有些疑惑,她原以为林予清找了处农家乐,但显然并非如此。
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坡上走。
“咱们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
走了大约三百米,眼前就出现一个充了气的拱门,写着“王厚福八十大寿。”
她心下了然。
两人堂而皇之进了门,先和主家道了声恭喜,然后递上一份红包。
来祝寿的人很多,邻里亲戚,并不全相识,只当他们是别人带来的朋友,或者哪家的小辈。
“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挺有意思的。”
林予清拿来开水瓶,把碗碟烫干净,然后就坐着等待开饭。
主家先说了几句吉利话,感谢各位亲朋前来,然后帮工的爷爷奶奶就端来一盘盘菜,放在玻璃转盘上,虽然色相差了些,但式样很多。
大家都开动起来,许时然拿起筷子,“这是羊肉卷吗?”
明炉燃着小火,没过多久银色小锅就咕嘟咕嘟翻滚起来,看起来是金针菇羊肉卷。
她尝了一口,酸酸辣辣,不是珍馐,却很有农家的特色。
“挺好吃的,哥哥你也吃。”
说完,她夹了一筷子放进林予清碗里。
没过多久,主家的小辈就来到桌前挨个敬酒。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爸爸的寿宴,大家多吃点啊。”
“一定一定。”
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各桌就开始归整打包,纷纷拿出塑料袋,将没吃的,品相比较好的倒入袋子里。
“诶,小朋友你们俩要不也带点?我这有袋子,这菜这么多,可惜了。”
一位穿着红色棉袄的奶奶询问着许时然,接着拿出一个没用的袋子,递给她。
“没事没事,您装吧。”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
奶奶没再多说,指挥着对面的人,让他把那盘鱼递过来。
许时然觉得很有趣,这是一种长久流传的,刻在骨子里的淳朴。
毕竟,如果没人带回去,那这些饭菜也只是倒掉,浪费。
分而食之,珍惜每顿粮食,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咱们走吧。”
她站起身,林予清亦然。
两人手牵着手,和来时一样,偷偷的离开。
没人发现有两个陌生人来蹭了饭,只留下一个没有署名的红包。
?
?林予清和许时然的故事准备进入尾声了哦
?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被蛇咬了
第257章被蛇咬了
寿宴开的很迟,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天色不是很好,阴阴沉沉的,说是迟暮也不为过。
“哥哥,你有安排什么活动吗?”
许时然悠闲地晃了一阵,随手折下路边的蒲公英,举到面前,轻轻吹上一口,就化成无数小降落伞,飘散开来。
“没有。”
未曾想林予清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郊游本就是突然做出的决定,而这个地方也是陈宇扬推荐给他的,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哦,那就随便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片农田,田里还没栽种庄稼,秸秆大多被焚烧了,还剩下几根,横倒着散落在泥土里。
“你说今年爷爷奶奶还种稻子吗?”
许时然弯腰捡起一根,用指尖掐了掐,硬的要命。
“爸妈去游说了。”
“哎,怎么就闲不下来呢?”
许时然叹了口气,突然瞥到尽头一块缠绕着的东西,忍不住惊呼出声,“呀!那是啥。”
那块东西安安静静的卧着,她猜测着“不会是蛇吧。”
“你站在这。”
林予清叮嘱了一句,慢步走上前,在它附近停下。
是一条通体暗红色的花蛇,盘我着,躲藏在几根秸秆下。
“死的吗?”
她耐不住性子,小步跟了过去。
“没有,尾巴在动。”
听见他的回答,她仔仔细细观察了片刻,果然,尖细的尾巴尖来回晃动。
“生态真好,怪可怕的,咱们还是走吧,万一被咬了就不好了。”
正准备回去,地上的蛇就舒展开身子,朝他们那里爬去。
不是吧,运气这么差?
许时然这样想着,往后倒退了两步,那条蛇的速度反倒快了起来,似乎很久没看到玩具而新鲜的不得了,飞速冲来。
就在它即将咬上自己的时候,被林予清一脚踩住,但牙齿还是磕到了她的脚踝,留下牙印。
完了。
她突然天马行空起来,万一自己死了,林予清会不会伤心绝望和自己一同归去。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却没有太多惧怕,因为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瞬息之间,林予清就抓起地上的蛇,狠狠的掐住它的七寸,竟活生生把它掐死。
“给我看看。”
他神色有些着急,眉头紧蹙,就连声线也急切许多,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没事儿,这有毒吗?”
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蛇头微尖,心里一惊有了猜想,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有毒牙。”
他抓起蛇不仅仅是为了杀死,而是为了确认是否有毒素。
“啊...那咱们去医院吧,应该来得及。”
比起林予清的焦虑,许时然反而平静的要命,应该是毒素扩张的原因。脚腕处酥麻僵硬。
突然,他抬起她的脚,嘴唇贴上皮肤。
“你干嘛啊,你也会中毒的。”
她挣扎着,却被紧紧桎梏,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皮肤上的温热。
吮吸,吐出,直到颜色呈现鲜红。
林予清才打开水杯,将脚踝冲洗干净,自己也灌下两口,清洁口腔。
“没事,我嘴里没伤口。”
他虽然对生物研究不多,但这种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晓的。
说完,就打横抱起许时然,快速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钥匙在口袋里,帮我拿一下。”
“嗯好。”
许时然伸出手,摸索到上衣口袋,伸进去,扯出钥匙,然后摁下开锁。
“滴滴。”
发动,驶出,一气呵成。
“我没事的,你不要急。”
许时然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脚踝原本的酥麻也减少许多。
她偏过头看着林予清正襟危坐的样子,嘴角平直,一言不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仪表盘上的指针偏转角度也越来越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左手,轻轻覆盖住他紧紧抓住方向盘的手,立刻就被人反握住。
哥哥这么冷静的人,手心里居然渗出汗水。
看来是真的吓到他了啊。
最近的医院离这里有十公里,他一路飙车,总算在十分钟内赶到医院。
“我可以自己走。”
话还没说完,许时然就被林予清抱起,匆匆忙忙进了急诊楼。
连挂号都省了,冲进内科一室。
“诶?你们怎么插队啊。”
刚进去还没坐下的大妈看到两个年轻人这么没素质,气不打一处来,嚷嚷了两句。
“不好意思,我被蛇咬了,能先让我看吗?”
许时然解释着,讪讪一笑。
“哦哦,那你还是赶紧看吧。”
大妈也是讲理的人,知道原因后,立刻让出位置。
“我看看。”
医生也严肃起来,林予清立刻卷起许时然的裤脚,脚踝处有两个浅浅的牙痕。
“忍着点。”
立刻从架子上拿下高锰酸钾,倒在伤患处,接着把毒血挤出。
“有异样感吗?”
医生观察了伤患处,又看了看病人的脸色,看来已经自救过了。
“没有,严重吗医生?”
林予清僵直着,紧紧崩住身体,许时然拍了拍他,让他放松。
“别担心,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注射血清。”
“那您给我们开个单子吧。”
“嗯。”
“医生,他给我吸了毒血会有事吗?”
“我没事。”
“你闭嘴。”
她见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张嘴,我看看。”
医生打开手电筒,对着林予清的口腔就是一通照。
“没伤口,没事的。”
“那就好。”
开完单子,支付完钱,两人立刻就拿着到注射科排队,前面没什么人,很快就轮到了许时然。
因为是肌肉注射,针尖很长,足足有五厘米,她顿时紧张起来,人也绷直了。
她不害怕打针,但这么长是个人都顶不住。
偏偏,身边的这个人比她还怕。
“你别看。”
突然,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目光。
“我肯定不看啊,但你不是也怕吗?”
许时然有些愣住,怎么,他也克服了?
“嗯,打完了你可以松开了。”只是看着可怕而已,其实并不疼,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但奇怪的是,眼睛上的遮挡并没有挪开,她便提醒了一声。
转过头,就看到护士窃窃的笑,以及林予清耳根的奇怪的红色。
“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走吧。”
他咳嗽两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要是让然然知道自己也扭过头不敢看,肯定又要被取笑。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他不激动
第258章他不激动
这次无妄之灾让许时然明白一个道理,不该看的热闹不要凑上去。
当天回去脚踝还没有事情,第二天就肿的老高,连鞋子都塞不进去。
“哥哥,痛痛。”
许时然盯着专业课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除了痛以外,更多的是痒,忍不住的挠,但偏偏碰上去就疼。
“别摸。”
林予清攥住她的手,眼神严肃。
“哦。”她更为委屈,明明受伤的是她,他凶什么。
刚准备生气,就看见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房间。
“什么啊?”她一脸疑惑,以为他是冲自己发火,拳头握紧,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句,“我还没生气呢,拽什么拽。”
没曾想,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保鲜袋。
“家里没冰袋了,我就装了点冰。”
说着,他给袋子打了个死结,坐回椅子上,把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腿上。
“医生说这样可以缓解不适,也可以消肿。”
“嗯。”
许时然轻声应了一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备考压力大的要命,总是动不动发脾气,还经常误解林予清,真的很不应该。
“哥哥,等我考完了,咱们就出去度蜜月呀。”
她放下笔,看着他小心仔细为自己冰敷的模样,低着头,不停调整塑料袋摆放的位置。
这段时间是累了一点,但她之所以非常拼命,是因为专业定向比别人要迟很多,很多人大三就开始准备,而她大四开学前才有了目标。
虽然平时成绩不差,班主任也和她说可以给她争取本校保人大,但还是因为名额太少,跨专业难度高而没能成功,但没关系,她相信自己考也一样能上岸。
所以大四十二月份的研究生考试她也报名了,试试水,如果没能考上那就再考一年。
“嗯,有没有好一点?”
林予清应了一声,仿佛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有,好很多了呢,你有没有在听啊,我说的是度蜜月!”
许时然捏了捏他的耳朵,轻轻扯了扯。
“听见了。”
“哦,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啊。”
“激动什么?”他反问了一句,“不能敷太久,会感冒。”
袋子里的冰已经大半化开,在皮肤上留下一些水渍。
他抽出两张纸巾,移开塑料袋,将她脚踝的水擦干,然后轻轻放下。
“什么嘛,男人心海底针。”
她望着半开的卧室门,喃喃低语,脸上的表情也无比沮丧。
“生气了?吃点甜品。”
林予清扔完垃圾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蛋糕盒子,芋泥口味。
“哦,不吃。”
许时然扭过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竟也不劝,只将盒子放在桌上。
她的余光无法控制的不断往那边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不行!她还在生气。
可握紧的手指昭示着她心里的挣扎,林予清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生气了。”
“我知道,所以吃个蛋糕,心情好。”
“哪有你这样的。”
她撅了噘嘴,转过脸,手刚准备扯过蛋糕,就看见他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笑笑笑!找打!”
她顿时火冒三丈,果真,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
“我错了。”
林予清任由小碎拳打在自己胸膛,轻轻一扯,许时然就倒进他怀里。
“你刚刚不是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吗?错哪了?”
“我很激动真的。”
他却突然扯上之前的话题,让她组织好的言语突然卡在喉咙处。
“你哪里激动,骗子。”
她叹了口气,度蜜月与他们而言本就是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从小到大出去过那么多次,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没事的,到时候好好想想去哪里就好。”
她无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手轻轻推着他的胸口,想把自己撑起来。
“然然,我想过千百遍,所以你提起的时候才会看起来没什么,因为那是我们一定会经历的事情。”
他声音平静,没说什么动人的情话,却无比真诚,许时然立刻就相信了。
“不过,在度蜜月之前,有一件事情更重要。”
“什么?”
“婚礼。”
“啊?”她愣住了,头皮发麻,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婚礼,是啊,他们还差一个婚礼。
领证已经好几年了,她还以为,他都忘了这件事。
“等考完,我们去找个设计师订做婚纱,伴郎伴娘的礼服也敲定一下,还有些细碎的事情,可能会有些累,放心,都交给我昂?”
他考虑了很久,想过婚礼的现场,亲朋好友到场祝贺。
他想,然然这个小娇气包会哭吧,也许他也会哭。
“我还以为....”许时然的脑袋紧紧贴住林予清的胸膛,只说了几个字,随后就岔开话题,“那咱们是在郴州办婚礼吗?”
“郴州一场,章于一场怎么样?中式的我也了解过,也很漂亮,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一场中式一场西式。”
“那不会太麻烦了?”
“一辈子一次的事情,自然得精心准备。”
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来回把玩如玉的手指。
“好,你都不嫌麻烦,那就这样吧,放开我,我要吃蛋糕了。”
许时然清了清嗓子,煽情什么的先放到一边去。
芋泥盒子她盯着看了好久了,得快点放进她的肚子里才能安心。
“小吃货。”林予清松开她,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坏人!你打我!”
她不甘示弱,大拇指和食指捏紧,抓住他大腿的肉,掐了掐。
“手掐疼没?”
“闭嘴。”
许时然低骂一声,大腿硬的和铁一样,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哦,我是吃然然做的饭长大的。”
“你是蛔虫吗?”
她刚塞进一大口蛋糕,差点就呛住,她好像没说出声吧。
“嗯嗯,味道怎么样?没买过这家。”
“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下次你给我做点。”
她喜欢不加糖的芋泥,配上打发的奶油,甜度才刚刚好。
“行,我明天就去买点芋头。”
林予清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答应下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压力山大
第259章压力山大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平安夜。
许时然却紧张了一整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紧张?”
蓦地,林予清清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猜到你睡不着。”
他侧躺着,把她圈进怀里,“准备了这么久,一定会过的。”
“可是,他们都准备了一两年,我临时抱佛脚,怕是....”
她脑袋轻轻蹭着林予清的胸口,语气里满是恍惚不定,很是没自信。
“那咱们就明年再考,一年不过就两年,三年,五年也行...”
“噗嗤,我要是那么多年都考不上,那还是退学吧,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许时然被逗笑了,顿时轻松不少。
“放心吧,我就是在想明天的场景,所以有些难入睡。”
“你躺好。”他却突然松开胳膊,从她身下挪开。
“嗯?”她有些疑惑,随即又听见,“先用嘴大口呼气,然后闭上嘴,用鼻子吸气,在心中数4个数,然后闭气,屏住呼吸,在心中数7个数,最后再用嘴呼气,同时心中数8个数。”
“你从哪找来的法子。”她趁着月色,半撑起身子,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凑过去,蜻蜓点水。
“书上看到的,试试有没有用。”
“好吧。”虽然听起来不像正经法子,但毕竟是哥哥认认真真找的,兴许真有点作用。
她乖乖躺平,“闭气四个数吗?”
“嗯,你听我说就行,先用嘴大口呼吸。”
许时然便乖乖张开嘴巴,吸进一大口空气,“闭上嘴,用鼻子吸气四秒。”
.....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科学依据,这样重复了几遍,居然真的睡着了。
林予清轻轻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也躺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揽上她的腰。
........
七点,许时然就被闹钟吵醒,她立刻睁开眼睛,扯过手机,看到时间后,才放下心来。
洗漱,穿衣,下楼只花了十多分钟。
“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来吃饭吧。”
因为要考一上午,所以早餐就更为扎实,煮了面条,煎了鸡蛋,还有小半杯豆浆。
“嗯?是青椒肉丝面哎。”
她闻着味儿走进餐厅,等着“管家公”端着面碗来投喂。
“多吃点,别考到一半饿了。”
“嗯,我知道的。”
面条色泽浓郁,入口顺滑,很快就吃了大半。
许时然揉了揉肚子,看着碗底剩余的一小坨面条,实在是吃不下。
“哥哥,你今天的分量太多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我。”
林予清端着一盒洗好沥干水分的草莓,拣出两颗塞到许时然嘴里,剩下的用橡皮套扎好,放进布包里,接着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半。
“吃好了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好。”
她放下碗筷,他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那些,然后塞进洗碗机。
....
考研需要提前一个小时在考场外等候,临行时到少了不少紧张,也许是知道大局已定,所幸放松下来,和林予清聊了些闲话。
“还有一个小时,进去吧。”
“嗯,拜拜。”
伴随着轻松舒缓的铃声,许时然和林予清挥手告别,和别的考生一起步入教学楼。
“请组织考生入场,请考生自觉按顺序接受身份验证和安全检查,在进行安检时,请考生在考场自觉等候,配合检查。轮到自己进场时,请考生自觉....”
冰冷又熟悉的机械女声,让她的内心一下就警醒起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会是她二十多年以来,最后一次大型考试,这样一想,倒真的有些怀念。
“身份证,准考证出示一下。”
“好的。”
核验完身份后,许时然拿着笔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把身份证和准考证放在桌子左上角。
“请监考老师甲检查考试袋是否为当场考试科目....”
“发放答题卡,按座位号顺序01开始....”
“监考老师发放试卷信封,请考生核对右下角信息无误后,拆封...”
她拿到信封的时候,手有些微微颤抖,拿出小刀,沿着密封线,小心翼翼裁开,取出试卷。
“考试开始,请各位考生开始答题。”
卷子难度不高,书写起来甚是得心应手,许时然放空脑袋,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题目上,仔仔细细不看错,看漏任何一个细节。
三小时转瞬即逝,她将答题卡对折两次,和试卷一起,塞进信封里,接着拿出信封里装有的新的密封条,扯出另一个封舌,压好,贴条。
如此,就算是考完了政治。
全部收好,一一核对后,全体考生离开考场。
许时然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哎,至于吗?”
她吐槽了一句,活动了活动禁锢,从外面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包,快步走出教学楼。
“哥哥!”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迎风而立的林予清,衣角翩飞,头发也凌乱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不找个背风的地方啊。”
她一路小跑过去,给他拢了拢衣服,浅浅的责备脱口而出。
“想让你一出来就能看见。”
“那也别冻着,这两天有流感,你又穿的那么少,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毛衣?”
北方的冬天刺骨的寒,虽然室内有暖气,但只要走出去,冷的几乎要截肢。
“太厚了,塞不进去。”
林予清盯着她为自己担忧的模样,抬起她的脸,用手指贴了贴。
“别碰我,冷死了,赶紧上车。”
“嗯。”
说完许时然就头也不回的往停车场走去,他轻轻勾起唇角,快步跟上。
“有什么想吃的?”
林予清发动起车子,低声询问。
“嗯?你不是说了在家做饭吗?”
“嗯,做了糖醋排骨,还有鲫鱼汤,路上会路过那家烤鸭店,要吃吗?”
“下次吧,想赶紧回去歇一歇。”
下午的科目是英语,一想到密密麻麻的单词,中午就得好好睡一觉。
“好。”
他听出她话语中的疲累,脚施力,仪表盘的指针就不断往右边偏转,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半个小时就到了。
第二百六十章 雪夜难行
天是愈发的冷了,许时然刚踏出车门,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向上钻。
赶紧拢了拢衣服,等林予清锁好车门后,扯着人往电梯口走。
打开家门,才被暖气捂热了不少,脱了外衣,搭在沙发靠背上。
“我去把饭菜端出来。”
林予清换好鞋后,快步往厨房走去,她则是去卫生间认认真真清洗干净双手。
桌上的菜色不多,但都是她喜欢的,常吃的那些,没有突然大补,是怕她考试不舒服。
“你别老给我夹。”
许时然看着越堆越高的碗,夹了三四块排骨放在他的碗里。
“嗯,多吃点。”
他眉头微微蹙起,还是说了两句听了数遍耳朵都要生茧的话。
然然这段时间虽然有意改变睡眠习惯,但因为压力大的原因,总是很难入眠,人也消瘦了不少,他很担心。
“放心吧,我会胖回来的。”
她说的胖,只不过是丰腴一些,脸颊略圆润,抱起来没那么搁手而已,和胖一点都不搭边。
不过他也不指望什么。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很奇妙?”
“嗯?”
“以前大部分时间是我给你做饭,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许时然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了大半碗鲫鱼汤,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自从住到这里之后,她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女人进多了厨房会变老。”
“哦,那以前就不会老了?”
“那不是你追求我的方法吗?”
林予清挑了挑眉,语出惊人。
“屁,谁追求你了,当初不是某人到处吃飞醋,不想让男同学吃我做的东西。”
她耳根微红,有些被戳穿的羞怯,但嘴上却丝毫不饶人。
“嗯,我追的。”
他可不会在这件事上和她争执,把然然惹恼了,自己只能被赶去睡冷冰冰的书房。
但,他们都明白,做饭这件事是然然自己提出来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那句,“让男人爱上你,先让他的胃爱上你。”
只是早在这件事之前,他就非她不可了。
“我去休息啦,你帮忙洗个锅啊。”
许时然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就径直上了楼。
“嗯。”林予清浅浅一笑,古灵精怪,哪次不是他洗的。
吃饱喝足,刷牙洗脸完后,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转过头,看了眼闹钟,十二点二十八,还可以睡半小时。
林予清应该还在楼下忙碌,算了,不打扰他了。
许时然扯过床头叠放整齐的男士睡衣,抱在怀里,上面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气,一下就让人平静不少。
虽然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洗衣液,却感觉他衣服上残留的花香更浓,像是从哥哥皮肤里沁出来的,就连不着寸缕,也能闻出。
“傻傻的。”
他收拾完东西后,到了一杯温热的水,放进保温杯里,等她醒来就可以直接喝,没曾想,看见然然怀里抱着他的衣服,就连被子都是掀开的状态。
虽然屋子里覆盖了暖气,但她只穿了条吊带裙,感冒就不好了。
林予清轻轻握住她的胳膊,慢慢拉开一些,扯出里面的衣服。
许时然哼哼了两声,似有不满。
“然然,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皱紧的眉头立刻舒张开来。
他拿出衣服后,飞快的换好,躺进床里,依靠在床板上,并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盖严实。
她也下意识的往热源处靠拢,玉臂缠绕住他的腰身。
睡相真的是.....
林予清顿觉无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但他似乎忘记了这是谁的原因。
“叮叮叮。”
半个小时后,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关闭,然后用指腹轻轻逗弄许时然的下巴。
“痒。”不到半分钟,身旁的人就有了反应,挪动了两下身子。
“一点了,起床吧。”
“好。”
她睁开眼睛,随意盯着一处看了十几秒,待完全恢复意识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自然紧随其后,照例把人送入考场。
.....
外语是许时然的强项,甚至可以说手到擒来。
所以没有半分紧张,心态坦然的完成了整份试题。
走出考场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十五分左右,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并不清透。
刚走了两步,她就感受到什么东西落在头顶,伸出手,才发现原来是下了雪。
“哥哥,下雪了”
看见林予清后,她立刻一路小跑过去,雀跃的告诉他这个消息。
郴州几乎不曾下雪,最冷的几天也是在零度左右,在b市待了三年还是觉得稀奇。
“嗯,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可能会封路。”
他正看着手机消息,大雪黄色预警,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那我们在附近住下?”
正事当前,再多的浪漫也是无用,许时然立刻提出了可行的政策。
好在附近的宾馆很多,更是有一家五星酒店,虽然考生拥挤,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支付得三四千一晚的价格,所以还有空房。
“我们先回去拿点东西。”
在手机上定好房间后,林予清发动汽车,趁雪刚下,出行还算方便的时候,往家的方向赶去。
“嗯,就拿些衣服吧,不要太多。”
回到家后,他拿出一个小箱子,将睡衣,毛巾等东西装进去,接着环顾一圈。
“还有什么要拿吗?”
“没有了。”许时然认真查看了一遍,没有缺漏。
“好。”
临走出房间,他却突然扭头,急匆匆拿起桌上的塑料盒子,塞进裤子口袋。
......
“雪更大了。”
来到酒店简单收拾后,许时然站在落地窗前。
他们住在十五层,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屋顶上落满了一层雪,不免有些担心。
“会一切顺利的。”
林予清站在她身后,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比起雪,他更担心住在外面,她会睡不好。
“不管了,出去吃饭吧,我搜到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炒菜。”
许时然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肚子,因为赶路的原因,只吃了几块巧克力垫着,歇下来,才发现早就饿得要命。
“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小饼干,塞到她手里,“家里给你拿的。”
?
?大家猜猜塑料盒是什么?
?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江湖酒馆
第261章江湖酒馆
“不大想吃。”
许时然摇了摇头,先前吃了两块糖,嘴巴里已经甜的发齁,只想吃些正常的菜色。
“那便走快点。”
林予清没强迫,把饼干又放回了口袋。
出了酒店,才感知到外面的温度骤降,大雪压着天空而下,乌泱泱连成一片,在视野里化为雪线。
“人挺多的。”随处可见行人的踪迹,两两结伴,不断穿行。
马路上的汽车不断闪烁光亮,缓缓行驶,拥堵不堪。
许时然拉住林予清,把冰冷的手塞进他的手心,他立刻反手握紧。
“今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对哦。”她愣了愣,转而莞尔一笑,“忙昏了头,连圣诞节都忘了,没给你准备礼物。”
她言语中带着些许歉意,很快又补上一句,“过两天给你。”
“不用,一个洋节。”
林予清摇了摇头,带着人走在人行道内,他站在靠外的一侧,给她撑着伞。
“主要是想送你礼物,你别管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从小到大,礼物都送遍了,这个他应该会喜欢吧。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就看到一个很小的门牌-江湖菜馆。
牌匾不是现代的那种,像是从路边砍了棵树,直接刻上名字,好生有趣。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难寻的地方,也来了不少客人。
“客官,您几位?”
还未推门,服务员就快步走了过来,替他们拉开木门。
“两位。”
“两位,楼上座可以吗?”
服务员扭头转了一圈,一楼的客人已经满了,只剩下三四张四五人的长桌。
“可以的。”
“居然还有楼上。”服务员领着他们往楼梯口走,许时然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本以为一间野店,没想到别有洞天。装饰古朴,但处处体现着用心。
特殊定制的碗筷,横条的长凳,像极了江湖片里的客栈,人们三三两两举杯相碰,话语豪爽,震耳欲聋。
看了菜单才知道这家的特色,从上到下扫视一圈,都与辣椒挪不了关系,许时然浅浅一笑,飞快在几道菜上打了勾。
“哥哥,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她将菜单递了过去。
“就这些吧。”
林予清瞄了一眼后,唤来服务员,“微辣。”
“好的客官,请稍等。”
菜上的很快,大约十来分钟,就已经做好了大半。
辣子鸡用一个搪瓷盘子装着,辣椒种类繁多,数不胜数,红的灼眼。
许时然从辣椒中翻出一块鸡肉,油炸的很酥脆,辣意立刻翻涌,从舌尖钻入喉管。迅速咽下后,就着吸管,猛吸两大口冰饮料,才压了下去。
“很辣吗?”林予清正观察着她,见此,眉头微皱。
“还行,你尝尝。”她生怕他会立刻把这道菜扯掉,摇摇头,又夹起一筷,有了前一次的体验,这下明显好了很多。
“嗯。”他也跟着尝试起来,很快便感到了其中滋味。他皱起的眉头更深了,但身边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立刻伸出手,抚平。
“皱眉不好哦,会老的。”
“嗯,但你少吃点。”
他听话的舒展开,但眼里的关心并没有消失,若是太过辛辣,夜里怕是睡不安稳。
“我知道的。”明天有重要的考试,她不是没数的人。
但好在剩下的几道菜口味都没有那么刺激,而且因为菜量太大的原因,到最后两人也没能吃完,剩下大半份辣子鸡和小半碗炒蛋。只有土豆丝,滋味甚佳,太过下饭被一扫而空。
等吃完饭走出门的时候,路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面,他们慢慢的踩进去,一步一个脚印。
“卧槽!”不远处的男生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向前方倒下。
“他没事吧。”许时然震惊的看了一眼,很快,那人就撑着地站了的起来。
他拍拍膝盖,表情有些凝重,四处看了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起来没事。”林予清淡淡的开口,这样的乐子,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情绪起伏。
“哥哥,你好像越来越冷漠了。”此话不假,大学四年,许时然眼见着他的性子越来越沉稳,从一开始的傲气斐然,变得不露声色。
和青春期的高冷不一样,那是不屑于人为伍,只愿和自己在意的人相处。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勾起他的情绪,他的心里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予清不愿意说,她问了也无用。
“走路慢点,别像他一样摔了。”他的唇角勾起笑意,似乎是想到刚刚的男人而产生的愉悦,然然应该是想看到他这样吧。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累了一天,该早些休息。可当许时然洗完澡回到床上时,她才发现,周围居然如此吵闹,马路上川流不息,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哪怕置身高层,也能清晰听见。
“哎!”她叹了口气,缩进被子里,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等林予清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裹得像蚕茧一样的宝贝。
他轻轻笑了笑,走到沙发边,拿出裤子口袋里的塑料盒。打开,里面是两枚小巧的耳塞。
“然然。”
他回到床前,一点点扒开束缚,直到露出她美丽的面容。
“嗯?”她呢喃了两句,虽然清醒,却不想睁开眼睛,只等着困意袭来,卷着卷着就沉睡过去。
“凑过来一点。”他轻轻转过她的脑袋,一边一个,塞的牢牢的。
“嗯?你把耳塞都带着了?”
“嗯,睡吧。”
窗外的车声仍旧没有停歇,林予清斜靠在床板上,设定好闹钟,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很快,怀里就沉甸甸的,原来是寻着靠了过来。
“傻宝。”
他喟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变得轻柔缓慢。
等他忙完一切,怀里的人早就沉睡,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笑容。
林予清慢慢起身,将东西都摆放在床头柜上,躺进被窝,胳膊从她的脖颈处穿过,手掌贴住她的后背,把人揽进怀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姚氏木清
酒店的暖气比家里的效果要差一些,所以睡到后半夜寒气就从身下窜了上来,许时然皱了皱眉,睡得并不踏实,她伸手摸索半天,却没感受到熟悉的躯体。
“哥...”刚溢出一个字眼,林予清就从屋外进来,他刚刚接了个重要的电话,怕吵醒身边的人,就去了外面。
“我在。”他脱去外套,站在暖气片前捂暖了手,才走到床前,脱去鞋,重新把她揽回怀里。
“嗯...”许时然找到热源后,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整个人娇娇小小的塞进他怀里,蹭了蹭脑袋,很快又睡着了。
....
天刚蒙蒙亮,林予清就醒了过来,此时六点还没到。
他曲着指节轻轻蹭了蹭她白净的小脸蛋,点点她浅粉色的唇,脸上也浮现出一些笑意。
昨天夜里出了些事,不算严重,但现在说出来只会扰乱她的心神,他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哥哥...”许时然很快也醒了过来,她有些迷糊,撑着床支起身子。
“你还可以睡一个小时。”
“嗯。”她眼睛里水蒙蒙的,打了个哈欠,泪珠就从眼角滚落下去。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感受,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但看着身边人的状态,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浅浅一笑,闭目养神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原本躺在身侧的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穿戴整齐,对着电脑不断敲击,眼神锐利。
“几点了?”
“七点零五分。”
“好。”
她掀开被子,没扣好的睡衣露出半个圆润,肤色白皙,林予清的眼神一下就热烈起来,但很快,就垂了眼眸,因为备考的原因,两人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亲密过了,要说心里没什么想法也是假的。。
许时然没有发现这幕,随着年岁见长,她出落的越发漂亮,也越发有女人味,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当着林予清的面,解开扣子,换上出门的衣服。
“小妖精。”他已经处理完手头上的材料,走过去,轻轻扯出她塞在衣服里的长发。
“哪有,咱们都老夫老妻了。”
从一开始的不小心见到都要脸红半天,现在赤裸着也不会有半分尴尬,许时然坦然的仿佛兄弟一样,让林予清对自己的魅力是否削减又多了一份审视。
两人嬉闹了一阵后,他把人送去校门口,许时然挥手道别,“考试去了,等我回来再宠幸林贵妃啊。”
“去吧。”
直到她走进教学楼再不见人影,林予清才拿出手机,一脸凝重,拨通电话。
“妈?奶奶进手术室了吗?”
“嗯,刚进去。”
“等然然考完,我就带她回去。”
“你别太担心,然然考试要紧,你可别说漏了嘴,这里有你爸和我呢,蕴儿也在。”蒋琳岚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眉头也是微微蹙起,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好。”
挂断电话后,他的担心并没有减少几分,奶奶病发作的突然,从检查好到进手术室也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虽然只是胆囊切除的小手术,但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算太硬朗...
可担忧无用,他强压了下去,驱车去了公司。
如今,他已经接管了林氏在b市所有的项目,大到房地产,小到门面商铺,都由他管理,虽然手上有几个可信赖的职业经理人,但每天送上来批阅的文件还是只增不减。
“林总,早上好。”刚走进公司,不少员工就主动向他打招呼。
“早。”他点头回应,进入电梯,摁下14楼。
总说高处不胜寒,但高处往往让人更清醒,所有人都想往上爬,坐到他的位置上,林予清不是善人,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让。
“林总。”秘书郑柯敲击了两下门后,推开走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把冯遇叫进来。”他坐回椅子上,开始批阅桌上的合同,神色让人难以捉摸。
“是。”郑柯乖顺的应答,并且很快就通知了下去。
“林总,您找我。”冯遇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微微喘气,嘴里喊着林总,面上却没什么恭敬。
“你前天和姚木清吃饭了?”
冯遇家境很好,冯家和林家是旧交,他和林予清也算半个朋友。
“对,怎么了?”姚家在b市算不得有头有脸,勉强叫得出名号,但他家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在娱乐圈混的也还不错,冯遇对这样的女人产生兴趣很正常,只是不合适。
“别玩过头,我让你做的数据呢?”
林予清话锋一转,冯遇立刻正色起来。
“现在就能给你。”
“先放你那,我要出去一趟,注意保密。”
“好,你就放心吧,128位加密,随身携带。”冯遇指着胸膛,那里垂直一枚挂坠,细细观察会发现是一块芯片。
这是林予清让他负责的新项目,两人悄悄进行,除了最亲近的几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嗯,出去吧。”
“哦哦,林总再见。”
冯遇明白他今天找自己过来的意思,但姚木清挺有意思的,虽然在娱乐圈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却还能保留一份纯真,他想虽然冯家不能接受这样的女人,但谈个恋爱还是可以的吧。
他又不笨,林予清纯属白担心了,姚木清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冯遇离开后,林予清放下手中的笔,他很欣赏冯遇的才华,因此才想拉他一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姚家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姚木清能乘上一艘大船,可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积压的事情有些多,他一时半会想不出原因,只能先把重心挪回工作上。
但没想到,正是这次疏漏,让冯遇一蹶不振,也让林氏白白丢失了一个千亿合同。
.....
“哥哥,我考完了。”
时间过得很快,许时然走出校门的时候却发现林予清并未在门口等她,于是拨打了电话。
“我来接你。”果真是有些失神,竟连时间都忘了看,林予清懊恼着,飞快起身。
“没事,不急,房没退吧,我先回酒店等你。”
?
?不好意思啦,我这半个月考试周,拖欠更新了,对不住!(抱拳!)新文正在摸索,准备一月中发,到时候会先扔个简介出来,随心所欲疯批小娇娇+钓系美人x性情凉薄总裁
?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很担忧
林予清立刻驱车赶到酒店,刷开房间门,走进去,就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怎么衣服也不知道盖。”他低声责怪,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把她严严实实罩住。
“嗯?哥哥你回来啦。”
“吃了没?”
“我订了餐,应该还有十分钟。”许时然掏出压在身下的手机,打开,软件显示骑手距离他们还有两公里。
“你休息会,交给我。”
他接过她的手机,帮她把衣服掖了掖。
“嗯。”
困意如山倒,短短几分钟,她就失去了意识,只可惜睡得并不安稳,总是莫名担心起来,心脏也噗通噗通直跳。
“哥哥!”她猛地被惊醒,从沙发上弹起上半身,大口喘着气,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醒了?”两三分钟后,房门被推开,林予清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走进。
“怎么了?”他见她不发一言,立刻把东西丢在桌上,快步走过去,发现她呼吸略微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不少冷汗,伸手摸了摸,“不舒服吗?”
“没事,做了个噩梦。”
许时然摇了摇头,她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也许根本没有做梦,可就是后怕的要命,一阵心悸。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喝杯水。”林予清拿过桌上的保温杯,打开递到她嘴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大口,“也许吧。哥哥,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林予清一愣,但他的反应很快,掩盖住所有的不自然,“无事发生。”
“嗯。”她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平息完情绪后,说了句“吃饭吧。”
他立刻将桌面收拾好,把外卖一一打开,摆放在台面上。
.....
一顿饭两人相对无言,许时然三两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林予清是不会骗自己的,她想,可她的第六感从未出过差错。
算了,还是考试要紧。
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又匆匆奔赴考场,并预祝自己能成功上岸。
考试的内容不算容易,却也没到让她心态崩溃的程度,认真审题,细致答题,落笔,封存,交卷。
“呼,结束了。”
许时然刚走出考场,就看见林予清站在大门口等她,神色有些凝重,她暗道一声不好,立刻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怎么了?”
“嗯?恭喜宝贝,一切顺利!”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林予清被她打扰了一下,眉头微微舒展,却更像是强颜欢笑,妈妈一个小时前和他打了电话,说奶奶的手术结束了,很成功,但是病理切片结果显示为恶性肿瘤,情况很不理想。
“奶奶生病了。”他抿了抿唇,“上车说吧,我们马上赶去机场。”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机票时间是七点,雪天路滑,更应该抓进些。
“什么?”听到这话,许时然整个人蒙了,但她还是立刻打开车门,飞身而入。
“是赵..?”她虽然已经笃定,但还是谨慎的再确定一番,两家人早就定向姻亲关系,所以平时都是一样称呼爷爷奶奶,只有特定时候才会分一分。
“嗯,赵奶奶。”林予清握紧她的手,温度冰凉,沁的人头皮发麻,“别害怕,会没事的。”
“什么病啊?”
“胆囊炎,今天做了手术,具体的还要等我们过去才知道。”
“好。”
雪夜难行,林予清开车已经很不容易,许时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忍着担忧,乖顺的坐在副驾驶上,直视前方,只有牙齿不自知的咬住唇瓣的嫩肉。
四十分钟,他们就抵达了候机大楼。
“先吃点东西吧。”候机厅有大约四五家餐食,林予清见她呆呆的便也不征求她意见,直接拉着人走上二楼。
“一份玉米虾仁饺子,一份猪肉荠菜。”
饺子上的很快,摆在两人面前时还蒸腾着热气,他拿来两个小碟子,倒入醋和辣椒油,摆放在桌前,“吃吧。”
“嗯。”许时然点头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咀嚼两三口就咽下,然后一个又一个往嘴里送。
“别吃了。”过了五分钟,林予清扯过她的盘子。
“嗯?”她的筷子夹了个空,盯着他,有些奇怪。
“一份二十个,你往常只能吃十二三个,是要把自己撑死吗?喝点汤。”他轻声回答,词语不温柔,但声音却并么有任何责怪,说着把一小碗海带汤推到许时然面前。
“哦。”
她的脑子很乱,几乎是林予清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眼睛也时不时盯住手机屏幕,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叮咚。”
她立刻拿起手机,连汤碗都没来得及放下。
齐蕴发来消息,让她别担心,奶奶一切都好,刚做完手术很累,已经睡下了,以及路上注意安全,另外附上一张睡照。
许时然紧紧盯着图片,心里一揪一揪,奶奶从小就把她当做掌中宝一样疼爱,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想着她这个孙女,可奶奶现在却脸色苍白,虚弱无比。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安检还有二十分钟,她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
到达郴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刚出机场,蒋琳岚就迎了上来,“予清,然然。”
“妈。”“妈。”
“先去医院吧。”她看着两个孩子朝自己大步走过来,风尘仆仆,衣服都有些皱起,心中涌入一阵暖流。
这两个孩子啊,当真教的极好,重孝。
“这是自然。”林予清将行李箱放在车上,回来的匆忙,只拿上了前两天从家里收拾出的住酒店的东西,装了大半个箱子。
一路飞驰,到达医院的时候十点过一刻。
许时然焦急的站在电梯口,她的手紧紧攥住林予清,离奶奶越近她就越紧张,如若不是情况危急,妈妈们又为何神情严肃。
“叮。”电梯门慢慢打开,她闪身走进,飞快按下三楼,等林予清和蒋琳岚都走入后,用力摁下关闭按钮。
“没事的。”林予清捏了捏她的小手,给她鼓气。
?
?抱歉抱歉,我终于搞完了期末,今天开始日更4k,新文火热存稿中,预计20左右发文,半青春半现言。
?
小青梅这本至多月底完结,感谢订阅到这里的宝贝,也感谢天天给我赠推荐票的你们!下一本会比这本好看!!!相信我!!!
?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良性肿瘤
第264章良性肿瘤
走出电梯,直走,拐弯就是奶奶的病房,许时然有些怯意,她怔怔的站在病房外的玻璃前,止住脚步。
她盯着床上平躺着的人,一阵酸涩涌上鼻尖,眼眶立刻就湿了大半。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奶奶,带着呼吸器,仪器一直监控着她的数据,就连翻身都不能如愿。
“咱们不进去了吧。”她瓮声瓮气的呢喃了一声,奶奶肯定好不容易才睡着,若是打扰到,可能一宿都无法安睡。
“好。”两人在门口守了二十分钟,期间无人打扰,赵雅兰似乎感应到什么,心电监护上的波动大了一些。
“哥哥,奶奶很疼吧。”她的情绪很沮丧,就连话语中都带着不少疲惫。
“她会好起来的。”林予清将许时然搂进怀里,她把头埋了进去,很快衣服上就传来一阵湿意。
“会好起来的。”微微颤抖的声线,不断滚落的泪珠,让他的臂膀收拢的更紧。
“我好了,去找爸妈吧。”
夜已渐深,许仲博在隔壁床看护,和两个小孩打了个照面后,就拿着热水杯走回病房,原本笔挺的后背也微微驼起,像是一下老了七八岁。
“爸妈。”隔壁房间只剩下林父林母,许父许母四人,看见俩小孩才多了些精神,伸出手,拉着他们坐下。
“奶奶的病是什么情况?”林予清更成熟稳重一些,看着父母有些疲累,却不算愁容满面,心底有了些考量。
“病理切片看是良性肿瘤,有轻微癌变的趋势。”林炜睿把报告递给儿子,三两句概括了一下病情。
许时然提着的心悬的更高了,她轻轻扯住林予清的袖口,颤抖着把手塞进他的手掌。
他立刻反握住,用力捏了捏,然后阅读起报告。
胆囊下缘的位置有一块阴影,大小大约1厘米,往年检查报告里都没有,看来是新出现的,那就很难办了,因为不知道是否还会继续扩散。
现在切除是最好的选择,但奶奶年纪大了,刚刚又经历过一场小手术,身体怕是吃不消。
“医生怎么说的?”
“建议保守治疗。”
听到这话,林予清点了点头,他低下头,小声哄着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姑娘,“没事的然然。”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定会没事的。
了解完病情后发现比他们想象得危急情形要好太多,悬着多时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你们俩先回家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我和你爸他们在这将就一晚。”蒋琳岚看了眼时间,丢了个车钥匙给林予清。
房间位置不大,四张0.9米宽的小床刚刚好供他们休息,见此,林予清也不推脱,拉着许时然起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爸妈再见。”
....
回到车上后,许时然强忍了半天终于哭出声来,她担心了一路,虽然明确告知他们奶奶没事,可紧张的情绪仍旧无法舒缓半分,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了。
她窃窃的哭,呜呜咽咽,让人心软无比。
林予清抽了两张纸递到她面前,她低着头扯过,一边擦,一边哭。
“你是水做的吗?”车都开到小区楼下了,身旁的娇娇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林予清叹了口气,独自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把人揽进怀里,托着屁股抱回了家里。
“别哭了宝宝,明天眼睛要睁不开了,你想让奶奶看到你顶这个猪头吗?”
“你才是猪呢。”许时然被逗笑了,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既可怜又好笑。
“嗯,我是...”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把人放到沙发上,然后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用毛巾裹好,捂住她的眼睛。
“我去收拾一下,你在这先歇会。”林予清半跪下去,替她换好拖鞋后,拿着行李走进房间。
他们许久没回家,床单被套都被揭掉塞进衣橱。
花了十来分钟铺好后,又去卫生间放好泡澡水,才来到沙发前,“走吧小祖宗。”
“嗯。”许时然的眼睛很疼,她一点都不想睁开,于是拽着人的袖子,走入卫生间,等他事事周到的给她脱好衣服,然后把自己沉进热水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懒死你。”
“哦,退下吧小林子。”她轻轻一摆手,像极了作威作福骄纵跋扈的公主。
“是,娘娘有什么事再召我。”
林予清也不和她争辩,她情绪不好,能用这些小笑话逗逗她开心再好不过了。
....
他离开后,周身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是不是身体抚弄的水流,传来哗哗的声响。
许时然回忆起年少时光,父母很忙,很少有陪伴她的时候。
除了和林予清嬉闹以外,陪自己最久的就是爷爷奶奶,大约十来岁的时候,他们俩才“告老还乡”,但仍旧会时不时带些吃的玩的来家里。
那时候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吃奶奶给她准备好的点心。
小蛋糕,鸡蛋饼,有的时候是特意出门买的油炸糕,也有的时候是自己舍不得吃的螃蟹海鲜....
奶奶总是这样,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可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她有想过等他们百年之后,自己会不会很伤心,难以自控。
她也有想过,他们会不会病魔缠身....随着年纪越大,思虑也越来越多,让人心惊,脊背发凉。
可他们本就隔着一个季节,春秋从不相见。
情绪是自我赋值的一个东西,心里难受身体也会体现出来,许时然捂住胸口,只觉得有些疼痛,她暗暗许愿:身体康健,病魔退去。
......
水已经感受不到余温时,许时然才从浴缸里起身,她走到莲蓬头下随意冲了冲身上的沐浴液,擦拭干净身子,掀开被子,塞了进去。
被窝里暖烘烘的,显然是枕边人做好的贴心准备。
“哥哥,你去洗澡吧。”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不见人影。
“家里没什么吃的,给你整了碗鸡蛋羹。”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眼睛一亮,抬手就准备接过。
“蛔虫,烫,我给你拿着。”林予清却并不给她,而是坐到床边,一勺一勺挖给她吃。
刚刚路上他就听见某个小馋虫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
“哦。”
第二百六十五章 岁已迟暮
第265章岁已迟暮
心里存着许多念想,晚上便很难睡得安稳。
这应该是许时然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日出,先是细碎的光亮从高大建筑物的背后映出,紧接着大片的金色遮天而来,穿透进澄澈的玻璃,晃的人眼睛睁不开。
她用手背遮盖住眼皮,在床上躺了一会后,从林予清的怀中钻出。
他晚上又处理了一些事情,她不知道忙到几点,只记得自己睡着前看见书桌上暖色的灯。
“早安。”她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点,给他掖好被子,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厨房里还有一些新鲜食材,可以做出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竟真有几分高中时的情形。
林予清的生物钟照常起了作用,可当他下意识收紧胳膊时居然搂了个空,一摸身侧已经没什么温度,打开门,就听见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他放心了一些,走回卫生间洗漱。
“醒这么早?”他从背后搂过忙碌的小厨娘,替她捋起松散的发,用手腕上的皮绳挽起。
“你不多睡会?”
“你不在,睡不安心。”
“尝尝咸淡。”她联系了医院的情况,奶奶今天还没法出院,所以准备做些饭菜带过去,总比食堂要好些。
“很不错。”林予清偏过头,咬住她夹过来的白菜,咀嚼咽下。
出于病情考虑,她没有做令人发物的菜,只是些清淡小炒。
“我问了,可以喝鸡汤。”
“我出去买只鸡。”他立刻心领神会,准备动身出门。
六点多,正是早市高峰,等到了八九点下市就要费点功夫。
“吃完早饭再去吧。”许时然打开另一个锅盖,里面是刚烧开的热水,丢入一把挂面,轻轻搅动。
“干拌还是青椒肉丝。”
“干拌吧。”
“行。”
她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横空出世,林予清主动接过,端着来到桌前。
“我和妈说了,大概十点钟到医院。”
“行。”
两人没再多说闲话,只是自顾自的吃起来,吃完后林予清正准备拿着碗去厨房清洗,就被许时然拦下,“你快去买吧,这里交给我。”
“嗯,好。”
.....
菜市场离家大约有两公里,停车极为不便,林予清就拿出许久未用的小电驴,搓了搓手,顶着凛冽的寒风一路疾驰。
“阿姨,一只鸡,剁好。”
他挑了一只一岁多的老母鸡,肉质柴但煲汤上佳。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七点过一刻,他将东西提到厨房,清洗干净。
“怎么出去也不戴个围巾,冷死了吧。”突然,一双暖和的小手罩住他冻得冰冷的耳朵,随之而来的还有关心的话语。
“没事。”
“我把配菜都收拾出来了,焯一下水就可以炖了。”
“好。”
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原定十点的计划,提前到九点半就完成。
两人拎着一大包东西来到医院,照着昨晚的记忆顺利找到奶奶的病房。
“奶奶。”
“诶!然然回来了。”赵雅兰今早就知道了两个孩子连夜赶回来的消息,又高兴又担忧,也不知道一路上有没有出岔子。
许时然把东西放到桌上后,快步走到床前,握住赵雅兰没有打针的那只手。
“奶奶,你生病都瞒着我。”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微微撅起嘴。
“考试重要,而且我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要怎么样的才算大问题?”她的声音略略提高一些,赵雅兰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许时然的手背。
“奶奶没事。”
“给您带了些吃的,等会挂完水就可以吃午饭了。”
许时然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的气愤顿时烟消云散,抬眼看了看床头的吊瓶,还有一瓶半。
“予清,这次辛苦你了。”
林予清比许时然提前知道病情,他主动帮衬着联系b市那边的专家,虽然只是个小手术却看的比什么都重。
“我也没帮到什么忙。”他站在许时然身侧,伸出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你们去休息吧,我这还有好久,准备睡会。”简单说了三两句话,赵雅兰就感觉自己体力不太跟得上,挥了挥手,让两个小辈去一旁玩,自己则躺下来睡上一觉。
听到这话,林予清主动把病床调平,给她掖好被子,然后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拍了拍许时然的腰,“这里我看着就行,你去妈那边再睡会。”
“我不累。”她摇了摇头,也找了个椅子坐下,但没过多久,睡意卷来,头慢慢的低垂,靠上林予清的肩膀。
.....
沈正德医生是肿瘤方面的专家,他制定的治疗方案分为三期。
药物和化疗辅助,前一个月每隔五天化疗一次,然后停掉,观测病情趋势,如果没有转好,那就持续治疗,如果转好,那就降低浓度。
“你们放心吧,这个年纪生这种病的病人我一年能看好几十个。”见几人面容严肃,沈正德说了两句试图让他们放下心来。
“辛苦医生了。”
“不辛苦,我们应该做的。”
......
赵雅兰的病没有严重到需要手术切除,在进行了为期半年的化疗后,已经成功扼制肿瘤生长趋势。
“老头子,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她拄着拐杖,盯着面前的方镜,头顶已经剃的光秃,脸色虽有转好,却比生病之前老了好多岁,就连皱纹也加深了许多。
“瞎说,我老婆天生丽质。”
许仲博是真的没觉得赵雅兰丑,皱纹是岁月的馈赠,她的这场病不险却极其折磨人,绞痛的人肝肠寸断,能挣下这条命已经是最好不过。
何况,他早就见过她最漂亮的时候,温婉动人,端庄可亲,又怎么会因为年华逝去而觉得可惜。
“你就哄我吧。”赵雅兰浅浅一笑,轻轻推了推身旁板着一张脸的老头,他啊,连夸人都不会带着笑。
“我何时说过假话?”
“好好好,不过再过一阵子我这头发就能长出来了,到时候我还留长发,及腰那种。”
“行,那老样子,我还是给你洗头。”
第二百六十六章 考研上岸(终)
“然然,你查分了吗?考的怎么样?”李墨谷给许时然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没睡醒,前一天和林予清喝了点酒,闹得太晚,现在脑子还是疼的。
“嗯?分?”她趴在林予清身上,打开免提,指腹轻轻揉捏太阳穴。
“研究生考试今天放榜,你不会不知道吧。”李墨谷叹了一大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woc!”她惊呼一声,猛地支起身子,被子从白皙的肌肤上滑落,略带寒意的空气迅速侵占。
“先把衣服穿上。”林予清拿过一旁的家居服,套上,扣好。
“行行行,我马上就查,先挂了啊蘑菇。”
“嗯。”
许时然正襟危坐,打开学校官方网站,输入个人信息,手指触碰着鼠标左键,久久没点下。
“紧张?”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听到男人的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笑?推免了不起?”许时然白了一眼,臭男人收到了本校推免研究生的资格,而且因为成绩太过优异,还是跨的金融专业,他自然不紧张。
“我相信然然。”林予清的大手轻轻握上抓着鼠标的小手,“我摁了?”
“嗯。”与此同时,她闭上眼睛。
“考上了吗?”她小声询问。
半晌,没听到男人的声音,心里也不免沮丧起来,“没考上吗?”
她叹了口气,眼睛睁开一条缝,心里想着没考上就没考上吧,分数别太难看就行。
4开头?嗯?433!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伸出小手搓了搓,“哥哥,我我我我没看错吧!”
“然然很棒。”他收回抓住她的手,转为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不一会,就被他摸得乱糟糟。
不过许时然这时可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她抓着鼠标,光标在每行分数下移动。
政治66分,英语83分,专业课142和142,真的是433分!
她猛地站起身子,差点撞到林予清!
“哥哥!我真的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虽然这只是初试,但这样的成绩,只要复试没骑到老师头上,就一定能进了。
许时然喜极而泣,扑到林予清怀里。
他的手一直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时不时轻拍两下。
“放心了吧。”
“嗯!”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天的复习,从早背到晚,从早刷到晚,甚至连梦里都是单词,翻译,语法,就连林予清都有好几次听到她在梦中呓语。
压抑,烦躁,苦闷,崩溃,在地平线亮起之前夜是最黑的,但随后,黎明破土而出。
.....
“蘑菇!我过了!”
“多少分?”李墨谷没考研,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进这个学校读本科已经十分不易,如果还要考一个985的研究生那更是难上加难。
每每看到然然艰辛的复习,她就庆幸自己没报,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
她和扬扬讨论过未来,两人定下了在b市发展的目标,于是她找了一家不错的企业实习,公司许诺她实习后留任,就是办公室小组长,虽然工资起步只有6千,在寸土寸金的b市如同杯水车薪,但只要一路往前,生活总会越来越好。
“433。”
“卧槽,433?直接超常发挥啊。”
李墨谷了解过考研的基本内容,433分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
“嘿嘿,有时间吗?出来吃饭?黄煜不是也在。”
黄煜和陈雅娅准备回郴州,那里对于黄煜来说虽然有些不好的回忆,但总是笑容多于泪水的。
郴州不算大,但经济发展很不错,对于年轻人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有前途可以发光发热的地方,他想给娅娅一个家,工作不需要太辛苦,有一些清闲的时间。
他们可以玩遍大江南北,甚至来那么几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反正他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
虽然比不上清哥,但也可以给娅娅一场不错的婚礼,一个不小的房子....
“行啊,我来喊他们。”
......
“祝贺时姐!了却一桩大事!”陈宇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一桌三个高材生,继承我的衣钵,继续发扬光大啊!”黄煜喟叹一声,只有陈宇扬和林予清和许时然考了研究生,他们三个觉得读研有些浪费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考得上心仪的院校。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宇扬拍了拍他的肩。
“呸,你说谁是狗呢?”
“我哪敢,咱们煜哥顶牛。”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包厢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很快地上就堆了十七八个空酒瓶。
“不行了,喝不下了。”
陈宇扬斜靠在木椅子上,抓着李墨谷的手,牢牢圈进掌心。
“喝不下还要喝?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片。”
“不用,我高兴嘛。”
陈宇扬高兴的不是读研,因为他也是保送,而是前两天蘑菇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也是个有老婆的人了。
“哼,醉死你。”李墨谷用力拍了拍他的大腿,说着反话。
“好,老婆,什么都听你的。”
“闭嘴,你声音小点!”她被陈宇扬突然增大的音量吓到,立刻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
没想到手心被舔了一下,湿漉漉的,似羽毛挠的人心痒痒。
她的耳朵立刻就红了,“你干嘛?臭死了!”说着就收回手,却被男人猛地握住。
“老婆不爱我了,嫌我臭!”语气委屈,颇有撒娇打滚的气势。
“没有没有,扬扬最香了。”李墨谷凑到他面前,趁大家不注意亲了亲他的唇,今天喝的是果啤,有一股淡淡的桃子味,很香甜。
“哼。”陈宇扬别过头,他酒量不算很好,度数虽然只有十度,但多喝了几瓶脑子就昏昏沉沉的,有些难以自控。
“不气不气,我瞎说的,咱们回家吧。”
一晃就过了好几个小时,李墨谷向许时然示意了一下,自家男人喝多了需要照顾。
许时然大手一挥,“注意安全。”
“拜拜。”
“起来了扬扬。”她拽了拽男人,却没想到他仍旧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只好软下性子哄他。
“喊我什么?”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等待着下文。
“老公!”她小脸红扑扑的,凑在男人耳边,害羞的吐露词语。
“诶,咱们回家。”
.....
“清哥,时姐,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黄煜牵着陈雅娅的手,四人在餐厅门口告别。
“你们俩也是。”
夜深了,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几家餐厅也打烊落锁,一阵寒风吹过,许时然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两下。
林予清从脖子上解下围巾,绕过她的脖颈,系上一个结,随后又给她把衣领拉上,捂得严严实实,最后抓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
“哥哥,感觉一下就长大了。”
世上虽无不散的筵席,可哪怕远隔天涯,友情仍旧长存。
?
?有番外!今天夜里会赶出来,明天申请完结!
?
????
番外1:结婚结婚
第267章番外1结婚结婚
六个人中最早结婚的一对还是许时然和林予清,他们俩的婚礼定在十月份,十月二十三号,没有选择国庆节,那是他们共同经历死亡的一天。
那场爆炸,让许时然彻底意识到林予清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接亲是早上7:18分,许时然一脸僵硬的坐在床上,如果不是蘑菇一直絮絮叨叨支撑着她,她肯定倒头就睡着。
这一切还得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然然,起床了!”陈雅娅用力拍了拍许时然的身子,得到了带着浓浓倦意的两声闷哼。
“还没醒?”李墨谷的精神状态也一般,但她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很多。
“是啊,估计失眠了。”
“新娘子嘛,失眠很正常。”陶桃一脸笑意,拿着一张浸了冰水拧干的毛巾走到床榻前,敷在许时然脸上。
“好冷!”床上的人一个哆嗦,神智终于转醒。
“醒了啊,小新娘。”
“到时间了吗?”许时然坐起身,顶着毛巾盖了一会,享受最后的睡眠。
“四点二十了,还要换衣服,炸扎头发,化妆,布置房间,化妆师还有十分钟到。”李墨谷飞快梳理着流程。
“嗯嗯。”许时然拿掉毛巾,掀开被子,飞快走进卫生间洗漱。
“你们昨天没失眠吗?”不大清楚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惹得几人笑作一团。
“姑奶奶,你结婚又不是我们结婚,我们肯定吃好喝好睡好。”
“哦。”
这次婚礼,许时然请了三位伴娘,分别是李墨谷,陈雅娅和陶桃,她们作为自己的贴心姐妹,不仅出谋划策,而且费心费力帮了很多忙。
从喜帖到婚纱,再到迎亲接亲,都劳心劳力,她自然不可能苛待自家姐妹,一人送了一个lv包和一袋子化妆品。
“化妆师到了。”陶桃听到门铃声走出房门,很快领着两位三十出头的女士走进来。
“我是姜蒋,这位是孙希。”
简单介绍后,许时然改造工作正式开始,她当初和林予清商议办两场婚礼,真正实施起来发现太过劳累,忙前忙后好几个月,至少老了两岁,两人一致决定,就举办国内这场中式婚礼。
中式礼节繁杂,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三书六聘....现代虽然可以一切从简,但林予清自然不愿委屈了许时然。
所以一切布置不仅要真,更要精,许时然身上这件凤冠霞帔是仿照清朝皇后形制,凤冠采用点翠工艺,龙口衔珠宝,珍珠镶嵌其轮廓下有花丝工艺制作的如意云头,价值连城。
就连见惯了世面的陶桃也忍不住咋舌。
两位造型师速度极快,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所有的装扮。
许时然盯着镜子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愣了神。
“这是我吗?”朱唇轻启,无比迟疑。
“咱们然然小美人今天光彩夺目,肯定把林哥哥美呆了。”陈雅娅嘴皮子很快,三两句就让许时然的“老脸”一红。
“好了,房间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不过鞋藏哪啊?”
房间的布置并不复杂,却很有古代气息,大片大片的红绸,一派祥和。
“就塞那个绸缎里吧。”许时然随手一指,天花板正中央有一朵巨大的绣球花,八条绸缎连接到墙角。
“行,不过我有点够不着,拿个凳子。”
藏完鞋子,李墨谷拍了拍手,又审查了一圈,最后安心坐到书窗台前,让造型师给自己画个伴娘妆。
天不知何时从一片墨黑翻成朦胧的亮色,很快便褪去所有灰暗,光亮从地下涌起,朝霞和云层交织。
远远的似乎听到唢呐的声音,高亢悠扬,喜庆万分。
周围的邻居早就打过招呼送上礼品,有些起得早的老年人也高高兴兴的跟在迎亲队伍后,准备讨杯茶水。
林予清有些紧张,但他还是装作泰然自若,率先走入门内,还没走几步,面前就拦下一个女生。
“新郎官来了啊,真帅。”李墨谷调侃了两句,却也算是实话实说,林予清一身大红装扮衬的皮肤更为白皙,面容清秀俊朗,说是天神下凡也不为过。
“咱们第一关呢比较简单,算是一个小热身,四块面包片,正好一人一个,啃出love四个字母就算过关。”
说话间,陈雅娅将一包吐司递给黄煜,大约有十片,防止他们啃坏。
几个男生立刻照做,动作虽然不算美观,但因为外貌俊朗,观赏性仍旧很高。
今天,何恍也参与了伴郎团,是许时然邀请他的,这几年他一直和陶桃在一起,虽然貌合神离,疯狂迁就,许时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询问了陶桃的意见。
陶桃点头应允,也算是了了她心中一丝遗憾,她已经申请了m国普林大学人工智能方向的研究生,母亲已经无法管束她了,所以也到了和何恍分别的时候。
这次然然的婚礼,她们的伴娘服是略浅一些的秀禾,也算是嫁给他过了。
陶桃知道自己执拗的要命,她也想放过自己,就像赵子阳说的好好活着,开始新的人生。
可她已经行将就木,不该把另一个人也拖进去,长痛不如短痛。
.....
迎亲总共有五个小游戏,难度越来越高,但他们四个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
“然然,我来娶你了。”
林予清推开房门,心爱的女人盖着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手里抓着一个红绣球。
“最后一关,绣花鞋。”
随着李墨谷一声令下,四名男生开始行动,他们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鞋子的踪迹。
“真的在房间里吗?”陈宇扬询问了一句并且和李墨谷暗送秋波,未曾想她毫不理睬,心中不免泄气。
“那个是吗?”林予清抬起头,对着天花板上的某处看的出了神,绸带上没有任何痕迹,只能对着太阳光照射到对面墙的阴影中看到一丝凸起。
“对!就是!”陈宇扬踩着凳子站到高处,踮脚细看,伸出手将鞋子拿下,递给林予清。
许时然也伸出光嫩白皙的小脚,林予清单膝跪在地上,虔诚的为她穿上鞋。
番外1.5:毕生梦想
第268章番外1.5毕生梦想
“爸妈请喝茶。”
林予清携许时然站在齐蕴和许晟永面前,接过李墨谷递来的茶盏,弯低腰背,恭恭敬敬递上前。
“嗯。”两位长辈也没有丝毫刻意为难,高高兴兴的抿了两口。
许晟永叮嘱着:“你们日后夫妻一体,做什么事要有商有量,莫要争吵。”
其实这也只是场面话,林予清这孩子性子好,然然虽然偶尔暴躁却是个会心疼人的,所以他们俩相处这么些年爆发的争吵屈指可数。
“是。”
接上新娘后,门外吹吹打打更为欢快,迎着人往婆家走。
所谓婆家,也就是门对门五步距离,倒是方便的很,只是在众人离开后,林予清快步走回去齐蕴和许晟永的房间,朝着二老,跪下,磕头。
“予清,你这是做什么?”齐蕴快步走过,就要拉起他。
“我会好好对待然然,请你们放心。”
“你这孩子,我们放一万个心,快去岚岚那里吧。”
齐蕴的手放在林予清肩上轻轻拍了拍,这孩子心思细腻,对于然然是上上良配。
“好。”
........
“爸妈,请喝茶。”许时然的盖头暂时掀了,露出的面庞百媚生娇。
她很少化妆,素颜虽不算寡淡,却也是小巧灵动,俏嫩清纯。而今日有了脂粉的点缀,明艳动人,艳冠群芳,让人挪不开眼。
“好好好。”蒋琳岚足足说了三个好,脸上的笑容抚都抚不去,她想女儿想了二十多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
婚礼当天流程颇为繁杂,见过两家人后,要出门采光拍外景,全程摄影师跟拍录像,只为了让日后的回忆多增加一些。
林予清和许时然一人拽着绣球的一端出了门,他领着人踩上红绸铺成的路面,一路走到婚车前。
因为酒店距离这里有大约四公里的路程,所以并没有采用中式喜轿,而是用八辆大红色的婚车代替。
远远一看,如同猛龙过江,热闹非凡。
他们去酒店的道路也同样铺设了红色的地毯,绵延而去,当真是十里红妆,万金礼聘。
“哥哥,我真的好高兴。”
林予清没和许时然说婚礼现场的具体步骤,看到满目的红色说不震惊都是假的。
他当真是把自己宠到了骨子里,她将揭开的盖头半搭在凤冠上,不断望向周围的景色,眼眶也不由得湿润起来。
“好不容易娶到然然,自然要多费心些。”林予清现在的情话越说越顺,抓住嫩白的柔胰塞进掌心。
.......
“巍巍华夏,天下炎黄,中华民族,礼仪之邦。人伦之初,原始于夫妇,以婚姻定其礼,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纵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见富贵华容而誓不与弃。
诸位长辈,诸位亲友,夏末秋初,金黄满城,吾等相聚樱梧桐树下,银杏金旁。
共同见证林府许府联姻之喜,一对新人青梅竹马,绕床嬉闹,相识相知已有二十余年。
林予清,风姿卓绝,傲世之才。许时然,温婉可人,卓尔不群。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随着司仪的一声声词句,许时然和林予清拜天地父母,最终礼成。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
........
“吃好喝好啊。”换上一件轻巧的伴娘服后,许时然踩着三公分的高跟和林予清一道去各位桌前敬酒。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祝福之声不绝于耳,让人的心高高飞起,直至云端。
“然然,你终于嫁人了。”李墨谷在台下看的时候太过感动,妆都哭花了,她咧起嘴,露出几颗白牙。
“别笑了,丑死了。”
“我这是来自娘家人的不舍好吧。”
“我和他领证都三年了,你早不舍?”许时然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李墨谷的脑门。
“这不一样嘛。”
结婚证只是两个本本而已,而今天这么阔气的场面,震撼人心的仪式,一下就让人控制不住。
“扬扬,咱们以后也办中式婚礼吧。”
“好。”
.....
婚宴是中午场,等两位新人送走所有的宾客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许时然活动活动僵硬酸痛的筋骨,只觉得自己累得都要瘫软下去。
“走吧,咱们回家。”
林予清站在许时然身前,弯腰屈膝,她就了然的跳上去,被他背着走出酒店。
........
虽然典礼结束了,但晚上两家人还是要坐下来好好聚一聚。
许时然两顿连着喝了不少酒,林予清想拦但没拦住,只能控制她的量,防止醉倒过去。
“哥哥!”回家路上,她趴在林予清的背,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一个劲的念叨。
她喊一声,他就应一声,慢慢的从哥哥变成了一声声“老公。”
外面很冷,天气凉的刺骨,可林予清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耳朵都快要烧熟了。
......
回到家后,小傻子已经彻底昏醉过去,原本的共度良宵自然作罢。
林予清帮着许时然脱去复杂的衣饰,把她抱进浴缸,一边洗一边给她松松筋骨,听着她满足的哼哼,手下的动作更为轻快。
.......
“老公!”许时然一觉睡到了清晨,发现自己窝在熟悉的怀抱,记忆渐渐复苏。
他们俩昨晚居然什么都没发生,真是可惜了大好时间。
林予清还没醒,她的指腹来回勾着从胸膛一路下滑,覆上灼热。
“老婆,你在干嘛?”他的声音略微沙哑,捉住她作乱的小手。
“嗯?你醒了啊?这还看不出来吗?我在勾引你啊?”
清晨的男人最为血气方刚,听到这话立刻翻身而上,解开睡衣的扣子,软唇接踵而至。
“啊...啊...老公...”
娇俏的女声和吱吱呀呀震动的床榻谱成了一道优美的旋律。
许时然只觉得自己累的要命,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父母贴心的了解到他们的情况,并没有在意规矩,让他们敬茶侍奉。
“然然,我很高兴,真的。”
她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林予清的指腹轻轻摸上她的眼睛,鼻尖....
二十三岁,他终于娶到了她,完成自己十几岁时的梦想。
番外2: 争端争端
研究生毕业后,许时然顺利进入梦寐以求的地方工作,并且因为自己能力优秀,很快脱颖而出。
三十岁那年,她被派遣参加m国的官方对外交流会议。
一切顺利,却在回国的时候出了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
“许女士,您涉嫌携带机密文件离境,我们将依法对您实施扣押。”警察拿着从她包里找出的u盘,打开电脑审查一遍后,挥挥手,身后的两名女警给她扣上手铐,带离候机楼。
同行的同事都震惊了,但他们知道许时然绝对不会做这件事,这一定是陷害。
他们想帮忙,却被告知此事需要秘密处理,被迫派遣回国。
“然然,你别怕,老大他们一定有办法。”说这话的是比她大两届,早两年进入工作岗位的学姐。
“没事。”
......
被逮到警局后,警察对她进行盘查审理,许时然十分镇定,她不能丢了国家的脸面。
“我要见我的律师。”
“可以。”
许时然在警察的监听下拨通了林予清的电话,她话不多,只说了三句,“我被指控盗窃m方国家机密文件,现在被扣押。”
说完就抢先挂断了电话,她相信林予清,他知道该怎么做。
林予清接到电话时先是一懵,随后立刻定位她的手机信号,将工作交接给副总后,立刻飞往俄厉亥州。
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八个小时内赶到。
此时许时然已经解释有些精疲力尽,她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一遍遍听着面前的警官盘问自己。
z国大使馆在半天后接到消息,想将人接出却被拒绝,原因是无条件拘留可长达24小时,他们不愿意放人。
林予清一脸铁青的走进警局,他身后跟着两名律师界的翘楚。
“你们的局长在哪里?我要和他说话。”
“你是?”
“我是许时然的丈夫,这两位是她的律师,我要见她。”
“可以。”
见到许时然的时候林予清停了半天的心跳才恢复跳动,m国不限枪支,他怕m方一怒之下枪杀了她,偏偏又无法联系到人,心绪不宁。
“然然,我来了。”他隔着玻璃仔仔细细的将她的面容刻进脑海,然然清瘦了不少,唇瓣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来了就好。”林予清就是她的主心骨,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我要保释。”当务之急是把人领回身边,其他的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保释?可以,一千万。”局长卡飞斯狮子大开口,上面有要求扣押许时然只是给z国警告而已,如果能扒下来机密更好,如果不行,也可以保释,扣押在境内。
“可以,给他。”林予清一个眼神,身后的保镖就递上两个铁皮箱,正正好好一千万,刚从瑞德银行取得现钞。
“许女士,请吧。”卡飞斯的手下给她的脚上拷上电子脚铐,假意恭敬的送人出去,“女士,警方传唤的时候速度要快哦。”
他们被警方包围着入住一栋别墅,周围五十米内就有两名持枪警察。
好在z方动作迅速,里外应和,让许时然的处境好了很多,五天后,警戒线外的二十名警察减少到了十名。
林予清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原本清澈幽深的眼睛也染上不少红血丝,整个人面容显得憔悴。
“哥哥,我让你担心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还会有别人。”他们都明白m国的豺狼虎豹之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z方已经和m方谈判,他现在做的最要紧的事是洗清然然偷窃的嫌疑。
但监控从不外泄,估计和然然一行人相关的内容全部加密被隐藏。
本就被重金把守的保险库,如今又落了两层大锁,难上加难。
但他的律师团和黑客团队也不是吃素的,八天时间就已经申请两次司法程序,不停上诉。
黑客团队也不短攻击终端,已经撬开冰山一角,预计还有十几天就能成功。
......
这已经是然然被扣押在m国的第四十三天,她足足比原来瘦了十五斤,身上全是嶙峋的骨头。
林予清坐在床上,看着爱人熟睡的身影,心疼得要命。
对不起,他没能保护好她。
她脚被镣铐扣住的地方已经被挤压出痕迹,很难散去。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必须争分夺秒,因为他不知道m方会不会再添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如果这样的话,那难度将会越来越大。
他们不能呆在这里一辈子。
.......
“然然,成了。”又是一天凌晨四点,林予清亲了亲熟睡中人的额头,换上衣服,拿着证据和两名律师商定。
第二天九点,邦联法院第五次开庭。
“我方被告未参与任何机密窃取行动。”律师将备份过的u盘交给法官。
**官检查后,允许放映。
是一个监控视频,记录了m方指控许时然偷窃的时段内,她所干的事情。
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的看书,然后走出房门吃午饭。
她的嫌疑被洗脱的干干净净。
同时因为m方和z方的谈判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方因为利益产生分歧,主要是m方不满足于所得。
但这个视频让m方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扣押。
**官宣布,被告无罪,当庭释放。
......
“哥哥,我终于回家了。”
许时然坐上回国的飞机,看着舷窗外明媚的阳光,层层叠叠的云,眼中满是开心。
“谢谢你啊哥哥。”
“不全是我的功劳。”林予清的手紧紧握住她,人逢喜事精神爽,两日不到,原本瘦削的面庞也圆润一些,让人不那么担心。
“我知道呀,但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坚持下去。这段时间累坏了吧,我情绪不好就没能照顾你。”
她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有些话埋藏在心底。
她其实并不担心,因为m方杀不了她,时间久了就一定会放她离开。
她啊,相信他,就像相信国家。
大结局:番外3:终是终是(陶桃,何恍)
第270章大结局番外3终是终是(陶桃,何恍)
何恍今天很高兴,因为他作为林予清婚礼的伴郎,可以和陶桃站在一块。
他从未见她打扮成这样,美的人挪不开眼。
陶桃今天似乎情绪很好,并没有冷漠的对待,而是像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总是碎碎的和他说着闲话。
“你喜欢中式婚礼吗?”何恍发现她盯着舞台的装饰出了神,还未来得及思考,嘴里的话就脱口而出。
他立刻冷静下来,怕陶桃生气,不理他。
他们大四上学期的时候,就曾经讨论过这个事情,他那时候想着,桃桃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也许也愿意嫁给自己,所以提出了这个设想,没想到她特别生气,僵硬的转身就走。
足足半个月联系不上,何恍害怕了,他害怕她真的不要他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她不会和自己走到最后的。
可是,他就是放弃不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卑微甚至低贱。
原来自己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
何恍无比忐忑,却没想到陶桃浅浅一笑,“中式就挺好的。”
她这样的状态让他又喜又怕,总有一种珍贵即将消失的恐惧。
可陶桃没再多说什么。
婚宴的时候,她甚至主动过来,和他单独喝了一杯,两人凑的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馥郁的花香。
“何恍,谢谢你。”陶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真诚的道谢。
“不,不用。”他泄了口气,失落又觉得习以为常,她怎么可能说爱他呢?
自始至终啊,这都是他的独角戏。
“咱们去敬酒吧。”她的情绪却无比高昂,主动牵住男人的手跟在许时然和林予清后面,挨个敬过各位亲朋。
“你不累吗?”何恍更为不解,伴娘伴郎虽然也要求陪同敬酒,但是完全可以偷懒的,没必要面面俱到,如此细致。
“不累啊,你累吗?都出汗了。”她踮起脚,用袖子轻轻擦拭掉他额头析出的汗珠,只觉得何恍呆傻的样子也无比可爱。
“嗯,你不累就好。”
何恍虽然奇怪,却仍旧跟着陶桃做完每样事情。
“咱们的衣服也就比喜服浅一些。”她突兀的说出这句话。
“嗯,你喜欢吗?我可以去定几件。”他挠了挠头。
“这种衣服定几件?你要结好几次婚吗?”她又凑近一些,眼睛亮亮的,满是笑意。
这是何恍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满的都是自己。
“我我我,对不起。”他责怪自己的笨嘴拙舌,连哄自己喜欢的女孩都做不到,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事啊,就是跟你说一说而已。”
何恍觉得今天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耳边是吴侬软语,鼻尖是甜美香气,眼前明眸皓齿。
若是老天让自己死在这一天,他也心满意足了。
婚宴一直闹到下午两点,客人三三两两走光,何恍却不想离开。
他猜测,离开这里,陶桃就会变成原来冷漠疏离的模样。
男人的第六感有的时候也很准,他故意消磨时间,故意找别的事情,最终还是只熬到下午三点,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酒店。
“何恍,我们去那边喝杯咖啡吧。”陶桃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厅,那里人不多,很适合交流。
“好。”他的嘴唇翕动两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深情呆滞,悲凉的率先走进咖啡厅。
“一杯冰美式,一杯红茶拿铁。”
红茶拿铁是桃桃最喜欢的饮品,至于冰美式,他现在完全不想喝甜的。
只有苦涩和冰冷才能冲淡他心里的难受。
陶桃看他这样,心里不免也难受起来,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对赵子阳和何恍都不公平,她承认自己是有一些喜欢他的。
可她做不到,因为一点点就放弃原本深爱的人。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恶劣,可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
何恍还年轻,可以找一个满心都是自己的,非常优秀,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和他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何恍,何恍?”她喊了他两声,他才恢复意识。
“嗯,你说。”
“这些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没有把我和你的交易说出去,你知道的,我是因为什么才和你在一起。但是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有很多事情你会和你说,我们俩有属于彼此共同的秘密。”
说着说着,桃桃就有些难过,她的眼眶微红,手紧紧掐着大腿,逼迫自己镇定。
“我去m国读书了,妈妈那边也管不了我,所以我们分手吧。”
“好。”何恍原以为自己会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也许会崩溃出声求她别离开。
可真到了这天,他发现自己居然十分冷静。
也许是早就知道结果,所以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才不会仓惶。
终是镜花水月空一场,他爱着的人,还给人海。
“嗯,谢谢你能体谅,这是我给你的礼物。”陶桃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物盒,放在桌子上。
“分手礼物?拿回去吧。”他摇摇头,没有收的意思。
“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点心意。”陶桃发现自己受不了何恍对她冷漠,僵硬地起身,脚步虚浮的离开。
何恍不发一言,盯着礼物盒,伸出手,拿起旁边的冰美式,灌下一大口。
真苦啊,可是没有他的心苦。
那个礼物一直放在那,他闭目养神,全是和陶桃的回忆。
四年的感情,哪怕并不真,却也不可能毫无波澜。
何恍在椅子上坐了三个小时,他动了动僵硬的腿,站起身,盯着纸盒子看了一分钟。
终究还是弯下腰,拿起,塞进口袋。
回到家后,他本想直接丢进垃圾桶,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打开。
是一朵永生玫瑰,和一张字条。
“你于我而言,是那朵永远灿烂盛放的玫瑰,美丽冻人,光彩夺目。可我已经有有一朵玫瑰了,哪怕凋谢腐败,我不能丢下它。”
何恍轻笑一声,眼中微微朦胧,他心底生出的高兴冲淡了一些痛苦的苦涩。
原来,他的小桃子也心动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