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子在京中不假,但你与本公主的事情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吗?”
司敬安不慌不忙地开口。
听着司敬安这话,宋然简直是大开眼界。
这司家人,果真是人人道德沦丧啊。
这么一看,好像暴君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半个正常人了。
“宋然,你若是跟了本公主,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能给你。”
司敬安对宋然循循善诱。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执着要得到宋然,她只是想看看,宋然若是站在她这边的话,她的那位皇兄……会不会气死?
“咳,敬安公主,你可否离微臣远一点,你的胭脂味呛到微臣了。”
宋然语气略显嫌弃地开口,她还一把把司敬安给推开。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啊!”
司敬安彻底没有了好脸色,眼神阴森森的。
“宋然,本公主给你的好道路你不走,你非要和本公主作对,你就不怕本公主像是对待青竹那般对待你?”
司敬安开始警告宋然。
听到这警告的话,宋然不但没有紧张,反而笑了。
“这才是敬安公主你原本的真面目,这样说话可就舒服多了。既然你非要问微臣怕不怕,微臣便告诉你,微臣有何可怕的?微臣是承阳殿的人,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对微臣如何……”
“敬安公主你不正是忌惮这一点,所以才会与微臣废话了那么多还迟迟未下手。”
宋然的语气不慌不忙,但给人的压迫感却一点都不少。
“微臣愿意和公主你来承阳殿,是因为微臣不想在宫门前惹事,但这不代表……微臣怕惹事。”
宋然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她连暴君都敢反抗,又怎么会容忍司敬安拿捏她呢?
“呵……呵呵呵……皇兄养出的奴才,果真是会咬人啊。”
司敬安大笑了一声,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好,就暂且当本公主对付不了你,但宋然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妹妹了。她虽是北寒国穆远侯的遗孤,但本公主还是有对付她的能耐的……”
“嗯,你去对付吧,最后能把她往死里整。”宋然耸了耸肩,语气很是欣慰。
有人愿意来帮她对付宋秋瑜……哦,不对,穆秋瑜那个祸害,她求着不得。
“宋然,您以为你假装不在意你妹妹,本公主就会被你骗到了吗?”
见到宋然不为所动,司敬安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动静。
“公主,公主,南太子来看您了。”一个焦急的声音闯进来。
司敬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她在梵云国能这般肆无忌惮,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南邵烨未婚妻这一层身份。
所以她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事情她都得在南邵烨面前藏起来,毕竟,要是南邵烨抛弃她,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公,公主,我,我们该怎么办?”
好几个面首就跪在那里,慌乱无神。
“还不给本公主滚出去!”司敬安阴狠地对他们说道。
他们赶紧连滚带爬地从窗户爬出去。
宋然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眼里闪过几分郁闷。
那南韶烨来这里干什么?
他对司敬安的态度怎么样呢?
他要是喜欢司敬安的话,会不会帮司敬安对付暴君呢?
在这个处境下,宋然的脑海之中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南邵烨和司敬安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暴君。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把某位暴君的事情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了。
就在宋然在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司敬安满是算计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宋然,本宫没有实权,的确是奈何不了你……但南太子有啊,你说南太子进来的时候,若是见到了你一个太监竟敢轻薄本公主,他会不会想杀了你呢?”
“什么?”
宋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司敬安竟偷袭她。
她更没有想到,司敬安的身手非常厉害,内功更是深厚。
没有准备且没有内力的她,还手的时候根本就难敌对方。
……
承阳殿。
司邪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志,眼神阴沉不成样。
“他只说他出宫一趟,没有说为什么出宫?”他冷声开口。
郑志一直在发抖,他磕磕绊绊地回答:“皇,皇上,宋御医真的没有说。”
德泰公公和小川在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的脸色都憋成了猪肝色了。
这个问题,皇上起码问了一百多遍了。
看把小郑子给吓的,他们都忍不住心疼他了。
“宋然出宫能做什么事情呢?难不成,是去找桃夭了?”某位皇上的眼眸眯起来,语气很是不痛快。
他就这么喜欢那个桃夭吗?
察觉到他们皇上情绪不对劲,德泰公公赶紧出声宽慰他:“皇上,您莫要多想,小宋怎么可能会喜欢桃夭姑娘呢。估计都是大家误会了,欧阳太医也说过,小宋还喜欢浣衣局的一个宫女呢,这听起来太假了……”
德泰公公的目的是想让他们的皇上不要那么慌张,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气氛就更加不对劲了。
“小川子,朕让你查过那个宫女,可查出什么来了?”
司邪黑着脸问小川子。
小川子的脸都垮成苦瓜脸了。
皇上也早就听说宋御医喜欢浣衣局那个宫女的事情了,所以让他去调查。
可,他真的调查不出来啊。
“皇上,奴才已经跑了很多趟浣衣局了,但结果都是查无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宫女与宋御医有牵扯……”他很是委屈地说道。
没有吗?
难不成,宋然又骗了他们?
某位暴君意识到宋然可能又说谎了,但他这一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好多了。
嘴角的弧度都忍不住勾了勾。
还好,那小子有眼光,不会喜欢那些庸脂俗粉。
不过现在,问题又回来了。
宋然去哪里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凶煞和冥刹快步走进来。
“皇上,我们查不到北寒国摄政王的踪迹,他根本就没有去驿站。不过,我们查到了他其中几个下属在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司邪抬眸,晦冷的眼神落在凶煞二人的身上。
“何人?”
“他们是拿着一张画像来找人的,正好我们京中有一位画师见了他们的画像,偷偷临摹出一幅画来……”
凶煞赶紧把画像给递上来。
在画像摊开的时候。
画中的女子容颜绝色,温婉大方,矜贵的气息像是要从画中散落出来一般。
“这女子的样貌有点眼熟,对了,这不是宋秋……不,是穆元侯嫡女穆秋瑜吗?在章何宫的时候,他们已经拿画像认出她来了。不过,这幅画,看起来眉眼是有点像穆大小姐,但这神韵……”德泰公公嘀咕着。
“神韵和贵气,穆秋瑜是半分都学不来。”冷声接上了他的话。
对对对!
德泰公公疯狂点头。
穆秋瑜的确是个美人儿,但就是普普通通的美人,放在人群之中也不会出众。
但这画像之中的女子,让人看着就有不敢亵渎的高贵气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皇上,属下可否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凶煞这个时候严肃地询问司邪。
“说。”
“皇上,您可否觉得这画中女子比起那位穆秋瑜小姐,她……更像宋御医吗?神韵尤为相似。”凶煞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对,就是像小宋。奇怪了,虽然小宋一直自称自己是穆大小姐的兄长,但人家江丞相可是无比笃定穆远侯只有一个女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德泰公公急得脑袋发疼。
“也许,宋然真的与穆元侯家有关系,但不是父与子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司邪冷漠开口,他冷冰冰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锐利的光芒。
“皇上,您这意思是……”
“这画像之人,是年轻时候的北寒国皇后。”司邪淡漠出声。
什么?
他这话音出来,德泰公公几人都懵了。
“这,这关系奴才真的想不通了。”德泰公公的心都急死了,但他这脑袋就是不开窍,想不明白这关系。
“会不会,宋御医……是这位皇后的孩子?”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深沉声开口。
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德泰公公和小川子两人面色通红。
“这,这,这……那,那,那……”
韩大将军的这个解释,听起来真的很合理。
莫非小宋真的是北寒国的皇子?
“堂堂皇子沦落至此,北寒国的人一定很着急找他的。但他们又不敢光明正大寻找,只能高调寻找穆远侯嫡女,然后暗中调查这件事……”
难得这个时候,德泰公公的脑袋开窍了点,他也大概想透了些什么。
“可还是不对劲啊,若是小宋是皇子,他怎么愿意在皇宫当奴才呢?”德泰公公继续摇头。
“德泰公公,你不要忘记了,今日殿堂之上,那穆大小姐说了,他们当年受到追杀,她伤了脑袋,失去了记忆……那宋御医,为何不能失去记忆呢?”
韩深很平静地反问。
“对对对,有这个可能,有这个可能……”德泰公公拍着脑袋,显得还很激动。
这里的人之中,唯有司邪一个人,看着画像,面具之下的神情很是复杂。
宋然……会是皇子吗?
“当年北寒国情况复杂,本将军也听自己的父亲说过他们的皇后原本是要诞下第二个孩子的,只可惜后来小产了。只怕,她未必真的小产,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韩深想起很多事情,思绪也很好像是明朗了许多。
“看来,小宋真的可能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皇子了。”德泰公公自言自语。
突然,凶煞语气怪异地问:“为何韩将军和德泰公公你们都认为,他们要找的是皇子?”
“小宋是男儿身,不是皇子是什么?”德泰公公哼声道。
“可画师还有那些被问过话的人都说,他们要找的是……是女子!”凶煞咬着牙齿把话给说出来。
什么?
“刺啦”一声,画像被司邪的手无意识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快速站起来,那双眼眸里多了几分慌乱、无措、茫然、又或者是激动。
他好像,快要接近真相了。
“德泰,若有人告诉你,他不是太监,你会如何想?”他转头,抓着德泰的肩膀,语气着急地问道。
他这个急迫焦急的样子把一众人等都给吓坏了,尤其是德泰公公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捏碎了。
德泰公公疼得老脸都皱了起来了,他磕磕巴巴地说:“奴才会认为,他是男子。当然,她也有可能是女子。”
最后一句“她也有可能是女子”,就像是被迷雾给笼罩的天空终于穿透了一缕阳光,使得整片大地都开始重见天日。
“她,又骗了朕。”司邪肩膀轻抖,他忍不住摇头笑了几声。
这,才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吗?
朕的小宋子,原来……是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