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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DQ.水寒     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txt下载     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卖了自己

    事实上,范洲并没有完全是欺骗宁夕,因为艾克斯确实想要傅氏,而且已经动手准备收网,但不至于现在就让傅氏完蛋。

    因此,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说服艾克斯,暂时先放过傅景。

    “你还敢出现,主动送上门是想死吗?真以为把那个女人藏在家里我就会放过她?”

    艾克斯是愤怒的,他再一次选择相信范洲,实际上是一次赌博,或许,他还对过往的那些回忆心存怀念,因此,才会脑残一样,无厘头地答应了他这些事情。

    “我来是告诉你,暂时放过傅氏和傅景,等三个月后,我会把傅氏双手捧在你的手上。”

    “暂时?”艾克斯看着他,眼角微翘。

    “嗯嗯!”

    “为了那个女的?”

    范洲没有点头,不过从表情就能看出来一切。

    “若是其他理由,或许我会答应你,这个理由就更不可能了。”

    “那是没商量了?”范洲轻飘飘地说道。

    艾克斯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缓解心中那种无法满足的空虚和难受。

    只是,他学会了克制,不像当年一样猛撞了。

    “有商量。除了把傅氏给我,我还要你跟我去国外呆一段时间。”

    “最多两个星期。”

    “成交!”

    范洲感觉自己掉进了坑里,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没有回头可走,况且,他迫切地需要这个机会。

    对外人而言,范洲是轻而易举地搞定了艾克斯,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简直比要了他半条命还要严重。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解决了眼前棘手的事,这始终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故意在外面拖了两三天,故意不接宁夕的电话,他猜测到她现在很担心。

    正是抓住这样的心理,他要给她预设困难,他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所以,她必须得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和跟他在一起。

    第三天晚上,他喝得大醉酩酊地回去,还特意在脸上留下伤痕,宁夕早就在等待回来。

    看到他这幅样子,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搞定了吗?”

    宁夕没有手机,只是焦急地等待范洲传来消息。

    她偶尔也通过电脑了解外界的消息,但是关于傅氏的消息再也没有更新,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这更是让她焦虑,吃不下睡不着,期待范洲赶紧给她带来好消息。

    范洲嘴得站不稳,走路也摇摇晃晃,一路跌进她的怀里,趁势拦住她的腰间,“宁夕,是你啊…~”

    宁夕厌恶地推开他,“你让开,范洲!”

    “我为了你好几天不睡觉,你就这样对我?”

    “你先啊,傅氏到底有没有事?”

    “你就这么关心姓傅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呢。”

    宁夕一把推开他,他陷进沙发里,纤细的手指不耐烦地松开领带,而后解开几粒扣子,颇有一种斯文败类的即视感。尤其是配上他一脸清冷的模样。

    “我相信他。”

    傅景不是那样的人,他离开只是怕连累她,怕他伤心难过,因此才独自离开的。

    他更不会喜欢上别人,他爱她,她也爱他,所以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

    “呵!”

    女人还是太天真。范洲的心里想到。

    “你过来,主动吻我,我就告诉你。”

    宁夕立刻严辞拒绝,狠狠地瞪他,有把他生吞活剥的想法。

    “宁夕,你不想履行诺言?你爽约多少次了?我没多少耐心了。”

    范洲对她足够宽容,要是其他人,早就死了一百次一千次。

    “你先做到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

    范洲就是不答应,任性地闭上眼睛,“你不吻我就不说。”

    他把她的心里拿捏得死死的,简直是掌握了如何调动她的那颗无形的线。

    内心拒绝得紧,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看到这个让人讨厌的混蛋。

    可她没有办法,那是能够救傅氏的人,她必须隐藏起所有的难堪和屈辱以及厌恶,来到她的身边,“我照做!”

    这两三米的距离,走起来比几千米还要艰难,一步又一步,难于上青天。

    终于来到他的面前时,她俯下身子,快速从他的唇上略过。

    虽然只是一瞬间,范洲也十分知足了,他抿了抿嘴唇,真想要把这刚才的温润留一辈子。

    “可以说了吗?”

    宁夕用手擦唇,擦得又红又肿,可那该死的恶心感还是存在。

    范洲火冒三丈,把她拽进自己的怀中,“我做到了,傅氏暂时没事,你也应该做到吧,不是吗?”

    宁夕被迫躲在他的怀中像小鸡一样瑟瑟发抖,范洲紧紧环住她:“宁夕,你是我的女人了,懂吗?”

    人要是想得到什么,必然会失去什么。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能一遍遍给自己洗脑。

    她就是为了傅景而来的,只要他没有事,只要傅景没事,就一切都安好。

    她的爱是无私的,就算没有爱,也应该是无数的。

    “我去洗澡!”

    她逃命一般冲进卫生间里,而后又迅速把门反锁,这一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范洲偷偷笑了笑,他喜欢她女王一般的领导力,同时也欣赏她像小白兔一样的慌慌张张。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失态,居然会对女生露出如此宠溺的神情。

    意料之中的,宁夕一直不出来,像是掉进卫生间里了。

    他不慌不忙,也不催促,就躺在沙发上,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她多久出来他都愿意等,只要她出来。

    如果她一晚上都不出来,他就守一个晚上。

    他充分尊重她,前提是她愿意。

    三个小时后,宁夕不得不出来了,她在里面待得够久了,看着客厅亮着的灯,她知道逃不了也躲不掉,干脆就乖乖的走出来,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洗好了?”

    “嗯!”

    “我需要去洗吗?”

    “随你便!”

    范洲这时不醉了,起身抱住她,“那就不洗了,好吗?”

    “滚……”她下意识地对他下逐客令,殊不知,她自己已经把自己“卖”给他了。

    “我很困,你要干什么就赶快。”

    她表现得很不耐烦,范洲失去了一半的兴致。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强求。”

    “你废话真多。”

    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假装自己很大度。

    真是虚伪至极。

第182章 偶遇程玉溪

    范洲去洗卫生间洗澡,大约花了十分钟,出来后,宁夕已经去了卧室。

    他径直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犹豫良久,这才轻轻地推,令他庆幸的是,门是开着的,她没有关。

    他推开门进去,轻轻地关上,垫起脚尖往床的位置走去,她的呼吸很匀称,或是几乎听不出来。

    他抹黑躺上床,刚盖上被子就碰到了她的肌肤,如触电一般,宁夕往旁边缩了缩,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范洲不想做一个绅士,一点都不想。

    现在,此刻,他要她,拥有她,完全地占有她。

    他的大手环上她的腰间,她又冰又凉,像是冰窖里居住的一样。

    宁夕吓坏了,一直在瑟瑟发抖,明知道会经历这样的事,明知道只要答应他就不可能有后悔的余地,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实在是太难了。

    范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紧地贴着她,并且唇间试图覆盖她。

    宁夕一直躲藏,光是他的味道就让她难受了。

    她一直在躲,范洲一直在前进,最后一个不注意,掉落在床边上。

    要不是范洲抱着,她就掉下去了。

    范洲已经完全不能忍耐,不过内心还藏有一点点理智,“你就这么抗拒我?”

    “抱歉……我没有做好准备!”

    范洲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把搭在她腰间的手拿开,“那我还需要给你多久的时间?”

    “我不知道,现在没做好准备!”

    如果他强硬的,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范洲不是那样一个人,逼迫一个拒绝自己的人做那种事,不是他想要的。

    并且,自己也不会有感觉。

    他翻过身去,两人中间留出还能睡一个人都位置,他尽量不碰到她,“睡吧!”

    之后的几天里,宁夕都面临着这样的局面,每晚他都会试探,她如果拒绝,他今天就会和她保持距离。

    他表现得并不糟糕,可光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就足够让她难以忍受。

    每次都要以“为了傅景,为了傅氏,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种话来安慰自己,而后又燃起对人生的希望。

    她从不奢望傅景会对她的付出给予回报,只希望他好,可真的到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感受呢?

    和范洲约定的时间彻底过去,她自由了,可以在城里来去自如,可以向朋友透露她的行踪。

    她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南夏,想知道她好不好,路婷有没有针对她。

    南夏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孩子特别健康,她也心情平和,没有什么烦心事。

    宁夕想起自己的精力,再看看她,有时候,她的这种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那一两个月去哪里了?我打你电话也没有打通。”

    宁夕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的生活,“去国外散散心,抱歉啊!”

    散心,多么美好的借口,不过也仅仅只是借口而已。

    “那也不至于不联系啊,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南夏担忧地说道。

    “没有,我就是心情烦闷想出去走走,没什么的。”

    她是随口解释,南夏却听得眉头一皱,“哎~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别太在意了!”

    宁夕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就是…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宁夕还真不知道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看她的表情,南夏觉得是自己会错意多嘴了,“没什么,没什么……”

    她赶紧喝水缓解尴尬,然而逃不过宁夕的火眼金睛,一定有什么事她才会这样说。

    “到底什么事嘛?你告诉我啊!”

    “唉,算了,没事…”

    南夏打死不说,宁夕也拿她没办法,只当她是隐私无法说出口。

    南夏的肚子已经大了不少,在外面坐久了难受,司机来接她回家了。

    只剩宁夕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最近秋天快到了,落叶公园的地上掉了不少叶子,看到此情此景,总是有些伤感。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特别古灵精怪的小巧的萝莉模样出现在眼前。

    一定是眼花了才是,不可能是她,她说了暂时不会回来的。

    她快步走上去,“嗨,请问……”

    女子一回头,眉眼如花朵一般灿烂,“是你啊,你回来了怎么没跟我打电话?”

    是国外认识的可爱女生,“抱歉,我手机掉了!”

    “好吧!可算见着你了,我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你都不知道我见着你有多亲切。”

    可爱女生果然是可爱女生,宁夕遇见了她,心中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以后常玩儿,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好啊,对了,我们有交换名字吗?我好像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玉溪。”

    宁夕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那天车里的男人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印象深刻,所以她才会记得如此牢固。

    “我叫宁夕!”

    “宁夕?”程玉溪吃惊地问道。

    “对啊,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程玉溪很快恢复正常的表情,“没有啦,就是我们的名字几乎一样,是不是我忘了,感觉我们是交换过名字的!”

    “再交换一次也无妨,你怎么回来了呢?”

    程玉溪把碎发别到而后,略微羞涩,“我家那位要回来,我就只能跟着她一起了。”

    “哦哦,这样啊……那……”

    宁夕还想问什么,但是程玉溪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看来电,神色仓皇地说:“我家那位找我了,我先走了啊,改日再聊!”

    程玉溪像清晨流水潺潺的水精灵,总是让人感到清爽,这一趟出来,还是有所收获的。

    她把手揣进兜里,朝着落叶公园的出口走去,两百米处,程玉溪和一个男子并排走着,有说有笑的,看起来特别亲密。

    男子的背影感觉很熟悉。

    她想,自己是太思念傅景了,才会看什么都像他。

    他们两人走进车里,待车子彻底开走以后,她才加快了脚步。

    范洲一直打电话来,她没有接,一次两次直到把电话打关机。

    她去了塔山公园,以前和傅景常去的地方,那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往日热闹。

    塔山公园的对面有一个湖,湖里偶尔会有霓虹灯的影子。

    汽车在路口鸣笛,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范洲的车子。

第183章 他回来了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静音,没看到!”

    宁夕郁闷的还有一个点,那就是她知道南夏有多爱范洲,还愿意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为他生孩子。

    她作为朋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正住在范洲家,还答应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她会怎样想。

    范洲一眼就看穿她是在说谎话。“宁夕,你明明就是不想理我。”

    “你自己清楚不就好了?何必说出来?”

    “你?”范洲被她气得吐血,还不能发火,只能宠着。

    “走,去吃饭!”

    “我已经吃了的。”

    “那回家!”

    “慢着……”

    “什么?”

    宁夕叫住他,他停下来了,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心中的想法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夏怀了他的孩子,难道他就没有打算承担责任吗?

    毕竟是一个小生命,就真的可以毫不在乎?

    后又打消了质问他的念头,怕他又去找南夏的麻烦,或是又再次引起陆慎延的怀疑。

    “你要说就说啊!”

    “没什么,回去吧!”

    范洲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心眼地摊上这么个“祖宗”,什么时候,他会允许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任性了。

    他也有些话跟她说,只是像她一眼,因为一些理由就闭嘴不言了。

    “等等我~”

    8月28日,头天晚上一直下雨,第二天也阴雨延绵。

    宁夕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佣人早就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等她享用,一切都是范洲交代的。

    他已经一大早就出去了,专门是应付工作就让他耗去了不少心力。

    宁夕每天过得浑浑噩噩,不工作的日子,或是说没有傅景在的日子,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

    她准备出去找点事儿做,只要思想动起来,就不会经常胡思乱想了。

    “宁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

    宁夕欣喜得很,找她的人应该是程玉溪,正好可以咨询向她一些事。

    “喂,我是宁夕,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

    “是我,路婷!”

    对面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并不友好,是来找茬的。

    “有什么事吗?”

    “来见一面,我有事告诉你。”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你最好聊聊,毕竟好久没见了。”

    路婷是昨天才知道宁夕已经回来的,知道她平安无事,她松了一大口气。

    这样自己也就没有什么责任了,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她决定告诉她一些事。

    “在哪里?”

    “我发位置给你,你来这个地方。”

    宁夕吃完早餐欣然前往,她倒要看看路婷会告诉她什么。

    才一个月不到,路婷憔悴了好多,而且变得特别瘦,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流失了好多。

    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居然变成了这样。

    说实话,有些时候,还是挺心疼她的。

    “你去哪里了?”

    “去旅游!”

    她的回答让路婷吃了一惊,不过也欣喜,说明她不知道实情。

    “那就好!”

    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宁夕问:“你笑什么?”

    “没有啊!”

    “你觉得我出事了?”

    路婷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怎么敢承认?

    宁夕没有放在心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如果可能是会让你伤心的事,你都愿意看?”

    “你有什么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路婷抹下脸来,已经足够给她面子了,既然她这样不知好歹,那就没必要照顾她的情绪了。

    “你多久没有去君庭园了?”

    君庭园?自从傅景离开,她就再也没有踏进去半步,回来也从没有去看过。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这个不用你操心。”

    她起身就要走,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必要浪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多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重视。

    路婷不急不躁,再次重申道:“去看看吧,你会收获惊喜的。”

    “惊喜?”

    “嗯嗯!”

    路婷不像是说假话,宁夕半信半疑,出来以后坐在车子上迟迟不发火。

    需要去看看吗?他如果回来怎么可能不联系她?

    后又想,去看看吧,也不会怎么样,后院的花都开了谢吧?

    那个地方的很多记忆都涌现出来,鬼使神差般地驱动她前往。

    她在心里预示的是,君庭园一定特别荒凉,和她最后去的那次一样。

    不过,车子停到大门口时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铁门头有几个保安看守,她好说歹说许久才得到放行。

    进去把车子停好以后,她就往院子里走,里面干净整洁,花园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佣人们换了一批,好多都不认识她了。

    一路上,个个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异类一般。

    来到石梯口,只需要再登上那十个阶梯,她就可以推门进去了。

    里面有人住着的,她的心砰砰地跳,如果一推开门就是那个人的话,那该是何等的惊喜和狂喜?

    她抬起手,轻轻用力,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是你啊?你怎么来啦?”

    怎么回事?宁夕惊愕失色,口瞪目呆,看着程玉溪穿着卡通真丝睡裙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温牛奶,杯子还是她曾经用过的。

    她说不出话,目光空洞,脑袋放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有人出来缓解她的尴尬,那是温润的、带有磁性的,还带有点嗔怪的,“程玉溪,还不上来?”

    程玉溪转身回应,宁夕就通过那个小小的缝隙,看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他的气色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是生病的样子。

    他一只手拿着杯热牛奶,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卡通壳的手机。

    她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打量,三秒钟后反应过来。

    梦真是真实得不得了啊!

    傅景看到她是震惊的,惊喜的,愧疚的……

    各种五味杂陈,各种表情都有!

    宁夕仅是瞥了她一眼,就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不应该跑的,错的不是她,可她逃了,因为恐惧,因为陌生,因为痛苦,因为尴尬……

    程玉溪,那个可爱女生,她家的那位就是傅景。

    也就是说,傅景早已经移情别恋,只有她还傻傻地待在原地吗?

    所以,这就是回来也不联系她的原因吗?

第184章 一厢情愿

    和梦里不一样的是,傅景没有追出来,倒是程玉溪跟上来了。

    “宁夕,你等等,你等等……”

    她跑得气喘吁吁,连伞也没有拿,整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宁夕这会儿心里愤怒得很,根本就没法子心疼她,只觉得她是自作自受。

    她赌气一般向前跑,程玉溪拼命地在后面追,“宁夕,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宁夕很倔强,看似小小只的程玉溪同样不论下风,本想做个铁石心肠,最终还是被打败了。

    她回头吼道:“你追着我干什么?”

    程玉溪可怜兮兮地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口中的那个人是傅景。”

    这话应该宁夕来说的,她更没有想到她口中的“我家那个”是傅景。

    更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找和等待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不过她为什么朝着程玉溪发脾气呢?那个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要说错,那就是傅景,一切因他而起啊。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雨势越来越大,一股股流水在脸上淌下来,程玉溪丝毫没有躲避,只是一直在不停地道歉。

    宁夕一句话都不想说,她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别再跟着我。”

    她孤单而苦涩的背影离去,程玉溪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平静,最后甚至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呆愣在原地,雨很大,身上全部湿得透透的,她不愿意离开,直到一辆车子在她旁边停下。

    “程小姐,先生让我接你回去。”

    她耸拉着虚弱的身躯,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我去跟她解释了,她就是不听!”

    傅景神色沉重,像雕塑一样矗立在沙发上,盯着哗啦啦的雨声,“没事,你自己去换件衣服。”

    一个星期前,他听说傅氏危在旦夕,毅然决然地重新出现,他的打算是,待危机解除,就亲自去找她。

    两天前,危机解除,他整装待发,却听到公司来报,有人在傅氏大厦面前看到了她。

    他叫那个高兴,走路都轻盈起来了,胃也不疼了,所有的疲惫都随着这个好消息全部消散。

    他立刻给她拨打电话,他要为自己的不辞而别道歉,为让她遭受种种困难道歉,只是,电话传来的一声“已关机”浇灭了太多的热情。

    他找不到她,通过打听,包括南夏,路婷等人,都没有见到过宁夕出现。

    他以为是一场幻觉,应该是工作人员弄错了,不过监控里的视频说明了一切,那就是她。

    傅景不遗余力地通过多方寻找和调查,亲自上阵到处搜索,得到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悲痛欲绝。

    宁夕其实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她躲起来了,就和范洲住在一起。

    和其他任何人居住他都没有意见,偏偏是范洲,范洲喜欢她,时时刻刻想着占有他。

    他还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万一有什么原因呢?万一只是住在一起,没有其他问题呢?

    还是他错了,范洲家的佣人们一致的回答是,宁夕是范洲的夫人,他们都是共用一间卧室的。

    希望变成绝望,热情变成冷冰,五脏六腑挨了千百刀也没有此刻如此疼痛。

    情愿病痛折磨疼死,也不愿意听到这样的消息。

    刚刚看到她来,死寂的心中有一丝丝的惊喜。

    如果她回头,哪怕解释一句,他会原谅她,毕竟是自己不辞而别的。

    然而,她跑了,狼狈地逃跑了,她把程玉溪误以为是他的女人。

    她怎么能泼脏水呢?连问都懒得问,就这样跑了。

    “先生,你放心,我会再找个时间和她好好儿地解释清楚。”

    “没有必要,你别管。”

    “那饭?”

    “不吃!”

    傅景任性地走开,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程玉溪换了一声粉红色连衣裙,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来翻去。

    她会一直待在傅景的身边,直到他的身体彻底恢复健康。

    就算宁夕来了,也不会动摇她的位置。

    傅景没有打算再去找宁夕说个所以然,他打算就到这儿,以后不来往了,他会慢慢地放下。

    不过,放下何其容易?况且,宁夕也不是一个愿意吃哑巴亏的人。

    她做了一件特别大胆的事,孤身一人闯进傅景的办公室,那时他正和几个项目负责人谈话,但宁夕大有誓不罢休之势,怎么说也不愿意离开。

    傅景不得已,只能先放下工作,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这儿。

    “你们出去,把门关上。”

    宁夕普通到不行,如果不是出众的美貌,就凭她现在的穿着,丢在人群里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纯白色t恤,蓝黑色牛仔裤,休闲镂空凉鞋,素颜,眼袋像树袋熊的肚皮上的袋子。

    她气冲冲地走到他的面前,她要给他一个耳光,然后潇洒离开。

    然而手抬起来,却迟迟落不下去,傅景没有躲,大有“你打啊,我受着”的态势。

    他躲,她就会没有负担地打下去,他不躲,她的心理负担就重得很,落不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辞而别?我以为你是不想我担心,所以才这样的,可为什么?喜欢上其他人也不说一声,让我傻傻地等着你?”

    傅景笃定她就是想反咬一口,“那你呢?”

    “什么?”

    “你不是也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等等,她答应和范洲在一起,不过两三天,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

    傅景缓缓站起来,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抬起,而后又放下,“还怕我查吗?”

    她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因为她遭遇了那么多挫折,他有多难过和痛苦。

    她都不知道,她还和范洲那样的人在一起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来了也不敢告诉我。”

    傅景避开她带有泪水的晶莹剔透的目光,“没必要。”

    “没必要”三个字,像细针一样扎在胸口,看不见鲜血,却痛得最厉害。

    宁夕还算争气,眼泪没有落下来,只是待在眼眶里,她们很听话。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悄悄地离开吗?我只想知道这个。”

    还能为什么?因为怕你担心,因为怕拖累你,因为想,就是死也要悄悄地死去,或是给你留一个我还在的希望。

    傅景的心里话是这样的,说出来的却是,“那天已经跟你说过了的。”

    “可是傅妈妈说不是那样的。”

    “那你相信我还是我妈?随你!”

第185章 宁夕黑化

    傅景绝情得可怕,宁夕却还想为他说话,“不对,你的真实想法不是这样的,对吗?”

    “傅妈妈已经说了,你就是把我担心,是为了我好,才说了些话,对不对?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就告诉我,我一定会理解你的。”

    “够了!宁夕,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已经和范洲在一起了,再来说这些不是很可笑吗?”

    宁夕睁大眼睛,惊恐布满眼睛,只觉可怕。

    他知道她和范洲在一起的,因为这个,所以她才生气吗?

    她再次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我可以解释的,是他答应帮我,可以让傅氏转危为安,当时你没在,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氏完了,所以才答应这个交易!”

    “闭嘴,宁夕,你真是会找借口,上一次是差点给陆慎延下跪,这一次是和范洲在一起,这种种事件,是我求你做的吗?你就这么愿意倒贴?”

    宁夕自以为自己很无私,她做了这么多,不求回报,可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要用这么可怕的语言来攻击她?

    宁夕浑身瘫软无力,站都站不稳,一只脚晃了晃,她赶紧扶住桌子,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所以你觉得我做了这些还错了?”

    “是,你错了,错得离谱,没人求你这样做,也请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我和你没有关系,傅氏和你也没有关系。”

    自取其辱已经够多了,她现在才明白,一路走路,不管是他偏袒路婷也好,把她想丢就丢想要这样也好,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从心里接纳过她。

    她做的事,都只是他眼中的笑话,她的付出在他眼中就是一坨狗食。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

    明白得太晚了。

    她穿越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一厢情愿地为他好,没脸没皮的为他做事,换来的是侮辱嘲笑,真是太奇葩了,她自己都想笑了。

    她还真笑了,眼里含着热泪,嘴巴却是笑的,整个眉头都是舒展开的。

    傅景一脸愁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他知道自己过分了,却不愿解释。

    窗外乌云密码,落地窗前,偌大的繁华的城市淹没在乌云里。

    城市上空,回荡着宁夕又哭又笑的响声,显得凄厉而诡异。

    等世界归到平静的时候,宁夕已经换上另一副面孔,“你和程玉溪在一起吗?”

    “我没必要告诉你。”

    “是或者不是,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清冷的声音在办公室的没一个角落回荡,绕过三百六十转旋后,回到傅景的耳朵里。

    他被她刺到了,她的锋芒,她的伪装,她的坚强,以及她此刻的无所畏惧。

    “是!”他说。

    答案很中肯,不是吗?

    宁夕问自己。

    她昂首挺胸,与傅景四目相对,“过往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傅景,此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放下狠话,摔门而去。

    全程只用了一分钟。

    范洲在楼下等待,他听说宁夕来找傅景了,害怕她会毁约,所以来守着。

    宁夕看到他的车在,径直上了车,“走吧!”

    这一出搞得范洲无所适从,她居然愿意跟他走?

    受宠若惊之下,还有点难以适应。

    “没事吧你?”

    “没事!”

    “去哪里?”

    “回家!”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范洲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个字,“家”,是他们的家。

    “好嘞!”

    他把车开得四平八稳,从后视镜看去,她没有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是否有哭过的痕迹。

    如果有,应该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范洲!”

    “嗯!”

    “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说!”

    宁夕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大厦全部被车子甩在后面,昨夜下过雨后,今天的空气特别清新,唯一不足的是,乌云挡在天空中了。

    “如果你能打倒傅氏,我就和你结婚。”

    “什么?”

    范洲踩了急刹车,车子瞬间停下,导致惯性太大,宁夕没有坐稳,差点被弹起来。

    “你没事吧?”

    宁夕,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摇摇头。

    范洲却是一直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来,“你……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

    “你没有听错,你愿意吗?”

    “你确定是傅氏?”

    几天前,她为了让他保住傅氏,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现在,她又想要他打倒傅氏,而且还愿意和他结婚?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范洲是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人,想法实在太多了。

    “对,就是傅景掌管的那个傅氏,你要是不同意,我自会找其他人来帮忙。”

    宁夕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范洲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一定要到这个地步?”

    宁夕冷冷地瞥向他:“你答应就答应,别废话!”

    “我答应我答应……”这对范洲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因为他早晚都要对傅氏动手的。

    “好!”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你确定看得过去?”

    傅景一步步试探她的心理防线,殊不知,宁夕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防线也早就坍塌了。

    “我只要结果。”

    “好!”

    范洲说做就做,立刻联系艾克斯商讨方案。

    一是想要尽快和宁夕结婚,另一个,是早点把傅氏弄到手给艾克斯,他就可以不履行诺言了。

    艾克斯听说傅景回来,就赶紧离开,他不愿意地傅景正面对攻,那也不是他擅长的,他擅长在黑暗中作战。

    方案很快就商定,有过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实行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不做得门缝明目张胆,也不做得惊天动地,就是时不时地给傅景一个“小惊喜”。

    傅景还生着病,光是让他处理这些“小惊喜”,在精神上就可以击溃他。

    而后再从舆论上造势,无论他怎么厉害,只要几方夹攻,就可以把他逼到退无可退。

    另一方面,范洲在傅氏内部安插了几个眼线,由他们提供帮助,那就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宁夕是关键人物,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傅氏,许多机密她都知道,还有好多客户都是她拉来的。

    她表示愿意提供任何帮助,只要能够让傅氏倒闭。

第186章 给傅氏的致命一击

    有了多方支持,范洲就毫无后顾之忧的开始了对付傅景的“顺畅”之路。

    他把时间选在马上召开的企业家高峰论坛上面。

    傅景作为企业界一颗迅速燃起的星星,将作为“年度企业家”的身份来发表演讲,这将会是一个特别好的开场舞台。

    论坛峰会上,傅景星光璀璨,如众星捧月,各企业家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纷纷上前关怀。

    程玉溪作为傅景的女伴出席,她站在他的身边,他犹如一位骑士,守护亲爱的小公主。

    两人犹如天作之合,最萌身高差像动漫里的甜蜜小情侣。这一组合的出现,在整个大会上形成了靓丽的风景线。

    宁夕也出现了,不是作为范洲的女伴,而是作为嘉宾出席,她在刘总那里得到了入场券。

    新人不见旧人笑,旧人不见新人哭。

    作为朋友,再见面是陌生人,作为曾经的情侣,再见面是仇敌。

    傅景从她身边路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对眼,她伪装得很好,没有把自己对他的恨意表露出来。

    他也表现得特别识趣,假装不认识她。很好,就是这样,她就可以不念任何旧情了。

    论坛会议开始,主持人对傅景先是一番赞扬,而后才让他起来发言。

    傅景两手空空,迈着大步走上发言台,接着就是长篇大论,讲傅氏以来是如何发展的,面临什么困难,以及如何解决了这些困难。

    他的目光从未企及到她的身上,她假装在看手机,没有听他说话。

    将近四十分钟后,发言完毕,来到第二个环节,媒体提问。

    一般是三个问题,提完就进行下一个环节。

    第一个提问的人是城内最大的一家财经网站报社记者,他一站起来就带着书生气,特别儒雅。

    他轻声说:“傅先生,刚刚听你讲到傅氏能够发展得如此快的原因是由于创新以及投资者的战略眼光,可我这边听到不一样的说辞。你貌似利用投资者的弱点,来威胁他们对傅氏进行投资,请问针对这种说法,你有什么解释?”

    这问题一出,在会上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指点点,大声讨论。

    这种事情,不管私底下如何,但要真的摆在台面上,那是群起激愤的事情。

    记者可能猜到傅景会一口否认,便直接把录音放出来,现场的气氛空前高涨,在场的企业家有的脸色涨得通红,有的堵成猪肝色,反正各不相同,但都表达出同一个态度,“愤恨。”

    傅景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这个问题,更是没有预料到对方会连“证据”都拿出来了。

    他急忙调整对策,不慌不忙地打开话筒,举手投足之间极其地镇定和从容,“这纯属污蔑,我的律师团队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这……

    在这种口诛笔伐的情况下,傅居然能够做到如此淡定,不慌不忙地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摘掉,心态是真的让人佩服。

    范洲自然也想到这里的,他并不靠这么一个消息就置傅景于死地。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打败的人。

    第二个提问的是一家纸质媒体,报纸质量不高,但是胜在阅读率特别高。

    这也是其能够在几百家媒体中能够获得参与采访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个女生,长得不漂亮,不过耐看,戴着副黑框眼镜,十分干练。

    “傅先生,你好!好多企业家都视你为榜样,以你为荣,对于你所创造的商业奇迹加以赞赏,可是有传言,你疑似空手套白狼,伺机操纵股市牟利,请问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傅景想也不想,“针对莫须有的诋毁,我不予回复。”

    “等等,傅先生!”

    记者阻止欲要离开的傅景,道:“请你见一个人。”

    会场的人纷纷让开一个通道,一位瘸腿的男子从外面走来,大家惊呼,这是去年的“年度创业新星”,人称大聪明,只用了一年就做出了市值五百多亿的公司。

    一时之间风头两无。

    只是,就是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企业家,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消失了,再出现以后,就是宣布公司破产。

    很多媒体都想采访这位“传奇人物”,只是在宣布破产之后,这位企业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各种猜测,有的说是回老家隐居起来了,有的说是破产欠了特别多的钱,所以悄悄自杀了。

    ……

    众说纷纭,每种说法都有,这位企业家就像一个谜团,一直存在于城内,却从未真正出现过答案。

    这再次给了傅景一个“惊喜”,这位企业家大聪明的出现,让镇定自若的傅景第一次显露出慌张之色。

    宁夕见状,心中极其地痛快,又极其地痛苦。

    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解释。

    她在等着看戏时,傅景却“缴械投降”,他黑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句话也不说甩手离去。

    这更加坐实了口中的内容,不用看手机,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上了热搜,成为人们口中新鲜的瓜。

    傅景离开,恰恰给了大聪明机会,他出现在记者的面前,主动接受采访道:“是傅景害我成了这幅样子。”

    媒体对他狂轰乱炸,问他各种问题,他知无不言,把傅景往死里锤。

    有些事是假的,有些事也是真的,比如他公司的破产和傅景有关,他的腿瘸也是与傅景有关。

    这件事只有她和傅景知道,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并且还是她主导的,大聪明想空手套白狼让傅景上钩,被她提前识破,她反将一军,让大聪明上钩,大聪明羊入虎口,一夜之间就变得一无所有。

    后来他走投无路,来威胁傅景,宁夕作为傅景“代言人”与她纠缠,后来她实在气不过,打算好好教训他一番。

    就是这个决定,无意之中把他的腿给毁了,他成了残疾,也被赶出这座城市,终生不能再回来。

    现在,这个秘密成为了伤害傅景的重要利器,很可能会让傅氏一夜之间就倒下。

    看到傅氏和傅景成为众矢之的,很多竞争对手开香槟庆祝,这无形之中给了他们机会。

    这明明也是宁夕想要的结果,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心中却痛得无法呼吸了。

第187章 他死了也不会流眼泪

    “儿子,那件事是真的?”

    傅景答:“是真的。”

    傅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吼道“那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秘密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傅景没有给出答案,一个人落寞地、垂头丧气地说:“没有就没有了,也乐得轻松。”

    这简直就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傅妈妈不知道儿子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和宁夕之间的渊源。“让宁夕回来,她能帮你,她和你一起共进退无论什么困难,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殊不知,宁夕,就是始作俑者,就是她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他不恨她,也不怪她,这就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情,她没有理由保守秘密,她说出来了,那是她的权利。

    “妈,你回去吧!”

    傅景把傅妈妈打发离开,病痛时不时袭击过来,他咬牙忍住,装作没事人一样,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只有程玉溪发现他的不同寻常,“这件事和她有关吗?”

    那日宁夕冲进傅景的办公室她又有听说,两个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很可能关系已经崩了。

    也自从哪天开始,傅景停止吃药,开始抽烟喝酒,吃饭不规律,恢复以前的坏习惯。

    她作为营养师,无论有什么办法,都不能阻止他折磨自己。

    “你不说话我也能猜到,就是和她有关,是她陷害你?”

    这话说出来都吓到自己,宁夕不可能会害傅景,她可是为了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包括自尊。

    傅景还是不说话,他站着站着,忽然就倒了下去,这还是近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晕厥。

    “就是生活习惯太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会越来越糟糕,甚至可能死亡。”

    程玉溪怎么会不知道?可她劝不动。

    “你刚才晕倒了,你的病情已经加重了,你想死不想活是吗?”

    “别多管闲事,我早就说了,你可以走。”

    是的,早在两个星期前,他就已经赶他走了,他说他不需要她。

    是她死皮赖脸的留下,这是他的第一个病人,因此无论如何她都要照顾他,直到恢复健康。

    “你告诉我,是不是宁夕?是她陷害你的对吗?那么重要的秘密,你连家人都没有说,那就只有她知道,对吗?”

    她连连发问,傅景给出的始终只有沉默。

    现在傅氏上下闹得翻天覆地,周善安本事能力都有,也经不住如此折腾。

    他早就知道傅景会栽在女人的手里,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

    回到家中,范洲也开了香槟庆祝,这一切都得感谢她,如果他没有提供这么劲爆的消息,那么就是再花一个星期,也未必能够达到现在的这个效果。

    “宁夕,来干一杯吧,你现在应该高兴。”

    宁夕紧盯着杯子里的液体,犹豫许久才把它接过来,“谢谢你!”

    “不用谢,你很快就是我的妻子了。夫妻之间,是不用这么客气的。”

    宁夕笑了笑,而后不再说话。

    酒过三巡之后,她的电话响起,她看了看,“我出去一趟。”

    是程玉溪打来的,她说“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一下。”

    宁夕出现时带着一身酒气,程玉溪捂住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宁夕,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她做错了什么?傅氏如果不是她早晚会完的,她只不过是把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罢了。

    “你自己不是清楚?好歹曾经也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你怎么下得去手?”

    程玉溪没有资格教训她,酒气上来了,火气也跟着上来了,“程玉溪,你在这里摆什么谱?我轮得着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

    曾经那么温柔可人,落落大方的姐姐,现在犹如洪水猛兽,让人不敢靠近。

    程玉溪吓坏了,瞠目结舌道:“你在吼我吗?”

    “是又怎么样?”

    “傅景怎么惹你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傅氏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就因为你的多嘴,让她们陷入绝境。”

    宁夕曾经也是这么说过的,这话她曾经也说得很溜,只是,没有谁感激过她的付出。

    “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她的态度决绝,程玉溪试图打感情牌,“傅景的病越来越重了,今天都昏厥了过去,都是你气的他,宁夕,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你又何必纠结?就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好吗?”

    她放不了自己,也放不过别人。

    她说了此生最决绝和狠毒的话,“他就是立刻死去,我也不会掉半滴眼泪。”

    程玉溪被震撼到说不出话,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君庭园。

    “我刚去找宁夕了,我求她放过你,你猜她怎么说嘛?”

    程玉溪喃喃自语,傅景不跟她对话,她也一个人把对话过程给拉开了。

    她浑身轻松,波澜不惊,嘴角还带着笑意,她说:“你就是现在死了,她也不会留半滴眼泪。看到没有?傅景,你为她要死不要活,她却没有心疼你分毫,你真就甘心这样放弃自己?”

    她的话对傅景来说犹如伤口上撒盐,他知道宁夕有多恨自己,可到这个地步,真是始料未及。

    “她还说了什么?就这个吗?”

    “就这个?你不难过?你不觉得不值得吗?你付出的真心对她来说算什么?”

    程玉溪替他打抱不平,当事人还没有表态,她倒是先气愤上了。

    “行了,你出去!”

    傅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对宁夕一点怨气都没有。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傅氏和你毁了?”

    “如果那是她想要的,我就成全她。”

    这是什么绝世痴情好男人?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事业是事业,几者不可以混为一谈,更不可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其付之东流。

    “傅先生,不是我多嘴,你这样做,不会让她更加感激你,只会让她觉得你没用。”

    “……”

    无论程玉溪怎么言语刺激,傅景都不为所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对外界波诡云谲的局势,他还能躺平,笑看云淡风轻。

    面对心爱的人打击报复,还能轻飘飘地说出“成全她”这类的话。

    如果不是大脑有问题,那一定是得了神经病。

    看他现在的情况,也离神经病不远了,病情严重不愿意接受治疗,得了胃病可能癌化还敢抽烟喝酒毫不忌口。

    他就算不被宁夕弄死,也会自己把自己给折磨死。

第188章 宣布和范洲结婚

    范洲觉得做到那个地步已经是宁夕的极限了,殊不知,女人狠起来只有你想不到的。

    “向外界宣布我们结婚。”

    “什么?你确定?”

    “你不想?”

    “我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明明知道她在利用他来气傅景,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她。

    “好,那现在就发吧,全网络公布。”

    宁夕只顾着怎样伤害到傅景,没有想过这样发出去会造成的影响有多么大。

    网上的吃瓜群众对这种事儿见怪不怪,倒是上流圈子里的人对这种豪门事件吃瓜特别热衷。

    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不出十分钟,几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南夏听到下人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她在吃瓜,西瓜是寒性的,她本是不能吃的。

    只是嘴馋得厉害,她就想着,这是给宝宝吃的,可以随便吃一点点。

    就是这样的想法,她享受了自怀孕以来的第一口西瓜,冰冰凉凉,甜蜜蜜的,别有一番滋味。

    “是真的吗?我就知道,不过也太复杂了,还以为他俩不会在一起呢。”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无论怎么说,也算是郎才女貌,而且,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的。”

    “嗯嗯,不过我赌一个,可能不一定能结婚成功……”

    “等等!”

    南夏早就侧着耳朵听了许久,她一个人在这大别墅里,闷得很,也是对八卦新闻极其感兴趣。

    “南夏小姐,怎么了?”

    “谁和谁结婚啊?你们这么惊讶?”

    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两人心领神会,有先前最大声的那位来说。

    “就是范家企业的那个范总和一位姓宁的小姐。”

    “姓宁?是叫宁夕?”

    “是的!”

    南夏一听去就觉得是谎话,百分之百的小道八卦消息,“这种无中生有的消息少传,听到没有?”

    看着自家主人生气,她们都纷纷低着头,解释道:“小姐,不是我们多嘴,是真的,那个范总已经全网公布了会结婚的消息。”

    “怎么可能?去那我手机来!”

    手机到手,南夏赶紧登陆范洲的官方社交软件,果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怎么会?”

    南夏不会相信,都是骗人的,她打开通讯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宁夕的电话并打通。

    宁夕早就准备好迎接她的电话,如果这事儿公布了,她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宁夕,是假的吧?你不会跟范洲结婚的,是愚人节玩笑吗?”

    “不是!”

    “宁夕?……”

    宁夕调整自己的语气,使她尽可能的平淡和冷漠,“我说不是,我答应和范洲结婚,如果他打败了傅氏。”

    南夏一把把西瓜推在地上,不顾医生的叮嘱,勃然大怒道:说:“宁夕,你在搞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爱范洲吗?你恨傅景吗?还有,你明明就知道我的……”

    “他愿意娶我,我愿意嫁他,就这么简单。”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和傅景有什么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你何必扯上范洲?”

    “南夏,你闭嘴,你可忘了肚子里的孩子?”

    不疯魔不成活,南夏对范洲的爱情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如果他和别人结婚,等于让她去死。

    “宁夕,我话就放在这里,如果你要和范洲结婚,那我就把孩子打掉。”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宁夕主动挂掉电话,不抽烟的她,把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而后那些烟气窜入五脏六腑,刺激得浑身器官都在抵触她。

    她猛烈的咳嗽,眼泪也呛出来了,干脆就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烟味把她逼哭的。

    哭完,抹干眼泪,她就给路婷发了一个消息,“南夏可能会做傻事,你看着点儿。”

    路婷第一时间回复:“你说那个孩子吗?她必须要生下来。”

    有这句话,宁夕就放心了。

    在南夏孩子这件事儿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范洲要和宁夕结婚了。”

    “嗯。”

    这几天,傅景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哪里也不去,甚至连电脑都不碰。

    程玉溪作为他的传话筒,把每天尤其是宁夕发生了什么向他汇报。

    傅氏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关于傅氏的诋毁已经到了全网黑的地步,周善安还在苦苦挣扎,他还算是有经验,勉强维持住傅氏的一个空壳子,但是能坚持多久,大家都说不准。

    开始有人从内部起哄,说傅景是整个傅氏最大的“叛徒”,因为他,才会导致这么大个公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还有人公开抵制傅景,逼迫他卸任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傅景不去公司,其实也是为了公司好。

    傅爸爸原本在国外为了傅景的病情奔走,如今碰到这种事情,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件事,先把公司的事解决掉。

    今年应该是傅景的低谷期,先是生病,再是感情不顺,工作也是一笔坏账。

    他每天都在书房里,身边陪伴他的只有程玉溪,不过没人忘却他,比如路婷,傅景回来到现在,她是第一次上门来看他。

    当初他走的时候同样一声不吭,别说宁夕了,就是她,也暗暗恨了他好久。

    程玉溪不认识路婷,对她也就没有好脸色,“你来干什么?这儿不会客。”

    很少有人会拦路婷,也很少有人会用这样高傲的语气对她说话。

    “我找景哥哥。”

    “什么景哥哥?”程玉溪差点笑出声来,这称呼,未免太幼稚和天真了。

    “傅景!我见他!”

    程玉溪自作主张,道:“先生心情不好,不会客。”

    路婷不给她废话,还没有人能够挡她的路:“让开!”

    “不让!你是哪个狐狸精?先生是和我在一起的,没有邀请你不能见他。”

    按理说,程玉溪的智商不会低到这个地步,她聪明机灵,古灵精怪,一看就是灵动又会来事儿的人,不会做出这样脑包和低情商的事儿。

    如今却一反常态,只能说,是欲望蒙蔽了她的眼睛。

    她对傅景产生了某种深深地迷恋,极其渴望得到他的想法,让她连智商都丢了。

    路婷一眼就识别出她的花招,就凭这,别说跟宁夕斗,就是跟她斗,那也不够格。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动点脑子,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第189章 要让他后悔

    “我要你管?你给我滚出去,哎……你进来干嘛?管家,管家,拦住她……”

    管家并不喜欢程玉溪,这姑娘人小鬼大,点子多得很,让人喜欢不起来。而且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优越感,也让人头大得很。

    “那是路婷小姐,她进出这儿没问题,程小姐不用拦她。”

    管家把路婷放进去,算是真正得罪了程玉溪。

    路婷去了也是吃了闭门羹,傅景不见任何人,电话也不接。

    不过路婷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就矗立在书房门口,大声道:“景哥哥,你不见我我就不走,我是来带话的,就一句。”

    她表明了来意,站在书房门前来回踱步,要是他听见,他一定会开门的。

    来回走动了将近十分钟,傅景终于把门打开,他的状态特别糟糕,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说是只有皮包骨都毫不夸张。

    “景哥哥,没事吧?”

    “你带什么话?”

    “我……”

    路婷是胡乱编出来的,现在要她说,她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景自然也知道,不管什么人有话,也不可能让她来讲。

    “你走吧!”

    傅景就要把门关上,宁夕赶紧用手夹住门缝,“我能帮你,傅氏不会倒的。”

    “你别多管闲事。宁夕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他知道?

    路婷神色仓皇,那件事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才是,何况,与她的关系也确实不大。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那个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来找她,难道是被傅景识破了?

    看来是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和她有关系?

    “不是我,我其实……”

    “你走吧,我现在没有心思追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她不识趣地赶紧走,等他追究起来,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景哥哥,那你好好休息!”

    昔日爱人,如今是萍水相逢之交了。

    —

    宁夕一直在等,等傅景来示弱,或是来解释,她等啊等,从日出等到月落,从雨天等到晴天,手机二十四小时盯着,生怕会错过他的电话。

    她卑微如此,还在奢求,奢求他来和解,就算不能再回到从前,能好聚好散也是可以的。

    不过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什么都没有,他没对任何人谈他的事情,也没有在意她即将结婚的事情。

    她好像必须得接受这么一个事实:他不在乎她了。

    真正在乎一个人,应当是像南夏那样,可以豁得出去。

    “范洲,你真的要和宁夕结婚?不是假的?”

    范洲和南夏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见面,他垂着眼睑,用余光瞥到她圆滚滚的肚子,瞬间像雷击一般,颤抖了一下。

    而后赶紧再撇过头,尽量不与她对视。

    他故作镇定,十指紧扣轻放在胸前把玩手指,“是真的,我要娶她。”

    南夏眼泪汪汪,亲口听到他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那我呢?”

    夕阳余晖落在肩头,他撩过额前的碎发,“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那不是爱情。”

    古代母以子为贵,南夏认为,只要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们之间就会产生一些联结,最终就可能走到一切。

    南夏坐得头发晕,肚子里的宝宝太调皮,弄得她直想呕吐,她还没说上几句,就冲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

    原本红润的脸色,因为频繁呕吐,变得苍白而难看。

    南夏从来没有强调过自己为他付出了什么,不过,她的私心是希望获得他的感激和怜悯。

    “不管有没有爱情,我都希望只和你在一起。”南夏固执地说道。

    范洲因为她怀孕了,才会把话讲得不那么难听,“我从一开始说过,我们没有可能,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

    “那这个呢?”南夏紧抿嘴唇,愤恨地指着自己凸起的小腹,“这个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从未要求你生下过他。”

    南夏一屁股摊坐在椅子上,她把咖啡移到自己的面前,“所以死活也和你没有关系?”

    范洲原本就不打算生下来,以后,他也做不到尽职尽责成为一个好父亲。

    “你觉得有吗?”

    范洲对她的态度从一而终,那就是不在乎她的看法,也不在意她的感受,更不会管她快乐不快乐,死不死活不活。

    “好,记住这是你说的。”

    南夏紧盯着那杯咖啡,大约看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心中经过了无限的挣扎和纠结。

    她试图从学过的课本,读过的书里找答案,哲学,历史学,人类学……所有,都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也找不到自己的路。

    “我最后问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和宁夕结婚?”

    范洲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南夏立刻绝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暗淡得一片漆黑了。

    她端起咖啡,正要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忽然一阵风经过她的面前,咖啡杯打倒在地上,咖啡液体弄脏了她的一身。

    她抬起头一看,正见宁夕在她面前喘着粗气,她来得很急,低头一看,连鞋子都穿反了。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南夏,你还十八岁不懂事?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竟然这般胡闹。”

    宁夕都快吓死了,南夏给她发消息,说她要在范洲的面前亲自把孩子流掉,让他后悔一辈子。

    先不说范洲会不会后悔,这种吃力不讨好,只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当时只有一个胚胎的时候不打掉,现在小生命茁壮成长,只待来人世间的时候,却要剥夺掉他的生命。

    南夏抓住她的衣袖,委屈而又坚决地祈求道:“那你就答应我,不要和他结婚。”

    “任何人都不能和他结婚?还是只有我?”

    南夏摇头:“任何人都不可以。”

    只要他不结婚,只要他不属于任何人,她就可以怀揣着希望过一辈子。

    “如果非要结婚呢?”

    “那么我就不会活下来!”

    这……坚如磐石的爱恋,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依靠?

    “他根本就在乎你的死活,你值得?”

    南夏看着一脸无语的范洲,“我可以得不到你,其他人也别想占有你。”

    范洲绝不会因为她这样一番话就放弃,南夏对他的这种情意,只是浓浓的负担。

    “走了!宁夕,别理她!”

第190章 试婚纱1

    “你没听她说吗?”

    “什么?”

    宁夕崩溃地吼道,“她刚刚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范洲愣住了,迟迟说不出话。

    “她说如果你结婚,他就会死,这话你没听到吗?”

    范洲觉得很无语,道:“我听到啊!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

    “宁夕,你干什么?你想反悔?我凭什么为别人的生命买单?”

    范洲几句话,就把她想说的全部给堵上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

    范洲极力撇清自己,宁夕的心里充满矛盾,一方面,她只是利用他来刺激傅景,另一方面,这在无形中伤害了南夏,这不是她想要的。

    南夏也确实把罪责怪在了她的身上:“宁夕,你挺好了!如果我有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她说得很是清楚,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宁夕的问题。

    意思是,宁夕会平白无故地背上一些负担。

    可是,她有路走吗?

    没有,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范洲,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宁夕当着南夏的面,主动牵起范洲的手离开。

    南夏当场气得晕了过去,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及时把她送到医院,可能孩子多少会出些问题。

    陆慎延刚出差回来,听说南夏进了医院,别提多担心了。

    范都没有吃,才刚刚下飞机就直往医院跑。

    “怎么进医院了?”

    南夏看着他来,不喜反伤,“没什么!”她背过头,不想看他。

    “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怎么这个态度对我?”

    “不是你的问题!”

    南夏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吃饭,什么都不想,就希望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不做。

    “那是谁的问题?告诉我谁惹你了?”

    陆慎延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出一个答案就不罢休,在南夏的耳边呜呜的,像是苍蝇一样。

    她被惹得心烦,便道:“是宁夕,她惹的我。”

    陆慎延立刻对下属发号施令:“她?去把宁夕给我找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

    “这什么?赶紧去啊!”

    “那陆总……请进一步说话……”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陆慎延担心南夏的安危,有人敢惹他的南夏,怎么说也不可饶恕。

    “那个……宁夕和范洲要结婚了。”

    “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有……”

    陆慎延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他不可思议而又茫然带着怄气看向南夏:“是因为这件事?”

    南夏也不想骗他,“是!”

    “为什么?”

    “我不希望他结婚。”

    “那你希望他和你结?”

    南夏被他问得烦得很,比审问犯人还要让人厌恶。

    “陆慎延,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还对他有念想?”

    “我对他有念想怎么了?你不也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吗?”

    “我……”

    陆慎延吃了哑巴亏,一时没理什么都说不了。

    可他是谁?霸道总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南夏,你是我的,你再敢打别人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我有什么好怕的?”

    陆慎延被她气到心哽,只能赌气道:“你不希望他结婚?我偏偏要让他们结。”

    “随你!”

    陆慎延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好多怨气又只能赶紧收起来,“南夏,你别闹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什么都答应。”

    除去路婷前两个失去的孩子,这是第一个有希望降临到人世间的。

    他实在不想要,看到希望再落空了。

    南夏觉得有机会,赶紧弱下声来:“那不要让他们结婚,好不好?我答应好好生下孩子,答应把孩子带大,行吗?”

    陆慎延眉笑颜开,“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南夏舒心地笑了,总算放下一个心结。

    “我要吃饭!”

    “赶紧给她弄。”

    待南夏吃完,美美地进入梦乡以后,陆慎延的脸色立刻冷下来,“让他们结婚,不惜一切撮合他们。”

    为了以绝后患,彻底断了南夏的念想,这桩婚事,他必须百分百支持。

    差不多全世界都希望宁夕和范洲在一起,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

    宁夕左等右等,等到马上订婚了,也不见傅景来过。

    虚幻一场,像梦,像空想,傅景貌似没有在乎过她,他没有来过,傅妈妈也没有来过。

    是她的一厢情愿,从来都是。

    她眼睁睁地看着傅氏在商业浪潮里挣扎,亲眼看着傅氏的分公司关了一个又一个。

    全国各个地方的分公司,已经倒得只剩下30多个,不出意料的话,三天之内,傅氏必完。

    她的目的达到了,三天以后,也是她和范洲的订婚典礼。

    婚纱是她亲自挑选的,那是一家私人定制的点,范洲要工作,不能陪她来,她一个人来挑选个试穿婚纱。

    “把你们店里最新款拿出来!”

    “小姐,您这边请,这些全部都是这个季度的最新款,您看想要试哪一件或者每一件都试一下?”

    宁夕随意瞄了一眼,道:“随便给我拿一件,能穿上就行。”

    婚姻不是她追寻的幸福,只是报复的工具,所以,如果用心挑选,反而亵渎了神圣的婚礼。

    店员没有遇到过这么随意的新娘,只能自己亲自动手给挑选一件修身,古典,大方的抹胸纯白色珠宝点缀的婚纱。

    “这件怎么样?”

    “我试试吧!”

    宁夕自己走进试衣间,杜绝服务员帮她,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不敢让人抗拒。

    一个人穿婚纱确实有费力,光是整理就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最终还是穿上了。

    “我好了!”

    “好的,小姐,我这边拉开帘子了哦。”

    帘子拉开,宁夕一身华服出场,身材娇好,颜值爆表,人家是衣服衬托人,她是人衬托衣服。

    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件婚纱,在她身上,像是开了美颜一般放大了十倍。

    “挺合身的,就这一件吧!”

    宁夕全程都没有抬头或是看看她面前远处的地方,只是低着头一直整理婚纱,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坐着的一人。

第191章 试婚纱2

    “那个,小姐,再试试这个吧!”

    “这是?”

    服务员递到她面前的,是一件浑身钻石镶嵌,四周人工针挑,丝丝缕缕勾勒出来的手工高定婚纱。

    犹如星光点缀,又如梦幻泡影,仙女的服装貌似就是这样的吧?

    这个款式是奢侈品公司的高定,每年就出一两件,而且是要提前几个月预定才能得到的婚纱。

    别说是上几千万的价格,就是光这做工,那也得十几个工人做它几十天才能完工。

    一般人定不起,难道是范洲?他给的惊喜?

    “谁让你拿来的?”

    她态度太冷漠,搞得服务员战战兢兢,“是…是那位先生。”

    “哪位?”

    “哎~去哪儿了?刚才都还在这里的!”服务员嘟哝道。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宁夕赶紧跑出去,来到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果然……他就坐在那里。

    那是双面镜,透过那巨大的镜子,他可以看到她穿着婚纱走出来的样子。

    内心的感受没法言语,她道:“这是你送的?”

    傅景也够干脆:“是!”

    “为什么?”

    “新婚快乐!”

    “说谎!”

    宁夕把婚纱扔在他的身上,“这是要提前两个月预定的,两个月前你知道我要结婚?”

    傅景不言,小心翼翼地拿起婚纱,把它折叠好,像件宝贝一样放在手心里。

    宁夕见状,心中又气又酸涩,委屈、愤怒、痛苦,全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化成了眼泪,化成了心酸,也化成了刻薄。

    “你是来求饶吗?傅氏要完了,对,你不问也也说,都是我做的,我就是那么卑鄙,见不得你好,见不得傅氏好,我想要看你没落,看你变得一无所有。”

    她歇斯底里,像一个神经病吼叫。

    傅景却是淡定得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宁夕刚才说的话仿佛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这个给你。”

    他把婚纱递给她,然后就要离开。

    “站住!”

    傅景不听话,一意孤行的往前走。

    “我让你站住!”宁夕提高音量,瞥见柜台上的剪刀,立刻抄起它举起来,“你再走一步,我马上就把它全部剪烂。”

    没想到傅景不受威胁,他缓缓回过头,眼里如海底一样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那是送给你的,你可以随意处置。”

    “我不稀罕!”

    “……”

    “我说我不稀罕……傅景,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傅景没有停下,他始终都听得到她在说什么,可他就是没有停下。

    宁夕抱着那绝美的婚纱,像抱了一堆铁,沉重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傅景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他没有求饶,没有示弱,反而来恭喜她。

    她意识到自己输了,没有得到丝毫的舒适和开心,无时无刻都在抱怨,陷入自责和痛苦之中。

    “小姐,你要不要试一下?”

    她仔细地感受着这条裙子的温度和质感,许久才把它放下,“这不是我的。”

    把它扔下的时候,指尖传来了冰冰凉凉的温度,刺激得心脏的位置都感受到了疼痛。

    回去后,范洲兴奋地讲述订婚典礼的细节,他请了特别多的人来,她说要给她办一个豪华婚礼,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她笑了笑,不说话。

    艾克斯再一次来了,是作为范洲的朋友来参加宴会的。

    她不愿意看到他,他却是喜闻乐见地想要和她聊聊,他说:“知道吗?让你嫁给他让我很嫉妒。”

    “嫉妒?”

    宁夕像是想到了什么,像他这样的变态,有什么都不稀奇。

    “所以呢?”

    “只是他答应我的条件太诱惑了,我这个人,一向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是吗?”

    艾克斯与她的距离有两米远,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张茶几。

    “是!”

    “有多诱人?能够让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其实也不是诱人,主要是解气。”艾克斯换了一个跷二郎腿的姿势,像流氓一样,一只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搭在右脚的小腿上。

    “解气?”

    “嗯,是啊!他答应把傅氏拿来送给我,还答应要让傅景不好过,就这两点,就很解气。”

    “你们认识吗?”

    整个脑海里想了一翻,从始至终,傅景的交友圈里都没有过这样一个人物。

    “岂止认识?”艾克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和他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别说还真有。”艾克斯的英语里,夹杂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宁夕洗耳恭听,他娓娓道来:“该死的差点把我给全军覆没。”

    “他这么厉害?什么时候?”

    “在我老家。”

    “老家?多伦多?”

    傅景是在那个地方养病吗?也对,她就是在那里遇到程玉溪的,现在想想一切都对得上,比如她每次来点菜都是点很清淡的,她不是带给自己吃,而是给傅景的。

    “嗯嗯!他花一个亿买你,本来都把你卖给他了,然而你却偷偷的跑了。他发现以后怒不可遏,差点把我公司给端了。”

    “什么?所以,那天晚上你没有溺死我,就是因为他要买我?”

    艾克斯想也不想,傲娇地答道:“是!要不是一个亿,你早就完了,不过留着你也好,现在你更值钱。”

    所以他救过她吗?知道她不在了,也在全世界地找她,而不是移情别恋?

    “管他的。”她淡淡说道。

    “啧啧,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知道不是你的时候,差点把我那个手下给整死。”

    “那是你活该!”她魂不舍设地说道。

    艾克斯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很明显,宁夕不想再听下去。

    她起身走出去,开上车就一溜儿就离开了,也没有说一声去哪里。

    宁夕来找程玉溪了,她有事情想问问。

    程玉溪巴不得跟她见面,“你终于肯见我了,宁夕,放过傅景,放过傅氏吧,他会被你逼死的。”

    “你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

    程玉溪一脸无辜,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宁夕今天却是一定要得到答案:“我问你有没有跟他在一起?傅景到底有没有说过他喜欢你?”

    程玉溪脸黑下来,没有半点古灵精怪的可爱,“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没有,对吧?都是你说谎,是你编造的谎言,对吗?”

第192章 真相往往不重要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都知道,别骗我了行吗?”

    程玉溪一脸茫然,稍有不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宁夕恨透了她这样的表情,亏她曾经还把她当作好朋友来真心结交。

    “就是你所为,是你在说谎,傅景根本就没有和你在一起过。”

    “那你去问他啊,来我这儿干什么?”

    一个可爱的人,说着不可爱的话,反差真是大到刺耳朵。

    与其问她,不如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又是个大雨天,她开着车前往君庭园,只到大门口,所有人都不欢迎她,因她把傅氏弄垮了,因她是傅氏的叛徒。

    她再三祈求,曾经她对每个人释放的善意,变成了这一刻的宽容。

    她一路畅通,终于进去了客厅。

    不过客厅没有一人,她再次核对,没有走错,这就是君庭园。

    她再偌大的别墅里到处寻找,这间找到那间,这栋找到那栋,都没有人的影子。

    她几乎要放弃离开的时候,一位神色匆匆的佣人经过她的面前。

    “请问这里面的人去哪里了?”

    “是宁小姐啊,抱歉现在很忙,我等会儿再回答你。”

    佣人去到厨房,拿毛巾,热水,拖把……

    宁夕殷勤地走上去,“我帮你。”

    佣人把毛巾递给她,“那就麻烦宁小姐了!”

    她跟在佣人后面,一路爬了三四个楼梯,来到最顶楼的阁楼处。

    因人家在忙,她不方便追问,只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了屋内一团糟,大家忙得一团乱的画面,阁楼的最里面,护士进进出出,外面有的佣人打扫,有的佣人拖地,有的送热水,送毛巾等等等等……

    直觉告诉她,傅景在里面。

    “是傅景吗?”

    “正是先生,从早上就晕倒了,到现在醒来吐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哎……宁小姐……”

    她没有站稳,两腿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有佣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免于栽了跟头。

    “没事,你们忙。”

    她像个局外人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大家忙得团团转。

    从天亮到天黑,期间范洲打来无数个电话,她回了一句“看朋友”,然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深夜,医生“湿漉漉”地从里面走出来,整个头发像是洗过没有吹干一样,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可能……情况不会那么糟糕吧!

    “他怎么样?”

    再开口,嗓子哑得酸涩,说话都不利索,不由得吐了一口口水。

    “命是保住了,不过要是再像以往一样不听劝,可能就真回天无力了。”

    “以前是怎样的?”

    医生太累了,听她一直问显得很烦躁,“你是谁?让家属来跟我谈。”

    “我是宁夕,我是他的……他的……”

    他的什么?恶毒的前任吗?还是相识过的陌生人?

    她缓缓低下头,脸红得能低出血。

    “宁夕?你就是宁夕?”

    “你认识我吗?”

    医生摆摆手,“倒是不认识,就是那傅先生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

    “谢谢你。”

    佣人识趣地走开,医生也离开了,宁夕走进去,房间有些狭窄,不过好在有一扇很大的窗,他为什么搬到这儿来住?

    不敞亮,空气也不好,看哪里都很压抑。

    外面的雨下进来,她走过去想要把窗拉上,只是手碰到窗户的时候,她愣住了。

    巨大的一扇窗,正对着的方向,刚好能够看到范洲家小区的楼顶,是有意的还是巧合?

    她为什么来这里?马上就是她和范洲的结婚典礼了,她来这里,像是一个笑话。

    她该走的,雨已经停了。

    但她没走,她在病床旁坐下来,他的手瘦骨嶙峋,像是细竹竿一样。

    那日他那么精神抖擞,气色也好,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感动吗说实话,一点都不感动,就是意外,一切都很意外。

    半夜里,他睡得很熟,中途没有醒来过,她坐到半夜,眼皮沉重得像挂了石头,最后意识从清醒到茫然,而后直接就什么也不知道,靠在床边睡着了。

    傅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再踏另外一只脚,他的整个人生就完了。

    可是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在牵扯着他,他想走也走不了,正当另一只脚也要踏进去的时候,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了他。

    “别走,回来,回来……”

    两边的力量相互对峙,他使不上劲,但能做选择走哪一边。

    最后那女声越来越清晰,他听得真切了,“好,我回来!”

    他和那巨大的蛮力拉扯,身体几乎要被撕成两半,幸好,另一只脚踏了出来,一切都归于平静,一片黑暗中出现一抹光亮,他顺着那光一直走一直走,终于看到了一条缝。

    等他延着缝隙要走进去的时候,灯光亮了,再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时,是他醒了。

    头痛欲裂,身体软绵无力不能动弹,想要动动手指,发现被山一样的东西压着,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存在。

    “嘶……”他疼得呻吟了一声,那山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动了。

    宁夕抬起头时,二人的目光正好撞上。

    “你醒了?”

    对于她的出现,傅景面无表情,针对她的问候,他一声不吭。

    “想喝点什么?或是吃点什么?”

    明天是她的订婚典礼,她应该是成为美丽的新娘,而不是在这阁楼里问他吃什么。

    他想要说话,但嗓子太疼了,说不出话。

    他只得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宁夕会错了意,“你想去卫生间?”

    他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门的位置。

    “太闷了吗?打开门?”宁夕边走边自说自话,“我也觉得太闷了,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

    傅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使劲儿挣道:“我让你出去。”

    像是鸭叫一般,只听得特别细微的一声,不过也够真切了。

    “原来是赶我走?我有问题问你,问好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说。”

    说势不两立的是她,耍手段的是她,陷害他的还是她,不过主动上门的是她,动不动流眼泪的是她,心总是不自觉地想念的人还是她。

    她仰起头,鼻腔里有轻微的堵塞,“你在多伦多的时候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对吗?”

第193章 有罪

    傅景摇头,他在表达他不知道。

    “你和程玉溪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她只是你的营养师而已,对吗?”

    宁夕已经提前做过调查,程玉溪刚毕业没多久,第一份工作就是受雇于傅景,而后再也没有其他工作经历或是社会阅历。

    他们之前也不认识,完全就是因为这份工作两人才相识的。

    傅景还是不回答。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明明和程玉溪没有任何关系,明明在国外还一直关注着我的情况,明明就是为了怕我担心才说一堆气话,明明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气你,你怎么什么都不在意?就是让我最后内疚,自责……再也没有脸见你的时候,你才愿意说实话吗?

    我知道你的病很严重,还要一直生气,你就是为了把自己弄死吗?”

    她诉得泪流满面,傅景雷打不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假装视而不见,别过头去。

    “我错了,我幼稚得很,你应该阻止我才是,你现在让我犯下大错,我以后再也没有脸见你了。”

    她把罪责推给傅景,如果不是他让她误会,如果不是他说话激怒她,她不会对傅氏动手,也不会故意和范洲结婚来气他。

    可是呢?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是傅景的错,是她大脑有问题,是她太想当然太幼稚,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说话啊,哪怕一句也好,行吗?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她无理取闹,他看着她无理取闹。

    他的脸色不好,身体状况很差,她还在这里激他……“你说一句话我就走。”

    眼泪流到最后是苦的,嘴里也是苦的,事情走向已经变了,从事业到爱情,都是苦的。

    他想了很久,她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脑袋里只觉得一片空白,搜寻很久,只找到一句话:“祝你订婚快乐!”

    “那我问最后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这个字,说到底是一种感觉。

    应该是不爱的,她做错了太多事。

    不爱才好!外面又下雨了,她不得又把窗子关上,雨声小了很多,只听得滴滴答答,那是拍打在窗子上的声音。

    “你可以出去了。”他说。

    沉默片刻,恍惚间如隔世,物是人非,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人的心境也会产生变化。

    比如此刻,爱不爱有什么关系?

    “那你好好休息,我希望你好起来,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想说,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即使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即使对他下黑手,限他于不义,即使还宣布了和范洲结婚……

    即使做了那么多事,最后都是为了一个“爱”字。

    如果能把他刻在心里,那希望永远不要褪色。

    宁夕拉开门,说了句:“我会日日夜夜为你祈祷。”

    分别的时候,身是凉的,心是痛的。

    —

    回到范洲的家里,她已经淋成了一个落汤鸡,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一堆水。

    范洲焦急地上前询问,“你去哪里了?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他没有说脏话,担忧超过了愤怒。

    “去找傅景!”她坦然道。

    “哦,送请帖吗?我会亲自让人送。”

    “不是!”

    她目光呆滞,身体自然发抖,嘴唇都变成了紫色,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没事没事~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范洲,是假的,我想嫁给你是假的。”

    “我不在乎,一辈子假也没有关系。”

    “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再让傅景生气了。”

    范洲感觉大脑嗡嗡的,顿时语无伦次起来:“他他跟你说了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是我自己误会了他,我把傅氏弄成这样,我还把他气得越加严重,我是罪人。”

    就差一天了,一定要这样对待他吗?范洲不甘,十足的不甘心。

    “明天的订婚典礼呢?”

    他不关心她有没有犯错,不关心傅景怎么了,不关心傅氏怎么了,全世界都和他没有关系。

    最重要和关键的是,这个订婚典礼,她通知了全世界的订婚典礼还要不要参加。

    宁夕说不出来不知道,也说不出怎么办,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气愤和悲愤,一个呆滞和空洞。

    “准时参加,行吗?”

    “对不起!”

    最终也只有三个字。她把自己弄得不成样子,坏人,好人或是恶心的人……都不知道。

    只是很难过,很伤心,很抱歉,很愧疚,对傅景,对范洲,对南夏……都形成了致命的伤害。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明天的典礼你必须参加。”

    她无视威胁,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怕。

    “我去洗澡。”

    卫生间里的热水很舒服,洗了一个澡,理智恢复了一些。

    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

    她想去见南夏,但被陆慎延“软禁”起来,不能见任何人。

    倒是碰到下班回来的陆慎延,他的日子最近很不舒坦,路婷、南夏两人对他都没有之前那么友好了。

    “想见南夏?她没空。”

    “那就不了。”

    陆慎延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你和傅景复合了?还是谈好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因为你必须和范洲结婚。如果你明天敢跑,天涯海角我也给你抓回来。”

    陆慎延是为了南夏,说来奇怪,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那里,却是为了她做尽了很多事情。

    心情太坏了,他还出口威胁,她就试试,他能怎样:“我如果不答应呢?”

    “我说了,你必须和他结。”

    “我死也不愿意,你能拿我怎么办?”

    “当然能!你不是在乎傅景吗?那我就让他再也好不起来。”

    终于他有求她的那一天,还记得当众让她下跪,想让她面子丧失,受尽屈辱的时候是多么风光了。

    “你无非是要断掉南夏的念头,我去也是可以的,要不你现在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答应你?”

    陆慎延脸色铁青,气成了猪肝色,他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想死吗?”

    “怎么样?这个买卖不是很划算吗?”

    “想让我下跪的人还没有出生,别忘记了我随时可以拿走傅氏,让你哭都没有地方哭。”

    说到傅氏,那的确是一根扎在心上的刺。

    “好,那就拿傅氏来换!”

第194章 那就坏人做到底

    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各种利益交换的总和而已。

    如果说愧对傅景一定需要什么什么补偿的话,就是把破坏的一切都还原,再让原来的一切都回归于原位,让一切都走上正轨。

    有时候,她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同样,别人也不理解。

    陆慎延见过的女人还算多,像宁夕这样变化多端,想法怪异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到底在干什么?针对傅景的时候毫不手软,把自己别人往死里整,现在又愿意用自己终身的幸福来交换,你有人格分裂症吗?”

    他的话中,半分嘲笑半分疑惑,她不惧怕别人的目光,只怕自己赤裸裸的心不敢面对那个人。

    “所以你愿意吗?不对,我现在又要加条件了,不仅要傅氏,我还要你同意让那个人给傅景医治。”

    “狮子大开头啊!你以为你不和范洲结婚,南夏和他就有机会吗?”

    这一点宁夕是自信的,范洲不会喜欢任何人,不明白他为何和她结婚,不过,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她有啊,因为你强迫不了范洲娶别人!”

    她说话有气无力,眼底满是悲痛的底色,她在这一刻给自己贴了一个标签:坏蛋。

    对,她是坏蛋,很坏,所以对自己爱的人,可以以爱之名来进行伤害。

    陆慎延理解她此刻的感受,因为他也经历过无数次这样挣扎的时刻。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把傅氏拿过来。”

    “当然了,你想要也是很容易的。”

    实际上,路婷已经不止一次向他开口,让他出手帮帮傅景,自己深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求情,是个男的都受不了。

    他每次都假意答应她,但实际上,每一次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来就没有采取过行动,这么久以来,路婷对他已经失望了。

    两人的关系急剧下滑,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貌合神离的关系,两具空壳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互相折磨。

    如果他答应了宁夕,等于就是在南夏和路婷之间做选择。

    这种选择不像是商业上的决策,而是跟从自己的内心,它在召唤什么,他就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必须要跟范洲完成订婚典礼。”

    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为了这个,甘愿做些亏本的买卖,也觉得特别划算。

    “那就说定了。”

    宁夕相信他,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陆慎延走开以后,路婷从另外一个拐角处出来,看她的神情,好像刚才的谈话她已经全部听到了。

    “你从哪儿开始听起的?”

    路婷冷漠地答她:“全部。”

    “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逼迫他做选择的。”

    路婷已经完全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变成了一个特别卑微的存在,陆慎延把她捧成公主高高奉上,又把她打到地狱,供无数路人嘲讽和贬低。

    “没什么,就不在乎!”

    还能在乎什么?要是有希望,那也不是现在,早就是过去式了。

    “那挺好的。说实话,比起陆慎延,我更希望你和傅景在一起。”

    路婷不屑于和她谈感情上的事情,“你这样的人,是我最讨厌的一类,所以……以后离我远一点。”

    路婷从她身边过时,特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低下头,偶然瞥到她手腕处的疤痕。

    她居然……伤害自己?

    “你那么恨陆慎延,怎么不离开他?”

    “不用你管!”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路婷虽然没有得到陆慎延的全部宠爱,但是对外来说,她是陆太太,有用不尽的财富,稍微招招手就走无数人争抢着为她鞍前马后。

    她有钱有权,唯独没有爱情。

    而这一切都是陆慎延给她的,她彻底成了一个附属品,精致的、漂亮的、听话的花瓶。

    “希望你能看清自己!”

    正如她认清了自己一样。

    这一句,真正说到了心里,触碰了内心特别柔软而深情的部分。

    谁不想看清自己,终其一生,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迷雾中得过且过。

    或是看清了自己,也不想再走出来。

    她碰了碰眼角,笑道:“我是陆太太,就凭这一点就够了。”

    话中实在落寞,听不出一点喜悦,只觉得心酸得可怕。

    —

    宁夕准时出现在订婚典礼的现场,范洲以为她不会来的,他自己已经做好了逃婚的打算,连车都准备好了。

    只是,她出现了,给了他一个特别大的惊喜。

    她穿着的婚纱很漂亮,不是他看中的那一款,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出现了,他就满足了。

    宁夕盛装出席,主动挽上他的手,轻声道:“带着我!”

    范洲答:“好!”

    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踩着红地毯走入宴会厅,对面是两家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拍手为她祝福,他们笑着,欢呼着……

    宁夕任由范洲带着她向前走,而她则是闭上眼睛,幻想自己身旁的人是傅景,那是她想了无数次的婚姻,只是事与愿违,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不是他。

    艾克斯也来了,他端着一杯香槟,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

    他一直看着他们,但是,他的目光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她旁边的那个人。

    聪明如她,心里的猜测没有错,像艾克斯这种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走到宴会厅中央,艾克斯第一个送上花束,他说:“订婚快乐,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她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范洲狠厉的眼像刀子一样递过去,艾克斯勾唇笑了笑,“一定要幸福。”

    他们一定有点什么,整个仪式上,宁夕的心思都放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通过一晚上的观察,她基本确定了肯定有事,只是没想到,范洲会在订婚典礼结束后消失。

    他们一起回到准备好的房间,范洲说要接个电话,而后出去就在没有再进来,也没有给个电话,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宁夕乐得开心,那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偷偷地联系程玉溪,打探傅景的情况,程玉溪不愿意理会她,把号码拉黑了。

    她换个号过去表明来意,说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傅景,她这才愿意回应。

    “换了一个医生治疗,近期会进行手术。”

    “是欧阳教授吗?”

    “你怎么知道?”

    “听佣人说的,那就好!”

    程玉溪对她不怀好意的打探很不满,警告道:“你现在想来讨好了吗?告诉你,傅氏很快就没事了,你的希望泡汤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随时向我汇报傅景的消息,他没事我就彻底离开这个城市。”

    “你说真的?”

    “嗯!真的。”

    放下手机,浑身感觉冰凉,到处都是漏风的感觉。

    她是形单影只的怪兽,也只能一个人舔舐伤口,怪兽害了人,是要躲起来的,也不能融入其他族群里去。

    她自始至终,对不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景。

    或者,是傅景对不起她。

    谁对谁错说不清楚,总之,她会尽最大的程度来弥补,至少不用那么愧疚。

    不过谁需要她来弥补呢?

    傅景是不需要的。

    他是做完手术才知道主刀的人是欧阳教授,而距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他醒来恢复了一个星期,疲软的身体突然注入活力,胃口也好了很多。

    父亲和程玉溪都告诉他是国外的那个医生来做的手术,没人告诉他是欧阳教授。

    直到程玉溪说漏嘴被他听到。

    “你跟谁通电话?”

    “我…朋友啊,怎么了?今天煲个汤好吗?”

    “你跟朋友汇报我的病情?她还能指导你怎么用药?把手机给我看!”

    程玉溪赶紧把手连带手机背到背后,“不行!”

    “程玉溪!!!”傅景沉声叫道,就这一声,把她魂都吓没了。

    “就是朋友而已~”

    “给我!否则现在立刻滚!”

    他的表情骇人,伸出手一副要揍人的模样,程玉溪胆子小,也不怎么会骗人,只能乖乖地把手机交出来。

    傅景赫然看到通话记录的备注:欧阳教授。

    他立刻像着了魔一般冲出去,伤口还没愈合,还处于恢复期,是不能吹风受凉的,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就那么横冲直撞地冲了出去。

    宁夕刚刚去逛国际超市回来,现在的她,是一“家庭主妇”,每天就学着做菜,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她被一辆车拦住去路,她走左车子就跟着坐走,她走右车子也跟在右边走,这辈子没这么被人耍过,她扔下菜篮子,径直走到挡风玻璃前敲了敲,“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出来!出……傅……傅景?”是他?

    见到他,郁闷不自觉地就散了去,根据程玉溪提供的消息,他现在的病情很稳定,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他终于好了,傅氏也在慢慢复苏,她亲手推掉的大厦,又慢慢在重建了,真好。

    傅景神情冰冷,如冬天结冰的石头,他一步步把她逼到墙角,“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

    “又下跪还是其他什么交易?欧阳教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我做手术?宁夕,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

    “不是我!”

    她的语气和态度同样冷漠,经过上一次的交谈,现在她和他之间再也不能回去了。

    “那是谁呢?陆慎延没有那么好心。你又跟他做什么交易了是吗?”

    傅景总想要一个答案,殊不知根本就没有答案可言,况且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变了味,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得过且过更好。

    不过这就是他的致命缺陷之一,不弄清楚事不罢休。

    而弄清楚又会让自己受伤。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这里能给你什么?你就当我是一个坏人,不行吗?”

    傅景何尝又能心安理得?因为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付出,怎么能够做的视而不见?

    “那你就坏人做到底,不要做好事!你怎么就不能做到这一点?怎么就不能再也别来撩拨我?既然选择和范洲在一起,就和他双宿双飞,为什么还要一直在我面前?”

    他在朝她发泄情绪,是无能,也是无语,更是无力和无助。

    放下就好了,不见就好了。想要势不两立也未尝不可,可就是为何要把爱情和怨恨放在一起,让他无法做决定,甚至还为此整夜整夜的失眠?

    “傅景,我们都别幼稚了。”

    “不是幼稚!”

    傅景激动的向前抓住她的手,他要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恨就好了,为何最后又要反悔?

    只是,某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范洲从车窗里跳出来,闪电一般冲到他的面前,“傅景,你给我放开宁夕!她是我的妻子。”

    是啊,她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是别的男人的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景不顾范洲的阻挠,手死死和抓住她,问:“那你喜欢他吗?”

    肯定是不喜欢的,但说不出来。

    她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衣袖上,感受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那不是牵手的时候该有的温暖,而是对峙的时候,所产生的疏离和遥远。

    肌肤与肌肤相触碰,像是碰到烫水一般,让人避之不及。

    范洲有这个自信,既然他选择了和自己订婚,那肯定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

    宁夕的回答让他很满意,“喜欢的,也想好和他共度一生了。”

    傅景的手无声落下,亲耳听到,原来是那么的不一样。

    “好!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好事了,彻底做一个坏人,如果你还站在我这边,我定会饶不了你。”

    傅景气势如虹,心中却软弱的像棉花糖一样,还一片片地破碎了。

    狠话说不出口,放肆的话也说不了,祝福的话也无能为力。

    爱是什么?这一刻,竟然不能给一个清晰的定义了。

    聪明一世,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宁夕说到做到,答应了傅景,她不再为他做事,也不站在他的那一边。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他的病情很稳定,不会再有恶化的风险,傅氏在陆慎延的扶持下,也渐渐继续走上正轨。

    以前,城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起傅景,觉得他是靠女人才能有今天。

    尽管他是小雅俱乐部的会员还是副主席,却从来没有谁打从心里服气过。

    这一次,他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一是他扛住了病魔的折磨,二是在傅氏已经走到黄昏路,他却靠一己之力,一点点地把它给挽回回来。

    陆慎延只是提供了一条路给他走,如果他们有能力,那路也走不通。

    可他不但走通了,还开辟出了一条端庄大道。

第195章 被殴打

    从什么也不会的商业小白变成现在的商业天才,傅景只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

    他战胜了病魔,赢得了同行的尊重,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一切,唯独没有想到会遇到路婷之外的人,还为她心动,为她难受,为她茶不思饭不想。

    更没有想到,那样一个出现,曾经有一条相交线出现,却走向了不同的平行线。

    宁夕尽量不来打扰他,他也尽力不去关注她的消息,平行路上,或许有对望,但不会有交际。

    不过偶尔也会听到她的事。

    宁夕和范洲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她从来也不曾感受到过范洲对她的感情,两个人订婚一个星期后,他就是去了多伦多,听说是去出差了,具体情况无人知晓。

    以前在傅氏的时候,好像是把她所有的工作热情都用光了,不想上班,不想结交,每天就是浑浑噩噩地去各个公园,或是某个街道,呆呆地坐着,喝杯咖啡,或是欣赏来来往往的路人。

    因为选择和范洲订婚,南夏果真把事情做到了极端,她竟然选择了和肚子里的孩子同归于尽。

    幸好佣人发现得早,经过抢救母子平安,不过这也惹到了陆慎延,也和宁夕结下了梁子。

    南夏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对自己的人生绝望,放眼望去,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对范洲盲目的爱和崇拜,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选择和宁夕订婚也不怪他,只怪陆慎延的欺骗,只怪宁夕对她的赤裸裸的挑战。

    她可以纵容自己的内心对如此,可陆慎延不允许,尤其他还是一个高傲自大,极其自私的,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南夏醒来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她刚睁开眼睛,就迎来了陆慎延冷冽的目光,他悲痛欲绝的神色,再加上喷火的目光,使人无法分清他的来意。

    活下来,对她来讲只觉得是一种负担:“为什么救我?”

    陆慎延一步步走近她:“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不该决定我的生死。”

    她死气沉沉、像尸体一样的绝望,对生命的不屑一顾,让还仅存一些理智的陆慎延彻底崩溃。

    “南夏!你可曾记得肚子里还一个一个生命?你可曾记得你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就为了范洲,你就在这里给我要死要活?”

    南夏不是软柿子,不是怂包,刚刚从死神手里回来的她,扯着嗓子反吼道:“那都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吗?”

    “因为?所以还是我挡住了你和范洲的路?”

    “你不是答应我不让他们订婚吗?可你不择手段,付出所有也要让他们顺利订婚,你明明就是想要我死。”

    这是促成南夏自戕的重要原因,她选择了相信陆慎延,就这一次,如果他能做到,她会既往不咎,以前的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原谅他了。

    可是,他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表面答应阻止范洲和宁夕结婚,还假模假样地做了些事情,表现自己特别敬业。

    她私下也在找人关注这件事,知道宁夕打算不嫁给范洲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成。

    然而,陆慎延却私下找到了宁夕,两个人见面过后,宁夕就乖乖地出现在订婚现场,而濒临倒闭的傅氏因为陆氏出手,渐渐起死回生。

    她是了解宁夕的,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范洲插手了这件事,他以帮助傅氏为条件,交换宁夕和范洲结婚。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她有通过电话问宁夕,宁夕没有明确地给出答案,但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二。

    陆慎延从来就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是她太看重这渺茫的希望,才会相信了他。

    她恨,她气,无论怎样,都不能挽回结局。

    过度悲伤和难过的情况下,她才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反抗。

    “你想什么南夏?用你那脑袋随便想想,都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你别再和范洲来往,别再心心念念地想到那个人,所以…我怎么会帮他?你真是太天真了。”

    “是,我太天真,所以你别想我会顺顺利利地生下这孩子。”

    范洲已经受够了她用孩子威胁,这几个月以来,他已经受够了,妥协退让了无数次,甚至还因此彻底冷落了路婷。

    她不感激,就别怪他无情。

    他拉下脸来,再也看不出半点情分,“你就待在这里,除非孩子出生,否则别想踏出这里半步,也别想再见任何人。”

    陆慎延话音落,就有几个男人进来,把病房里的电视、电话、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设备全部搬走,病房里瞬间空荡荡的,像鬼屋一样可怕。

    看着这满意的杰作,陆慎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沉声威胁道:“你要是想着带我着我的孩子死,那我就让你家人陪葬!”

    他不带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候,给我看住她!”

    至此,南夏再次被囚禁起来,这一次,比上次更为严格,而且还是在医院这类的地方,压抑,阴冷,绝望。

    空荡荡的屋子里,四个角落都是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

    “傅哥,今晚的同学聚会你去吗?”

    傅景的日子真可谓枯燥,公司、家两点一线,生活中,除了周善安,没有见过其他人。

    因此,好不容易有个同学聚会,周善安看他烦闷,便想拉着他去参与。

    周善安和傅景大学时是好哥儿们,周善安的家庭情况一般,他能够出国留学,其中少不了傅景的资助。

    因此,听他说自己有困难,需要他来帮忙管理一下公司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不去!”

    “今晚我可都打听好了,你没有任何行程,而且就在闲来居,不会让你去太晚,实在待得不舒服,露个脸就走。况且,这聚会是我组织的,这个面子你都不给吗?”

    周善安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卖面子和感情,成功说服傅景去参与。

    傅景去这种场所,程玉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理由是,去那种地方免不了喝酒,还有人抽烟,对身体有影响。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去吧!”

    “那我也去,有什么问题,我也第一时间照应是不是?”

    程玉溪的长相很讨喜,说话的声音甜甜的,让人想拒绝都难。

    况且还有周善安在旁边助攻。

    “那就让她一起去吧!”

    傅景倒是不在意这些,谁去对他都没有影响。

    “随便吧!”

    程玉溪目标达成,在心里偷着开心。

    晚上的闲来居,真正体现了这个城市的夜生活面貌,光是外面的夜市,热闹非凡,人们摩肩接踵,大厦里的都市丽人们,换上了吊带短裙,换上精致的妆容,背着小香包,挽着男朋友或是女朋友的手,在热闹的街上,有的低声聊天,有的就是走着走着什么也不说。

    还有的打情骂俏,说着情话笑弯了腰,引起单身狗的侧目。

    在里面,则是另一番天地,落寞的人在喝酒,快乐的人在跳舞,还有一部分人什么也不说,就是在大厅里跟着音乐节奏舞动。

    而在三楼以上的包厢里,正上演着千奇百怪的故事。

    宁夕没打算来这里的,是南夏给她发消息,说有特别紧急的事要见她,她才会出现这里。

    但她在这里找了好半天,都没有见到南夏,人也联系不上,正想要离开之时,一位粗壮的陌生男子出现了。

    “你是宁夕?”

    “是我!你是?”

    男子又粗又壮,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一向见过大世面的她,心中也不禁感受到害怕。

    “啪!!!”

    男子二花不说,在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力道实在太大了,在力的作用下,身体的平衡力消失了,朝着左后方倒了下去。

    耳朵里嗡嗡的,大脑里的组织结构罢工了,什么也听不到,也看不到,痛也没有,整个世界好像都因此而停止不转。

    这种窒息的感觉持续了将近三分钟,稍微缓和下来时,男子蹲下身来,揪住她的衣领,“你知道自己惹到什么人了吗?我妹就是你害的,请你立刻和范先生离婚,并且把我妹救出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祸从天上来,他到底是谁?他的妹是谁?真的一无所知。

    她口鼻流血,神情有些狼狈,“你说的是谁?我我不知道!”

    “你再敢说不知道!”男子这一次挥起了拳头拳头,不过还没有打下去,

    “你到底听到我说什么没有?再敢狡辩?”

    今天就是打死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再说谎的话,除非是想要死。

    男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南夏,她被陆慎延藏起来了,因为你恬不知耻地和范先生结婚,还和姓陆的纠结,请你给我把她救出来,否则我还会找上你。”

    你相信吗?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都会有价码,她会在无形之中,慢慢的让你付出代价。

    宁夕吃了这一巴掌,就当是给她的代价,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不过怎么回事?思想想通了,身体好像在反抗,一点都不听使唤,周围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想赶紧站起来离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过,腿脚没有力气,脑袋很重,感觉是绑了一个大石头,太阳穴紧绷绷的,感受不到跳动。

    四周灯红酒绿的环境,一直在不停地旋转,没有一个清晰的片段。

    安静的大脑里突然听到有刺耳的声音,“打人了,打人了,有人受伤了,赶紧叫救护车这类的字眼……”

    觉得嘈杂和刺耳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特大包厢里的傅景,和同学们打完招呼,他便坐在角落里,尽量避开和其他人谈论。

    “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他找到的地方已经是特别安静的,楼下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他心烦意乱,心神不宁。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先生,楼下闹事,好像有人受伤了,你放心,很快就能解决。”

    “这里什么时候闹过事?”

    傅景是这里的常客,还有专属于他的包厢,来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敢在这里面闹事。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你放心,我们会立刻去处理。”

    傅景皱着眉头,特别不耐烦的样子让服务员不敢久呆,只能赶紧走。

    这时,不知那个不识好歹或是说就喜欢管八卦的女子走来,她是傅景的同学,也是班上八卦的女生。

    “傅总,你在这里啊,找你好半天了。”

    “嗯,我在这儿坐坐。”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景态度冷冰冰,摇晃着高脚杯,薄唇轻启道:“你随便!”

    女同学得令,放心大胆地说道:“那我就说了!好像你的前女友在楼下大厅里。”

    “嗯……”

    见傅景一点都不关心的模样,女同学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撇撇嘴道:“你当我没说。”

    傅景是确实是不想关心的,可听到她的名字时,还是无意识地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一个人?”

    “是!好像被打了,就是……”

    女同学的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只觉眼前一阵风扫过,刚才还悠闲淡定的傅景立刻就消失了。

    这一刻或许可以回答爱是什么?是听到她的名字时,心中不自觉的抖动,想知道她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开心吗?或是难过?

    是知道她出事了的时候,哪怕是刀山火海,天涯海角都要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拿着霹雳神剑,排除一切万难,拯救心爱的人。

    是哪怕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可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存在于这个世界,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它不是占有,不是正确答案,不是遵循规矩的循规蹈矩,而是听从内心,是保护,是成全,是安好。

    宁夕就在他面前,远远的,破碎的躺在地上,浑身血迹,很多人围着她,很多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她应该是幸福的才是,安好也行,却为何是这般模样?为何要这样狼狈的遇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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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介绍:
宁夕如愿穿书了,此行目的是为了拯救《霸道总裁爱上我》里面的五号炮灰男配角傅景。
她的穿书宗旨是:不遗余力鞭策傅景搞事业、千方百计阻止傅景追求女主。
傅景:“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婷婷,就是死我也愿意。”
宁夕:“我给你一板砖,看你怎么去!”
……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后我帮炮灰男配逆袭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