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错啊,躲在那里,我都没发现呢。”
“呜呜呜!”
“啾啾啾啾!”
“哈哈,原来是小红教的啊,怪不得呢。”
“啾啾啾,啾啾啾!”
“小红你现在可比以前好看多了欸,都是大姑娘了啊,可要小心其他的那些混小子。”
“呜呜呜!”
“没说你,总之啊小红,要是有什么其他的鸟啊兽啊的来勾搭你,你就告诉我,我让那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啾啾!”
“呜呜呜!”
“嗯,也可以告诉小白,它虽然笨了点,但是打架还是不错的,你得保护好小红知道不!”
“呜呜呜呜,呜呜呜!”
“哈哈哈,这就对了。”
黎屿川一边向山上走着,一边和两兽闲聊着。
小白从黎屿川怀里挣脱出来,撒欢的跑来跑去,时不时的一个高高蹿跃,小爪子就伸向小红,嘴里呜呜直叫。
小红双翅展开,赤红翎羽似火焰般鲜艳,在黎屿川周身盘旋飞翔,灵活的避开了小白的扑击,急的后者打转,却理也不理,落在黎屿川的肩头,梳理起自己的翎羽来。
黎屿川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小红顿时低鸣两声,傲娇的仰起头来,引得黎屿川失笑。
一人两兽并肩而行,穿过林子,来到一个长坡下。
黎屿川抬头一望,眼睛微眯,就瞧见那坡顶站着一灰衣男子,正仰头望天,目光深邃。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灰衣男子低下头来,正好对上了黎屿川的视线。
黎屿川顿时面色一僵,脚步一缓。
见到此人,原本静立在黎屿川肩头的小红顿时尖声长鸣一声,双翅微振,化作一道红光直上长空,向远处飞去。
小白见状,也是小小身子一紧,先是对长坡上的男子示威般的呜呜吼叫两声,然后对黎屿川也连叫两声,表示自己尽力了,你好自为之,还不待黎屿川反应过来,便是四蹄迈开,同样化作一道白芒,直追小红而去。
这俩没义气的。
黎屿川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摇头一笑,然后怀揣着早死晚死都得死,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心情,走上了长坡,站在了灰衣男子的面前。
“二师兄。”黎屿川微微躬身抱拳,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当年,黎屿川被师父收养,年幼时被交给了大师兄教育看管,但这位大师兄说得好听是潇洒超脱,说的难听就是好吃懒做。
黎屿川被交给他后,最开始的几天,大师兄还能勉强负点责任,看着黎屿川不让他磕着碰着,时间一长,懒劲儿就上来了,经常是上一刻还在看着黎屿川,下一刻就昏睡过去,恰好小黎屿川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在这天云山上到处乱跑,几次没注意就掉到山沟岩缝里去,还被山上的野猪野鹿追着跑,还好是福大命大,遇见了其他的师兄师姐,才保住一条小命。
不过这么一下来,倒是让大师兄发现了自家小师弟惹事的天赋。
于是大师兄脑瓜子一转,开始带着黎屿川到处瞎转悠,比如去丹房偷上些灵丹妙药当豆子吃,去剑阁取来刚刚铸好的灵剑,或者一不小心靠近师姐们的闺房,再一不小心看到些美好风景,虽然黎屿川看不懂,但大师兄看的津津有味,就也装模作样的看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黎屿川除了偶尔遇见些危险,倒也过得有滋有味,成天和大师兄厮混,还认识了小白小红两只奇兽,小小年纪活的和一个老油子一样。
但美好总归是短暂的,随着各位师兄师姐的不满投诉告状,到得后来,两人胆大包天的偷闯师父的藏宝洞,引动灵器暴动,差点毁了一座山头后,师父也终于坐不住了。
这好端端的山上,凭空多了两个胡乱惹事的小贼,那谁受得了啊?
师父琢磨着这样下去,黎屿川迟早被野猪给叼走,没叼走就是天云山先他一步走了,师父出于天云山的团结和谐,觉得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
虽然大家伙觉得他是心疼那些废弃的灵物灵器。
但师父就要对二人发火的时候,小小年纪的黎屿川却是机灵,就睁着个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让一代宗师愣是下不去口。
转念一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根源就该是在这大师兄身上,于是,师父毫不顾风度的破口大骂,然而大师兄那是何般人物,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形容不了他,被几番责骂,都是当面时答应的好好地,一转头仍是死性不改,为祸天云。
一众师兄弟们苦不堪言,无奈之下,黎屿川便被交给了二师兄柳知许看管。
如果说大师兄是豪放洒脱派的代言人,那柳知许就是刻板守序派的。
柳知许入门稍晚些,长得倒是不错,身材高大,五官硬挺清晰,做事条理清晰而又可靠,与大师兄那是截然相反,可惜的是为人寡言少语,一张脸更是少有表情,被黎屿川私下称为面瘫怪。
这样的称呼自然不乏私人情绪在,原本跟着大师兄时,黎屿川虽然时不时碰到些危险,但至少活的自由自在,但一转到柳知许门下,危险倒是没了,自由也和他说了再见。
每日的固定功课,固定的早起早睡,不得贪吃偷喝,不得爬树遛鸟,不得惹是生非,坑蒙拐骗,连打坐时间都是固定的,只能多不能少……
就连时常和黎屿川厮混的小白小红,也被狠狠管教,短短兽生,变得苦难起来。
众多条例,要不是还能吃些荤腥,黎屿川都要怀疑自己不是在天云山,而是在须弥山上当和尚,要守清规戒律。
而一旦违反规矩,那就是毫不留情的处罚,而跟着大师兄野惯了的黎屿川哪里受得了,犯戒,那是认真地,然而,柳知许也是铁面无私的人物,黎屿川的装可怜丝毫不起作用。
于是,黎屿川的往后日子,都是在抄书和体罚里度过的,也还别说,这样还真有用,大师兄没了黎屿川这个伴儿,又开始了成天睡大觉的生活,天云山回归了原本的平静,师兄师姐们都很满意,连师父也无视了黎屿川的诉苦,并当众表扬了柳知许。
自此,黎屿川被柳知许管得死死的,半点翻腾的机会都没有,并留下了极度深刻的心里阴影,时至今日,脱离了苦海的黎屿川再次见到那根为他而做的藤鞭,依然会菊花一紧,屁股一收,心里泛起宛若蛋疼般的淡淡忧伤。
自从看见黎屿川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包括小红小白的离去,他都毫无反应,知道黎屿川来到面前,他才有了波动,微微点了点头,“少与那两只兽到处惹事。”
“哪里的事,我这不是刚上山嘛。”黎屿川继续讨好笑。
“你此次下山,所为何事?”二师兄表情冷漠,语气平淡。
时隔数日,饶是对二师兄的这般说话习惯和冷脸早有预料,黎屿川仍是觉得有些牙疼,“自然是视察民情,顺便斩妖除魔。”
二师兄眼神在黎屿川脸上一扫,冷漠道:“撒谎!”
黎屿川只觉好似被针扎过似的,不由得退后一步,咧了咧嘴,闭上眼准备挨骂。
谁知等了一会儿,预想的痛骂却没有出现,黎屿川不由得奇怪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毫无动作,与刚才一般无二的灰衣男子,心头略微犹豫一番,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二师兄,你不骂我了?”
灰衣男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黎屿川却是面上一喜,知道这是不计较自己下山喝酒的意思了,赶忙跟在二师兄的身后,嘻嘻笑道:“二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上山啊?”
“算的。”语气依旧冷漠平淡。
“师傅他们怎么样啊?”
“尚好。”
“饭做好了没啊?不会又是师娘做的吧?”
“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