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逃跑
朱云岫就把萧玉华留下来,自己走了,她气的浑身颤抖。
就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此等羞辱已经足够让萧玉华折磨朱云岫一百遍的心思都有了。
深吸一口气,萧玉华坐上马车,正准备要离开,忽然头发被老鸨扯住,死命的往下拽。
“你给老娘站住!”
萧玉华疼的吸气,反手就重重都给了老鸨一巴掌,“贱民,凭你也敢动本宫!”
她刚才是迫于朱云岫的武力才没动手,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
老鸨捂着脸,面色一沉,朝着几个龟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今日老娘正窝着火,就拿她调教!”
两个龟奴上前将人绑了,萧玉华死命挣扎,但是她不会武功,很快就让人按住了。
这下她才发现,眼前这个半老徐娘的蠢货竟然真的信了朱云岫,硬是把她抓进了青楼。
萧玉华的胸口起伏着,还没等她想用什么办法脱身,这边老鸨就让人把她吊了起来,然后剥了她的衣裳。
纵然动她的是几个女人,但是萧玉华已经脸色难看到了极限,她生平的耻辱,等从这个地方出去,她一定将这里烧个片甲不留!
然而这个时候萧玉华也不敢再说自己说北齐公主了,这个老鸨根本就不信,反而信了朱云岫满嘴胡说八道。
她现在只能等着大魏皇帝发现自己不见了,到时候派人来找她,或者是周将军和王大人。
而此时的周将军被人打晕以后,直接就被人送去了宫里,此时祁安帝正跟太清真人在论道,得知这个消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走了出来
“周将军不是该跟北齐公主在驿馆吗?你们把他带过来作什么?人怎么还晕着?”
刑部的人跪了下来,“启禀陛下,今日周将军带人去刑部大牢劫狱,被狱卒给打晕了。”
“臣派人前往驿馆讨要说法,结果北齐公主并不在驿馆,不知去了何处,所以臣这才冒昧进宫,请圣上做主。”
祁安帝脸色沉了下去,“劫狱?北齐周将军要劫谁的狱?”
“启禀陛下,是顾长垣!”
听到顾长垣三个字,祁安帝的神色就变了,一甩袖子,声音阴鸷冰冷。
“安王的儿子还真是好本事,竟然跟北齐人也勾结在了一起。”
“原本朕还以为北齐这次过来是已经最好打算要和谈,如今看也是别有用心。”
刑部的人看着祁安帝,“陛下,那现在怎么办?”
祁安帝哼了一声,“给平南王传旨,立刻出兵攻打北齐。”
“另外派长宁侯前往庸关城运送粮草,务必保证打到北齐投降为止!”
刑部的人连连点头,“那臣转告兵部的人,只是这周将军,还有失踪都北齐公主,要怎么处置?”
祁安帝微微皱眉,思忖片刻道:“派人去找北齐公主,一旦找到就让长宁侯压着她一同前往庸关城。”
“把她跟北齐大皇子关在一起,用他们二人做交换条件,换五座城池,谈判的事情等明日再议。”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祁安帝又不傻,能不费一兵一卒扩大大魏疆土,他肯定不能放过。
此时的萧玉华还不知道因为贸然行事,惹怒了林虞,导致直接惹怒了祁安帝,和谈一事已经崩了。
她被老鸨折磨了一天,此时正坐在椅子转动这汝窑茶杯,琢磨着怎么从这地方跑出去。
她一日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周将军和王大人两个货就是废物,什么都指望不上他们!
因为到了晚上,外头灯火通明,莺莺燕燕的娇笑声,让萧玉华觉得无比恶心,她最讨厌这些臭男人一个个左拥右抱。
娶了一个夫人不够,还要纳几房小妾,这还不够,要到外头寻欢作乐,真是叫人恶心。
萧玉华想到了自己的父皇,每三年选秀一次,这还不够,还要男女通吃,因此染了病,还连累了母妃枉死。
自从母妃死了以后,她就越发觉得这个眼中只有美色和欲望的父皇,早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可惜大皇兄烂泥扶不上墙,斗不过二弟。
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借着这次机会来到大魏,想要拿到城防图,得到一个在北齐立功表现的机会。
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大皇兄扶上皇位,自己做摄政公主。
只可惜碰上长宁侯府和林虞、朱云岫两个难啃的骨头。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被弄到这种肮脏的地方,萧玉华心中作呕。
但是她却不可能放弃,原本和暗卫约定好的烟花信号没有带在身上,萧玉华必须回驿馆去取。
那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尽快离开这个青楼,周将军和侍卫们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了。
想到此处,萧玉华眼神一冷手中的茶杯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捡起一个尖锐的碎片握在手里,捏出血滴答滴答的淌。
外头听到动静的老鸨带着龟奴闯了进来,眉心一蹙,“你又不老实,欠调教是吧?白天还没得到教训?”
萧玉华垂眸,敛住了眼中的暗芒,声音柔弱软和,“我没有,实在是我手酸了没力气,这才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我要去捡碎片,结果手也划破了!”
见萧玉华如此顺从,老鸨还算满意,尤其是看见她满手鲜红,顿时着急了。
他们这地方卖的就是色相,但凡哪里有一点不好都是影响赚钱的生意。
老鸨连忙吩咐龟奴,“快去拿药箱来。”
龟奴离开,老鸨走到萧玉华身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快把手给我看看,这么多血是破成什么样子了?”
萧玉华乖巧的伸手,就在老鸨低头的一瞬,她手里的瓷片直接抵在了她的喉咙上,声音犹如半夜索命的妖。
“想活还是想死?”
老鸨顿时不敢乱动,好半晌回过神,“你以为挟持我就能逃出去?”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做过,你看有人出去吗?”
萧玉华舔舔嘴唇,“试试不就知道了,大不了我和你一快死!”
听到这话,老鸨咬了咬牙,“放你走,你松开我,我现在就让他们放你离开。”
“当本宫傻呢?”
萧玉华忍着手疼,瓷片扎进去几分,“去吩咐你的龟奴,拿几捆柴火,还有油。”
老鸨觉得不对劲,“干什么?”
萧玉华手里的瓷片已经刺进了老鸨的肌肤,“让你做就做,不要那么多废话,活人话太多会死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纵火
很快老鸨就让龟奴照做,萧玉华看着几人麻利的动作,然后问道:
“我看你们此处热闹都很,今夜都有什么人来了?”
提起这件事,老鸨就骄傲了许多,她努努嘴,“看到没有,那个是内阁次辅上官的儿子,还有二楼雅间,那是刑部尚书大人。”
“今夜花魁跟在身边的,是兵部侍郎周云清的小舅子。”
说完这些话,老鸨就看着萧玉华道:“所以我说你就算今儿逃出去有什么用,明日我只要跟几位大人说,你照样被抓回来,到时候少不了你一顿皮肉之苦。”
“所以之前的女人都是被你这么抓回来的?”
萧玉华一双狐狸眼轻挑,目光落在那个内阁次辅和兵部侍郎的小舅子身上,这两人倒是还能一用。
想到此处,萧玉华目光落在龟奴身上,“把油倒上去,点火!”
她今天就要烧了这个鬼地方。
老鸨脸色难看,“你敢!你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同意。”
一把火点了,她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见她反抗如此激烈,萧玉华手里的动作一顿,要是这样的话,倒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那你去给我备一辆马车,然后把那位内阁次辅和兵部侍郎的小舅子想办法绑到马车上。”
老鸨喉咙被划破,疼的厉害,“马车能备,但是那两人我得罪不起,更不可能把他们绑了,否则日后我这地方还怎么揽客?”
萧玉华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好说话?要么我放火烧了你这鬼地方,要么你把那两个人弄上马车。”
“否则不是你让本宫生不如死,本宫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更多!”
说完这话,萧玉华手里都瓷片换了个地方,直接割破了老鸨的手腕,一滴滴血顺着手指流淌。
“一炷香的功夫,你要是做不到,本宫就划破你另外一只手,若是不及时包扎伤口,你的血应该在很快就流干而死。”
老鸨疼的嘴唇发白,额头汗涔涔,她这是弄了个什么难缠的阎王爷。
“去,去备马车,让秋香还有牡丹两个人给次辅和邵公子下迷药,弄到马车上,快去!”
萧玉华对老鸨的识趣态度很满意,她只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色,有些厌恶的垂眸,她讨厌有人弄脏自己的衣裳。
几个龟奴动作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备好了马车,萧玉华掀开马车帘子,果然看到晕过去的两个人倒在马车内。
老鸨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唇角皲裂的看着萧玉华。
“你要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你现在能放了我吧?”
萧玉华伸出食指附在老鸨的唇上笑语嫣然,媚态横生。
“现在还不行哦,本宫要你跟着去个地方才行呢。”
那一瞬间,老鸨仿佛真的见到了苏妲己,难怪安阳郡主和她说这位姑娘能当头牌,还真是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她脑子里想,一定不能把这样的尤物放走,得留下来给她赚银子!
两人上了马车,萧玉华让老鸨先上了马车,然后朝着龟奴吩咐了一声。
紧接着萧玉华就扯住了马缰绳,快速往驿馆的方向而去。
老鸨坐在马车内,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像听到让在喊。
“翠红楼走水了!”
“救命啊,翠红楼走水了!”
听到这话,老鸨下意识的伸手要掀开轿帘子,却因为失血有些无力的垂下。
“你...你烧了翠红楼?”
这个时候的萧玉华根本没空搭理老鸨,直奔驿馆,听到动静的王大人跑了出来,见到萧玉华顿时一脸惊喜。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昨日周将军被人抓走,所有人都在找公主。”
“一群废物,滚开!”
萧玉华拿着马鞭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是几根烟花。
她拿出几根烟花,让王大人拿了火折子,很快几朵烟花就在京城的空中炸开。
王大人忍不住问,“公主,城防图已经拿到手了?”
萧玉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
没有怎么忽然就放烟花召集暗卫,王大人想到周将军被抓起来,神色有些冷肃。
“公主,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玉华真是后悔带了这么两个猪脑袋,关键的时候一个都靠不住。
“去马车上把那两个人绑起来,然后换一辆马车立刻送出城。”
“再派人给内阁次辅还有周云清的夫人写信,就说他们的儿子和弟弟在本宫手上。”
“给他们两天时间,让他们想办法拿到城防图,否则就杀了他们两个人,明白吗?”
王大人点头,照吩咐做事,回来时拖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鸨。
“公主,那这个人要怎么安排,臣看她应该是快要死了。”
老鸨这时候抬头看着萧玉华,才惊觉眼前这个人真是公主。
萧玉华神色厌恶的看了眼老鸨,红唇勾起,“剁碎了喂狗就行,让她别再碍本宫的眼。”
很快暗卫就赶到了驿馆,萧玉华在暗卫的安排下坐上马车,朝着京城外的方向驶去。
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祁安帝已经吩咐京城戒严,所有来往都车辆和人都要盘查。
守城的士兵举起火把掀开马车,里面映着两个都面容,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女子埋在男子的胸口,声音娇媚。
“爷,您快些啊,咱们今儿还出不出城了!”
男子身子有些僵硬,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腰牌递了过去。
“瞎了你的眼,连我你都敢拦着?”
士兵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余府,刻的也是余府的标识,再一联想到余阁老的儿子风流成性,可不就对上了。
“原来时间余公子,失敬失敬,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走!”
男子将腰牌一收,“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今日可是要赶着出城去白云寺,别耽误时辰。”
士兵让出路,给两人放行,马车内的萧玉华这才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裳。
刚刚的男子连忙拱手垂眸,“公主赎罪,刚刚是属下逾越了!”
萧玉华脸色依旧平静,“楚泽,下去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再上奏疏
被叫做楚泽的男子听到如此冷淡的声音,眸中掩藏住失落之色,然后拱手退了出去。
他是北齐皇室的侍卫首领,后来公主萧玉华选暗卫,他也进去,一直贴身保护她的安危。
她骨子里对男人厌恶至极,可偏偏因为这幅倾城的容貌,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媚意。
北齐皇帝喜好美色,男女不论,有时候连伦理也不顾。
有许多次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对公主萧玉华那种掩饰不住欲望和惊艳的目光甚是下作。
从前公主的母妃在世时,一直护着公主,可从李妃病逝以后,大皇子和公主的在宫中的生存一下就变得艰难。
公主的性子也因此就变了,以前的活泼好动到后来越发的阴晴不定,她从一开始逃避北齐皇帝到后来蓄意接近。
北齐皇帝对公主言听计从,可偏偏大皇子烂泥扶不上墙,处处出纰漏,这才迫使公主不得不来到大魏,先办法给大皇子擦屁股。
虽然这一趟大魏之行有些凶险,但是楚泽却觉得有些庆幸,至少公主离北齐皇帝那个变态能远一点。
他知道自己一个卑贱之人配不上公主,但是心却不受控制的为她跳动这辈子只要能陪在公主身边,就是最大的幸事吧。
萧玉华坐在马车内,神色明明灭灭,她厌恶男人,但是却可以接触,因为有时候玩弄起一个男人的感情,看着他们匍匐在脚下,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但是唯独面对楚泽,萧玉华却十分抗拒,因为这个人的感情太过炽烈,她承受不住。
楚泽以为她不知道,母妃死了以后,她和皇兄的生活一直艰难,那时候连一口馊了都馒头都是填饱肚子唯一的食物。
当初是楚泽跑到那个男伶人的屋内偷了一盘点心,小心翼翼的护着给了她和大皇兄,也因此楚泽被那个伶人打了个半死,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
她当时觉得楚泽接近自己就是有目的,她不怕楚泽有目的,可他偏偏没有,这让她没办法下手。
后来她用了肮脏的手段取悦了父皇,重新站进了宫里的制高点。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乱棍打死了那个伶人,把楚泽提拔到了暗卫一职,因为她不想看见这个人!
但是每一次她遇到危险,楚泽却总能适时的出现,她当时问楚泽想不想要她?
既然喜欢,那她就和楚泽睡一夜又怎么了呢?
没想到楚泽竟然拒绝了!
也是那个时候,萧玉华就彻底把他从自己身边踢了出去,她讨厌这种纯粹的付出,没想到这次来大魏,这个人又跟了过来。
“楚泽,这次本宫饶你擅作主张来大魏,但是本宫要你将功折罪办一件事。”
楚泽连忙垂手,“公主请吩咐。”
萧玉华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本宫要你去天牢救一个人。”
“谁?”
“顾长垣。”
萧玉华的眸光暗了几分,“不管是什么办法都要把人救出来,因为他...是本宫日后的驸马。”
楚泽:“.....”
双拳紧握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没控制住,嗓音有些沙哑的问出有些逾越的话。
“公主不是一向厌恶男人,为何...”
萧玉华伸出玉手掀开帘子,“本宫喜欢,怎么本宫做事需要事先问你吗?”
原本的勇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楚泽低下头,“公主吩咐的事,属下都会完成。”
车帘被放下,里面传来萧玉华冷冰冰的声音,“那就好。”
翠红楼的火映着整个半空红彤彤的,花泞跪在容王府,声音懊恼。
“姑娘,姑爷,这次是奴婢办事不力,让北齐公主逃了!”
“今夜翠红楼走水,奴婢以为北齐公主也在里头,就一直盯着,没成想她已经逃了。”
林虞眉心微蹙,“兵马司不是把城门封锁了吗?人现在还没找到?”
花泞摇头,“没有,因为这段时间是高丽进贡的日子,所以只是盘查严了些,并没有封锁城门。”
听到这话,林虞放下手里的书,和傅钰对视一眼,“人肯定已经出城了。”
傅钰点头,“不过城防图那个北齐公主还没拿到手,她暂时应该还走不了多远。”
“这几天盯紧了京城的风吹草动,估计会有动静。”
林虞想了想,“把这件事透露给二皇子,这种事儿就该他多操心。”
“要不是因为城防图在咱们手里,我根本就不想插手。”
傅钰附和几句,“娘子说的没错,就该让二皇子他们来操心。”
想了又想,林虞还是让花泞盯紧了顾长垣那边,虽说后日问斩,但是她总觉得这个顾长垣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就范的。
“后天顾长垣问斩,你要不要去?”
林虞这话是问傅钰的,傅钰目光沉了几分,“要去,自然要去,不看着他死,我的心安定不下来。”
林虞点头,“我也是,而且这段时间三皇子太老实了,我总有些不安。”
傅钰伸手抱住她,“别怕,这次绝对不会和上一世一样了,我保证。”
次日早朝,祁安帝实在是不想多过问政事,一心沉迷炼丹之术,但是架不住朝臣反对最后就在勤政殿开了个小朝会,人并不太多,只是三品大员才参与。
内阁次辅上官文甫先上前几步,“皇上,之前因为山匪的事情误会了长宁侯,这次派他押粮草本来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臣...到底还是怕长宁侯怀恨在心,不如这次出征前,让他把大魏城防图交上来给兵部保管吧。”
祁安帝脸色变了变,“你是打算让朕再次做个恶人?当初就是你们这群人煽风点火,非要说长宁侯跟这个有勾结,有不臣之心,结果呢?”
上官文甫跪在地上,“之前的事情的确是臣等失察,但是这次出兵北齐,城防图关乎到江山社稷。”
“臣真怕长宁侯万一有些许私心,到时候惨的是咱们大魏啊,还请陛下三思!”
一番话说的人心惶惶,有人跟着跪了下来,“陛下不过是个城防图,您只说需要兵部重新做些调整,等长宁侯回来再交还就是了!”
“对啊陛下,这城防图本就不该交给长宁侯保管,兵部是六部之一,又是内阁之人,本就该给兵部保管!”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祁安帝到底有些动摇,他目光沉了沉,最后看向上官文甫,“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他这次是不会做个恶人,亲自出面让长宁侯交出城防图了。
要是长宁侯真生气,他大不了把上官文甫直接革职查办,也是給长宁侯一个交代。
上官文甫听了这话,连忙点头,这正合他意,“是,这件事臣亲自去办。”
就剩下一天时间,他必须赶紧把城防图給北齐公主送去,不然他儿子小命就不保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谋逆
长宁侯府内,林虞看着被父亲拿出来的城防图,神色微暗。
“既然皇上亲口说了,要将这城防图交出去,父亲就交给上官大人吧。”
林赫脸色不太好,“简直胡说八道,旁人不知,阿虞你还不知道吗?”
“这明显就是北齐公主的圈套,要是交出去,咱们大魏就要生灵涂炭了!”
这件事林虞当然知道,可是就只有她知道有什么用呢,既然是祁安帝下旨,要是不交出去就是抗旨不尊,而且所有人都会怀疑父亲有谋逆的嫌疑。
“父亲别急,交是一定要交的,但是有些地方稍作改动,想来陛下也不一定会发现。”
林虞想,或许这城防图都不一定能到祁安帝手里。
此话一出,林赫就明白了长女的用意,忍不住感叹一声,“阿虞,你若是男子该多好!”
林虞这次没有接话,其实她对朝廷真是没有多少忠诚,不如父亲和二弟,她想守护的就只有家族。
父女两个在书房研究了许久,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弄了一份以假乱真的城防图,交给了来取的上官文甫。
上官文甫接过以后,连忙坐上马车就往兵部去,但是却没交给兵部尚书,而是直接给了兵部侍郎周云清。
周云清连夜重新绘制了城防图,然后给了自家夫人,让她交给岳父,半夜出城去了早就约定好的时间。
而此时的宗人府内,三皇子傅焱看着眼前的夫人郑雪妍,神色难得几分柔和。
“这些年你跟本殿似乎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委屈你了。”
郑雪妍将最后一点荷花绣好,用剪刀剪断了线,“殿下最近怎么总说这种话,只要能陪着殿下,妾身就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妾身都不求。”
“我也想让你陪着我,但是雪妍,你如今还怀着孩子,不能在这里陪着我受苦。”
傅焱站起身,看着窗外不远处的烟花,声音有些肃然,“我已经安排了人,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你一会儿就从南门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殿下!”
郑雪妍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殿下您想要干什么?”
傅焱回过头,“我为了那把龙椅,鬼迷心窍,害死了傅翊也害死了母妃,我不能到最后连你和孩子都失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再搏一搏,输了我死,要是赢了,我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把你和孩子接回来,许以凤位。”
郑雪妍忍不住失声,“殿下,您疯了!咱们两个就在宗人府好好的过完后半生不行吗?”
“你我可以,那孩子呢?”
傅焱眉眼冷峻,“我不能让孩子一出生,一辈子都离不开宗人府这种地方,滋生怨念。”
“世上广袤天地,他活一世,应当要看看。”
“所以雪妍答应我,若是这次我死了,也别让他和顾长垣一样,替我复仇,就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傅焱的手缓缓攥紧,“这是我一个当父亲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也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一点良知吧。”
郑雪妍哭的泪如雨下,“殿下....”
“哭什么,那个位子我争夺了十几年,成王败寇,死也值了。”
傅焱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郑雪妍脸上的泪珠,“离开以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金银细软我都备好了,足够你们衣食无忧。”
“还有,要是顾长垣活着,千万别去找他,如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去求太子和太子妃吧。”
旁的不说,如果二皇子傅尧上位,凭他的手段一定会将人赶尽杀绝。
但是太子不一样,他是真的心善,祸不及无辜,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想到此处,三皇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生在帝王家,他要争要抢,但是平心而论如果他只是一介平民,也是希望太子这样的储君当皇帝吧。
“雪妍,你该走了。”
傅焱看着从宗人府内潜入的几个人,还有外头的厮杀声,将郑雪妍推了过去。
然后不顾郑雪妍的哭喊,从墙上取下自己的剑,迈步走向了宗人府的正门。
京城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此时的刑部大牢,几道鬼魅般的影子出现,一刀接着一刀,所到之处的狱卒全部倒下,很快顾长垣的牢房就被人打开。
楚泽摘下了脸上的面纱,神色不明,“公主让我带你离开,现在就走。”
顾长垣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容王府的灯亮了起来,杜宇的声音有些冷凝,“世子,三皇子带着禁军统领高护谋逆,人已经杀进皇宫了。”
花泞也跟着开口,“刑部大牢也被劫了,顾长垣不知所踪。”
傅钰脸色有一瞬难看,现在林虞这个时候应当带人埋伏在京郊抓北齐公主,如今三皇子也谋逆了,估计跟北齐公主少不了关系。
“花泞,你去薛国公府找薛世子和薛亭,让他们带人立刻赶往皇宫。”
“杜宇,你带上容王府所有暗卫,立刻跟我去京郊!”
皇宫这边有太子,二皇子和薛国公府就够了,他得离开去找阿虞,谁知道北齐公主究竟还设了什么圈套。
半夜被惊醒的林宝珠看着眼前的顾长垣,眉眼都是惊喜。
“长垣!”
顾长垣摸了摸她的脸,声音轻缓,“宝珠,三皇子谋逆,现在京城很不安全,你赶紧跟我离开。”
“谋逆?”
林宝珠连忙起身,穿好了外衣就跟着顾长垣出门。
“长垣,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回京城,你也不用死了?”
顾长垣紧握着她的手,“是,我们先离开这里,很危险。”
楚泽跟在两人身边,看着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眉眼间划过厉色。
这人马上要成为公主的驸马,竟然还成了婚,还跟自己的夫人亲亲我我,那公主又算什么?
他真想一剑杀了这两个狗男女。
三人一路离开京城,楚泽看着不远处的隐约亮着的火把,语气不算太好。
“前面就是公主,我们赶紧过去。”
顾长垣带着林宝珠一路赶了过去,结果根本没有北齐公主的影子,从马车上下来的反倒是兵部侍郎的岳丈。
这一瞬,顾长垣就感觉自己上当了,以为这人是来抓他的,“萧玉华她出卖我?”
兵部侍郎的岳丈卲老爷爷没想到竟然是顾长垣,他眉心一蹙,声音难听。
“好啊,我说我儿子怎么就被北齐公主抓走了,原来是你,你一个刑部员外郎,竟然跟北齐勾结!”
楚泽声音不耐烦,“别废话,把城防图交出来,去白云寺接你儿子。”
邵老爷憋着一股气,最终还是将城防图递了过去,楚泽接过然后在月色下展开,递给了顾长垣。
“你仔细辨认,这城防图是不是真的?”
林宝珠这时候才明白,原来顾长垣早就和北齐公主勾结,背叛了大魏,失声道:
“顾长垣!”
第一百四十章:对峙
林宝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背叛大魏,跟班北齐勾结,你还...你还偷城防图?”
顾长垣眼底无奈,“宝珠,是皇帝要杀我,难道你想让我死吗?”
“那你也不能拿城防图做交易!”
林宝珠说着,上前动手就要抢,“你把城防图给我,这东西不能交给北齐人!”
嘭——
林宝珠的手才碰到顾长垣,就被楚泽拿着剑直接敲在了她的手腕上,剑身露出一截。
“再动一下,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顾长垣看着楚泽,眼底划过阴霾,林宝珠是他的人,这个楚泽凭什么动手?
不过现在还需要楚泽和北齐公主帮忙,顾长垣也没说什么,拿起城防图仔细端详,最后点了点头。
“是真的,把东西收了我们走吧。”
邵老爷忙问道,“那我儿子....”
“白云寺自己去找。”
楚泽留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就打算带顾长垣两人离开。
忽然周围火光满天,一群人出现,直接将几个人包围,林虞缓缓走了出来。
“看来你们是走不了了。”
林宝珠瞪大眼睛,“长姐?”
而顾长垣的脸色就不太好了,“怎么又是你!”
林虞抬手,所有人的剑都对准了顾长垣,“你对长宁侯府做了这么多事,还觉得我会放你离开?”
说完,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七喜和侍卫,“动手!”
楚泽手中的剑出鞘,顾长垣这时候却忽然动了,一把拉住了身边的林宝珠,匕首直接横在了她的脖颈处。
“林虞,你敢!”
林虞眉心一蹙,林宝珠更是不可置信,几乎发不出声音。
“长...长垣,你要杀我?”
“对不起宝珠。”
顾长垣的手跟着紧了几分,“我得活下去。”
说完这话,他目光转向林虞,“你把宝珠从林府除名,我知道你是因为怕我对林府动手,但是对林宝珠还是舍不得的。”
“林虞,你如果不想看着林宝珠死,现在就放我离开,否则我就直接划破她的喉咙。”
匕首冰凉的放在林宝珠的脖颈上,林宝珠的心也一寸寸成灰,巨大的悔意蔓延全身。
“长姐,对不起,我错了!”
林虞和顾长垣对视着,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她忽然伸手。
“七喜,弓箭。”
七喜连忙将弓箭递给林虞,林虞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直指顾长垣。
顾长垣眉心一蹙,手里的匕首更深了几寸,林宝珠的脖颈都划出血来。
“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林宝珠一起,你可以试试!”
这一刻的林宝珠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惊慌的哭泣着。
“长姐....”
嗖——
箭矢破空,朝着顾长垣就射了过去,紧接着林虞弯弓搭箭,又是一箭。
第一箭直接射穿了顾长垣的手腕,匕首滑落在地上,林宝珠拼命的挣脱了他的束缚跑了过来
第二箭则是紧随着第一箭,直接奔着顾长垣的胸口。
顾长垣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铮!
楚泽手中的剑直接将箭矢打偏一寸,从顾长垣的左肋射穿,他赶紧将人放上马背,想要带人突出重围。
但是林虞是绝不可能让两人逃走的,箭矢漫天,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
林虞抬眸看过去,就见到一袭紫衣的萧玉华骑在马上,身后带着几百名侍卫,冰冷的箭簇直指众人。
“林虞,本宫马上要走了,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吗?”
林虞眯了眯眼,“似乎是公主一直逼着我如此,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大魏和谈吧?”
“是。”
萧玉华有些欣赏的看着林虞,“你要是出身北齐,本宫一定会交你这个朋友,只可惜....”
林虞面不改色,“我和公主不会成为朋友,今日你们可以走,城防图和顾长垣必须留下!”
“那就试试吧。”
萧玉华身后的几百名侍卫也上前,将林虞等人围困住。不过一条土路,此时被两方人马困的水泄不通。
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阿虞!”
林虞回过头,就看到傅钰骑马奔来,身后还带着几十名府兵。
他翻身下马,目光落在北齐公主和顾长垣身上,然后声音压低道:
“阿虞,让他们走。”
听到这话,林虞神色不悦,“不行,我们谋划了这么久,顾长垣必须死!”
傅钰拉住林虞的手,凑近她耳边,“顾长垣身后还有一股势力没出来,如果今日他死了,后面大魏一定会有麻烦。”
“三皇子今日已经在皇宫谋反,一部分是禁军的人,一部分...就是安王旧部。”
林虞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目光落在顾长垣身上,明明已经近在咫尺,竟然还要让他溜走。
傅钰也知道林虞的不甘心,“信我,他一定会死,只是要再等等。”
此刻萧玉华坐在马上,似乎早就预料到,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你们夫妻两个商量好了吗?”
最终还是林虞妥协,朝着七喜吩咐道:“让他们走。”
萧玉华扬了扬唇,“如此甚好,日后有机会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可以去我们北齐玩玩,本公主一定盛情款待。”
林虞看着萧玉华离开的背影,气的将手里的剑直接扔在地上。
“下次又要什么时候!”
七喜扶着林宝珠上前,“姑娘,四姑娘她....”
“哪儿来的四姑娘?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虞把顾长垣放走,心中就窝着活,如今看到林宝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让她滚,林府没她的位置,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不想看见她。”
林宝珠咬了咬唇,“我也不用你管,我就算死了也不会会林府。”
“是我识人不清,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想让我死!”
听到这话,林虞忍不住皱眉,“你说什么?”
林宝珠却没说话,自顾自的推开七喜,一个人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顾长垣要杀她,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而她长姐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一箭射了过去。
原来现在已经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死活了!
所有人都想让她去死!
林虞眯了眯眼,声音冷然,“她到现在竟然还恨我,怎么我非要为她的错误负责,然后放了顾长垣吗?”
傅钰拍了拍林虞的肩膀,“阿虞别生气,你要是不高兴,那我去杀了她给你出气怎么样?”
林虞气的瞪了一眼,“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打打杀杀,顾长垣都让你放跑了,你杀林宝珠有什么用?”
第一百四十一章:逼宫
皇宫内祁安帝看着外头禁军的如一道火龙的火把,脸色难堪的可怕。
“混账,真是混账东西!”
祁安帝胸口不断起伏着,“这个畜生杀了老四,又弑亲母,朕早就不该对他心软,如今不好好待在宗人府,竟然还敢谋逆!”
好半晌祁安帝才会回过神来,“兵马司的人呢?还有长宁候和薛府等人,怎么都没来?”
内侍监总管王焕低下头,“薛世子已经派兵赶来了,至于兵马司,因为刑部大牢被劫,当时都调过去了,估计也在路上。”
祁安帝眯了一下眼睛,“刑部被劫?谁被劫走了?”
王焕头垂的更低,“是顾长垣,听说是让北齐公主派人劫走的,长宁侯府和容王府已经派人去拦截北齐公主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祁安帝的脸色难看,“他们刑部和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外头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近,三皇子傅焱带人一路杀进了皇宫,宫女和内侍监一阵哭天抢地,血染红了青石板的砖。
傅焱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勤政殿,却忽然停下脚步,一旁的禁军统领高护忍不住有些着急。
“殿下,已经到这个地步,您还在犹豫什么?咱们赶紧杀进去,让皇帝给你写禅位诏书!”
傅焱却忽然摇头,“高护,你带一队人立刻去将齐嫔抓过来!”
“齐...齐嫔?”
高护心中疑惑,“殿下就算是抓皇后娘娘,臣都能理解,为何要抓一个齐嫔?”
听到这话,傅焱神色微暗,“蠢货,你以前齐嫔是谁的母亲?”
“老二傅尧在朝中一直对本殿虎视眈眈,拿捏了齐嫔就拿捏了他的软肋,还不快去!”
至于皇后,傅焱不会动手,他要给郑雪妍两人留一条退路,太子和皇后他暂时都不会动。
等高护带人去抓齐嫔,傅焱则是带着人快速往勤政殿的方向围困住,白玉台阶上已经分不出原本的颜色,赤红一片。
傅焱一手捏着剑,一手敲了敲门,“父皇,儿臣求见。”
“滚!朕没你这个谋逆的混账东西。”
祁安帝暴怒的声音在勤政殿内响起,但是人却根本没露面。
傅焱忍不住轻笑一声,有些讥讽,他微微抬手,无数箭矢就射像了勤政殿,窗户门框上几乎被炸穿,里面似乎还有宫人的惨叫声传出。
“父皇,您再不开门,儿臣射的可就不只是这几箭了,到时候不小心伤了您,这才真是不好呢。”
勤政殿内好半晌都没动静,傅焱渐渐失去耐心,“父皇,儿臣耐心有限,只给您三息的时间,三息过后,您再不开门,儿臣就只能真的弑君了。”
“一”
“二....”
傅焱的手指缓缓伸出第三根,勤政殿的门终于打开,王焕弓着身子退到一旁。
“三殿下,您...”
傅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长剑上还染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殿内狐裘毯子上,分外鲜明刺眼。
祁安帝的手颤了颤,冷眼瞧着傅焱,“朕从前真是小看了你,你自己说说,朕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弑君夺位!”
“父皇,儿臣今日不是来和你聊家常的。”
傅焱可不想拖下去,他目光落在龙案上的笔墨,伸出手拿起了笔沾上墨汁递了过去。
“父皇,儿臣伺候您笔墨,把禅位诏书写了吧,这样您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当您的太上皇,求仙问道。”
“朕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你这么个逆子!”
祁安帝抬手就将傅焱递来的笔打翻在地,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他。
傅焱看着地上和血色混为了一谈的墨汁,忽的轻笑出声。
“父皇不打算把皇位传给儿臣,那打算给谁?给你早就起了猜忌之心的太子,还是如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打算救您的老二傅尧?”
祁安帝心动了动,面上不显,“总之不会是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朕,这皇位你就算坐上也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人人得而诛之!”
唰——
傅焱忽然出剑,直接横在了祁安帝的脖颈上,“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让你活到现在,否则你以前我连母妃都害死了,为什么还让你活到现在?”
“父皇,曾经你不是很喜欢儿臣吗,无数次的暗示过儿臣也能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儿臣找您要,您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给我呢?”
“你总说儿臣是逆子,那你有没有想过儿臣好好的三皇子不当,为什么就滋生了这么多野心?”
“难道不是您故意的吗?你也怕太子日后对你不利,所以故意让我在朝堂上跟他势均力敌。”
“你要防着太子,我是什么?是你利用的一个工具吗?”
祁安帝额头上青筋暴起,“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闭嘴!”
“这个皇位朕可以给,但是不许你抢,你以为带着禁军杀进皇城,你就能当皇帝?”
“兵马司和薛国公府的人很快就到了,傅焱,你现在束手就擒,朕还能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饶你不死。”
傅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禁军身上,高护此时压着一个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心下一喜,看来事成了。
“父皇,你看谁来了。”
祁安帝皱眉,不解的回头看过去,就见到一身狼狈的齐嫔被高护等人抓着带了进来。
“傅焱,你做什么?”
傅焱笑了笑,“我能做什么,父皇这么冷血的人,我就算杀了齐嫔,您也眼睛不会眨一下,放心好了,我要她是对付傅尧的。”
他看了眼殿内的刻漏,已经是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傅焱眯了一下眼,忽的抬手挥了一下长剑,祁安帝一根小指和着血滚落在了地上。
“啊!”
祁安帝一声哀嚎,旁边的王焕更是吓的直接跪在地上。
“陛下...”
傅焱又拿起桌上的笔递了过去,“父皇,写不写诏书?”
“儿臣没什么耐性,每过一炷香的功夫您不写禅位诏书,儿臣就砍掉您一根手指,等到了后面,您再想拿笔写字可都要费劲了!”
祁安帝额头上冷汗涔涔,“逆子,朕要将你千刀万剐!”
第一百四十二章:螳螂捕蝉
夜色中,福安有些焦急的看着身边的二皇子傅尧。
“殿下,咱们还不去救驾吗?齐嫔娘娘都被抓走了!”
傅尧神色明明灭灭,“急什么,等傅焱杀了父皇,本殿再去救驾,这皇位不是顺理成章就是本殿的了吗?”
听到这话,福安眼睛一亮,紧接着又黯淡了下去,“可是还有太子殿下,不管怎么样,如今皇上没有废太子,太子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太子也死了。”
傅尧唇角的笑意扩散,他歪着头看向福安,“老三弑君都做得出来,杀了储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三皇子根本没派人去太子府...
福安张了张嘴,看着自家殿下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太子今夜的确要死,但是是谁杀的不重要,总归都要退到三皇子身上。
福安察觉到自家殿下的想法,已经瑟瑟发抖了,论谋略,还是自家殿下更胜一筹。
“那齐嫔娘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母妃她明白这个道理,或许本殿也该感谢傅焱。”
傅尧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的凌厉。
“本殿之所以连皇位都争夺不了,就是因为卑贱都出身,因为本殿的母妃是个商户女。”
“她死了,本殿记在皇后名下,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谁还有半分话说?”
隐匿在暗处的傅尧没有一丝软肋,所以他悠闲的等待着猎物上套。
但是此时在皇宫内的傅焱则是有些难熬,他已经砍断了祁安帝三根手指,隐藏在暗处的傅尧竟然还不出现,难道真等着他杀了祁安帝吗?
祁安帝此时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吓人,目光看向跪在一旁的王焕,他想知道救兵什么时候到!
他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而此时的太子府内火光冲天,傅启辰带着太子妃和皇长孙傅长睿三人在暗卫的保护下赶紧躲进了书房的暗道。
三人沿着暗道一路走到尽头,敲了三下石壁,紧接着石壁‘哗啦’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傅钰和林虞两人的脸。
太子傅启辰将太子妃和儿子傅长睿安顿好以后,心有余悸的看着傅钰。
“少言,你果然足智多谋,幸好当初听你的,让人凿了暗道,不然这次孤和太子妃还有长睿就命丧老三的手里了。”
林虞给太子妃和傅长睿倒了茶,又安排七喜和花泞两个人去准备房间,听到太子的话,忍不住回头。
“太子府的人,不是三皇子派去的。”
傅启辰一顿,“什么?不是他还能有谁,他现在还带着禁军逼宫。”
说起这件事,傅启辰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安元和兵马司的人去皇宫,有没有把父皇救出来!”
傅钰递了茶水给太子,“三皇子不会杀皇上,至于你太子府的人,应当是二皇子派过去的。”
傅启辰握着茶杯,温热的触感让他的手有几分暖意。
“你说是老二?倒也不是可能,不过你们怎么能确定的?”
“杜宇,把人带过来。”
傅钰吩咐了一声,书房外头没一会儿就被人从外头打开,杜宇带着一个反绑住手的女人走了进来。
太子妃看清楚女人的脸,站起身忍不住有些失声,“雪妍?”
郑雪妍眼睛有些发红,然后看着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太子妃,我家殿下谋反的确不对,但是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如此。”
“至于派去刺杀太子殿下的人,绝对不会是我家殿下。”
“他把妾身送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若是妾身在外头活不下去,一定要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帮忙。”
“我家殿下其实很信任太子殿下,他一定不会杀您的。”
说着这话,郑雪妍护着肚子往前匍匐了两步,“我家殿下做着一切都会为了孩子,太子和太子妃也有皇长孙,应该能理解我家殿下的心情,他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一直活在宗人府。”
太子傅启辰和太子妃都是心软之人,尤其是太子妃,当了母亲就更是心软,。
更何况她和郑雪妍妯娌这么多年,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雪妍,你先起来再说话。”
郑雪妍忙擦了下眼泪,摇头并没有起身,“我知道我家殿下这次罪无可恕,妾身也愿意随殿下而去,但是腹中骨肉无辜,还请太子和太子妃怜惜。”
“孩子出生以后,妾身想请太子妃帮忙抚养,或者把孩子找个好人家送走也好,只要他平安长大就行,妾身求太子和太子妃了!”
这次太子妃没说话,关乎国家大事,尤其是三皇子谋反,这孩子可不能是随便能活的。
太子傅启辰也是眉心紧蹙,好半晌才道:“你如今才四个来月的身孕,孩子的事先不急,等今日事过了以后再议也不迟。”
如今当务之急是傅焱和傅尧两个人,一个弑君夺位,一个藏在背后冷眼看着,怎么看都没有好人。
想到此处,傅启辰问傅钰,“少言,你觉得该怎么办?”
傅钰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和阿虞的意思是...等!”
“太子殿下,臣知道今日的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如今皇上昏聩无能,又求仙问道,不过是短短一个来月的功夫,就已经耗费了国库不少银子。”
“原本就有猜疑之心,如今三皇子的事情一过,皇上必然变本加厉,到时候太子殿下处境会更艰难。”
傅钰说着,拉着林虞两个人跪了下去,“所以臣请太子殿下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你让孤不要管父皇的死活?”
傅启辰气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定,“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孤如此行径,与老三和老二两人有什么区别!”
傅钰叹了口气,“自然是不一样,二殿下和三殿下是为了私心,太子殿下是为了民生大计。”
“太子殿下可知道今日北齐公主夺了城防图离开了京城,日后必将卷土重来,对我大魏出兵。”
林虞更是声音沉肃而坚定,“如果太子殿下任由皇上肆意无度挥霍国库,残害忠良将士。”
“到时候谁来护我大魏河山,谁守我大魏万千子民?”
一句句反问敲在太子傅启辰的心里,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迟疑。
“太子殿下,您不只是陛下的儿子,更是一国储君,身上肩负着黎明百姓的重担。”
傅启辰的手抬起,然后又无力的垂了下去,他有些苦笑着看向傅钰。
“这早在你让孤称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吧?”
“你把孤从这场夺嫡大战中摘了出来,让孤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污点登上皇位。”
傅钰低下头,“臣没有逼迫三殿下谋反,也没冤枉二殿下隔岸观火,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话,傅启辰忍不住转头看向林虞,“少言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弟妹日后与他过日子可要小心些。”
如此挑拨夫妻之间的话,让傅钰顿时瞪大眼睛,“臣兢兢业业为太子打算,您怎么能如此拆散我们夫妻感情?”
林虞忍不住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说的太晚了,如今和离也晚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再次活络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冷凝。
第一百四十三章:黄雀在后
天光破晓,祁安帝左手的五根手指都被斩断,他微微颤抖着手,等了一夜抖没等来救兵,心中沉的厉害。
又是一炷香,傅焱手中的剑再次举起,祁安帝却忽然开口,声音疲惫。
“朕写!”
听到这话,一旁的内侍监总管王焕忍不住抬起头,旋即又沉了下去,傅焱勾了勾手,拿起桌上的毛笔亲自蘸了墨递给祁安帝。
“父皇早这般多好,何至于你我父子间流血呢。”
祁安帝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的面色有些苍白,他接过笔,旁边跪在地上的王焕连忙起身将空白的圣旨铺开。
傅焱看着祁安帝的圣旨,眼中的亮光渐胜,只要有了这个圣旨,他继位就明正言顺了。
圣旨写完,傅焱看着迟迟未动的祁安帝,“父皇怎么还不盖玉玺?”
祁安帝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外头忽然就引起一阵躁动,紧接着传来禁军统领高护的声音。
“二皇子在往前一步,小心齐嫔娘娘的性命!”
听到动静的祁安帝眼睛蓦然一亮,傅焱脸色有些阴沉,只要再晚一会儿,他就能拿到圣旨,名正言顺的继位。
想到这儿,傅焱忍不住看了眼殿内的几名宫女和内侍,声音淡淡道:
“都杀了!”
傅尧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一定是有人从中传了信。
很快殿内一片哀嚎声,傅焱头也不回的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一片曦光中他站在白玉阶上,身后祁安帝的声音响起。
“尧儿,替父皇杀了老三这个逆子!”
傅尧神色阴鸷的看着傅焱,手中的刀插进了一名禁军的小腹,然后拔出。
“三皇弟,你已经输了,束手就擒吧。”
傅焱冷笑一声,缓步走到了一旁被压着跪在地上的齐嫔。
“二皇兄是不打算要你母妃的性命了?你要和本殿学?”
身后的祁安帝脸色发白,“傅尧,你杀了老三,朕就将皇位传给你!”
迫不及待的声音暴露了祁安帝的恐慌,他怕傅尧为了齐嫔放弃救他。
“哈哈哈!”
傅焱笑的很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指着傅尧的脸,转头看向祁安帝。
“父皇你在求傅尧?你以为这一夜他为什么不出现?”
“他在等着儿臣杀了你,再以清君侧的名义进宫杀了我,好名正言顺的当皇帝。”
“不然傅尧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在你写禅位诏书的时候才现身?”
听着傅焱的话,祁安帝看着二皇子傅尧脸色多了几分狐疑,但是想到自己如今都处境,他硬是压了下去。
“傅尧,父皇信你,只要你将老三拿下,朕一定将皇位传给你。”
傅尧抬手擦拭了一下手里的刀,微微一横,刀光闪烁。
“不必了父皇,皇位儿臣能自己抢。”
祁安帝神色瞬间崩裂,吓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也要弑君!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畜生!”
“朕就是死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你们,你们两个就等着世人口诛笔伐,朕看你们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
傅尧活动了一下手腕,身后的侍卫开始对禁军动手,两方厮杀,他的声音从刀光剑影中传了出来。
“父皇是死在三皇弟手里,儿臣只不过是救驾来迟而已,何来的口诛笔伐?”
二皇子傅尧的外祖父是商人,早就暗中养了不少侍卫,禁军人数不多,很快就落了下风,傅焱拖着齐嫔往后退。
“傅尧,你连你母妃的性命都不要了么?”
齐嫔浑身颤抖,“尧儿...”
傅尧掀了掀眼皮,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禁军统领高护的脑袋,然后割下他的头扔到了傅焱脚边。
“三皇弟,你可以动手了。”
紧接着傅尧抬手,身后侍卫万箭齐发,直接将傅焱和齐嫔两个人射穿成了刺猬,然后才提着刀一步步逼近祁安帝。
祁安帝吓的腿脚发软,连滚带爬的往殿内撤去。
“关..关门快关门,这个畜生他疯了!”
傅尧直接一脚踹开了殿门,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父皇,儿臣送您去极乐。”
噗——
刀刺进了心脉,祁安帝一口血喷涌而出,眼睛死死的盯着傅尧,死不瞑目。
傅尧将刀拔了出来,他转过头正打算要说什么,就见到不远处太后在太子还有群臣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太后看着地上躺着的祁安帝,又看了眼刀上染血的傅尧,险些一下晕过去。
“你...你们一个个的真是疯了!”
有大臣忍不住上前几步,指着傅尧的鼻子痛骂道:
“二皇子您身为臣子,弑君夺位,身为皇上亲子,竟然弑杀亲父,实在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竖子!”
太子傅启辰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哀戚,“傅尧,你...”
“太子皇兄。”
傅尧神色还算冷静,他扔了手里的刀一步步走了下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福安身上忽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脖颈。
“你不是告诉本殿,太子已经死了吗?”
福安被掐的只翻白眼,“太...太子府走水,全府上下都烧死了,有侍卫盯着,根本...没有活口!”
‘咔’的一声,傅尧直接折断了福安的脖子,他不想听任何人狡辩,事实就是太子还活着,他却要死了。
他掸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然后看向太子傅启辰,“太子,这次是你棋高一着,是本殿输了。”
傅启辰沉默了片刻,然后吩咐身后的人,“二皇子傅尧弑君篡位,贬为庶人,暂压锦衣卫大牢,择日问斩。”
傅尧十分顺从的配合,任由锦衣卫将他带走,一众大臣看着他有些萧凉的背影,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殿下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请太子殿下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傅启辰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好半晌他才微微抬手。
“诸位大臣都起来吧,父皇新丧,尸骨未寒,此事压后再议。”
一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起身,“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继位本就明正严顺,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大魏子民都份上,请太子登基。”
第一百四十四章:登基
傅尧坐在锦衣卫大牢内,一双眼依旧平静如水,听到狱卒提起太子在三日后登基的事情,勾唇笑了起来。
有人见状,忍不住皱眉,“你笑什么?太子登基是好事,像你这种人机关算尽也上不去那个位子!”
“等太子登基以后,你马上就要被问斩了,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傅尧根本没搭理外头的人,他当不当皇帝先不说,至少他不会让自己死就是了。
三日后登基大典,礼部准备的匆忙,连冕服都是准备给祁安帝过年时裁制的,幸好太子仁厚没有计较,只改了合适的尺寸。
普通人家开宗祠祭祖都至少要一上午的时间,更遑论是太子登基了,从丑时就开始忙活。
太子妃穿戴皇后凤袍和点翠凤凰金冠,以皂縠为之,附以翠博山。
上饰金龙一、翊以二珠翠凤,皆口衔珠滴。前後珠牡丹花、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珠翠云等。
全身上下的服制足有一百多两重,再加上十来层的衣裳,和腰间勒紧的金玉革带,勒的人喘不上气。
朝阳日出,太子妃和太子两人携手祭拜祖宗宗庙,然后又过了太和门,繁重的褥节耗费了两个多时辰。
最后两人来到了金銮殿的御阶上,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此时天上下起了雪,这是庆安三十年最后以后一个冬日的雪,也是孝武元年的初雪。
一众大臣都说这是瑞雪,是上天告诉大魏迎来了一位有史以来最圣明的君主,看着红墙碧瓦全被白雪覆盖,都惊声欢呼,三叩九拜。
礼官站在台阶旁,看着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坐上龙椅凤位,鸣鞭三声,高唱贺词。
“惟天辅徳,钦笃三烈,图治百王之上,垂精五载之间,秉承天地祖宗意志....”
太子傅启辰,现在应该称为孝武帝坐在龙椅上,轻握住身边皇后的手,听着礼官的声音,心中慢慢变的坚定,他要给大魏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太平。
如今已经是皇后的太子妃元氏含情脉脉的看了眼身边的傅启辰,心口却忽然一阵剧烈的抽疼。
一瞬间皇后元氏的脸就白了几分,头上的珠翠轻颤,傅启辰察觉到,忍不住声音关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元氏摇了摇头,如今可是登基大典,她也只是一阵不舒服罢了,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她实在是有些低估,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几乎握不住凤椅,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傅启辰顾不得许多,当即喊了一声,“太医!”
站在下面的傅钰和林虞两人对视一眼,登基大典皇后竟然突发恶疾?
皇后元氏连忙止住了傅启辰的动作,“本宫无事,登基大典继续!”
傅启辰还要说什么,这边礼部已经开始飞快的念着贺词,之后的流程更是飞快。
半个时辰以后,一众大臣跪在金銮殿山呼万岁,登基大典算是礼成,皇后元氏再也撑不住整个人晕了过去。
傅启辰再也顾不得许多,让人将皇后元氏抬上轿撵,傅钰和林虞两个人打算去看看,结果就听到身后一到呼声。
林虞回过头,就看到身穿大礼服的长公主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和皇后元氏一模一样。
很快就有人将长公主带去了空殿,又派了太医查看,最后得出结果,皇后和长公主都中了一种慢性毒,如今性命危在旦夕。
解药没有,就算是研制也至少要十几日到一个月的功夫,但是皇后和长公主就算是熬也最多只有三日的功夫。
傅启辰脸色难看的厉害,“想办法三日内必须研出解药。”
“另外张贴告示,在民间遍访名医,凡能救皇后和长公主性命者,赏黄金千两。”
外头忽然有内侍通禀,说锦衣卫统领严疏求见。
傅启辰不太想见现在他担心皇后的身体,内侍监这时候却又道:
“严大人说很重要的事情,和皇后娘娘有关。”
傅启辰一挥袖子,“让严疏在偏殿等孤...朕!”
很快傅启辰就到了偏殿,严疏跪在地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皇上,三皇子傅尧要见您说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病他能治。”
听到这话,傅启辰脸色一阵难看,这么多御医没治好,傅尧说他能治,可见着毒就是他下的,难怪前几日如此淡然的就去了牢房。
深吸了几口气,傅启辰阴沉着脸,“宣。”
他倒要看看傅尧到底要干什么。
林虞和傅钰两个人也被请到了偏殿,只是跟傅尧隔着一扇屏风。
傅尧戴着镣铐走了进来,目光依旧如往昔,“太子,哦不现在应该叫你一声皇帝了。”
傅启辰根本没搭理他的话,“解药给朕,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当然是想活着了。”
傅尧站在殿内,目光所及之处,在屏风处微顿了一瞬。
“皇上给我在京城外准备一辆马车,另外再给我一个人,我就把解药给你。”
对于傅尧提出的条件,傅启辰并不意外,傅尧当然是想活着了。
“你要什么人?”
傅尧薄唇微勾,“容王府世子妃林虞。”
“放肆!”
话音才落,傅启辰就气的一拍龙案,“你也知道那是容王府世子妃,岂能与你这叛逆之人一同离开?”
傅尧摊手,“那就没办法了,除了皇后和长公主,能保证我顺利离开京城的人质也就只有林虞了。”
说完这话,傅尧伸出手,“就三日,皇上好好想想吧。”
很快傅尧就被人带了下去,傅启辰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傅钰和林虞两人,有些颓然。
“少言,世子妃,朕....”
傅钰这次没说句,他为了太子已经谋算至此,但是绝不会为了皇后等人把林虞陷入险境。
倒是林虞这时候开口了,“皇上答应他的条件吧。”
傅钰脸色一白,“阿虞!”
林虞却看着傅启辰,“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失手杀了傅尧,还请皇上宽恕。”
傅启辰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原本傅尧也该死了,他自己搞了这么一出,让他不得不放人而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恨意
好冷,好饿!
林宝珠瑟缩在一处破旧的小巷内,脸冻得有些发青,但是却回不去顾府也不敢回林府。
她双手抱膝,望着天上渐渐下的雪,眼底泪意怎么都忍不住,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的好后悔!
从顾长垣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林宝珠觉得血液逆行,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清醒的认识到,顾长垣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哪怕自己抛弃了一切。
她真蠢!
可是想到长姐林虞毫不留情的一箭,她知道是曾经自己太过愚蠢让她太失望,但心中却仍旧不可遏制的愤怒和绝望。
她知道再也没人护着了,都是因为自己,因为顾长垣!
皑皑白雪,如此高洁圣雅,似乎能洗涤世间一切肮脏,林宝珠伸出手心,雪慢慢融化,冰凉而又湿润。
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或许死就是解脱了!
想到这儿,林宝珠缓缓闭上眼,原本冰冷刺骨的风此时都温暖了许多,她只是希望来世自己再也不要这么蠢,再也不要遇到顾长垣!
雪又下了一阵,林宝珠全身都被雪覆盖住了,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最后停在了巷口。
林湘湘裹着灰色兔毛制成的大氅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林宝珠的面前,。
看到她这幅被堆成雪人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拿起手上的狐裘披风就给她罩上,然后吩咐身后的小厮。
“快,把她抬上马车。”
坐在马车内,林湘湘先拿着雪给林宝珠僵硬的身体搓了搓,直到她稍微缓过来些。
林宝珠睫毛轻颤,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救她的人竟然会是林湘湘。
“你...为什么救我?”
林湘湘看着她,反问道:“为什么不救?”
“长姐和二哥不管你,是因为当初他们对你倾注的心血太多,你却屡次让他们失望,林宝珠你伤透了他们的心。”
“但是我不一样,当初我和你从开都是针尖对麦芒,你没有对不起过我,我也没对不起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自然看不下去你流落街头。”
听着林湘湘的话,林宝珠抱紧了双膝,“我知道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晚了。”
林湘湘忍不住叹了口气,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不是你什么时候回头,都会有人等你的。”
这次林宝珠眼中的泪意更甚,被她强迫着逼了回去,语气喃喃,“我知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林湘湘听到她语气里的低沉和绝望,忍不住皱眉,“林宝珠,你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怪谁?你是蠢,但是更可恨的人不该说骗了你的顾长垣吗?”
林宝珠愣了愣,然后眼底一阵痛苦,“是,他骗了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可笑我却一次次的相信他。”
林湘湘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所以他这种人都没有死,你为什么要死?”
“林宝珠你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吗?”
你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吗?
林宝珠一阵茫然过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明,她当然是为自己活着的。
可是她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爱人背叛!
顾长垣!
林宝珠的眼底似乎聚着一簇火焰,曾经的满腔爱意在顾长垣要杀她的时候化为了灰飞。
如果现在问她对顾长垣还有什么感觉,只有恨如果顾长垣站在她面前,林宝珠一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如今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因为顾长垣!
想到这儿,林宝珠握紧了茶杯,她目光中的灰败渐渐燃气了亮光。
“林湘湘,你能帮我吗?”
林湘湘望着她,“怎么帮?我也不是大善人,就算是救你也是有限度的。”
林宝珠垂眸,“我想要钱,不知道现在习武会不会晚?”
听到这话,林湘湘垂了垂眼眸,“习武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不过你要钱,可以去我的食为天酒楼帮忙,包吃住,每个月给你六两月银。”
如果换在以前,林宝珠一定会觉得林湘湘又在羞辱她,愤然离去,可如今她走投无路,甚至对林湘湘满是感激。
“我可以。”
心中有数难免失落,曾经她本来和林湘湘一起经营商铺的,可她满脑子都是顾长垣,如今只能在林湘湘的食为天酒楼帮忙。
只是这样一想,林湘湘就一阵痛意,曾经她怪长姐独断专行,如今回过头才发现长姐处处的用心良苦,她真是个混蛋。
当初长姐真的很失望,很痛恨她吧!
这一世她过分荒唐,如果有来世,她一定报答长姐,再也不让她失望了。
此时都容王府内,容王妃看着林虞,第一次脸上没了笑意,就连一向温和的容王都是一脸肃然。
“阿虞,不是母妃说你,这次你真的太冒险了。”
“太子登基,咱们王府该做都都做了,这种事皇上本就不该再来找你!”
林虞抿了抿唇,忍不住看向傅钰,示意他帮自己说话,然而这次傅钰却抿了抿唇,装作看不见,他现在也很生气。
林虞:“....”
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她叹了口气,“父王,母妃,这次二皇子下毒,难保他后面会有什么幺蛾子,我答应下来,也是想以绝后患。”
“有了顾长垣的前车之鉴,我不想再多生其他事端。”
说完这话,林虞又连忙保证,“我这次是深思熟虑之下答应的,一定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一旁的容王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阿虞你日后做什么一定要和我们商量一下,毕竟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容王妃抿了抿唇,“我还是不放心,不然我去找太皇太后,你是母妃好不容易娶过门的儿媳妇,不能有半点事儿!”
这次傅钰终于开口了,“母妃,这次就算了,阿虞心里有了打算,何况已经答应了陛下,再反悔总归是不好的。”
听到这话,容王妃幽幽叹了口气,“等这次事情一过,咱们就跟新帝请求回封地,不留在京城了。”
京城是是非非太多,她真的胆战心惊。
傅钰也是这个意思,他早就想抽身了,“这次二皇子的事情解决,儿臣就去找陛下提。”
第一百四十六章:谈心
次日一早,傅尧坐在马车上,将解药交给了新帝,然后又给林虞吃了一颗药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林虞带走了。
林虞坐在马车上,捂着喉咙,“你给我吃了什么?”
“七日断肠散,从西域传进来的。”
傅尧目光落在林虞身上,眼神复杂,手忍不住伸了过去。
“如果当初你答应本殿的提议,如今母仪天下的人应该是你。”
林虞笑了笑,“可是你输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傅尧面色沉了沉,“别以为本殿不知道,太子能活着登基,是靠着你和傅钰。”
林虞点头,“二殿下聪慧,的确是如此,不过你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逃出京城又能怎么样?”
“殿下不会还想过颠沛流离,日夜躲藏的日子吧?”
傅尧看着林虞半晌,“你说去庸关城怎么样?本殿想办法杀了平南王和你父亲,拿到边关的兵权,到时候守着国门,在跟新帝谈条件,想必会很让他头疼吧。”
林虞瞳孔一缩,没想到他竟然打的这个主意,“殿下怕是不太可能实现,边关将士最是忠心,你若是杀了平南王和我父亲,也得不到兵权。”
傅尧单手撑在脑后,“那就...挟持平南王和你父亲,再不行本殿就只能大开国门,让北齐人进来。”
“总之这天下,我要分一杯羹!”
林虞皱眉,“你疯了!你为了当皇帝,连大魏百姓死活都不顾吗?”
傅尧转过头看着林虞,“那你想要怎么阻止我?”
说着他忽然靠近林虞,“杀了我?”
林虞动了动手腕,忽然就被傅尧扼住,然后抽出她手里的匕首,轻轻转动了片刻,然后扔出了马车外。
“要不要再提醒你一次,你中了七日断肠散,要是我死了,你也没解药,得跟我一快死。”
林虞垂眸没动,也没说话,两人一时间无话,傅尧靠在马车内,忽然开口。
“林虞,我不甘心。”
林虞皱眉看着他,傅尧却嗤笑一声,“我母妃出身低贱,她是商户之女,所有人都瞧不上我。”
“当初我一开始只是想做一个大将军,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却被老三和老四他们狠狠的嘲笑了一番,扔了我的木剑,将我踩在泥里,他们狞笑着,说我也配?”
听到这话,林虞的手慢慢握紧,她还真不知道傅尧有这么一段过去。
傅尧轻笑了一声,眉眼间戾气横生,“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究竟配不配。”
“他们最想要的不就是当皇帝吗,那我就抢过来试试,让他们看看商户之女的儿子究竟配不配。”
林虞接着道:“所以你利欲熏心,早就忘了当初想当将军的理想?”
傅尧颔首,“是啊,阴暗的地方待久了,连怎么做人都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从前的赤诚之心。”
说到此处,傅尧忽然回头看着林虞,“你为什么不选我?我和傅钰究竟差在哪里?”
“两世为人,你都不愿意选我!”
林虞有些震惊的看着傅尧,“你...你说什么两世?”
傅尧一双鹰眼带勾的看着她,“傅钰也是重生的,本殿在牢房那晚都想起来了。”
“当初他死的早,不然我当初也不可能会成功杀了傅长睿,傅钰的确有手段。”
听到这话,林虞有些无比震惊,又有些后怕还好傅尧是在牢房里才恢复前世记忆,不然谁输谁赢还真的不一定。
傅尧靠在马车车壁上,“前世太子死了,老三老四也死了,我杀了傅长睿当了皇帝,顾长垣逃到了北齐,我们两人对峙了十几年。”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知道庸关城后来什么样吗?断壁残垣,连土都是红的。”
血染江山,林虞真不敢想象会死多少人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后来呢?”
傅尧后面的经历是傅钰没有的,后面十几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傅尧闭眼想了想,“很多人都死了,后来我披甲上阵,击退了顾长垣带领的北齐人千里,可他锲而不舍,打了又退,退了又打,国库空了。”
“甚至有人冲到我的龙撵面前,不怕杀头的风险,就为了讨一碗粥喝。”
傅尧闭了闭眼,他忍不住捏着眉心,声音哑了许久,“那一刻我阴暗了许久的心第一次动摇,后来我对顾长垣投降了,这个皇帝当的真的太苦了。”
想到前世的事情,傅尧整个人都似乎苍老了许多。
“林虞,如果我能恢复记忆再早一点,我绝不会再争夺这个帝位。”
林虞声音哑了片刻,“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去庸关城。”
傅尧抿唇一笑,望着林虞,“改名换姓,这次真正当个将军。”
林虞垂下眼眸,傅尧说的很真诚,可是她不信,不能信,他死了才是对大魏最好的选择,否则后患无穷迟早会变成第二人个顾长垣。
心中这般想,林虞面上却道:“你既然这么说,为什么还要给我下毒,直接跟新帝挑明,或许他会留你一命。”
“哈哈哈。”
傅尧笑的有些厉害,“林虞,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新帝是仁慈,但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放过我这个谋逆之人吗?”
林虞垂眸,“既然如此,你给我解药,我回去和新帝说你已经被我杀了,如何?”
傅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是个不错的交易,不过你让我怎么信你?”
“没有办法,你只能现在给我解药,停车放我离开,就算我没履行承诺,但是至少现在你也安全离开京城了,不是吗?”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傅尧沉默半晌,然后将解药给了林虞,紧接着手起刀落,直接将她打晕扔在了路边。
然后傅尧又把车夫赶了下去,自己则是解开马车,骑上马疾驰离去。
林虞躺在地上,等人走远了一口,跟在后面的傅钰和花泞等人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阿虞...”
好疼!
林虞睁开眼抹了一下后颈,“咱们的人跟上去了没有?”
傅钰动作缓慢的将林虞扶了起来,让随行的太医给她诊脉。
太医摸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无碍,世子妃的身体没有毒,应当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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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新晚了,这本书剧情其实很单一,所以我已经在慢慢收尾了,剧情实在是有点卡。
第一百四十七章:辞行
夜里雪下的更大了几分,傅尧去后面山林拾了点柴火,又打了个兔子烤肉吃,然后靠在墙角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风雪更大,破旧的庙宇门‘吱呀吱呀’的响,北风呼呼的灌进来,几道黑影步步逼。息了一声。
“看来马车内的话白说了,她还是不信我。”
黑影手中的刀破空而来,傅尧一剑划破了黑衣人的左肩,然后直奔山林的方向逃跑。
黑衣人一路穷追不舍,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很快几个人就在树林的深处将傅尧围困住,身后是一处陡峭的山坡。
刀光剑影,傅尧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筋疲力尽有些支撑不住,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直接刺中了傅尧的小腹。
傅尧单手撑地,一口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踉跄着滚落下了山坡。
山坡足够陡峭,尤其是被雪覆盖极其滑,稍有不慎就容易失足落下去。
黑衣人对视一眼,沿着山路下去,再去山底中搜查,直到天光微亮的功夫,终于在一处树下找到了被雪掩埋的傅尧,早就已经冻僵断了气息。
林虞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回了容王府,她再三确认道:
“看清楚了?是傅尧本人?”
容王府的暗卫点头,“虽然脸色冻的发青,但的确是二皇子本人。”
林虞松了口气,让暗卫离开,傅钰剥了个橘子递给她,然后问道:
“阿虞,你有没有想过,傅尧说的什么或许是真的?”
其实前世傅钰死的时候,也是满心疲惫,如果可以他也想远离皇室纷争,有时候那个位子真的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林虞吃了一瓣橘子,又喂给傅钰一瓣,眼中微闪,“有想过,而且我甚至觉得他说的至少有八分是真的,但我不敢赌。”
“但凡有两分傅尧说的是假的,到时候他卷土重来,大魏就又是一次危机,如今北齐和突厥虎视眈眈,大魏内部再分崩离析就全完了。”
的确是这样。
傅钰想林虞如此果断,也是怕顾长垣的事情重蹈旧辙。
当初新帝仁慈把郑雪妍放走了,虽然派人看管着,但总归是一种隐患,不过既然新帝和皇后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这都不管他们的事情了,傅钰已经打算好,明日就跟新帝请辞,前往曲阳封地,京城的是是非非都跟他们无关。
这么想着,傅钰凑近了林虞几分,声音清润中透着几分欲。
“阿虞,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歇着了?”
听到这话,林虞站起身,“你困了先睡吧,我还不想睡。”
主要是她这两天身子才缓过来,傅钰平日里看着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等到了床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是不是所有男人上了床都一副德行?
但是傅钰怎么可能会把林虞放走,初尝情欲的男人,尤其是面对喜欢了两世的心上人,自然是不想克制的。
他揽住了林虞的腰,轻轻咬磨了下她的耳垂,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栗,声音愈发轻缓。
“阿虞,你当初答应要补偿我的。”
林虞感受着腰间的手摩挲着向上,顿时脸色越发红了几分,只能诱哄道:
“身上脏,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傅钰将林虞抱的更紧,“一起?”
两人在屋内纠缠,外头响起了花泞的动静,“大姑娘,三姑娘来了说要见您。”
“湘湘?”
林虞一把推开傅钰,傅钰虽然委屈但也知道林湘湘轻易是不来王府的,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他握住林虞的手,“我跟你过去看看。”
两人到了花厅,林湘湘先是给两人请安,“长姐,姐夫。”
一句姐夫叫的傅钰浑身舒畅,看林湘湘更顺眼了几分,他难得热情。
“坐。”
林虞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才问林湘湘,“这么晚过来,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林湘湘迟疑了片刻,然后道:“是关于林宝珠的事情。”
林虞眉心一皱,紧接着林湘湘就讲起了自己怎么遇到林宝珠,如何救了她的事情。
“我知道长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和二哥两人都不想管她,但也一定看不得她眼睁睁去死。”
林虞沉默了,她是怪林宝珠,对她的愚蠢简直不可理喻,所以她一次都没有派人打听过林宝珠如今过得怎么样。
但是如果得知林宝珠奄奄一息,甚至马上要死,她真能做到不管不顾吗?
林湘湘抿了抿唇,“长姐和二哥难做,我不为难,我可以照顾林宝珠,但是如今林宝珠似乎下定决心想要习武。”
“我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想过来问长姐,能不能找个武师或者什么人教一教林宝珠。”
林虞点头,“可以。”
不过她不明白好好的林宝珠忽然要习武做什么?
但是她也不想问,如今有林湘湘帮忙照顾她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想多问。
翌日早朝过后,容王和傅钰两人就去了御书房,“皇上,臣这次是想辞行,如今京城尘埃落定,臣和儿子傅钰想回曲阳封地。”
傅启辰愣住了,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怎么如此突然?”
似乎是想到林虞被傅尧挟持的事情,傅启辰的确有些理亏,抿了抿唇。
“当初的事情的确是朕的不对,朕可以像皇叔和少言保证,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如今京城局势刚定,朕刚坐上龙椅,对于政务上的事情本就有些吃力,还要仰仗皇叔和少言两人帮忙,你们走了,朕要怎么办?”
容王拱手,“当年先帝在世时,皇上就已经处理政务十分出色,如今陛下青出于蓝,臣实在是没什么好帮忙的了。”
“更何况臣臣如今年纪大了,只想归封地养老,还请陛下恩准。”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启辰也知道没办法再挽留最后只能答应。
“既然如此,朕再留皇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只希望皇叔去了封地以后时常给朕写信,也让朕放心您的身体。”
“皇祖母那边,皇叔可有说过此事了?”
容王摇头,“臣只是先来请陛下恩准,母后那边臣还没来得及说。”
傅启辰表示理解,“既然如此,那皇叔去见见皇祖母吧,您这一走,皇祖母才是最伤心的。”
说完这话,傅启辰又叫住了傅钰,“少言,你先留下,朕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你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除夕
容王先行离开,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傅启辰和傅钰两个人,甚至连内侍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
紧接着傅启辰从龙椅后面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盒子,十分珍重肃穆的递给了傅钰。
“少言,当年朕父皇登基之前也是如朕一般,心怀天下,沉稳敦肃,所以当年长宁侯才死心塌地的扶持父皇登基,并且杀了安王。”
提及此事,傅钰的心中一沉,“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提起此事了?”
傅启辰苦笑一声,“朕只是在想,如今的朕与老三傅焱何尝不是如此?你又何尝不是当年的长宁侯?”
“早在坐上这个龙椅之前,朕就一直在想,父皇当年登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会对长宁侯下如此狠心?”
傅钰手指微微蜷缩,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人心都是会变的,如今太子千般好万般好,等到了以后谁又说的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与父王一定要带着母妃还有阿虞离开京城的原因。
虽然如今傅启辰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但是时间总是最可怕的,它总能把人不知不觉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傅启辰轻叹了一口气,“朕登基以后,坐上龙椅就想明白这个问题,父皇一定没想到他会变得疑心重重,残害忠良的事情,亦如现在的朕。”
“朕不想变得也和父皇一样,所以少言,朕只能将此事托付与你,朕信任你,也需要你信任朕。”
傅启辰说着,将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明黄色卷轴圣旨,还有一枚免死令牌。
圣旨被缓缓铺开,傅钰上前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这是一封废帝诏书。
“皇上,这.”
傅启辰却拍了拍傅钰的肩膀,“朕知道你与皇叔来辞行就是怕有一天朕会跟父皇对待长宁侯一样对待容王府。”
“朕也怕变成那个样子,但是有些事总是预料不到,所以朕把废帝诏书交给你。”
“如果有朝一日朕做了荒唐的事情,少言你就亲自废了朕。”
怎么都没想到傅启辰竟然会有如此想法,纵然是傅钰也都被如此赤忱之心打动。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他现在甚至将来都不会后悔把傅启辰扶持上皇位,因为现在的傅启辰是值得的!
深吸一口气,傅钰有些沉重的接过诏书,“皇上怕自己会变,有没有想过有一日臣也会变?万一臣贪图皇位,起了这种心思如何?”
傅启辰顿了一瞬,然后摇头爽朗一笑,“少言你能问出这种问题,就绝对不会。”
“更何况朕本就是你扶持上的,若是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什么,他抿了抿唇,“不过日后如果真是少言你变了,朕没变,相信这一纸诏书也不会就此废了朕。”
“因为.民心即是天下,若是朕不失民心,谁都撼动不了朕的位置。”
好一个民心即天下!
傅钰将圣旨放在盒子内,“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皇上也一定不要让民心失望。”
傅启辰同意容王府搬去封地,但是太皇太后那边舍不得,最后才拖到了在京城过完年关再离开京城。
也就意味着这是他们在京城过得最后一个年,尤其是这一年傅钰身子好了,腿也好了,如今容王府又多了一位世子妃,整个府内喜气洋洋。
贴窗花的贴窗花,挂灯笼的挂灯笼,甚至林虞还亲自动手。
花泞和七喜两人扶着梯子,十分雀跃,“大姑娘,左边,再往上一点,歪了歪了!”
容王妃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热热闹闹的,眉开眼笑,“年轻真好呀。”
一旁的容王忍不住挑眉,“王妃也年轻,要不然我陪王妃也去挂个灯笼?”
容王妃看着眼前已经过了中年的容王,忽然摇头笑了,紧接着一个雪球就直接落在容王身上。
“挂灯笼就算了,我还是更喜欢王爷陪我打雪仗。”
容王看着满头的雪,一瞬间就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与王妃第一次见也是这般。
顿时院子里就多了两个身影,容王府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容王就这么一个王妃,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但是林虞第一次见,忍不住坐在梯子上看,有些艳羡。
没想到父王和母妃这么大年纪,竟然还是如此幼稚和开心。
忽然一道雪球直接落在了林虞的肩膀,氤湿了一片,林虞眨了眨眼睛,底下的人已经换成了傅钰,他伸开双臂。
“阿虞,下来,我带你去跟父王母妃报仇。”
一时间整个王府梗热闹了,下人们看着乱糟糟的院子,都忍不住扶额。
花泞和七喜两人跟着杜仲和杜宇也打了起来,总之场面一度混乱。
年夜饭恨丰盛,再加上皇宫的赐食,每一样都没吃完。
守岁的时候,林虞一直在掺瞌睡,傅钰坐在她旁边,见她睡了就轻弹一下她的额头。
“阿虞,醒醒。”
林虞睁开有些茫然的眼睛,“到时辰了吗?”
傅钰的唇角氤氲开笑意,“嗯,要放烟花了。”
两人这才并肩走了出去,今夜没有下雪,只是旧雪还覆盖厚厚的一层,夜空中一朵朵绚烂的烟花炸开,美好而又短暂。
林虞看的正入神,忽然唇上一凉,傅钰若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阿虞,除夕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林虞看着傅钰,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尖颤了颤,然后踮起脚尖朝着傅钰吻了上去,傅钰很快就反客为主,缠绵而又热烈。
到最后,林虞身体有些微软靠在傅钰怀中,声音有些暗哑。
“傅钰,谢谢你,喜欢了我两世。”
虽然前世过得凄苦,但是这一世给了她独有的温柔。
傅钰抱着她,只感觉心跳的厉害,真实而又美好,“阿虞,我们要个女儿吧。”
满天烟花映在两人的眼中,林虞仰着脸,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
一夜未眠,林虞骂了一句,“混蛋!”
傅钰轻吻了林虞的眉心,“都是我的错,好阿虞睡吧,我带你去洗澡。”
等到第二日林虞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顿时脸色一黑。
“都怪你,今日还要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的!”
傅钰在林虞唇角偷了个香,“皇祖母不会怪罪的,毕竟我们昨夜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给皇祖母生个曾孙女。”
林虞瞪圆眼睛,“你无耻!”
我真放弃了,它就是审核不通过,心好累
第一百四十九章:北齐皇宫
因为林虞的一箭,让顾长垣足足躺了三个多月,只是天一下雨或者阴冷,他就有了咳嗽的毛病。
尤其最近进入北齐以后,四月春日连绵阴雨,顾长垣每日都咳得撕心裂肺,剑都拿不起来,顿时对林虞的怨恨更深。
“咳咳....”
身后脚步声响起,顾长垣回过头,脸色有些苍白,“公主。”
萧玉华轻‘嗯’了一声,“礼部那边吉日已经定下,就在下月初十,你没问题吧?”
顾长垣抿了抿唇,“自然,以后长垣日后一切都靠公主了。”
“你可别靠着本宫。”
萧玉华摆弄着手上的镯子,声音微冷,“本宫要的是你想办法将二皇子萧彻无缘皇位。”
“这才是本宫招你为驸马的目的!”
听到这话,顾长垣眼底凝聚着冷意,然后颔首,“公主的话,长垣记住了。”
“另外我有句话想问公主,成亲之日陛下可会出宫来为公主主持婚礼?”
萧玉华想到父皇的眼神,有些厌恶道:“这是自然,本宫是父皇最喜欢的女儿。”
“那就好。”
顾长垣点了点头,北齐的事情他知道不少,尤其是来到京城以后,更是知道一些皇室秘闻。
比如北齐皇帝荒淫无度,甚至对女儿萧玉华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玉华看着顾长垣,“谋逆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北齐与大魏不一样。”
“兵权都是分散的,甚至是节度使制度,就算拿了皇位,也不一定能让所有节度使听话,甚至有可能会造成北齐内乱。”
顾长垣捏着骨指,低低笑了笑,“我知道,也没打算让公主谋逆,毕竟你是女儿家,和傅焱还有傅尧等人不同。”
听到这话,萧玉华冷冷的看了眼顾长垣,“女子如何?本宫不知比大皇兄强了多少,像你这种,还不是得替本宫效力?”
顾长垣眼底有些阴鸷,“公主说的没错,我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公主是否愿闻其详?”
看了顾长垣半晌,萧玉华才道:“说!”
顾长垣附耳说了几句什么,萧玉华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五月初十这日,二公主萧玉华成亲,整个街道热闹非凡,顾长垣第二次成亲。
他穿着红色的新郎服,看不出来有多高兴,好像第一次他和林宝珠成亲也不是很高兴。
大皇子萧淮人还被扣押在大魏,所以只有二皇子萧彻来了,他和顾长垣碰了酒,眼神有些深远。
“本殿当初还以为玉华嫁的人会是楚泽,没想到她去了一趟大魏,竟然选了你。”
顾长垣虽然不知道萧彻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却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是公主抬爱了,日后我会千倍万倍的对她好。”
跟萧彻敬酒以后,顾长垣就又去了其他桌,萧彻跟同桌的几人喝了酒,便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他站起身。
“告诉公主和驸马,就说本殿有事先回府了。”
又不是什么亲皇妹,他今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来一趟已经是给足诚意了。
回去的路上,萧彻有些迷迷糊糊的靠在马车内,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忍不住想今日是什么酒,怎么如此烈性?
再之后,萧彻就再也没有意识了,等他睁眼的时候,就听到耳边的咆哮声。
“混账东西,你是疯了吗?”
萧彻揉了揉太阳穴,到底是谁这么吵?他忍不住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琉璃盏砸像了他的脑袋,打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耳边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这才察觉到有几分不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根本就不是他的皇子府,这装饰似乎是...哪个妃嫔的殿宇。
妃嫔?
脑海中划过一丝不对劲,他连忙转过头,就看到用床单遮着身体的女人乌发如瀑,有些狼狈的跪在地上,如泣如诉。
“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在椒房殿睡的正好,结果二皇子他就闯了进来,硬是侮辱臣妾,臣妾...臣妾这才没了清白,皇上....”
“不可能!”
萧彻脸色难看,他根本就不喜女色,就算真喜欢,也不可能碰父皇的妃子,简直是荒唐!
北齐皇帝胸口起伏着,“事实如此,你还要狡辩,朕还真是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
他缓了又缓,最后吩咐皇室侍卫将萧彻拖了下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有悖伦常之事,给朕把他押入天牢。”
萧彻猛然清醒,他连忙朝着北齐皇帝的方向扑了过去。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昨日从萧玉华的婚礼出来,就昏睡过去了,根本不可能自己来皇宫,这一定是有蹊跷!”
萧玉华款款走了进来,上前挽住了北齐皇帝的手腕,“二皇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昨日本宫成亲,洞房花烛,难道还有时间会故意陷害你?”
“就算本宫想陷害你,难道这位月嫔娘娘也要陷害你?”
听到这话,北齐皇帝的脸色更加厌恶,“把他拖出去,朕不想看到这个逆子!”
说完,他目光又落在月嫔与萧玉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阴沉,好好的美人就这么被糟蹋了。
“将月嫔处死。”
月嫔很快就被拖出去了,临走前她看了眼萧玉华,眼底都是解脱的笑意,她早就受够这个狗皇帝了,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这件事就传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北齐皇帝三宫六院,可偏偏子嗣极其单薄。
公主倒是不少,但早夭就有十几个,皇子也不多,早夭了五六个最后就只剩下一开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如今二皇子萧彻做出这种荒唐事情,又下了大狱,大皇子又被大魏的人扣着,相当于北齐没有继承人了。
许多大臣纷纷上书,要和大魏和谈,把大皇子赎回来。
萧玉华知晓此事的时候,只笑得开怀,当初皇兄被抓,根本就没人提要把皇长兄赎回来的事情,如今二皇子一出事,倒是都想起她皇兄了。
这群人还真是有意思。
第一百五十章:逃走
晚些时候,萧彻困在牢房内,脸色阴郁的吓人,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是萧玉华在诬陷他,就是为了给她的皇长兄肃清障碍。
而且用了如此恬不知耻,下三滥的招数,实在是恶心人。
外头萧彻留下来的人潜入了牢房内,将早上群臣上荐要皇帝跟大魏和谈,把大皇子接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彻的脸色更难看了,“这群老东西还真是迫不及待。”
他们忠诚的不是自己,而是只要北齐有个继承人就可以。
萧彻谋划了十几年,他明明比皇长兄更优秀,苦心经营到现在,结果就因为萧玉华一个卑劣的手段,变成了阶下囚。
心腹忍不住问萧彻,“殿下,现在要怎么办?”
“属下听说陛下现在还在气头上,并没打算将您放出去,而且二公主那边似乎最近动作频繁。”
萧彻仰头想了想,“本殿记得萧玉华去大魏的时候,似乎得罪了不少人?”
心腹点头,“二公主是从大魏逃回来的,平南王府还有薛国公府都得罪了。”
“最严重的好像就是二公主将驸马带回大魏,让容王府世子妃很不满意,听说二驸马身上的伤就是那位世子妃射的。”
听到这话,萧彻点头,“很好!”
“去准备一下,明日子时带本殿离开牢房,去大魏!”
敌人的敌人不就能成为朋友吗?
他记得萧玉华以前可不是这种手段对付人的,八成就是跟那个驸马顾长垣有关。
烟花四月下扬州,过了元宵节以后,容王府阖府上下就离开京城往封地曲阳。
林云堇如今这时候已经成了禁军统领,傅启辰甚至给远在庸关城的平南王写信,将安阳郡主朱云岫和林云堇的事情告诉了平南王。
毕竟傅启辰刚登基,也不如祁安帝在世时候多疑,所以朱云岫既然喜欢林云堇,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最后林虞答应林云堇等他成亲的时候会回京城来参加。
林宝珠在目送林虞离开京城以后,就找到了林湘湘,她这几个月身上也有了些银子,虽然武术没学会多少,也就能防身而已,但是她已经等不了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我打算离开了。”
林湘湘愣了一下,“离开?离开这里你去哪儿?”
“北齐!”
林宝珠想到自己得知的消息,就觉得心口一阵钝痛。
顾长垣骗了她,把她骗得这样惨,最后他却成了北齐公主的驸马。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林湘湘忍不住看着林宝珠,“你疯了?大魏离北齐如此远,你一个人怎么过去?而且顾长垣已经成亲了,你还去找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
林宝珠咬了咬唇,“或许想杀了他,我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他,他凭什么能抛下我另娶旁人?”
听到这话,林湘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要想好,你去北齐会很苦。”
林宝珠眼中浮现泪意,“不会有现在更苦了,林湘湘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我到底是怎怎么了?为什么会疯魔了一样的喜欢他?”
这话林湘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叹了口气从匣子里取出了十张百两的银票给她。
“我也没什么能帮你,这银子你拿着,不行的话就雇镖局跟着走,毕竟你一个姑娘家实在危险。”
林宝珠看了几眼,终究还得没拒绝,“林湘湘对不起,当年我们之间...”
“打住!”
林湘湘挑了下眉,“当初的事情咱们就过去了,那时候我也有问题,你也有问题,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只是希望你这次去北齐跟顾长垣做个了断以后,能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说到这儿,林湘湘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是非男人不可,至少我现在觉得赚银子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官道上马车平稳行驶,林虞有些昏昏欲睡,她原本是想骑马的,但是傅钰的身体虽然调理好了,但还有些虚弱,他又黏着林虞,所以两人就都在马车上。
一路游山玩水,倒是也没急着往曲阳走,所以明明是三个月的车程就能到的,结果在路上硬是耗费了四个多月还没到。
‘哐当’一声,傅钰连忙护住林虞靠在自己怀里,林虞睁开眼,“外头怎么了?”
傅钰掀开帘子往外看,就见到两名男子几乎跪倒在地上,其中一名长相隽秀的男子看着傅钰,一口血吐了出来,声音有些虚弱。
“傅世子,找到你们还真是...不容易!”
林虞也探出头,并不认识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倒是傅钰扬了扬眉,有些意外,吩咐杜仲道:
“将他们二人扶上马车,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等一会儿进了城就给他找大夫。”
傅钰虽然温和,但一向不是什么好人,林虞见他什么都不问就救人,便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
“他是谁?”
傅钰放下马车帘子,看着林虞笑了出声,“之前放走顾长垣,你心里不是一直有疙瘩吗?如今人送来了。”
“什么意思?”
林虞有些不解,想了想然后问道:“他和北齐有关?”
傅钰点头,“北齐二皇子萧彻,前世有过几分交集,比他皇兄有些能力,但也只能说是中庸没太大野心,跟他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虞眯了下眼睛,“所以你一早把顾长垣放跑了,就想过今日?”
这次傅钰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他当时也不敢确定。
毕竟前世顾长垣去了以后,他忙着帮皇长孙稳固江山,只知道一年后就听说二皇子萧彻死了,顾长垣当皇帝,后来才在大魏境内发现萧彻还活着。
萧彻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从床上起身,看着屋内还算温馨的布置,思绪回笼。
他一路从北齐逃到大魏,被萧玉华派人追杀,原本以为进了大魏边境就安全了,谁知道又冒出一股势力,追着他们几个月。
这次要不是终于见到傅钰等人,他跟侍卫竹青就真的死了。
萧玉华和顾长垣这对贱人!
正暗自琢磨着,外头傅钰推门走了进来,“萧公子醒了?”
听到这个称呼,萧彻呼吸一窒,顿时满眼防备,“你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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