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归慕开着车带着白苒去医院，中途她就醒了过来。
她挣扎的坐起身抱着自己，轻喘了一口气，眼里很平静，轻轻说了一句：“归慕，我要回家。”
蒋归慕猛地踩住刹车，看了她惨白的脸，轻声诱哄道：“苒苒，你吐血了，我们得去医院……”
白苒抬起头，沉静的看着他，还是道：“我要回家。”
蒋归慕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们回去，我刚才给夏樱桃打了电话，莫赤那她会去照顾，你放心。”
白苒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回到家里，白苒吃了药，双腿屈起坐在床上，目光怔怔的落在一处，眼底有种掩不去的空洞，仿佛这一切正在慢慢吞噬着她的生命。
闭上眼，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过去了。
就过去了。
蒋归慕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乎一阵，锅碗瓢盆在他手里叮叮咣咣的，可他实在不会做。
他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碰巧制药厂还来了电话，王承轩的第一批实验药品出了问题，审批检验并未合格，他心里一阵烦躁：“出了问题不从你们内部查，当初实验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机器没问题，就是你们药剂的问题，现在打电话给我什么用？”
那头王承轩愣了愣，没想到蒋归慕这么大火气，他刚要吵几句，蒋归慕直接挂断了电话，扔了手机。
他双手撑在灶台上，胸口连连喘息，烦躁的让他的心仿佛炸开了，猛地抬起一手将碍眼的锅扔了下去。
看着锅转了几个圈后趴在地上，叹了一口气，他又俯身将锅捡了起来。
蒋归慕最后给白苒端了一碗甜汤，放在床头柜上。
他看着白苒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心里一疼，道：“你先喝甜汤，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过来。”
白苒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不用了，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你早上就没吃，你身体不好，怎么去见莫赤……”
蒋归慕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话又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脸上起了一层怒气，随手挂掉。
白苒想起莫赤，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吐出一口气，再次抬眼看着他，微笑道：“归慕，我吃过药了，明天就好了，倒是你别耽误工作，快去忙吧。”
蒋归慕看着她脸上硬扯出的笑容，知道她的伪装不过是想让他安心。
他低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离婚协议书，递给她道：“苒苒，我心里有你，可不想用婚姻箍着你，你若是有一天……想自由自在的走，就在上面签字。”
白苒怔怔的看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半天才伸手接下，她看见纸张尾端工工整整的写了蒋归慕三个字，她鼻子一酸，眼睛热了起来：“归慕，谢谢你。”
蒋归慕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谢什么，至少你我现在还是夫妻，我对你好都是应该的。”
话落，他抚着额角，摇头道：“只不过，做饭这个事真的有些难到我……”
白苒抿唇笑了一下，故作轻松道：“原来还有你不会做的事？”
蒋归慕也笑了起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电话又再次想起来，他烦躁的看了一眼挂断，白苒却道：“归慕，快去忙吧，我真的没事。”
手机再次响起，蒋归慕无奈的叹息，点了点头：“好吧，制药厂那边出了一些问题，我去看一眼，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白苒微笑的嗯了一声。
待蒋归慕离开后，白苒脸上的伪装立刻分崩离析。
她缩在被子里，捂着心口咳了两声，默默地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那样子，似乎带着深沉的落寞和晦涩。
她想，溺过水的人，还会喜欢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