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解围
说完那么一大通，感觉整个身心都非常舒畅的刘继忠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位新调过来的领导，竟然会这么直接，这么冲。
这样的高级干部，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不是应该很内敛，不会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更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这样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吗？
在公司内部，他宣扬这样的一种观念，“我批评你，说明了我对你的重视，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
只是，当轮到他自己，被领导以批评的方式重视时，他才感觉，真是无论如何都荣幸不起来。
不但没有丝毫荣幸的感觉，他还觉得很羞耻。
同时还很慌乱。
当领导收出这样的直话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
当他们笑呵呵的时候，并不会给现在的刘继忠造成压力，但当他们这样严肃起来，直言相对的时候，那压力简直是扑面而来。
他这时想起了自己的同行，他看向自己的两边，想从同行这里寻求帮助。
他这次倒是首先看向了冯一平。
但冯一平没看他，看着自己的手机。
是了，他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他看向陈总。
那位老前辈正皱眉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写着什么，那样子，就像是参加重要考试的考生，遇到了一个难度很高的题目一样。
其它的人，在这个时候，同样没有一个人看上他一眼。
好在赵高官那边，也只有他一个人看着刘继忠，如若不然，刘继忠现在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大。
“赵高官，你刚来，有些问题，可能还不是太清楚，”刘继忠挤出一句话来。
“是的，我对其它的工作，确实有些不清楚，但我对航空这一块，已经非常清楚，”
见刘继忠还反驳，赵高官看来也不想这么算了。
“因为和我交接的那些同志，无一例外，都对我们省在航空领域的发展，非常重视，都和我详谈了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大家都希望，我们省，能借助地理优势，成为国家继北上广之外的航空第四极，”
“大家对东成，是抱有期望的，”他说。
本来这时候，刘继忠应该要感到荣幸，但这会的他同样荣幸不起来。
如果周围没有其它人在，主要是没有其它同行在，领导这样的表态，是会让他觉得荣幸，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他只听出来领导的失望。
“赵高官，”刘继忠准备进一步解释。
他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从东成未来的发展来看，如果今天就这样结束，那他也不可能安生的回去。
但这时有人开口了，“高官，赵高官，”冯一平站了起来，“非常抱歉，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可能现在就得离开，”
高官站了起来，“严重吗，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谢谢领导关心，我想我们自己能处理，”他和两位高官，以及今天出席会议的各厅局领导握手道别。
高官肩并肩的和他一起往外走，“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只有大家发展得好了，我们省的经济工作，才能发展得好，”
会议，竟然这么散了。
刘继忠看着大家一位接一位的走出去，看着赵高官带着那些厅长们，热情的和陈总他们道别、约定会面的时间，不由得非常愤怒，冯一平，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还没有向领导解释清楚，还没有取得他们的谅解呢。
只是，这会没人关心他。
同样，谁这会都可以走，就是他不能走。
他要是这样一走了之，那么估计以后就很难有当面和领导解释的机会。
会议室里又变得空荡荡的，走廊上，还有大家的欢声笑语传进来。
只是此时，刘继忠觉得那些笑声，听起来非常刺耳。
他低着头，突然在会议桌上用力捶了一下。
一个工作人员探头进来看了一眼，马上又缩了回去。
刘继忠呆坐了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孙市长……，”
…………
车安静的行驶了半天，冯一平和金翎，都没有说话，以至于吴倩都有些担心，难道今天的这个会议，开得不好？
不会吧，以冯总的实力，以冯总和省里的关系，这样的会，不可能开得不好。
“没想到，今年的这个会议，竟然能开成这样，”最后金翎还是忍不住说。
“是啊，”冯一平看着窗外，低声应了一下。
金翎看了他一眼，“滥好人啊，”
冯一平摇了摇头，“你不觉得，那样的情况下，谁都尴尬吗？”
“我是真的有些想不通，那位刘总，好歹也有了这样的成就，年龄也一大把，怎么在这样的场合，会有这样的举动，”金翎说。
“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说，修习高深武功的同时，如果佛法修为跟不上，就会出问题，”冯一平说。
“都跟老马学，”金翎嘀咕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刘总，是在今天的成就面前，膨胀了？”
“其实，是很多创业者都会经历的一个必然的过程，”冯一平说，“我想，过了这段时间，他自己就会适应，就不会这么……，”
他还是不太习惯在背后评论别人。
前排的吴倩听到这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和老板无关就好。
“这可不一定，”金翎说，“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估计会更膨胀，”
“不过，你当初，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
“当然，我也是一个普通人，”
金翎马上来了兴趣，“说说呗，”
吴倩也马上竖起了耳朵。
“我想想，”
“还要想？”
“就说我第一次一个项目，就赚到了超过一亿美元的那次，”
他没具体说什么项目，也没说时间，金翎她们也没问。
“等钱都入账以后，我在酒店的床上又是打滚又是跳，手机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想着那些资金，未来将在我手上发挥多大的作用，看着窗外的那些摩天大厦，一时间，都有一种天下都在我掌控的感觉，真的觉得天下虽大，但是没有比我更牛更厉害的，”
“呵呵，”金翎笑了，“真是武侠看多了吧，”
“其实，当时我还有一个想法，”
“哦，什么？”
“我想换一个亿的人民币现金，尽量少要面额100的，以10块20块50块的为主，然后拿到银行去存，但是，我不让他们用点钞机，我想让他们靠人工，一张张的请点出来，不然我就不在他们那存，”
“哈哈哈，”金翎大笑，“你这是对银行有多大的怨念，”
你问一个房奴对银行有多大的怨念？
…………
孙副市长匆匆的赶到大礼堂。
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停车场里，那辆显眼的劳斯莱斯打开门，“孙市长，这里，”刘继忠邀他上车。
孙副市长摇了摇头，现在他是真不想上刘继忠的车。
刘继忠楞了一下，马上跑了过来，坐进孙副市长的车里，“孙市长，老孙，孙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一把，”
“不是我说你，东成是大公司了，大公司要有大公司的形象和言行，说出的话、做的事情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要严谨，”
“你啊，最好要谨开口慢开言，不要逞一时之快……，”
“我都知道，”刘继忠握住孙副市长的手，“我都知道，”
“所以，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联系上两位高官，我要当面向他们解释，当面向他们道歉，”
“我尽量，但你知道，他们两位今天都忙……，”
“只要你尽量，那就没问题，”刘继忠马上说，“都怪那个冯一平，我本来能当场跟两位领导解释，”
孙副市长看了他一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领导做检讨？”
“那个场合，领导希望你向他们道歉，会接受你的道歉？”
“冯总那是在帮你解围好不好，你先好好想想吧，”
第十四章 交心
“一平来了，快请坐，我马上就好，”带着眼镜的金高官从书房走出来，见到由阿姨带进来的冯一平，忙招呼了一声。
“……您忙，”冯一平略去了称呼。
他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好。
金高官？错倒是没错，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还限定了谈话范围的感觉。
从金翎的反应看，金高官今天约他到家里，显然不像是谈工作。
因为以他的为人，要是谈工作，一定会约在办公室。
金叔叔？也没错，只是，会不会有些太亲热？
冯一平还记得第一次和金高官见面时的情形，不过，那时他尚是计委主任，还拿几个问题考校自己来着。
自己当时还真有些紧张。
不过，却不是为他的那些问题紧张，而是担心他要是不满意，可能会影响到金翎的工作选择，自己就失去了得力的助手。
现在自然不用担心金翎会受她爸爸的影响，不做自己在左膀右臂，只是，自己这一次，怎么又有些紧张？
真有些天道好轮回的感觉。
金高官在书房里，并没有什么要急于完成的工作，他此时坐在书桌后，想的也是第一次见到冯一平的情形。
那时他还很轻松，在家里见冯一平，也有些给女儿金翎一个面子的意思。
但几年后，这个情形却有些颠倒的意思，冯一平现在肯来家里见他，估计同样有给金翎一个面子的意思。
那一次，他不过是把冯一平送到了门口，这一次，按理，他都应该主动到门口迎接，这就又是一个颠倒。
只是，考虑到今天要谈的问题，作为金翎的父亲，他真的不好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冯一平。
他摘下眼镜，我这是怎么了，竟然有些紧张？
…………
十几里以外的金翎，这会同样有些紧张。
她看了看表，估摸着冯一平这会应该已经到了家里，应该已经和老爸见上面了，她便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
长江畔的这座城市的夜景，虽然同样很璀璨，但和黄浦江畔的那座城市的夜景，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这里却让金翎感觉更亲切。
一般来说，让人感觉亲切的地方，牵挂也会多一些，另一种意义上，牵绊也会多一些。
所以此时的她，远没有在黄浦江畔那么爽利，在那，决定问题都很简单，但是在这遇到的一些问题，却不是那么好决断。
说起来，要不是一向在冯一平面前表现得很硬气，不是顾虑到此时离开，可能会被冯一平当作逃跑，她都想下午就直接飞走。
他们会怎么谈，会不会吵起来，会不会不欢而散？
金翎焦急的在窗前走了几个来回，最后下定了决心，她匆匆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的朝家里赶。
姐都等了那么几年了，不在乎再等几年。
“金总，哎，”梅义良看着金翎充耳不闻的从自己面前走过，一副心事重重，行色匆匆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等等，一平说晚上有事，要见一个领导，该不会，就是金翎爸爸吧！
…………
金翎家里的谈话，看起来其实也平常。
“省里对你，对嘉盛，还是非常支持的，”金高官一上来就说。
冯一平听得出来，这不是以前说的那些套话，这倒有些像交底的意思。
“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尤其是把你的家乡，真的是很放在心上，大家看了五里坳这不过短短十来年的变化，计算了你在其中的投入，就绝不会不支持你，”
金高官赞许的看着冯一平。
一个在商业上这么成功的人，还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从这一点来看，他这个人就不会差。
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和和气气的和他说话。
在冯一平面前，金高官甚至有些惭愧，因为选择的道路不同，这些年，他越朝上走，便对家乡那边越疏远。
这在国内的政治圈子里，好像是常态。
在他们这条路上，越是地位高的，便越要和自己的家乡撇清，不仅仅是由此杜绝一些相同出生地的人，组成小圈子，小团体的嫌疑，也是因为自己的首要工作，是服务好现在的职务所对应的民众。
这也是一种政治正确，就和封建社会的官不修衙一样。
“你们这些年，分寸也掌握得极好，”金高官说。
冯一平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分寸，就是哪怕嘉盛在县里，在市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他们从来没有和县里，和市里的哪一位领导过从甚密，从来没有干扰过组织部门的工作。
相反，他们是积极配合组织部门的工作，谁主政，就支持谁。
金高官相信，很多商人在他们这样的条件下，多半是反着来：支持谁，便希望谁主政。
以冯一平和嘉盛的能量，一旦他们决定这么做，必然会给相关的工作带来不少困扰。
就是黄承忠的那个副镇长的职务，也不是他们活动的结果，而是组织上综合考虑后的决定。
说起来，就是不考虑到冯一平和嘉盛，把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二十多年的黄承忠，提拔为副科级的副镇长，虽然难免会有些人不满、嫉妒，但真也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
“我们就是尽自己的本份，想做一些事而已，”冯一平说。
“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能守住本份，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金高官说。
冯一平觉得，他这话里，好像隐隐有些其它的意思。
“不过我知道，你一向是把有些事看作是麻烦，”金高官说。
这一点，他同样再清楚不过。
虽然他不想额外对嘉盛提供照顾，以免为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嘉盛会主动成为自己的助力。
但是，呵呵，并没有。
他们对自己尚且如此，对其它官员，自然就更不用说。
“这样很难得，也很明智，”
确实很明智，官员来来去去，但是一个企业，却总是在原地。
没有和谁过从甚密，关系特别好，也就意味着不会和谁关系特别不好。
加上嘉盛今时今日的实力，等闲也不会有人会主动针对不说，该给的支持，该提供的便利，一样也不会少。
反之，则真不好说。
“所以有些问题，你大可以放心，”金高官说，“有一个问题，虽然两位领导今天没有跟你提，但是五里坳的负责人，从现在到未来，一定都会是由最合适的人选去担任，”
冯一平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也是早有预料。
赵高官来了，盛高官明年就会退居二线，那么很显然，五里坳的负责人，自然也会是新人换旧人。
虽然和盛正合作得很好，但这样的事，他们阻止不了，也不会去阻止。
两位领导，确实也不好主动跟他谈这个，“那啥，一平，五里坳那边的班子要动了，”
为系统内的任命，征询一个商人的意见，两位领导不要面子吗？
估计对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主动关心一个镇的负责人的任命，也是仅此一例。
“我们会一直配合当地政府的工作，”冯一平说，“您年后履职，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他主动问道。
金高官这次调过去，是担任常务高官。
看起来，进步不大，其实是很关键的一步。
虽然有不是常务的高官，直接升任高官的现象，但担任了两届，甚至两届以上的副省级职务，才加入常委会的情况更多。
他这一次过去，既然是任职常务高官，自然也会是省委常委，那是一个固定入常的职位。
“当然是期望你们能为那边的经济，做更多的贡献，”金高官笑着说，“不过，还是要看你们的具体规划，”
“我们还是要按照经济和市场原则办事，”
冯一平点了点头，这是处在他的角度，这个时候出于人之常情，最好要说的一句话。
虽然以现在嘉盛的实力来说，支持金高官一两个项目，真不算是什么事，但是，要把一个项目做好，却不简单。
金高官这样的表态，无疑让大家都很轻松。
“工作上的事，我其实不担心，”金高官说。
冯一平低下头，该来的话，要来了。
“工作了几十年，该怎么做，我还是有些经验，也算是有些成果，但是，做父亲做了几十年，我却有些失败，”
这话，金高官没有看着冯一平说，纵然如此，冯一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小翎她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外省工作，也在外省安家，小翎她自己，虽然因为你的缘故，这些年也取得了不小进步，”
“或者这么说吧，她是我所有的同事和朋友的孩子中，目前成就最高的一个，”金高官说起来，有些骄傲。
“当然，这离不开你的支持，”
“不，主要是金翎支持我，”冯一平说。
金高官看了冯一平一眼，你们这样相互支持，有时候，挺好，但有些时候……，唉！
这世上，总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她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这很好，只是，你看，她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还一心扑在工作上，依然没有考虑个人问题的意思，”
“作为一个父亲，我还真担心这个问题，”
“尤其是，调动以后，我离她就更远了，那就更照顾不好她，”
冯一平嘴巴动了好几下，但最后没有说出话来。
该怎么说？
她能照顾好自己，还是，我能照顾好她？好像都有些不合适。
“一平，看得出来，你虽然比小翎要小，但你其实比她还要成熟，”
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他问道。
“您说，”冯一平说。
“你帮助小翎，在事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生活上，你也能多帮帮她吗？”
等等，这个，是神马意思？冯一平看向金高官。
金高官却有些尴尬的把头转向一边。
女儿的个人问题，最后会是什么结果，金高官不知道，但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因为以前的那一系列原因，在个人问题上，自己的这个女儿，绝不会按照自己的意见来。
父母越来越干涉不了儿女的个人问题，这是一个大趋势，金高官，是尤其干涉不了。
“如果你不能让她离开嘉盛，那，你就记着在其它方面，也多替她想想，”
“哐，”门被推开了。
金翎弯腰换拖鞋，淡淡的看了客厅里一眼，“哟，还没走呢，”
“回来了，”金高官笑着点点头。
“嗯，这边没什么事，你们谈什么谈了这么长时间？爸，你可别给一平压力，”
客厅里的两人一愣，这样太直接了吧。
“我们在西部的投资，早就做好了规划，爸你别逼着他顺着你的意思做调整，因为到最后，那又会变成是我的麻烦，”金翎拿起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说的，是字面上的这个意思吗？
冯一平这会却说出了一句，“叔叔，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做到，”
第十五章 冷夜幽香
冯一平又留下来吃了一顿夜宵，和第一次不同，这次不是面条，是一碗水饺。
想来这也应该不是个巧合。
冯一平觉得，下一次，还是对外面说自己想吃面条的好，也算是为自己的老家味道面馆代言。
“我送送他，”金翎说。
金高官还以为她只是送到门口，结果看到她在门口拿起了风衣。
他摇了摇头。
朝厨房走的时候，恰好小阿姨准备去收拾桌子，看着桌上的那三副碗筷，他又摇了摇头，“先放着吧，”
小阿姨有些惊讶，金高官平常很少关心这些事。
她也很不解，就三幅碗筷而已，收拾起来很方便，这放着干什么呢？
但既然领导没说理由，她也不好自作主张的认为这是领导对自己的关爱。
应了一声，轻轻的回自己房间。
金高官进书房之前的时候，脚步稍微有个停顿，如果不是出于修养，他又差点叫阿姨出来把桌子上的那些收拾掉。
我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化了？
之所以让留着那三副碗筷，不过是因为，刚刚的那碗水饺，是觉得最好吃的东西。
或者说，刚才的那顿夜宵，是这栋房子里好长时间以来，让他觉得最满意的一餐饭。
也是刚刚的那顿夜宵，让这栋房子，有了些家的感觉，而不只是一个可以不受打扰的思考和休息的场所。
这不过是因为，刚才多了一个人和他们父女一起吃而已。
所以，重点是刚才多出来的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女儿明显开心起来，女儿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他闻到了醋的味道。
那应该是蘸碟里剩下的。
…………
“你这是？”冯一平看着穿上风衣走出来的金翎。
“走一走，”金翎说。
这么冷，这么夜，走一走？
但是因为这么冷这么夜，好像还确实适合走一走。
至少，不用担心遭人围观。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跟了上去。
大院所在的这一块，特别的静谧，以至于路边花坛带里的冬青上，还留有一些积雪。
寒冷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想来这一片应该种了梅花。
也不奇怪了，这两年，全国各地，好多城市，都在争创国家生态园林城市。
借着这个风气，不少地方的领导们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都被移植了不少名树和古树，成功的营造出了一个个绝对是国家级的小环境出来——据说有些政府大院里，光是花树的价值，就有可能超过10位数。
这个大院里的绿化，自然也不会差。
“我看了我们的第一批员工公寓，觉得不太满意，”冯一平说。
“不会呀，我也去看过，户型的设计，非常科学合理，包括在装修上，我们也一点没有节省，”金翎说，“大家都非常欢迎，你是哪里不满意？”
员工公寓项目，虽然重点是在一线城市，但最先投入使用，却还是省城，毕竟这里无论是人力，还是政府的支持，目前其它城市都不能比拟。
“主要是绿化，本来觉得还行，但和这里一比，差得太多，那简直就不能叫绿化，”冯一平说。
金翎都懒得接他这个话茬。
这人吧，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愤世嫉俗。
别说是员工公寓，就是那些高端别墅区，又有多少项目，能在绿化上和这里比？
“你说，其它地方的方案，现在更改还来得及吗？我想，要不我们也搞一个统一的模板好了，就是按照纽约的中央公园来，”
“公寓区的中心，都建设面积可观的绿地，四周围绕着高楼，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金翎本来想反对来着，但是别说，冯一平这个借鉴，还真不错。
这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随便瞎扯几句，也能扯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来。
“还行吧，”她看了冯一平一眼，决定要自己主导谈话的节奏，不然，很可能他接下来，又会让自己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你跟我爸谈了什么？”
“没什么啊，”冯一平说。
看金翎看着自己，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也就你知道的那些，”
这就是个无赖，金翎心说。
我知道的那些，我好意思一一提出来向你求证吗？
“不管你和我爸谈了什么，有些事，你不必在意他的看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金翎说。
我当然明白。
冯一平之所在金副书记面前，说出“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话，也是因为金翎之前进屋时的那一番话。
无论如何，金翎那么为他着想，他不能太没有担当。
“大概，明白吧，”冯一平说，“哎，今天你用的是什么香水？真好闻，醒脑又提神，”
金翎又白了他一眼，“我说了你会知道吗？”
她偎了过来，直接把一只手伸进冯一平的口袋里，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意思，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只是希望，有时候，在我觉得孤独的时候，能有双手让我握一握，”
“在我觉得冷的时候，能有一个口袋让我把手塞进去，”
“在我觉得累的时候，能有一个肩膀让我靠一会，”
冷风吹过来，冯一平觉得鼻子有些酸，“对不起，”他把她另外一只手也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紧紧的握着。
…………
在这个时候，刘继忠终于回到家里。
在孙副市长的鼎力相助下，他最后总算争取到了一个向赵高官解释的机会。
至于高官那边，抱歉，怕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机会再见。
看见迎上来的沈雪，他笑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你都没回来，”沈雪说，“最后，还好吗？”
“当然，有什么不好的，”刘继忠说。
开始，应该还真是不错，至于最后的这个结局，那真是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好。
领导的话，此时还回荡在他耳边，“你不能天天到处飞来飞去，到处接受采访、演讲，航空，是一个特殊的行业，安全重于一切，你要多花点时间抓好内部管理……，”
客观的说，这些话，算是忠告。
即将过去这的一年，刘总加起来有超过200天，至少乘坐了一次飞机，这个比例，真的比很多机组人员都要高。
和赵高官说的一样，他飞行那么多趟，其中有好多的目的，就是去参加会议，发表演讲，接受采访。
和沈雪一样，努力了几十年，终于有机会到处站在聚光灯下和摄像机前的刘继忠，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那种感觉。
所以，赵高官的话，尽管算是忠告，但刘继忠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不是因为赵高官比他要年轻，也不是因为赵高官说那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
主要是，他都一把岁数了，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众人敬仰，却还要那样规规矩矩的听人训话，那种感觉，让他觉得，真有些屈辱。
只是这样的感觉，连沈雪都不好说。
“老公，你以后也别出头了，”沈雪说，“那些家伙都齐齐的往后缩，这些得罪人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说，”
不愧是做过记者和主持人的，就这么一句话，就轻轻松松的把刘继忠今天做这些事的原因，给定性得英雄和悲壮。
刘继忠听了，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我听你的，”
他此刻，也把自己在会上的那些发言，当作是为了大家代言，也不去想一想，自己当时那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说白了，在今天这个会议上，他所做的一切，除了太膨胀，其实就是想出风头，想盖过冯一平的风头，想得到同行们的佩服。
任何一个成熟的人，都会知道，尽管他说的那些话，可能是事实，但是在那样的场合说出来，绝对是于事无补。
不过，这些时日以来，被各种吹捧，吹得脑袋有些热的刘继忠，偏偏就像那么做，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被领导重视的资格，自己的话，应该被领导听进去。
他把沈雪搂过来，“你这边的进展怎么样？”
“不怎么好，那些知名的明星，都说没有档期，”
“没关系，我来解决，”刘继忠马上大包大揽的说。
第十六章 焦躁的苹果
硅谷，库比蒂诺无限循环街1号的苹果总部。
看着暴怒的乔布斯，看着安静的同事，约书亚简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叫你这么傻这么天真。
他清楚的记得，被选为排练小组成员的那一刻，自己还非常高兴和荣幸来着。
但你看看现在，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排练小组其它成员中的大多数，此时的感觉，和约书亚是一样一样的，在经历了之前简直那么难熬的几年时间以后，自己怎么还这么天真？
这是得有多傻！
还好，乔布斯的咆哮终于停了下来。
哪怕是暂时停止，那对他们这些在场的人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但是，当大家看着乔布斯的手，又伸向台上的那几部样机中的第四部时，大家的心又都悬了起来，不止一个人开始祈祷，全能的上帝，仁慈的圣母玛利亚啊，让这一部手机，能顺利的演示完史蒂夫想要演示的功能吧！
那上面的几部相同型号，不同于此时市面上所有手机的手机，就是约书亚和超过2000位优秀的同事，奋斗了近三年的成果。
实际上，如果算上乔布斯当初有了做手机的想法，这个时间，更是长达5年。
在IT界，5年，其实和5个世纪，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他们这些有幸参与这个项目的苹果员工来说，那几年，确实也和几个世纪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两天，约书亚不止一次的听到好多同事谈起一个话题：辞职。
在下月初，也就是07年年初，准确的说，在07年1月9号，在他们研发的这款划时代的产品，正式发布之后，原本很多和约书亚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事，将会选择离开苹果。
原因，只有一个，过去这近三年的时间，压力大到让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约书亚相信，他们最近这近三年的工作，就是对以吃苦耐劳著称的中国工人来说，也一定非常难受。
最近这三年，他们每周工作超过80个小时，早就不是新闻。
但让他们最难受的是，哪怕是在你一周工作了超过80个小时，累得像条死狗一样，到酒吧去喝一杯提提神，或者放松的时候，你都不能跟任何人谈论你正在做的工作。
无论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你的伴侣，或者是你正准备撩的妹子。
如若不然，你会被立即解雇。
所有人在加入项目之前，都会和公司签订一份保密协议，然后才会被告知你将参加的是什么项目。
这时，你还要再签订另一份文件，证实你已签订了保密协议，并不能告知其他人。
在冯一平曾经找过，但是没有找到的那栋大楼前，他们贴上了一个标签，“搏击俱乐部”。
这是99年的一部著名电影，那部电影最广为人知的一句台词是，“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决不能谈论搏击俱乐部，”
就是他们这些已经签署了两份保密协议的员工，在每天进入这个“搏击俱乐部”时，也得刷卡至少两次以上最严格的一处，需要刷卡六次。
乔布斯好像挺喜欢设置这样的界限。
当然，那时的约书亚他们，还是觉得有些骄傲。
因为他们进入的这个场所，公司的绝大多数员工，都无权进入。
而且在他们被选中签署了协议之后，他们被告知，公司的创始人，公司的灵魂人物，乔布斯寄语他们，“你们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明星，”
但是那样的骄傲，也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的好心情。
进入以后，他们就得像坐禁闭一样呆在实验室里，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都上交不说，连同事之间的交流，都有限制。
哪怕同是项目内部的人员，也不能互相讨论。
比如说，负责电子学设计的工程师，就不能跟研发软件的交谈。
约书亚推测，苹果公司内部，包括乔布斯本人在内，了解整个手机构架的人，一定不会超过10个。
即便是现在，当外界，尤其是科技界，对苹果研发智能手机的这一事实，基本可以确认，而且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发布会，肯定会发布一款手机产品的时候，公司依然在执行严格的保密制度。
比如说，就在现在，被他们包下来，正在紧张施工的莫斯康展览中心，乔布斯一开始，是要求所有参与施工的工人，从展厅的建筑工到灯光师音响师……，到发布会前夜，都不得离开大楼。
后来被包括公司法律顾问在内很多人劝说，才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仅仅是保密还好说，仅仅是加班，也好说。
但是，他们经常在在高度保密的工作室里，一周工作超过80个小时，而这超过80个小时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一直面对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很多同事形容他们遇到的挑战，“就像是第一次登月，”
一个iPod，一个手机，一个网络设备，把这三者结合在一起，说起来简单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就是开发一台小型的Maintosh嘛，但是做起来以后才发现，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比如说，触摸屏。
这还不是一般的触摸屏，因为乔布斯希望，哪怕是在卫生间的时候，也能方便的通过手机浏览新闻、收发邮件，所以，那块触摸屏，还必须支持多点触控。
尽管在03年初，公司的一些员工，就已经研发出内嵌多点触控技术，问题是，如何把Ma的那块大屏幕缩小，并且量产。
首先，你必须找到懂得如何内嵌这种技术到玻璃的LCD制造商；其次，你必须对应他们的生产线时间；然后你还要想出补偿和校准算法，防止触摸屏幕的像素电子产生各种噪点……。
还有很多其它的问题。
比如说，苹果是一家重设计的公司，所以，包括乔布斯在内，他们很多时候，侧重于追求设计，也就是更偏重于艺术，而忽视了其它问题，包括一些非常关键的技术问题。
在今年年初，他们制造的第二台原型机，就很好的延续了Ma电脑的一些成功的经验，全部使用拉丝铝的材质。
乔布斯对它很满意。
但约书亚他们却有些傻眼。
然后，一位科学家，一位天线专家不得不对那些掌握着大权的设计师们说，“使用这样的材质，在很多功能的实现上，会有不少问题，因为无线电波无法穿透金属，”
团队里的那些优秀的设计师兼任艺术家，他们最后一次接触科学课程，可能是在初中的时候，于是很认真的问，“为什么不能开个小口，让无线电波穿出来？”
还有手机的尺寸，有些人觉得，应该和iPod一样大，有些人觉得，要比现在最终确定的尺寸还要大……。
然后，当最后生产出大约100台样机之后，乔布斯又突然发火，“我们产品的屏幕是不允许这样轻易被划伤的，我要换防划玻璃屏幕，我要在六周之内解决这个问题，”
好在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乔布斯的好朋友，中国的那位冯先生，他的公司，依托从康宁购买的一项专利技术所生产的玻璃，能完美的满足乔布斯的要求。
这些，是硬件方面的。
软件方面，同样阻力重重。
乔布斯想让这部手机，运行一个修改版本的OSX，如何将一个这么巨大的系统，放到手机芯片中？
因为手机硬件的限制，手机系统必须修改为OSX的十分之一大小，那就意味着，需要去掉高达几百万的代码……。
就没有哪一部分的工作是轻松的。
包括现在，当初遇到的那么多的问题，已经节本解决，但就是这个发布会，大家又要解决很多新问题。
其它公司开发布会，将设备放到大屏幕给观众看，都是用一台摄像机对准设备拍摄，但乔布斯不同意这样的方案。
因为按照那样的方案，当他演示的时候，当他点击手机上的应用时，他的手指也会显示在大屏幕上，会挡住手机。
所以他要求，演示的时候，大屏幕上只同步看得到他操作手机后的画面，但看不到他的手指。
为此，工程师团队们，又不得不加班加点的找解决方案，最后，在手机背部安装一些电路板和视频电缆，然后连接到投影仪，这才达到了乔布斯的要求。
但你以为这就是大团圆结局了，大家马上就能走上成功的巅峰吗？当然不是。
因为目前所有生产出来的原型机，内存都只有128M，而目前所有运行的应用，都很臃肿，这两样叠加的后果，就是那些珍贵的原型机，动辄崩溃，动辄崩溃。
加上苹果的核心团队里，没有无线电专家，所以智能手机这个团队里，也没有无线电专家的加入，所以原型机的信号，都不算好所以苹果手机信号不好，真不是假话。
还有一些目前他们也找不出太合理解释的现象，比如说，先发送邮件，然后浏览网页，挺好，但反过来，你如果先浏览网页，再发送邮件，那它马上开始罢工。
不得已，约书亚他们经过反复试错，最后研究出一个他们称之为“黄金通道”的方案，也就是一系列任务的顺序。
只有按照特定的方式和顺序操作能，才能让这部耗费了他们无数人心血的手机，看起来很正常。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这些外观看起来很高大上很漂亮的样机，除了屏幕两边的接缝大小不一外，还都有着大家不能掌握的各种问题。
就比如说今天的这次排练所用到的这几台手机，第一台，因为接收运营商的无线信号不佳，才刚开始没多久，就崩溃，并且重启。
第二台，一首歌播放到一半，崩溃。
第三台，在把一张照片放大的过程中，手机又一次傲娇的罢工，无论你怎么点，它都不动，最后，黑屏。
大家都看得出来，乔布斯是真想把它摔出去。
现在，这是第四台了，约书亚他们，紧张的看着乔布斯的操作。
还算不错，能顺利的播放音乐；信号也不错，所以能接到来电；插线接另一个电话也很顺利；从照片库里选择一张照片，并通过邮件发送，也顺利完成，约书亚他们顿时都很兴奋，这个表现，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下一刻，乔布斯决定，重新回到音乐播放，披头士的经典曲目Yesterday，响了一声，然后，就卡住了，shit！
约书亚他们马上低下头。
果然，乔布斯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瞪着面前的几个人，又一次大声喊道，“你特么的毁了我的公司，”
“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要负全责，”
约书亚看着自己因为压力过大，而至少胖了50磅，所以很突出的肚子，心里满是悔恨，我为什么要多次一举的来争取成为排练小组的一员呢？
这两年，难道还没受够吗？
第十七章 新时代的第一笔红利
五里坳，嘉盛的冯一平罕有的带着金翎，老马，以及嘉盛的其它几位副总裁，云集在光学产业园区。
看着冯一平像看着世上最美的珍宝一样看着那一箱玻璃溶液，金翎真是有些看不惯。
好歹是世界上最年轻的超级富豪，在我们大家面前，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财迷的眼光，去看一样东西？
“需不需要给你一张纸巾？”金翎说，“看你那样子，一会肯定该流口水，”
“哈哈，”心情大好对冯一平没有还嘴。
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下面那一箱箱玻璃溶液里收回来，“我如果说，这种玻璃溶液配方的价值，就等同于可口可乐配方的价值，那多少有些夸张，”
“但是，我说它的配方，价值连城，其实也不为过，”
“就这个？”“真的？”
梅义良听了外甥这话，也忍不住狠狠的看了下面几眼，“当年你买下这项技术，好像是花了1000万美元？”
“对，”提起这个，冯一平真有点得意，“这应该是我捡的最大的一个漏，”
“之所以之前对摩托罗拉、诺基亚的订单，我不是太重视，是因为这一款产品，才是未来我们光学产业园区的拳头产品，”
光学产业园区投产后，也接了一些摩托罗拉和诺基亚的手机玻璃盖板单子，但因为那些单子，都是一些无论是技术含量，还是生产工艺，都相对很成熟的单子，加上摩托罗拉和诺基亚他们对配套厂严苛的成本控制，那些单子的利润，真的是不值一提。
之所以要接，还是考虑到必须培养一批熟练的工人。
“价值连城？”这下连老马都嘀咕了一句。
潘时敏这会依然有些不解，冯一平怎么会把她也带到这儿来，参加这个级别明显非常高的会议。
但听了冯一平的话，她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几次力邀他一起创办航空公司，他都并不是太感兴趣的样子，原来他随随便便的捡个漏，就有这么高的价值。
只是，这些目前还不是成品的玩意，卖给谁去，用在哪里？
“苹果新产品的一个订单，就能把这项专利，变得价值连城？”金翎提的这个问题，顺道也回答了潘时敏的一个疑问。
“哈哈，可不只是苹果的一个订单，苹果的这个订单，只是一个开始，”冯一平说，“是的，大猩猩玻璃，只是一种玻璃，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未来，如果我们依托这项技术生产的产品，会应用到20亿件，30亿件，甚至更多的产品上，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图景？”
“几十亿件商品，都会采购我们的大猩猩玻璃，而我们，握有它全部的专利？”老马精神了起来。
“对，”冯一平又笑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配方，真的可以和可口可乐的配方有一拼？”
“会有这么大的量吗？”负责人力资源的副总裁德鲁克问道。
本来，20亿件，30亿件这样的数字，并不会让他有多惊讶，人原来可是星巴克的副总裁。
星巴克全球近两万家门店，一年销售的咖啡，同样超过20亿杯，30亿杯。
但那毕竟是有些人哪一天都离不开的消耗品，但这款玻璃，却是给电子产品配套，那些电子产品的单价可不低，这款玻璃的单价同样也不低。
所以，这样的20亿件，30亿件，就会是一个连他也会觉得惊讶的数字。
“是的德鲁克，我们可以想想，如果在接下来，我们每个人所使用的手机，最好的玻璃面板，就是我们的这款产品，”冯一平掏出自己的黑莓示意了一下，“我们可以想想，这会是多大的需求？”
“我们还可以想想，如果我们每一辆车上的导航设备，未来也会用上我们的产品，这又会是多大的需求？”
连iPhone这会都还没发布，平板电脑，那他们就更没有概念了，冯一平只好用汽车上导航设备来指代。
“所以大家还会觉得，我们这款玻璃的累计需求，在几十亿件这个数量级上，是不可理解的吗？”
“不管是多少的需求，我可以肯定，康宁的温德尔维克斯，最近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已经正式就任负责成本控制的全球副总裁的帕尔马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他也狠狠的看了那些玻璃溶液几眼，这个小家伙，难怪现在身家这么高，他这钱，赚得真容易。
就是这一个项目，要是运作上市，市值也至少在100亿美元以上。
100亿美元啊，他当初只花了1000万美元，就拿下了这项技术。
“我想，刚上任还不到两年的维克斯，现在怕是取消霍顿的一切退休待遇的心都有，”他补充道。
霍顿，就是康宁之前的总裁，也就是同意那笔交易的总裁。
“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互联网泡沫破裂后，对在光纤领域投入巨资的康宁影响有多大，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康宁能坚持下来，霍顿先生也功不可没，”于情于理，冯一平都必须得为霍顿先生辩解几句。
“就这个产品的生产线，未来能创造多少就业机会？”金翎问。
她清楚冯一平的另一个考虑。
冯一平看了她一眼，还是你懂我！
“创造10万个就业机会，轻轻松松吧，”他大声说道。
原本的历史上，康宁只做基板，后加工交给了蓝思科技、伯恩光学等。
但是既然大猩猩玻璃都到了自己手里，冯一平自然连后加工也要做。
既能创造利润，又能吸纳那么多人前来就业，何乐而不为？
“这里再增加十万个就业机会？”这下轮到老马感慨了，“那下一次我们来的时候，五里坳的变化，又会大得让我们认不出来吧，”
“一平，还是你厉害，”他由衷的对冯一平说。
老马同样是有些张扬，但他确实也是很有社会责任的人，虽然他不太清楚冯一平那个梦想。
但是，他对冯一平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就把这个大山里偏僻贫困的小镇，变得比他在杭城周边，经常会看到的那些工业强镇，还要繁华，还要有后劲，让这里及周边广大地区的老百姓远离贫困，逐渐富裕起来，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你对五里坳未来的发展，有没有过预估？”
“还真没有，不过就是我能做的就都做而已，”冯一平说。
“未来，这至少会是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老马说，“而且还不同于国内其它经济强镇的拥堵和无序，”
“百万人口，这个我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冯一平呵呵笑。
金翎算是又一次领教了他的演技。
百万人口，你会满足？
在今年中，现在五里坳的人口，就已经突破了50万大关。
其它新项目不说，就光学园区这里，未来再额外增加近10万人，那突破100万，用得了多少时间？
大家此时已经走到会议室里，“好了各位，对我们这款产品的前景，等到苹果的发布会举办之后，大家肯定会有明确的认识，”
“只是，我们也不能做着就靠这项技术，一直轻轻松松的赚钱的美梦，”
“我们可以肯定，这个市场一旦启动，很快就会有竞争对手出现，所以，为了保持我们一直领先的优势，我想，我们现在就得加大投入，在这项技术的基础上，研发下一代的产品，”
“时敏，这也是我今天让你来参加的原因，我想，把我们所有的研发机构，未来都统一到π部门，”
“我希望，光学研究所，能马上并入，并且，马上启动下一步的研发，”
“这事，我就交给你和金总，”
“没问题，”她们俩马上表态。
潘时敏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拥有了一个比自己一直想着的航空公司，更大的平台。
“但这些，并不是我让大家今天集中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冯一平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说，“各位，很快，一个新的时代，就将开启，”
“而大猩猩玻璃，不过是我们在这个新时代的第一笔红利而已，”
第十八章 机遇和风险
“是的各位，你们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一个新时代，”看着在座的各位眼里又有些狐疑，冯一平肯定的强调说。
还把新时代这个词，用汉语和英语各说了一遍。
大家的狐疑，他也能理解，尤其是在汉语的语境中，新时代这个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词。
建国以后，我们走进了新时代，改革开放以后，我们走进了新时代……，这每一次，都代表着一个新的，更先进的秩序的建立，都代表着原本很多人所坚守的，所习惯的那些秩序和事物的逐渐消亡。
有些类似于一种不可逆转的，涅盘式的进化。
吴倩给桌上英语不太灵光的梅义良和星宇做同声传译，“当然，我说的这个新时代，主要是指商业意义上的一个新时代，”
“在这个新时代里，很多旧的模式，产品，将会被世人快速抛弃，我可以预见，很多包括现在看起来，依然是行业巨头的世界级公司，将会被这个新时代抛弃，旧有的商业格局，很快将会发生可以说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倩认真的听着老板的话，听着听着，她的语调也不由得有些激昂起来。
虽然她并不是太清楚老板所说的这些话，所指代的具体内容，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老板对这个新时代的认识，以及自信。
她感受到了这个新时代的力量，也感受到了老板的力量。
对这样一个新时代，能这么自信，那自然是有力量的。
“……打开这个新时代的，是我们在各方面的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一个必然结果；是我们把各种新技术，新发明，广泛的应用到生产和生活中的一个必然结果……，”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标志性的产品，蒸汽机的发明和应用，开启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电力和内燃机，带来了第二次工业革命，计算机的发明，让我们走进了信息化的时代，”
“而我所说的这个新时代，就将由苹果即将推出的这款产品，我们有些人已经知道这是一款什么产品，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它就是一款全新的智能手机——但还请大家继续保密几天，”
“苹果即将发布的这款智能手机，将代表着我们真正进入这个新时代，”
“这个新时代，我们可以称它为移动互联网时代，”
“其实，也不陌生，对吧，”冯一平笑着说，“估计我们有些人已经使用了移动的一款叫做‘移动梦网’产品，”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特征，就是把移动通信和互联网结合起来，”
“当然，在日韩以及欧美，3G目前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所以他们对移动互联网的认识，要更直观一些，”
“现在的移动互联网，主要把控在运营商手中，比如我们虽然用得不多，但是移动在前几年就推出了一个‘百宝箱’的业务，”
“但是随着苹果对智能手机的重新定义，随着智能手机的软硬件越来越优秀，产业的上游将会被迅速调动起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开发者进入到这个产业里，开发出更多比移动的百宝箱，更好的产品……，”
“移动通信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将极大的推动这个进程，我说的，主要是目前国际上正在积极研发和筹备的4G技术……，”
英语不太灵光的梅义良和周星宇，这会发现自己的汉语好像也不太灵光，说的这些话，他们都能听清楚，但他们却听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吴倩其实也一样，包括潘时敏。
但其它人，尤其是Facebook的几个人，这会都已经眉开眼笑的，洪浩宇鲁宾他们这些工程师出身的家伙，也若有所思，显然他们明白冯一平说的是什么。
冯一平注意到了他们的疑惑，“或者我们可以直接说，所谓的移动互联网，顾名思义，就是以移动终端为主，也就是，将来我们需要在电脑上完成的很多工作，将会转移到一个个移动终端上，比如说，智能手机，”
哦，这下，没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看似简单的改变，蕴含了很多的风险和机遇，尤其是未来随着4G技术的普及，我们会发现，很多传统的边界、界限、壁垒，将逐步消失，”
“这意味着什么呢，简单点说，很有可能，现在的一些世界级的大公司，他们可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一败涂地，”
“在未来，专业的，往往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非专业选手手上，”
“如果对这一点不太理解，我们可以看一看黄色巨人，柯达的现状，”
“在胶片行业，柯达成功的防守住了所有的对手，但是，他们现在之所以举步维艰，并不是因为竞争对手的缘故，而是因为行业之外各种科技的发展，”
“首先，是没有多少人会再用胶片相机；其次，是大家不会像原来一样，把大都分照片都洗出来或者说打出来，我放在电脑上就可以非常方便的浏览，还更易于保存，所以，为什么要花钱去打出来？”
“同理，我们可以预判，现在看起来还很不错的那些相机公司，未来日益凋敝，但打败它们的，同样不会是同行，而是……，”
“手机？”好些人同时说。
虽然听他们的语气，他们并不太确定，但是，他们显然已经明白了冯一平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是的，尽管这可能需要时间，但是未来，我们在出门旅游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带着手机就够，”冯一平说。
“这一次，我们的Facebook的应用，将会安装到苹果即将推出的这一款智能手机上，当然，苹果这一次推出的智能手机，依然只能支持2G的移动网络，但是，下一代，一定会支持3G网络，”
“这就意味着，从接下来开始，会有更多的用户，会选择用手机，来关注自己和好友在Facebook上的动态，”
“换句话说，尽管我们的Facebook，目前是最受欢迎的社交产品，但是，很有可能会出现一款产品，它不针对电脑，而只针对智能手机，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其它移动终端，但是，用户对它的喜欢，可能还会超过我们的Facebook，”
“包括我们的电商也一样，”冯一平看了一眼老马，“以后很可能会有很多女孩子，会选择在各种间隙，比如上班的路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通过手机上的一些电商应用来购物，”
“这就是我所说的危机，我们目前所取得的这些成就，只代表着过去，未来，我们能不能继续做行业的领头人，就看我们在包括智能手机的移动终端上如何发力，”
“做得好，我们可能会依旧保持目前的领先，还有可能会乱拳打死一些老师傅，”
“比如说，我们的电商集团，目前还只是局限在网络购物领域，未来谁知道我们在这一块的业务边界呢？我想，未来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估计会自然而然的开展其它现在看起来，和网络购物毫不相关的业务，”
“简单点说，将来你吃什么，去哪吃，怎么吃，这些问题，会不会由我们的电商平台来解决，谁知道呢？毕竟，现在的亚马逊，就已经在研发它们的火箭和宇宙飞船，”
“从相关性更强的方面来说，我们的支付宝，未来会不会成为我们现在亲密的合作伙伴，银行的眼中钉？”
“我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同样，我们的Facebook，未来会不会是电信运营商最大的对手？这个，我希望是，小扎，你记一下，接下来，你们要研发一款移动聊天工具，”
“也就是，我希望，未来我们的用户和好友联系的时候，不用打电话，通过Facebook的移动聊天应用，就能方便的发送和接受即时信息，”
“哦，好的，”扎克伯格答应得很慢，看来，他正在消化冯一平的话，已经在考虑这个功能，该如何来实现。
“这是说我们如果做得好，但如果我们做得不好，就很有可能，会成为被别人乱拳打死的老师傅，”
“这不是玩笑，”他说。
第十九章 无法比拟的优势
“所以，这就是我把大家召集过来的主要原因，首先，对移动互联网的特质，我们要有充分的认识，”
“其次，我们要从现在就开始，做相关的准备，为我们未来的移动端做准备，”
“我们同样要明白一点，那不仅仅，是研发一个在智能手机上运行的第三方应用程序——尽管开发一个优秀的APP，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一点，小扎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认识，我想，这一款装在苹果手机上的应用，你们肯定不会满意，”
“我想将来，你们会更不满意，因为移动端，肯定不是我们PC版本的简单移植，各项功能照搬那么简单，”
“比如说，我以前就和桑德伯格说过，随着移动通信技术的进步，上网速度的提高，将会有很多人，会习惯性的过上几分钟，就看一下自己Facebook上的状况，”
“比如说，在我们的这个会议期间，有些人可能就会看上好几次，”
桑德伯格笑，因为，那意味着Facebook的机会。
但像帕尔马特和德鲁克这样有些年纪的人，有些不太相信，那是强迫症吧。
“同时，因为未来的手机等智能终端上，将会集成更多的传感器，所以，只要合理的运用，它会实现很多PC端不具备特殊功能，”
“举个简单的例子，未来我们不但会随时知道我们好友的动态，也应该能方便的知道我们好有的适时位置，知道你和他的相对距离……，”
“但另一方面，因为智能终端硬件上的局限，比如显示屏小，处理器性能、内存，包括续航时间等等，都和PC端有较大区别，”
“因为这些差别的存在，只把PC端简单的复制，效果显然不会理想……，”
“不过，这些是设计上的问题，我想大家以后会很快适应，会有很多比我更专业的看法，”
“我想说的是，移动互联网时代，那意味着我们将要把更多的资源，朝移动端倾斜和侧重，”
“那意味着，哪怕我们在PC端很让用户满意，但我们依然要使出全身解数，才能让用户喜欢我们在移动端上的APP，”
“说到底，这意味又一次对用户的争夺，”
“移动互联网时代移动端的用户，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他们已经使用过我们PC端的产品，觉得好用，然后才在手机上安装我们的APP，”
“另一种情况，一些人群因各种原因，此前没有使用PC，移动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如何把他们发展成我们的用户，是未来我们业绩增长的一个关键……，”
“我们还要充分的意识到一个问题，相对来说，研发一个APP，平均成本不会太高，这就意味着，未来对移动用户而言，无论是社交，还是网购，都有着会多到会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选择，”
“如何让他们选择我们的，而不是其它产品？”
“比如在国内，我们的支付宝，目前是网络支付领域最成功的产品，但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会不会涌现出其它强有力的对手？”
“你看，就连Facebook这样的非电商产品，现在也在研发自己的支付产品，”
老马严肃起来。
冯一平这话，分明是有所指。
“如果未来在移动支付方面，一些产品能对支付宝产生有力的威胁，那么，这会不会让他们因此涉足电商？”冯一平进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或者说，现在以社交为主的Facebook，未来会不会也化身成电商？”
老马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就是我之前一再说到的，移动互联网的那个特质，门缝越来越大，边界越来越模糊，真正的对手，可能在行业之外，”
“可能连那些新对手自己，以前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更现实的一个问题是，因为手机硬件的局限，一些使用频次不高的APP，将很快会被用户卸载，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空间，来运行和安装他们喜欢的那些应用，”
“这就是一个更严峻的挑战……，”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我们的公司，会在这个新时代，可能会被一些非专业的选手，被一些跨界打劫的家伙所击败，我希望我们的公司，能像现在一样，在我们所处的各个行业保持领先，”
“时间无所边界，伟大没有尽头，”冯一平说。
扎克伯格有些小激动，这是他最喜欢的古罗马史诗《埃涅伊德》里一句话。
原来冯也看过，而且对着这句话也印象深刻？
“我们不会自诩伟大，但我希望我们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成为用户喜欢的公司，”
“无论是无论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还是更远的未来，我们都能为更多的用户，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
“所以各位，我希望大家从现在开始，就开始思考我们在这方面的战略，”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脉搏，我们一定要紧紧的抓住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脉搏，尽管这个时代的脉搏，真的会比较难让我们把握住，”
“因为这个新时代，会出现很多从现在的观念来看，很匪夷所思的模式，比如，羊毛出在猪身上，最终让狗来买单，”
这一次，不止是帕尔马特和德鲁克，好些人都有些凌乱。
“这个时代，是一个哪怕你赢了所有的对手，也不能保证你发展得很顺遂的时代，这是一个强者不一定恒强的时代，”
“这就是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
这也是冯一平特意把这个会议，放在五里坳召开的目的，相信在未来不久，大家都会意识到这个会议的重要性。
这自然会无意的抬高五里坳的地位。
…………
大家议论纷纷。
过了好一会，老马说，“我先谈谈我的看法，说到底，用户，依然是关键，”
这就是老马的能耐，尽管他不懂技术，但是，他同样能透过纷繁的表象，直接看到本质。
“是的，”冯一平点头，“哪怕是一款商业模式并不明确的产品，但只要能吸引住一定数量的用户，那么，那就是一款成功的产品，”
“因为用户是前提，有了用户，总能找出赢利的手段来，”桑德伯格说，“我还记得冯你原来的分析，我觉得，你的分析是对的，这是一个我们未来可以超越微软，超越谷歌的机会，”
显然，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社交产品的用户黏性，肯定高于前两者。
只是伦道夫有些小小的不高兴，尤其是在Facebook看起来又领先一步的情况下，“冯，我们YouTube，就不能争取成为苹果这一代产品上的应用吗？”
“伦道夫，你知道，因为迪斯尼把自己所有的资源，都放到了苹果的iTunes上，而且卖的还挺好，所以苹果的很多人，目前不希望在他们投入那么大的资源，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研发的一款产品上，就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冯一平当然也想让YouTube，也被放进即将发布的第一代iPhone上，但苹果就是不同意，他也很无奈。
“但我相信，这个情况，很快就能改变，最迟在他们的第二代产品上，就会对所有的应用开放，”
这时鲁宾站了起来，“没关系，有我呢，”
大家不解的看着他。
说实话，虽然知道他是安卓的CEO，但不少人对安卓究竟是什么，都不太清楚，因为此前在美国的业务整容中，安卓一直默默无闻。
“对，我们有安卓，鲁宾，你刚好向大家介绍一下，”
“这么说吧，我们安卓，就是一款能撞在包括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上的操作系统，”鲁宾介绍道，“我们相信，等苹果的智能手机发布以后，会有更多的手机厂商会生产类似的硬件，那时，可以说，我们的安卓系统，就是他们的手机最喜欢的系统，”
“因为我们的系统，不但优秀，而且还免费，”
“我可以这样说，未来的智能手机，只会分为两种，装苹果系统的，和装安卓系统的，至于微软，”他摇了摇头，“那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所以各位，在接下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我们会比其它所有的公司，
第二十章 憋屈的康宁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哪怕在临近新年假期的时候，上任近两年的康宁总裁，温德尔维克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其实，比起他的上一任霍顿所面临的局面，维克斯现在的境遇，要好得太多。
霍顿任期内的主要任务，是穷尽一切办法，让公司重新盈利。
那个任务有多难，维克斯其实也有直接体会，他当时是康宁管理委员会的主席。
在维克斯看来，霍顿领导康宁，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实现了那个目标。
而维克斯所领导的康宁，目前的局势非常乐观，尤其是他们研发的一种技术领先的多模光纤，从05年问世以来，受到了普遍的欢迎。
自他就任以来，康宁在玻璃领域的进展，也相当喜人，申请的重要专利，已经超过100项。
根据这些新技术生产的新产品，如偏振玻璃，渐变折射率透镜等，同样受到了市场的欢迎。
这些新产品的成功，让康宁的营收，实现了大幅增长。
只是，有些事，谁也想象不到。
霍顿当初振兴康宁的方案里，包括出售一些看起来多余的技术专利，当时的维克斯，也同意这一方案，毕竟作为一家历史悠久的公司，他们束之高阁的一些看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处的专利，不是一项两项。
清除一些不适用的专利，换来当时康宁急需的资金，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样的方式，在康宁的历史中，也并非没有先例。
但维克斯万万没想到，当初他们一些看起来正确且合理的选择，现在带来了这么大的遗憾。
尽管苹果依然在采取各种措施，对他们这次发布会的内容保密，但其实对于业界和一些民众而言，苹果这一次发布会，将发布的，并不是苹果电视，而是一台前所未有的手机。
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要做到完全保密，事一件非常苦难的事，尤其是苹果即将发布的这部手机，又是一个需要很多公司协作的产品。
尽管苹果的人，对此依然悔莫如深，但很多生产配件的厂家，以及一些掌握了苹果的这部手机需要的关键技术的厂家那里，总会走露出一些消息来。
包括因为要把雅虎邮件、谷歌搜索、Facebook放进他们的这部手机里，让硅谷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多了一批。
尤其是和苹果达成合作协议的无线运营商Cingular，新格勒，他们在06年四季度就推出了一个音乐服务，15美元便可下载任何的歌曲及铃声，当时新格勒一位高管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新格勒的音乐和娱乐服务，以后都将以苹果的产品为中心。
这可以说，进一步加大了大家对苹果正在研发手机猜测。
所以尽管到现在为止，苹果在这个问题上，依然没有松口，但只要你谷歌一下，便会发现相关的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
实际上，从第四季度开始，康宁镇的一些康宁员工，就在非常遗憾的讨论，公司因为几年前出售一份专利，因而错失了成为苹果这款神秘的新手机面板供应商，甚至是完全错过这个新商机的事。
之所以说这是个新商机，因为大家都清楚，一旦苹果发布了一款和现有的所有手机都不同的手机，那么就像苹果当年发布了第一台个人电脑一样，其它的厂家，一定会很快跟进。
本来以苹果对供应商的严苛要求，在成为苹果供应商之后，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其他手机厂商的供应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机会，将会与他们完全无缘。
这个流言，维克斯和一些高管其实在年中就清楚，确实是真的。
因为当时苹果已经隐晦的问过他们相关的问题，“康宁现在还有没有和大猩猩玻璃接近的技术？或者研发一款和大猩猩玻璃接近的技术，并生产出成品来，将需要多长时间？”
因为无论是从成本，还是供应的稳定性来说，苹果自然不愿意让一个重要部件，掌控在一家配套商手中。
遗憾的是，康宁自己目前并没有类似这样的技术。
大猩猩玻璃的出现，就和青霉素的出现一样，是一个美好的失误——现在看来，对康宁来说，这次失误，也算不上美好。
所以他们的产品系列里，根本就没有类似的产品。
加上当时这种玻璃，根本没有销量，不然康宁也不会把这种技术束之高阁，自然也并没有在那种没有销量的技术上，浪费更多的资源进行研发。
更让人恼火的是，那位好运气的冯，当初和康宁签的那份协议，充分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那份协议，对康宁研发类似的竞品，有着非常严苛的规定。
打个比方说，那就像他们设计了一套非常科学完整的专利方案，几乎堵死了康宁想巧妙的在那份技术的成果上，研发类似的新技术的心思。
按维克斯他们的判断，为了那份完美的协议，冯一平当时应该付给了起草那份协议的律师事务所一笔非常不菲的费用。
对当时的康宁来说，他们把那理解为冯一平的慎重，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傻子。
一个前脚高价买了一份专利，后脚卖方马上拿出一个类似专利的傻子。
现在看来，那位冯先生，显然不仅仅是慎重，不仅仅是不想自己在花了千万美元收购一项技术专利后，还变成一个傻子那么简单，他显然对此有预感，或者说，他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好运气。
总之，康宁开发相关新产品的图谋，被冯一平堵死，而因为冯一平无论是在中国还是美国的实力和影响力，哪怕是面对着可以成为一个新领域最受欢迎供应商的诱惑，康宁也不可能无视当初的那份协议。
因为显然，相关的诉讼，他们绝对讨不了好不说，以冯一平的影响力，如果康宁敢做出那样的事，那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这种行径，将会世人皆知，康宁的形象，将会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
甚至，因为冯一平在中国的影响力，他们在大中华区的业务，可能会因此受到打击——尽管在90年代，康宁就在中国有投资，但康宁高层对中国，依然抱有这样过时的认识。
也就是，在这个问题上，耍流氓无奈的手段，显然不太现实，那么，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期望和冯一平方合作。
更让维克斯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实是，最近经康宁大中华区总部得以证实：冯一平在中国的一处光学产业园，确实正在依托大猩猩玻璃的技术，加班加点的生产看起来大于现有的iPod尺寸的玻璃。
那一定是为苹果手机配套的玻璃无疑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维克斯马上指示康宁大中华区负责人埃里克穆瑟，和嘉盛以及冯一平联系，探讨两家公司继续在这一技术上进行合作的可能性。
无论是成立一家合资公司，还是在技术上进行合作，都是康宁愿意做的选项。
尤其是后一个选项，维克斯他们尤其有信心。
因为哪怕在全球范围来说，康宁在这个领域的积累和科研实力，都无人能比。
但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没能联系上冯一平不说，连金翎也都联系不上。
“嘉盛总部的相关部门，也一直没有同意我们的会面请求，”在金桥出口加工区的康宁大中华区总部里，埃里克穆瑟通过电话向维克斯汇报道。
“冯一平在中国那么知名，他的相关行踪，怎么会找不到报道？”维克斯恼火的说，“埃里克，等到他们成功的为苹果配套以后，我们想和他们合作，只会更难，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在中国这么多年，我们都打听不到冯一平的联系方式吗？”
在嘉盛已经碰壁多次的埃里克穆瑟，这会忍不住回了维克斯一句，“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比尔盖茨或者乔布斯的联系方式？或者是，比尔盖茨现在在哪里？”
冯一平是谁，他在中国，和比尔盖茨在美国一样，别说是联系方式，如果他们想保密，外界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很快，两个人几乎同时说了声，“抱歉，”
他们都很理解彼此的心情。
因为当初收购那份专利，因为那份设计完善的协议，冯一平没有成为傻子，但康宁和他们俩，现在正走在成为傻子的路上。
康宁为了当初的那1000万，以后会损失掉多少先不说，想想在接下来，很有可能，美国和中国的不少人，将分别指着他们的背影，把他们当成一个傻子来笑话，这真不是一件会让他们感到愉快的事。
“我从苹果那边想办法，让他们帮着联系冯一平，”维克斯说。
“我也想想其它的办法，”埃里克穆瑟说。
…………
挂了电话，维克斯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可以说是属于康宁的小镇，看着镇外那依然郁郁葱葱的森林，心情依然一点都不爽朗。
耍流氓吧，不敢，想正正经经的谈合作，人又不给机会。
唉！
不知道随着刚刚的这阵微风，镇上有多少关于管理层短视的讨论在四处流传。
但这也不能怪公司的员工，真是因为冯一平现在有多成功，以他为首的高层，现在就有多失败。
他想了一会，给管理委员会打了一个电话，“我希望现在就成立一个新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对我们所有的专利，主要是那些目前被搁置的专利前景分析，我要求，要具体到每一项专利，”
“我希望在新年假期后，就看到第一期报告，”
“是的，这意味着，这个委员会，将在新年假期间工作，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个吗？”他没好气的说。
康宁大中华区总部里，埃里克穆瑟也给下属下达了任务，“现在就联系这几个招商部门的负责人，”
他们知道的冯一平最后的公开报道，就是参与省里的那次论坛，而埃里克穆瑟让手下联系的，就是冯一平他们省省城以及冯一平他们市的招商部门。
他相信，如果以投资为借口，肯定能从招商部门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冯一平此时也在谈论他们。
“冯总，”潘时敏在会后，第一时间找上了冯一平。
“看起来，干劲十足，”冯一平笑道。
“你应该说，压力很大，”潘时敏说，“我手头上的工作，原本就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要不要，我找个人替你分忧？”冯一平说。
“尽管你这个老板，有些不近人情的给我加压，但我还是想挑战一下，”潘时敏马上说。
“不过冯总，有些事，我需要你的支持，我已经联系过光学研究所的负责人，他的意见是，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从康宁那边，招募一下专家过来？毕竟在这个领域，康宁的水平是一流的，”
“这个，不太好吧，”冯一平说，“你知道我们这项技术的来源，那你也应该能理解康宁现在的心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从康宁那里挖人，他觉得，这样做，未免有些太欺负人的意思。
第二十一章 自叹不如
“黄总，辛苦了，”洛杉矶，在正在紧张施工的第二家满庭芳餐厅里，冯一平由衷的对黄静萍说。
这家餐厅，位于洛杉矶西北，著名的圣莫尼卡海滩，和同样著名的马里布之间的托潘加，离贝弗利山庄也不远，就占地面积这么大的满庭芳来说，地段不可不谓好。
风景同样也绝佳。
对于加州来说，对于洛杉矶来说，海洋景观，算不上稀奇，但餐厅所面对的这一处洋面，看起来还真的有别于加州沿岸其它的洋面。
这一片海洋，看起来是真正的太平，浪头温和，海的颜色不是略带浑浊的青黄色，也不是是寒冷的碧绿色，而是清新天蓝色。
目光所及之处，水天相接在一起，成为一条圆形的曲线，相信只要能在这里坐下来，只要坐一会，再浮躁的心，也会安静下来。
背后的风景，同样绝佳，那是一个此时看起来，依然花木繁茂的公园。
托潘加山谷吹来的微风，带来了青草和鲜花的气息，温凉自然，而前面的太平洋，在细碎的“哗哗”声中，随着海鸟的叫声，略带着腥咸的海风轻轻拂来，湿润轻柔，真是一个闹中取静，亲近自然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也选得真好，我真是一见倾心，”冯一平说。
“我也是第一眼就相中了，”黄静萍带着点小骄傲的说，“尤其是对好莱坞那些装腔作势，总是各种回归自然，但又真的难舍贝弗利山庄繁华的明星来说，这样离他们的住所，不过在半个小时车程以内，环境绝佳，又带着神秘东方风情的餐厅，未来，一定会是他们最喜欢来打卡摆腔调的场所，”
冯一平转头看着她，“真的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你这进步，真的让我自愧弗如，”
“哼，”黄静萍利落的撩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长发，“本来就不是多难的事，”
冯一平有些无言以对。
对她这样没有压力，做得不好没关系，做得好，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不过是像后来的某位国民老公之称的那位一样，不过是顺道创业的人来说，做点事，确实本来就不是多难的事。
就像有些单子，只要关系到位，就没有拿不下来的一样，有些项目，只要肯舍得烧钱，那也真不难做出一些起色来。
对于他这胼手砥足的创业者来说，这样的事，也只能是徒自羡慕。
但自然不好对黄静萍说，有个靠山真好之类的话，冯一平笑了下，“这个地段，又是这么大一块地方，当初拿下来，费了不少钱吧，”
“就这样位置风景绝佳的地段，拿下来自然也不便宜，但是冯总，你想想看，我们满庭芳，虽然没有日落大道上那些专卖店里的奢侈品利润高，但是，算起来可能真不会比微软的利润低，”
“就是从毛利的角度考虑，我们满庭芳也算是一个准奢侈项目，前期投入大一点，无所谓的，是不是？”
“我已经和来自国内的专家设计组商量过，结合这里的气候和环境，这第二家满庭芳，和硅谷的那家，在设计上就要有明显的区别，这里着重要突出自然，”带着安全帽，穿着香奈儿套装，穿着小白鞋的黄静萍，指着这大片的工地说，“这一家满庭芳，我们将主打露天席位，”
“我还要求，我们的每一张餐桌，都要有绝佳的风景，餐桌和餐桌的阻隔，也要自然脱俗，”
“同时我对餐厅整体还有一个硬性的要求，我要求餐厅的整体景观，不会比那边范奈司伍德利公园中的日本花园差，”
“黄总霸气，”冯一平不由自主的鼓掌。
建成于上世界80年代的洛杉矶的这处日本花园，可是鼎鼎大名，多次被日本业内评为世界十佳日本花园之一。
这是美国西海岸民众，了解日式文化的主要场所之一，日食文化在美国西海岸的流行说起来，和这处花园，也不无关系。
冯一平也真是没想到，黄静萍竟然还存着这个心思。
“谁让湾区的那些日餐厅，那么恶心，”黄静萍说。
“那也情有可原啊，我们的满庭芳，把湾区高档亚洲餐饮的生意抢了个大半，他们当然会不爽，”
我们知道，日式餐厅，他们的一大特色，是坚持传统，但我们中餐却不一样，开放包容，兼收并蓄，比如说，川菜师傅，烧得了麻辣的，也做得好酸甜的。
生鱼片、寿司之类做得登堂入室的厨师，也不是没有。
就在满庭芳举办了为期一个月的生鱼片季之后，更是把那些日餐厅一下子逼到了退无可退的路上。
自己的老本行，被人抢了，问题是，他们还不好有样学样的抢过去。
因为他们断不好在他们的餐厅里，经营麻婆豆腐宫保鸡丁这样老美都知道的中国菜。
而满庭芳在举办生鱼片季的时候，还制作了各种解释生鱼片由来的宣传材料，实力科普了一波生鱼片起源于我大中华的知识。
“真的只有跟他们接触之后，才会知道那些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家伙，是多么恶心阴暗，”
“况且，你也说了，我们的满庭芳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宣传我们的文化，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比那家公园差，”
“所以，一平，冯总，”刚刚还女强人的黄静萍现在化身绕指柔，“在绿化上，我们这一次的投资，可能真的有些超标，你知道，那家日式公园建成了这么多年，绿化确实好，”
“你看着办就行，资金不够，跟我说，”冯一平拉住她的手，“就冲你想的这一点，我们多花点钱也值得，”
满庭芳这边的财务，他早已不过问，全部由黄静萍做主。
“资金是够的，”黄静萍说。
“那有什么问题？再说，就和你说的，我们迟早都能赚回来的，不是吗？”
“多和马灵联系，让YouTube日后多把相关的活动，放到这里举办，”
“那还用你说，我们早就商量过这个问题，其实，你可能不知道，从正式开工到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来问过，我们什么时候能开业，”
“就数好莱坞的人来问的最多，”
“是啊，我们黄总的满庭芳，可是一件声名在外，火遍美国东西两岸的知名餐厅，”
“嘻嘻，那主要还是冯总你当初运筹得好，”黄静萍响亮的在冯一平脸上亲了一下。
“对了，还有不少华人来打听，不是看起来挺有气势的老干部，就是，”黄静萍看了冯一平一眼，“身材样貌，和气质谈吐，都属上佳的从国内移民来的美女，”
“要说这方面，可是洛杉矶满庭芳的一个优势，加州的洛杉矶，和加拿大的温哥华，是国内有钱人家，最热门的两个移民地，”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我觉得，你们这些看起来柔弱的半边天，要是做起事来，都不容小觑，”
“张彦的面包店，同样发展得不错是吧，”黄静萍说。
“你知道，我之所以到那边过元旦，主要是我喜欢暖和的气候，”冯一平没想到这个话题转移得并不成功，连忙说，“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到康宁镇买下来的那项专利吗？”
“当然知道，”黄静萍说，“不是成功的接到了苹果的高额订单，而且未来前景非常客观，我听我爸说，光学园区光这个项目，未来就能提供几万个就业岗位吗？”
“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兴奋得不得了，”
“是，所以说我们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冯一平拉起她的手亲了一下，“现在除了互联网之外的所有研究机构，都归拢到潘时敏的π部门里，你知道她的第一个建议是什么吗？就是到康宁挖人，充实我们的光学研究所，”
“这会，她派的那些人，已经到了康宁镇，”
“好像康宁在玻璃研发方面，确实很厉害，所以，这很正常啊，”黄静萍也说。
冯一平再次无话可说，这些在商场混的女人，不但都厉害，而且都还挺狠。
他又有些自叹弗如。
第二十二章 在漫威
漫威，因为帕尔马特工作重心的改变，凯文费奇现在看起来，越发的神采飞扬。
“冯，《钢铁侠》的进展非常顺利，后期制作也接近尾声，特意为超级碗制作的预告片，也在最后的打磨阶段，”费奇热情洋溢的向冯一平汇报着。
激动的神态和看起来有些狂热的眼神，让人很轻松的就能看出他的野心来。
那是希望漫威制作的第一部电影，在票房和口碑上都上大获成功，向大家表明，漫威的电影，还是漫威自己，而不是福克斯或者索尼制作的更好。
冯一平也喜欢这样的野心。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版本的预告片，冯，你想看吗？”费奇问道。
冯一平摆了摆手。
认真的说，他并不是铁杆的漫威迷，说起来，国内的民众，因为从小没有受到漫威漫画的熏陶，成为铁杆漫威迷的人也不会多。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对这样爆燃的、会让你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动作片，还是会有几分向往。
尤其是作为自己的漫威，出品的第一部电影。
但也正因为如此，冯一平才不想提前一睹为快。
“我就先不看了，专业的事情，由你们来把握，我不想我不专业的意见，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从期望上来说，他和费奇是趋同的，他也希望被自己收购后，漫威制作的第一部电影，能够大获成功。
为此，尽管相当好奇，从这部电影的立项，到拍摄，到后期制作，到宣传和发行方案，他完全没有过问，也就是一点都没干预。
包括他对片中最重要的那个女性角色，或者说花瓶——在钢铁侠电影中，女性角色，只能是花瓶，也就是托尼斯塔克，钢铁侠的女秘书的人选，他个人其实挺有些不同看法。
虽然会提前一年上映，但这一版本的钢铁侠，和他熟悉的那部钢铁侠，在选角上，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钢铁侠身边的那位小辣椒，由格温妮丝帕特洛出演，他是真的一直都有意见。
这位在好莱坞风评不一的女明星——主要指她很不受好莱坞女明星待见，虽然身上确实有一种古典的气质，但对冯一平而言，就像布拉德皮特的另一位著名的前女友，哦，应该说前夫人，詹妮弗安妮斯顿一样，至少现在外在的条件，真有些配不上她们的名头。
可能在年轻的时候，她们确实都美过，但现在的格温妮丝帕特洛，看起来干瘪而憔悴，有点像一朵发黄的仙人掌，比她年长7岁的小罗伯特唐尼，看起来都比她要年轻。
现在的她，或许可以称作精明强干，但至少以东方式的审美来看，真的说不上性感迷人。
冯一平非常有意这个角色，由查理兹塞隆出演。
虽然塞隆也已年过三十，不在颜值的巅峰，但塞隆毕竟比帕特洛还要年轻三岁，而且保养得确实不是一般的好，相信不少人看她05年的那部《魔力女战士》，绝对不会是为了那部电影的情节。
也相信不少人绝不只刷了一次。
每每看着片中塞隆穿着那黑色的紧身衣，口水哗哗流一地的人，相信也不在少数。
尽管东西方的审美，存在一些差别，但冯一平相信，在全球观众面前，如果把现在的塞隆和帕特洛放在一起，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更喜欢塞隆。
相信对这个角色，塞隆也能信手拈来的演得很好。
但他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意见。
毕竟，他熟悉的那个版本的《钢铁侠》，小辣椒就是由帕特洛主演，而且成绩喜人。
同样，虽然在印度的特效制作公司，因为重金投入的关系，目前在包括好莱坞，都已经小有名气，这一次钢铁侠的特效制作，他也没有干涉，依然是按照费奇他们的意思来。
所以这部钢铁侠的特效制作，依然由有着全球第二大的动画特效公司名头的数字王国制作。
混在拍摄团队里，冯一平自己特效公司的工作人员的结论是，这家由詹姆斯卡梅隆的御用摄影师，和卢卡斯的工业光魔的初始团队高管一起创办的特效公司，实力确实非同一般。
同样，为了不给费奇他们的工作带来影响，尽管对这样的大片的拍摄过程很感兴趣，冯一平依然没有到片场去过一次……。
冯一平给这部电影带来的最主要的改变，应该是因为自己的收购以及在资金方面的全力支持，让这部电影，得以提前一年，在2007年，而不是2008年上映。
这个改变，他个人觉得，应该也是正向的。
至少他认为，在07年，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还是欧洲，会有更多的人有心情走进电影院看电影。
“冯，谢谢你支持我的建议，”费奇说，“我相信这次超级碗的广告，能给我们的票房，带来很大的增幅，”
冯一平也是没想到，漫威在制作第一部电影时，费奇和帕尔马特，还真就因为一个问题，直接找上了自己。
那就是，费奇希望在超级碗上做广告，但帕尔马特不太乐意，用老先生的话说，“30秒，250万美元！他们这是抢钱吗？不，他们这是在吸血，”
但冯一平最终还是选择支持费奇。
对美国来说，超级碗的影响力，那真是无与伦比，它美国春晚的绰号，不是瞎叫的。
观看人数铁定过亿，一般都会比给总统竞选投票的人都要多。
就连在超级碗期间组织聚会的人，都会超过2000万。
因为美国的影响力，超级碗和世界杯一样，同样是在全球都有着众多的拥趸，就说今年的超级碗，全球将会有超过150个国家的200多家电视台会转播。
冯一平相信，在超级碗上做广告，虽然投入确实不菲，但一定能物超所值。
主要是他印象当中，漫威后来好像也在超级碗上做过广告。
“我们的第一部电影，值得我们为此付出所有的努力，”冯一平说，“只是费奇，你也应该要体谅帕尔马特，客观的来说，尤其是我们所拍摄的这种类型的电影，都是一个风险不低的项目，”
在拍摄预算上，冯一平依然授予了帕尔马特极大的权利，尽管这会给费奇和他的团队带来一定的掣肘，但冯一平认为，这样的压力，其实是有益的。
这样的压力，反而会促使费奇和他的团队，把工作做得更好。
很多时候，有个人在上面压着，这确实会让人把潜力全都挖掘出来，把工作做得更好。
从这一点上看，他会把这当作一项长期的政策。
当然，在此过程中，他也会化解帕尔马特一些抠门到极致的做法，所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理解帕尔马特的本意，在你接手前，漫威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如果不是帕尔马特对成本的严苛控制，可能我们有好多个财年，都会让股东亏损，”费奇说。
“只是，我觉得对成本控制严苛得过头，就不一定是好事，他的一些行事方式，适合以前，但不一定适合现在，”
“冯你知道，之前为了降低风险，避免产生制作成本，Marvel只靠出售人物形象和故事，来获得许可权收入，这样虽然稳妥，但也因此限制了我们的利润，”
“看看福克斯和索尼，因为X战警和蜘蛛侠，所获取的高额利润，我想公司内部，没有一个同事不会没有意见，”
“我们也确信，我们漫威自己制作的漫威电影，才会更受影迷的欢迎，”
“你说得有道理，你应该明白，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的意见完全一致，”冯一平说。
但即便如此，冯一平还是坚持，在费奇筹备下一部电影是，在预算上，依然会受到帕尔马特的刁难、掣肘。
“相信帕尔马特和我们也是一样的看法，但他确实比我们更注重风险，”
见冯一平没有松口的意思，费奇也没有强求，客观的说，他现在得到的支持，也已经足够。
“冯，你在宣传上的建议，真的非常有效，迄今为止，针对这部电影，我们已经组织过三次漫威迷的活动，那个消息不过才刚披露不到两天，希望走上我们首映礼红毯的漫威迷，目前已经超过3万人，”
“呵呵，这一定是美国竞争最激烈的一次角逐，”冯一平笑道。
他的这个建议，不过是互联网营销的一次应用。
作为一家历史悠久的漫画公司，漫威本来就拥有大量的粉丝群，经营好这个粉丝群体，无疑会对漫威的系列电影，有不错的加成。
因此在钢铁侠投入拍摄以后，费奇精心组织了几次活动，成功的引起了不少漫威迷对钢铁侠的高度关注。
作为活动的一个重磅奖励，将有五位幸运的、被随机抽出漫威迷，将会作为嘉宾，和明星们一起，出席钢铁侠首映礼。
“竞争确实是空前的激烈，我们估计，最后参与抽奖的，一定会突破五万人，我们得谢谢你冯，这就相当于提前为我们锁定了数量不菲的观众，”费奇说。
“是我得谢谢你们的辛苦工作，”冯一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我们静候5月份会传来的喜讯，”
…………
踌躇满志，信心十足的费奇刚离开办公室一会，一个人马上出现在冯一平门口，“冯，我能进来吗？”柯林斯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说。
第二十三章 误会
“实习生柯林斯，有事吗？”冯一平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只是，”柯林斯步履轻盈的走进来，“冯，你是不是应该郑重的给我道几次歉？”
“郑重的给你道歉？还几次？”冯一平抬头看了一眼。
哟呵，世界总算不是平的。
起起伏伏的，终于有了些温柔的曲线。
也是，这姑娘，今年已经十八了。
虽然冯一平只是整体看了一眼，并没有特别关注某些地方，但女孩子对这样的目光，天生敏感。
柯林斯脸红了一下，但接着就更拿出了模特的派头来，昂首挺胸的走到冯一平桌前，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们是朋友吧，”
她稍微有些失望，那一眼之后，冯一平又低下头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叔叔和不懂事的小姑娘的关系，”
“啊……，”本来气势很足的柯林斯，呆呆的看着冯一平。
她喉管剧烈的动了几下，那是有一股超强的气流在涌动的缘故，那是本来想好要说，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被人生生的憋回肚子里的缘故。
她有些悲愤的看着冯一平，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还？
“哼，叔叔，比我大几岁而已，”她嘀咕了一句。
尽管四舍五入的话，80年的冯一平，比89年的她，大了近十岁。
“那好，那至少也算是忘年交吧，可是，你中间来好莱坞这么几次，却没有一次找过我，”她气鼓鼓的说，“所以，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我来是工作，你是要好好学习，所以我来洛杉矶，没有打扰你，是很正确选择，不是吗？”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对他每次来好莱坞，柯林斯和阿尔芭总是去家里找他，那一年中秋，黄静萍她们明显的表示出了反对。
所以，当然要顾忌她们的感受。
“这不是理由，”柯林斯说，她走到冯一平身边，蹲在办公桌旁，看着冯一平的眼睛，“冯，你是觉得我很讨厌吗？”
冯一平对上她的眼睛，看着她双眼泫然欲泣的样子，楞了一下。
这小姑娘，是在演呢，还是真情流露？
之后他笑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谁会讨厌你？”
这句话他是由衷的。
十八岁，本来就是女孩子最好的年华，18岁的柯林斯，漂亮的耀眼，偏偏又和初春的第一抹绿那么清新。
一笑起来，弯弯的眉毛，和浅浅的梨涡，让她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云朵般灵动。
这样的女孩子，有谁会觉得讨厌？有谁舍得讨厌？
柯林斯马上笑了起来，“真的？”
嗯，看着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冯一平真的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更晴朗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爱你还来不及呢，”
“嘿嘿，”柯林斯眉开眼笑准备站起来，但头刚刚高过办公桌，马上又“嗖”的一声缩了回去。
“一平，”吴倩看着一个打开的文件夹，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知道了你来了洛杉矶，这是那些希望能和你会面的人的名单，”
她把那份文件递给冯一平，然后才意识到，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对了，刚进来的那位和老板以朋友相称的小姑娘呢？
她连忙退后了一步，“有标记的那几位，是费奇觉得，你如果有空，可以见一面的，晚餐前，我们能安排除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来，”
“我看看，”冯一平拿起文件夹，对着抓着自己的裤子坏笑的柯林斯说，“起来吧，我这里的地板很干净，”
这小丫头，幸好进来的是吴倩，而不是费奇或者其它人，不然，她这个小动作，还真会让自己有口也说不清。
当然，其实也不用说，在好莱坞，这样的事，那就不算是事。
只不过，在办公室大门敞开着的情况下做这样的勾当，有些生猛就是。
“嘻嘻，”柯林斯笑着站起来，掠了一下头发，用手拨开黏在嘴唇上的几根发丝，又抿了一下嘴唇，朝吴倩挥手，“嗨，吴，”
吴倩朝她点点头。
虽然她相信自己老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是柯林斯这些小动作，又让她有些不太确定。
在这样的女孩子积极主动的投怀送抱的前提下，老板坚持不住，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冯一平没看到柯林斯的那些小动作，他在那份名单上圈了几下，“就见这两位，”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每次来洛杉矶，都是静悄悄的吗？”冯一平说。
“还有，实习生柯林斯，以后不能到我办公桌后面来，幸好来的是吴倩，不然……，”
“你会惹上和克林顿一样的麻烦？”柯林斯笑道。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喏，”冯一平朝对面指了指。
“哦，”柯林斯撅着嘴，怏怏的走到对面。
“晚上要见哪些人，有需要实习生服务的地方吗？”柯林斯饶有兴致的问。
实习生服务？吴倩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这好莱坞的星二代，真的是大胆到比粤式餐厅里的海鲜还要生猛。
“你不会感兴趣的，”冯一平说，“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有趣的见面，”
“我觉得，就看你和人谈生意，也挺有趣，”柯林斯说。
下一刻，看到冯一平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哦”了一声，并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吴倩忍不住又看向她的嘴。
“还有，通知费奇，让他跟数字王国特效公司的负责人约一下，明天中午之前，他们能不能和我见一面，”冯一平说。
“主要谈什么？”吴倩问道。
“嗯，那就让费奇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也好，”冯一平想了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接受注资，或者被收购的意向，”
他看了费奇精心准备的制作计划，费奇的拍摄安排，都已经排到了2020年以后。
虽然具体实施过程中，不一定能按照他的计划走，但漫威未来拍的片子，肯定不会少，而每一步漫威的片子，都离不开特效制作。
既然都说数字王国确实挺有实力，那么，如果能收购，自然是一件好事。
“好的，我这就转告费奇先生，”吴倩接过那个文件夹，低头朝外走。
只是，她心里忍不住在想，刚才，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呢，还是你们后来发挥的好？
实在是柯林斯站起来后的那几个小动作，让她止不住有些怀疑。
所以此时的她，也有了到冯一平办公桌后，站在他身边看一看的想法。
如果真是那么回事，那应该，还没拉起来吧。
啧，我这是想什么呢？
…………
“在公司的实习，收获大吗？”在写邮件的同时，冯一平问连坐在那里也不安分，一会动动，一会动动的柯林斯。
“没意思，”柯林斯有些百无聊奈的伏在桌上，“我对如何制作一部电影，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公司又不让我在片场采访那些明星，”
“也没人给我这样人见人爱的美少女安排一个角色，”说到这里，她又激动起来，“冯，我要向你投诉一个人？”
“谁？”
“伊万卡？”
“伊万卡？你不是只在漫威实习吗，怎么会和服饰公司还有联系？”
“我去面试过你服饰公司的模特，可是，却没有被选上，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在模特圈的资历和成就，可不比她本人差，”柯林斯说。
这倒是真的。
她同样也从小就做模特。
之所以美国很多的富豪子女，都有过做模特的经历，并不是因为她们的自身条件就一定有多优秀，主要是因为她们不缺时尚资源。
“哦，是这个，这和她没关系，”冯一平说，“是我让他们不要选你，”
“啊，为什么？”柯林斯又站了起来，“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
“不，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补偿什么呢？”黄静萍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眯眯的问。
但冯一平感觉，她墨镜后的眼睛里，肯定没有笑意。
第二十四章 两位默多克
“冯，这是我们互动传媒新总裁，皮特莱文索恩，”新闻集团总裁默多克的次子，看起来比旁边的拉克兰默多克要更儒雅，所以也更像他老爸的詹姆斯默多克，指着和他们同来的一个中年人说。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橄榄球运动员，但就连笑，都看起来很严谨的中年人。
“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这倒是挺巧的，他的前任，也就是提议收购MySpace的那位，也姓莱文索恩。
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强悍的新莱文索恩，能不能管好MySpace。
无论如何，尽管在社交领域，冯一平现在把注意力，都放在去年初成立的Tttr，也就是后来的Titter，但对于MySpace的一些关键动向，他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关注。
被新闻集团收购以来，借助新闻集团在全球的优势，MySpace的发展，确实非常迅速，独立访问者数量以每个月155%的速度递增，目前用户已经成功突破5000万大关。
因为过快的增长，导致他们在去年，同样出现了服务器不堪使用让人欢喜也让人忧的问题。
因为MySpace的快速增长，新闻集团乐观的认为，在被自己收购一年多以后，它现在至少值100亿美元，这让默多克在多个场合表现出了他对MySpace的乐观，并因此加大了新闻集团在数字领域的布局。
在06年，尝到甜头的他们，又收购了两家互联网公司，据闻，他们还有一个很大的动作，一个又会和冯一平有关的动作。
但是，市场上并没有太多人觉得，新闻集团现在对MySpace100亿美元的市值估计得过高，有些人甚至觉得，这一数字，应该在200亿美元——冯一平看了有些欣慰，那我的Facebook，该价值多少？岂不是几百亿美元都不止？
因为这个原因，新闻集团还招致了一些官司，MySpace的一位重要前股东，因此向法院起诉，声称被收购之前，MySpace的高管向股东们隐藏了公司的数据，从而让新闻集团得以以5.8亿美元的低价完成收购。
说白了，也就是看到MySpace现在发展得这么好，眼红了，反悔了。
这给圈内的人，增加了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的同时，也反面映衬了MySpace如今的成功。
整个圈子内，估计只有冯一平一个人对此不以为然，包括迈克、扎克伯格、桑德伯格他们这些Facebook的高管，尽管认为MySpace管理混乱，创新乏力，但鉴于它目前的势头，他们都在认真的考虑MySpace带来的威胁。
那个起诉，好像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证据之一，就是MySpace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克里斯·德沃夫，确实和默多克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看起来，默多克对他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
这也导致克里斯·德沃夫的上司，当初提议收购MySpace的罗斯莱文索恩，也就是新闻集团负责数字业务的互动传媒总裁，处境尴尬。
在大老板面前，你的一个下属的意见，比你的意见更受欢迎，这对于一个高管来说，可以说是含义多多。
罗斯莱文索恩的离职，跟这一点，有很大的关系。
冯一平都有些替他觉得憋屈。
因为通常的情况是，新收购的公司负责人，被新东家的高管逼走，但这一次，事情却倒了个个。
不知道罗斯在黯然辞职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提议。
“你好皮特，我想，新闻集团的互联网业务，在你手中，应该会像在罗斯手中一样，又上一个新台阶，”冯一平说。
“谢谢，”皮特莱文索恩客气的和冯一平握手。
只是他总觉得，这位年轻的冯先生这话，好像有些其它的意思？
当然有些其它的意思。
冯一平并不记得MySpace是在谁的手上被出售的，但是，不过一年多时间，估值便从5.8亿美元，提升为百亿美元的MySpace，未来却默默无闻，这大起大落，就像过山车一样情节，对一个旁观者来说，应该挺过瘾，呵呵。
不知道到那时，这会现在看起来踌躇满志的新莱文索恩，会作何感想。
“冯先生，”默多克大儿子，拉克兰默多克一坐下来，就喝了一大杯酒，“我得敬你一杯，祝贺你将在电影领域将取得的令人瞩目的成就，”
“谢谢，”冯一平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只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夕阳透过他们头顶枝桠树叶间的间隙，在酒杯里，洒下点点金光来。
但他们其实并不在地上，他们所在的这家餐厅，位于洛杉矶奢华的日落大道旁的一座大厦的顶层。
这栋15层楼高的大厦顶层，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两排高大苍劲，枝繁叶茂，树冠相接，所以形成了一个天然遮阳棚的近十棵大树。
这就是好莱坞式的奢华了。
“完全不，”詹姆斯默多克说，“好莱坞的所有人，都看好漫威制作的第一部大电影，鉴于在世界内的发行工作，进展得也非常顺利，大家因为都确信，这将是好莱坞今年票房最成功的一部电影，”
他这话，隐隐有些表功的意思。
因为钢铁侠的发行，正是他们家的福克斯。
“呵呵，谢谢，不过，别忘了，今年还有另一部热门的电影，变形金刚，”冯一平笑着说。
所以，凡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钢铁侠在07年上映，确实比08年要好，但是，在今年，它却撞上了变形金刚。
那同样是一部制作成本过亿的大制作，那同样是一个热门的IP，冯一平还知道，那同样是一个成功的系列电影的第一部。
“众多专家都认为，钢铁侠的故事，更吸引人，”拉克兰说，“我们的又一个优势是，钢铁侠比变形金刚提前两个月上映，我想，它那空洞的故事情节，会让看了先看了钢铁侠的观众，纷纷失望而归，”
“这肯定会进一步影响它的票房收入，”
“这还没考虑到冯先生和漫威，在宣传上别出心载的举措，漫威对钢铁侠的宣传，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皮特莱文索恩适时的恭维了冯一平一句。
“谢谢，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感谢福克斯在发行工作上的成功，我敬你们，”冯一平说。
钢铁侠和变形金刚，都属于科幻片，区别是一个属于人穿上了类似变形金刚一样的盔甲，一个是原本是机器的变形金刚，具有了人类的一些高贵的品质，这两部电影，多少还是有些雷同。
有些观众，可能会高兴一年会有两个这样的选择，但有些，可能会觉得只看一部就够。
对后面这部分的观众来说，先上映，而且宣传到位，口碑看起来也不错的电影，显然有更大的可能，选择看先上映的这第一部，对第二部，可能就是纯粹的观望。
所以，福克斯成功的让钢铁侠在5月初上映，确实让它比定档7月份的变形金刚要有先发优势。
“不客气，我们都知道，一部电影最终能够成功，主要也在于它的品质，”拉克兰说，“就像奈飞的那部电影，《漫漫回家路》，经过近两年的打磨，而且又定档在年底，看来冯你是有意让它参与奥斯卡的角逐？”
这件事难道是他们今天找上自己的主要目的？
好像，不太像。
他们应该非常清楚《漫漫回家路》这样的电影，在票房收入上，不会太高，所以，没能参与这部电影的发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太遗憾的事。
至于冲奥，福克斯每年都会有自己出品的影片参与这一角逐，也不差这一部。
“是的，”冯一平清楚，自己的这个安排，在好莱坞已经不是秘密，“你们知道，和这样的一个优秀团队合作，可不是常有的事，”
他又看了一下表。
第二十五章 小算计
经过奥斯卡认证的李安和妮可基德曼这样的组合，确实挺不容易。
再加上《漫漫回家路》，也就是原来的《雄狮》，这样出色的剧本，不好好运作一番，到奥斯卡上至少翻出几个浪来，那就真的太遗憾。
这部片子之所以要到今年的才上映，除了李安的拍摄和后期制作时间过长，让奈飞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各种公关，是另一个主要原因。
既然奈飞想在好莱坞之外，另走一条路出来，让奈飞从现在开始，就培养相关的能力，就非常有必要。
这个能力，自然就是游说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支持自家作品的能力。
这个圈子里，没人会天真到单纯的认为，只要电影足够优秀，演员的表演足够出彩，就一定能获奖。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单纯的，容易的，理所当然的。
何况这个奖项，会直接带来世界级的名和利。
当然，奥斯卡比国内经常煎双黄蛋的那些奖，还是要靠谱一些，获得提名的电影和演员，都比较靠谱，正因为都靠谱，所以实际上，最后选谁，都不会无损于这个奖的含金量——所以才需要公关。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到今年才上映，谷歌地球的相关功能，也更完善，这就让电影中对谷歌搜索和地球的一些描述，更写实。
作为一家世界级的高科技公司，谷歌也是有尊严的，总不好让这样一部电影里，对自家产品的描述，还带有科幻的性质。
见冯一平没有掩饰的直接看表，两位默多克马上知道，该切入正题了。
“我们也非常看好李安导演的《漫漫回家路》，看来，今年一定是冯先生旗下的电影公司，在好莱坞和世界范围内，票房和口碑都会非常成功的一年，”詹姆斯默多克说。
“谢谢，”冯一平点了点头，“我们是这么期望的，也是这么努力的，”
虽然在年龄上，这两位都比他大不少，但他此时却毫不客气的把这两位，当作了自己的后辈。
达者为尊，这俩的老爸，才和自己算是一个层级。
冯一平话里的意味，这俩自然听得出来，他们马上想，这一定是因为他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安排。
是的，冯一平接下来要陪黄静萍吃饭。
“冯先生，接下来，我将负责新闻集团亚洲和欧洲的业务，今天来见你，主要是希望我们日后，在亚洲，能像在美国一样，有更多合作的机会，”詹姆斯说。
“我同样很期待，”冯一平点点头。
“除此之外，我们也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詹姆斯默多克说。
“你说，”
“冯，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对流媒体的看好，我们也相信，有你的带领，奈飞未来也一定能在这一领域做出让所有人都瞩目的成就来，”
冯一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从目前的现状看来，电视，依然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到很多家庭的欢迎，”
冯一平又点点头。
目前来看，确实是这个趋势。
电视的开机率，是等到智能手机越来越普及，平板电脑也越来越多，宽带的速率也越来越高，在那些移动设备上看视频很方便的时候，才会越来越低。
从现在看，这还是个好生意。
国内的很多地方，这个时候有线电视还没普及。
“我们都知道中国内地，在这方面也是一个非常庞大市场，但我们新闻集团，目前只有一个频道，得到了相关监管部门的审批，”
“能得到审批，就说明你们已经非常厉害，”冯一平说。
国内在这一块，监管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从业者众多。
最新的数据表明，国内的电视台，已经超过350座，还有1400多家县级广播电视台，1000多家教育电视台，接近3000个电视频道——知道广电为什么那么牛了吧！
所以这竞争，也不是一般的激烈，尤其是新闻集团这样盛名在外的传媒集团，他们想进入，一定会遭到大家明里暗里的一直抵制。
YouTube的审批为什么那么难？这方面的因素，也是一个主要的因素。
不是没人看不出来，一个强势的、世界级的视频网站，对电视行业的影响。
广告市场，虽然总额每年都有增加，但平均下来，总是僧多肉少，何况互联网公司，最是会搞创新，相信他们的广告方案，会更容易得到商家的青睐。
“我们为此是动用了很多资源，但是，我们的成果，和冯你的成绩完全不能比，YouTube，不是成功的通过了审批吗？我们都清楚，相比电视台，视频网站需要审批的项目更多，”詹姆斯默多克说。
这也是对的。
主要是对二者的监管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电视台的节目，相对固定，审查容易，而视频网站，主要只能靠业者自觉。
冯一平看了詹姆斯一眼，“抱歉，我个人对经营电视业务，不敢兴趣，”
詹姆斯默多克楞了一下，“这真是太可惜了，”
“冯先生，我这里有一份报告，是我们对中国内地有线电视市场的分析报告，我们非常希望，能在这方面，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冯一平把那份文件接过来，顺道站了起来，“那么，就这样？”
那三位也都站了起来。
你都说就这样了，那当然只能这样。
“请留步，”
皮特莱文索恩看了两位默多克一眼，就这么结束了？不是还准备了不少问题吗？
拉克兰又做下去喝酒，人不配合，他们能怎么办？
詹姆斯笑了笑，正准备坐下去，突然又站了起来。
前面，冯一平拿着那个文件夹，在手里拍了几下，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来，“冯先生，”拉克兰也马上站了起来。
这是改了主意？
“坐，坐，”冯一平笑着示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看着詹姆斯默多克，“刚才忘了问，你们和NBC合作的那家视频网站，什么时候上线？”
詹姆斯先又是一愣，接下来，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难以置信、尴尬、心虚，“啊？冯先生你说什么？”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一平笑了笑，“没什么，”
“上线的那一天，记得通知我，也欢迎你们争取尽快来中国开展业务，哈哈，”
他转身就走，但这次，是真的走了。
“哈哈，”又有人笑了起来，那是拉克兰。
詹姆斯看了他哥一眼。
“我早就说过，不要玩这样的把戏，”他摇头说道，“想借力冯一平，切，”
“至少，我们要有尝试的勇气，”詹姆斯说。
一旁的皮特只能装作没听到这些对话。
其实，谁都知道，这两位的关系，不太融洽。
有些二代，是不想接班，那主要是因为，他们父辈从事的业务，不够酷。
但这两位老爸的业务，是包括电影公司、电视台、报纸在内的传媒集团，谁不想接班？
虽然他们那个高龄但健康的老爸，依然在勤奋的为他们制造弟弟妹妹，但最大的竞争对手，只能是他们彼此。
他们的关系，要融洽得起来才怪呢。
兄弟俩这样的冷言互怼，看来也是常事，詹姆斯马上冷静下来，“冯接下来难道还有其它的安排？”
皮特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是……，”詹姆斯沉吟了一下，“让人看着他家，也看着他的邻居，”
“这个，不好吧，”皮特说。
他算是领教了这位二公子的风格了。
他隐隐有听过，集团在欧洲的一些行事作风，那些作为，太敏感，他们知道了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结合今天的情况来看，那些事，看来不像是空穴来风。
詹姆斯自己已经在打电话安排。
第二十六章 如此济济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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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李方成兴奋的带着他爸看自己选的办公楼，“爸，这地方不错吧！”他带着李益强走到落地窗前，“首都最好、最高档的办公区，楼上楼下，好多跨国公司，”
作为一个有点想法和追求的纨绔，在这个全民经商的热潮里，李方成不想只做一个米虫，是真的也想做点事出来，虽然也为钱，但主要还是为了钱之外的东西，比如地位，比如，更主流、更漂亮的明星和美女。
“是比我们现在办公的地方高档，可是这费用肯定也不菲，”李益强背着手，四处打量着。
“爸，我们这家公司是互联网公司，是新经济，而且我们是一心想把它做成美国的上市公司，起步当然要高，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当初你刚开始做外贸的时候，不是也花大价钱在长城饭店长租套房？”
这个理由好强大，李益强有点无言以对。
但当时的贸易公司，说白了就是皮包公司，都流行那么做。
“满打满算也就1000平方吧，这里地方好像不够大？”
“先期差不多，崔云凌不也说，嘉盛刚起步的时候，也就1000平方还不到的样子，我都想好了，只要网站一上线，我们就可以租一些稍偏的办公楼，把那些技术支持部门放到那些便宜的地方办公，这里只作为总部，等上市有了钱，我们不是也可以建自己的大楼？”
李方成说着说着，就亢奋起来，“爸，再过几年，大家一定能在中关村里，见到我们家的大楼。”
儿子想做点事，李益强很欣慰，而且这个项目确实不错，做得好，比自己折腾这十几年还有钱途，在中关村建栋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租这，我支持你！”
父子二人站在窗前，憧憬着今几年之内，就能成为国内高科技行业的新领军人物，都有些激动不已。
在商场打滚了几十年，早就处变不惊的李益强，这会也很兴奋。
贸易这一行，以前看着很高大上，但是这两年做跨国贸易的越来越多，虽然其中也不乏出国转了一圈，回来后就说自己做国际贸易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竞争确实越来越激烈，利润越来越薄。
而且，随着国内出口规模日益扩大，和其它国家的贸易纠纷也越来越多。
比如今年，欧盟和美国都在对国内的彩电行业进行反倾销调查，那些国内的知名大厂都没办法。
在这样的国与国，甚至是国家与一个地区性国家组织的贸易摩擦里，他这样的小公司，搞不好就在下一轮贸易摩擦中赔个底掉，国内苦心经营的这些关系，在这种事上，肯定帮不上一点忙。
这就是他苦恼的地方，虽然已经有点身家，虽然已经想多条路子，但找个更好的行业也不容易，刚好，崔云凌画的这个饼，看上去真挺美味，而且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儿子也恰好喜欢。
“你跟崔云凌商量过了吗？”
“爸，这些事还用得着跟他商量？他方案都已经拿了出来，我觉得，用不用他都无所谓，”李方成满不在乎的说。
“糊涂！”李益强斥责了他一句，“拿着那个死的方案就可以做好？你没做过，就不知道做事的难处，而他对这些事是熟门熟路的，能帮我们省多少事？
你要记住，早一天上市，我们就是早一天赚到钱，不要因小失大，不管你愿不愿意，有事多跟他商量，”
“可是，我们就这样给他10%？”李方成这会已经把这个还在头脑里的公司，当成了在纳斯达克上司的公司，10%的股份啊，那得多少钱？至少几个亿的人民币！
“现在我们用得上他，所以你现在要谦虚一些，用心一点，好好跟他学，等你都掌握了，哼！”李益强哼了一声，“区区20万，一个月的租金都不够，就要占10%？我们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可是，我们不是要跟他签协议吗？”
“协议？哼，你以为我的钱，是靠遵守协议赚来的？”李益强给儿子上课，“在这，他一个拿着美国护照的中国人，到时有的是办法让他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给我们吐出来，”
“是华裔，爸，”李方成纠正了他老子的口误，“他现在已经不是中国人，”
“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呵呵，等上市有钱以后，我就在那几家不景气的门户网站中挑一家买下来，那个嘉盛，真是一点眼光都没有，既然觉得这行好，又有钱，居然不会想到这一招，”
“现在国内开公司的，有多少人自己有钱？国企不说，那些什么合资外资的公司，不照样是拿银行的贷款发展？别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以为真，真有钱，他们不会想到这一步？”
李益强耐心的提点着儿子，那家公司不说自己有钱，实力雄厚？
不过，他真没想过之后收购门户网站的事，他只想到，有了一家成功的高科技企业，就有很多和高层领导接触的机会，现在国内不都提倡高科技吗，领导也喜欢到这些公司视察，对他按他过往的经验，领导是什么？处好了关系的领导，那就是赚大钱的机会。
要是没有领导批的条子，他现在能有这副身家？
不过，老一辈的都比较谨慎，“崔云凌也说过，专业的网站，也有自己的优势，你看，现在有两家门户网站连新闻都不做，太全面，投入大，也很难做到面面俱到，还不如专攻一个方向，”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保守，李方成吐槽了自家老子一句，不过还是乖乖的说，“你说的对，总之，先把汽车网站做好再说，”
等我把汽车网站做上市，后来怎么做，还不是由我？
“现在给崔云凌打个电话，让他有时间来这里看看，这些表面上的尊重，现在还是要做好，”李益强吩咐儿子。
跟着叮嘱了一句，“记住，要叫崔总，”
…………
省城，一栋大楼上挂满了长长的红色条幅，看落款，除了少数几家公司，其它的都是政府机构，如果把这么多单位的头头都聚到一起，差不多可以开一个市政府常务会议，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是哪家重要机关搬迁到新址办公。
楼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装修雅致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鎏金的牌匾，“名流国际美容会所”。
大堂内，沈雪穿着一件定制的旗袍，笑盈盈的带着几位不是一脸傲气，就是一身贵气的人朝大门口走——这几位，就是那些条幅中，几个单位一把手的太太，“谢谢几位的捧场，继忠说过，这个地方不为赚钱，就是希望能让各位姐姐有个休闲的场所，”
“欢迎大家常来，把这就当自己家的一样，要什么设备，我们就进什么设备，要什么产品，我们就进什么产品，大家放心，我们这里最注重的就是隐私，对会员的审核很严，不是会员一律不让进，”
“刘总真有心，我们女人和他们男人不一样，得多花时间来保养，可是原来还真没个好的去处，”一位官太太说。
“哎，我们家老刘，没其他长处，就是喜欢替领导着想，来，我们剪彩！”
“呵呵，剪彩我们可是第一次，”
“就是，以前只有他们男人的份，”几位官太太说笑着，跟沈雪一起，操起银剪刀，把系着红花的红绸子剪成几截。
…………
“老公，还要看文件？”沈雪细致的在脸上、脖子上涂完在法国买的化妆品，撩起睡裙，跨坐在刘继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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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孩子他爸的女朋友
几个女孩子纷纷站起来，“冯，”
“请坐，请坐，”错愕过后，冯一平笑眯眯的跟这个梦之队打招呼，“阿尔芭，好久不见，”“布里，在剧组感觉如何？”
是的，这也是一个梦之队，他以前来好莱坞时的梦之队，好久没有聚的这么全了。
他虽然不解黄静萍怎么会把她们都邀请到家里来，但他非常清楚，她这么做，绝不是要自己，或者是在座的某一个人好看。
因为那样的结果，只能是谁都不好看。
对他几次来好莱坞，都和这几个女孩同吃同游，黄静萍心里，未尝不会没有芥蒂，但她怎么也不至于用把她们几位都叫过来，和冯一平对质，或者是明确跟她们说，以后离冯一平远一点。
那是对冯一平的不尊重，对在座的其它三位的不尊重，也是对她自己的不尊重。
冯一平觉得，女孩子的有些能力，好像就是血脉中带着传承一样，在某个时刻，就会自然觉醒，从而轻松拥有。
就说上午在漫威，黄静萍看到柯林斯在冯一平办公室后，根本就没有过问他们在做什么，反倒是几句话聊下来，就和柯林斯成了朋友。
要知道，柯林斯只是看起来是个乖乖女，实际上，是个古灵精怪，成熟又聪明的小姑娘，黄静萍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和她成为朋友，这样的能力，让冯一平又一次有些刮目相看。
他努力的感受着客厅中的氛围，好像还真没有尴尬的的痕迹，那三位女孩子看到自己进来，也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真的就像朋友相见一样有些高兴，这说明在自己到家之前，这里的气氛还是比较和谐融洽。
黄静萍站了起来，“那我们去吃饭吧，”
“还真是饿了，”冯一平跟上黄静萍，碰了她一下，拿眼睛朝莱蒂西亚带着走向餐厅的那三位示意了一下。
看着他的样子，黄静萍笑了一下，“我一个人在这，也挺寂寞的，也想找个人陪陪啊，你看，现在多热闹，”
冯一平笑着斜眼看着她，我信了你的邪！
黄静萍笑着眼睛挑了一下，信不信由你！
还治不了你了，冯一平抬起手，正准备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打一下，黄静萍突然加快了脚步，“今天，我们吃的是最正宗的中餐，”
“太好了，”柯林斯说，“冯，告诉你，我想吃满庭芳的美味中餐，再也不用指望你了……，咦，你手怎么了？”
“哦，今天签字太多，手都酸了，”冯一平活动着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右手，“是以后有人请你吃吗？”
“是的，黄说了，以后我们都是满庭芳的贵宾，不用预约，还不用付钱的那种，”
冯一平“哦”了一声。
“黄，他这个‘哦’，不是什么好话是不是？”柯林斯马上问黄静萍。
“不用管他，满庭芳是我做主，”黄静萍说。
“哼！”柯林斯闻言，给了冯一平一个高傲的小眼神。
好嘛，这都联合上了。
难道，这些女孩子，除了天生是购物狂，还都是吃货？
…………
冯一平有些郁闷的看着桌旁笑语盈盈，热热闹闹的那四位，无奈的笑了笑，颇有些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的哀婉。
那四位，不但是联合上了，还颇有些视自己为无物的意思。
真的是无论在那个国家，三个女人及以上，那肯定就是一台戏。
既然是戏，那肯定就怕有人抢戏，所以，她们很干脆利落的把冯一平直接排斥在外。
冯一平不想沉默，但是，那边的话，他就是插不进去。
看着在柔和的灯光下，乌红中带着深沉，清冷又黯然的酒液，我这是为什么要回来吃晚餐呢？
随着她们的热聊，那盘茶树菇栗子鸡刚好转到他面前，他正准备夹上一筷子，随着柯林斯的叫声，“那个，那个，我还想吃，”
那道菜马上转走，就和之前伸出的巴掌一样，冯一平的筷子，又无奈的戳在空气里。
“这个好，这是纯有机的蘑菇，高蛋白，低糖低脂肪，板栗，同样是纯有机的，富含维生素C，这道菜，不但补气养胃，还能延缓衰老……，”
“关键是，好吃，”柯林斯笨拙的夹了一筷子，后来干脆叉子勺子齐上阵。
“是啊，关键是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布里说。
“中餐的餐饮结构，确实很健康，荤素搭配得非常完美，”阿尔芭说。
“我想好了，下一个假期，我就去中国，”目前唯一没去过中国的柯林斯说……。
冯一平那戳在空中的筷子，好像是隐身了一样，完全没人看到。
冯一平感受到了它的落寞，轻轻的把它收回来，筷兄，是我不对，是我连累了你。
他又喝了一口酒，竟然差点就呛到，这，这……。
关键是，那边四个脑袋依然亲密的围在一起，欢声笑语四溢，愣是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冯一平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真有一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感觉。
所以，由来只见新人笑，谁人曾闻旧人哭啊。
天上一轮满月，屋内笑语喧嚣，但晚风也为他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冯一平。
…………
冯一平敲击着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椅子也稍微转了一下，但一杯牛奶，还是放在他的眼前，“喝了吧，早点睡，”
“我今晚要通宵，”冯一平闷声闷气的说。
“嘻嘻，生气了？”
刚洗过，还带着湿意和香气的头发垂了下来，堆在他脖子上，暖暖的气息靠近他的右耳，“吃醋了？”
“我只喝酒，”冯一平说。
“哈哈，看你小气的样子，”黄静萍把他的椅子转过来，不由分说抱着他的脖子，的坐在他的大腿上，“知道我也是受人欢迎的吧，”
“那你应该去酒吧试试，”
“呵呵，我们约好了，明天去酒吧，”
冯一平竭力不让自己脖子上鼓出青筋来。
这娘们，是反了天是吧，是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了是吧！
“其实，你也应该试试的，”黄静萍笑着说，“如果你就像今晚坐在桌旁一样坐在吧台边，我想，那些爱心泛滥的姑娘阿姨，没准会请你喝一杯酒，”
这，这……，叔能忍，手也不能忍。
冯一平朝旁边一歪，带着黄静萍朝旁边一倾，飞快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过瘾吗？不过瘾再来，”
黄静萍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谁怕谁，”
我去，这真是要翻天了！
要是还不出手镇压，那一定是夫纲不保。
冯一平再也懒得跟她废话，扛起她就走。
…………
镇压的最终结果，是冯一平没败，但黄静萍也没赢，大概，算得上双赢吧。
“哼哼，今天晚上我是没吃什么菜，”冯一平说。
黄静萍这次没反驳他，笑了下，拉起他的手臂枕在自己脑后。
所以说，这镇压，终归还是有效果的。
“一平，你是真的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吗？”黄静萍柔声问道。
“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只限于她们三个，只是，有几个美女陪着，不但赏心悦目，心情也会更舒畅一些，就连睡觉，也能睡得香一些，”
这个时刻，就是交心的时刻，冯一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嗯，嗯？睡觉？”黄静萍一下子坐了起来。
“就是睡觉啊，”冯一平看着她，“哦，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她们在旁边玩，我自己一个人睡觉，也能睡得香一些啊，那一次出海就是，”
“真的？”
“你看看我，”冯一平拉开搭在身上的被单，上下比划了一下，“在你眼前，我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吗？”
“切，”黄静萍啐了他一口，“哼哼，谅你也不敢，”
冯一平又有些不服气了，这是什么话，这是小看我？普天之下，还有几个人敢小看我？
“下一次来，你再换几个吧，”黄静萍突然说。
“啊？”什么个意思，这是要给我签发那什么的许可证？
“你品味还不错，恰好我在这边朋友不多，正愁怎么多找几个朋友呢，”
这，是什么操作？
冯一平顿时气得哟，连镇压她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