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禁忌
黑风势强，飞沙势弱，尽管蛇人不畏生死，飞沙部落更是团结一心。
但终究，实力悬殊，难敌黑风。
黑风部落要飞沙部落俯首称臣，这是他们打败其他部落之后都要做的事情。
否则，就将整个飞沙部落灭族。
飞沙部落的族长，也就是琉璃的父亲，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族人就是白白死去。
也就答应了黑风部落的条件，归顺了黑风部落。
从此，飞沙除名。
这样的事情在蛇人族中很常见，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今天你是王，明天我称王。
彼此消耗，也都彼此共存。
战败一方的部落，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无条件的成为战胜一方所有。
不管是曾经的族人，还是地盘。
当然，蛇人部落虽然过着原始的生活，但是他们的觉悟却不原始。
他们深深的知道，蛇人族就那么点人，能够繁衍生息已经很不易了，所以，战胜一方的部落要的也只是归顺。
说什么要赶尽杀绝，那也都只是烘托一下气氛罢了，最大的作用就是吓唬吓唬。
是很少会做出屠杀的行为，尤其是对女人和孩子，那可都是整个蛇人族的未来，更加不会滥杀无辜。
所以，就算是战败了，部落之中的人也只是被迫成为了战胜一方的归属。
人却还是不会受到什么过分的伤害的。
除非是那种天怒人怨，还故意做出许多恶劣的事情的部落，那一旦战败可能受到的就是屠杀的代价了。
飞沙部落虽然战败了，但是其中的女人孩子全都保全了下来。
男人也没有损失多少。
毕竟，女人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是重要的繁衍凭靠。
男人，也是不可或缺的生产力。
毕竟，战争和冲突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可不是消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
琉璃他们虽然失去了飞沙部落的身份，但还是在自己的领地上生活，以后他们也就是黑风部落的人了。
换个部落的名字而已。
这本来也没什么，蛇人之中有着很多铁规严令在限制强迫和残杀的行为。
纵然是黑风部落现在十分强大，但也不敢妄顾铁规行事，更加不敢和整个蛇人族为敌。
琉璃的下半辈子其实也没有多少改变，还是会找一个强壮的蛇人，就此繁衍生息。
只是，令琉璃没有想到的是，黑风部落的一个长老，已经年老体弱，完全失去了再有后代的机会。
但是，他偏偏就是不服，他就是一眼就看中了琉璃的身体，想要强行与之发生关系，让琉璃为其生下后代。
蛇人族中，为了确保下一代的强壮和健康。
规定超过一定年龄，或者你的身体不够强壮的话，是没有资格得到交配权的，也就是说你没有繁衍下一代的机会。
这是为了保证整个蛇人族能够持续繁衍的规矩。
是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的严令。
但是呢，这个老尾巴（蛇人族骂人的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看中了琉璃。
不惜违抗严令，也要让琉璃给他生下一个后代。
只要能有一个后代，那个长老就算是死，他也知足了。
只是，他不怕死，但是不代表琉璃就愿意啊。
她可是蛇人，还是曾经的龙女，可是要和最强壮的蛇人结合的，凭什么给你生下后代啊。
琉璃自然是不愿。
但是，飞沙部落现在已经向黑风部落俯首称臣了，是完全的归顺了黑风部落。
飞沙，连名字和部落都不在了。
曾经的一切，都归现在的黑风所有，自然也包括曾经的女人。
也就是因为如此，黑风的那个长老竟然想要用强。
琉璃不愿，琉璃的父亲也不愿，曾经的飞沙部落之人也是不愿。
这样的行为，可是对他们的侮辱，是对琉璃的羞辱。
但是，黑风的那个长老，就是铁了心的要琉璃。
严令不怕，就连死都不怕，飞沙的人现在也无力反抗，真的是陷入了困境。
这个时候，曾经飞沙的一个长老找上了琉璃，他自然是不可能见到黑风的人如此羞辱琉璃的。
于是，就说出了一个久远的传说。
变成人！
每个蛇人在成年的时候，都有一次选择成人还是蛇人的蜕变，一旦选择，就将无法再做更改。
这的确是真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事无绝对。
蛇人，其实还是能够再变成人的，只不过不是如蜕变的那般自然和无害。
传说，有一种禁忌，能够强行的让一个蛇人发生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长老虽然知道这种办法，但是却不知道这办法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更加不知道最后能否真正成功。
只不过现在，变成人类，是摆脱黑风长老的唯一办法。
只要琉璃成为人类，那么，黑风长老就算是再用强迫，琉璃也是不能够再给她生下后代的。
虽然危险和未知，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然，琉璃就算是给长老生下了孩子，到时候长老触犯蛇人严令，也会被处死。
琉璃和可怜无辜的孩子也是罪人之后，也是不可能长活在蛇人族的。
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
违抗是死，服从也是死，反正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赌一把，成为真正的人类，就此开始新的人生和生活。
重新化身为人，这样的禁忌在蛇人族是不可能完成的，需要的方式和条件在蛇人族都得不到满足。
而且，就算是琉璃侥幸成功了，她在沙漠之中也无法存活，所以，琉璃唯一的生存希望。
便是外面。
长老同时还说出了一个蛇人族的秘闻。
阻挡他们的黑龙卷，其实每六十年都会出现一日的静风期，到时候，黑龙卷的力量会变的很弱，这是琉璃离开蛇人族的唯一机会。
而这六十年才一日的静风期，就在近日。
就这样，其实琉璃是被迫逃出来的，目的是想要变成人类，摆脱自己死亡的命运。
琉璃成功等到静风期逃了出来，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黑风长老竟然不死心，不管如何都要将琉璃抓回去。
若是不能，就算是杀了琉璃也是不能让琉璃活着。
如果自己得不到，那就毁了她。
对自己如何逃出沙漠，如何走入人类的城市，又是如何一路逃，一路隐藏自己的身份来到这座城市。
琉璃只是大口喝了一口酒，其中艰辛也不过是一笔带过。
一个从未走过出沙漠的女人，突然进入完全陌生的世界，只能躲藏在黑暗之中一步一小心。
其中的艰辛，光是想想，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和承受的。
第47章 为了先生
这个时候，李越打断了一下琉璃。
“你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远离沙漠，路途遥远，也并非繁华的大都市。
若是那能够变成人的禁忌方式是需要到人类社会才能完成的话。
琉璃完全可以在最靠近沙漠的城市完成。
那样，不仅不用长途跋涉，还避免了可能被发现，被射杀的太多的危险。
而来李越所在的城市，实在是太过危险，也太过大可不必。
所以，琉璃如此做，一定是这座城市有着十分特殊的东西，让琉璃不得不来。
李越所想，琉璃自然也是知道的。
就像李越所想的那样，琉璃之所以来这座城市，还真是因为在那禁忌传说中，有着一个关键的人需要琉璃必须找到。
人？
“我之所以来这座城市，是因为要找一个人，只有找到那个人，我才可以真正的完全变成一个人。”
“谁？”
看起来这个人很关键，而且不是一般人。
琉璃摇头，眼中有一些失望。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唯一得到的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就是一个名字。”
“先生。”
这两个字出口，让李越心神一震，虽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已经泛起大浪，心中疑惑更是纷至沓来。
先生？
是巧合的同一个名字？
还是说，琉璃要找的就是九衍的那个先生？
若是琉璃要找的那个人真的是先生的话，那么为何先生的名字会出现在蛇人族的禁忌传说之中？
先生和蛇人族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琉璃要找的是先生的话，那为何先生又会下派一个斩杀蛇妖的任务？
太多的疑问，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字就纷纷涌现，让李越的心再也难以保持平静。
在琉璃的那个禁忌传说中，那个关键的人物先生就在这座城市，琉璃可是找了许久才总算是到了现在的城市。
只是，不管她如何的打听，始终都无法找到关于先生的半点线索。
但是，琉璃不能干等着的，只能一边开始自己的蜕变，一边再寻找先生的下落。
所谓的能够变成人的禁忌之法，其实，就是利用他人的血肉经过琉璃的转化，从而蜕去原有的蛇尾，化为正常的人类双腿。
听到这样的话，李越眼神轻动。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这个琉璃为了自己的蜕变，真的炼化他人血肉？
李越不言，只是静静的听下去。
按照禁忌之法，琉璃可以依靠蛇人独有的剧毒，将普通人类的血肉经过转化，从而成为一种可以蜕去蛇尾的神奇液体。
这神奇的液体，不光可以在极快的时间内，将蛇尾蜕变成正常的人类双腿。
还可以让普通的人类身体得到改变，成为他们想要的各种样子。
说简单点，那神奇的液体，就好像是一种神奇的整容液。
可以将琉璃的蛇尾蜕变，成为人类双腿。
也可以让普通人类得以改变，将他们潜意识中认为完美的肉体样子得以呈现出来。
这，便是田美所说的神奇药水。
从沙漠到李越所在的城市，琉璃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躲藏和潜伏，但是这段时间的磨练，让琉璃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琉璃深深的知道，如何更加有效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美。
美这个字眼，似乎对所有人都管用，为了变美，很多人都自愿付出一定的代价。
于是，琉璃便有了属于自己的美丽源泉。
靠着那些人自愿的贡献身上的血肉，再加上自己的剧毒。
让琉璃能够在蜕变自己的同时，还可以让那些想要变美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美。
这是一条很正确的道路。
琉璃还清楚的记得，这里的人将这种结果，称之为共赢。
就这样，琉璃在短时间内终于将自己的蛇尾得以蜕变，成为了人类的双腿。
但是，这个时候，麻烦也随之出现了。
不知道是禁忌之法的副作用，还是突然的改变，让琉璃无法适应。
虽然化为了双腿，但是琉璃却无法走路。
琉璃知道，她还需要更多的神奇液体，也就需要更多的人贡献自己的血肉。
于是乎，琉璃就让那些和自己有交易的人，想出了一些办法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她这里。
比如在网上宣传，比如印发一些小广告，等等。
也就是因为这样，田美出现了。
说到田美，琉璃深深呼吸，似乎田美的名字，让其有着几分难以理解和释怀的感觉。
一开始，琉璃也是将田美当做了普通的客人一样。
让其尝到甜头，然后让田美付出一定的代价，继续对神奇液体产生依赖，这样就可以稳定田美这个客户，从而得到更多的血肉，让琉璃能够走路。
这也是为何田美见到琉璃的时候，琉璃一直都是坐着，而从不站起来的原因。
可不是托大，也不是装神秘，就是单纯的站不起来。
对琉璃的做法，李越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这是做生意的很多人都常用的基本操作。
先让你免费尝尝，得到一定的好处。
当你觉得这东西不错后，就会继续购买，再一点点的给你甜头，引你深入。
这是很多生意人都常用的办法，不能说就是卑劣的，只能说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事办法。
就比如李越的黄泉书屋，不也是那样，交易的时候先拿走你觉得不怎么重要的东西，最后再拿走你的灵魂。
这没什么不对和不妥。
就和钓鱼打窝一样，你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用一条蚯蚓钓到几十斤的大鱼，只能说你想的美。
琉璃的神奇液体，其实是一种十分神奇的物质转化。
涂抹在人身上，便可以得到你潜意识中所想要得到的样子，就好比是肥胖想要变瘦。
你是变瘦了，但是那些多余出来的脂肪啊，赘肉啊什么的，可不是无故消失了。
而是通过神奇液体和禁忌之法的转化，重新化为了神奇液体。
这转化的神奇液体，便可以帮助琉璃蜕变，转化，从而站起来。
田美在得到神奇药水之后，可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田美肥胖的身体，那些发生改变，多余出来的血肉自然也让琉璃得到了更多的神奇液体。
琉璃很快便能够行动自如，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了。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和正常，就和之前琉璃交易的那些人一样，适可而止。
但是，田美的贪婪和对美的执念，让琉璃看到了什么叫做可怕。
第48章 停不下来
在看到田美完全的改变之后，那时候的田美可以说已经是十分美丽了，站在人群中也绝对是那耀眼的一颗明星。
琉璃就和之前那样，要停止对田美供应神奇药水了。
因为这神奇液体虽然神奇，虽然改变的让人不敢相信，但是琉璃自己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副作用和后果。
适可而止，才可以得到最大的收获，才可以得到长久的美貌。
这在之前的交易中，那些人都是这样的，都是一样的流程。
那些人做出的改变也是极少的，不过是将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加以稍微的改变而已。
比如除掉身上难看的疤痕，消除脸上难看的斑，让自己的秀发变得更密更乌黑发亮，等等。
都是这样的小改变。
在达到想要的效果之后，琉璃便会终止神奇液体的供应，她怕会出现什么想不到的后果。
那些人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自己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都接受了琉璃的终止。
但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在田美身上发生了改变。
田美，停不下来！
一开始的田美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都不过是想要单纯的变美而已。
琉璃也让田美付出金钱的代价，让田美变美了，虽然不能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但是，相比于之前的普通和肥胖来说，可谓是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个时候，琉璃就觉得可以了，要适可而止终止田美的神奇液体供应，免得连琉璃都不知道的副作用危害到田美。
琉璃要的只是一定的金钱和蜕变成人类，对伤害他人，可是绝对不想的。
但是，令琉璃没想到的是，在她说了适可而止之后，田美却是不干了。
简直是大发雷霆，指责琉璃的不负责任，怎么能够在田美还未完成自己的改变，还未等到田美彻底变美就如此随意的抛弃田美呢。
这简直是对田美的谋杀，是要夺走田美的一切，拿走田美的人生。
琉璃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觉得现在的田美已经改变的可以了，适可而止终究是好的。
在不知道的副作用伤害田美前，及时停止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田美简直是对琉璃软硬皆施，一会是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着自己的种种人生不易。
恳求琉璃能够多给她一些神奇液体，让其完成自己的人生蜕变。
一会又是指着琉璃的鼻子说什么琉璃若是敢不给她的话，她就要将琉璃的事情全部说出去，让琉璃的罪恶公众于世。
琉璃是真的不想继续了，田美的种种态度和言行，已经让琉璃感觉到了不安。
但是，最后架不住田美的轮番攻势，琉璃还是心软了。
她答应继续给田美神奇液体，但是为了让田美知难而退，一次次的成倍加大金钱。
就是希望等到田美负担不起的时候，能够知难而退。
但是，琉璃再一次小看了田美心中对变美的追求，为了变美，田美已经变得疯狂。
心中的贪欲非但没有因为金钱的负担不起而收敛，反而是越加的膨胀，越加的无法阻止。
没钱了，田美就去逼自己的父母，甚至逼着她的父母将唯一的房子都贱卖了。
这样的行为，彻底让琉璃看清了田美的心性。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田美内心的疯狂，那份对变美的贪欲，已经成为了一只野兽。
现在已经不是田美在控制这只野兽，而是这只野兽正在控制田美，在将田美一点一点的吃掉。
当彻底将田美吃掉的时候，田美也将不再是一个能够理性判断的人，而是一只只懂得满足贪欲的野兽。
那样的田美是可怕的，同时也是可悲的。
琉璃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田美变成那样，更加不能因为自己而让田美彻底的坠入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于是，琉璃再一次提出拒绝田美，希望这样能够阻止田美继续的坠落。
悬崖勒马说不定还可以救田美一命的。
但是，这样的行为，再一次的激怒了琉璃。
田美生气急了，对着琉璃是又哭又闹，简直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是以性命为要挟，等等。
反正就是不得神奇药水不罢休。
不管琉璃如何劝说田美，田美就是完全听不进去，就是一定要得到神奇药水，完成自己的变美梦不可。
琉璃劝说，甚至是故意吓唬田美，都不行。
田美就是铁了心，如果不能变美，那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琉璃不给她神奇药水的话，那田美就死在琉璃的面前。
琉璃最后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将神奇药水的真相就告诉了田美。
听到这个，李越摇头，“你怎么能告诉她呢。”
琉璃说到这里，也是脸上带着悔恨，若是能再来一次的话，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将神奇药水的秘密告诉田美的。
本来琉璃的打算是，让田美认识到神奇药水的真相后，会就此放弃，从而走出深渊。
但不曾想，琉璃的话却是彻底的将田美推入了深渊，放出了田美内心那一只野兽，让田美完全的变成了恶鬼。
田美在知道了所谓的神奇药水乃是由人的血肉转化而成之后，一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
马上离开了琉璃。
琉璃那时候还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虽然让田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但是能够让田美断了这个念头。
终究是好的。
能够救田美一命，就算是暴露一个秘密，也是不错的。
那时候琉璃已经开始寻找新的地方了，也是担心田美一旦将她的秘密说出去，会给琉璃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琉璃有着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从未对田美提及过自己的名字，更未说过自己的蛇人身份。
就是是有什么麻烦，琉璃也是能够逃走或应付的。
但是，还未等琉璃离开，田美竟然再一次的找上了琉璃。
那时候的田美，看上去已经十分可怕了，不管是表象还是表现出来的言行，都似乎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人的范畴。
田美询问琉璃，是不是只要有足够多的血肉，便可以有足够多的神奇药水。
按理说，是这样的。
但是，琉璃摇头，告诉田美，神奇药水已经没有了，就算是有更多的血肉也不可能有更多的神奇药水了。
只是，对琉璃的话，田美根本就不相信，现在的田美已经完全被心中的野兽吞噬所支配。
她现在只相信自己心中所想，根本就不在乎琉璃说的是什么。
以其是来询问琉璃，还不如说是来告诉琉璃，田美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第49章 又是一个故事
那时候的田美是可怕的，琉璃可以看得出来，田美的人心已经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咆哮的野兽。
琉璃知道，现在的田美已经完全的坠入深渊，不管琉璃说什么都无法阻止田美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琉璃尽快的离开，这样或许还可以断了田美的路。
但是，那时候的琉璃腿脚还不方便，只能是勉强走路，还根本做不到远行和灵活运用。
在暗处还有黑风部落的人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一旦冒然离开的话，说不定还未逃离田美呢，她就首先一命呜呼了。
最重要的是，琉璃的目的就是这座城市。
她还要在这座城市找先生呢，她又能去到哪里呢。
就是种种原因的耽搁，再一次让田美找上了琉璃，而这次，让琉璃彻底害怕的是。
田美，竟然带来了一条手臂！
那是鲜血淋淋的一条手臂，甚至还流着鲜红的血，看之触目惊心，让琉璃简直不敢相信田美竟然能带来这种东西。
田美就好像是一只恶鬼一样，在琉璃的面前炫耀自己的成果，说自己可以带来更多的血肉，这样琉璃就可以继续给她更多的神奇药水。
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变美了。
那时候，就连琉璃这个蛇人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都感到了恐惧和害怕。
那个田美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鲜血和手臂在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自己变美的希望。
是自己美好的明天。
是自己登上完美的台阶。
琉璃看着田美的眼睛，听着田美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话。
琉璃知道，她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神奇液体的秘密告诉田美。
不仅没能阻止田美，还将田美变成了恶魔。
琉璃更加知道，田美已经走上了恶魔的道路，一旦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那田美是不可能停下的。
她只会越加走的越深，越加慢慢的完全被黑暗吞噬，成为嗜血的恶魔。
而琉璃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
当时琉璃只能假意推辞，说什么制造神奇液体需要一定的时间，让田美将手臂留下，等一段时间之后再来拿神奇液体。
田美看着琉璃的眼神，琉璃知道，那是不信任。
但是，田美也没有办法，她也许可以弄到更多的血肉，但是却无法炼制那些神奇药水。
不得已，也就只能暂时离开。
也就在田美离开后，琉璃不顾一切得也离开了。
那时候琉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万万没有想到，连蛇人的追杀者都没让让琉璃害怕，却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那份疯狂让琉璃感受到了恐惧。
琉璃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加灵活，不至于行动不便。
将所有的神奇液体都一下子涂抹在了双腿之上。
虽然过量的液体让琉璃重新能够如常人一般行走奔跑运动，但是其副作用也是接踵而来了。
琉璃在李越面前撕开裤子，露出了两条腿。
原本应该是雪白的双腿，此时却是其上布满了各种伤疤和毒疮，甚至还有被腐蚀烫伤的痕迹。
太多的伤痕，有的已经是旧伤，而有的却是好像昨天才刚刚受伤。
触目惊心，不可想象。
真的不敢想象琉璃到底是如何承受这样的折磨的。
对此，琉璃并没有多在意，她知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变成了正常的人类，能够自由的行走，能够在人类社会勉强的生活，付出这样的代价乃是自然。
李越心中短叹，人之所以烦恼，或许就是因为总是想不劳而获吧。
就如琉璃所想的那样，田美对她是不信任的，更加是不放心充满敌意的。
就在琉璃离开不久，田美便马上闯进了曾经的房间。
只不过，琉璃早就一步，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样的发现，简直是让田美发狂，琉璃甚至可以在楼下听到田美在房间内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是野兽的嘶吼，在恶魔的尖叫。
之后，琉璃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但心中始终都是田美的脸，耳边总是田美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琉璃始终无法做到心中释然。
随后，琉璃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使用蛇人族独有的一种异能，将田美引入幻境之中，然后促使她的神经崩溃，让其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傻子。
虽然这样会有些残忍，但是相比起继续让田美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也不想让田美的疯狂有可能伤害到更多的人。
这样，是必须的！
于是，暗中琉璃将田美引入了幻境之中，逐渐让其精神崩溃，好阻止田美。
但是，不曾想，就在琉璃将要成功的时候，意外却是发生了。
一根羽毛的出现，让田美竟然挣脱了幻境，让琉璃的计划是前功尽弃。
之后，琉璃就只好跟着田美，想要继续寻找机会，将其引入幻境之中。
这个时候，琉璃也就发现了草白书屋和李越。
琉璃并不知道李越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田美在崩溃的边缘却是来寻找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于是，琉璃就跟在了李越和田美的后面，想要看看他们两人要做什么。
之后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李越发现了琉璃，或者说是琉璃主动现身，想要提醒一下田美身边的李越。
因为琉璃可是知道现在的田美变得有多可怕，李越跟在田美的身边有多危险。
不管李越是什么人，琉璃都不想李越成为田美的刀下冤魂。
只是观察几天的时间，这个李越却是没有丝毫动作，琉璃着急，最后才不得不发出了警示传信。
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说完，琉璃手中的酒坛已经空了，醉眼迷离，看着李越也开始模糊重影，脸上带着傻傻的笑，最后醉倒在地上，就那样呼呼大睡。
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又是一个和田美所说完全不同的故事。
一开始，田美和琉璃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出奇。
而两人故事的转折点，就是琉璃所说的对田美道出神奇液体的真相。
不管是之前，两人是各有说辞，不管是如何的心理变化，但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琉璃开始不断的成倍加大金钱，田美最终是无力承担，但是心中还是想要彻底变美。
才逼迫其父母卖掉了房子。
这些两人的故事都是重合的，看起来是没有问题，她们之间是真的有充分的交际。
而两人的故事，开始不同，便是从血肉可以化作神奇液体这个真相开始的。
第50章 我不需要
田美说，是自己想要偷神奇液体，才发现了铁罐子，发现了神奇液体的真相，让她恐惧害怕。
而且，那些琉璃要她带去的人，全都被琉璃杀了。
然而，琉璃说，她从未让田美带过什么人，更加是没有见过什么人。
是她为了阻止田美，才将神奇液体的真相告诉了田美。
知道了真相后的田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走上了一条恶魔的道路，最终行了杀戮之举。
在琉璃的故事中，根本就没有提到铁罐子和很多尸体，是琉璃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这个点被琉璃故意隐去了。
现在是，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故事，也都无法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说的就是真相。
李越无法凭借田美的说法就判定琉璃就是那个杀人狂魔，依靠人之血肉炼制神奇液体。
同时，也不能仅凭琉璃的话语，就说田美才是那个可怕的恶鬼。
既然两人的说辞中出现了不同，那么就只需要从这个不同下手，找到这个不同的真相，自然就可以判断，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尸体！
只有找到那些失踪之人的尸体，就可以知道，田美和琉璃两人，到底是谁在说谎。
就可以解开真正的真相。
李越看向地上的琉璃。
你，真的是无辜的，还是现在的样子只是恶魔的伪装？
李越没有动琉璃，只是给她盖了被子，不至于着凉。
一夜无话。
琉璃猛地睁开了双眼，在看到周围陌生环境的时候，本能的就寻找东西隐蔽。
随后在看到李越后，昨日的记忆涌现出来，也就放松下来。
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优美的形体。
“你的酒虽然味道淡了点，但是后劲还是挺大的，我好久都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
李越看着琉璃，手指在桌面上敲击。
“昨天你醉了。”
琉璃笑笑，看向李越，眼中竟然没有了戒备和小心。
“谢谢你保护我，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
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对我没有了戒备？
不过是让你吃了一些食物，不过是听你讲了一个故事，不过是让你好好的睡了一夜的地板。
你就能够将我当做一个好人？
李越轻笑，“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琉璃自顾自的拿了牛奶，李越昨天说的，这东西早晨喝比较有营养。
一口喝完，很是随意。
对李越，对这里，琉璃似乎完全的放松下来，没有之前的半点紧张和戒心。
“你是要给我讲故事吗，不过，我可没有东西给你。”
琉璃觉得听故事是要花钱的。
这就好比，看电视和读小说，都是要花钱的，这听故事也应该是要付出东西的。
“听完我是谁，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或许你就知道，你的身上可是有许多东西的。”
之后，李越将黄泉书屋的存在和神妙都对琉璃说了，这些都不过是对每个登门黄泉书屋的人都会说的基本情况。
琉璃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黄泉书屋可是很灵敏的，你若是想要随意的泄露黄泉书屋的存在和秘密。
轻则失忆。
重则，身死！
所以，李越完全可以放心的将黄泉书屋的情况告诉琉璃，同时，也是想要看看琉璃的反应。
听完之后，琉璃眼中满是震惊，看着李越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神人吗？”
神人？
李越不懂，或许这是蛇人族对有特殊能力的人的一种称呼吧。
李越只是随意应下。
“就算我是吧，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黄泉书屋的神妙，那你可想好了，是否要和我做交易呢？”
琉璃在知道了黄泉书屋的神妙之后，心中的确是有那样的念头，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那，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变成人，想要摆脱追杀，甚至想要在现在这个社会好好的生活，岂不是都可以做到。
琉璃想了片刻，看向李越。
“是不是我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
“对。”
这是必然的，这不光是黄泉书屋的规矩，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买东西要付钱，吃饭要出力，这可是世界公认的法则。
看似现在的不劳而获，其实指不定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从什么人身上，将你要付出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老天是公平的。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但是却不愿意去遵守的规矩和法则。
琉璃却是摇了摇头，“那我不愿意。”
嗯？
这个结果，倒是让李越觉得挺意外的。
现在琉璃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按理说对李越这样的存在，琉璃是应该会选择的才对。
但是，琉璃却是做出了让李越想不明白的选择。
“为何不愿意？”
琉璃理所当然的说，“因为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啊，我为啥要给你。”
嗯？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难道你既想要得到想要的东西，还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和东西吗。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李越的心中本能的冒出这样的话，但是突然他顿住了，他似乎想明白了琉璃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的东西，不管是寿命灵魂，甚至是一根头发都是属于我自己的。
你若是能够免费送我东西，我自然是会接受的。
但是，想要我用我身上的东西和你交换，我就不愿。
不是我贪，也不是我想不劳而获，是因为。
我不需要你！
想到这点，李越笑了，看着琉璃，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说出让自己意外的话，总是能够让自己的认知开出不一样的花。
“你，不需要黄泉书屋。”
琉璃点头，“对啊，我就是不需要。”
琉璃说，她是想要很多东西，因为她是人，有七情六欲，想要更多的东西那是自然的本能反应。
这是人之天性，是琉璃控制不住的，也是不想控制的。
所以，若是李越愿意无偿的送她东西的话，或者是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或者出一些力气就可以得到的话。
琉璃是不会拒绝的，就比如李越送她的那些酒，是讲故事得来的。
这些，琉璃是可以接受的，也是愿意接受的。
但是，她身上的东西，不管是能够看到的血肉还是看不到的寿命和灵魂，那都是属于自己的。
那是老天给她的，是真正属于她一个人的。
是任何人都没有任何权利拿走的。
而黄泉书屋能够给琉璃的那些东西，若是需要琉璃付出身上的代价来换取的，那琉璃自然是不愿意的。
因为，琉璃不需要啊。
不依靠黄泉书屋，琉璃依然可以变成人，虽然会苦了许多，受伤很多，也许会失败，但是琉璃还是可以成功的啊。
为何要付出代价去换？
不依靠黄泉书屋，琉璃也可以摆脱那些追杀者，虽然会狼狈不堪，会受伤，但是琉璃还是可以做到的啊。
为何要换？
不依靠黄泉书屋，琉璃还是可以慢慢适应这个文明社会，慢慢的在这里学着生活，虽然会很苦，会很失败，但终究有一天，琉璃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所以，为何要换？
经历的苦难总有一天会过去，承受的失败终有一天会成为成功的台阶，不堪的狼狈终有一天会成为回忆。
但是，若是换了，那失去的那些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琉璃为何要换？
所以，琉璃不是想不劳而获，而是，她不需要黄泉书屋。
第51章 明了
李越大笑，心中是一片清明。
琉璃，是一个蛇人，是不属于这个文明社会的种族。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琉璃的那份觉悟和单纯的思想，却是让李越看到了一片从未看过的晴朗和辉光。
好一个不需要！
一个完美的解释。
现在的人，也许之所以过的累，或许只是想要的太多，想要逃避的太多，需要承担的又想要太少，最后还想要不劳而获吧。
而黄泉书屋之所以能够长久不衰，千年不倒，或许就是人心不纯吧。
李越大笑，他自认为看过太多人心，看过太多人性，但其实，他也只是身在其中，无缘得见庐山真面目。
“若是世上的人，都如你这般，那我的黄泉书屋岂不是早就倒闭了，那我岂不是没饭吃了。”
琉璃笑笑，“你没饭吃和我说啊。”
“难道你有钱？”
“不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没钱吃饭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突然，田美发来消息，说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要李越前往她爸妈的房子见面。
看起来，眼前的事情还需要解决。
这件事，也需要有个结果了。
李越没有隐瞒，将田美约见面的信息让琉璃看了。
琉璃马上就摇头说不能去，那个田美已经疯了，一个疯子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李越再接触田美，无异于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但是，如果不再接触田美的话，是不可能解开真相的。
琉璃看向李越，“其实，这件事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你是没有必要将自己卷进来的。”
“交给我，这件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的和李越没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田美还是琉璃，都和李越没有签订任何的契约，是根本没有什么约束力的。
李越现在就算是撒手不管，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落一个清闲自在，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李越若是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觉得是不那么现实。
现在知道的就是，田美和琉璃之间肯定是有一个人是有问题的。
若是李越放任不管的话，那她们两人之间，肯定是会有一人因此丧命的。
这样的结果，李越不想看到，自然也是不能不管了。
“别担心我，我可是很强壮的，可以保护自己。”
看到李越坚持，琉璃也没有再说什么，带上李越这个强有力的帮手，也是不错的主意。
现在，琉璃已经将自己定义为了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因她而起，也应由她来结束。
还未动身，李越的电话又响了。
是之前见到的那对老夫妻，说他们上次忘记了一个地方，现在才想起来，当初田美的父母走的时候说了，他们还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在不远的地方。
只因为当时只是一句话带过，老夫妻也没有去过，也就忘记了。
今日在整理东西发现东西有点多，没地方放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样一个地方。
只是那里虽然废弃，但是他们打不开，想要请李越帮忙一下。
李越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告诉他们，他很快就过去，让年老夫妻就在房子中等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随意走动。
若是琉璃说的是真的，那个发疯的田美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那么，就连那对老夫妻都是有危险的。
如此，李越不得不抓紧时间前往。
现在就算是让琉璃和田美见面，肯定不可能马上分辨谁在说谎，还有可能激怒其中那个恶魔。
所以，李越不让琉璃同行，让琉璃在暗处观察。
若是发现田美真的要对李越和那对老夫妻不利的话，琉璃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
其实，这是一个双保险。
也是李越不得不做出的一个试探和验证。
若是田美有问题的话，琉璃不会杀了田美。
琉璃根本无心杀人，不然就不会让田美活着，而是想要使用幻境让田美崩溃，成为傻子。
至始至终，琉璃要的都是让田美活命。
所以，让琉璃在暗中观察，琉璃是不可能一上来就杀了田美的，那就给了李越搞清楚田美的时间。
但，若是琉璃在说谎，有问题的是琉璃的话。
那，在见到田美的时候，琉璃一定不会让田美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定然是会第一时间射杀田美。
李越和琉璃分开的目的，也保证了李越可以在第一时间保护田美。
到时候，就看琉璃的反应了。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试探，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变数或者阴谋诡计，还是要看李越的反应。
所以，现在看来，李越才是被夹在其中，最危险的那个。
不管是谁有古怪，是所说的那个恶魔，李越都将自己处在了危险之中。
在来到老夫妻的房子时，开门见到的竟然不是年老的夫妻，而是早已在这里等待多时的田美。
李越看了一圈，“那对老夫妻呢？”
“哦，他们说要去遛弯，在知道我要在这里等你之后，他们就让我留下等你了。”
就是这句话，让李越神情一动，心中已经明了了。
他才刚和老夫妻通过电话，还叮嘱他们李越会来帮助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离开。
但是，田美却说他们要去遛弯，在知道田美要等李越的情况下，竟然不是在一起等待，而是离开了。
还有，就算是有一面之缘，老夫妻也是不可能将自己的房子放心交给田美这个陌生人的。
往往，破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假，也是在一瞬间就可分辨。
李越现在的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是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半点，也并不点破。
只是轻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现在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明白，最重要的是，那些失踪的人还没有找到，田美说的那个铁罐子和尸体都没有找到。
过早的惊动田美，绝非是正确的，理智的。
现在只能稳住田美，再一步步走下去，看下去了。
第52章 不同寻常
田美对李越说她记起了他们家曾经有一个废弃的仓库，那里面可能会有琉璃的一些罪证，希望李越能够一起看一看。
李越心中发笑，你家的仓库都废弃很久了，连你爸妈都不常去，那里怎么会有琉璃的罪证。
琉璃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家有这样一个仓库。
但是李越并没有直接点破，现在就是想看看田美到底想做什么，她打着寻找琉璃罪证的借口，将李越引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来是应该田美在前引路才对，但是却变成了李越在前，田美跟在李越的后面，为其指引道路。
“田美，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和沉闷了。
田美紧紧盯着李越的脑袋，似乎那一颗脑袋对其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你问吧。”
声音很淡，很沉，完全没有要去寻找琉璃罪证，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那种激动和兴奋。
“你不是一直想要变美吗，我想问你，当你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份完美之后，你想去做什么？”
李越并不回头，只是有意间脚步慢了几分。
田美没有想到李越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她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一直都在说自己要变得完美，也一直在追求那份自己想象的完美，但是变完美之后，要去做什么田美还真的从未想过。
是啊，一直都在追求完美，但是追求的完美，意义又在什么地方，又是为了什么，田美一时间有些迷惑了。
是为了让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还是要找回一直都没有过的存在感？
亦或是为了自己的身边也有无数的追求者，对自己投来爱慕的目光？
若是之前，那些东西还真的是田美想要的，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变美，不就是为了那些吗。
但是现在，田美却是有些迷惑了。
如今的自己，虽然还不是完美，但是眼中已经没有了那些卑贱的人。
不管是曾经瞧不起她的人，还是那些无视自己的人，甚至是那些英俊的追求者。
此时，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在田美的面前，又怎么配跪倒在田美的脚下。
所以，田美有些迷惑了。
她变美之后，又想去做什么呢？
田美看着李越的目光有些变了，眼神复杂，不知道此时的田美心中在想什么。
“其实，我还真想要得到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只有完美的我才能配得上。”
“哦，是什么？”
“你的黄泉书屋。”
田美看着李越的脑袋，眼中凶光开始出现，甚至还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李越大笑，你还真敢想。
“你还真是让我意外，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连我的黄泉书屋都想要，你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黄泉书屋那是什么地方，九衍之一，你觉得你一个凡人能够背的动？
田美根本听不出李越话语中的讽刺。
就是看着李越的脑袋，看着李越脖子上的大动脉。
“自古，有德者配位，那样神奇的地方只有完美的我才配主宰，如你这样一无是处的蠢货，又怎么配在那样的地方。”
此时的田美，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她的话语，她表现出来的神态，都已经撕开了伪装，开始显露下面的恶魔。
李越露出嘲笑，还真是可笑的言论，可笑的女人。
“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好了。”
“你真的给我？”
“黄泉书屋就在那里，谁都可以去拿，但是能不能拿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田美露出得意忘我的高傲表情。
“连完美我都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拿不走的。”
李越继续走着，并不回头，但是田美的所有表情和神态都尽收眼底。
“我们还是说说关于琉璃的事情吧。”
听到琉璃的名字，田美眼中的凶光更盛。
“那个女人，竟然杀害了那么多人，自然是要将其碎尸万段的。”
“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哼！”
田美冷哼一声，“残忍，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残忍，断人希望，毁其人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残忍。”
“自然对待残忍的人，就要用最残忍的办法。”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想不想听听？”
“你说。”
“她不是将人的血肉化为神奇药水吗，那不如我们也拿她的血肉化为神奇药水，怎么样？”
听到这个，田美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甚至她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脸上竟然表现出无比兴奋的表情。
“好！好！好！”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你的想法我喜欢。”
田美连说三个好字，言语中，表情中，神态话语中，都有掩饰不住的异常癫狂。
李越顺着田美的话说道：“就是不知道她一个蛇人，是否和我们普通人一样，身体血肉能否化为神奇药水？”
田美想都不想的就说道：“自然是能的，蛇人的身体和我们的身体，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十分笃定，就好像她做过一样。
李越驻步，转身看向田美，“你怎么知道琉璃是蛇人？”
在田美的故事中，都没有提及过琉璃的名字，田美对琉璃的称呼一直都是奇怪的女人。
名字没有，更加没有琉璃蛇人的身份。
在琉璃对李越所描述中，琉璃也从未告诉过田美她的名字，就算是告诉神奇液体的真相，也从未提及真实的名字，更加没有提及半点蛇人的身份。
琉璃不傻，虽然是想要道出真相让田美退却，但也时刻记得保护自己的安全，真实名字和身份自然是不会透露的。
至于真相，也是简单的说是使用了特别的办法，融合人之血肉才得到的神奇药水。
然而，在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
李越故意说出琉璃的名字，田美却是毫无反应，顺理成章的接话，就好像是她本来就知道琉璃是谁。
李越更近一步，看似随意的点出了琉璃是蛇人的身份。
但是，这个田美更是想都不想的就说蛇人的身体和普通人的身体是没有区别的。
显然，田美不仅知道琉璃是谁，更加知道琉璃的身份是蛇人。
这可是极其不同寻常的！
第53章 彻底疯了
田美一怔，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失了口，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的惊慌。
不是田美的心理素质多好多好，而是因为现在的田美已经不再惧怕李越。
“琉璃是蛇人的身份不是你告诉我的嘛。”
田美显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就那样的理所当然，就算是知道自己暴露，那又如何。
一切都要结束了。
李越轻笑，“哦，那是我记错了，原来是我告诉你的。”
“对啊，你这么年轻就如此健忘，说明你或许真的不适合九衍衍君的位置了。”
李越发笑。
还真是收获满满，不仅知道琉璃的名字和身份，竟然连李越是九衍衍君都知道。
这田美未免知道的太过多了一点。
李越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继续走。
“那个琉璃可真是狡猾的很，还记得那个房间吗。”
“记得。”
“你上次说你的偷偷潜入，才发现了琉璃的邪恶罪证，然后琉璃突然回来，你不得已翻窗逃走了。”
“对啊。”
“可是，我怎么发现，那个房间的所有窗户都是被封死的。”
这便是上次李越和田美去琉璃那里寻找的时候，发现的一个疑点。
那个时候，李越就对田美产生了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仅凭一个点，还不足以判断一切。
本来是想继续等待，看看田美会不会露出其他的疑点，继而顺藤摸瓜的。
不料之后就发生了琉璃主动找上他的事情，还有今日的田美主动暴露。
或者说，是毫无惧意的主动坦白。
田美眼神轻动，“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虽然说着记错，但是却没有半点的闪躲意思，就算是李越找出了疑点又怎么样，一切都要结束了。
纵然是你有天大的疑点，也是没用了。
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矮房，隐藏在林木之中，地处偏僻，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不容易找到这个小房子。
“这就是我父母的仓库，我小的时候还时常在这里玩捉迷藏呢。”
田美看着小房子，不知为何，眼中却是出现了追忆和少有的伤感。
或许是曾经的美好回忆触动了田美，毕竟美好的东西想起来的时候，总是不禁让人神往。
看到小房子，李越却是驻步，深深呼吸。
“田美，你真的打算继续走下去吗？”
田美眼中的美好瞬间消失，看着李越的脑袋，露出阴险的笑。
“看起来，我已经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了。”
“那对老夫妻在哪？”
“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田美没有理会李越，而是自己上前。
“我知道，在你看到我的时候，在我说出老夫妻去遛弯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也知道，老夫妻给你打了电话，说发现了这个仓库。”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怕。”
田美走到仓库前，眼中出现癫狂，满是兴奋满是激动，身体在颤抖，仿佛仓库中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杰作和完美。”
此时，田美将一切都已经挑明了。
她已经不打算和李越在打什么哑谜了，那实在是太愚蠢了，更加主动撕下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恶魔的惨笑。
打开仓库的大门，小小的矮房子中，最醒目的当属一个大铁罐子。
在罐子上，有着一个水龙头，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落鲜红的液体。
那是血！
鲜红的血！
田美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李越的存在，在看到铁罐子的时候，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癫狂。
颤抖的手拿起水龙头下的小瓶子，仿佛享受般的将里面的液体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一片鲜红，红的刺目，红的让人觉得可怕。
田美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在享受脸上的鲜红，在陶醉液体给她带来的变化和满足。
“太美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了，来，我来让你看看我的神奇药水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越看着已经彻底疯掉的田美，心中的厌恶成倍的增长，四周有着散落的衣服和成堆的空瓶子。
看起来，田美曾经说过的恐怖场景，根本就不是出自琉璃之手，也不是出现在那个房间中。
而是这里！
是田美自己制造的恐怖！
顺着田美的指引，找到了铁罐子后面的铁门，那对老夫妻就昏倒在那里。
全身被捆绑的很结实，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并无性命之忧。
田美看着那对老夫妻，目光中是那种仿佛看到美味食物的凶光，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将老夫妻当做活生生的两个人。
而是，两个填充物。
此时的田美，满脸血红，露出狞笑，看上去简直是比恶鬼还要可怕。
仿佛在和李越炫耀一般，敲了敲铁门。
“现在，浓重的让我介绍一下我的杰作，我终于不再需要那个讨厌的女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神奇药水。”
说着，猛地打开铁门。
出现在李越面前的，简直是一副人间地狱。
横七竖八的尸体随意的堆放在里面，有的已经腐烂，有的露出白骨，有的还在滴落污浊的液体。
这样的场景，让李越难掩平静，挥手间将铁门关上，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而一旁的田美，却是对着那般恐怖的画面，露出享受般的狞笑。
“怎样，是不是被我的杰作吓到了，我就知道，离开那个女人我一样可以做的很好。”
“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神奇药水，现在只需要再往里面加点东西，就可以得到充足的药水，我就可以变得完美。”
田美已经彻底的疯了，她在得不到琉璃的神奇药水之后，心魂失常，只能欺骗自己幻想自己制造出了自己的神奇药水。
田美，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神奇药水了。
说着，田美看向李越，脸上的狞笑开始放大，眼中的凶光好似毒蛇盯住了猎物。
在铁门旁边，拿出了一柄大铁锤，在铁锤之上还有干涸的暗红，拖在地上走向李越。
“你们三人，能够成为我的杰作，乃是你们的荣幸，就不要挣扎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血肉到底能发出什么样的光。”
说着，如野兽一般嘶吼，抡起大铁锤就砸向李越。
李越不闪不躲，看着田美。
彻底疯癫，无药可救！
那就无需再救！
第54章 总要试一试
一指点在了田美的眉心之上，下一刻，田美昏死，手中大铁锤掉落。
有羽箭射在铁锤之上，当当作响。
下一刻，琉璃出现，脸上带着慌张，在看到李越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将大铁锤踢开，看向李越。
“我早就对你所过，这个田美已经发疯，是十分危险的。”
琉璃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田美，在看到田美抡起大铁锤就要砸向李越时，已经出手。
不过，李越的动作比她更快一点，及时制止了田美。
琉璃看向李越，“你要如何处置她？”
“让她活。”
李越的话让琉璃十分不悦，更加不解。
虽然之前她的确是不愿意取田美的性命的，但是在看到铁罐子中的一幕后。
琉璃改变了主意。
田美这个疯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做到了如此惨无人道的地步，这样的人，怎么还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田美，必须死！
只有死亡，才可告慰那些被她毒害的冤魂。
然而，现在李越却是开口让田美活，这是什么狗屁话！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她！”
琉璃不愿听李越的话，执意要杀掉田美这个恶鬼，手持羽箭在手，不管谁阻拦，都要将田美杀掉。
李越伸手阻止了琉璃，却不是看着琉璃，而是看向了旁边。
“九叶，我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若是你还不出现，那这场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李越的话让琉璃一怔，还有别人？
话落，一个身穿青花瓷旗袍的女人走了出来，秀雅淡然，面带微笑，说不出的温柔。
这个样子，那份气质，就连琉璃这个女人看到都忍不住心中惊叹和羡慕。
“李越，你是看上了这个蛇人丫头，我可是听说，蛇人族的人可是很难被驯化的，不过，若是她真的有心于你，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九叶一步步走来，身上的气质，和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是圣洁的仙子降落在污浊的沼泽之中。
“而且，这个丫头，身段和力量都是不错的，想来一定的能够让你充分享受鱼水之欢。”
九叶的出现，还有说出的话，让琉璃看向李越。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清楚的知道一件事，这个女人肯定和李越不是一伙的。
琉璃想说什么，被李越眼神阻止，不让其多说话。
小心的将琉璃护在身后，看向九叶。
“这里的亡魂都归你所有，放琉璃一条生路。”
琉璃瞪大双眼，看着李越的背，嘴唇动了动没有发生声音，只是抓紧了李越的衣服。
这一刻，眼前的男人似乎成为高大的山。
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李越的话，并没有让九叶有半点的犹豫，还是摇了摇头。
“田美必须死，这是她的罪，但是作为帮凶的琉璃，若是没有她的存在，田美也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她也必须死。”
九叶看向李越，目光清澈，面带温柔，但是其中的坚定却是天崩不可改。
“不可通融一下？”
“不可！”
李越沉默，身后的琉璃也是沉默，她现在才明白为何刚才李越说要让田美活着。
原来，李越要救的不是田美，而是她！
的确，若是论起整件事的话，琉璃是难逃其责的，若是没有她的神奇药水，若是没有她主动去寻找那些客源，想要禁忌之法完成自己的蜕变。
或许，根本就不会遇到田美，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若是琉璃没有心软，一次次的给田美药水，田美就不会陷得那样深。
若是琉璃能够保守秘密，没有将神奇药水的真相告诉田美的话，或许田美就不会疯狂的去杀这么多人。
所以，田美是该死，但是，琉璃也难逃其罪。
而李越刚才的话，让田美活，是不是也在说，只要让田美活着，那琉璃就不必死呢。
李越一时沉默，但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九叶笑了笑，觉得李越有趣。
“李越，不过是一个和你素不相关的蛇人罢了，何必为了她强出头呢。”
“再说了，你可是接受了任务，琉璃是必死的。”
“不管是琉璃作为整件事的帮凶，还是你接受的清除任务，琉璃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何必执着呢。”
李越身后的琉璃想走出，却被李越阻止。
“琉璃的事情暂且不说，那如果我能让田美自己主动认罪的话，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主动自己认罪？
让一个已经成为野兽的疯子主动认罪，这可是十分有难度的。
现在的田美别说主动认罪了，就算是能够正常的思考都没有办法。
李越这样说，倒是提起了九叶的几分兴趣。
这样有意思的事情，自然是要玩一下的。
“你就那么有自信？”
李越苦笑，“不是自信，而是总要试一试。”
九叶略微思考。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可不一定答应会放过琉璃。”
“而且，”
九叶的话重了一些，“你也应该知道，真正要她死的人是谁。”
这句话可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其中的含义李越自然也是知道的。
虽然不能确保琉璃活下来，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还是要去争取的。
李越点头，看着九叶，眼中有几分感激。
九叶是完全可以不答应李越，直接杀掉田美和琉璃的，而且就算是李越阻止，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但是，九叶却是答应了李越的提议，这是在给李越面子，也是在给李越足够的时间。
李越转身看向琉璃，还未说话就听到琉璃说道：“我不怕死！”
“就如我说的那样，这件事因我而起，那这件事就应该由我来结束。”
“或许，这就是使用禁忌之法要付出的代价吧。”
琉璃看着李越，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多谢你的保护，李越，你是个好人。”
李越笑笑，“现在这不是还没死呢，没必要搞的这样多愁善感吧。”
“你不是有制造幻境的技能，那我帮你，来让田美看一看她所认知的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着，抓起琉璃的手，给了琉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琉璃不解，不知道李越为何突然要这样做，但是，她却是相信李越的。
也就重重点头，“好。”
琉璃站在田美的面前，看了一眼李越，看了一眼一旁的九叶，深深呼吸，双眸化为黄色。
第55章 原来是我错了
淡淡的光自琉璃的眼中射出。
恍惚间，李越，琉璃，田美三人站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这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也许是琉璃创造的幻境，也许是李越特殊能力创造的空间。
亦或是田美简单的一个梦境。
田美看着自己肥胖的身体，摸着普通的脸，迷糊间似乎记得什么，又好似完全忘记了。
“你们是？”
看到李越和琉璃，是那样的熟悉，似乎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两人，又似乎只是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一切都是那样的混沌，一切又清晰的让人不敢相信。
“我们只是过客，看完这一场戏就走，你才是主角。”
李越淡淡的回答，琉璃在一旁默不作声。
田美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想说什么但是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混沌之中有迷雾滚动。
有婴儿呱呱落地，一对年轻的夫妻欣喜的看着降生的婴儿，脸上满是幸福。
旁边的护士也是看着降生的婴儿露出微笑。
“真是可爱的一个小孩子。”
女子笑着，脸上满是作为母亲的光辉。
“我已经想好了，就给我们的孩子取名田美吧。”
“你是希望我们的孩子能漂亮美丽吗？”
“我当然希望了，但是我最想要的，还是她能够健康快乐就好。”
田美看着那画面，隐约间感到咽喉之中有东西在堵着，想喊却是喊不出来，想伸手触摸却是终究雾气散了。
画面一转，是田美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泣。
别的小孩子小朋友，都拿着奖状在开心的向大人炫耀，但是唯独田美无人问津，一人在委屈的哭泣。
一旁的老师看着田美，想要上前安慰，但是田美却是哭的越凶。
田美不断在哭喊着为什么别人都有，就她没有，为什么老师要这样对待她。
但是，田美却是丝毫不在意，就在她的旁边，有着被撕碎的奖状。
不是田美没有，而是田美要的是一张比所有人都要大的奖状。
田美看着，久远的记忆出现，真正的画面呈现在面前。
“原来，不是我没有，而是，我想要的更大。”
画面再转。
上学后的田美，刚进入宿舍就有舍友亲切的打招呼，介绍自己。
但是得到的不是田美的热情回应，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谁也不理的整理自己的床位。
舍友也曾叫她一起吃饭，一起锻炼，但是田美却是理都不理。
就这样，渐渐疏远和冷漠，让宿舍的舍友再也不愿意和田美有任何的交际。
田美的记忆被释放，那曾经忘记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眼前，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美好，原来她也曾都拥有。
“原来，不是她们孤立我，是我一次次将她们推开。”
此时，田美的身体在颤抖，想说什么想喊什么，却是怎么努力，都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无声呐喊，却是剧烈的痛。
画面再转。
有一个男孩子默默守在田美的旁边，不管是上课还是吃饭，都在默默守护。
男孩子虽然不是特别优秀，十分普通，但是对田美是真的用心，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田美，希望两人能够得到更多的交流。
但是，田美的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孩子，在她的眼中只有那些美貌的女孩，只有那些帅气的学长。
就算是男孩子默默守护许久，就算是男孩子已经做得十分大胆，就差将表白说出来了。
但是，田美的眼中，始终是容不下男孩子半点。
终究，男孩子失落的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在田美的身边。
田美看着男孩子失落的离开，拼命想伸手拦下他，但是终究无用，抓到的不过是散去的雾气罢了。
“原来，不是没人理我，而是我从未将他放入眼中。”
画面再转。
田美他们的到来，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但是田美始终都是冷着脸，让人想要靠近，却是不敢。
有同事主动上前说话，都被田美冷冷的话语和态度怼开。
同行的同学想要帮助田美分担工作，却是被田美说什么狐狸精只知道勾引上司。
让同学彻底的寒心。
田美觉得自己很努力了，却是从未得到过半点的回报。
但是，她从未看到过，她下班之后，她所认为的那些凭姿色上位的女人，工作在凌晨三点。
田美从来都看不到，那些身边有太多追求者的女人，其实她们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帮了同事多少忙，才拥有了那样好的人缘。
田美看到的都是有些人的升职加薪，却是看不到，她们放弃了多少的假期，凌晨两点的路灯和早晨五点的太阳，都在她们的眼中绽放。
田美看着那些画面，笑了。
“原来，不是我普通，是她们比我付出的更多。”
画面再转。
琉璃苦口婆心的劝田美放弃，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好了。
但是田美不信，她就是想要的更多。
“原来，不是琉璃要的太多，而是我从未满足。”
画面再转。
田美好似恶狼一般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手中握紧菜刀，不断的想要更多的血肉。
父母看着田美的样子，看着疯狂的田美再无半点理智。
不躲不闪的任由田美砍下了她母亲的手臂，只为了能够让田美完成自己的梦想。
“不！妈！”
田美大喊，拼命想伸手抓住倒在地上血流满地的母亲，但是雾气散去。
画面再转。
田美已然疯狂，将自己的父母杀死，扔进了铁罐子中，为了得到更多的血肉，将更多相信她的人骗来，无情的杀死扔进了铁罐子中。
看着鲜红的血流出，好似疯子一样的涂抹在脸上。
“不！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做的！”
画面不断出现，一幅幅曾经的记忆，一次次从未被记住的美好，一幕幕被刻意放大的怨恨。
都在刺激着田美，都在让田美的神经经受剧烈的冲击，让田美痛不欲生，让田美撕心裂肺，让心中还残存的那份美好得到无限的放大。
突然，混沌震动，雾气崩碎。
李越和琉璃都睁开了双眼，地上的田美急促的呼吸几下之后，平静下来。
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向李越和琉璃，露出一个微笑，眼中的光芒正在逐渐的散去。
“是我错了，原来至始至终都是我错了，是我要的太多，是我害了所有人。”
看向李越，眼中是悔恨，无比的悔恨。
“若是有选择，我真希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答应你。”
随后，眼中光芒散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并未死去，不过，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第56章 你赢了
琉璃不解，看向李越，“刚才那是？”
那感觉和画面实在是太清晰了，根本不像是她所制造的幻境。
所有的画面，更像是田美的回忆再现，只是借助了琉璃的特殊能力才做到的那般清晰，那般的触人心魄。
李越却是轻笑，并不在意。
“不管那是什么，都足够了。”
刚才的那一切，也许是琉璃的幻境，也许是李越的能力，也许是田美真实的回忆。
但已经都不再重要，往事如雾，就让它散去吧。
就如田美最后的悔恨一样，若是有可能，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那么多的若是。
强烈的精神冲击，撕碎了田美的神经，让其彻底崩溃，粉碎了意识，此时剩下了不过是一个空的躯壳罢了。
这或许对田美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也许是最残忍的一个结局。
折腾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失去了，却单单剩下了这个最没用的漂亮躯壳。
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
李越看了一眼田美，并没有多少的感触。
琉璃沉默，此时的她看到田美走到最后这样的结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九叶温柔的笑，“不错，真是不错，黄泉的李越又让我刮目相看，不过，”
话锋一转，拿出手机，让李越看清楚上面的信息。
“虽然你让田美亲口承认了罪责，虽然我也很想放过琉璃，虽然我也很想给你黄泉李越一个面子。”
“但是，这是先生的意思。”
就在刚才李越让田美观看回忆之时，九叶收到了先生传来的信息。
琉璃必死！
这是先生的话，就是九衍不可违背的严令。
没有因为李越的努力而做出什么改变。
也没有给李越二选一的选择，甚至都没有提及一下田美的生死，却是要琉璃必死。
为了琉璃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蛇人小人物，连李越都联系不上的先生竟然亲自发来消息要琉璃死。
这其中的意味实在是耐人寻味，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和理解。
真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
先生的消息可谓是改变了一切，纵然是九叶有心放过琉璃，给李越一个另外的结局，现在也毫无办法。
先生的一句话，便决定了结局。
不管李越如何努力挣扎，不管九叶如何想要放水，都无济于事。
琉璃看出了李越的为难，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但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琉璃站出，看向九叶，她不想看到李越因为她而感到为难和难受。
“我不怕死！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先生，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先生。”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琉璃。
李越就算是知道，也是不会告诉琉璃。
九叶更是不会多嘴，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琉璃看到两人沉默，看向地上的田美，也知道自己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而且，琉璃也深深的知道，能够让李越都违抗不了的人一心要她死，那琉璃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但是，琉璃不想死得那般难堪。
从腰间拿出羽箭，递到了李越的面前，深深呼吸。
“李越，你是个好人，我贪生，却不怕死，纵然是死，我也想死在你的手上。”
李越看着琉璃，眼神一片清明。
“你，相信我吗？”
嗯？
琉璃不解，但还是重重点头，“我相信。”
下一刻，李越没有半点犹豫，接过羽箭直接洞穿了琉璃的心脏，琉璃眸光散去，重重倒在地上。
琉璃，身死。
九叶看了一眼，轻微摇头，“你赢了。”
九叶的话，不是结束了，而是你赢了，或许，她已经看出了一切。
说着只有李越和她自己才懂的话。
李越带走了琉璃和田美。
“我说过的话算数，这里的冤魂交给你了，算是我对你的谢礼。”
九叶笑笑，看着李越离开。
轰动一时的失踪案被成功告破，犯案人田美在自知无处可逃之后，畏罪自杀，尸体被很快找到。
然而，警方还是慢了一步，那些失踪的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一时间，这个容貌普通，身材肥胖的女人，成为了很多人谈论的对象，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做出了那样惨无人道的事情。
于是，加强自我保护意识，关爱女性心理健康，被加重宣传。
一时间，男女平等，女性弱权，女人受到社会的种种不平，开始被许多人开始大肆宣传。
甚至，还引发了新一轮的女权社会的议论热潮。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罢了，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毕竟生活可不是说两句胡话就能够糊口的。
那对老夫妻什么都不会记得，他们还是幸福的生活着，至于那座仓库在一场大雨之中倒塌，其中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废墟。
再不会有人记得。
李越将琉璃的尸体交给了黑风部落的那些蛇人，什么都没说，人都死了，他们的追杀也就失去了意义，该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李越接受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不过，李越将功劳让给了忘川的九叶，毕竟若是没有九叶的帮忙。
李越得不到最后的那样的结果。
至于那个仓库中的亡魂，全都被忘川九叶拿走，这是李越许诺给九叶的。
虽然整件事，九叶都很少露面，但是九叶可是全程都看在眼中。
不管是任务完成的功绩，还有那些亡魂，李越都送给九叶。
一方面是为了感谢九叶在最后的时候，能够给李越争取更多的时间，让田美在最后幡然醒悟。
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李越是为了封住九叶的口。
李越双腿翘着桌上，悠闲的喝着小茶，吹着小风，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递给了李越一张纸条。
李越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
“我会给你生个蛋的。”
李越轻笑，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在黄泉书屋的不远处，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看了一眼李越，戴上墨镜，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若是九叶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女人不就是最后化为躯壳的田美嘛。
第57章 这才是我想要的
远离城市的远郊。
一处不对外人开放的山间庄园。
这里就是忘川九叶的其中一处住所。
温暖的阳光照满了整个房间，九叶在书桌之上写着东西。
有人走来，却是不发出半点的声音，这是九叶的规矩，她喜欢安静，甚至都不许手下的人发生脚步声。
所以，这里的人所穿的鞋都是特制的，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不仅如此，这里的房屋，还有地板，结构都是经过特制的，外面的噪音根本不会传进来半点。
来人站定，低垂着头，不敢看九叶，手中捧着一个普通的小木盒子。
“衍君，其他衍君的东西都按照您的意思收下了，这是黄泉李越的送来的东西。”
九叶没有说话，而是写完了手中的东西，将其整齐的叠好，随后随手间将其化为灰烬。
“李越说了什么？”
手下的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才道：“他说谢谢。”
“嗯？”
九叶微微皱眉，其目光看向手下的人。
“现在对我都开始撒谎了。”
手下的人立刻半跪下，诚惶诚恐，“小人不敢，只是，只是，他的原话……”
“说！”
手下的人还是犹豫了一下，诚惶诚恐。
“李越的原话是，老娘们这次谢谢了，改天请你吃小龙虾。”
说完，手下的人将头埋的很低，十分害怕。
忘川九叶是什么人，那可是九衍之一的衍君，就算是其他衍君见到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点造次过分之举。
但是，这个黄泉的李越却是如此无礼，直接称呼九叶老娘们，这简直是胆大妄为。
而且，还说什么小龙虾，这简直是可笑，若是九叶想，别说小龙虾，就算是深海龙虾精都能搞到。
谁稀罕你的小龙虾啊。
手下的人一开始之所以不敢说原话，就是怕九叶生气，九叶看上去是个温柔的女人，但是发怒的时候那可是十分可怕的。
只是他想错了。
本来以为九叶会因为李越的话会生气，会发怒，但是九叶听到李越的话，却是会心一笑。
算你李越还有点眼力劲。
“回信，就说我收到了李越的亲切问候，还有，告诉他，下次说请吃饭不要说改天，直接定好时间和地点。”
手下的人一怔，他听清楚了九叶的话，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这是什么情况？
九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要给李越回信。
不过，这就不是他所能猜测的了，赶紧应下退走了。
九叶招手间，那个精致的盒子飞入手中，不理会其中的书信，不用看也知道那李越会放什么屁。
九叶直接将盒子捏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其上有着四个小字。
三楼，慎用！
九叶笑了，这才是她最想收到的谢礼。
其实，在最后李越对琉璃做了什么，九叶在现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李越说要田美主动认罪，九叶是知道李越肯定有把握的。
因为在之前田美看到小房子时，露出的那份追忆和美好，让李越看的出来，田美虽然疯了，但是内心深藏的那份美好依然存在。
李越不过是利用田美的回忆，琉璃的幻境，将田美内心的那份美好无限的放大，让其最终承受不住愧疚和悔恨的强烈冲击，而彻底崩溃。
本来田美的精神溃散，神经受到强烈冲击，是要死去的。
但是李越却是暗中护住了田美的身体，只是驱散了意识，保留了灵魂和肉体的完整。
那一刻，聪慧的九叶就知道李越想玩什么把戏了。
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看似毫不留情的将琉璃杀死，那不过是做出的假象罢了。
琉璃的肉体虽然身死，但是其灵魂却被李越换到了田美的身体之中。
这样，不仅可以完成下派的任务，还可以给那些追杀的蛇人一个交代。
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琉璃能够以一个全新的身体，全新的身份，达成琉璃的愿望，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举，还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李越自然也是知道九叶肯定能够看破的，毕竟同为衍君，灵魂上的本事，九叶可是不比李越差的。
所以，李越才会将任务的功绩送给九叶，将那里的亡魂交给九叶，这是李越的谢礼，同时也是封口费。
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这是李越和九叶之间的秘密，都懂的。
不过，对那任务的功绩还有那些亡魂，九叶是没有多少兴趣的，毕竟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至于这小瓶子的东西，才是真正能够让九叶感兴趣的好东西。
田美的事情不知道最后算不算是一个好的结果，但是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李越又开始了自己的悠闲生活，喝喝小茶，晒晒太阳，看看小姐姐，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打开方式。
许久不见的黑猫跳到了李越的面前，看着李越，叫了好几声，甚至还伸出爪子对李越提出抗议和不满。
喵！
“我可没有故意支开你啊，那些亡魂是忘川九叶的，你想吃，那你就只能去找她了。”
“但是，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那女人最喜欢小动物了，反正是顿顿不能少。”
喵！
“你可不要瞎说，我可没有做什么灵魂交换的事情，胡说八道可是要负责的。”
喵！
“你怎么什么都想吃，那是蛇人，不是食物。”
喵！
“没出力，当然是没有饭吃了，这个故事里没有你，那又不是我的问题。”
黑猫对着李越就是张牙舞爪，十分不服气。
喵！
“谁说我这次又是做的赔本买卖，我可告诉你，我可是得到了好东西呢。”
说着，李越拿出了两个小瓶子。
其中一个便是琉璃所制造的神奇药水，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而且这乃是绝品，今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
另一个小瓶子中，是琉璃身上的剧毒。
之前，琉璃就说，他们蛇人身上有着一种剧毒，十分危险，据说可以融化所用东西。
当时，李越心中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将这剧毒放在黄泉书屋的三楼的话，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第58章 古董
黄泉的三楼进不去，那扇门李越怎么都打不开，不知道这蛇人的剧毒能否起到一些作用。
而且，白天的三楼，虽然严令禁止放任何东西，也不允许改变任何。
但是，李越是何等老实的一个男人。
自然是对严令的真假要辨别真假的，若是有心之人随便假传严令的话，岂不是乱套了。
于是，很久以前，李越就开始尝试在三楼中放入一些东西作为实验，不对，是判断严令的真假。
李越发现，在三楼中放入活物，只需要一天的时间，那活物就会马上血液枯竭而亡，其生命力被剥夺一空。
有一点很奇怪，不管是小蚂蚁还是小白鼠，其生命力剥夺都是一天时间，并不区分大小。
还有当李越放入苹果等水果蔬菜，盆栽植物之后，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一天之后，盆栽植物会完全枯萎腐烂。
难以理解。
其实，李越和九叶，整个九衍的衍君，其实一直都对这个神秘难以理解的三楼，充满无尽猜测和试探。
他们表面对严令是十分遵守的，但是身边有这样一个未知的神秘的存在却要装作不理不睬，始终都无法做到。
一直以来，他们都暗中做了许多尝试，用了很多东西，只是，三楼太过奇妙，皆让他们无功而返，也无门可入。
李越自然也尝试了许多的办法和方式，想要探出三楼的秘密，但是除了得到一些垃圾之外，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
所以这次，琉璃身上的剧毒，让李越又有了新的希望。
蛇人族本就不常见，或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只存在传说中的生物。
之前李越尝试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不知道这未知的蛇人族剧毒是否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听到要对那个神秘的三楼动手，黑猫也变得兴奋起来。
上次被雷击，冒烟滚下来的画面还记忆犹新，黑猫当时可是发誓要对那个三楼进行报复的。
可不是为了李越的上百鱼干才如此兴奋的。
喵！
黑猫已经迫不及待了，催促李越快点动手，它可是很想看看那个所谓的三楼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不让人靠近的。
这剧毒，就算是毒不死它，也要让那三楼呛个半死。
黑猫已经将三楼当做了未知的凶兽，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层房子。
敢拿雷电轰它，黑猫定然要在三楼的身上抓出三千六百条抓痕，才可解心头之恨。
就在一人一猫在那里商议如何破坏三楼，要来一个大搞特搞时，却看到门口有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晃来晃去。
此人抱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着急的神情。
几次从黄泉书屋门前走过，都向内看看，看其样子是想进来，但又不敢，只能离开。
几次尝试，几次又离开。
那份犹豫和抽搐，是真的让别人看着都替他心急。
当这个男人再一次经过黄泉书屋的门口时，李越叫住了他。
“这位老哥，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看向李越，脸上带着尴尬，可能他也知道自己三番几次的出现在门口，肯帝有着说不出的难堪。
“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颤，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而且不自觉的搂紧了手中的包裹。
男人穿着普通的衣服，鞋子上有着泥土，看上去是长时间的赶路，应该不是城里的人。
“你，这里，收古董吗？”
男人的声音很小，显然是有些害怕，若不是李越的耳目聪慧，还真的听不到男人的声音。
李越轻笑。
“这位老哥，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是书屋，不是古董店，你若是想要卖古董的话，应该去古玩市场。”
李越没有如其他地方的人一样，看到男人穿着不怎样，听到收古董就不由分说的将其轰出来。
李越的平易，让男人放松了很多。
“我知道你这里是书店，但是我，我，我……”
我了许久，都没有将后面要说的话说完。
李越看出了男人的难言之隐，“老哥，是有人让你来的吧。”
男人面露为难，但是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定然是有人告诉男人，李越这里是可以收古董的，所以才让男人来此。
并且告诉男人不可以说出是有人指引他前来，所以男人才会支支吾吾，面露为难不敢说出。
既然是有人故意指引，还是古董，那李越定然是要好好的看看了。
这是又谁给他找事。
“老哥，相逢即是有缘，我呢，对古董也是有着浓厚的兴趣的。”
“这样，你先让我看看，若是这古董真的不错，那我收了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巴不得马上就让李越看个清楚。
但是，随即脸上又是尴尬和为难，抓着包裹不放，似乎又不愿意给李越看了。
这就有意思了！
这古董，你是想卖，还是不卖啊？
李越好奇，“老哥，你这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男人犹豫了片刻才将包裹放在了李越面前，脸上的表情真是复杂，变化不断，足可以看出男人的内心不断挣扎。
“这位老板，我这东西真的是古董，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东西，铁定是真的，不带骗人的。”
说着，男人又露出为难。
“只不过是，这东西有点，有点，和其他东西不大一样。”
可能男人想要说的是不同寻常，只是说不出来。
不大一样？
我就喜欢不大一样的东西，一般的东西，普通的古董，我还看不上眼呢。
“这古董自然是越稀奇越值钱了，若是老哥的东西真的十分稀罕的话，这价钱，我肯定是不会吝啬的。”
听到李越如此说，男人也就心一狠说开了。
“我这古董，之所以说和其他的古董不大一样，是因为它不是一般的瓶瓶罐罐，而是，一把刀。”
一把刀？
兵器？
这兵器作为古董的不是没有，而且对某些爱好者来说，更能卖出好价钱的。
这若是就是男人说的不大一样的话，那可是让李越有些失望了。
显然男人的话还未说完，看着李越，紧张的咽了口水才道：“而且，这刀，带着邪气，是一柄专门杀人的刀。”
第59章 鬼头刀
专门杀人的刀？
这句话引起了李越的极大好奇。
按理说，不管是刀枪棍棒什么的，被制造出来之后，只要成为兵器，而不是普通的观赏品和艺术品。
那它的使命就是纷争。
或者更具体一点，就是杀人！。
这是很正常的认知，也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认知。
兵器，不管是以前的冷兵器，还是现在的热兵器，除了特定的威慑作用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杀敌。
就好像是种庄稼就是用来吃的，养牲畜家禽也是用来吃的，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然而，男人却说这刀是专门用来杀人的。
这句话，可就有太多的意思了。
“老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刀到底有什么邪气的，还有专门用来杀人是怎么回事？”
李越搬来了椅子，让男人坐下，倒了一杯茶。
男人深深呼吸，看了一眼包裹。
“这是一把鬼头刀。”
听到鬼头刀，李越神情一动。
古代，有一种刀因刀柄处雕刻鬼头而得名，这刀便是刽子手用来行刑的斩首刀。
人们习惯称呼为鬼头刀。
这种刀，被打造出来之后就是为了斩首行刑之用，虽然也可用来杀敌，但是其因为太过笨重和不吉利，很少有人会带着鬼头刀上阵杀敌。
听男人如此一说，似乎这专门用来杀人，还真是名副其实了。
鬼头刀，除了刽子手外，一般人还真的不愿意碰它。
一是这玩意代表着就是严厉残酷的刑罚，看到它就想到人头落地的场景，实在是有些渗人。
还有其二，便是死在鬼头刀之下的亡魂太多，不管是罪有应得之人，还是冤枉致死之人，他们的灵魂都在鬼头刀上纠缠不清。
这样的刀实在是太过不吉利。
所以，就算是对兵器有兴趣的人，也是一般对鬼头刀敬而远之的。
宁可要一柄在战场之上的断刃，也不愿意要一柄视为不祥的鬼头刀。
“那老哥，我能看看吗？”
若是其他人，一听是鬼头刀还真的不愿意接触。
就如之前男人去接触的那些人，也有人对他的古董感兴趣，但是在听到是鬼头刀之后，皆都摇头，甚至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男人碰壁多了，也就才有了刚才对李越的犹犹豫豫。
这东西，连他都觉得不吉利，但是又不得不卖掉，左右为难。
但是，作为九衍的黄泉李越，所接触的灵魂，亡魂，怨灵，可谓是实在是太多了。
鬼头刀只会引起李越的更多兴趣，而不是害怕。
男人看向李越，“你不害怕？”
李越轻笑，“这有什么害怕的，不就是一块破铁片，我是唯物主义者，才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
这话，让一旁的黑猫对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男人看到李越是真心不怕，也就开始解开包裹。
“我可提前说好，这刀邪性的很，若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不承担责任。”
呵呵。
你这老实人看上去也不老实啊，你知道邪性，知道不吉利，还带着四处售卖。
还刻意来我这里卖古董。
现在又说不承担任何责任，这干系还真的脱得够干净的。
“没事，我这人天生命硬，八字简直比金刚钻还硬，克不死我的。”
李越看着男人解开包裹，露出里面一个十分破旧的长方体盒子，微微皱了眉。
不是这盒子品相实在是太差了，而是，隐隐约约间李越竟然听到了有百鬼夜哭的声音。
这样的发现，让李越这个见惯了灵魂和亡魂的衍君，心中都是一紧。
百鬼夜哭，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发出的。
而且，现在还是盒子封存，并未见到鬼头刀的真身。
在李越隐约间听到百鬼夜哭的时候，旁边的黑猫可是比他更加敏感。
动物本就比人的感知更加强烈。
李越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但是黑猫却是十分清晰的听到了百鬼夜哭之声。
那声音之可怕，让黑猫本能的全身毛都炸了起来，龇牙咧嘴，锋利的爪子伸出，全身戒备。
但，更多的是害怕，是一种本能的害怕。
似乎这盒子中不是什么鬼头刀，而是将要破土而出的洪荒凶兽。
黑猫可不是一般的黑猫，而是十分稀罕的九尾猫。
喜食各种亡魂厉鬼，邪魔妖祟可都是黑猫的美味佳肴，可以说这个世间能够让黑猫害怕的东西，可谓是少之又少。
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让黑猫有了如此的反应。
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这鬼头刀绝非普通之物。
李越看了一眼黑猫，黑猫了然退后几步。
对那隐约的百鬼夜哭，男人是没有半点的反应，他可不如李越和黑猫一样，对那些东西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
男人害怕的，更多是对鬼头刀的不吉利和传说。
深深呼吸，男人打开了盒子。
下一刻，一柄生锈的鬼头刀出现在李越的面前。
这一刻，仿佛百鬼在尖叫，在嘶吼，在哭泣，在挣扎，在咆哮。
李越的耳中，脑中，全部都是百鬼的哀鸣之声。
让李越心烦意乱，让李越心神震荡，仿佛置身在了无间地狱之中，身周空无一物，只有百鬼在徘徊，在游荡，在哀嚎。
这一刻，仿佛整个黄泉书屋都震荡了一下。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不说黄泉书屋存在了多少年，就单单是李越在这里的这么多年。
见过的诡异之物何等之多，不管是传说的邪性之物，还是诡异莫测的东西，都对黄泉书屋造不成半点的影响。
都只配是黄泉书屋交换的东西罢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邪祟之物连一粒灰尘都撼动不了。
更加不要说，能够让整个黄泉书屋都震荡了。
这简直是超越李越想象的巨大发现！
一旁的黑猫在见到鬼头刀的那一刻，就本能的跳开，对着鬼头刀龇牙咧嘴，锋利的爪子抓在书架之上。
百鬼夜哭，哀嚎冲天，让黑猫不敢靠近鬼头刀半步。
那是一种本能上的害怕，是一种直接冲击灵魂的哀鸣，反抗不了，挣脱不掉。
第60章 不怎么样啊
对如此强烈的震荡和冲击，一旁的男人却是什么都感知不到。
什么百鬼夜哭，哀嚎漫天的，他完全都不知道半点。
更加不清楚，现在的李越和黑猫到底在经历什么。
看了一眼鬼头刀，“品相是差了点，这位老板若是真喜欢，那就看着给吧。”
在男人的眼中，这刀太顿了，早已锈迹斑斑，还没有他家的菜刀锋利呢。
连砍猪草都嫌它不趁手。
若不是这东西甩都甩不掉的话，男人早就将其扔到山沟沟中了。
李越忍受耳边的百鬼夜哭，看向鬼头刀，三尺长短，刀面宽大，刀背厚重，刀柄之上有麻绳缠绕，一片鲜红。
不知道是麻绳本身如此，还是因鲜血染红。
刀柄之上一个十分醒目的鬼头雕刻，乃是恶鬼张开大口，狰狞大笑，似在吞噬万千生灵，又好似是要咆哮世间不公。
看上去和一般的鬼头刀并无什么出奇，但是其刀面之上的两个字却是吸引了李越。
山河！
谁会在一柄鬼头刀上刻上山河两字。
这两个字又给鬼头刀平添了几分不凡之处。
李越将盒子关上，瞬间安静下来，微弱的百鬼夜哭之声并不能过多的影响李越。
黑猫也重新跳了过来，小心的靠近盒子，看向李越，眼神虽然畏惧，却是十分迫切。
这东西虽然看上去挺可怕的，但绝对是个宝贝，一定要收下。
李越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只见李越微微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也是要将盒子重新包裹起来。
“老哥啊，这东西……”
故意将话说的很慢，但是看其神情是不愿意了，只是顾忌男人的脸面，没有直接点明。
男人看到李越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鬼头刀都卖了很多次了，不是一听名字就摆手不要，就是看到这生锈的长刀就失望透顶的。
李越的表情和那些人一模一样。
男人有些急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李越这样对鬼头刀还有点兴趣的人，可不能再不要啊，不然这破刀是真的卖不出去了。
男人阻止了李越的动作，脸上露出着急。
“这位老板，你先别急着不要，我也知道这刀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这价钱好商量吗。”
李越犹豫了。
看到李越犹豫，男人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你看这样，我本来打算这刀卖一万的，但是看老板和这刀有缘，就五千卖给你了，怎么样。”
李越沉默，似乎对这价钱实在是不怎么样。
男人再次有些急了。
“五千不行啊，那三千怎么样，三千已经是最低了。”
李越还是沉默。
“那三千不行，一千五总行了吧，老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一千五我还等着救命呢。”
男人看上去是真的急了。
李越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
“老哥，不是我故意压低你的价钱，只是这刀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古董。”
“而且，你也看到了，全都生锈了，就算是我想摆在家里当个艺术品，也拿不出来啊。”
“不是我不愿意收，只是你这东西，实在是让人没有收的欲望，哪怕是有一个点能够吸引我也好啊，再不济哪怕是有一个相关的神话传说，也是好的啊。”
李越的话，让男人无法反驳。
其实，对这柄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若是当废铁卖了，也就是几块钱，开价一万，的确就是有点想蒙冤大头的意思了。
人们都说，古董是最值钱的。
一直都听说谁家喂鸡的盆子是什么什么前朝的古董，被人三块钱收走之后，转手就是三百万。
又听说，谁家喂猪的石槽，是什么皇陵的重要物件，被人一块钱拿走之后，转手就是五百万。
等等等等。
那样的例子是数不胜数，也就让现在的人看到家里但凡是有点老物件什么的，就觉得肯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可不能随意卖掉，不然这辈子都要吐血亏死。
男人在看到这柄刀之后，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怎么样，但是这古董不就是这样的嘛。
看着越是不怎么样的，就越是价值连城。
所以，男人才拿了刀来卖，希望能碰上一个不识货的，能够卖掉这刀。
但是，这刀实在是不怎样。
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刀根本不怎样，一万块钱，就算是的一百都不愿意收。
不识货的，看到生锈的刀，也都笑笑，这样的东西，随便废品收购站都能淘到比这还好的宝贝。
实在是不值得在这样的废品上面浪费金钱。
男人也是实在没辙了，只能不断的问，可是好几天了，这包裹都没有打开过。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李越这样一个还有点兴趣的人，怎么都不能放弃啊。
“这位老板，你听我说，这刀，这刀，”
男人支吾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想夸一夸这刀，找出一两个优点，让李越觉得值得。
但是，连他自己看着长刀都不知道怎么夸。
在他们那里，这样的刀割猪草都嫌它费事，早就当废铁扔山沟沟了。
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能稍微的夸一下这刀。
看到男人的样子，李越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
“这位老哥，这刀应该不是你的吧。”
男人一惊，看向李越，那惊慌的表情就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不是啊，当然是我的啊。”
虽然马上就矢口否认，但是明显究底气不足，声音带着几分发颤。
这一看其中就有所隐瞒，也就不难猜出，这刀背后还真有点其他的故事。
男人低着头不敢看李越，最后长叹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位老板，你不是想要这把刀的一个点嘛，我就给你讲一下这把刀的一个邪异传闻。”
“但是，你得确保我说了之后，你得买下它。”
这话李越可不上当。
“我要不要买刀，这要看老哥你说的这个故事是否有趣，是否足够吸引人。”
“若是你胡编乱造一个骗小孩子的睡前故事，那我断然是不会买的。”
李越说的在理，男人也反驳不了。
“关于这把刀的传闻，虽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真的。”
“只是，这个传闻有些邪气和可怕，为了能卖出去我是真不愿意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