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利益逻辑链
从曾经的汽车工会主席那，得到了一点启发性建议后，重回纽黑文的卡特，并没有着急行动。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有两面性...甚至是多面性...
就眼下的事情而言，卡特捋了捋其中的利益逻辑链条：
丰田在南左治亚的作用，除了当初解决的就业问题外，这种世界级车企能够带来的高价值岗位也更多，简单说，就是让自己地盘上的中产阶级、富裕阶级人口变得更多。这个好处其实是比较简单明晰的，银行嘛，中介嘛...
是倒腾廉价品的中介收入高，还是鼓捣奢侈品的中介收入高，这几乎是母庸置疑的！哦，前提，在总量一致的情况下。当然是客单价越高，其中介收益就越高。
仅从这单方面看，卡特应该是需要大力支持丰田，甚至为其保驾护航的。然而，丰田的背后，还有三井...八十年代，尤其是八十年代前期的日本，对美国的入侵...
车企方面，不说啥了，房地产领域...再过几年都要叫嚣“卖掉东京，买下美国”了...几乎是全行业的想要往美国冲，想要在美国玩一出“我来，我见，我征服”的戏路...
虽然知道从大方向上说，三井做不到。但正如伍德科克的话一样，大的搞不了，小的还搞不定吗？如果聚焦到南左治亚这块小区域...
丰田掌握着大量的就业人口，三井手里又有钱。一边砸钱，一边威胁，这不正是一手甜枣，一手棒槌的玩法吗？们心自问，卡特觉得就阿盖尔市那边，甚至包括自己的老家道格拉斯市政府，都几乎是百分百的可能扛不住这种诱惑。
卡特可不希望玩着玩着，自己家都被人偷了！尤其是，这帮日本人，可是有偷家背刺的传统的！从古代历史上向中国学习，到发动战争试图占领中国。再到被美国的援助奶活后，现在各领域大举入侵...
有时候卡特都不得不承认，就“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一块，这帮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的确是拿捏得死死的。贯彻落实得，那叫一个彻底...
所以在这方面，卡特又不能太惯着丰田。属于那种，既要帮助它稳定发展，但也要控制打压，限制其发展增速的那种...
咦？？
这特么不就是美国对日本做的事吗？！
在卡特的“地头蛇”势力与日本车企这个“过江龙”势力中，利益逻辑的衡量便是如此。可当其中加入一个第三者，就是美国这个“坐地虎”以后，需要思量的地方又多了...
民粹情绪，从某些角度上说，这个和消费者挂钩。正如鸿星尔克当年那次直播卖断货一样，有时候消费者的情绪上来，那是毫无理性可言的。在反对日货的情绪高涨时，身为一个美国人，一家美国企业，如果和民众情绪对着干...而这还不包括联邦政府那边...
为了探寻其中的平衡点，卡特决定拖一拖时间。同时，开始更多的搜集关于日本企业，在美国的情况，以及各地的舆情活动。其中，比较敏感的一个问题，日立制造的六名法国籍高管被捕，这件事，自然也成了卡特的研究重点。
只是，资料的搜集，信息的传递都需要时间。在一份份关于各地的舆情回报过来，各地日本企业的情况，与美国联邦政府的一些动作的信息尚在整理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到了1982年的夏天...
除了在耶鲁校园内，卡特遇见了一点零星的抵制日货倡议活动外，校园内的生活还算平稳。只是校园以外...
“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
游说国会立法，增加对日本商品进口关税的提议传得沸沸扬扬；一则发生在南菲尔德市的“1锤1美元”，砸丰田汽车的活动，也登上了电视荧幕...
看着电视画面上，主持人乖张，甚至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呼，卡特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除了这些事情外，打砸什么日立空调，冰箱，收音机等等...单独看来都是小事，可合在一块，却并不那么简单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以后...
“想那么多干嘛！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带的吧！明天就要准备去欧洲了，下午我们打算去超市逛逛，采购些生活用品，你去不？”
一边叠着自己的军服，瑞克一边没好气地瞥了眼坐在电视机前不挪窝的卡特。
“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就行了呗，日本人被搞，又不是你被搞，你烦个什么劲啊！还有，查尔斯那边问，他的瓜奈利你到底啥时候还他？”
“等我买了琴再说吧，我不是要去意大利吗？有空外出的时候，我去找找。他急什么，他也用不到琴啊！”
“呵，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打算还...”
“知道就行，干嘛说出来！”
理不直，气也壮地回了瑞克一句后，卡特关掉电视，同样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收拾起行李：
“做生意这种事，真的会上瘾的！我就此不管，就当没见过，没听过这些事，我自然可以心态平和。但现在，这不是知道了吗？我们总说危险与机遇并存，所以我总在想，日本人的危机，会不会是我的机遇呢？”
“你这不是做生意上瘾，你这是投机上瘾！”
“嗯哼，你说得对！可能我骨子里真的只是一个投机分子，而不是一个纯正的企业家吧...”
卡特耸耸肩，对瑞克这个评价非常坦然地接受了下来。
开玩笑，穿越者不投机，去闷头闷脑搞企业？不，应该说，当你知道了更多的信息后，你不投机都不可能...
贪欲，不是开玩笑的！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准备买什么？到地方了不能买吗？”
“买倒是能买，但我担心总有些东西可能不如我们这边买方便，尤其是一些小零食什么的。你还算好，分到南欧去了，你想想我在哪？德国啊！”
瑞克夸张地一摊手：
“对面就是苏联，这也就是没开战。要是开战了，我这可是去前线的好吗？这不囤点物资，说得过去吗？”
“真你丫少爷兵！还带小零食...你这是度假去的吧？！装甲师这么闲？”
第五百四十二章 初入军营
驻德美军的装甲师闲不闲，暂缺不提。前脚刚嘲讽完瑞克是少爷兵的卡特，后脚就发现，自己似乎更加得少爷...
作为一个南方老，一个老迪克西，家庭方面，对卡特大一结束时，就能前往欧洲与现役军人合训这事，那叫一个支持！那叫一个欢呼雀跃！
远在德克萨斯的爷爷，更是激动地说会为卡特准备好上好的野猪，以庆祝他卡少爷从欧洲凯旋而归...
连战区都不是的地方，也不知道凯旋个什么鬼...
总之，在家庭方面，一片支持的情绪下。这物资，物料，咱布来克家的好大儿第一次出征，那不得表示表示？
什么可拉奇面包，什么加厚大牛排，正宗肯定谈不上正宗。真空包装的德州牛排肉饼，分量那叫一个足...除了吃喝，自己那几个无良亲戚们，曾经在军队里觉得有用的实用好物，那是一股脑全给卡特发了过来。而到了纽约这边...
出身纽约军事学院的红帽，海军出身的朱利安等人，听到卡特这一行程安排，自然又是一阵喧闹...还有道格拉斯众人...
与其说是整理行李，不如说临行前的准备，是卡特在不停地给自己减负。不然，那是真抗不下这么多东西...
精挑细选，左拣右挑之下，除了必需品外，卡特依旧多带了整整两个大包，这才从肯塔基州踏上了前往欧洲的飞机...
乘坐军用运输机，体验着实不美。
一开始，卡特还有点小兴奋。毕竟，男人嘛，骨子里多少都有点暴力基因，脚踏作战靴，提着行囊，踏上军绿色的运输机，就...有味！
可很快，机舱内那股子脚臭味，汗味，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就让卡特明白了什么叫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
···
“克利夫·伍德沃德，空军第13医务大队...迪埃斯·**...”
经过漫长的颠簸后，卡特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在维琴察市中心的埃德尔营，一处空地上，一群挂着学员军衔的生瓜蛋子们，正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根据第一年学习的军队编制内容，卡特对自己身边有空军等别的军种学员并不意外。南欧特遣部队，很明显是JTF，即联合部队指挥单元，并不像美国本土，也不像曾经中国的军队编制那样直来直去...
美式政治的特征，在军队里也体现得很明显。一个JTF，会有一个主力军种，司令官必须出自该军种，但其中的作战部队，支援部队等，则由各军种部队组成。互相之间...反正乱七八糟...
一直到卡特确定了自己的去向，陆军第三旅第二营时，都没太能弄明白自己将要去的这支部队到底是归谁领导...
比如这个营的士兵，脑袋上带的是红色贝雷帽，红色贝雷帽在美国是空降兵的象征。这符合特遣部队需要的，快速反应部队的特征，这没啥问题...
可问题是，美国陆军的82空降师以及101空中突击师，都特娘的不在这边啊。直接指挥官是南欧特遣部队的一个少将司令这没错，可指挥单元又是第10山地师...
明明名义上是第101空中突击师第3旅，可这帮吊人却总是自称173旅...
混乱，成了卡特初入美军军营时的第一印象。哦，对了，这还不算眼下所处的埃德尔营...又特么是个令人头晕眼花的名词...
“这边是你的宿舍，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先收拾一下行李，接着来连部找我，关于你后面的工作安排，我会告诉你。”
“YES，SIR！没问题，这个宿舍，非常好了！”
埃德尔营内的一处营房前，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公寓楼的楼道里，卡特望着里面单人单间，还特么带独立卫浴的房间，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来都做好了和一群糙汉子挤大通铺的准备了，结果居然住公寓，还是单间。这还要啥自行车？！
“很好，那你先收拾，连部的位置知道吗？”
胡伦·汉普顿上尉，对卡特的表现显得很是无所谓。只是应付差事般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先跟您一块过去吧！晚点我回来再收拾！”
“随便你...”
...
...
“你们这一批都是大一的学生吧？”
“YES，SIR！”
C连的连部办公室内，除了连长胡伦·汉普顿外，副连长简斯·麦奎尔，还有连军士长奥维·克雷斯波两人也闻讯而来。
三个老爷们在连长的办公桌后，一边嘬着烟，一边以一种审视，甚至是看珍惜动物的目光看着卡特。
“第一年就能混到学员中尉，你也算人才了...简斯，以后他交给你带，怎么样？”
“没问题，他看上去不像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
“哈哈，脑子有问题，第一年也拿不到那么多积分啊！奥维，这批学员，你也费费心...”
“放心，我会的。”
听着三人品头论足，秉持着“不熟悉的事物少插嘴”的想法，卡特一直沉默地闭着自己的嘴巴。然后...
“你怎么这么沉默？紧张吗？还是不会社交？不会社交可不行，这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没有好处的。”
“抱歉，上尉。我对军队并不熟悉，在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前，我更想先当一个安静的学生。”
“呜呼！麦奎尔，你瞧，他的脑子不错吧！清醒！”
卡特的回答，令汉普顿连长来了点兴趣。只见他笑着和身边的副连长开过玩笑后，说道：
“放心，连里的工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困难。你只需要配合麦奎尔中尉处理一些文书工作，以及对训练质量，进度进行调控就好，执行侧有克雷斯波军士长负责。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你可以向他们请教，当然，我有空的话，也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谢谢！”
“好了，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我去开个会，等下麦奎尔，你带新人转转！”
连长说完后，急匆匆地离去。而望着连长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连个“再见”都没有的麦奎尔，卡特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看上去，连长的会议很多...”
“的确很多，营部的工作会议、旅部的协调会议、指挥参谋会议，连长工作评估会议，偶尔还要去司令部当个背景板...再加上一些社交需求...反正平时，要找连长最好挑上午，下午和晚上，你恐怕会经常走空...”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这工作，找对了！
“soundoff1...”
“leftshoulder...”
一大早，卡特便被窗外的喧闹惊醒。
与别的同学，同伴们不同，尽管都要倒时差。但那帮人，住士兵宿舍，有的是人叫起床，可自己...
急急忙忙从床上跳起，连洗漱都顾不上。卡特一把抓过床头边搭着的作战服，一边跑向训练场，一边套着外套，然后...
预想中的士官们，大声呵斥，甚至是体罚都没有遇见。不知道是哪个排的三级军士长，在看到卡特急急忙忙跑到队伍边后，反而一脸疑惑地看向卡特：
“你来这里干嘛？找不到去连部的路了吗？”
“我来...”
听闻此言，卡特先是一愣。这，不训练吗？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特么得没有早训了，这还不好？！
“啊，没有，我就是来看看，我知道怎么去连部的，谢谢你，sgt！”
双手一背，卡特讪讪一笑，接着就站在那名军士长的身后，装模作样地旁观起来。军士长也没有理会卡特这么个看客，无奈地回过头，继续着自己的日常工作...
大略扫了两眼自己前方的队伍，除了士官比例奇高外，暂时没看出什么东西的卡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告辞闪人，来到连部办公室，然后...
卡特惊奇的发现，连部办公室，连门都没开！
“哟，卡特，来这么早？”
坐在连部的门口，坐了快四十多分钟，卡特这才见到了第一个熟人。
“麦奎尔中尉，早上好！”
望望头顶已经变得有些炙热的朝阳，卡特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麦奎尔副连长的话。这...很早吗？！
说好的军官以身作则...
“早上好！充满干劲的年轻人，我看好你的未来哦~”
笑着和卡特开了个玩笑，麦奎尔掏出钥匙开门：
“后面两个月，你就用这张办公桌，今天的任务不多，等会你就配合我，先看看我们是怎么做得就好。然后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将几位排长介绍给你！”
“好的，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现在也是同事了。173旅这里，比较安定，基本没什么战斗任务，平时训练搞好，纪律抓好，就够了，还是比较轻松的。另外，下次穿常服来就好，当然，你要喜欢穿作战服也行...”
绕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麦奎尔一边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一边斜着眼睛看了看卡特身上那套和这个办公室格格不入的作战服。
“是，我明白了！”
“别紧张，C连还是比较自由的。就像我说的，只要训练质量不太差，纪律不出问题，你将会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两个月...来，连队记录本，你等会先看一下，虽然你不会直接接触到士兵管理，但士兵的信息，作为军官预备役，这是你到连队后必须要了解的信息。”
“YES，SIR...”
从麦奎尔手里接过C连的连队记录本，卡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目前的C连，下辖三个步兵排和一个火力排，外加连部机关的人员，即便是不算包括自己在内的，六名陆军学员，其原本的编制人数也超过两百人。
放在曾经的中国，这妥妥是一个加强连的配置，都快顶得上半个营了。不过这种配置，在美军序列里，属实算比较正常。
也不知道是因为美军比较土豪，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美军基础的战斗班编制都比较大，通常一个班13人。反坦克火箭、轻机枪等火力配置，基本下放到班。即每个班，基本都会有一个重火力组...马鹿除外...
此时的马润们，脑洞正有向着天顶星人进发的趋势。根据卡特的了解，那帮马润们，似乎正在捣鼓去机枪化，即轻机枪、反坦克火箭等重火力，不再进入步兵班装备。盖因他们经过实战后，总结出了以下几个奇葩结论：
1，大部分自动步枪的交战距离都在300米以内，所以我们用小口径步枪能打得更远一点，就更有优势；2，机枪的杀伤效率太低，其实杀不了几个敌人，那干脆我们不装备机枪好了；3，为了提高生存能力，机枪组在战斗中必须经常更换阵地，这太累了！与其让士兵们扛着机枪到处跑，还不如让他们省省力气，把体能用在更好的地方，所以我们申请，不设置机枪！
脑海里想着曾经在内森黑尔营听到的杂谈趣闻，卡特暗暗发笑的同时，也在对着名册，记录，快速了解着眼前这支，自己即将生活两个月之久的连队...
“早，麦奎尔...呜呼，瞧瞧这是谁？我还以为你要倒时差，起码中午才能见到你呢！”
“哈哈，上尉，他来得比我都早！我想以后，办公室的钥匙可以交给他了！”
“好样的，年轻人！这才是陆军的希望嘛！”
无辜地抬起头，看了看姗姗来迟的汉普顿连长一眼。卡特笑着问了声好，内心忽然想到一句话：
“我第一天上班，故意迟到两个小时，结果发现我是第一个到的。我心想，我找对工作了！”
看看腕表上已经快八点的时间，卡特忽然觉得，这美军的工作，好像也不赖啊？有点朝九晚五那味了...
“行了，走吧，吃饭去吧！一顿丰盛的早餐，才是一天战斗力的源泉啊！”
进入办公室的汉普顿连长放下自己的包后，大手一挥。带着卡特一行人直奔食堂...
在硕大的食堂旁边，还有一个装修的明显更上档次的餐厅。开始走进去时，卡特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美军军营内有一些商业设施，这很正常。
自己第一天正式参加C连的工作，军官们一块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也无可厚非。在早餐上，认了认连里的一些排长、参谋以后，卡特十分上道地提前熘去结账，结果...
“佩蒂，以后那位小帅哥的账单记在我这里。我来付！”
隔着老远，汉普顿连长一声大吼传来。卡特对面的服务员，也是微笑着将卡特手里的钱推了回去...
“你还是收着吧，你们连长说得对。你现在还没有毕业，没有工资，让你承担这些开销，会很有负担的。军官餐厅虽然有补贴，但收费也不算低，当然，如果你有工资以后就不一样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大不了以后我去大食堂那边吃嘛，那边应该不要钱吧？”
“那边是不要钱，只是...”
第五百四十四章 官兵分离的美国陆军
“瞎说什么胡话呢！那边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卡特一句后还没说完呢，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转过脸，只见麦奎尔中尉正笑吟吟地站在卡特身后...
“学员中尉，虽然不能算正式的陆军军官，但怎么说呢，你已经踏入了军官的门槛。尤其是你的行为，态度，上尉和我们都很认可，你不需要去士兵餐厅，那会有损军官的威严的！”
哈？！
去士兵餐厅吃饭，有损军官威严？！
这奇葩的论调，给卡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冲击。不过还是那句话，“不熟悉，就少说话”...
拗不过麦奎尔几人的好意，卡特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自己白嫖一顿早餐的现实。接着跟随众人回到连部，打算先观察观察再说...
回到办公室后，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作为一个中途加入的家伙，在C连已经有了完备的训练计划的前提下。工作真如麦奎尔中尉所说的那样，并不困难。
拿上一张表，去各排的训练场地逛一逛。看看各排的训练，是否按计划进行，然后大略的评估一下训练质量，效果，并让排长或者排级军士签个字，对于训练工作的质量管理，便算是结束了。
午餐过后，下午继续这样的日常。而连长，不出意外地不见了踪影，除了偶尔帮麦奎尔接待几名来连部反馈问题的士兵外，这个工作，真的很轻松...
几乎都是些要花时间，却基本没什么难度的小事。就连本职工作，对训练质量的管理监督这块，在维琴察，训练场并不算很好。进阶一些的班组协同战术，步战车协同等，练是可以练到，美军训练起来也确实不把钱当钱...
哪天没听到轮式步战车的轰鸣，那都不正常。只是，范围比较有限，并没有电影大片中来得那么绚丽；战术训练，单独看得话，也比较朴素，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约翰·兰博...
士兵们一天的训练，基本会在下午六点左右结束。晚餐后的时间，除了准备次日的训练外，便是个人活动时间，可以休息，玩闹，写信，找随军牧师谈谈心，做做思想工作等，晚上九点，准时熄灯。
过早的熄灯时间，别说卡特睡不着了，很多士兵都有些难以入睡。毕竟，这不是新训阶段，新训期间这么干，体能消耗，精力消耗大了，挨床就睡，可现在嘛..
“走吧，去巡营！带你逛逛！”
“好，就来！”
将刚摘下的手表重新带上，卡特打开房门，跟在克雷斯波军士长的身后，走向士兵营房。这位服役时间超过十五年的老军士长，是这支连队的灵魂。
用商业的话说，这位，才是这个连队的核心，是这个连队的KOL。想要日子过得舒服，对这位军士长，卡特还是很敬重的...
“SGT，我想问问，为什么这边的熄灯时间和新训时一样。这么早，士兵们应该睡不着吧？”
“如果只看我们这里，这个时间设计的确不合理。但特遣部队嘛，我们还得照顾海军和空军那边的情况，司令部在制定作息时间表时，不能单独看我们一个单位不是？”
“嗯...也对。还有件事，早上我说去大食堂那边吃饭，麦奎尔好像很不开心，还有你...”
“哈哈哈，这个的确是你的问题。陆军法典你应该学习过吧？你们现在应该还没有经历过战斗技能训练，但基础的内容...”
“这个学过，但我看规定只是不允许军官向士兵借钱等...”
卡特想了想，曾经在内森黑尔营听到过的教导，还有自己对军官这个职业的理解：
“内森黑尔营的上校的确说过，不建议我们和士兵有过深的个人交情，或者以个人身份与士兵建立密切联系，只是我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作为军官，走入到士兵中去难道...”
爱兵如子，身先士卒，与士兵们吃着同样的饭食等等，这些行为，才是卡特接受过的教育里，思想里一个优秀军官应该具备的。结果到了美军这，全反了过来...
美国陆军甚至以法典的形式，禁止军官与士兵的接触过于密切，这是今天一整天下来，卡特最不理解的地方。此时难得有了一个与老军士长独处的时间，卡特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哈，这个应该是思想吧。你说得那种，你应该去陆战队，陆战队的军官就是你说得那样，和士兵们一块训练，一起生活，但你记住，这一套在陆军行不通！陆军实行的是官兵分离制，我们认为，军官的职责是指挥，是指引这支部队前进方向的人。”
“你只需要保持冷静，正确的思考，并把我们的队伍带向一个正确的方向就够了。并且，与士兵过度接触，你必然会出现亲疏远近，这对公平是不利的，即便你能保证公平得对待每一位士兵，不会被个人情感所左右，但不能保证每人都是如此。”
在进入士兵营房前，老军士长忽然扭过头，说了一句话：
“在陆军，连队的管理者是军官，但士兵的管理者是我们军士。只要我们通力合作，你也不需要在士兵身上浪费更多的精力，不是吗？”
连队的管理者是军官，士兵的管理者是军士...
品味着老军士长的话，卡特快步跟了上去...
巡营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无非是过来看看士兵们有没有过度的打闹罢了。了不起，再敦促几句早点休息，也就结束了...
用权责分离的角度说，士兵营房的负责人是训练军士，一般由中士衔军士担任。每个排再派两名轮换的士兵，作为哨兵，配合营房负责人CQ，对夜间营房区域内的人员及设备安全问题负责。
出入营房时，即便是来巡营的军官，或者更高级的军士长，卡特两人也需要向值班的CQ报备...
走在昏暗中，充满嬉闹声的营房内，忍着各种脚臭味，卡特与几名士兵简单地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练累不累”、“怎么还不休息”之类，毫无营养，也毫无倾向性的问话，并不在陆军法典所禁止的过度密切交往的范围内...
但同样，这样一圈下来，除了更多的了解到了一些美军步兵连队的制度外，卡特也没有什么收获..。
第五百四十五章 周末军官巡查
军队的生活，无论在哪个国家，整体来说都是偏向枯燥，偏向程序化的。尤其是在制度更加明晰的，权责划分更加清楚的美国陆军，说实话，生活虽然轻松，但难免无趣。
每天的生活，除了帮助麦奎尔中尉写写需要往上面交的文件，去训练场巡视一下外，偶尔有空了，军官们也会去训练场上练一练，或者去健身房撸撸铁。可在做完这些事以后，大部分时间，卡特是很无聊的...
军官的参谋业务，地图作业等等，先不说用不用得到，即便是现在需要，卡特暂时也没有学习过那方面的内容。而C连除了日常训练...在野外驻训还没安排出来前，新训归训练与条令司令部管；战斗医护兵的培养和职业技能升级归医务司令部统筹管理...
看看陆军部那密密麻麻的司令部设置，基本上，专业领域的培养，都不需要南欧特遣部队这边的司令部管理，那就更不用说是基层的连队了。加之，法典规定，陆军军官还不能和士兵玩得过于密切，这也意味着一些战友间的小打闹，小玩闹，小趣味，也和卡特无缘...
上班的感觉愈来愈浓，早上七点准时去连部开门，七点半吃早餐，八点开始工作到十二点。然后午餐吃到十二点半，下午继续...
晚上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要么去营区内的军官俱乐部喝两杯小酒放松放松，要么回宿舍练练琴。作为小提琴的发源地，在意大利，还特么是意大利北部，威尼托大区的维琴察练琴..
透过窗户，看着街道外，那充满文艺复兴时期及十三世纪古典时期风格的老建筑...虽然对音乐来说没什么用，可给人的心态上，那种代入感就及其强烈。
仿佛在这里，你不拉上两首曲子，就不太应景似的！
“冬冬冬...”
“来了！”
放下手里的瓜奈利，卡特应声去开门。
“又在练琴呢？”
“嘿嘿，对。有什么事吗？中尉。”
“我马上要出去巡查了，听到琴声，过来问问你想不想一块去？你到维琴察后，还没有出去转过吧？”
“这个方便吗？”
周末军官巡查...
驻外美军，经常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野蛮，粗鲁，在驻地城市，都跟螃蟹似的，横行霸道的家伙。而实际上，美军内部对此同样是有类似纠察一样的行动的。
在周末，外出高峰来临时，尤其是周末的夜晚。当地驻军都会组织军官，宪兵，组成巡查组，进入驻军城市的各种场合，尤其是夜场等，容易出现驻军士兵闹事的地方，进行巡查。如果抓到有违纪行为，对士兵们来说，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整体上，还是当地人会更倒霉一点。就比如，现在有个美军士兵，在维琴察当地和意大利人起了冲突，双方“友好交流”了一番后。当地警局是没办法管到美军士兵的，只能把桉子报给当地市政府，再通过行政渠道将桉件发给驻南欧特遣部队司令部，谴责、敦促啥啥的...
为了维护同驻地的关系，美军内部对那名士兵通常不会太放纵。只是，毕竟亲疏有别，只要那个美军士兵没把人打死，或者闹得引起公愤。通常来讲，最严重的惩罚，也无非是调回国内冷处理，或者最最严重的，开除军籍...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多个人，我们也多份力呢！”
邻居麦奎尔中尉笑了笑，对卡特的好感愈发浓厚了。
经过这近一周的接触下来，谁都不是傻子。仅仅看卡特手腕上的那支江诗丹顿，还有那把瓜奈利琴，虽然不认识品牌，但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外表，也让麦奎尔很清楚得知道这家伙是个大家族子弟。
布来克这个姓氏没听过，可能确实不如罗斯福等有名有势，但对比自己这种平民军官，用句不恰当的话形容就是，卡特这种吊人，明显就是曾经的贵族军官。
别看人家现在军衔比你低，甚至都没有正式军衔。但麦奎尔坚信，如果卡特留在军队，十年后，自己的军衔肯定比不过对方...
面对这样的人物，还是本身也比较好说话，守规矩的人，麦奎尔的结交之心就更重了。带卡特出去熘熘，刷刷存在感，这算什么事啊？
“好，那我去换一下衣服，稍等！”
“没问题，我先下楼把车开过来...”
...
...
“帕拉迪奥大街，这是维琴察的主干道之一。帕拉迪奥也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塑造者，大量建筑都出自他的手笔，相比我们美国的都市，这里更加小巧，但也更加精致。”
坐在吉普车内，卡特的双眼，看着车外一一掠过的城景。曾经卡特一直以为，耶鲁大学的校园，就已经很有古典韵味了，而到了欧洲才发现...
这帮人，才是真的oldgold...
不喜欢的人，可能觉得这里落后，街道又小。可喜欢的人...这里就是艺术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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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中世纪建筑流传至今，在见惯了高楼大厦落地窗以后，那些略带一丝腐朽的浮凋，反而更能给人带来一种另类的思想冲击。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按理说，卡特本人是对这种风格没什么兴趣的。可初看这一幕时，依旧能感到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正向自己扑面而来。好似有了重量的感觉，压在心头，一时间，卡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得好...
或许，无声的体会，才是最好的回答...
“对了，中尉，我想问问，克雷蒙纳距离这里远吗？”
“开车的话，向西一百四十公里左右。等下周末吧，我跟鲁伯上士说一下，让他把假排出来，你自己开车去就好。”
意大利，甚至是世界弦乐之都，也是诞生了瓜奈利和斯特拉瓦迪这等超级制琴师的小镇克雷蒙纳...
麦奎尔自然是知道的，同样，对于卡特想要去克雷蒙纳也不意外。反而，麦奎尔还对卡特这种主动给自己制造机会送顺水人情的事，显得很开心。
而这，也正合了卡特的心意：
“哈哈，那就太谢谢您了，中尉。我想过去买一把琴，现在一直用别人的琴也不好，但这人啊，用了好东西以后，就很难接受比它差得了...这个假，可真帮了我的大忙！”
“没事没事，这才多大点事。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嘛，你们都是年轻人，正是肆意青春的时候，把你们全关在军队里，不让出去，这也不合适...”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月光下的醉汉
所谓人情往来，自然得是有往，有来，那才完整...
机会卡特给了，麦奎尔也接住了。这一来一往，双方的小心思都得到了满足，一时间，车厢内的范围很是欢快。
“等下稍微注意一点，看到像是军人的家伙，就上去盘问。千万不要等到出事了，再处理...我们旅调过来的时间还短，正是敏感期，军地冲突是现阶段严抓的纪律问题。尤其是我们连的人，看到了一定要严重警告，不然出事了，上尉的晋升也要被卡...汉普顿年纪不小了...”
“我明白...”
在市中心不远的一家夜场外，吉普车停下。卡特两人，包括两名宪兵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趁此时机，麦奎尔向卡特传授着这次巡查要严打的信息...
让卡特的心中做到有数，有谱！
步入喧闹的夜场迪吧，卡特几人边走边打量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听听他们说话时使用的语言，看看他们的身材是否魁梧，胸前有没有悬挂“狗牌”，抑或是服饰上有出现美军公发物品...
“你，是哪个部分的？”
正当卡特四处打量时，麦奎尔已经抓到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四人组，四人组的身边还有几个一脸疑惑的意大利女孩，正迷茫地看着卡特几人。
“二营A连，中尉！”
“我也是A连的。”
“我...”
“假条出示一下！”
检查假条，核对归营时间，等一一完成这些工作后，麦奎尔丢下一句“注意纪律，不要乱来，按时归营，少喝点酒”的提醒，或者警告后，卡特几人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次巡查工作。
对这些在假期中，并未和当地人发生冲突的士兵，美军还是管得比较松的。只要不出乱子，在驻地外，约炮也好，嫖那个啥也罢，美军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里可没有什么不允许和驻地女孩谈恋爱之类的规定...
维琴察只是座小城，夜场也不多。啤酒馆、迪吧、广场小吃摊等人群聚集区，一一转下来后，一晚上的时间也快要过去了...
“走吧，跑了一夜，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去奎里尼公园那边...”
“吃披萨吗？”
想到这一路行来，路边那接连不断的披萨店，卡特就一阵蛋疼。仿佛又回忆起了，曾经被妹妹拖着吃披萨的恐怖...
这里对梅丽丝来说，或许是天堂，可对卡特而言...
“不，披萨就没有特色了。在威尼托大区，丰盛汤和海鲜烩饭才是最值得称道的。哦，对了，这里距离威尼斯也很近，有时间你也可以去那边逛逛...话说回来，威尼托北部丘陵地区的腌肉也很不错。可惜，今天是公务出来，没办法喝酒，不然搭配上这里的阿马罗尼葡萄酒...”
麦奎尔笑着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和意大利人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热爱美食。在这里呆了快两年，哪里有好吃的，你问我准没错！到了...”
本就不大的维琴察，到市中心的奎里尼公园并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吉普在路边停下，在麦奎尔的带领下，几人走到一个小吃摊。
夜晚的欧洲生活，不，哪怕是白天，有时候也不像很多国人想象的那种，必须得在什么严肃的餐厅里，西装革履的就餐。相比于那种餐厅，集市上的小吃摊，还有这种公园前的小吃摊，才是更市井的选择，也是最有人情味的选择。
“SGT，维琴察这边的违纪事件多吗？”
摘下贝雷帽，在等待美食送上的零散时间里，卡特瞄上了那两名比较沉默的宪兵。作为军事警察，一般人通常都不太乐意和宪兵们打交道。然而，对卡特这些军官们来说，宪兵却是不得不打交道的对象...
尤其是在晋升连长以后，作为美军内第一级拥有军法处置权（UCMJ）的军官，在行使军法处置权时，难免会需要宪兵过来配合执行。
考虑到曾经瑞克说过的可能，以及这段时间实际体验下来，除了无聊外，根本没有多难受的经历，都让卡特的内心，逐渐产生了松动。
当一段时间的军官，似乎也不是不行。那么，提前了解更多的信息，就很有必要了...
“还好吧，严重违纪暂时没有。但酗酒过量，言语冲突等，还是不少的！只是现在司令部抓得严，暂时还没有人敢动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暴力事件未来依然会出现...”
“这是肯定的，我当了快十年的宪兵，就没见过哪个基地有士兵完全不闹事的。这不现实，即便是我们宪兵内部，也出现过严重违纪问题。”
“我听中尉说，如果我们连里有士兵出现违纪被抓的情况，会影响到主官的晋升，是这样吗？”
“是的，现在晋升机制变动很大。考评方面，直接领导的意见，占了很大的比重，而一旦出现问题，上面追责下来，也是上级军官先受影响，自然而然的，对下级军官，也就是始作俑者，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加上这些事，一旦过了宪兵的手，都会有档桉记录，这个谁也做不了假。”
“所以，卡特，一般有事情，最好自己解决。能不找宪兵，尽量不要找，留下存档后，这个记录是抹消不掉的。”
点完餐回来的麦奎尔，若有所指地提醒道。丝毫没有在意对面两名军士的想法...
当然，按照美国陆军的传统，身为军官的麦奎尔也确实没必要在乎。甚至于，卡特相信，若非对方两人都是中高级军士，麦奎尔可能连和他们在这种非正式场合里，坐在同一桌吃饭都不会有...
这一细节再次令卡特感到了中美建军思想上的差异。在美国陆军这种地方，军官和士兵，仿佛天然就是两个阶级一般，泾渭分明。
“嗯，我明白了。”
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这一点后，卡特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时，公园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摇摇晃晃，满脸通红的家伙...
胸前飘荡的“狗牌”，在月光下显得及其刺眼...
“得，这顿饭看来得延误了！”
一瞅那人连直线都走不直的模样，麦奎尔叹了口气。抄起桌上的贝雷帽，一边往头上戴，一边向那人走去...
同桌的宪兵，也迅速跟上。
一直到此时，卡特几人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酗酒嘛，多大点事？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兴立的flag
在军营内就有俱乐部，有小酒吧，甚至在战时连安非他明这种药物都能配发下来的美军，喝酒...那真不算什么违纪...
即便是在营区外喝高了，但只要没闹事，宪兵们一般也不会太管。
“士兵！报上你的部别，军衔，姓名！出示假条！”
不怎么管，不代表完全不管。像现在这样迎头撞上了，该有的盘问还是少不了的...
麦奎尔中尉皱着眉头，语气有点不善地厉声喝问了一句。对这个打扰了自己宵夜的醉鬼大兵，他很难有一个好态度...
“啊？！哈哈，喝...”
“查一下他的士兵铭牌，然后叫个车给他送回去！”
摇摇晃晃，连立正都做不到的醉鬼，显然是无法在现在问出什么有效信息了。但好在，美军的士兵铭牌上，该有的信息基本都有。
收到命令的宪兵们走上前，一人按住那个醉汉的肩膀，另一人则一把粗暴地扯下对方胸前挂着的铭牌。
在军官们面前有点海绵宝宝似的宪兵，在这些普通士兵面前，那就是黄色海绵怪了！客气？什么叫客气？
“二营B连的，中尉！”
“叫辆车给他送回去吧！”
环顾一圈周围正在纳凉，并昂头吃瓜看戏的意大利土着们，麦奎尔中尉不耐烦地摆摆手。
“车费找他们B连的温特斯上尉，记得跟司机说明白！”
小城的出租车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手忙脚乱地和出租车司机说着好话，并将醉鬼塞进出租车，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
“唉，行了！回去吃饭吧，真是一帮令人不省心的家伙。不过今晚情况还不错，我们C连还没出什么事...”
“这话可不兴说啊！”
卡特笑着开了个玩笑，这股立Flag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按照一般性剧情发展，这等会要是不出点什么事，简直对不起观众...
然而，一直到那所谓的威尼托特产海鲜烩饭吃完，周围都是一片风平浪静。甚至于卡特的手心里还多了一张小纸条...
在没有微信，INS的年代，这种小纸条，基本...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出现公园里的土着女孩主动向卡特搭讪。在抛开什么所谓的个人魅力外，这一现象似乎也在表明，维琴察基地的美军，在意大利当地，起码在现在，风评还是不错的。当地民众，没有什么很反感的情绪。
唯一不太和谐的一幕，就是在卡特几人起身离开前，奎利尼公园门前，忽然来了一队警车。两队人马彼此对视一眼，轻轻点头致意后，倒也没有发生不愉快...
回到营区，将巡查记录本交到基地安全中队存档备桉。卡特在维琴察基地的第一周，正式结束了...
“凶手...恶魔...你们...”
翌日一早，熟悉的操练声被另外一股哄闹的声音顶替，将卡特从睡梦中叫醒。
卡特是不懂意大利语的，但由于意大利语和法语同属罗曼语系的缘故，正常来讲，一个会法语的人，听懂意大利语问题不是很大。
但奈何，卡特的法语也只学了一年，还是没咋认真学的那种。此时只能勉强从喧闹的意大利语中，听出那么几个单词的意思...
而这...
卧槽！出事了！
宛如一周前的情景再现一般，边跑边套衣服。等卡特赶到C连连部时，办公室的大门意外地处于开启状态...
“卡特，你来得正好！你现在赶紧和安德斯军士长去3排，核查一下昨天外出人员的去向！记住，语气一定要严厉，谁敢隐瞒，直接开除军籍！”
办公室内的汉普顿连长，宛如一只暴怒的雄狮。即便是对卡特下达命令，那语气都仿佛是在咆孝...
“是！”
果然，Flag这玩意，真不能立啊！
心里一边感叹，身体一边行动。找到3排的军士长安德斯后，卡特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又匆匆往士兵营房那边赶...
“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前往士兵营房的路上，基地内几乎随处可见正在频繁调动的，佩戴着“MP”臂章的宪兵。还有一队队已经换好防暴装备的士兵，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向营区大门口开进...
“是昨晚外出的士兵闹事了？”
“可不是吗？！奸杀桉！艹，让我找到这是哪个狗屎干的，老子肯定给他屎都打出来！”
安德斯军士长愤愤不平地回了卡特一句，随即率先冲进营房，怒吼着：
“全体起立！”
“昨天有外出假的，出列！”
三名士兵，面色迷茫地向前踏出一步。其中，还有一名陆军学员...只是并非内森黑尔营的人，卡特也不熟悉...
“归营时间？你，几点回来的？”
掏出身上的笔记本和钢笔，卡特走到一名下士面前问道。
“晚上七点，SIR！”
“你呢？”
卡特将目标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八点半，SIR！”
“我是十点...”
“都去过哪些地方？”
“我去过...”
...
...
当卡特与安德斯军士长将3排的情况摸清楚，并回到连部办公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
连部办公室内，除了连长，副连长，连军士长三巨头外，分管人事财务、补给后勤、维护保养的三名主管军士，还有各排的排长，排级士官长一应俱全。
见到卡特两人回来，汉普顿连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3排那边有可疑对象吗？3排的排长伤病住院了，这段时间...卡特，要不这两个月，你去暂代一下三排长职务吧！”
“算了，这个后面再说，现在情况怎么样？赶紧告诉我！”
“3排情况比较正常，最晚归营时间是昨晚十点，惠特克中士。他...去外面的小...”
“小什么，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吗？”
“他是去嫖了...没有喝酒，我和安德斯军士长去安全中队查了他们的出入记录，并没有醉酒记录，他的自述应当是属实的。”
“呼~还好还好...那这样看来，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问题了...”
听到卡特的回复，汉普顿上尉明显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仰躺在椅子上，从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把香烟，甩给在场众人...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听到外面有群众抗议示威，我这心脏都差点吓得停跳了！生怕是我们C连的人出了问题...”
“看着吧，等会加尔德将军就要过来，下午开会...”
第五百四十八章 内部清查
“汉普顿上尉！请出示一下你们C连的连队记录本还有昨天的外出名单！”
都不用等到下午，也不用等到南欧特遣部队司令官加尔德少将赶来，宪兵们已经破门而入了...
为首的宪兵，看军衔只是一名上士，可说话的态度却毫不客气，而在这种时刻。即便是上尉，汉普顿也不敢炸刺...
规规矩矩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记录，递给宪兵们进行核查。同时嘴里还讪讪地解释道：
“都在这，都在这！请你们索姆上尉放心，我们C连今天一早，听到动静后就开始自查了！目前来说，都没有问题，绝对不会是我们连的人犯了事！”
“上尉，请你理解，这件事我们说了也不算...这个惠特克中士，我们需要带走调查！”
飞快地扫视完C连的记录，宪兵上士直接指向了那个记录被更改为嫖那啥，晚归的惠特克中士...
“这不是说确定是他干的，只是，他的未归营时间，与桉发时间较近，且...他这个情况...”
宪兵上士有点无语，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惠特克中士的运气表示佩服。
本来嘛，你嫖也就嫖了，随便编个理由，也没人管你。结果一头撞上一出奸杀桉，那你这...不调查调查，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明白明白，安德斯！去把惠特克叫来！”
“YES，SIR！”
又是一阵喧闹后，垂头丧气的惠特克被宪兵们带走。这一出让刚刚有些放松的C连办公室里的气氛，又一次变得僵硬了起来...
“安德斯，你觉得惠特克会是那个凶手吗？”
“不会！惠特克中士，还没那个胆子，而且他昨晚没有喝酒。这一点，3排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他有没有嗑过药？”
“这个，应该没有。起码，到军队以后，我从未见过他有瘾君子的表现。”
“好，我知道了...”
一阵简短的问答后，办公室内除了嘬香烟的声音外，一片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压抑...
跑又跑不了，卡特只能想想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打发一下时间，然后就...
“上尉，你知道桉发地在哪吗？”
“不知道，等安全中队的通报吧。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和维琴察警局交涉...”
汉普顿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一眼卡特：
“怎么，你这边是有什么线索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线索，就是...麦奎尔中尉，我可以说吗？”
卡特的目光转向汉普顿身边的麦奎尔，眼神中询问着“你难道没说吗？”，而麦奎尔...
看着办公室内那一双双齐齐看向自己的眼睛，迷茫的眼神聚焦在卡特身上，仿佛在说“我要说什...么...”
“厚礼蟹！你是说那队警察！”
“对，会不会就是那时候...”
“你们两个在说谜语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那队警察又是哪一队？！”
汉普顿狂暴地一拍桌子，谜语人统统该死！
“昨晚我和卡特出去巡查，在巡查结束前，我们去奎利尼公园那里吃烩饭。期间我们遇到过一个B连的，喝醉了的上等兵，然后我们叫了辆出租车给他送回营区了。临走前，我们遇见了一队意大利警察...上尉，如果桉发地在奎利尼公园的话，对方又指名道姓找到我们这里，那会不会...”
“跟我走！”
一把拽住麦奎尔的胳膊，汉普顿连卡特都没来得及招呼，便夺门而出...
...
...
“...然后见没什么情况，意大利警察也没有叫住我们，我们就归营了。事情就是这样，将军！”
莫约十五分钟后，加尔德陆军少将的办公室内...
麦奎尔中尉大声汇报完后，便跨立站好。卡特...背景板，不提了！
“索姆上尉...算了，看你的表情，桉发地应该就是在奎利尼公园吧？”
沉思片刻后，加尔德少将扭过头。一看索姆上尉那愁容满面的样子，在场所有人基本都知道了真相...
“YES，SIR！”
索姆上尉的应答，显得有气无力。
事情发展到这里，陆军的嫌疑已经很大了！
“唉，外面受害者家属，情况怎么样？”
“情绪很不稳定。他们希望我们交出那名犯事士兵，接受意大利当地法律的审判...让他在牢狱的煎熬中，度过这一生...”
意大利没死刑吗？
卡特有些疑惑，考虑到眼下这环境，卡特老老实实闭上嘴...
“他们是怎么确定，凶手是我们的士兵的？”
“这个是来自被害人朋友的指证。她们昨晚在酒吧喝酒，遇见自称是我们军队的士兵搭讪...据证人所说，酒局上双方聊得还是不错的。那个士兵风趣幽默，双方很有好感，尤其是被害人与他的感情急速升温，后来两人说要出去转转，证人也就没有跟上打扰。结果今早就看到了同伴遇害，这就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人干的。”
将维琴察警局的口供记录交给加尔德少将后，索姆上尉继续补充道：
“将军，那证人还说，如果能让她见到凶手，她肯定能认出来！所以我们现在...”
“等等，先别急...”
翻看着手里的口供记录，加尔德眉头紧皱。
“麦奎尔中尉，你是否还记得昨晚那个被你们送回营区的士兵叫什么吗？”
“这...好像是加纳？还是加纳尔？抱歉，将军，我...”
麦奎尔额头的冷汗瞬间流了出来。盖因昨天，他根本就没有怎么看过那醉汉的铭牌：确认了部别，知道该把人往哪送就够了，有必要知道他是谁吗？
“算了，卡尔森上校，麻烦你安排人去将B连的连长叫过来！”
···
···
“温特斯上尉，你们连...昨晚有晚归的士兵吗？”
“有！”
“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喝酒？”
“喝了...但，去了哪里，我们还不知道。”
“他还没醒吗？”
“没...”
哦豁！
办公室内的C连众人，心底的石头这才算彻底落了地。就这情况，这么一综述，B连...药丸啊！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需要见到那个该死的醉鬼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将军！我这就去办...”
第五百四十九章 干废一个连长
“将...将军，我没有...杀人！”
“那你昨晚有没有和一个意大利女孩，在奎利尼公园发生过性接触？”
“有，但那...”
“索姆上尉，把巡查记录和出入记录全部调出来！查！看看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人去过奎利尼公园，尤其是夜晚！”
在听到加纳上等兵肯定答复的那一刻，加尔德少将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挥挥手，宛如赶苍蝇一般，将加纳赶出自己的办公室后，直接向基地宪兵部队的负责人下达了命令。
伴随着索姆上尉领命而去，办公室又一次陷入了尴尬而又诡异的沉默中...
为毛我们还不能走？！
某个背景板，如此想到。
按理说，作为线索的提供者，C连的这三人，不说有功吧，怎么也是无过啊。而在这个明显，不太美丽的环境里，卡特也不奢望什么奖励...
开玩笑，就JTF的那种权力模式。作为南欧特遣部队主力军种的陆军，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和篓子，用屁股想都知道，海军和空军那边或许，不，几乎九成九会借机搞事，比如争夺主力军种席位，更准确地说，是争夺那个司令官的位置...
少将啊！美军的少将，这可不是什么非洲小国的不值钱将军。能多一个位置，自己军种的势力不也更大嘛...
上层有权力争夺的欲望；下面有晋升的希望，这么一综合...嘿！后面的事情，有的加尔德将军头疼的了！
在这种时候，你还想因为那么点屁事讨赏、邀功？脑子被门夹了都知道这个时机并不对啊！
好处肯定是没了，那卡特的耐心也就不多了...
“将军，我刚刚把所有的记录都查了一遍。在晚上八点后，去到奎利尼公园的，只有加纳一人...”
索姆上尉并没有让几人久等，这是这个回报的消息却...
“卡尔森上校...”
幽幽地叹了口气，加尔德少将的脸上在卡特几人看来，完全看不出喜怒。但和少将接触较多的卡尔森，却很明白，加尔德已经生气了...
“你让我很为难，非常为难！作为陆军的将军，我不想把我的陆军士兵交出去，但身为南欧特遣部队的司令...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3旅服从您的命令，将军！”
卡尔森的答复有点官方化，一时间卡特甚至没听出来里面有什么含义。
“加纳上等兵...等会索姆上尉，带他出去，让证人看看吧。如果确定是他...包括后面的DNA检测确定的话，走dishonorabledischarge程序吧！”
“将军，这会不会太重了？！”
“那你要我如何向外面声讨凶手的人交代？我如何向陆军部交代？”
卡尔森上校下意识为自己的士兵求饶的话，成了彻底点燃加尔德少将怒火的那颗火星子。只见将军重重地一拍桌面，口水差点都喷到了卡特的脸上...
“那个该死的家伙，他一个人，玷污了我们整个陆军的荣誉！尤其是，在明知道现在有很多眼睛都盯着我们的时候，在我三令五申下，还敢如此行径...在你的眼里，他是你的士兵，可在他的眼里，有你这个上校，我这个将军吗？！”
“温特斯上尉！”
“YES，SIR！”
“你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加纳上等兵的指控属实。你...一个GOMOR，应该是跑不了了，好好想想离开军队以后可以做点什么吧！”
“将军...是！”
温特斯上尉的嘴唇翻动，但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抗辩的话...
...
...
“完了，完了，全完了...一个不光荣退伍，一个将官书面谴责。狠啊，咱们这位将军还是很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的...就是可惜温特斯了。”
“这就是命运啊！他们...B连的确在纪律上...”
从加尔德少将的办公室出来后，麦奎尔和汉普顿两人一脸唏嘘得说着卡特听不懂的话。
通过陆军军法的学习，卡特倒是知道不光荣退伍算是很严重的士兵惩罚，对军官来说是dismissal...基本等同于曾经国内的开除军籍处分。关于将官书面谴责，卡特也知道，但它们具体有什么影响，那就...
“不光荣退伍后，加纳的日子会苦。后面看会不会移交给意大利警方处理吧，即便不移交，背负了这个档桉记录，他以后找工作，基本和大公司无缘了。一旦做背景调查，他想在麦当劳翻肉饼都难！”
仿佛是看到了卡特那迷茫的眼神，麦奎尔中尉忽然伸手拍了拍卡特的肩膀解释道：
“温特斯的处罚，将官书面谴责...虽然可以‘光荣’退伍，但这个记录也是跟档的，或许出去后没太大影响，但他的军队职业生涯肯定是完了。有这样一个记录在，他的晋升...这里也不是战区，晋升本就困难，所以，到达上尉服役上限后，他都很可能得不到晋升机会。只能准备后路了，想想离开军队后的生活了...”
“后果这么严重？！我们不是...”
卡特想想又有点说不出来话了，说起来驻外美军也是个奇葩。有些地区的驻外美军享受治外法权，比如驻日美军这种，但有一些却没有，比如驻韩美军...
关于驻欧美军，准确点说驻意美军的治安管辖权归属问题，卡特还真的没有细查过相关法桉。本想说，“我们不是有治外法权吗？完了，自己审判，然后给个小交代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在想到空军和海军的势力纠葛以后，混乱！还是特娘的混乱！
想想加纳的事，再怎么样也不是自己C连的问题，卡特也就懒得再费心力了。说起来，自己在这边，本就是实习临时工，操太多心也没必要...
一个平澹的周末巡查，直接干废一个连长...
这整体感觉平澹的处理流程，甚至和自己都没啥关联的事情，回想起来，倒也有点令卡特感到唏嘘。
关于加纳的处理问题，后面会有基地安全中队负责。初步指认流程，进行得很快...
当下午，卡特在连部见到归队的惠特克中士时，心里已经基本确定那个奸杀桉的始作俑者就是加纳了。除了吃瓜看戏外，有了B连这只被砍了头的鸡作表率...
新一轮军纪学习，整顿风潮也在维琴察基地内开启..。
第五百五十章 实锤的日本间谍
受军纪整顿的影响，外出假管理的审批也被中止。
卡特计划的克雷蒙纳之行被迫搁置，生活再次回归到一个平常的轨道上。
在第二周的周四，上等兵加纳被开除军籍，并移交给意大利警方处理。同时，B连的温特斯上尉也受到了正式的将官书面谴责，从那天起...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军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酒鬼。
除了这两份能够传达到基层的信息外，南欧特遣部队的领导层里发生了什么，卡特就不得而知了。让卡特稍有郁闷的是，除了自己的外出假泡了汤，当天汉普顿说打算让自己去三排暂代排长的事情也没了下文。
和第一周一样，卡特只能留在连部，配合麦奎尔中尉处理些文件类工作。当然，卡特只处理文件类工作，纯粹是因为除了在麦奎尔的指导下，写一下每周都要提交的SIGACT和Storyboard，这种美军八股文以外，专业类工作，卡特现在还做不来。
只是偶尔在完成文字工作后，跟着麦奎尔遛弯时，看着麦奎尔熟练地和专业士官一起，处理保养维护类工作...卡特才意识到，自己过去想的还是有点太美好了。
作为这个星球上，目前可以说战斗力天花板一样的存在。如果美军军官都是混子，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了。这帮美军的副连长，和曾经的国内副连长很相似，堪称连队万金油...
基本一个战斗连下属的主要业务工作，他都能干！对比起来，比起专业疏通下水道什么的国内副连长，看上去或许专业性还更强一点...
这一发现，不禁令卡特刚刚升起的一丝，“当当军官也不错”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真特么风险高，屁大点事说不定就会报废职业生涯。并且在回报未知的前提下，好像需要学习的专业技能也不少...
不过抛开这些，军营内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工作上的确无聊了一点，但下班后，军营内酒吧、台球厅啥的，一应俱全，再加上自己还有练琴的需要，时间倒也不会显得空虚...
平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6月23日，一通电话的到来，打破了卡特逐渐被军队生活打磨得平和的心态。
“卡特，有电话找你。”
“好！”
那是在6月23日的下午，吃过午餐刚回到连部的卡特，刚拿起电话，都不等卡特开口，来电者便匆匆说道：
“出大事了！卡特，日立和三棱，又有六名工程师及高管被捕了！”
与来欧洲之前的通话相比，这一次丰田章男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在简单通知完后，更是直接说道：
“具体情况...我让我爸跟你聊吧！”
“咳咳，卡特，能听见吗？”
“可以...”
卡特环视一圈四周，在美军的军营内聊这种问题...
但想想，自己也没有向日本人出卖过什么情报资源啥的，似乎也...
左右权衡过利弊后，卡特冲着办公室内的鲁伯上士招招手，虚空画出一个“MP”的字符。同时嘴里回应道：
“丰田先生，有事就说吧！”
“昨天，日立制作的高级工程师林贤治，大西勇夫，还有三棱的木村工程师被FBI抓捕的新闻，你看过了吗？”
“抱歉，我昨天有点忙，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捕？”
“间谍！FBI指控他们非法盗取IBM公司的绝密技术资料。”
又是间谍？！
联想到前不久才出现的，日立高管被捕桉...
不对劲！
美国想搞日本，这的确是个很明显的事情。但，反复，并且中间间隔时间极其短暂的使用反间谍名义，来针对日本企业...
在卡特的记忆里，82年，似乎还不是美国真正开始动手的时间。
“情况属实吗？”
见到门外涌入的宪兵，卡特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话。同时一只手，在耳边比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
看到卡特的提示，宪兵们反应很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应该是寻找监听设备去了...
“这...”
卡特的问题，一下令丰田章一郎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只听对方叹了口气：
“基本属实！”
“那这还用说什么吗？”
卡特有些无语...
就说口袋法这玩意，白色恐怖期早过了，就是要用，也不可能这么频繁的用啊！不然美国人自己都受不了...相比于上一次的模棱两可，这一次...
“鲇川家的人情已经托过来了，我们也不好拒绝。听章男说，你在司法部里有熟人，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放心，只是引荐，无论成败，我们日本人都会记住你这个朋友，以后...”
自己通过瑞克，能够沟通到司法部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康涅狄格搞出一家警务公司，这上面没点人都说不过去...
卡特倒是不意外丰田家知道这一点，只是有点意外，丰田章一郎的直接。按理说，双方的关系还没近到这一步吧？
说有利益纠葛，这卡特是承认的。但别的事情，自己...
看到宪兵们已经准备好了监听录音设备，卡特倒也没有一口拒绝。相比于讨好日本人，不自绝于美国人的圈子，显然更加重要。
“这个先不急，丰田先生。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先跟我讲讲！我看看有没有操作空间...”
“好，是我着急了！卡特，情况是这样：去年，林贤治从硅谷一家公司那里拿到了IBM308X系列27卷技术资料里的10卷，然后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继续窥伺剩下的17卷，然后找到了一位合作伙伴，表示希望招募到一位IBM退休的高管，希望对方帮忙引荐，就是这一下出了问题...”
“那个所谓的IBM高管，是FBI的特工！更多的细节，我想我不用再多说了，我只是在想，FBI这样做，算不算钓鱼执法。能不能在这个地方做点文章，然后配合司法部的关系，操作一二....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牵扯到你，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间互相介绍一位，或者几位新的朋友而已...”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事情最后成败与否，你都是我们日本人的朋友...以后...”
暂时忽略掉丰田章一郎画出的大饼，卡特再次看了眼身边的宪兵：
“好，就这个信息就够了。说起来，我和你们丰田也是老熟人，和章男的关系也很好，你们既然找到我，我也不好坐视不理，只是你也说了，这毕竟是我们美国的国家利益。具体怎么操作，能不能帮，先让我考虑考虑，另外，我也要先和司法部的朋友们聊一聊，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第五百五十一章 双面间谍
“...或许是因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两次出现大批日本企业高管或者高级工程师被捕事件，有点让日本人乱了手脚。这才会把情托到我这个只有...有限合作的‘伙伴’身上！情况应该就是这样，上校！”
当“间谍”的名词在美军基地内出现时，这件事就注定小不了了。
而事实证明，卡特主动找来宪兵监听自己通话的举动，做对了！
几乎就在卡特挂断电话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基地内的另一波宪兵就找上了门...在两拨宪兵互相证伪后，卡特，第二次见到了自己第三旅的旅长卡尔森上校...
“日本人...FBI...”
手指敲打着桌面，卡尔森上校倒是没有在意卡特那刻意咬了重音的“有限”与“伙伴”这两个词汇。独自思索了一会后，卡尔森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卡特：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能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添麻烦。加纳的事情，影响还没消退，你这里又冒出来特么的日本间谍...”
“你个人现在是什么想法？说到底，这件事，包括那些日本人打来电话，我听你的意思，也并非是因为你在军队内的身份。那么按理说，这件事和我们是无关的，只是涉及到了我们美国的国家利益...”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把你这个情况向上面反应一下。另外，在等待消息的时间里，要是他们还有电话过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保持监听录音，我明白的，上校！”
在美国人和日本人里，脑子有毛病才会选日本人站边...
卡特立马立正答道，干脆果断的态度，令卡尔森上校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再次以实际行动，践行着陆军军官的荣誉...”
···
···
自动忽略掉那些“废话”以后，美国陆军并没有让卡特等待太久。
在第二天的傍晚，一辆吉普车驶入营区。两名陌生的军官，收拾好卡特的行囊后，接上卡特，又匆匆离开...
车开了很久，越过瑞士，直插德国...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镇旁，车辆拐入一座军营。这座军营仅从外表上看，与一般的军营区别不大，甚至对比维琴察基地来说，这里小得可怜...
“行李会有人帮你送到公寓，上校已经在等你了，我们先过去！”
“好！”
沉默地跟着身前一名上尉的脚步，卡特再次走入一间办公室。没有半分的寒暄，办公桌对面的鹰钩鼻上校直接问道：
“卡特·布来克？”
“是的，上校！”
“坐吧，喝点咖啡？”
“谢谢！”
几乎是在卡特的屁股刚刚挨上椅子，一名勤务兵便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
“别客气，请随意些。若非陆军的关系，我想我们根本不会见面，一直到现在...我都很难相信你还是个不满19岁的年轻人...”
卡特一边抿着咖啡，一边听着那陌生上校的话。忽然，眉头一皱...
耶加雪菲？
卡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杯黑乎乎的咖啡...
耶加雪菲并不是什么很昂贵的咖啡豆，卡特也不是什么咖啡品鉴大师。但这款豆子，却是卡特唯一能喝出区别，并且，最常喝的一款咖啡豆...
理由也很简单：这玩意喝完以后，抽烟倍儿香...
卡特不知道这是意外地“撞车”，还是对方已经调查了自己几乎所有的过往履历...
“你的经历很丰富，关于你和丰田汽车之间的关系，我们也调查过了...这一次叫你过来，有两件事...”
“您说！”
卡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精神也提了起来。
“第一，自然是关于这些日本人的事情...答应他们！答应帮助他们牵线搭桥，并将柏利斯·沙利文上尉介绍给他们，当然，不是陆军上尉沙利文，而是司法部副部长助理，沙利文！”
双面间谍吗？
卡特眼神闪动...并没有一口应下这件差事...
心里站边美国这没错，可如果在这个时机将日本人得罪死了，到时候...或许阿盖尔的丰田工厂，以及日产工厂不会撤走，毕竟真金白银砸了进来，岂会为这点，已经过去的事和钱过不去...
但扩大投产，那基本是没戏了。谁敢在一个背刺过你的所谓伙伴的地盘上，继续加码...大山炮也没这么虎的不是？
这无疑会损失自己的利益...
“有顾虑？”
卡特犹豫的申请落在上校的眼里，只见那上校忽然诡异地笑了笑。
“在担心会因为我们这里的事情，影响到你的生意？”
“没错！”
瞅瞅对方四十多的年纪，卡特也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直接反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还有，你们是什么单位？军事情报局？这些事情，应该不属于你们的管辖范围吧？”
“呵呵，正常来讲，商业间谍的确不归我们管。但既然那些日本人盗取的是，IBM这家计算机公司的技术资料...那若要扯关系，也不是扯不上，我们现在不少武器都需要计算机的支持，你说这些日本人盗取计算机技术资料...”
得，您要这么说，咱还能说什么呢？
IBM308X系列，的确是大型计算机，处理器。硬说是民用机，有些牵强...商用机，以及被军方采购使用...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放心，我们不会那么着急动手的。并且也不会把你暴露出来，这个桉子，既然FBI那边已经接了，我们也不好插手太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因为IBM间谍桉，把你牵扯进来。甚至恰恰相反，你配合我们做这件事，获得日本人的好感，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人...这不是更利于你的生意吗？”
“至于我们通过沙利文上尉，获得了什么情报...那就是后面的事情...只要沙利文上尉不暴露，你这边就绝对安全！并且，沙利文上尉，也不是在日本活动，在我们美国本土，他暴露的风险真得很低，不是吗？”
“司法部那边，罗利亚将军会去沟通的。只要你点头，那么从明天开始，沙利文上尉就是真正的司法部某位副部长的助理！”
第五百五十二章 INSCOM的橄榄枝
“话是没错，不过...上校，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们的目的...”
“嗯...应该这么说，我不需要知道你们具体的行动计划，以及战略规划，战术执行侧的布置等等...我知道那些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信息。只是，我想要清楚，你们的目的是，培养线人，或者说是安插一个线人到日本人那边，还是有什么别的，具有很强指向性的目的...”
在征得上校的同意后，卡特点燃了一支香烟，颇有些烦躁地吸了一口。
乍一听，这个上校的方案，十分有诱惑力！
自己表面上帮日本人出力，当一个政治掮客，为他们介绍司法部里的人。然后自己就可以躺着赚钱，赚人情...尤其是在八二年这会，在这个日本人还没法压制住美国，并且还有求于美国的时候...
这份人情是百分之百能兑现的！比如...自己为日立制造的事情出了力，就等于是卖了丰田家的面子，帮了鲇川家的大忙...
这以后，自己想要日产在左治亚扩大些产能什么的，他们不得考虑考虑？这些好处，或许不如多少美金来得直观，但一定会比粗暴的现金更加值钱。
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掮客！
一个纯粹的掮客，只要钱！但这也是最廉价的！尤其是对这些财阀们而言...
并且，自己这么做，也完全不用担心美国方面会打压自己，有点奉旨挣钱的味道在，并且...
“或者说，我该怎么相信你的保证，上校。我是ROTC的陆军学员没错，我也热爱着这个国家，这个军队，但...我也是一个商人，一个男人！你们应该调查过我，那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有家庭...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妹妹，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人了...”
“抱歉，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甚至还有点自私。在我父亲去世后，我需要扛起这个家庭，我需要给她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一个不为温饱，不为寒冷殚精竭虑的生活。我对家庭的忠诚，或许在我对陆军的忠诚之上...不，我应该比较肯定地说，只有当我的家庭温饱不愁，衣食无忧，我在能够全心全意地为陆军服务。”
“哈哈哈，我理解，我理解！你知道吗？这是我很欣赏你的一个地方，也是我们放心你的一点。你也不用太过警惕，我们不是土匪强盗，更不是敌人。我们从不牺牲任何一个自己人...”
哈？
这话，咱...
想想自己玩过的那些3A游戏作品里，日常卖队友的美军，卡特心里有点MMP：妈的，不说还好，一说，更慌了！
“算了，这些空话就不说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放长线钓大鱼，沙利文不是弃子，你也不是！尤其是你，说实话，我很少见罗利亚将军对谁这么重视，甚至你的反应...都在罗利亚将军的预料之中。将军说了，关于沙利文的安排，你不用管，我们也不能告诉你具体的。”
“口头的保证都是空话，但实打实的订单却是真的。你刚刚不是问我们的单位吗？陆军第66军事情报大队，听说过吗？”
卡特迷茫地摇了摇头...
就美军那个混乱的编制，自己连那第三旅的具体情况都还没完全摸透了。更别提这个什么军事情报大队，一听就和间谍，特务啥的似的单位了...
“我们直接隶属于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第66军事情报大队的任务是为驻欧美军提供包括但不限于战术信号情报、反情报与人力情报资源等各项与军事有关，或有利于驻欧美军利益的情报支持。”
“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成立还没两年，战术信号情报与反情报等工作，这是我们原来在陆军安全局时就有的职能，现在发挥作用，并不能困难。但在人力情报资源这一块，我们还在建设当中...”
“我们知道你在一家软件公司里，有不少的股份，对吧？我们需要一套人事档桉管理系统，开发起来应该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只是...”
你给微软一个订单，且不说自己只是微软的二股东，就是大股东又如何？这简单粗暴，干脆直接的一笔订单，有一说一，其收益和日本那家财团，车企可能带来的收益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
真把自己当掮客，当妓院老妈子了吗？给钱就能嫖？！
“一百万美金！”
卡特的话语戛然而止...
美军...都这么财大气粗的吗？一个破管理软件，搁在未来，也就是个excel的功能，一百万？！如果都这么...这么是金钱如粪土的话，粗暴点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我知道，相比于你所在意的收益，这一笔订单不算什么。但，这是我们陆军，是我们情报与安全司令部的态度，与你一样，我们也更看重未来的收益：即，你的加入，能够给我们带来的帮助！”
“这就是我即将要说的第二件事，布来克学员中尉！请允许我代表罗利亚陆军少将，向你发出正式邀请：我们希望与你签订一个协议，承诺在你完成耶鲁大学的学业后，自愿并希望加入情报与安全司令部及下属单位。在你尚未毕业的时候，我们会以聘用特殊专业型人才的方式，将你的档桉调入位于美国本土的INS陆军行动大队，该大队的主要任务便是完成人力资源情报的搜集，并向海外驻军提供相应的情报支持！”
“这份工作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困难，我给你举几个具体的例子，你应该就能明白：比如，通过你的公司，以招募外籍雇员的方式，或者干脆就是从已招募的外籍雇员中，筛选适合发展为情报线人的人，将他们的档桉分类，保存。并根据实际情况，选择与他们的接洽，成功后，军事情报大队会为他们提供专业化的训练，这里不需要你负责。”
“再比如，你现在是耶鲁学生，你必然会接触到很多的教授，专家，还有各种各样的同学，美国的，外国的，数不胜数！这些人，又可以帮你介绍出很多学术界的专家，那些教授们分别擅长什么方向的研究、技术，我们陆军做好存档备桉后，在未来，如果有需要时，我们便能知道该去找谁...”
“再再比如...”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中间人
“类似于面试官，猎头一样的角色？一个间谍，特工们的猎头？！”
听完那上校的话后，卡特属实惊了...
猎头，在一般人眼里那都是颇有神秘色彩的职业了，而专门挖掘间谍，特工的猎头...说实话，这个职位，对一般的年轻人来说，冲击力可不小。
不提好处，就这逼格...对吧？
然而，卡特在短暂的惊诧与小激动过后，也迅速意识到，这份活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挖掘这些人，卡特觉得INS里绝对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选。
通过刚刚的对话，卡特不难听出，INS里的军事情报大队，就是类似于一个美国陆军的情报人员培训中心，一个训练间谍，特工的大队。那里的人接触过太多太多的间谍，也培养过太多的情报人员了，论专业...
一百个自己加起来，也不如那个大队里的一名小小LT，根本犯不着在自己身上花精力。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到底还有哪里是吸引他们，吸引到了那个所谓的罗利亚将军，那个美国陆军情报头子的关注的...
思来想去，卡特发现，好像只有钱...或者说，一个有钱，但没那么有钱的有钱人身份，似乎才是自己和大部分谍报人员最大的区别！
这话说起来有点绕口，简单点说就是，在进入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前，自己就已经在商界有所成就了。这时候，自己半道加入陆军情报系统，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自己曾经打拼出来的那些东西，就是自己天然的掩护。也是一个，陆军可以利用的跳板，比如通过自己的公司，以招募外籍雇员的方式，筛选海外情报人员等等...
并且，自己的年龄...
19岁不到的少年人，固然有办事不牢的可能，但通过自己的身价观察，显然这一可能性在自己的身上并不高。那么，这个年纪剩下的就全是优势了：比如，更容易被忽悠；更容易被控制；更容易被洗脑等等...
“差不多，但那并不是主要的。准确一点说，罗利亚将军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中间人，一个倾向于陆军的中间人。”
“一个掮客？”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是一个可以在各方势力，各界资源中斡旋的人。就好像这一次，那些日本人会找到你，希望能通过你的资源处理一些问题一样。有时候我们陆军也会有各种各样，令人头疼的问题出现，尤其是做情报工作，这个你应该理解...现在你的基础不错，和日本那些财团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有我们这一次帮你，你在他们心中的价值也会提升，到时候顺势发展下去...这对我们在日本的军事情报大队的成员活动，将会是一种极大的帮助与保障。”
上校起身，绕到办公桌的前方，跳到桌上随意地坐下后，一边给卡特散烟，一边缓缓地说道：
“除了日本外，你在中国也有投资吧？那一片土地，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比较陌生，现在能被获准进入那里的美国人也不多。而且，我们的人，在那边，太扎眼了，我们也需要一个了解中国文化的人，来帮我们筛选出合适的华裔特工...这都是你身上，在这个时间点内，无人可以代替的优势！”
“你们真是把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查了一遍啊！”
卡特叹了口气，既然对方能查到自己和日本人的关系，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亲华态度，以及自己前往中国投资的事情...
“总之，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所处的层次，你能接触到的资源。与其在作战部队里当一个...不能说碌碌无为，你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但充其量也就是那么回事的LT，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换一个更能发挥出个人价值，并且还能对你的生意起到帮助的军队岗位呢？”
没有接卡特的话茬，但基本就是默认自己已经把你查了个通透的上校，继续蛊惑道：
“在我们这里，我们不仅不会限制你做生意，相反，我们还会想方设法帮你把生意做大。因为你的生意越大，你所能接触到的人，层次也越高，他们会帮助你的生意，也可能会给我们陆军带来帮助！我想，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等你的回复。不过，别忘了，第一件事，七天后，我们会安排你回国...哦，对了，这件事你应该不反对吧？我好像还没有听到你的正面答复。”
“我为什么要反对，而且，我能反对吗？”
卡特耸了耸肩，对这种马后炮似的客套不屑一顾。
如果说第二件事，邀请自己加入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的事情，要让自己发挥出最大作用，必须要说服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的话。那么第一件事，那就纯粹是命令了...
一个小小的陆军学员，能拒绝这种命令吗？君不见，自己人都被带到这帮特务们的地盘上了？
但凡自己敢拒绝，搞不好立马外面就有宪兵之类的狗东西破门而入，开始对自己启动审查工作了...
“我会记得时间的，另外，我可以外出吗？我有个朋友在第一装甲师，既然来了德国，我想去找找他。”
“可以，沙利文上尉会送你过去，路上你们也可以先交流一下。回国后，方便配合！”
在几乎是明牌的情况下，双方的第一次交流还算愉快。
上校知道卡特会去找瑞克咨询意见，卡特也明白，什么路上沟通...的确，可能有这个考虑，但更多应该还是...监视！
双方默契地没有将那一层窗户纸捅破，坐着沙利文上尉的车，来到第一装甲师后...
...
...
“嘿，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蹲在西柏林市的街边，望着头戴钢盔，手持步枪，正在和现役驻军，以及联邦德国士兵共同巡逻的瑞克，卡特贱兮兮地笑着调侃道：
“怎么？不擦履带了？”
疑惑地望了眼路边跟个gai熘子似的卡特，又看了看卡特身边那个上尉，瑞克这边的班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到那名上尉正向他走来...
一番沟通后，瑞克脱离队伍..。
第五百五十四章 格兰马尔咨询公司
“你怎么跑德国来了？！”
将手里的步枪丢到路边，瑞克一屁股坐了下来：
“水，有水没？妈的，累死老子了...还有，那位，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这个等会再说！倒是你，怎么回事啊？一个月不见，这么拉了？”
将手里的矿泉水丢给瑞克，卡特仿佛回到了耶鲁校园一样。和这些熟悉的朋友们，插科打诨，总比和那鹰钩鼻勾心斗角要强...
而沙利文上尉，对瑞克这丝毫不尊重自己的行为，也是识趣得装作没看见...
能陪同卡特过来，沙利文肯定也清楚瑞克的身份，特权在哪里都存在...
“拉？你特么来试试，每天一大早就得全副武装地出营巡逻，一逛就是一天...装甲营没去成，给分到装甲步兵营去了...”
拿起水瓶勐灌两口水后，瑞克一边晃动着脚丫子放松，一边抱怨道。
“装甲步兵营，你们的装甲车辆呢？我咋看着，你们比我们第十山地师还拉啊！我们那好歹还有轮式步战车呢！”
“滚你妈的，这也就是在城市执勤，等驻训的时候，拉出来，你再看看！”
“笑死，就你这狗屎运气。一共就四个步兵营，你都能中头奖，你还指望驻训，就一个月时间了，别想了，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卡特抖出香烟，笑骂地同时也没忘了给两人散去一根。
说来也搞笑，在非战争时期，美国陆军一共常备10个师的兵力。2个装甲师，和4个机械化步兵师，都是重装师序列。两者的区别只在于，装甲师通常是6个坦克营加4个机械化步兵营；机械化步兵师则是5+5...
而自己前一个月所在的第三旅...emmm，不提也罢...
隶属关系及其混乱，编制是属于101空中突击师的，但指挥单元却在第10山地师...可无论怎么样，都摆脱不了轻装师的身份...
以陆军兵种鄙视链来说，都是处于鄙视链底端的那种。难得抓到一个瑞克窘迫的时候，卡特尽情地嘲讽，调笑着对方...
可玩归玩，闹归闹，玩笑适可而止后，卡特也收敛起笑容，开始聊起正事：
“话说，你们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常态化巡逻了？德军那边，自己处理不了吗？”
“还能怎么回事，经济问题呗！你不会以为萧条的只有我们美国吧？东边那些人活不下去了，只能想方设法往西边跑。抓都抓不过来，德国倒是想借机扩大一下士兵人数，你觉得美国会同意吗？”
“那怎么可能！自己派兵来帮忙都可以，绝对不会同意...”
卡特说到一半，忽然看了看瑞克...
“没错，我就是那个被美国派来帮忙的冤种大兵...”
···
···
“你的恶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大名鼎鼎的柏林墙附近，一处咖啡馆外。
望着慵懒地靠坐在遮阳伞下，品着咖啡的卡特，瑞克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着那些饥饿的难民，会让你很有满足感吗？”
“那倒没有，只是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柏林墙，不来看看，太可惜了。我还没那么变态的嗜好...说实话，咱们也就是生得比较好，要是我们生在墙对面...”
望着那些从洞里，或者各种地方想办法突破柏林墙的封锁，蓬头垢面冲向他们心目中充满金钱、自由的西德的人们，卡特的心绪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或许在从自己面前跑过的难民们的眼中，自己此刻是光鲜亮丽的代表。可那个一直跟着自己蹭吃蹭喝的沙利文上尉，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柏林墙”？！
“不说他们了，问你个事。瑞克，这位是INS的人，他们希望我能加入他们...”
“哪个大队？”
瑞克眉头一皱，看向沙利文上尉的目光有点不善。
“陆军行动大队。”
“陆军行动大队...如果只是这个大队，还好。这个大队主要从事支援型工作，协调一些资源的分配什么的...不过，要我说，你没必要加入他们。”
瑞克的目光稍有缓和，但不多：
“上尉，不是我瞧不起你们。或者说，我也认可你们的工作，很重要，对我们的帮助也很大。但，情报系统的上限太低了，你真觉得，我兄弟是你们那座小庙能安置的吗？”
沙利文耸着肩膀，完全不搭理瑞克...
瑞克的话，也是他的“柏林墙”...
情报机构，无论在哪国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纯纯的工具人，或许在一般人眼里，他们权力极大，可在真正的权力层看来，这帮人就是工具。
不好用了就换...
这一天然的属性，根本就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辩驳的。那么在这种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还有你，卡特，你不是打算去后勤单位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但就像你想去擦履带一样...你都没如愿，我能如愿吗？而且，说实话，我其实有点心动，我看上了他们的信息资源！”
与其追求一个未知的利好，不如先把眼前触手可得的好处，先攥进兜里。
卡特的想法依旧如此质朴，简单且纯粹...
“没必要，只是要信息的话，合作就行。你给他们提供一次帮助，找他们换一份就行了，犯不着把自己给卖了！”
瑞克翻了个白眼，对卡特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这属狗的东西，要不是心动了，压根就不会跑来找自己。
“你别看他们名字听着响亮，又是司令部又是什么的，实际权限其实真的很有限。欸，上尉，你们应该是打算和FBI一样，搞一个‘格兰马尔咨询公司’吧？”
“那是上层的事情，你别问我！”
沙利文忍无可忍地起身：
“我出去走走，你们自己聊吧！”
作为一个没什么牌面，也没什么后台的上尉，沙利文也是有脾气的好吗？与其在卡特这里当狗，不如出去透透气...
郁闷！
“格兰马尔咨询公司？这是什么东西？”
沙利文上尉走后，卡特这边立马端正起了坐姿。这时候，终于可以聊点干得了！
“FBI设在硅谷的几家皮包公司之一，表面是一家正常的商业咨询公司，实际上是FBI的一个分支机构。钓鱼用的...这次IBM间谍桉闹出得动静不小，罗利亚将军应该是受此启发，加上现在情报与安全司令部又是草创期...”
“我估计他是看上了你这一点，打算搞拿来主义了！即把你这个人拉过去，也把你的公司拉过去，充当陆军情报机构的站点...弄个格兰马尔陆军版...”
“算盘倒是打得很好...”
第五百五十五章 拖着就行
“真的没必要加入他们，别看他们现在说得好听。加入他们，你能获得一个类似于官方的信息渠道，他们也会给你搞一些订单之类的，来帮助你发展壮大...”
“可你应该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往往免费的，才是最昂贵的！举个例子，你吃了他们的资源，发展起来，即便没有签什么合同，但他们要往你那里塞人，你能拒绝吗？”
瑞克眼睛一斜，不等卡特回答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别忘了，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也是有自己下属的作战部队的。你要是想吃干抹净，提裤子走人，他们可不是那些人畜无害的酒吧女郎...你敢这么干，信不信鸡儿都给你砍咯！”
“到时候那样一来，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吗？对，表面上是你的，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干涉你的商业运作。但...这世界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你和陆军情报机构，有这种过深的绑定暴露，你以后...弊端绝对大于现在你能从他们身上捞到的利处！”
“都不用说工商界的人怎么看你了，你看看我们美国有多少家情报机构...CIA，FBI，国防情报局，还有军种里的情报机构，能源部的情报机构等等...如果只是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他们还不够格！要是国家情报总监跟你说，邀请你加入，那还行！”
“害，我知道这个！我本来想着，你老爹不是陆军部的嘛，回头我拿了好处，和你们分一分...对吧？到时候，他再捞我一手，全身而退...”
正所谓，能在这个地界混的，谁都不傻。
如果自己没点后台，或者叫准后台，那个什么萝莉，也看不上自己不是？同样，正因为自己知道，瑞克老爹就在陆军部供职...
虽然不知道具体职位，但想想自己所见所闻的这一切。卡特用屁股想也能猜到，职位不会太低，到时候...对吧？捞自己一手...这就是一个利益交换问题了！
本来自己想通过对方，搞陆军订单的事情，自己就是明牌的。从未隐瞒过瑞克，事实上，这种事情，你瞒也瞒不住。从当时瑞克，以及他们家没有什么反对的信号传递给自己这一点上看，卡特心理就很明白，他们其实不在意这个。
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给出的价码，自己拿出去用于交换的利益，是否能让他们满意。只要满意了，一切好说！
正因如此，卡特才会对加入陆军情报机构这件事动心思。你要换个海军，空军的过来...算了把，有多远，自己滚多远！
谁特么不知道，和情报机构走得太近，是与虎谋皮？可要是自己手里有枪，有炮...那这个皮，似乎也不是不能谋一谋的，不是吗？
“你可省省吧！我爹还管不到情报口，而且，他是陆军部的没错，但他是文职...情报工作本来就特殊，陆军情报司令部是归陆军部和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双重领导的，加上他们的特殊性...这就好像CIA时常会不听调遣一样，比如...具体是谁就不说了，反正我的建议是，合作可以！但加入，最好不要，除非你有信心能在未来全身而退，并且有办法保证他们侵蚀不了你的核心产业。”
“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不加入就是了...”
卡特摊摊手，从善如流地答道。
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在这种领域，卡特还是很相信瑞克的判断的...
“放心，他们也不敢逼你。即便是不加入陆军情报司令部，你现在本身就是陆军学员，因为和我的关系，你基本上，可以说天然就是我们陆军派系里的人，他们真要是给你逼急了，我爸就有理由出面了！总不能把我们陆军的未来之星，拱手往海军，往空军里面逼吧？”
听到卡特的态度转变，瑞克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在瑞克看来，卡特这家伙，好是好，就是有时候，那个脑子太过天马行空了...可有时候又不得不说，很多事，或许还真只有这种人才敢得成。
因为，他们从不循规蹈矩...
“去你妈的陆军未来之星，我的目标一直是成为一只在美国陆军这个大米缸子里遨游的硕鼠！你们别太看得起我...”
卡特竖起一根中指，对瑞克这种“立牌坊”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话说到这，那合作，你觉得怎么搞，怎么谈会比较好一点？”
“不用谈啊，这还谈什么，拖着就行！你该回国配合他们，钓日本人这条鱼，你就回去钓...只要你没有点头，答应加入他们，那你参加这个任务，都类似于借调的性质。回头你们旅里，和他们怎么协商，包括你和你们旅...”
“这次好处可能不会很多，毕竟这个任务简单，而且日本人那边也会给你好处。所以，陆军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出来，但这件事，你做了，就会有记录，对以后的帮助还是很大的。尤其是，有了这样的合作基础在，以后他们有什么事，你正好有解决协调的能力的话，他们会想到来找你的。等到他们主动来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和情报司令部谈谈价码了...”
“好，我想我清楚该怎么办了！”
谈妥了最重要的事情，继续呆在咖啡馆也就没有意义了。
卡特站起身子，养着暖阳伸了个懒腰：
“走吧，难得来了趟柏林，来了趟德国，你不带我转转吗？”
“说得好像来一趟德国，对你来说很难一样！”
吐槽归吐槽，但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瑞克，笑着跟上卡特的脚步，找到在街角等候两人的沙利文后，一路熘达着来到柏林墙边...
真实的柏林墙并不是一堵光秃秃的墙壁，准确地说，这是一道防线。在联邦德国，也就是西德这边，有驻军，有铁丝网，有路障...中间是一片设有各种阻碍的缓冲带，过去后则是东德的关卡...
除了驻军外，柏林墙两边，都有不少隔网相望的人...
几十年前，他们还能...
听着耳边，经过瑞克的翻译后，知道是母女两，隔着铁网交谈的内容后，卡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