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友仔的名曲在他脑海不断循环。
该如何抉择?他陷入迷茫。
若修炼它,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可不练它,又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算了算了。”犹豫再三,夏凉还是没敢去走这条剧毒神道。
掏出柜中水果刀,他要了结这无法了结的悲惨一生。
“你妈必死……得晚……”临终前本想口吐芬芳,可他忽然想到,解绫没妈,“再见了您嘞。”
“别急着走啊,听我说,听完你再去世也不迟。”解绫急忙出声制止了夏凉。
“有屁快放!我赶着去投胎呢。”夏凉没好气道。
解绫可爱地清咳两声后,认真说道:
“这无尽混乱虽然强大无比,可修炼方式却诡异莫测会让你吃些苦头。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无法领悟它,你却可以……听懂了吧?你可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人间最不一样的烟火,诸天万界独一无二呢。”
“编,继续编,我在听。”脸黑不黑,夏凉自己心里有数,头彩他抽不中的。
“不要害怕困难嘛,古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等你强到可以为所欲为时,你要啥啥没有啊?要相信生活一定会苦尽甘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解绫继续软语劝说。
“我才不信,再信你,我直播吃翔。”这锅鸡汤煲得那叫一个熟练,但夏凉熟知传销套路,他绝不会上当。
“随你喽。”解绫无所谓道。
沉默数秒后,或许是觉得自己再惨也不过是再给她多玩几年,原本意志坚定要去拒绝她的夏凉,此刻竟莫名有些心动。
“这是最后一次,记住,最后一次!”似鬼使神差,他改变了主意。
“嗯,真乖,千万不要忘记找个时间直播吃翔哦。”
“……”
夏凉没搭理她,推开房门后,他走到了客厅外面,想找个地方试验下无尽混乱。
厨房中那名女子,他唯一的亲人,正为他做早餐,没注意到他已起床。
夏凉趁机溜进浴室。
模糊记忆里,在遭遇建筑工地高空坠物致死的那天早晨,也就是今早,浴室里的塑料桶中有脏水。
推开浴室门,确实有半桶水,是昨夜洗衣所剩。
朝外瞟了一眼,女子仍在厨房,没听见响声。
松了口气,夏凉将房门掩上,老式木门锁坏后一直没修。
他想用污水刷牙,试试能不能获取奇葩值。
水桶前,他站着,不敢弯腰。
水太凉。
“你就当它是琼浆玉露吧。”解绫坏笑道。
“……”友仔的《你好毒》又开始在夏凉脑海不断循环,他嘴里不断念叨着,“那是琼浆玉露那是琼浆玉露那是琼浆玉露……”
优秀的演员往往连自己都骗,不断的自我催眠下,夏凉直觉眼前这瞟着白絮的污水,竟是如此甜美诱人。
他不再害怕,挤出牙膏涂抹在牙刷上,准备用口盅舀水。
可当舀水时看见里面瞟着的几根长发时,他又犹豫了。
好在,演员的自我修养于这时验证,“那不是头发不是头发不是头发……那是美味的发菜是美味的发菜美味的发菜发菜发菜……”
自我催眠果有神效,他不再害怕,举杯畅饮起来。
污水漫入口腔瞬间,脑海获得提示讯息。
【奇葩值+1】
生活本就无比艰辛,夏凉还得负重前行,“干了一杯,还有一杯。”
【奇葩值+1】
【奇葩值+1】
【奇葩值+1】
奇葩值在快速增长,他开始逐渐忘记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在干什么。
就在他完全忘记自己是谁时,门,开了……
【奇葩值+23(行为被发现,翻倍结算)】
完了!
被发现了!
夏凉差点惊叫出声。
惊慌之下回首一瞧,却见眼前这女子凤眸生得是又长又细不笑也媚。
光看眉目便足以断定这女子美绝人寰,所谓倾国料想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受到惊吓,她此时明眸睁大,湿润朦胧如墨点漆。
“你原来起床了。是在漱口吧?可那是脏水呀……”
夏裹锦当场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舀污水刷牙的夏凉。
还是我昨夜剩的洗澡水……想到这,她有些难为情地摩挲双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会是……
侧头看向眼前女子,仔细端详着这张看了十八年,再也忘不掉的容颜,夏凉双眼不禁起雾。
虽然落泪,但夏凉理智依旧,甚至灵机一动,借势说道:
“没用洗衣水漱口,我想事情出神呢……我看这水里有不少落发,是你掉的……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你很辛苦吧……”
他的演技不俗,右手紧捏发丝递给夏裹锦,左手还不停擦拭眼泪。
话是假的,泪是真的,但不是黯然落泪,而是喜极而泣。
“拖油瓶?我要真这么想,当初就不会捡你回来。”夏裹锦故作不悦地轻拍他胳膊。
他以为那是洗衣水?我还以为……夏裹锦暗松口气同时又莫名有些失望。
随即她舒缓一笑,哪怕夏凉只是虚假的关心,也足以让她心头一暖。
“哪里辛苦?你不还一直嫌我懒吗。今天你很反常啊,是学业压力大,精神恍惚?别太在意那些,天塌了,不还有我顶着呢?”
“差不多,老做噩梦。”夏凉借驴下坡,也笑了笑,“我就想有出息些,以后多挣点钱,也给你遮片天。”
“可真够傻的。”
夏裹锦微微摇头,半扣住夏凉的胳膊,将他拉出了浴室,像阿姐对待幺弟,又似阿母对待孩儿。
但夏裹锦既不是夏凉母亲也不是夏凉姐姐,他们间既没有血缘纽带,也没有法律义理。
二人甚至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想太长远会很累,再说我还年轻着呢。”自家孩子懂事,夏裹锦很高兴,但有时又会心疼他太懂事。
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可哪个家长又舍得让孩子受穷,只是无奈罢了。
“嗯,我知道。”鼻音很重,夏凉吸了吸鼻子,想要止住眼泪。
“去吃早吧,真是傻得可爱。”夏裹锦爱怜地摸了摸夏凉脑袋,他已经长大成人,自己虽然高挑,却也需要抬手才能够到了呢。
将大碗宽面并三个煎蛋全给吃完后,一直注视着夏凉的夏裹锦,将自己碗中剩下的那半份宽面递到夏凉面前。
“没饱?这还有剩,我吃不下,你吃吧。”
但夏凉却没将筷子伸向那碗面。
如果还是之前的“裹宝男”,夏凉肯定不会不好意思,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尴尬:“那个……锦,我饱了,你瘦得多吃。”
“真的?”
夏凉此时已经离开餐桌,背起书包便朝玄关走去,“假的!哎行了,我都十八了,饿不饿自己知道,别拿我当小孩啊。”
啪嗒一声轻柔地关门,夏凉离开了家。
“唉,对呢,他十八了……”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夏凉,夏裹锦不禁多愁善感起来。
他不吃我吃过的,是因为长大后开始嫌弃我了吧?
想到这,女子柳叶秀眉再也难以舒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