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瑕看完梦貘吐出来的这些记忆,气得血脉贲张:“紫薇,你这个伪君子!”
“哼!他们逆天行事,必遭天谴!”蟠桃姥姥也指着老天恨声道,“赫莲玩火自焚,毁在自己的红莲业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位老仙翁也万分感慨:
“紫薇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简直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凤宸也愤愤不平:“老天真不长眼,这样的人,怎么就让他做了六界至尊!”
白无瑕心疼的拥着香宓,轻吻她的额:“宓儿,你受苦了。”
“这些年,你苦苦寻我,你也受苦了。”香宓也带着心疼和万分的愧疚,“没想到是天帝,指使赫莲去桃花源杀人,可恨我还冤枉了你。”
白无瑕带着宠溺的笑:“这就是我俩的桃花劫吧。”
蟠桃姥姥看着眼前冰释前嫌的夫妇,叹口气道:
“那晚,我忽然福至心灵,预感有人来桃花源大开杀戒,便赶去搭救。没想到那人是赫莲,幸亏赫莲当初将灵力渡给了霓凰,而紫薇只给赫莲渡了五万年灵力,否则即便小四帮我阻挡,我也形神俱灭。”
“原来那晚来桃花源救人的,果然是姥姥。”白无瑕感激的看着蟠桃姥姥。
“是香宓儿令姥姥一再受苦受难。”香宓自然更加感激。
“你是姥姥的心肝宝贝蜜桃儿,姥姥即便为你舍了命,又如何?”姥姥宠溺道。
香宓的泪又上涌,随后看着小四:“原来,小四就是姥姥的拐杖。”
“是啊姑姑,小四一早就跟姑姑说过,我是姥姥的拐杖,只是姑姑一时之间没想到罢了。”
小四笑道,随即化作蟠桃姥姥的拐杖。
香宓离开白无瑕,过来拉着蟠桃姥姥的手,软软的问:“姥姥,这些年,你明明就在香宓儿身边,为何不和我相认?”
蟠桃姥姥长叹口气。
“你神力被封,记忆尽失,姥姥也只是半人半仙,终日糊里糊涂,时好时坏,若非后来被小凤凰治好,我自己也记不起来。”姥姥爱怜的抚摸圣姑的头,“即便说了,你也记不起来。还不如默默在你身畔护佑,岂不更好。”
香宓靠在姥姥怀里,泪盈于睫:“姥姥对香宓儿真好。”
白无瑕又沉吟道:
“火烧桃花源当晚,两个黑衣人的身份已然确定,但梦貘和呆呆它们看见了另一个我。
而当时我传土地和夜神问话,他们皆异口同声说那人就是我,那傀儡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冒充,那人不是你就好。”香宓抚摸着她刺穿他朱砂痣的位置,“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还亲手刺杀你。”
“傻丫头,若非你把我心头的朱砂刺破,我的记忆怎么能恢复。”白无瑕怜惜的吻印落她额间。
“呵呵呵……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蟠桃姥姥呵呵笑道,“若没有那暴君逼婚,你又怎么会逃离桃花源,来到仙界呢。”
香宓恍然的点头:“原来,姒履癸便是天帝贬谪凡间的云傲,此人生性骄奢淫逸,天上地下,也是本性难改!”
“他呀,会有报应的。”蟠桃姥姥慈祥的脸上顿时变得肃穆。
那边厢,梦貘继续把那些记忆往空中吐出来……
记忆都吐干净了,梦貘拍拍脑袋,开心道:
“好喽……这数万年的记忆吐干净,这脑袋一下子就轻松舒服了。”
凤宸的脑海里,又出现方才梦貘吐出来,九头鸟在九重天陷害白无瑕,却被逍遥帝君打得惨兮兮的那个画面。
到底,他是真的为了自己的妻儿被彼岸花荼毒,不得不出卖玉兄长,又或者是他的狡辩之词?
凤宸看着朱雀仙翁,认真的问:“父神,九头鸟和鸑鷟紫凤,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吧?”
朱雀仙翁咽着口水,迟疑道:“这个……”
“我后脖子上的火凤凰胎记,就是九凤鸟和鸑鷟紫凤的结合,你还想瞒我吗?”凤宸见朱雀仙翁吞吞吐吐,有些气急了。
朱雀仙翁见实在瞒不下去了,只得点点头:“父神也不瞒你了,你确实,是他们的儿子,但九头鸟不配为人父亲。”
“不配为人父亲?”凤宸眉宇轻蹙,“方才那些画面,他辩称是为了妻儿被彼岸花荼毒,才迫不得已构陷玉兄长的。”
朱雀仙翁怒不可遏:
“九头鸟诡计多端,哪里是被彼岸花所逼迫,是他自己和紫薇合谋,欲害玉儿,不惜荼毒自己的妻儿。后来被老帝君察觉,他才巧言令色狡辩罢了。”
玄武仙翁也愤愤然道:
“老帝君当时就应该一掌拍死他,还让他成为妖王,祸害苍生那么多年,也着实太心软了。”
凤宸默默的听着,也不知他们所说,孰真孰假。
耳畔只响起小桃花杀玉兄长时说的那些话:
你父亲九头鸟被仙界围剿,你母亲鸑鷟紫凤殉情,纵然他十恶不赦,身为人子,你就没想过报仇吗?
凤宸眼前,又出现九头鸟在仙界被白无瑕以三味真火焚烧,紫凤扑进去殉情的画面……
那对在他眼前被焚烧的,竟是他的亲生父母!
难怪他当时看着那情景,心里莫名的撕裂般痛。
原来是父母连心!
凤宸微微阖眼,他的脸,逐渐变得捉摸不定。
圣姑与神尊终于都恢复记忆,冰释前嫌,众人识趣的相继退下。
偌大的桃花岛,只剩白无瑕和香宓两人。
两人相拥,分隔三万余载,两颗心终于真正相聚,缱绻情浓,爱意在泛滥……
白无瑕的吻,如火山爆发,排山倒海,一把抱起香宓回寝殿……
“玉郎……不可以……我如今还是你的徒弟呢……”
香宓一脸酡红,眉眼如丝,云娇雨怯。
“我们早就是夫妻,比这师徒名分还早。”
白无瑕压抑了万载之情,早已情难自控,似火山爆发……
火山平息后,香宓拿起那半个玲珑金铃,感慨道:“可恨紫薇,不仅想强娶,还冰封我的心,令我不能爱,更封印了我的记忆和神力,连我的定情金铃都掠夺!”
“紫薇沽名钓誉,枉受人间香火,总有一日,我要向他讨还一切!”
白无瑕的眼神,带着杀气。
两人十指紧扣,再去看了白无瑕的密室,白无瑕胸口的朱砂痣消失,逍遥帝君封印了圣姑和他的所有画像也重新出现。
包括白无瑕珍藏在虚谷的那幅仙帕,除了那首诗,圣姑的画像也显现出来。
“原来这密室里的画像,那些留白处,竟然是我和你的画像。”
香宓当时就觉得,那些留白处,是该有些人物画像的。
两人又动情的相吻,而后,白无瑕又像从前那般,背起香宓漫步桃花岛……
此刻,是白无瑕这数万载来,最幸福快乐的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就连遇到战英凌云龙飞了因他们,神尊也主动给他们笑脸了。
香宓看着那些桃花和勿忘我,心里既甜蜜又愧疚:
“没想到,这些勿忘我是为我而种,我当初还吃醋呢。”
白无瑕脸上也漾着幸福的笑:“你当时恨不得把所有的勿忘我,都拔去当柴火烧了吧。”
香宓尴尬的笑:“可是拔了,它还在一茬茬的长。”
“你拔一株我种一株,自然源源不息。”白无瑕也带着压抑不在的喜悦。
他们漫步至那溪涧,香宓滑下他的背,看着那些银龙鱼和金龙鱼,又看看自己双手,感觉如今双手还是充满血腥。
“怎么,很内疚,当初每日给我宰鱼,戏弄我?”白无瑕带着温柔的笑。
“我每日杀生,玉蝉子也劝我除恶向善,可是,我还是每日想作弄你,要你难受。”圣姑愧疚得心都扭痛,“对不起……”
“傻瓜,你根本就没杀生,我也没吃到鱼,你没有对不起我。”
白无瑕充满溺爱的看着圣姑。
香宓眨巴着不敢相信的眸子:“我明明每日宰鱼,还把鱼骸骨埋在桃花树下呢。”
白无瑕手轻轻往溪涧一挥,溪涧的鱼儿都不见了。
他又一挥,鱼儿又重新出现在溪涧。
“……原来,这些鱼儿都是你变的。”香宓娇嗔,“你还吃得那么难受呢。哼!比凡间那些戏子都会演戏。”
“为了让你心里舒服些,即便为了你演戏,又有何妨。”白无瑕的吻又落在她额间。
香宓想起玉蝉子的话:“怪不得玉蝉子说什么……生又何尝生,死又何曾死,我看他玲珑剔透,简直就是佛祖转世的灵童。”
白无瑕憋着笑:“但其中有一条鱼,却是真的?”
香宓瞪着眼睛,回想着:“是我第一次给你宰那一条?”
白无瑕微微摇头,一贯淡然稳重的脸上,竟有少年人的恶作剧:“是颜少卿亲自宰亲口吃那条。”
“原来你那么坏!”香宓嘴里骂他坏,却投进他的怀里。
“是啊,为夫真的很坏,那次你变成被褥躲在床上,我却故意将你又拍又打又折叠……”
香宓又目瞪口呆,气哼哼道:“原来你一早就识破我,故意折磨我。”
“可是,你不是很快就报仇了么,故意让我吃了鱼刺,对师傅好一顿毒打……敢这么殴打师傅的,圣姑可是天下第一人。”
香宓笑弯了腰:“师傅那时不仅不责怪徒儿,还心疼我的手打疼了呢。”
白无瑕怜爱的抚摸着她的手。
香宓又带着娇嗔:“你移情别恋,那么疼爱你的徒儿,我是你的妻子,可是吃醋呢。”
“我在人间,香宓确实一见,就对她一见倾心,可是我知道胸口的朱砂痣,还藏着个不知是谁的爱人。
所以当你难过的问我,既然喜欢我,却为何收你为徒而不娶你。
因为我知道,藏在朱砂痣里那个人,可能是我深爱之人。”
“果然是三心两意。”香宓伸出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口。
“我由始至终爱的,不过是同一个你罢了。也就是说,生生世世,无论何时相见,无论你变成怎样的一个你,我都只会爱你一人。”
他的吻,覆上她的唇,转辗汲取桃花蜜……
两人挽手,走在那半月回廊,看最绚丽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