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瑕忽然看着凤宸,蹙眉问:“是你去浮屠塔,解开火龙封印的?”
凤宸还没回话,云螭已经对白无瑕道:
“你别怪我师傅,是我要毁了火龙丹,但浮屠塔的封印,乃是你白无瑕所封,也只有我师傅,能解开神尊的封印。”
白无瑕心痛的看着凤宸:“你竟与他沆瀣一气?”
在仙界乃至天地间,他唯与凤宸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堪比知己。
到了这个田地,凤宸也知道瞒不住,但他见白无瑕一身霜雪,也是愧疚,含泪道:
“是!是我相助云螭!是我放火龙出来!”
“为何?”白无瑕痛苦得脚步踉跄,香宓赶紧扶住他。
“你在我面前,活活烧死我父母,身为人子,我不能不为父母报仇!”
凤宸也一脸的痛苦,眼泪滚下来,又道:
“我纵然放火龙出来,却只想毁了你体内的火龙丹,让你饱受冰毒折磨。哪怕冰毒无药可解,可你是神尊,又有姑姑的圣血,应该……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畜生!”白无瑕还没责骂,朱雀仙翁已赶过来怒斥一声,狠狠一掌击向凤宸,“我打死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家伙!”
凤宸也不还手,生生被朱雀仙翁一掌打得如飘叶坠地,口吐鲜血。
“逆子!你为何不还手?”朱雀仙翁沉痛的大声喝问。
凤宸看着一身霜雪的白无瑕,痛苦的哭道:
“玉兄长,我知道,你为苍生舍身就义,此德感天动地,乃是真正值得敬重的神尊,大英雄。
我自小视你如亲兄长,你视我如知己,我以你为荣,以你为楷模。可是,我父毕竟死在你手,我母毕竟为此殉情。
姑姑说得不错,就算我父十恶不赦,我眼睁睁看着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身为人子,我怎能不为他们报仇!”
白无瑕只重重的叹口气,什么责备的话也不说,只再度痛苦的阖上眼。
朱雀仙翁却看着痛苦哭泣的凤宸,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喝道:
“你滚!你这个是非不分的逆子!小畜生!跟你那亲生父亲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混沌!你给我滚出仙界,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香宓心有不忍,当时若非自己对凤宸说的那番话,他应该也没想到为那样的父亲报仇。
随即对白无瑕和朱雀仙翁道:“凤宸身为人子之心,正如我当初失去阿娘,誓要为她报仇,不得不向挚爱挥刀,那种为难和痛苦,我深有体会,就原谅他一次吧。”
朱雀仙翁大声哭道:“可是没了火龙丹,神尊被冰毒侵蚀,连最后一丝生机都没有了啊!”
“罢了,生死有命,天真要灭我白无瑕,就顺应天命吧。”白无瑕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宸见白无瑕和圣姑皆原谅他,跪在朱雀仙翁面前,痛苦的哭起来。
“我不为父母报仇,是为不孝,我欲置兄长于死地,是为不义。看见玉兄长因我而受罪,我也好痛苦好难受,父神,你们就杀了我吧!”
香宓看见痛苦哭泣的凤宸,想到当初自己欲杀白无瑕为阿娘报仇的纠结,感同身受。
遂又对白无瑕和朱雀仙翁道:
“我也犯过和凤宸一样的错,事已至此,责备他甚至杀了他也于事无补,我都得到宽宥,难道你们就不体谅凤宸么?”
金乌和重楼也带着仙界众弟子跪下来,向凤宸医仙求情。
白无瑕和朱雀仙翁其实也知道凤宸的痛苦和无奈,见香宓出言说情,也就不与凤宸计较。
“罢了。”白无瑕挥手示意凤宸起来,“臭小子,区区冰毒而已,哪怕没了火龙丹,也要不了我的命,你兄长我可是神尊。”
“神尊放心,我已为父母报仇了。”凤宸看着白无瑕,愧疚道,“从今以后,我就是玉兄长的左膀右臂!”
此时魔界长老刹破天见圣姑割血喂白无瑕,而白无瑕脸色也略为好转,赶紧对彼岸花道:
“魔尊,白无瑕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唯有玉蝶桃花的血能缓得一缓。那圣血果真是无价之宝!
此刻白无瑕与云螭两败俱伤,魔尊还是赶紧吃了玉蝶桃花,成为六界至尊吧!”
彼岸花看一眼香宓,对刹破天低叱:“住口,本尊做事,何需你来指教!”
云螭对彼岸花道:“彼岸花,你可记得当日誓言。”
“今日之恩,来日结草衔环,誓死相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彼岸花看着云螭道,“但我终究,是你利用的棋子罢了!”
“彼岸花,不管你是否是本座利用的棋子,本座终究成就了你魔尊地位,当日之恩,既已立誓,你就该报。”
云螭哪怕是胁迫,哪怕明知此举令人不耻,也要彼岸花助他一臂之力。
彼岸花沉吟半晌,心道自己这些年被白无瑕压制,正好趁他身中剧毒,可以一雪前耻。
终于恭声道:“好,就当今日,本尊还了你当日恩情,今日之后,你我互不相欠!”
云螭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魔尊,如今四大天王,天兵天将被白无瑕笼络,要将他奉为天帝,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
你便兑现当日誓言,与本座联手诛杀白无瑕,肃清逆党,这天下,本座可以与你共享,甚至六界至尊,本座也可以拱手相让!”
云螭宁愿与彼岸花平分天下,甚至让他做天帝,也要杀了他的情敌白无瑕道。
彼岸花默默点头,而后看着一身霜雪的白无瑕与一众天兵天将,哈哈大笑:
“如今白无瑕身中剧毒,天兵天将群龙无首,六界至尊,即便没有玉蝶桃花,也是本尊的囊中之物!”
四大天王对彼岸花怒斥:“彼岸花,即便神尊如今神体抱恙,也没你上天之路,你还是乖乖滚回魔域,躲进你的噬骨殿吧!”
“好!那本尊就先杀了你们这些喽啰,再取白无瑕性命!”彼岸花随即与魔界摆开战阵:“四大天王,即便你们有百万天兵天将,本尊看你们如何阻止我杀上九重天?!”
四大天王也一声令下,与天兵天将雷公电母拦在半空:
“彼岸花,不怕灰飞湮灭,你们便硬闯天门!”
双方一触即发,又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