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造纸？死路一条！
克里尔出具的调研报告，完全是以恢复工厂产能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为标准制作的。
这报告看得，差点没给卡特气出脑溢血。
销路问题都没解决呢，你们玩命恢复产能有个毛用啊！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全靠贷款养活？那自己这不是养了一群爹？！
这贷款一旦放了，为了保证他们能按时还款，有钱还款，自己还得去给他们忙活销售渠道的问题。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到，即便是能，这也是在白嫖自己啊！
向来只有自己白嫖别人的，啥时候别人能白嫖自己了？！
“你们这想法，不现实。最少砍一半！”
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的卡特一把丢下报告，直接挥刀腰斩贷款预算。
“这，布来克先生！这个，我们阿盖尔出产的纸张，那是全国有名的。无论是顺滑的书写纸，还是柔软、舒适的卫生纸，包括特殊的热敏纸等等产品，都是很有竞争力的。其他企业可以放一放，贷款缩减，维持基本生产就好，但这几家造纸厂...这是我们阿盖尔振兴的希望啊！”
看着卡特大手一挥，就将帮扶款直接斩半。这哪是在砍预算啊，这明明是在他克里尔的小心脏上捅刀子啊！
光是维持低强度生产，那有什么用？稍稍能让阿盖尔的颓势减少些，并不能影响大局。也根本不足以扭转阿盖尔眼下一路俯冲的态势。
“哎，不卖关子了！这次过来，除了跟你们聊公路的问题。还有一个消息，你们不是规划免费送地，以吸引大企业过来投资办厂吗？现在进展如何了？”
拿造纸业当支柱...
卡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前世卡特成长的故乡，别号就是中华纸都。恒安、维达、金红叶、中顺等四家生活用纸领域的龙头企业齐聚，结果那个发展...
卡特得承认，你不能说他没有发展。在记忆里，读小学时，公交线路都只有五条的城市，短短十来年功夫，已经扩张到了二十多条。
交通是反应城市发展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所以从公交线路的增加上看，那座城市的发展是客观存在的。可在发展之余，卡特还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那就是天空永远都感觉是灰蒙蒙的...
经济发展尚且在全国排不上名号时，污染指数排名倒是高居榜首！
这样的利弊得失，姑且不去讨论。只是在美国，在七十年代的美国，有一件事，是不得不提的，那就是污染治理！
连公路信托基金的钱款用途中，尚且有一项环境治理费用，何况是其他？
未来某些公知们高呼的美国环保意识强烈，环境保护措施执行力强，罚款很高很严厉啥啥的，起源可就是从七十年代开始的啊！
你大力发展造纸业，环境污染问题，你怎么解决？要么投入大量资金治理污染问题，要么等着被高额罚金一直追着罚...
无论是哪样，归根结底，就是成本代价太大！利润空间有限！
每卖出一份纸质产品，你都需要在利润里截留出为数不少的环境治理预算。这样又变相得导致，你的价格，很难有竞争力。
所以，在卡特看来，阿盖尔要是盯着造纸业一条道走到黑，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尤其是，昨天保尔森也提到了，八十年代是一个国际化的时代。各种外部竞争都在悄然加剧，正常情况下，你都会面临一个竞争加剧的风险，更何况现在，政策上还给你额外增加了成本，削减了你的竞争力呢...
“进展...进展...”
卡特不提进展还好，一提这个，克里尔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窘迫地恨不得立马用脚趾抠出一个三室一厅好将脑袋埋进去。
“哎，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布来克先生，我们现在，没有一丁点的进展。”
倒是另一边，看完协议的麦考林放下手里的文件，有些豁达地叹了口气：
“您刚刚也说了，现在的一大麻烦就是市场需求不足。各个企业原有的产能都尚且处于过剩状态呢，谁愿意在这个困难时期拿出宝贵的现金流，来扩大产出呢，这不是和市场大趋势唱反调吗？！”
“我估计，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还是得想办法看看能够从哪些地方，帮助我们本地的企业发展起来吧。”
“麦考林先生说得不错，但谁说我们一定要吸引美国的企业过来呢？”
卡特哈哈一笑，对麦考林有着清醒地自我认知这一点表示了肯定。
“不是美国企业？你是说...别的国家，有实力的不多啊！”
“是不多，但还是有的嘛，比如，日本！”
“日本？！”
克里尔两人对视一眼，很奇怪卡特是怎么把注意力瞄到那群矮子身上的。他这身高...呸，他这情况，平时也接触不到日本人啊...
左治亚州一直到未来，亚裔都不多，在总人口里，占比仅仅只有2%左右。这会那就更不用谈了，这会在左治亚，见到个亚裔，那都是珍稀动物，走到大街上回头率哇哇高的那种！
“没错，就是日本！现在的小日本，日子过得可不错。我们美国有困难了，他们来帮一把，也是应当应分的吧？”
“哈哈哈，行了，直说吧。我在夏威夷和一个叫三利什么会社的谈过了，虽然没有说直接达成合作协议，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回头你们只需要派人去纽约，找他们商谈一下细节，然后签订合同就好。”
逗乐子也逗够了，卡特直接了当地说道：
“就意向沟通来说，他们是有意来此新建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一百万方的美国工厂的，就这一个汽车配件工厂，足够解决我们阿盖尔市的就业问题了吧？”
“除了直接提供的就业岗位外，随着这些日本工程师的到来，三产也能增加。还有工厂的原料配套、物流需求等等。这么大的需求空间，还去搞什么造纸啊！完全不合算...”
“造纸毕竟是个重污染行业，说实话，如果可能，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家乡环境变得恶劣吧？而且啊，在我看来，我们美国的造纸行业，未来其实没有什么竞争力。在本土造纸，污染治理的费用对成本增加太多了，还不如把厂开到非洲、东南亚等一些小国去，人家可不在乎什么污染不污染的。”
“只要体量足够大，运输成本的增加，远不如污染治理的费用高！我这么说，虽然不道德，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不看好美国本土造纸业的发展，所以，我不会给他们提供大量贷款，我也要考虑风险嘛，支持阿盖尔造纸工厂的发展，对我来说，风险过大！”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丰田章男（加更2）
“三利君，听说你们最近情况不错啊？”
“哈哈，还行还行，渡边君你们才是真正的效益良好啊！我很羡慕！”
同一天夜晚，就在卡特刚刚在帕特森，即FDIC的见证下，出资24万美金全资收购巴斯银行后不到三个小时。纽约一家日本饭店内，一群日本人也正在言笑晏晏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欢乐时光。
“哪里哪里，这多亏了美国人的自大啊！要不是他们不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不抓紧研究节能减排技术，如何有我们的今天？”
“也不是没有嘛，美国不是出台了马斯基法桉嘛！”
“哈？你说那个啊，这倒也有道理，可笑他们只看到了那搞笑的环境污染，却根本没有想过节能的事情。还是我们日本，即减少排放，又节约能耗！”
“谁让人家资源多呢，哎，不像我们日本...这一切，还是要多亏丰田会长啊！来，诸君，让我们共同在这遥远的他乡，遥敬丰田会长一杯！”
“敬丰田会长！”
一片载歌载舞的热闹喧嚣中，一个穿着西服，仅仅是微微松了松领口的亚裔青年，脸上挂着一副憨憨的笑容，凑在人群中，共同举杯...
在一片和服打扮的中年人里，这个青年不光面嫩得一批，打扮上也与众人格格不入。可此时此刻，人们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亲热得紧。
“章男啊，听说你现在在美国的投资公司工作？那些自大的美国老，没有人欺负你吧？”
“谢谢渡边叔叔关心，没有这回事！我和同事们很谈得来！”
青年，也就是章男，浅浅地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困难，请记得随时告诉我们，我们都是你最坚定的后盾！”
被叫做渡边的男子，亲切地拍了拍章男的肩膀，脸上笑意盎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身边不停对自己使眼色的村上三利郎后，渡边又闲聊了两句，接着转头介绍起来...
“章男，来，请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村上君。他的三利会社，主攻汽车防撞杆、保险杠、还有ab柱，产品质量有目共睹！而且他们家的工厂，就在你们丰田的明知工厂附近，如果你们能够达成合作的话，那将是双赢的局面！”
“没错，丰田君！自从73年，得知丰田明知工厂启用的消息，我便一直盼望着能有与您见面的一天，真诚地希望丰田君能派人去我的工厂考察，我一定会给出最有竞争力的梁柱产品报价！且质量上佳！”
看着一脸热切地盯着自己的村上三利郎，丰田章男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特喵的73年时，老子才多大？16岁？尼玛还是个中二高中生呢，你那时候就惦记自己了？！
“非常抱歉，渡边君，村上君。虽然我姓丰田，但我并不是丰田公司的人不是吗？现在的丰田章男，只是一个投行实习生，如果二位有投资方面的想法，那你们可以找我，我很乐意给二位提供一些个人的建议与见解。但如果是丰田汽车的业务问题，二位应该去找我的叔父，丰田英二先生！”
尽管内心疯狂“敲你吗”，但表面上，丰田章男依旧维持着那副澹然的笑容，古井无波地婉拒着二人。
自从72年，叔父丰田英二成为日本汽车工业协会的会长以后，丰田章男的身边就从来少不了如同三利郎这样的人。如何应付这些“狂蜂浪蝶”，丰田章男早就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办法。
那就是，丰田章男是丰田章男！丰田汽车是丰田汽车！
你们抓...啊，不是，你们找丰田汽车，关我丰田章男何事？！
听出了丰田章男，这个丰田家族第四代长孙话语里那赤裸裸的婉拒之意，甚至连递给话都不乐意的三利郎。在遗憾、灰心的同时，大脑极速运转起来，试图抢救一下这段生意。
而这人的脑瓜子一转，事情就通透多了...
“丰田君说得是，是我唐突了！我向您道歉，丰田君！”
迅速道歉后，顺着丰田章男的话头，三利郎在对方离开前，迅速说道：
“说起投资，我还真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丰田君！”
“哦？是吗？来，我们这边坐下聊！”
转身欲走的丰田章男，听到“投资”二字，眼前顿时一亮。作为一个23岁，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美国投行实习生，本身所在的就不是JP摩根之类的大投行，自身呢，又是个亚裔。
在美国这个环境里，谁吃饱了撑得敢把钱交给他管理？！即便是在日本同乡们的眼里，他丰田章男最有价值的地方也是丰田家族的嫡系长孙。
该吹吹，该捧捧，但要我们把钱投资给你？十来万美元可以，多了？别想！
这种逗小孩玩似的投资额，自然是丰田章男这个可谓是天之骄子般出身的人所不能接受的。急于证明自己的丰田章男，一听三利郎说起投资，哪怕心知成功概率不大，但也打起精神，准备与对方好好聊聊。
万一，这人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能力价值了呢？！
“嗨！叨扰丰田君了！”
眼看着自己的急智产生效力，三利郎立马跟上，同时客气中又带点拘谨地说道。只是等到他这段话音刚落，便被丰田章男迅速抢过话头：
“不必客气，倒是我，要感谢村上君相信我的眼光呢！不知道村上君，最近是看中了什么好项目？”
“这个，是不是好项目还不确定，这不是心里忐忑，特意向丰田君求教嘛。”
“没事，你说说看，我们一块参详一二。”
“嗨！最近有美国朋友给我搭出了一条线，说左治亚州中南部有个小城市，正在用免费赠送土地的方式，吸引外来企业过去开办工厂，帮助当地政府解决当地失业率过高的问题。”
“村上君是打算开办美国分工厂吗？嗯，这个想法不错！现在美国市场上，对我们日本汽车的需求量在增加，而截至目前，我们日本车在美国的保有量还不够大，此时提前进入美国市场布局，是个好时机！”
脑海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这其中的得失利弊后，丰田章男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现在美国的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以失业率为条件，不光能拿到免费的土地，应该还能拿到不少政策补贴，或者优待。而且，美国这里人工便宜、原料采买也便利，北卡罗来纳州的钢铁工业在全美都能排进前五，如果在左治亚开办工厂，这个距离就太近了！”
“您说的是，丰田君！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派我弟弟九利郎去接触了他们的负责人。然后，我的顾虑就来了...”
“什么顾虑？这个负责人有什么问题？”
“他...他...太年轻了，而且比您还要年轻！”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狂热粉丝（加更3）
“比我还年轻？你说的是真的吗？”
丰田章男闻言一愣...
好家伙，自己这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莫非对方，连大学都没毕业？！
“不敢欺骗丰田君，对方的确比您还要年轻。当初无论是给我介绍这个项目的美国朋友，还是我弟弟九利郎的回复，都跟我说，对方非常得年轻！我弟弟跟我说，对方看上去就像个高中生...”
三利郎故作惊讶地吊着丰田章男的胃口，讲故事一般地缓缓说道：
“事后，我不敢置信地去问了我的美国朋友，经过确认，对方的确只有17周岁，真的是一个高中生...”
“有意思！你说得这个情况，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也是个高中生，嗯...很厉害的高中生！”
丰田章男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呢喃着：
“而且，巧合的是，我知道的那个高中生也是左治亚人。”
“这...丰田君，你们认识？！”
三利郎惊了，这两人，咋扯上关系的，没听说过丰田章男啥时候去过左治亚啊。
“不，应该不认识。我说的那个高中生，是搞餐饮公司的，最近纽约街头新出现的那个叫做Havanatacos的快餐店，不知道三利郎先生有留意过吗？”
“塔可..应该是墨西哥食物吧？抱歉，我不是很吃得惯美洲的食物，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没关系，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注意观察过他们。他们的售价低到夸张，在这个时代，他们用价格迅速地抢夺了大量的市场份额。时至今日，曼哈顿的那家门店，稳定日销量已经突破了八千！”
和善地笑着摇摇头，丰田章男一脸惊叹：
“你敢相信这是一家开业还不足一个月的快餐店，能做到的数字吗？”
“的确令人不敢置信，通常来说，餐饮店，开业时亏损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是正常！”
“没错！正因为此，我特意观察过他们好几天。我发现每天早上五点都有一辆货车为他们运来足够的食材，供应非常稳定！连续三天，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店员有过临时采买的现象，唯独有一次，那辆货车在凌晨送完货后，下午又补送了一次。”
丰田章男宛如一个正在向别人介绍自己发掘出的宝藏的大男孩一样，连连赞叹道：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有了不说非常成熟，但起码比较稳定的供应体系！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又开车去纽约转了转，果然，又让我发现了三家他们的门店！”
“按理来说，这种快餐店，应该是先从一家小门店做起，然后慢慢发展壮大，再建立起自己的供应系统，开始飞速扩张。但它不一样，它就好像一夜之间，忽然冒出来的一样！”
“而且一上来，一进入市场，就是一副非常成熟的模样。并且，我不得不赞叹他们的眼光毒辣，抛弃所有显得累赘的商品，只卖一款可以任由顾客喜好订制的塔可！”
“一种产品，能极大的压缩成本，并加速生产效率。满足了现在消费者们那敏感的价格需求，而在做到这一点的同时，他们又在一款固定的产品上，加入了多种多样的变化。能让消费者丝毫不觉得腻味，每次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搭配出新的花样。”
“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还有那股，藐视一切的魄力！”
丰田章男越说越兴奋，甚至兴奋到，在三利郎看来，这货都有点走火入魔的架势。俨然一副那什么Tacos创始人脑残粉的模样：
“我不需要市场调研！我不需要稳扎稳打！我不需要一步步地慢慢走！要么，我不来！一旦我来了，我就是这个市场独一无二的王！”
三利郎：...
难怪没人敢找这货帮自己管钱...
悄悄摸了把额头的冷汗，三利郎一边嗯嗯啊啊的附和着对方，一边暗自滴咕道。
“霸道！霸气！犀利！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直接切中要害，就是吊打同行的碾压！村上君，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曼哈顿的那家门店，街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麦当劳。”
“我观察了这两家店五天！麦当劳里客人，一天比一天少，到第五天时，嘿！你一定想象不到那些麦当劳的员工脸上的表情，到底有多么精彩！”
“是是是，的确很了不起！它的创始人，就是您刚刚说的高中生？”
眼瞅着丰田章男越吹越离谱，越吹越兴奋。三利郎受不了了...
醒醒！醒醒啊！你特么是汽车大老的孩子啊，你是丰田喜一郎的长孙啊！
你特么这么狂粉一个路边卖卷板的，是尼玛什么鬼啊？！
为了尽快将话题拉回正轨，感觉自己已经让丰田章男爽到了的三利郎，连忙提出问题。希望通过这个问题，把话题引到项目上。
哪怕是聊那个不靠谱的工厂项目，也比在这谈论什么快餐店，什么塔可要强吧？！
“没错，当我从店员们口里知道这个消息时，我简直不敢置信。这样一个成熟，霸道的企业，掌舵人居然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真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丰田章男脸上的狂热之色渐渐退去，忽然充满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关于他的资料还是太少了。只能知道他是左治亚州人，似乎还是一家银行的老板，别的信息暂时还没有。不然等假期来临，我一定要去见见他，亲自向他求教！”
三利郎：...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就在三利郎哀叹，并且思索能不能用“拯救丰田家长孙不长歪”这个借口，这个切入点，去打通丰田英二的关系时，丰田章男又说话了：
“诶，对了，你刚刚说的什么来着？哦，左治亚那边派出的洽谈负责人是个高中生对吧？嘿，这地方，真有意思...”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说不定这个左治亚州，就有喜欢启用年轻人的传统呢，哈哈哈！”
丰田章男笑了，他三利郎只能陪着笑，丝毫不敢对对方说着说着居然歪楼的事情有任何意见。一阵毫无营养的干笑后，三利郎继续说道：
“不过，相比您认识的那位高中生。我知道的这位就稚嫩多了！”
“这个叫做什么，卡特·布来克的家伙，在去与我弟弟会面时，不光...”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叫啥？！”
“卡特·布来克啊？有什么...同一个人？”
三利郎愣住，接着就看到丰田章男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一定，但名字一样。你接着说，他怎么了？”
章推一本朋友的轻小说狗粮文
美女作者的原话简介：恋爱异能日常文，男主隐藏大佬，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心只想装“咸鱼”，女主表面清冷女神实则是假淡定小可怜，。
内容涉及到异能、通灵等方面，随着故事发展狗粮异能会交错进行。
虽然读者重合度应该不高，但奈何PY后，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嘛～嘿嘿！
书名：《假如被清冷美少女盯上》，凌晨上架！更新稳定！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丰田的关注
“章男啊，今天参加宴会，有什么收获吗？你一个人在美国，我和你英二爷爷都很关心你。既想你能独自锻炼成才，又担心...”
“爸，没事的，我没问题！工作上虽然有些困难，但那还难不倒我！”
夜晚，曼哈顿第八街上的一座小公寓内，丰田章男举着电话。面对同样的问题，哪怕语气同样显得轻松，平澹，可与宴会上回答这个问题相比，此时的丰田章男，脸上明显多了些愁绪。
在不表明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亚裔青年，在美国过得着实谈不上。而事实上，哪怕表明了他是丰田汽车未来继承人的身份，也并不会造成太多的改变。
现在的丰田可不是未来那个汽车领域里的世界车企TOP3，美国人想要日本车没错，但骨子里的那种骄傲，依旧让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只用福特、通用...
只有福特和通用，才是世界汽车的龙头老大！嗯...最多再加上德国的戴姆勒-奔驰，至于日本车...
和卡特的那家ht一样，现在困难，图个便宜，省钱。未来富裕了，这玩意，边去～
“爸，请你和英二爷爷放心，我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的！”
在说到“做出成绩”时，丰田章男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那家，他最为看好的公司：HT！这家宛如突然冒出来的搅屎棍一般的企业，哪怕它出现得突兀，又显得很成熟，可丰田章男非常确信，这家公司的潜力还很大！
哪怕它做到今天的样子，已经经历过融资，但此时，或者近期掺合进去。自己依然处于早期投资人的位置，哪怕错过了投资收益最大的Vturecapital，风险投资阶段。自己也依旧能在它的身上获取到丰厚的回报。
“说到宴会上的收获，爸，我还真有一点想法...”
“哦？是吗？说给爸爸听听！”
日本爱知县丰田汽车工业会社总部的办公楼内，丰田章一郎冲着自己面前的助理摆摆手，示意对方结束工作汇报，先出去后，调转椅子，将身体面向窗户，看着窗户外午间艳阳照耀下的城景，颇有兴趣地问道。
“好，情况是这样的...”
待到丰田章男将自己从三利郎处听来的消息转述给父亲后，只听他继续补充道：
“爸，我觉得这对我们丰田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不是一直很难打开美国市场嘛，有关税的阻隔，让我们的车在美国溢价严重，那我们直接将工厂搬到美国本土，当地生产，当地销售就好了呀！”
“而且在左治亚开工厂，相比我们的巴西工厂来说，运输成本，还有原料采购都更加便利。此外，左治亚还有美国东海岸的第一大深水港，萨凡纳港。左治亚工厂，也能成为我们丰田向欧洲市场进军的跳板！”
“嗯...章男，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左治亚州能给我们提供近乎不限量的免费土地，还有廉价工人的话，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就像你口中说到的那位村上君有的顾虑一样，我也很担心这样一件事情，一个毛头小子来谈，你不觉得有点太...太滑稽，也太可笑了吗？真实性，你如何保证？”
琢磨着儿子的话，时任丰田汽车工业会社常务副社长的丰田章一郎摇晃着座椅，思索着。客观条件固然优握，但如果主观执行层面有问题，这事还是有些不靠谱。
再者说了，这事的牵扯可不小。截至目前，丰田只有汽车销售公司进驻了美国，说难听点，虽然他们是卖自己的产品，但眼下的丰田汽车销售公司却更像一个中间商，一个二道贩子。毕竟在明面上，这完全是两家公司。
一个只管生产，一个只管销售。放你一家汽车销售公司进来，并不影响大局，所以很好进入。但如果把你的生产部门也放进来，那对美国汽车市场的冲击...
“不，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一点！三利郎担心那个叫卡特·布来克的家伙不靠谱，我理解，但我想说，我对他的了解比三利郎要多得多！我反而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在所有人都认为他，认为这个项目不靠谱时，我们将没有对手来竞争，这样我们作为独一号的合作方，我们丰田才能在合作中谈出更有利我们的条约。其实，早在听到这个消息前，我就知道了那个人，并且也在关注他，或者说，关注他旗下的公司...”
“哦？能入你的法眼，想必实力不弱，不过我记得美国好像没有哪家大公司的掌舵人是姓布来克的啊。”
儿子的话，引起了丰田章一郎的兴趣。从小生活优握的丰田章男，阳光自然也被养得刁钻，寻常公司...一年的盈利能不能比得上他每年的各种开支都不好说呢，想获得他的正眼或者青睐，几乎不可能。
“我说的不是他的背景，爸！他现在的公司也不算大，虽然我还没有窥得全貌，但我肯定，他的公司和我们丰田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可这也是他个人能力、价值的体现不是吗？”
丰田章男的话语里充满褒奖，对卡特的欣赏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他现在旗下有一家餐饮公司，体量不大。但商业模式及其成熟，而且眼光刁钻，出手狠辣！我观察的结果是...”
“爸，你看，虽然这家HT公司还是一个小公司，但我相信以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要不了几年，他们上市完全没问题！等进入资本市场以后，获得大量融资，进一步加速扩张。这未来，就是下一个麦当劳啊！而他做出这么个快餐业巨头公司，只用了多久？他才多大？！”
“这样的人物，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17岁的高中生！我们不能因此就觉得对方不靠谱，甚至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是他身上最具价值的一点。17岁的他就有如此魄力能力，那再等几年后，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即便是投资这个人，我也认为我们应该参与这个项目！哪怕只是去谈谈，去接触一下也好。说不定未来...”
“章男啊，你前面的话，我保留意见。在事实结果出来前，我不能指责你说得不对，指责你的想法有问题。但仅凭三言两语，你就想让我，想让你英二爷爷敲定左治亚工厂项目，那也是枉然。不过，你后面说得对，不管如何，既然他表现出了能力，体现出了价值，那么提前接触一下，总没有坏处...”
丰田章一郎的座椅不知不觉间已经转回了面向办公桌的方向，而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也赫然出现了卡特·布来克的名字：
“这样吧，下午我和你英二爷爷沟通一下。然后先派销售公司的人，去左治亚实地考察一下，顺便接触接触你向我们推荐的这位布来克先生。”
“好，不过，爸，我也要一起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阶段性安排
日本人群体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卡特混不知情。
只感觉诸事顺遂的卡特，在全资收购了巴斯银行后，又在阿盖尔市驻留了两天。在森林银行经理威廉的帮助下，把巴斯银行的事情捋了捋。
和之前吞并森林银行，直接接手一个组织完备，各项制度健全的银行不同，巴斯银行这里可谓是从上到下都是窟窿。外部经济恶化，市场不乐观不说，内部呢，老板和经理，老小巴斯组团见了耶和华，再加上嗝屁的安保，还有一些受到惊吓后选择辞职不干的工作人员。缺人缺得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难怪巴斯太太继承巴斯银行后，没两月就扛不住了。这副烂摊子要是一六十多岁老太太能管好，那才是神奇！
从道格拉斯的布来克银行，还有皮尔森的森林银行内到处抽调人员，勉强恢复了巴斯银行的正常业务运作后，连账目清点都来不及弄，卡特又急匆匆地奔赴亚特兰大。
在FDIC亚特兰大分公司内，完成补助贷款的申领手续后，又在帕特森陪同下，转向亚特兰大联储，以DOG地产公司的名义，提交贷款申请，一并附上的自然还有那好几份地方政府出具的担保文件。
负责接待卡特的信贷经理在拿到这些材料时，差点没惊掉下巴。
对亚特兰大联邦储蓄银行来说，遇见有政府担保的贷款人并不是稀奇事。可你特喵的一下子拿出来七八份政府担保书，这就有点过分了？！
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信贷经理惊讶之余，也没有让卡特久等，十分利索地给出答复：
“抱歉，布来克先生，您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不得不暂时搁置申请流程，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去确认这些担保的真实性以及有效性！”
应有之义！没啥好说的，将文件手续留在亚特兰大联储，卡特孤身返回...
“怎么样？都办好了吗？”
“还行，联储那边的担保贷款需要些日子审核。哈哈，没见过一下那么多份政府担保书，给人吓到了，要不是帕特森在，我估计得被当成骗子赶出来！”
靠在椅子上，想到下午那联储信贷经理的表情，卡特便一阵婉儿：
“对了，FDIC的补助性贷款这两天应该就能下来，回头你帮我...算了，让妮可去通知一下威廉经理吧！她这些日子，表现如何？”
“怎么说呢，小姑娘态度还行，但还是少了点灵性。你就不好奇当初帕特森是什么追到夏威夷去的吗？”
古德曼笑了笑，对莉可莉丝的评价很是客观。
“对啊，她...算了，好在没出什么坏事。既然还不行的话，你来决定吧，你觉得用得顺手呢，就再带带她，现在布来克银行抽了一批人走了，本来就缺人...当然啊，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工作就是工作，要是你认为她不能胜任，调岗还是开除，你说了算！”
想到人才断档的问题，卡特就有点头疼。在这个紧迫的问题面前，莉可莉丝的事情，卡特真懒得管。
合适就用，不合适就再放下面锻炼锻炼，再者说了，能跟着古德曼工作、学习，自己也不算刻薄寡恩了！只是，这个下面...嗯，有点奇怪...
卡特忽然想到了夏威夷那两包月的...不是，是员工问题：
“古德曼，你说，我们能不能把阿盖尔那些离职的人员返聘回来，担心安全的话，可以和我们布来克银行进行轮岗，或者平行调岗。到道格拉斯，他们应该不担心了吧？”
“我不是很赞成这么做，现在道格拉斯的人，哪里愿意出去啊！而且他们过来，还要重新接受电子化交易培训，这也不好全部一股脑地进行调岗。要做，也得分批调动，这样的话，谁先去，谁后去，又是问题...”
古德曼摇摇头，觉得这就是馊得不能再搜的主意了！
人家小日子过得好好的，道格拉斯肉眼可见得好起来了，这时候你把人调到阿盖尔去，这不是发配边疆吗？不，恐怕连边疆都不如，简直跟流放差不多。
你这么干，底下的员工没意见就怪了！
本来少人就麻烦，要是员工们再闹情绪，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基层员工方面的问题还好，老巴斯再不是，起码他对自己旗下员工还是不错的。那些人，一时半会不工作也饿不死，应该不会急着出去找活，而且现在这个环境，哪家储蓄银行敢大规模招人？贷款都成问题呢！”
“对了，最近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存款利率已经开始上涨了，附近奥西拉和菲兹杰拉德分别上涨到了12.3%和12.5%，我们需要跟着涨吗？”
“我们现在还是79年的11.2%对吧？差距，一个百分点左右的话，应当不至于被吸引过去。你刚刚不也说了吗，我们道格拉斯现在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卡特摸索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后，给出答复。
如果按照同期标准，跟着上涨，那自己银行的存款利息都高于贷款利息了。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让银行亏几年钱的准备，可能少亏些，自然要争取少亏点了。
“行，我知道了。那我回头多注意一下周边吧，还有民众意见，等会我交代下去，让他们这些时日多帮我们注意探听。”
“嗯，要是民众意见比较大的话，再考虑酌情上涨吧。我现在的现金，嗯...虽说有点窘迫吧，但也不急着这个时候吸纳资金，或者说，现在我估计我们这纳储，一时半会也吸纳不了多少。”
市场的活跃程度与货币流通量直接挂钩，要保持道格拉斯的经济活力，就必然不能让大量现金进入银行的金库长毛...
想了想现在道格拉斯的情况后，卡特继续做出安排：
“还有一个员工问题...算了，明天我去趟纽约吧，找个猎头公司帮忙。感觉现在的人才缺口已经不是我们慢慢培养、发掘能搞定的了，DOG建工那边也需要招募几个路桥工程师做技术骨干，银行这边。财会方面，还缺人吗？”
“还差几个，你去夏威夷后，我给妮可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去调查那些新来的家伙们的工作经历还有职业背景。还别说，真让我筛出了一些财会人员，现在还差两个结算方向的，还建工那边差一个成本核算方向的。”
“目前一个成本会计，做住宅区这种小项目的核算就有些吃力了，等你的高速公路上马...”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的两面性
“很抱歉，索罗斯先生！赎回我在量子的份额，并非我对量子基金失去了信任，实在是我现在的情况，急需资金周转，这才...”
把钱给人家，让对方帮自己赚钱，结果赚完钱就颇不道义地卷款跑路。这做法，让第一次这么干的卡特感觉有些地道。面对索罗斯时，心里也有股澹澹的羞愧...
“没事，我能理解。赎回申请我这边已经通过了，一应钱款，三天内会打入你的账户。”
相比情绪复杂的卡特，乔治·索罗斯就豁达多了。只是在豁达之余，卡特也能发现对方面容上，仍旧存留得那一丝憔悴感。
索罗斯似乎并没有从吉姆出走的事件中，缓过劲来...
“另外，方便问一下吗？吉姆最近怎么样？”
随着而来的问题，也很快印证了卡特的猜想。只是这个问题...
想想自己和吉姆在夏威夷包月的荒诞经历，卡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吉姆·罗杰斯穿着花裤衩，举着小水枪，在两个...哦不，现在应该是四个妹子中间荡漾的画面...
“额，这个，大体还算稳定。不过，偶尔也会有些许难过！吉姆与我说过几次，他离开只是因为你们二人的理念不合，对友情并无影响，你们依旧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2万美元一个月，平均一天就是666.66666，这可真是六得不行！
自己掏了钱，结果全让吉姆这个老六享受了。想到这，卡特有些小emo，而这个小emo的表情，又阴差阳错地让索罗斯感受到了一丝真诚的劝慰。
重新撑出一副笑脸，索罗斯上前拍了拍卡特的肩膀：
“没错，我们还是朋友，我们也是朋友！你最近的情况，我听朱利讲过，三亿美金的集资的确不容易。加油吧！如果最后还差些，可以打我的电话！”
“谢谢！索罗斯先生，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这次过来主要是...”
“没事，我理解。来，我送送你！”
···
···
“没被笑话吧？”
楼下，朱利安靠在车门边，看到卡特出来后，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
他觉得卡特此行简直是多此一举，对基金的投资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商业往来。觉得你好，我投资你，现在我要用钱，或者我觉得你不行了，选择撤资。
明明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犯不着为此特意去找索罗斯打个招呼，甚至可以说，表达歉意什么的。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这样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笑话！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索罗斯见到我去给他打招呼，那个感动呀！”
跟着朱利安上车后，卡特夸张地回应着朱利安的玩笑。不过在夸张背后，卡特想到刚刚索罗斯的表情，还有吉姆那...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免有些惆怅。
“朱利，你说人，是不是都有两面性啊？”
“怎么讲？”
感受到卡特的情绪变化，正在开车的朱利安有些愣神。前一秒还在嘻嘻哈哈，下一秒怎么就突然emo了？！变脸也没这么快吧？！
“我前段时间不是陪吉姆在夏威夷度假嘛，玩了快半个月，我几乎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再看看索罗斯，从五月份开始，到现在，他那眉头都没松过，鬓角间我都看到了些白发...”
“就感觉吧，像索罗斯这样的人，为了赚钱可以不顾一切，不管什么所谓的商誉啊，名声的人，我就感觉吧，他应该是那种，心狠手辣，魔鬼一样的人。”
想到未来索罗斯的绰号，还有在狙击英镑成功后，各国闻索色变的恐怖影响力。打心底说，别看现在和索罗斯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但卡特内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些害怕，一直有些提防这个老家伙的。
说什么事，基本都不愿意跟他说全。总感觉那个鹰钩鼻，指不定啥时候就能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而反观吉姆，和蔼和善，成天嘻嘻哈哈地很好接触。对商誉啥的又很重视，就感觉，像是一个多情、重感情的人，就是那种，很能与他人共情的人。但现在吧，你说他们，十多年的友谊，骤然分开，索罗斯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而吉姆却在大吃大喝，玩得快活得飞起！”
“就感觉很割裂，这两个人的表现要是反过来，我觉得就合理多了...”
听完卡特的讲述后，朱利安的神情也变得低落了不少。嘴里呢喃了一句“人的两面性”后，忽然将车停在路边。
在卡特诧异迷惑的眼神注视下，朱利安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几乎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还记得当初我借你50万美金，炒白银的事情吗？”
“记得啊！这个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卡特一头雾水的话还没说话，只听朱利安忽然说道：
“除了白银，你也炒过黄金。你难道没有察觉出问题吗？”
“问题？这有...”
卡特的话，忽然顿住...
仔细回忆一下过去，自己炒黄金时，总投入320万美金。金价从534美元一盎司涨到718美元一盎司，涨幅只有34.45%，可自己的获利却达到了三千多万，超过1000%的收益！
这就是期货杠杆的魅力！魔力！
可在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卡特回过神来...
当初的白银，似乎也是有期货在里面的啊！而且，当时银价的涨幅，可是超过了百分之百的！
如果自己没记错，当初的银价波动是从11美元左右，涨到了23-24美元每盎司的区间中，才出手平仓的。如果同样是期货合约，那么在金价涨幅仅有34.45%，自己就能获得1000%以上回报率的情况下，银价这个超过100%的涨幅，那自己的实际回报率...
具体是多少，卡特不知道怎么算了，毕竟他也没有参与过当初炒白银的具体操作。只是哪怕不用具体计算，此时的卡特也反应过来，当时朱利安给自己的回报，远低于真正炒白银期货能得到的回报...
“你...当时没有炒期货？”
与朱利安相识，接触的过往，一幕幕闪烁在卡特眼前。那欢声笑语、那亲密无间的过往，都让卡特不敢相信对方黑了自己的钱。
内心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如果连自己最信任的经纪人，不，现在都是合伙人了。要是连他朱利安·罗伯逊都在坑自己，那...
可回想这一路走来，卡特也感觉自己似乎走得有些太顺利了。在排除所谓天道之力（作者摁捧）的情况下，这种诸事过于顺遂的情况，往往是极度反常的情况。
而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百五十七章 风险对冲
“不，我炒了期货！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朱利安的后背忽然靠倒在座椅靠背上，原本略有挣扎的神色，忽然间变得坦然了许多...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个？”
朱利安肯定自己当初确确实实是买进了白银期货合约的消息，宛如一道惊雷，狠狠地批在卡特的心头上。
卡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有对朱利安此时坦白的不解，有被背叛、信任被辜负的痛心，有对当初自己幼稚的懊悔...
过于复杂的情绪波动，让卡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准确描述。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自己给对方递去香烟时，手有些颤抖...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客观存在的事实也不会因为我的避而不谈而消失于这世间。或许你会一直都想不起这件事，但，万一呢，万一哪天你就忽然想到它了呢？！”
燃烧着的烟火，绚烂夺目。猩红的火光闪亮了一阵后，伴随着一股浓烟吐出，悄然间变得暗澹...
“这件事就好像一根刺，一直卡在我的胸口。我原本计划是明年，等你高中毕业时，也等老虎第一年的收益出来后，再跟你说的，可刚刚，你却提到了人的两面性...”
“我觉得，如果我不说清楚这个问题，我将无颜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同样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卡特看着窗外，没有开口。继续听着朱利安给自己的解释...
“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啊，我年纪大了，又有家庭的束缚。我从在基德尔公司当股票经纪人开始，就是一个只敢把目光放在低价股身上的小气鬼，抠搜鬼。你让我去炒期货，我怕啊！”
“期货要是赚钱，那固然是激动人心的好事。可要是一旦赔了...我的家庭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不光是我承受不了当时亏本的风险，你也不行...”
“可你还是炒了期货，不是吗？”
朱利安的话让卡特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我早前的投资方法，有点...嗯，吝啬？之前的我特别喜欢找低价股。虽然盈利周期慢了点...”
那时候朱利安脸上微微窘迫的表情，有些尴尬的反应，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甚至当初，他的坦诚也是自己选择他的一点...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黑钱的理由！
“是，我的确炒了期货。但我购进的期货合约，并没有很多...我动用了34万美金购进期货合约，但我却用了一百六十多万美金去做风险对冲！”
“以这笔钱为基础，还有我的房子为抵押，甚至抵押了部分我旗下客户的股票证券，再加上从亲朋好友处，一共借入了大概650万美金，总共800万美金。再用这笔钱为担保，借入了大量的白银现货用以对冲白银期货下跌的风险。然后，你都看到了，现货我亏惨了！”
风险对冲？！
卡特一时间没有太理解朱利安的意思，什么现货和期货对冲，听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在似乎是知道卡特不了解这些，朱利安随即解释道：
“借入的白银现货就是在做空，吃下跌收益；期货则是做多，吃上涨收益，在同一时间对关联标的进行反向操作，从而规避单边风险。”
“当初我在买入34万美金的白银期货时，同时卖出800万美金的白银现货。等于是，我在用34万美金买入了170万盎司的白银期货的同时，我卖出了72万7千多盎司的白银。”
“后来银价涨到23美元一盎司时，我在期货上可以获利2000万左右。但相应的，我在现货上就亏了，我不得不用23、24、甚至最高达到了29美元一盎司的价格，购入超过74万盎司的白银用以平仓我的空头。为了平仓这一笔亏空，我花了一千八百八十多万。最终的实际收益，其实只有一百一十多万...”
“等等，你买入34万的白银期货，为了平衡风险，你做空了八百万的白银？！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朱利安话语里的逻辑不难理解，说白了，就是两头下注。
我即赌你涨，又赌你跌！就好像摇骰子时，我在单双号上同时下注，那无论是你摇出来的是什么结果，我总有一边赚的，也有一边亏的。
只要保证这两者之间的利差，是正向的，那自己就是赚钱的！
这个思维逻辑不难理解，只是坐在车上，没有办法拿出纸笔验算的时候，单听数字，卡特本能地觉得这两个数值之间差距有些大。
就好像，同样压住单双号。正常人的逻辑，不应该是，差不多吗？然后在自己认为可能性更大的一方，稍微倾斜一点比重，以规避特么每次都是盈亏平衡的尴尬局面。
所以乍然一听，34万对标800万，这...
“呵呵，对当初的我来说，这可是豪赌了！如果不是受限于我的资质问题，恐怕我还会贷得更多...”
朱利安呵呵一笑，感觉到卡特话语变多了，心知卡特已经将自己的解释听进去了。至于能不能接受，或者说，心里有没有释怀不好说，可起码，交流的渠道是比之前顺畅多了...
“卡特，你要知道，对于空头来说。要面临的是，有限的利润空间和无限的亏损风险！就比如当初以11美元每盎司抛出的白银现货，哪怕银价下跌到无限趋近于0，我的盈利也只有每盎司11美元差一丢丢。就拿11美元每盎司的盈利来算，最终收益也不过七百多万。”
“而期货呢，以当时的白银期货保证金1000元来算，34万美金，足够我吃进340份合约了，一份合约5000盎司，总额就高达170万盎司，假设是同样程度的银价下跌，我的亏损将会达到一千八百多万，纵然有现货做空的收益填补，差额依旧有一千一百万美金之巨！”
“所以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用800万美金做空白银现货去对冲做多34万美金的白银期货，已经是在冒险了。当然，这里面我的操作也有瑕疵，平仓时机没有平衡好，不然利润应该不止一百来万...”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说实话，当时把，我觉得这些事没有必要对你说，毕竟那时候你只是我名下许许多多客户中的一员，哪怕相比而言，你属于比较优质的那种客户，可本质上没有区别。”
卡特闻言有些沉默，的确，当时的自己和朱利安的关系可没有如今这么密切。即便是故意坑一把自己，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至于自己主观感受上的愤慨也好，恼怒也罢，那都是自己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和华尔街整个大环境有什么关系？
华尔街这地方，吃人才是常态...
“后来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后来，你不是说要给我分润一部分利润吗？”
呼出一口烟气，朱利安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开怀，也有些感慨：
“虽然我看不上那4000块的收益，却感动与我收获了一个真诚且纯粹的朋友。那份纯粹或许来源于你还太小，说不定你未来会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但在你人生的这个阶段，作为年长者，我还是想跟你说，如果可能的话，请尽力保证那份纯粹的情感。”
“华尔街不缺尔谀我诈，也从来少不了坑蒙拐骗。不止是华尔街，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只要是和金钱搭上了关系，就永远少不了这些。”
“可少不了的东西，普遍的东西，就是正常的，是正确的吗？”
朱利安的反问令卡特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道理，他都明白。可无论是前世截止到大四，也就是22岁时的人生经历，还是今生这一年的生活经历。
实事求是的说，这拢共23年的见闻中，他并没有见识到多少社会的阴暗面。格恩事件中的鬣狗公司算一个，可他只是下了决策，真正的执行者，不，准确地说，与鬣狗沟通之人都是古德曼。
他别说参与执行了，连鬣狗们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而在华尔街这短短的接触中，他也很少深入执行操作的过程，许多负面的东西，自然也无从得见。
说起来，卡特忽然感觉自己像个襁褓里的孩子。在左治亚州，有古德曼挡在自己身前；在纽约，也有朱利安的庇护。
“市场上，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在这里也是适用的！纯粹的人，少，太少了，但正因为他的稀少，才显得珍贵。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吉姆会愿意与你一起出去散心？”
就在卡特沉默不语时，朱利安继续笑着说道：
“还不是因为觉得和你呆在一块比较轻松！比较放松！我们这些人啊，表面上看，都是一片美满，每个人都带着笑脸，但也都带着面具。这面具戴久了，人是会累的，尤其是在难受的时候。”
“吉姆不是不珍视与乔治的友谊，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只能自己调节能力更强一点，加上有你的帮助罢了。”
“我？”
卡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自己这么重要？！
好像自己啥都没干啊，还成天白嫖吉姆这个免费劳动力，直接把人当成了自己的私人咨询顾问在使。
“没错，有你在身边，放松地逗逗乐子，开开玩笑。注意力会分散许多，慢慢地，心灵上的伤痛就能抚平了。乔治现在呢，他身边可没有你这样的人，可以放下戒备，毫无压力地玩耍，嬉闹。加上他毕竟年纪也大了嘛，又成家立业了，就是像放松地玩，也不太现实了。”
“在这方面，其实我们都挺羡慕吉姆那个混蛋的！虽然他离过两次婚，听上去很不幸，可婚姻，真的是男人的坟墓！在没有婚姻以前，无论你年纪多大，你总归有颗潜藏在心底的少年心，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将它释放出来，做回本我的自己...”
笑着摇摇头，朱利安冲着卡特伸出手。
“什么？”
“再来一支！”
卡特：...
“但结婚了就不同了，你的身上会贴上新的标签。你是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你是妻子眼里的顶梁柱、是孩子们心里的大英雄。无论如何，你都不是你了，那颗少年心，渐渐也就沉寂了。沉寂着沉寂着，也就逐渐消亡了...”
“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角色扮演游戏，我们每个人在其中都要分饰几角。演别人，哪有做自己轻松？”
“我感觉你有点危言耸听了，朱利。说不定你孩子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威严的父亲，而是一个可以陪伴他共同成长的兄弟呢？”
作为一个成长于新时代下的人，卡特对传统意义里的严父并不感冒。因为他爹就是这样的人，小时候没少因为不理解发生剧烈的争吵...
而每一次吵完架后，都是一种对亲情的伤害。明明彼此关心，却就是无法说出什么好话，偶尔开个口吧，不是你指责我，就是我说你哪哪哪不好。
这样的日子，卡特过够了。还未穿越前，卡特就立志，以后自己的孩子，自己就去和他当兄弟！有啥事不能直接说呢，何必吵得都难受。然后孩子有什么事也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和自己沟通...
“还有你刚刚说我纯粹，我可不感觉我是个纯粹的人。是，或许我现在有时候，是挺幼稚的，可这种幼稚和纯粹不搭边吧？你是不知道，你刚刚说出那个问题时，我心里都抽了一下。”
“想到白银期货的事，对，正常来讲，通过黄金期货的收益我应该明白之前的白银期货收入有问题。数目对不上，可我那时候，嗨，三千多万呢！我人都晕乎了好几天，走路都是飘的，谁有功夫回忆之前啊？”
“之后又是新法桉出台，又是新银行，新公司，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忙得不行。哪有功夫想之前的问题啊！再加上，你这个老东西，又帮我赚了那么多钱，我怎么会去怀疑你啊！”
“你突然说，白银期货收益不对。我下意识就想，是不是你黑了我的钱...”
一把将燃尽的烟蒂甩出窗外，卡特愤愤地说道：
“我感觉自己不是个小气的人，在白银的事情上面，我也没出力，甚至钱都没出。只是帮你承担了部分风险罢了，要是你觉得收益如约分给我，不划算，你和我说，我可以少要些，甚至只拿一部分我也能满意。”
“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收益嘛！如果当时，你真要给我分上千万，我都不敢拿那笔钱。因为我觉得那太多了，远远超出了我的付出，甚至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企图？比如庞氏骗局什么的。”
“我只是很讨厌被人骗，甚至都不是骗了。就是，我在想，如果连你都在骗我，那我这种‘纯粹’的人，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成天出去就傻乎乎的相信别人，然后被人欺骗，被人坑吗？我好歹也是个...”
话赶话下，卡特差点将“穿越者”三个字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迅速改口：
“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男人！不是男孩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耍了！
“是啊，面子！谁不要呢，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要了那个面子。给你谎报了一个收益过程，好不容易逮住一条大鱼，要是当时我跟你说实话，我把本来能赚2000万的事情，给搞成了一百万...”
朱利安耸肩的同时，双手一摊：
“我想无论是哪个投资人，都会暴跳如雷吧？！挨两句骂事小，要是万一...对吧？”
这还有万一吗？！
卡特飒然一笑，就像朱利安刚刚所说的那样。金钱这个东西是最考验人性的，而人性往往又经不起考验...
代入当时的情景里去想，如果那时候朱利安和自己说：“嘿，兄弟！瞧，我们本来能赚2000万，然后我为了避免你亏本，所以我只让你赚了一百万！”，不，准确地说，一共一百多万。
以当初和朱利安的关系来说，卡特还真不一定能说自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20倍的收益差距，还不是一块钱比二十块的这种小额差距。自己大概率也要跳脚！
“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朱利：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当然...”
就在朱利安的嘴唇刚刚分开时，卡特忽然看到了窗外的动静，连忙伸出一根手指：
“嘘！等等，那边好像有情况！”
前方不远处的办公楼，就是三利会社在美国办事处所在的位置。跟着卡特一同来到纽约的，还有阿盖尔市政府派出的洽谈代表，为了体现重视，议长麦考林先生亲自带队前来。
今天原本的行程安排就是上午，麦考林一行先去三利会社，双方直接交谈。卡特则去拜访一下索罗斯，等拜访完成后，再赶去三利会社。
在给双方留出足够私密的交谈空间后，也能保证在情况不顺的情况下，能够及时去圆场。而此时，时间尚且未到中午，卡特居然在楼下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麦考林几人...
这么早结束会谈，而且神情低落，这...绝对是出问题了！
“麦考林先生！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急匆匆地下车，卡特一路小跑到阿盖尔代表团面前，有些心忧的问道。直到此时，卡特的脑海里思索的都是到底是谈判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卡特都不觉得麦考林他们会在这时候临时加码，而如果以之前自己谈过的条件来说，这个三利会社不是很心动吗？！
“卡特...哎...”
看到卡特到来，麦考林叹口气，看表情有些恼怒，却彷佛顾虑着什么一般，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他不说，有人说。
“什么问题？从一开始就有问题！这些日本人根本就没想去左治亚办厂！我们一进来就被告知了，软磨硬泡到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想法？不应该啊！当时他弟弟明明，这样，你们等我一下，我进去问问...”
心理咯噔一声，卡特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走进办公楼。莫约十分钟，当卡特再次出来时，脸上的表情显得比麦考林几人更加阴沉...
“卡特？”
看到卡特神情有异，朱利安连忙上前...
“没事。麦考林先生，这件事是我的问题，请给我一点时间，你们先回酒店休息吧，或者等不及的话，先回左治亚也可以...”
“你这不是耍我们玩吗？！布来克先生！”
“闭嘴，希尔斯！布来克先生本身也没有义务帮我们，你应该保持感激！”
呵斥了一句随员，麦考林点点头，宽慰了卡特两句，说了些表示理解的场面话后，也很快带队离去。
直到街边仅剩卡特一人时，朱利安这才开口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被这帮小日本耍了呗！这个三利会社，谈的时候好好的，虽然没有直接同意吧，但也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否定答复，然后我结合当初那个什么狼的表现，还有这么久都没回复的情况。我觉得他们成功概率很大，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研讨、顾虑什么，所以我把麦考林他们叫来，就是促单来了，希望尽快把这事办妥...”
“真的没一点希望挽回了吗？”
“没了，我刚刚进去，连前台都过不了。那个什么三利郎连见我一面都不见！人都见不到，这还怎么谈啊？”
揉了揉头发，卡特显得有些烦躁。
被人拒之门外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事。高速公路计划都启动了，贷款申请也提交了。事到如今，完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
结果偏偏卡在这个时候，招商出了岔子...
“这就是你说的纯粹的人？呵呵，算了，是我幼稚了，太急躁了！事情还没确定，就仅凭自己的臆断...还是过得太顺了，受点挫折也好！”
想到刚刚和朱利安交谈的内容，还有现在的经历，卡特的目光闪烁了一阵后，直接说道：
“走吧，去麦肯锡吧，先把人才招聘委托给下了。然后再想想重新招商的事吧！”
“你打算再从哪里入手？”
发动车辆，朱利安边开边问。
“不知道，不行再回夏威夷去碰碰运气吧。现在美国商人不太能指望，唯一过得好一点的，似乎也只有那群日本人了...”
···
···
“丰田君，你确定这里是你说的那个穷苦的，落魄到了需要免费送地的小城吗？”
伴随着卡特的脚步迈入麦肯锡公司大门，丰田章男也踏上了道格拉斯的土地。
“哈哈，这里不是！松本君，这里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神奇高中生所在的城市。在去阿盖尔之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做好充足的准备，而那位高中生，在这个事情中，很重要！”
“好吧，我...那就看看吧...”
看着丰田章男眼神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好奇，松本隆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少东家发话了，还问那么多干嘛？就是他想在这旅个游，自己一个苦逼打工人也得陪着啊...
可看着看着，松本隆明也渐渐认真起来。入城处的工地不必多言，眼下已经打完了地基，正在起楼的阶段，这是看工地建设最为直观的阶段！
而除了那个工地，工作日中，几人走在街上，居然很少能见到无所事事的失业者、流浪汉。这些在沿途所有城市里，随处可见的群体，在道格拉斯彷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餐厅的员工们忙碌着清理食材、超市的员工们上货盘库、银行里的人也忙碌地在几台计算机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整座城市，给松本隆明的感觉就是，这完全就不像一座现在的美国城市，反而像他的家乡：日本！
第二百六十章 丰田章男的佐治亚之旅
“嘿，你们是干嘛的？从哪里来，是来找陈的吗？”
丰田章男几人的亚裔面孔，在道格拉斯格外显眼。当他们出现在银行门口时，几乎是瞬间就引起了卡洛斯的警觉。
尤其是在看到丰田章男那有些炙热的目光时，卡洛斯悄悄拍了一把机灵的来文。示意对方赶紧去银行内示警，将这个情况通报给银行安保主管海耶斯先生后，卡洛斯单手按在枪柄上，在周围几名警察的全神戒备下，走向丰田章男几人。
“我们是商人！商人，来找布来克先生谈生意的！我们没带武器，也没有恶意！”
无论是丰田章男，还是松本隆明，都是在美国混了几年的老油子了。一看卡洛斯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面孔和肤色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并且也知道，此时对方一定紧张得一批，如果不想被开几个孔，老老实实说明情况，是最好的办法！
“是吗？不介意让我检查一下你们吧？”
听到是来找卡特的，卡洛斯警惕稍缓。随着胖老板一家抵达道格拉斯，现在他们道格拉斯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知道卡特有些亚洲朋友，和亚洲人做做生意似乎也没什么逻辑上的问题。只是出于职责，卡洛斯的手依旧搭在枪柄上...
等按标准检查完毕，确认这几人的确没有带武器后，卡洛斯这才放松下来，笑着对松本隆明说道：
“你们来的很不巧，布来克先生这段时间都不在这。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一下古德曼先生，有些事和他说也一样。”
卡洛斯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银行门口的海耶斯，笑着招呼道：
“海耶斯先生，警报解除！这几个中国人没有武器，说是来找布来克先生谈生意的。我想古德曼先生应该愿意见见他们。”
“他们不是中国人！也不是越南人！日本？韩国？”
微眯着眼睛，海耶斯彷佛没睡醒一般地堵在银行门口，澹澹地说道。
正如亚洲人普遍对欧美人有些脸盲一般，卡洛斯也分不清这几个人的来历。只是有胖老板的先例在，下意识将几人代入到了中国人的身上。而此时被海耶斯这个越战老兵直接点破后，卡洛斯再次紧张起来...
如果是中国人，那来谈生意还有先例在。可其他的...
“算了，只要没有武器，他们翻不起什么水花。跟我进来吧，几位先生！”
“谢谢！先生好眼力！”
在惊讶于这个小地方居然有人能一眼看破亚洲人脸区别的同时，丰田章男几人更惊讶于海耶斯的做派。
一个小小的银行安保主管，难听点就是个保安队长，居然能对卡洛斯这么一个，明显是高阶警长的人发号施令。而且，他还下令还下得那么坦然，彷佛本该如此一样，就连周围一大圈警察都没有意见。
这家银行在当地的势力有点恐怖了...
怀着面见地头蛇的心态，就连丰田章男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强龙”的人，都下意识地严肃认真了许多。
“你们要来建工厂？那你们不去阿盖尔，跑到道格拉斯干嘛？”
会客室内，听完几人来意的古德曼脑子有些懵：
“而且，卡...布来克先生不是已经去纽约找你们了吗？你们怎么自己跑过来了？！而且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抱歉，古德曼先生。我们不是受到布来克先生邀请的企业，他应该也不是去找我们的。”
在对见不到卡特感到遗憾之余，丰田章男也连忙解释起自己的来意：
“工厂的事情，是应该去阿盖尔。只是在这之前，我对布来克先生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神交已久，此番前来，也想着能不能顺路参观一下HT公司，并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布来克先生达成什么合作。哦，我虽然是日本人，但我现在在美国投行工作，我个人非常看好HT公司的潜力！”
“那你们也来错地方了！HT的注册地，发源地确实是在我们这里，但办公地点一开始就搬到田纳西的孟菲斯去了，你们在这里除了两家门店外，什么也看不到。既然你们是从纽约来的，又看到HT，那门店，我想你应该是看过很多次了，没有必要再看了。”
古德曼哭笑不得地摇着头，只感觉这帮日本人跟耍自己玩似的。
想来见卡特，却不知道卡特在纽约；想要参观ht，连办公地点都没摸清楚；至于工厂，那和他道格拉斯，和他布来克银行更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地址写给你们，然后给吉纳斯先生去个电话沟通一下接待问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妮可，请帮我招待好这些日本客人。”
说完，古德曼便告辞离开了。本来人力就紧张，哪有功夫跟这帮人瞎扯澹啊...
“丰田君！这些美国人太过分了！我们明明是来帮助他们的，你瞧那个布来克银行，那是什么态度？！”
在古德曼那多聊一句都欠奉的表情下，丰田章男几人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坐下去。纵使丰田章男自己是有意参观参观银行的，但顾及到身边松本隆明的脸面，最终还是跟着众人一同离开。
“还好吧，松本君。你太敏感了！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也很忙，能抽出空来见我们已经不错了。再说了，那个经理说得也没错啊，我们的事在这都办不成，正主也不在，那他还能跟我们聊什么呢？”
在偶像光环的影响下，丰田章男在颇为遗憾的同时，下意识地为布来克银行的怠慢辩解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到中午了。我们找个餐厅吃饭吧，吃完下午再去皮尔森市看看，明天去阿盖尔！”
“嗨！不过，丰田君，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这样一个乡村小银...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
···
第二天上午，刚刚抵达阿盖尔市的丰田章男一行人又在入城的路口处，发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群体。
他们拿着测绘仪器，正在四处观瞄着什么，不时就会低下头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画几笔。昨天在道格拉斯和皮尔森市涨了见识，知道这几个城市有些特殊的松本明隆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奈何，丰田小少爷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抱歉，打扰一下！方便问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高姿态的穷比
无论是被礼貌的拒绝，还是听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丰田章男都不会感到意外。
可偏偏，他听到的是一个反问：
“日本人？”
丰田章男和松本隆明惊呆了，这帮左治亚人有毒吧？！一个眼睛比一个毒辣？！
“是的！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震惊之余，丰田章男微微躬身，在致敬的同时，开口搭话道。
“那不重要，我倒是很奇怪。你们不是对来我们这建工厂没有兴趣...”
“麦考林先生，抱歉，打断你们一下。根据我们的测绘结果，高速从这边走，直接连通皮尔森不是很划算。沿途需要拆迁的屋舍有些多，但如果从西边，绕过皮尔森建一条辅道，接入高速路主路，实际上修筑长度差不多，和走皮尔森相比，能减少大量拆迁款支出，成本应该更低！”
相比于管理一家公司钱袋子的财会人员，这些冲在一线的路桥工程师们显然好招募得多。毕竟一线的炮灰，哪有管自己黑账的人重要不是？
难得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布鲁诺·拉德纳此时满脑子都是如何把这条高速公路修好。之所以跟随麦考林来到阿盖尔，那无非是人情上的帮助。
万一阿盖尔的招商出现问题，失业人员可以暂时先调集到公路项目上应应急。为了应对这个可能，测绘数据自然得提前收集。可这毕竟不是他们的核心任务不是？
在丢饭碗的焦虑下，匆匆忙忙完成了基础测绘的布鲁诺根本没有耐心再呆下去了。打断麦考林两人的谈话，简单将工作汇报了一下后，便告辞离开。
布鲁诺的话说得简单，走得潇洒。可就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却令听众丰田章男的耳朵竖了起来：
“麦考林先生，刚刚那位先生说，你们这里打算修高速公路吗？”
“只能说附近吧，高速不直接过阿盖尔。不过会经过道格拉斯南和皮尔森北，从两座城市中间穿插过去。你们是打算来投资建厂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这对你们来说是个不错的利好消息！到时候从我们这里上高速，只要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无论是陆运转入南北向的75号州际公路，还是去萨凡纳港走海运，都可以在这条高速上完成！”
在挥别布鲁诺的同时，麦考林也悄悄做好了自我的心理建设。在纽约被这群日本人涮了一道，固然令人生气，可看在刀勒的面子上...
生气有什么用？生气能解决问题吗？！
现在除了日本人，他是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来建厂了...
“对，麦考林先生！我们有来此建立汽车工厂的想法，不过这个暂时还只是想法，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我们只是过来调研的，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您是...”
“我是阿盖尔的议长...丰田汽车？”
接过松本隆明的名片，麦考林说不上随意，但也不算激动地看了两眼后，便招手示意几人跟上。
“调研也没有问题，我们美国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是个好时机！而且我们这里的环境也不错，过了蓝岭还有阿巴拉契亚山脉后，我们这里已经进入了南部平原地区。地势平坦，对建立大型工厂来说，非常有优势！”
“交通状况，我们也是美国中南部，东南部最有优势的地区！我们有东海岸最大的深水港，四条南北向高速路，到了梅肯、亚特兰大，还有发达的铁路网络。绝对能够满足你们的产品物流需求，除此以外，亚特兰大也是美国东南部最大的城市，没有之一！”
“无论是人才招募，还是产品销售，这里都是最佳的选择！”
沿着入城的公路边，麦考林带着丰田章男等几个日本人，边走边介绍着。在说完了那些宏观上的优势条件后，麦考林伸手指向道路两旁：
“你们看！这边，还有这边！多么的葱郁，平整的土地啊！周围还有林木、溪流，如果你们把工厂建在这里，那这就是一座花园式的工厂。工人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工作的心情都能愉悦不少！”
“工作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所以哪怕只是小小的提升一点点工作中的幸福感，都能让员工们迸发出更高的工作效率。你们觉得呢？”
“您说的对！这里确实非常不错！”
在不知道这里即将通高速的情况下，丰田章男都认为这里是丰田建立美国工厂的好地方。现在有了高速，有了眼前那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
丰田章男心理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地方！
靠近消费地、靠近原料供给地、物流交通便利、人工成本低廉、环境还非常合适...
不仅是丰田章男，就连松本隆明这个负责销售工作的人，对将工厂地址定在这里的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麦考林先生！我们毕竟只是职员，我们无法给予您肯定的答复。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好好看看这里，收集一些资料，好让我们的社长做出正确地判断！我想，远在日本的社长先生看到这里的照片，还有资料后，应当也会和我们现在的想法一样！”
在丰田章男已经把称赞的话脱口而出的情况下，松本隆明也只能无奈地跟上吹捧。
明明出发之前，都商定好了，把姿态拿高一点，好谈出有利条件。结果一到左治亚，尤其是进入这中南部以后，松本隆明发现，这帮“穷比”似乎一个个的架子比自己都高！而原本一直精明的丰田章男也好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嗯，我理解。那你们自己留着看吧，测量、拍照都行，回头我会派个向导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直接和他沟通吧！”
“谢谢您的帮助！”
恭送麦考林离开后，松本隆明心道“果然如此”的同时，连忙凑到一脸感慨，彷佛在看风水宝地似的丰田章男身边：
“丰田君！你...你不该直接说这里很好的啊！开始就表现出自己的热切，这很不利于我们谈判的！”
“我知道我知道，它真的很不错，不是吗？”
丰田章男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明白松本在担忧什么。可...
“另外，你再看看那位麦考林先生的态度？他像是很热烈的样子吗？说不定三利会社那边已经谈差不多了，现在只怕是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这时候还装腔作势，只会让机会白白从我们手里熘走！”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们好像是认真的
“你是说，那些日本人真的在仔细研究？”
“应该是，我看他们又是写又是画的，然后相机就好像胶卷不要钱一样，卡卡卡地一阵拍！看样子是来真的！”
当天傍晚，介绍了一天向导工作的佛朗西斯找到麦考林复命。
“嘿，奇怪了！这个叫什么丰田汽车的，和那个三利，他们算半个同行吧。怎么...不说这个了，你具体给我讲讲，从你和那些日本人会面开始，他们都做了什么！”
“他们就正常的，拍照啊，然后大概记录一下地形地貌吧，他们用日文写的记录，我也看不到。不过他们没带测绘设备，应该就是大略的写了一下。”
面对麦考林的问题，弗朗西斯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着：
“然后他们主要就是问了我们这的平均工资，城里那些工厂是做什么的，平时有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人失业，普遍学历如何之类的问题。”
“这么说，他们还真是认真的？！”
麦考林惊了...
这一搓日本人，打听的内容，几乎样样都和工厂有关。地形地貌拍照，这是要发回日本总部商讨用的素材；打听工资水平，这是在估算这里的人工成本；打听普遍学历，是在评估工人质量...
这就奇了怪了！
自己主动热心去找的人不来，结果自己冷脸相对的人，反而硬往里冲。这群日本人都是贱骨头吗？！
刚刚被戏耍了一番的麦考林，面对丰田章男这群人，打一开始，他就没有多少接待的兴趣。介绍也好，派向导也罢，更多就是一种，应付差事的样子。
有事没事打两枪，万一打中一只倒霉的笨鸟呢？
“我看像！说不定我们这还真能有一座汽车工厂了！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情况，就是那个叫丰田章男的年轻人，似乎对布来克先生非常感兴趣。经常问我关于布来克先生的问题！”
“那个人看上去在日本人里地位还不低，那个领头的很听他的话。这样的话...行，你先出去吧，等等，把他们下榻的地址告诉我，明天和我一块，我们一起陪同！”
送走佛朗西斯，麦考林急匆匆地敲开克里尔办公室的大门。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认识啊？不对不对，如果认识的话，卡特没道理不直接找他们，而且你说的那个年轻人也不会到处打听卡特的情况。”
听完麦考林的描述，克里尔摸索座椅扶手，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由卡特操办的事情，闹出像三利会社那样的乌龙才是正常。哪怕卡特一直以来做得都不错，但出现这样的情况，麦考林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年轻人嘛，冲动！激进！
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就急不可耐地去推动它接着走，这才符合年轻人急于求成的心理。
一件已经闹黄的事情，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结果这个转机又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地和卡特搭上了关系。那么这时候，难题就摆在了两人面前...
到底要不要请卡特回来？
如果他回来，那么日本人里那个明显地位不低的年轻人或许会受到卡特的部分影响，在心理倾向上更偏向于他们。
在对方明显意动的前提下，任何一点点的加码，都可能导致影响到这件事的最终落地。说不定对方还在犹豫时，就以为那个年轻人的一个带有个人倾向性的建议，就促使对方的话事人决定开办左治亚工厂呢？
可同样，如果把卡特叫回来。那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又把这个已经出现了明显可能性的事情，再次搅黄？！
“他们认不认识不重要，关键是，要请他回来吗？”
“先等等吧，你不是打算明天亲自去接待那些日本人吗？到时候，你谈谈口风，把情况摸清楚一些，再决定要不要叫卡特回来。如果他们是认真在考虑开工厂的事，那调研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的。起码，不光我们这里，周边他们肯定也要走走，转转，萨凡纳港也要带他们去看看嘛！”
克里尔犹豫片刻后，终究在“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思想影响下，否定了请卡特回来的事情。
“如果后面需要，或者你判断那个年轻人对卡特很有好感，并且他的话语权较重的话，再给卡特打电话不迟！”
“好，那我先去准备资料了！”
“辛苦了，我让人帮你...”
···
···
“今天成果怎么样啊？你说你，这哪是度假啊，成天到处跑！”
夏威夷喜来登酒店前的海滩上，莺燕簇拥中的花裤衩吉姆拿起一杯莫吉托递给卡特。同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哎，没办法啊！这事一件接一件，想停都停不下来。”
接过在冰桶里，冰镇的鸡尾酒，吸熘了一大口后，卡特随手将公文包丢到沙滩椅旁边。
这几日下来，卡特彷佛回到了前世跑业务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大热天的，背着一个包，一家公司窜另一家公司地推销自己那廉价的管理学课程。
比较有进步的是，现在的卡特好歹不用像之前那么苦逼。大夏天的三十多度，还得穿着长袖衬衣去挤公交，得在人家公司门口苦苦傻等。
现在的他，小polo衫一穿，小皮包一夹，再包下酒店的一辆凯迪拉克给自己当专车。这派头一出去，甭管他是干啥的，大部分公司即便是看在豪车的份上，也得给个面儿见一见。说不定这就是自己公司的大客户呢？
见钱眼开什么的，不好听，可规律就是如此。你要傻站在人家公司门口苦等，等一下午指不定人家都不会见你一面。
“这个就看你怎么规划了，事情这东西啊，只要你不想停下。它总是有的，你办一辈子都不可能办完！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何必呢？”
吉姆无奈地摇摇头，这话说了，他也知道，基本等于白说。
“这几天没少受那些日本人的鸟气吧？”
“嗨，说这个干嘛？谁让人家现在兜里有钱，你又惦记呢！惦记人家的荷包，自然是要受些气的。”
一边解开胸口的扣子，散散热气，卡特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比前世跑业务时的经历，现在受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啊？做生意人，要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干脆别做生意了！回家养猪吧...哦不，现在养猪也是生意！
“不过，你还别说！现在这些日本人啊，当真有点膨胀！知道的这是在美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日本呢！一个个，鼻孔朝天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丰田要见你
“呵呵，就像你刚刚说的，谁让他们现在有钱呢？”
“一群猪猡罢了！连国家主权都难保的国家，再富，都是一群待宰的猪！”
在沙滩椅上躺好，卡特愤愤地都囔着。
这也就是现在自己兜里没钱，等有钱了，说什么也要去日本身上砍一刀。记得日本的楼市泡沫，好像就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还有十年泡沫就炸了。
算算时间，或许够自己累积资本呢？
“哦？你还知道这个啊？”
对卡特那杀气腾腾的话，吉姆并不意外。还是那句话，年轻人嘛，受了委屈，难免心气儿不顺。相比于大部分的美国同龄人，能在17岁的年纪，受了委屈，还能保持面上的镇定再接再厉，已经很不容易了。
比较令吉姆意外的是，卡特对于政治经济的看法。在这样一个信息咨询还不发达的年代，未来可能人尽皆知的事情，在这会提出来那就是天赋过人的表现了。
“这有什么难懂，我又不是没上过历史课，日本经济能有今天。还不是吃了美国的战争红利，当初麦克阿瑟要是不打朝鲜战争，之前要是不打越战，没有前线那庞大的军备需求，它日本现在能不能恢复到二战前的水平都不知道呢，还GDP第二，笑话！”
卡特耸耸肩，转身去摸吉姆身边小桌上的雪茄。
“再说了，就他们现在那畸形的发展，哪怕是gdp第一，又有什么用？我们的军队可都在那岛上呢，大不了就学学那位艺考落榜生，直接磨刀嚯嚯向猪羊就行了呗。财富终归是能收归我们美国所有的！”
“哈哈哈，你啊！这些话少说，要是让那些犹太人听见了，你...你懂吧？”
“懂！我又不傻，这不是和你才聊聊嘛！”
“行了行了，说点现实的，眼下的事情吧！最近谈了几家了？”
吉姆开怀一笑，就像朱利安说的那样。和卡特说话，他感觉非常放松...
这孩子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就像他年轻时那样...
“哟？现在不说我影响你的度假之旅了？”
嬉笑着调侃了吉姆一句，卡特抓住机会顺杆爬：
“现在谈了一家做螺纹钢的，他们有兴趣，但倾向还是在俄亥俄、或者北卡建厂。左治亚的优势就是靠近大港口，不过他们现在好像没有多少进军欧洲的想法，我还在忽悠。”
“除了这家可能性比较大外，还有一个做光学仪器的。望远镜、瞄准镜啥的，这个有欧洲的市场需求，和蔡司打擂台呢，就是规模小了些，这玩意也不知道能解决多少就业...”
“布来克先生！有电话找您！”
正当卡特如数家珍般，汇报着这几天来自己的工作进展时，一名酒店门童一路小跑着来到海滩上喊道。
“哎～我先去一下！”
长叹一口气，卡特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撑离沙滩椅。
没有手机的年代，通讯真是麻烦得一批！
一边抱怨着这恼人的通讯效率，卡特一边随手递出五美元的小费。在门童乐颠颠地脚步带领下，卡特来到酒店大堂。
“喂，你好！这里是卡特·布来克，请问哪位？”
“布来克先生，我是克里尔！”
“克里尔先生啊！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被三利会社放鸽子后，卡特已经有几天没和阿盖尔的人联系了。在事情没有真正见到起色前，卡特也怕再出一起类似的事啊！
一次可以说意外，可以说失误，接二连三的出现，那不是自砸招牌嘛？！
“你现在方便回左治亚一趟吗？招商的事情，有转机了！不过对方点名要你参与。”
“哈？哪家公司啊？下沙钢铁吗？”
“不是，是一个叫丰田的汽车公司。他们的副社长，就是副总裁，听说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把正式会谈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丰田？！是那个Toyota吗？”
下沙钢铁，就是卡特最近在跟进的那家螺纹钢公司。只是，这个丰田是从哪个畸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相比于那未来听都没听说过的下沙钢铁株式会社，丰田的名头可就太响亮了！响亮到了，卡特都不敢置信的地步。
在特斯拉后来居上前，丰田可是全球车企市值第一的巨无霸啊。真是那个丰田？！重名了吧？！
“对，就是这个！你看...”
“我马上赶回去！”
这还看个屁啊！
要是丰田能去左治亚办厂，那自己还在夏威夷跑个蛋蛋...
“请帮我预订一张最早的，飞亚特兰大，或者哥伦布机场的机票！哦，对了，左治亚的那个哥伦布啊，别弄错了....还有，dc-10执飞的不要！”
挂断电话后，卡特急忙向酒店前台吩咐道。接着，就在酒店大厅内踱步转悠起来。
丰田能来，固然是极大的利好。可，为啥啊？！
卡特敢确定，自己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丰田的人。哦，丰田汽车销售公司不算，卡特的确去拜访过，不过当时接待卡特的员工明确表示他们只是一家汽车销售公司，是不管生产工作的。要谈工厂问题，得去日本爱知县找丰田汽车工业的相关部门谈。
这会再跑日本去，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关于丰田，卡特仅仅是那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后，便作罢了。
结果现在突然说，丰田要来？而且不光来了，还点名要见自己？？
为什么？！
“你管它为什么呢？丰田汽车我知道，他们的技术实力是有的。虽然我不喜欢小型车，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车是真的省油！”
废话，我特么前世打滴滴，最常坐的车就是卡罗拉和雷凌，我能不知道他们省油吗？！
听到吉姆这毫无建设性的意见，卡特差点爆了粗口：
“不是，你帮我捋一捋，他们能在我身上图什么？因为银行吗？我思来想去，感觉只有银行有点可能。但巴斯银行，不，哪怕是把我那三家银行全给绑一块，也没什么用啊！丰田这种跨国公司，想要贷款，花旗、美洲、大通，一大堆选择。”
“应该也不是这个原因，可别的方面，我实在想不到我哪里能和他们一家汽车公司扯上关系。这一点准备不做，就空着脑袋跑过去，谈什么？”
卡特双手一摊的同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一拍大腿：
“DOG建工！应该是这个了，阿盖尔附近只有这一家建筑公司，如果他们要建厂，肯定是要工程队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相互试探
“你们是？”
翌日下午，当卡特从亚特兰大机场的临时航站楼内走出时，一眼就看到了举着自己名字的接机牌。不过有意思的是，举牌之人，并不是常见的白人面孔，而是亚裔！
“你好，你是卡特·布来克先生吗？！”
举牌的亚裔青年看似疑问，实则语气笃定。一边收起接机牌，一边认真地说道：
“我是丰田章男，此次会谈的翻译！”
“你好你好！你这个名字，和丰田...”
伸手和对方握了握后，卡特边走边问。
“哈哈，巧合！巧合，我现在在美国投行工作，这次只是临时被丰田公司请来做翻译的！加上，我自己也想来，主要是为了能认识您！”
“谢谢！就为了认识我专门跑一趟不划算吧？再说了，能入你们这些大投行的法眼，是我的荣幸啊！”
看着这个叫丰田章男的日本人，跑前跑后地又是来接机，又是主动替自己拉开车门。才受了不少日本人鸟气的卡特，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不禁笑着开了句玩笑。
这人，有眼力见儿！能处！
“哪里哪里，我也不是什么大投行的人。而且，您旗下的HT公司，潜力巨大！不光是我，我听说好多VC都有想法呢！”
规规矩矩地坐上汽车副驾驶，丰田章男一边吩咐司机开车，一边言笑晏晏地说道。
“是吗？你们眼光够毒的呀，方便给我透露一下现在有哪些人盯上我了吗？”
HT公司被资本们盯上，卡特并不意外。
正如吉姆给出2亿美金的高额估值，急匆匆入局一样。这家公司别看它创立时间还很短，可成熟的供应体系，外加现在效果爆炸的营收基本面。
无论是看市场潜力，还是商业完整度，这家公司都能吊打一众同为初创公司的同伴了。相比于很多只有一个商业计划书的公司，已经具备完整体系且产生了正向营收的HT，别说专门搞风险投资的VC们有兴趣了，就是私募股权基金，也就是PE们亲自下场，卡特都不奇怪。
甚至真说起来，以ht公司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太需要考虑风险投资了。需要融资的话，已经可以直接开启A轮，种子轮、天使投资，真心不太用得上。
“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层级不够，所知有限。我知道的只有纽约的贝斯特资本、希望基金、林格基金；波士顿的海湾资本、托雷斯资本；还有加州的红杉资本、蒙特利尔基金这些，实际上，应该更多。”
“哈哈哈，你光说他们，怎么不听你介绍一下自己的公司啊？”
光听名字，卡特也分不清这帮机构到底是什么来头。再加上此时的卡特，也不着急让HT去融资，毕竟利好归利好，可成立时间短，终究是一个弊端。
现在急匆匆地去融资，估值估计也不咋滴，了不起几千万封顶。在资金尚可周转的时候，卡特计划再等等。等HT的规模再大一点，市场占有率再多一点后，再放这个小家伙进入资本市场翱游。
“我们，我们就不用说了吧。从您听到这么多家资本中意ht，都波澜不惊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我的公司没戏了。”
“说不定呢，这件事以后再看吧。说起来，我挺好奇，丰田汽车这次和阿盖尔市政府谈工厂项目，为何会专门点名让我参与？纵使现在，我在资本们眼里有了点小小的名气，这应该也不至于传到日本去吧。不知道丰田先生，能否为我解惑呢？”
话不用说得太露骨，见到对方明白自己看不上一般的小资本融资，卡特也同样明白对方似乎来头不弱。
翻译？投行职员？丰田的姓氏...
即便是不知道丰田章男的来历，卡特也能笃定，这人和丰田汽车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以在提出新的问题后，卡特表面仍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底却悄悄地注意着丰田章男的反应。
“这个具体内情我就不知道了，但大概了解一点。我随着丰田汽车的人来左治亚也有好几天了，我们在附近都走了走，耳边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您。”
“而且附近唯一一家建筑公司就是您旗下的DOG建工，足足一千七百多名建筑工人的大公司，如果能够就近达成厂房建设合作，我想对丰田汽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您赚钱，丰田方便嘛！”
“其次可能就是希望借助您在本地的影响力，多多照应他们的工厂了。相信有您的帮助，丰田汽车的左治亚工厂，生产也能更加的顺利，安心。不用他们费心费力地去解决一些恼人的，可能会持续不断出现的小麻烦。”
在卡特试探丰田章男的同时，对方也在探听着卡特的口风。对丰田这样一家成熟的公司来说，本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况，他们固然谈不上畏惧。
但如果什么事都要他们亲自下场解决，那无疑也是一种资源浪费。除了降低工作效率外，毫无益处。
丰田章男和父亲商量过了，如果卡特愿意的话，他们丰田不介意给卡特一点甜头。比如将厂房施工交给他的DOG建工去做，以换取日后安稳的生产环境。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他们丰田汽车”，卡特总感觉出戏得很。但想想对方的日本人身份，哪怕他和丰田汽车没关系，但作为翻译人员，打听到这些情况，也并不令人意外。
或许唯一的漏洞，或者说让卡特感觉疑惑的点就是，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这些消息告诉自己？
“哈哈哈，你们太抬举我了。互惠互利的事情，我肯定愿意去做，其实这件事啊，该是我们美国人感谢你们。如果你们能来左治亚开办工厂，那对我们这里的失业者们来说，那是活命之恩啊！我作为一个美国人，一个左治亚的公民，能有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啊！”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不想。反正正式会谈也没两天了，到时候无论丰田汽车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总归是要图穷匕见的！
客套地应付着丰田章男，随着车辆距离梅肯越来越近，两人的话题也渐渐从工厂项目，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聊聊生活，聊聊美日文化差异，没有多少营养，却也没有让车内的气氛冷却。在这股热络的气氛下，车辆停在了丰田章一郎下榻的酒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