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教训
英姐儿连忙解释，“二姐，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昕姐儿摇头，“不管有没有，我就坚持一个道歉后悔要有用，要衙门干什么！”
英姐儿心里清楚，二姐是不高兴了，事已至此，她索性一次性问完，“二姐，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期限啊，像我舅舅这种情况，最长能关多久？”
昕姐儿看她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如果他还是拒不悔改，表现也不好的话，少说也得十来年。”
英姐儿忍不住追问，“表现好或者不好怎么界定，是谁来评判？”
昕姐儿看这些是满足不了她的求知欲，打算一次性说清，“他们的表现从他进去的第一天就有人作记录，每一年监狱内部都会有个评比活动，优良者可以减轻刑期，说实话，王胜自从进去之后我就没管过，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形，早出来还是晚出来看他自己的造化，我奉劝你不要过多的干预，要是让我发现有不正当的行为的话，就让他把牢底坐穿。还有啊，不要以为出来就没事儿，要是以后还犯事儿的话，同等罪名下会加重处罚。”
“谢谢二姐，我知道了，回头我能把这些和别人说吗？”
昕姐儿耸耸肩，“无所谓，又不是什么秘密！”
昕姐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她对她们虽然没有像颖姐儿那样，但确是以诚相待，英姐儿说是要跟着她一块儿游学，不知是真游学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算了，大不了去了之后远着她些就好，她又不是整天在书院，也未必时时能碰到。
两人心里有了隔阂，不咸不淡的说些闲话等着宋思回禀。
一个时辰后，宋思领着两个人过来，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十七八岁的样子，两人跟着宋思行礼之后，退到一旁，宋思上前一步道，“禀郡主，人称十一爷的总共有六位，另外有三位有明确不在场的证据，这两人一个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另一个没有证人予以证明，最后一位我们没见到他的人。”
昕姐儿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签一份文书传他，要是再不过来，直接去拿人，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宋思犹犹豫豫道，“郡主，最后一位就是许家的十一，要是冒然去传的话，我怕……”
昕姐儿一瞪眼，“怕什么怕，你现在代表官府，传他是协助办案，他还真敢违抗？”
宋思苦笑，“郡主，许家是下官亲自去的，坐了一个时辰的冷板凳，没有见到人。”
真窝囊，昕姐儿忍不住道，“宋思，宋大人，你记住你代表的是官府，官府是需要威信的，只要你以官府的名义签发文书，对错以后再说，但他许十一必须前来，否则的官府可以直接拿人！”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要真闹僵了，他们会给我穿小鞋，阻碍下官……”
昕姐儿绕着他走一圈，直到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开口道，“阻碍什么？阻碍你升官发财？宋思啊宋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这瞻前顾后的，还怎么为民请命？你要记住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要你有理，按律法办事儿，他们就不出你的理儿。就是你这副窝窝囊囊的样子，他们才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昕姐儿的话如当头棒喝，砸在宋思心里，他思考了一会儿，朝昕姐儿鞠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当初寒窗苦读的目的，除了光宗耀祖外，还希望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下官一开始也坚持这样做了，不过在做的过程下官学会了妥协，特别是在王爷委以重任后，我都变的不像自己了。”
说到这，宋思苦笑着摇头，“我一直以为我所有的妥协都是值得的，最起码能让王爷免除后顾之忧，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
昕姐儿撇撇嘴，“岂止啊，那些人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要是一直这么软下去，离大乱也不远！好了，闲话少说，我们言归正传，你去签发文书，顺便让人传一下伤者，让他过来辨认一下。”
宋思拱拱手，正要退下时，突然问道，“郡主，红薯和弹簧是什么？下官没听说过。”
昕姐儿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摸摸鼻子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就是在书上看到的，学以致用。”
宋思还想问什么，昕姐儿连忙催道，“快去！快去！我们争取今日事今日毕。”
宋思一听也是，正事儿要紧，不过心里暗暗记住要问清楚。
宋思一走，昕姐儿示意两人走到中间道：“两位谁先说？”
那个年轻一点的人站出来施礼道，“晚生邱志，是贞元八年的秀才，不是晚生不想说，实在是当时大庭广众之下，那事儿关系到一个姑娘的闺誉，不方便透漏。”
昕姐儿挑眉，“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我向你承诺这事儿出了你口入了我耳，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的。”
昕姐儿以为他会愿意说，谁知他还是摇头，指指昕姐儿旁边的英姐儿和那位比较年长的十一爷，“还有这两位。”
昕姐儿看向英姐儿，英姐儿识趣道，“那二姐，我先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啊，还有任务交给你呢，呐，你带那位十一爷去询问，一会儿我们碰头。”
昕姐儿说着指着那位年长的十一爷安排。
英姐儿点点头，经过他身边道，“你跟我来！”
屋子里只剩下他俩了，昕姐儿看向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邱志无可奈何道，“其实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他们就是不信，非得让我说出做了什么事儿，他们要是去月牙湾，一问便知。”
看到他那苦瓜脸，昕姐儿不厚道的笑道：“是不是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可不是嘛，他明明有方法可以证明，却偏偏要挖不能说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昕姐儿歉意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我这边要求的太急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进行调查，只能通过你所说的做个初步判断，所以……”昕姐儿耸耸肩。
邱志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罪魁祸首站在他面前道歉，他不知是该怼她一顿还是该原谅，叹息一声，提出，“晚生被捉拿了一次，能否知道详情？”
“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和和我说明白你的不在场证据”
在他张嘴时，昕姐儿提醒，“如果相关的证人不能及时过来，我建议你还是说出事情经过比较好。”
316、确认
邱志撇撇嘴，又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声道，“晚生清明节回去祭祖，节后第二天回程，谁曾想在回途中遇到我同窗的姐姐，她躲在我必经的路上，突然窜出来要送我鞋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肯定不能要，她又偏要给，我们僵持了有一刻钟，最后还是我虚晃一声，趁她不注意才脱身。”
昕姐儿耸耸肩，“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别露出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
“郡主，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那女的对我图谋不轨，我要是说出来，那官差势必会找她核实，不就瞒不住了吗？她要是说我毁了她的闺誉，让我娶她过门怎么办？”
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点了一下头，“肯定会这样！”
昕姐儿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哭笑不得道，“我说邱志啊，你也太自恋了吧，你以为你就是那唐僧肉，谁都想啃一口，人家顶多是知好色而慕少艾，未必想要嫁给你啊！”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邱志知道郡主是不会明白他的感受的，索性不和她争了，施礼道，“敢问郡主，因何事传唤我等前来？”
“是这样的，清明节后的第二天有个叫十一爷的抢占有主之地，无故打人，人家受害者告状，官府肯定要查明真相啊！”
说到这了，昕姐儿揶揄的看着他，“你说你一书生，听着别人喊你十一爷不别扭吗？”
邱志挠挠头，“我也不想啊，不过不让他们叫又不行，总不能让晚辈叫我的名字。”
昕姐儿眨眨眼，“你的意思你排行十一没错，就是那些叫你十一爷的确实是你晚辈，你是爷爷辈的？”
邱志茫然道，“对啊，我是我们那一辈的老幺，我大哥都快六十了，我当爷爷怎么啦？”
昕姐儿一拍脑袋，好吧，是她太大惊小怪了，在这十五六岁就结婚的年代，十八九当爷爷也没什么奇怪，谁叫人家辈分大。
邱志看昕姐儿问的都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壮着胆子问，“郡主，红薯是什么东西？您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躲过了宋思，又来个邱志，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昕姐儿眼珠一转，笑着道，“本郡主好读书不求甚解，看的书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哪本书，不过如果见到红薯了，我可以认出来，其他的就别想了。”
“那为什么是卖红薯？而不是卖烧饼、糕点之类的呢！”
昕姐儿卡壳了，她就是说了句耳熟能详的俚语，用得着追根究底吗？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只能把它圆回来只得道，“因为红薯产量很高，导致它的价钱很便宜，也就是卖不上价。”
“那……”
邱志刚开口，昕姐儿板起脸连忙打断道，“别这这那那的了，我们现在要办正事儿，不要东拉西扯的。”
她可听说了书生的呆气，为了防止他以后纠缠不休的问红薯，昕姐儿又补充一句，“红薯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在这时，英姐儿领着年长的十一进来了，昕姐儿一看，救星，忙迎上去问，“怎么样？那个十一怎么说？”
英姐儿脸色不太好的摇头，“不是，他只是……只是……”
昕姐儿好奇，“只是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英姐儿一闭眼，“他只是偷会老相好了，怕她媳妇儿发现所以……”
昕姐儿看他一眼，憨厚老实的样子，看到昕姐儿看他，还讨好的笑笑，心里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了个老实脸，谁能想到还有这花花肠子。
昕姐儿拉她一把，“行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这么难为情，以后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习惯了就好。”
说完，看向他们俩道，“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判断，待会儿受害人来了才能最终确定。”
邱志见缝插针连忙问，“如果不是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昕姐儿点头，“当然，感谢你们的协助调查。”
“郡主，既然是协助调查，那能不能派个差爷帮我们回去解释一下。晚生被带到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晚生犯了多大的罪呢！”
昕姐儿知道时下人畏官，要是某个村有人进官府，肯定传的整个村都知道，大家也会在后面指指点点的，也理解邱志的顾虑，爽快道，“没问题，回头派人送你们回去，顺便解释一下。”
众人又等了一刻钟，下面有人来报向东带到。
昕姐儿一听立即把人带上来，待他行过跪拜礼后，昕姐儿指着两个十一问，“这两位你可认识？”
向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两个男人，一个是书生，一个一看就是庄稼汉，仔细观察了一番，摇头道，“小人没见过他们俩，不认识。”
昕姐儿点了一下头，朝外面喊：“来人！”
立即进来两个衙役，边朝昕姐儿施拱手礼边道，“郡主有何吩咐。”
“送这两位十一爷回去，亲自和周围的人解释清楚，他们是协助调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后，昕姐儿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向东时，昕姐儿问。“向东，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向东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贵人，神情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皮外伤，已经结疤了，不疼！我现在已经能干活了。”
“从你受伤到现在医药费是多少？还有误工费？”
向东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英姐儿看他发愣，轻咳一声提醒他。
向东回过神来，连忙道，“伤药费三十文，什么是误工费？”
“就是你因为受伤而减少的损失，比如你一天工钱五十文，你这六天由于受伤没有干活儿，你的误工费就是三百文。”
向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但小人并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啊！”
好吧，没见过这么实诚的，昕姐儿有点无语了，摆摆手道，“你也先回去吧，十一爷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对了，要不要也派人跟着你去解释一下。”
昕姐儿想起邱志要求派人解释，也连忙问了一句。
向东憨笑着道：“不用，大家都知道我被打，官府正在查呢。”
昕姐儿一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我突然想起来，你现在还不能走，你先到外面侯着，一会儿还有人需要你辨认。”
向东应了声是，跟着带他进来的人出去后，英姐儿忙问，“二姐，这事儿看起来不大，你还要继续管吗？”
317、杀鸡儆猴
“管！一定得管！”昕姐儿斩钉截铁道，“这虽然是个小事儿，但性质恶劣，我要杀鸡儆猴，给那些无法无天的人紧紧皮子。”
“会不会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而且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得罪许家，父王可能会不高兴的。”
英姐儿知道自己劝不了的，搬出永安王。
“我说英姐儿，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许十一肯定要得到教训的，就是爹来也一样。”
感到自己说话有点硬，又解释了句道，“就许十一那个样儿，要是没有人治治他，以后他闯的祸会更大，到时候就不是小教训了。我给你说，许家要是有明白人就会感谢我的，要是……”
“郡主说的是，我们许家感谢郡主对犬子的教导之恩。”
昕姐儿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宋思正领着一老一小进来，说话的正是那老者。
那老者向昕姐儿拱手道，“卑职许畅带犬子许泽前来请罪。”
“哦？请什么罪啊？”
昕姐儿说着示意宋思和许畅坐下，眼看着许泽也跟着一块坐，许畅大喝一声，“畜生，还不快跪下和郡主请罪！”
生了这么个讨债的儿子，一点儿眼色也没有，许畅也是气的不行，他平时军务繁忙，很少在家，家里的事儿管的也不多，偶尔询问的时候听的也多是十一如何如何好，还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的那些混账事儿。
今天要不是宋思前来被家里人坐了冷板凳，管家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给他送信，估计宋思签发的文书，他们也会置之不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幸亏他回来的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许十一不服气的跪下，还用眼翻了翻昕姐儿她们。
许畅心里恼怒非常，不过这会儿不是算账的时候，连忙站起身请罪道，“犬子无礼，请郡主恕罪。”
昕姐儿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犯了中二的病，并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摆摆手，“行了，不用多礼，你们都在一旁听着，我问许泽一些话。”
“许泽，我来问你，三月初三申时左右，你在何地干了什么事儿？”
许泽跪的笔直，看了看昕姐儿，把脸扭到一边不欲回答。
许畅正要喝止他，昕姐儿举起手示意他别说话，他只好把话憋回去，瞪了许泽一眼。
“许泽，你可要想清楚，即使你不说本郡主也可以查清真相，不过到时候，本郡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本郡主要求宋大人公开在公堂上审理，到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得满满的都是人，你的事迹也会传遍整个平地，甚至……”
“不要说了，我说！”
想到昕姐儿描述的情形，许泽受不了的大喊，他也是要脸的好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
昕姐儿可不管他此时心里的想法，有些得意的示意他快说。
许泽气呼呼道，“那天下午我和张五、吕四还有赵九领着一群人在东郊跑马，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我们就散了。”
昕姐儿挑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详细说说。”
许泽气愤道，“竟然有刁民竟敢在小爷的地盘上盖房子，小爷岂能容他，抽了几鞭子，让人把房子扒了。”
昕姐儿已确定十一爷就是这个许十一许泽，看他那气愤的样子，忍不住怼他道，“你的地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的地盘？”
许泽不服气，“小爷一直在那跑马，不是我的地盘是什么？”
昕姐儿冷笑一声，“你咋不上天呢，就凭这就认为是你的地盘！你家门前的那条路你也整天经过，你怎也认为是你的呢？”
许泽听出了昕姐儿话里的讽刺，不服气道，“那怎么能一样，那路是大家的，谁都可以走。”
昕姐儿懒得和他扯，一挥手，“行了，我也不纠正你这醉人的逻辑了，让你爹娘教你去吧，我要给你说的是，东郊那块地有主儿了，人家在自己土地上盖房子，还遭到你的殴打破坏，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许泽吃了一惊，“有主了？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昕姐儿讽刺道，“呦呵，你算老几啊，人家的事儿凭什么要向你报告啊，再说了，谁家置产还敲锣打鼓的到处宣扬？”
许泽不理昕姐儿讽刺，看向她道，“不是，那块儿地真被人买走了？”
“白纸黑字，衙门里还有存档。”
许泽懊悔的抱怨，“忘了不听赵九那家伙的话了，我要是早买回来就好了。”
昕姐儿敲敲桌子，“哎哎，重点搞错了，本郡主今天请你们过来不是听你在这废话的，该怎么办，拿出个态度！”
昕姐儿一说，许泽看向坐在一旁的许畅，希望他给个提示。
昕姐儿撇撇嘴，“我说许十一，别让我看不起你啊，长的人高马大的，竟然没点儿主见，碰到点儿，自己拿不定主意还得看你老子。”
“笑话，小爷我一人做事儿一人当”，说完又扭扭脖子，为刚刚的动作寻了个借口，“脖子有点酸，小爷扭扭脖子。”
昕姐儿才不管他欲盖弥彰，“那你打算怎么自己承担？”
“小爷自己有月例，让他们治伤、赔偿扒掉的房子。”
昕姐儿不屑道，“一点儿也没诚意，银子什么的你是该赔，不过这月例是你家里的，你自己可没赔一文钱。”
许泽看向昕姐儿，“那你想怎么样？”
“切，我想怎么样？不是该你自己拿出诚意吗？人做错了事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连弥补的勇气都没有。”
许泽最听不得昕姐儿说这些话，赌气道，“要诚意是吧，大不了我亲自去帮忙。”
昕姐儿提醒，“不是帮忙，是赎罪，性质问题。”
“不是，你还真让我去啊？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许泽吃惊的连小爷的自称也忘了。
“谁又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不会不会学吗？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能行的”，昕姐儿看他听到夸奖立即一副我很厉害，接着来了句，“为了达到惩罚的目的，在盖房子期间要和他们同吃同住，不得搞特殊。”
刚还沾沾自喜的许泽，脸僵了，慢慢的看向昕姐儿，“郡主，我听错了吧？”
昕姐儿摇头，“没错，同吃同住，不过你不必担心，你那些猪朋狗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给我去砖。”
许泽一听高兴了，都过来了，谁也不用笑话谁了，立即高兴道，“郡主英明！”
“行了，拍马屁也没用，明天把你们的赔偿款送到，服从人家的安排，我会派监工过去，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偷奸耍滑的，哼，姑奶奶会让他后悔！”
318、老夫人
许泽不服气道，“不要小看人，小爷说到做到。”
“我说许泽，在尊长面前称爷，这就是你许家的家教？”
昕姐儿早就对他一口一个小爷不满，不过刚刚在说正事儿，不便挑刺儿，现在刚刚好。
许畅一听，连忙起身走到许泽身边向昕姐儿请罪，“小儿无状，郡主恕罪。”
昕姐儿看许十一那神情，摇头道，“许泽啊许泽，引吭高歌、鲜衣怒马，可以说是年轻气盛，大家都可以理解，但仗势欺人、目无尊长，就是你的家教问题了，不学礼无以立，我希望你做的到，不然的话，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强占他人财产、故意伤人，哪一项罪名都不是轻飘飘的，即使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许畅怎么说也是一族族长，现在被一个孩子质疑许家的家教，虽然她说的有道理，心里仍有气儿，用脚踢了一下许泽的屁股，怒骂道，“混账，还不快给郡主道歉，这么多年让你读书明理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昕姐儿最烦在她跟前做样子了，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要教育孩子回家去，本郡主在这给你提个醒，孩子纨绔不要紧，只要不作奸犯科，咱们一切好说，不过要是……哼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到时候可别怪本郡主翻脸不认人。”
许畅连忙弯腰附和，“郡主说的是，小儿这次受到处罚后属下一定严加管教。”
“行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家该赔偿赔偿，许泽和他的狐朋狗友呢，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给我搬砖，和那些泥瓦匠同吃同住。我会派人监督的，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就散了吧。”
许畅连忙拱手，“末将告辞。”
说完还瞪了许泽一眼，许泽后知后觉的学着他爹的样子，“告辞。”
昕姐儿摆摆手，两人刚出门，昕姐儿对坐在一旁的宋思道，“宋大人，前面的事儿我已经打好基础了，后面的就看你的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宋思连忙拱手道，“郡主放心，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让他们浑水摸鱼的。”
昕姐儿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话说，我们还要合作一段时间，如果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退位让贤吧！”
说完也不管宋思的反应，对旁边的英姐儿道，“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走吧！”
英姐儿立即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宋思一直在思索昕姐儿的话，回过神后，只看见她们的背影，三小姐正在和郡主说些什么。
且说，许家父子俩走出衙门后，许泽想说些什么，许畅瞪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回家说。”
许泽憋憋屈屈的和许畅一块儿上马回家。
两人刚到大门口，门房的小厮朝院内喊了声“老爷回来了”就上前来牵马。
许泽知道今天这事儿不算完，进院后就想瞅个空子溜到祖母院子，谁知他爹刚走几步，就停下来，让许泽走在前面。
许泽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心里暗暗祈祷大虎机灵点儿，能让奶奶快点儿来救他。
不过为防挨打，他机灵的跑到前面，离他爹一段距离后转头讨价还价，“爹，你可不能打我。”
许畅冷哼一声，“不打你留着你？闯了那么大的祸还不思悔改！”
许泽不以为然道，“不就打了个贱民吗？不是已经赔了吗？还让小爷去搬砖！”
许畅一听，边跑向许泽边大喝道，“兔崽子还在给我胡说八道，你是谁爷啊？在你老子面前称爷，你咋不上天呢！”
许泽一看他爹追上来了，边跑边大喊：“祖母救命啊，我爹要打死我了！”
正在两人你追我赶的时候，只听有人大喊，“住手！”
许泽一听，知道救兵来了，连忙趁他爹愣神的时候，跑向坐在轿子里的老夫人，搀扶着从轿子里出来的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救命啊，爹是要打死我了！”
老夫人轻拍乖孙的手，看向许畅道，“我看谁敢打！今天有我这老不死的在，就不许你动我孙子一根手指头。”
许畅无奈道，“娘，我教训孩子你别管了，许泽就是让你们给惯坏的。”
老夫人一听气愤道，“我惯泽哥儿怎么啦，淑姐儿出嫁了，涵哥儿他们几个被你们弄到军营里面，我老婆子跟前就这么一个小孙孙，我乐意惯他，碍你什么事儿。”
许畅长处一口气，指着许泽道，“娘，这个混小子胆大包天，竟敢胡作非为的打了人，还晾着宋思，让他坐了一个多时辰的冷板凳。”
老夫人强辩道，“泽哥儿那么乖的孩子竟然打了人，肯定是那人太过分了，泽哥儿才忍不住出手的，再说了，宋思一小小的府尹，多等一会儿又怎么啦！”
许畅都气笑了，对着老夫人道，“得，我不给你说了，他许泽就是放个屁，你也会说香的，和你说不通，我还是和他好好说说。”
说着上前几步就要去拉许泽，老夫人一看，也开始紧紧的拉着许泽的胳膊。
一旁的伺候的嬷嬷看那架势，连忙劝许畅道，“大老爷您就放手吧，老夫人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万一老夫人有个好歹……”
许畅可不想老夫人有什么事儿，连忙放手道，“行，娘，你就惯吧，再惯也就这几天，等他受完惩罚，他也得给我进军营，到时候谁说都没用！”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在他走出几步远后，老夫人回味过来，喊了声，“站住！”
待许畅站住后，气冲冲的走到他跟前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要把我的泽哥儿送到军营，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畅不想和娘作无谓的争吵，说了句话就想走，老夫人拉住他的胳膊道：“畅儿啊，涵哥儿他们几个已经被你送到军营里了，你总得为我们许家留个苗儿吧！”
许畅冷哼一声，“这棵苗已经被你们养歪了，如果再不修理就是个祸害，我主意已定，娘不必再说了！”
老夫人一听不乐意了，“我孙子孝顺听话，能文能武的，哪哪都好，哪歪了？”
“他也就在你面前装乖卖巧，你出去打听打听，许家的许十一是个什么名声，那就是一混世魔王，别人见了他都躲的远远的。”
老夫人不在意道，“人嘴两张皮，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说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你们哥俩年轻的时候，你老子可没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泽哥儿就是教训个人，在你眼里就十恶不赦了，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
319、影响
“娘，关键不是他打人，而是他打过人后的表现你知道吗？”
许畅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娘不会善罢甘休的，无奈解释道。
老夫人没好气道，“不知道，老婆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哪能知道你们这些官老爷的弯弯道道。”
“娘，别说气话了，行不？你要是听儿子解释，儿子就给你说明白，要是不听，儿子现在就走，反正军营他是去定了。”
老夫人努努嘴，不甘心的问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许畅摇头，“娘，我宁愿养废物不愿养祸害，趁着还有机会扳正，我想努力一把。”
老夫人知道事已成定局，长出一口气，“你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为娘不依。”
许畅知道他娘妥协了，连忙上前搀扶着，“娘，你就放心吧，你是亲奶奶，我也不是后爹，我们都是为泽哥儿好。”
老夫人哼一声，任由他搀扶着往前走，许畅回头对许泽道，“你也过来听听，你老子还谨言慎行的，你这一副天地老大，我老二的架势跟谁学的！”
许泽看祖母也无法撼动爹的决定，知道不听不行，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后面。
许畅搀扶着老夫人坐下后，对老夫人道，“娘，不是儿子不孝，实在是许泽到了非管不可的程度了，再不管，我们许家都会被拖累的。”
老夫人皱眉，“有那么严重，不就是打了个贱民吗？”
“娘”，许畅提高音量，“人家大雍朝的子民，没有入贱籍，你这话遇到较真儿的人，又是我们无理。”
说完转向后面跟着的许泽，“还有你，一口一个贱民的跟谁学的，郡主今天也就想拿你立威，并没有深究，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
许泽惊愕，“不会吧？我就打了个人，已经赔礼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许畅嗤笑，“一头的小辫子让人抓，也就是人家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不然……”
“爹，什么小辫子？我怎么不知道？”，许泽一听急了，“你可不能不教而诛。”
还不算无可救药，许畅心里稍微有点儿安慰，看向他道，“我和宋思是官身，见到郡主可以不跪，你一白身竟学我们施礼？在郡主面前，一口一个小爷，你是谁爷呢！也是郡主性子好，不然……一口一个贱民，想当年太祖也是贱民出身，要让人拿着这个做文章，你还要不要命？公然挑衅朝廷命官，你想造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是深究起来，你逃得了吗？”
许泽看他爹一口气列了他那么多错，有点结巴道，“不是……爹……真有那么严重吗？”
老夫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仍为许泽辩白道：“就是啊，畅儿，泽哥儿就是年轻不懂事儿。”
“他不懂事儿，许家也不懂事儿，他可是代表许家，人家都质疑我们许家的家教了！”
老夫人看到儿子愤怒，怕他揍孙子，连忙道：“畅儿，是为娘不好，你把泽哥儿交给娘，是娘把孩子惯的不着四六，你要怪就怪我吧，只是这次你不准打他，教过之后，他明知故犯了，你怎么打我都不管，只是这次是娘的错，娘没把孩子教好。”
许畅看老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打许泽势必会让她心里不痛快，妥协道，“不打也可以，郡主给的惩罚，你们不能帮，还有之后他必须进军营。”
“行了，娘是老了，不中用了，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了”，说着示意一旁站着的嬷嬷过来搀扶她，“管也管不了了。”说着在嬷嬷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出去。
许畅听到她的话，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难受，但他不能妥协，他不能看着小儿子误入歧途。
许泽在一旁把爹和祖母的话听的真真的，知道祖母也救不了他了，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不明白，他就是打个人，晾了宋思一下怎么就那么严重。
许泽偷瞄一眼还在往外看的爹，小心翼翼道，“爹，儿子有些事儿不明白，希望爹为儿子解惑。”
许畅看了他一眼，坐在老夫人刚刚坐的位置上，“什么事儿？说！”
“爹，儿子就打了个人，晾了宋思一下，有那么严重吗？”
许畅看了他一会儿，看出他是真的疑惑，叹口气道，“泽哥儿，严重的不是你打人和晾宋思，而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你打人是为什么？是以为他们在你的土地上盖房子，但事实上那是他们向官府买的，你知道你那行为是什么吗？是强占民宅，就是判刑也使得。再说宋思来我们家，仅仅代表宋思吗？不，宋思他代表官府，你连官府的传唤就敢无视，你以为你是谁？你爹是多大的官儿，竟敢让你无视官府？”
“那别人……”许泽低声说。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和他们比什么比，真要比那就比骑射，比读书，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吃饱撑的，你这一顿，老子给你记着，要是再敢给我胡作非为，你看我怎么着你。”许畅说到最后指着许泽警告。
许泽别看是个纨绔，见风使舵的眼色还是有的，连忙保证道，“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不给你惹祸。”
“但愿你说到做到，明天让管家和你一块赔礼，你就在那给我搬砖，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和他们同吃同住。”
许泽咧咧嘴，知道反抗不了，认命的点点头，不过想到还有人陪着，他不算是最倒霉的，心里总算有点小小的安慰。
且说，昕姐儿回了王府后，立即派人通知陈氏，事情已经解决，他们明天可以开工了，另外派给他们一些免费小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用，有什么事儿，她给撑腰。
陈氏朝来人道过谢后，有些迷糊，不知道郡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宿没有头绪，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堂兄派人请她去一趟，看到那些公子哥儿，她才明白郡主的意思。
遂对向东堂兄道，“大哥不必担心，这是郡主的意思，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他们去做。郡主是个周全的，估计也会派人过来了，不会让你为难。”
向东期期艾艾道，“我要是真使唤他们了，他们会不会报复啊？”
昕姐儿派来的监工正好听到他们的话，忙道，“两位不必担心，这是郡主吩咐，他们要是打击报复了，你们尽管找郡主，到时候就不是搬砖那么简单了。稍后许家会送来赔礼，不管送了什么，你们尽管收下，这是对你们的赔偿。”
320、下落
陈氏看向向东，“收下赔礼？这好吗？”
向东也看向监工解释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再要赔偿……”
“没问题，就是因为他们赔偿了，才惩罚的轻了，要不然不会只让他们搬砖的，你你们就放心收下吧！”
监工说完，心里暗暗感叹，郡主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连他们推脱的借口也想出来了。
两人得到郡主的嘱咐，心里虽然忐忑，在许府来人时，仍收下赔礼，不过他们一直不敢花，害怕有一天他们再要回去，留着这些银钱以防万一，当然这都是后话。
英姐儿回府后，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去了王侧妃的海棠苑。
海棠苑的人看到英姐儿这个时候过来，心里好奇，三小姐最近两年都是躲着海棠苑，这个时候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小丫鬟通报过后，大丫鬟红霞连忙出来迎英姐儿，一见到英姐儿就赔不是道，“三小姐恕罪，都是奴婢调教无方，三小姐过来直接进去就好，不用通报。”
英姐儿一摆手，“别，还是通报的好，有些东西本小姐不喜欢，通报过后，该收起来的收起来，免得碍着本小姐的眼。”
红霞知道三小姐指的是什么，但主子的事儿，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够说的，只得赔笑道，“看三小姐说的，依您和主子关系，肯定事事以您为先了，你不喜欢的，主子肯定不会碍您的眼。”
英姐儿懒得和她耍嘴皮子，直接走向王侧妃平常待的地方，正看到她把荣姐儿递给奶娘，冷哼一声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儿要给侧妃说。”
众人看了一下王侧妃，待她点头后，都小心翼翼的退下。
王侧妃看人都退下后，看向英姐儿，“什么事儿那么神神秘秘的？”
“关于三舅的事儿，我知道三舅在哪了。”
砰一声，正要喝茶的王侧妃茶杯掉落在地，听英姐儿一说，顾不得其他，连忙拉着英姐儿的胳膊道，“真的？你没骗我？”
英姐儿翻个白眼，“我从二姐那打听出来的，二姐没有必要骗我。”
王侧妃一听从昕姐儿知道的，撇撇嘴道，“那这个一定不是真的，这两年我们一直在找你舅舅，不知道他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只知道在锦州，具体在哪个地方就是查不出来，苏昕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你知道的。”
英姐儿不屑道，“疑心生暗鬼，你们要是光明正大的问二姐，二姐想必也会说的，但你们没有，只是自己去查，查不到怪谁？”
其实，王胜被秘密带走还真不是昕姐儿安排的，昕姐儿只是说让他暂时关押在牢房里，等监狱修好了，直接放到监狱里，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不过，颖姐儿看不得昕姐儿那么心大，求世子爷给她扫尾，又派人秘密把王胜投到监狱的另一个地方，王家的人才没有找到。
王侧妃撇嘴，“你就是一傻子，我们已经得罪她了，她还会和我们说实话？想都不要想。”
英姐儿懒得和她掰扯这些，不耐烦道，“行了，反正你们也没找到，我说个地方，派人去找找，万一真的是呢！不过，我还是认为二姐没必要骗我。”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真有呢！你舅舅在哪儿？”
王侧妃本来想反驳一下，但想想这些年的失望，抱着一线希望问。
“锦州监狱”
王侧妃一听，冷哼一声，“我就说她苏昕不会轻易告诉你的，实话告诉你，锦州监狱没有，它刚建成，我们就派人去了，这两年明察暗访了好几次，就是没有你舅舅的影儿。”
英姐儿刚听到的时候也怀疑昕姐儿没和她说实话，随后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我相信二姐不会骗我的，你们没找到，并不代表不存在，二姐说舅舅在劳动改造，如果表现好了可以出来，她都能让我去探视了，肯定不可能是假的。”
王侧妃一听，拽着英姐儿的胳膊，“你可以去探视？真的假的？”
英姐儿甩开她的手，站在离她不远处道，“当然是真的，二姐说我到了锦州之后自然可以去探视舅舅。”
王侧妃此时只听见“可以去探视舅舅”，激动的看向英姐儿，“英姐儿，你看过之后能不能给我们递个信儿？”
“不能”，英姐儿摇头，“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劫狱，不过，我可以把舅舅的情况和你们说一下。”
“那你能不能向郡主为你舅舅求求情？”
英姐儿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急了，你要是安分守己的哪有那么多事儿？”
王侧妃小声强辩道，“谁知道会是王妃他们！”
英姐儿哼一声，“幸亏是王妃他们，要不然真的杀了某个兄弟姐妹，舅舅还有命在？”
英姐儿看王侧妃还想争辩，冷哼一声，“不要想着侥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侧妃知道，再说下去，英姐儿又会甩手而去，没什么诚意道，“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没说帮你舅舅求情呢！”
英姐儿岂能看不出她的敷衍，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她还是这副样子，她能怎么办，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向她抗议！
算了，这毕竟是她的生母，和她置气气的还是自己，没好气道：“我有和二姐求过情，二姐说了，一切看舅舅的表现，舅舅要是表现好了，出来的就快点儿，要是表现不好……”
王侧妃紧张的问：“怎么样？”
“就一辈子不用出来了。”
王侧妃蹲坐在椅子上，“那你舅舅他……”
英姐儿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得等见了面才知道。”
王侧妃怀疑道，“你说郡主会不会故意不让你舅舅出来？”
英姐儿一听不高兴道：“哎呀，侧母妃，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王侧妃一听不乐意了，“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不明白了，她苏昕给你下迷魂药了，让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
“我也不明白了，你是被谁下了迷魂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疼，去疼别人的孩子。”
王侧妃语重心长道：“英姐儿，你还小，不明白，母妃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英姐儿知道接下来一定会说想让他们兄妹几个有人帮扶，荣姐儿的生母也是王家女，和他们更亲近等等，这些话她耳朵都听出膙子，不想再听了，连忙道：“停，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有什么进展我再和你说，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
王侧妃疑惑的问：“收拾东西？去哪？”
321、隔阂
英姐儿心里凄然，她院子里早几天就在收拾东西，刚刚她也提了一下，现在竟然还不知道，想必是对她的事情不在意。
算了，人家不在意她，她有何必自作多情呢，没好气道：“去游学，父王已经同意了。”
“去游学？”王侧妃提高音量，随后不满的嘟囔，“你一女孩子游什么学啊，又不要你考状元，而且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要真遇上什么事儿，你一女孩子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英姐儿懒得听她啰嗦，大吼一句，“不去能见到舅舅吗？”
虽然英姐儿的出去主要是因为不喜欢王侧妃胳膊肘往外拐，疼别人的孩子甚于他们几个，但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只好用这个借口打发她。
王侧妃一噎，最后憋出一句，“去哪儿？你一女孩子行不行？”
英姐儿翻个白眼，她就知道，用舅舅作挡箭牌准没错，果不其然，她不在阻止了。
“去锦州，二姐在那几年了，有什么事儿找二姐。”
王侧妃咬唇道，“你问那么多你舅舅的事儿，她会不会生气？”
英姐儿摇头，“生气倒不至于，不过心里不舒服是真的，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坦然的。”
“那她会不会……”
英姐儿看她又要恶意揣测，连忙打断道，“行了，我光明正大的问，二姐顶多心里不舒服，我要是偷偷摸摸的查，她才会生气呢，你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儿，和你没关系。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英姐儿暗自后悔刚刚不该扯收拾东西的由头，要不然不会那么多事儿。
王侧妃看出她的不耐烦，也不敢强留她，摆摆手让她回去了。
英姐儿走后，陈嬷嬷怕她们娘俩又吵起来，连忙进屋，正看到王侧妃看向三小姐走的方向愣神。
陈嬷嬷轻声喊道，“娘娘，娘娘，你和三小姐又吵架了？”
王侧妃回过神，叹口气，“要是吵架就好了，她现在是懒得和我吵了，我一说话，她就不耐烦听，我就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省心。”
陈嬷嬷小声安慰道，“三小姐还小，等她长大了就会理解娘娘的苦心了。”
王侧妃苦笑，“她现在已经策划着远离我了。”
陈嬷嬷当然知道英姐儿院子收拾东西的事儿，也打听出了缘由，就是不好跟主子说，看来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试探着道：“其实吧，奴婢以为三小姐离开了也好。”
王侧妃一听看向陈嬷嬷，陈嬷嬷小声解释道，“奴婢以为远香近臭，离的远了，三小姐能够想到的只有您的好了，而且奴婢听大少爷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见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没准儿遇到什么事儿三小姐就想通了呢！”
“真的？”王侧妃像是向她寻求保证似的。
陈嬷嬷四两拨千斤，“还有比现在更遭的吗？”
她可不敢做什么保证，也就安慰一下侧妃，万一有什么事儿，侧妃会找她算账的。
王侧妃叹口气，是啊，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吗？英姐儿现在是轻易不肯到她院子里来，就是不得不来，坐一会儿就走，即使她小心翼翼的哄着捧着，英姐儿和他说话仍夹枪带棒的。
王侧妃不得不接受英姐儿游学的事实，忍不住担心的问：“英姐儿因为三舅老爷的事儿得罪了郡主，郡主不会给她穿小鞋儿吧？”
陈嬷嬷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不管怎么着也是亲姐妹，郡主要真给三小姐穿小鞋也看王爷答不答应。”
王侧妃无奈的叹口气，“不答应又如何，她们在锦州，远水解不了近火，王爷管不着。”
陈嬷嬷一听，笑着道，“娘娘放心，要是她们都在锦州就不用怕了，郡主不敢给三小姐穿小鞋。”
王侧妃来了精神，“怎么说？”
“郡主在锦州待过几年，而三小姐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郡主的年龄比三小姐大，她们一块儿去锦州，王爷肯定让郡主照顾着点儿三小姐，三小姐要有了什么事儿，王爷肯定会怪罪的。所以，奴婢以为……”
王侧妃一听，赞同的点头，“言之有理，苏昕作为姐姐，肯定得照顾好英姐儿。”
昕姐儿要是在这一定呸她们主仆一脸，想的美，她又不是英姐儿的保姆，肯定不会时时处处照顾她，顶多在她有事儿的时候帮一把，其他的，洗洗睡吧！
当然，昕姐儿的想法，这俩主仆不知道，还在做着让昕姐儿背锅的美梦。
英姐儿回到屋里，看到香巧正吩咐小丫鬟忙里忙外的收拾，出声道，“不用那么着急，我们这两天不走，还得等一段时间。”
香巧一听连忙询问：“那奴婢把小姐常用的东西再拿出来，其余的还打包？”
“行，你看着办。”英姐儿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香巧看英姐儿兴致不高，不知发生什么事儿，吩咐小丫鬟把惯用的东西拿出来后，走进屋后问道，“小姐，谁惹你生气了？”
英姐儿摇摇头，“没人惹我生气，我就是……就是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怎么面对二姐。”
英姐儿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再说，香巧陪着她长大也不是外人，她想听听她是怎么说。
香巧皱眉，“郡主？小姐和郡主闹矛盾了？”
英姐儿看向远方，“也不算闹矛盾，就是我向她打听舅舅的下落，跟她求情，她可能不高兴了，你说二姐会不理我吗？”
香巧认为小姐太冒失了，她和郡主前些年还不睦呢，这次人家能带着她，已经是大度了，她竟然得寸进尺的为郡主的仇人求情，尽管那人是小姐亲舅舅。
不赞同归不赞同，事已至此，香巧安慰道，“不会的，郡主是个不记仇的，刚开始她心里会不舒服，时间久了就没事儿。”
英姐儿一听求证似的，“真的？”
香巧点头，“奴婢不会骗小姐的，小姐这个时候说刚刚好，您要是偷偷摸摸的寻找舅老爷，让郡主知道了才坏事呢，现在她顶多气几天，最起码你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香巧看着小姐自己很后悔了，就不告诉她，郡主虽然不生气了，但隔阂也会产生了。
其实小姐和郡主之间，本身就没什么情意，要不是小姐主动，郡主也不会带着她们出去，现在也不过是回到从前，只剩面子情了。
英姐儿听了香巧的分析，也赞同她说的话，“二姐这几天正在气儿头上，我过几天再找她道歉。”
香巧知道小姐不是再同她说话，只是笑笑。
322、留名
然而，过几天英姐儿去找昕姐儿的时候，却找不到她的人，因为昕姐儿这几天忙的找不到人，这会儿正忙着审核律法和培训人员。
是的，你没看错，永安王手下人才济济，他们刚提出一个设想，律法现在已经制定出来了，昕姐儿正头疼的看着新鲜出炉的律法。
看着这晦涩难懂的法条，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她也头疼啊，昕姐儿对着主持这场编撰的杨举人苦笑道：“我要的律法，是普通人一听就明白，一看就懂的，这律法不是为你们读书人制定的，而是为天下百姓制定的，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懂法、用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举人皱眉，“就像作诗一样，简单易懂？”
昕姐儿想了想道，“有相通之处，但律法不能引经据典，只能客观描述，特别是编撰者不要加入自己的主观感情。”
杨举人似是征求昕姐儿，“那我们把这律法翻译出来？”
昕姐儿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用，你们按照什么样的行为是禁止的，违反这个行为的后果，这个后果分三种，第一种轻微的训诫警告一番，改正就可以的，第二种稍微严重的，要坐牢或者蹲监狱的，第三种呢最严重，可以判终身监禁甚至死刑的。你们按照这种模式进行整理，回头我再看行吗？”
杨举人弯腰施礼道：“晚生是没有问题，不过其他人……”
昕姐儿不等他说完，立即道：“不愿意就让他们走，这是编撰律法，又不是做文章，花团锦簇的有什么用。”
杨举人怕她做不了主，小心提醒道：“我们需不需要向王爷报备？”
昕姐儿大手一挥，“不用，把最后结果递给他就行了，他才不管谁写的呢。”
听到郡主如是说，杨举人就明白了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施礼保证道：“晚生这就领着人回去修改。”
昕姐儿深知打个巴掌给个枣的精髓，摆摆手道：“去吧，告诉他们好好做，这后面可是要署他们的名字的。”
杨举人一听，也不忙着走了，拱手道，“请郡主解惑，晚生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这些参与该部律法制定的人的名字，都会在后面显示。”
这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啊，比做官还吸引人，杨举人激动道：“郡主此话当真？”
昕姐儿挑眉，“我有必要骗你吗？”
昕姐儿知道这些文人的脾性，金银未必打动得了他们，但青史留名可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君不见，历朝历代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御史撞金殿，还不是为了名声吗？
现在他们只需要制定律法，就有机会名留青史，傻瓜才不抓住这个机会呢。
杨举人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但他忍不住再次确定，得到昕姐儿的答复，激动道：“郡主放心，晚生现在就和他们说去，保准把事儿办的妥妥的。”
说着接过昕姐儿递过来的他们原来的律法，转身急走出去。
直到看不见杨举人的身影，坐在一旁的方先生玩笑道，“郡主，你可不能偏心，这么美的差事儿，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几个吧？”
“行啊，没问题，不过得等机会，据我所知，最近几年是没有机会了。”
方先生听到昕姐儿一口答应，正想高兴呢，接下来的话语，粉碎了他的希望，吃惊道：“啊，还得那么长时间啊！”
“哎呦，方先生你就知足吧，就几年功夫，眨眼就到了。”
方先生显然并没有把昕姐儿的话当真，不好意思道：“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我这不是遗憾吗？”
“有什么可遗憾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先生虽然没有参与律法的制定，但您可以普法、用法啊，你要是把这事儿做到极致，平地、锦州甚至整个大雍都知道你方浩然是普法第一人，那你就成功了，史书上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昕姐儿知道仅凭官府或者报纸宣传法律是远远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得把作为士的预备役——读书人吸引到普法的阵营里来，方先生一问，正好不失时机的拉他入伙。
“你不会忽悠我吧？天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
方先生的脑子比较活，昕姐儿这话他反复琢磨一会儿，感觉没问题，但仍忍不住问。
“简单？”昕姐儿看向他，“你是不是对普法有什么误读？”
方先生用扇子敲了敲桌子，反复思量一番道：“普法不就是让人知道律法吗？”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关键是你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听你说。”昕姐儿直指要害，“而且简单的事情，做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都没问题，但你能坚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吗？”
方先生讪讪道，“好吧，这事儿看起来还真不简单。”
“那当然了，第一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你坚持坚持再坚持，如果没有意识到普法的意义，而只是为了所谓的留名，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为好。”
好吧，他还是乖乖的当自己的幕僚吧，这活儿不适合他，“那普法有俸禄吗？”
昕姐儿挑眉，“怎么着？方先生还真想当普法宣传员啊？”
方先生笑着道：“哪能啊，我是没那能耐，但别人未必不行啊，要是合适的话，我为您推荐人选。”
昕姐儿夸张的拍了下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方先生真的被我拐来当宣传员了，正想着我爹怎么凶我呢！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郡主说笑了。”
他可是知道郡主在王爷跟前比大少爷、二少爷还得脸，郡主就是把他要走，王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俸禄当然是有，不过也就只能解决温饱，想要当宣传员升官发财是不可能的。”
昕姐儿看天也不早了，不想再和他耍嘴皮子了，直接道。
“都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宣传员？男女都要吗？”
一听他接着问，昕姐儿知道，他可能要推荐宣传员，一反原先的态度，认真回答道：“男女都可以，宣传员的关键是宣传，就是你能把你所知道的法律知识或者常识宣扬给别人，让别人知道律法是怎么规定的，遇到这种事儿，他该怎么办？在某些时候，宣传员还充当调解员甚至裁判官的作用，所以这个宣传员能说会道是最基本的，其次还要镇得住场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要认同律法，本身做到学法、懂法、用法。”
方先生听的连连点头，“那当然，宣传法而不知法，那不是打脸吗？”
323、推荐
昕姐儿把他想知道的都说完了，他还在这耍花腔，不乐意道，“先生，做人要厚道，你想听的我已经全说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目的呢！”
“我本家的一个堂姐丈夫去世后，夫家不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她为人又要强，不接受娘家的帮助，日子过的很清苦。她要是当了宣传员，不但能贴补家用，对一些牛鬼蛇神的也是震慑。”
方先生知道堂姐作为寡妇的困境，为了争取郡主的支持也不介意卖惨。
“你堂姐为人怎么样？”问出来后，昕姐儿感到表达有误，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堂姐的性格怎么样？是泼辣还是柔弱？是勇于抗争还是逆来顺受？”
方先生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道：“怎么说呢？堂姐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要是惹急了她，她也会伸出爪子挠人。”
昕姐儿考虑片刻，“那这么着吧，有时间让你堂姐过来一趟，我和她谈谈。”
方先生一听高兴道，“谢谢郡主，我明天就让她过来。”
“别高兴太早，她不一定通过考核的，你要知道，宣传员除了本身懂法、用法、宣传律法外，她还必须具有正义感，使命感，如果仅仅是把她当做一份工作，谋生的手段，我需要斟酌一下。”
昕姐儿看他高兴起来，怕要是通不过了会失望，连忙打预防针。
“某知道郡主的意思，不过郡主给她一个机会，某已经感激不尽了，一切听郡主安排。”
能在郡主面前挂个号就好，堂姐要真是不行，那也只能说她不够好，没准儿，以后还有什么好事儿呢！
“行，那我们现在去看看人训练的怎么样了？”昕姐儿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先生退后一步，“郡主先请。”
两人推让一番，抵不过方先生的坚持，昕姐儿只好走在她前面。
方先生错后两步跟着昕姐儿道，“郡主，某不明白为什么要训练人？而且还是两队？”
昕姐儿边走边道，“先生糊涂了，人分男女所以才要两队啊，我们平地可是要吸纳大量流民，你说是无序吸纳好还是官府安排好？”
方先生恍然大悟，“哦，郡主让宋大人统计辖下情况原来是这个用意。”
昕姐儿点头解释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你没看到吗？我们训练的人有大夫、有士兵，还有医护人员，他们可是平地的守门员。”
“守门员？就是城门卫？”
昕姐儿摇头，“是也不是，他们的工作还在城门卫前面。”
方先生猜测：“难道是他们通过了才让城门卫放行？”
昕姐儿调皮道：“回答正确，加一分。”
方先生皱眉，“不是说要接纳流民，这么着岂不是拦了很多人。”
“先生，我们接纳人也没必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们远道而来，谁知道有没有携带什么，我们为他们把脉医治，身体好了再让进城。”
方先生听明白了昕姐儿的意思，紧锁眉头道，“我是能理解，但普通民众，特别是流民，他们明白吗？”
“所以才需要训练嘛，我们不仅在城门口张贴告示，而且还要派人解读，大夫、士兵态度、语言要恰当，不能让他们有歧视或者不舒服的感觉。”
方先生可是知道有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万一有人闹事儿呢？”
昕姐儿冷哼一声，“那就是奸细，其实，我们让人把脉也是甄别奸细的一个途径，嘴可能会说谎，身体可不会骗人。”
方先生拱手道，“佩服佩服，郡主所言极是。”
说话间两人到达训练处，看到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上面说的人也例行公事似的在念些什么。
昕姐儿皱眉，直接走向上面说话的人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看了看昕姐儿，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方先生默默的退下去。
昕姐儿已经预料到一开始可能似盘散沙，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上下直接都没有沟通的，各行其是。
昕姐儿拍拍手，大喊道：“来来来，大家看过来。”
下面有人看到昕姐儿他们过来了，也没在意，突然听到声音，都停下来看向昕姐儿。
昕姐儿看向众人：“你们谁能和我说一下，你们这两天都学到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有些仍旧看着昕姐儿，有些则心虚的低下头。
“我每天付给你们每人三十文钱，以你们现在的表现，你们认为值三十文钱吗？我要的是你们的态度，你们的服务，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如果你们不服从安排，那么把工钱结一下，现在就可以走了。”
昕姐儿等了一会儿，看没人退出，厉声道，“既然没有人要走，那么就要服从命令，不要以为讲解员说的可有可无，他这是在教你们怎么做呢！真以为你们什么都会了？现在，我来检验一下你们的成果，你，你，你，你们三人一个是讲解员，一个是把脉的大夫，一个是维持秩序的，其余的人是投奔者，下面开始你们的演练。”
昕姐儿任意指了三个人，让他们三个一组演练城门口的一幕。
被指的三人有些迷茫，不知道要演练什么，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差事儿，在昕姐儿又催一句后，终于有个人朝其他人大喊：“大家排队站好，一个来一个来，不要拥挤。”
正在观望的人像得到提示一样，纷纷排队站好，其中一人反应快，立即作出把脉的样子，还不时对着要把脉的说些什么，最后那人不得不大喊：“欢迎各位同胞来到我们平地，我们平地热情好客，一定好酒好菜招待，请大家有序站好检查身体，我们平地……”
昕姐儿翻了个白眼，边示意众人重新聚拢过来边喊“停”，待众人都站好后，看向他们，“大家对他们的演练满意吗？如果换做你，你是否能做到他们那样？”
不待他们回答，昕姐儿直接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对你们的演练非常不满意，特别是宣传员，一直我们平地，你是要强调什么？强调你是平地人，他们是外来者？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吗？在做这些事儿之前，我就想问问你们，要是你们逃难，逃到别的地方，你最想听到的是什么？你想别人怎么对你？”
昕姐儿知道不会有人主动站出来，干脆指着一个人道，“你来说，你要是逃难到其他地方，你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那人想了想道：“愿意让我们进城，如果有吃有住的就更好了。”
324、培训
昕姐儿又指一个人，“你呢？”
那人嬉笑着道，“小子不贪心，给口吃的就行。”
算了，他们的回答可能五花八门，昕姐儿懒得深究了，直接道，“你们的工钱是官府发的，官府雇佣你们过来就是为即将到来的投奔者提供帮助和服务的，你们的服务对象是那些投奔者，我希望你们端正自己的态度，让他们感觉宾至如归，对我们平地产生归宿感，进而留在平地，成为我们平地人，听明白了吗？”
只有一两个人小声说了声明白，昕姐儿吐出你口浊气，这不行啊，或反对或支持，总得给个音啊，这连个回音都没有可不行。
昕姐儿看向众人，“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不懂可以举手发问，如果不问的话，视为你们都已清楚，到时候谁要是犯了错误直接走人。”
终于有人举手道，“姑娘，投奔者是不是就是流民啊？”
看到昕姐儿点头，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把流民叫做投奔者呢？而且他们人一多，岂不是来抢我们的饭碗？”
“我们平地，地广人稀，还有很多荒地没有开垦出来，他们来了，不仅不会抢你们的饭碗，而且会和你们一样共同建设我们平地”，说到这儿，昕姐儿看向刚刚问她的那个人，“你愿意被人称作流民吗？”
那人立即道：“不愿意？”
“那为什么呢？”
那人挠挠头，“我感觉流民不是好话。”
昕姐儿点头，“对啊，流有随波逐流、流动之意，简而言之就是不安稳，流民在我看来是，他们总有一天要走之意，而投奔者就不一样，我们平地地富民丰，他们纷纷投奔，想和我们共建家园，人家跋山涉水的来到我们平地，作为主人，你们需要做什么？”
其他人看昕姐儿并不严厉，胆子也大起来了，有人高喊：“好吃好喝的招待。”
昕姐儿点头，“我们平地人热情好客，招待好他们只是第一步，大家能招待一天、两天，不可能长期招待他们，要不然谁家也受不了。”
下面有人附和道：“姑娘说的是，我们只能招待一时，也没能力一直管的。”
有人小声哼哼道：“升米恩斗米仇，就怕是个白眼狼。”
有人以为他们真得管流民，连忙表明立场，“我们自家还吃不饱呢，哪有功夫管别人！”
看到下面又有发展成菜市场的趋势，昕姐儿连忙道：“官府也考虑到大家的情况，所以决定救急不救穷，只为那些投奔者提供最开始几天的帮助，后面就看他们自己，而你们就是负责这最开始几天的服务，可以说你们就是我们平地的脸面，是我们平地人向他们展示我们精神风貌的窗口，你们愿意我们平地丢脸吗？大声回答我。”
“不愿意！”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听到他们的声音，昕姐儿心里舒服多了，总结道，“所以，你们服务的时候要把我们平地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既要热情好客，又要受得住场子。”
站在前排的一个人举手道，“姑娘，这又是排队又是诊断的，我怎么看着像是不让他们进呢？”
昕姐儿说了句“很好”，示意他把手放下来道，“想必大家都有疑惑，那么我和大家说一下具体原因。那些投奔者长途跋涉，肯定会有人风餐露宿的，城门口的诊断一来为他们的身体负责，早发现早治疗，而且是免费的，只有他们身体好了才能进城；二来也是为我们全城人，要是不通过身体检查，一般病症还好，要是传染病的话，岂不是把我们置身危险之中，所以你们要坚守好城门卫前面的那一站。”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也认为诊断一下很有必要，不过有人提出，“他们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昕姐儿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耐心解释道，“这就需要宣传员的大力宣传，首先得让他们了解到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城，就是时间早晚而已，其次要让他们知道，体检是对他们自己和家人的负责，一旦发现有病，官府会免费给他们治疗，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有人提出疑问，“要是有人不愿意体检又非要进城怎么办？”
“这你们就不用管，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儿，后面的就是宋大人的事儿了。”
昕姐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记下这件事儿需要和宋思他们商量一下。
昕姐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今天就到这里了。”
“姑娘，我们的工钱怎么算？”
虽然说工钱是每天三十文，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人提这事儿，他们心里不踏实。
“你们现在是管吃管住，工钱月结，一天三十文。到时候由官府来为你们发工钱。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一听昕姐儿的回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洋溢着喜悦的声音高高低低的喊着：“没有了。”
昕姐儿示意刚刚的讲解员继续，带着方先生又匆匆离去。
方先生知道昕姐儿可能对他们的表现并不满意，一出了门忍不住问，“郡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昕姐儿头也不回的回答，“去衙门，让人通知宋思、张杰，我们碰头开个会。”
方先生哎了一声，和一直跟着他们的小厮耳语一番，小厮点头匆忙离去。
方先生随她坐到马车中问，“郡主对他们的表现不满意吗？”
“怎么说呢？两天的时间，能训练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很不错了，但是他们灵活应变的能力不行，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方先生感到已经很好了，郡主竟然还不满意，好奇道，“那郡主的要求是……”
“能灵活处理突发事件，比如有人突然闹事儿又或者有人提出一些我们没有涉及到的问题，他都要能够随机应变的说出个一二三来。”
方先生眨眨眼，“郡主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一般人可达不到这种程度。”
昕姐儿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把他们分开训练，秩序员、讲解员、诊脉者按照各自的特点及可能遇到的情况进行模拟训练，强化他们处理事情的能力。”
方先生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最好再弄个像今天似的场景演练，也测试一下他们的配合度，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昕姐儿看他一听就懂，高兴的赞美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先生现在都会举一反三了，那您能说说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加强的吗？”
325、训练
方先生仔细回忆了一下从昕姐儿进去到出来的全过程及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确定道，“不让那些人欺生？”
昕姐儿点头，“意思差不多，除了提高他们的技能外，也需要转变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意识到，我们接纳投奔者，是双赢的局面，而不是我们的单方施舍，让他们端正态度，不欺生，而且有主人翁的使命感，主动帮助他们融入我们平地的大家庭中。”
方先生听了激动的鼓掌，“郡主说的太好了，比方某说的全面的多，考虑的也非常周到。”
昕姐儿谦虚道，“方先生过奖了，我也就脑瓜子比较灵，想的多点儿，具体的事儿还需要你们去做。”
方先生摆摆手，“郡主谦虚了，我方某人自认脑瓜比较灵，才只想到一点，郡主已经把二三四点想完了，方某是自叹弗如。”
昕姐儿可以看出方先生说的是真心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她看来非常简单的事儿，却被如此推崇，她要是再谦虚有可能让方先生误会，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方先生过誉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衙门到了”，昕姐儿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不用再尴尬了。
昕姐儿随方先生跳下马车后，两人直接跟着衙役来到后衙。
宋大人听到禀报郡主来访，连忙起身迎接，在其要行礼时，昕姐儿摆手道，“行了，不用多礼，我们今天过来呢，是想和你、张大人沟通一下，明确一下各自的职责范围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我们之间如何相互配合。”说完径直走在最前面。
宋思对昕姐儿的言行没有感到不喜，反而认为是理所应当，郡主就是王爷派来为他们撑腰的，没看到那些地头蛇对他都客气了很多，有什么不满，也不会直接让他下不了台。
其实，宋思有点夸大昕姐儿作用了，主要是昕姐儿在离开平地以前的名声太响亮，就是平京的小商贩都知道永安王府的昕小爷耿直，谁的面子也不给，再加上嘴上功夫和武力都比较厉害，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在他身上赚不到便宜，他当初离开王府，陪着王妃去养胎（以前对外宣称养病），让一些忌惮他的人弹冠相庆，巴不得他不再回来呢！
可惜，事与愿违，三年之后他又回来，而且是以女儿身回来，刚回来就把许家的混世魔王给按下去了，迫使许家送他去军营，大家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把她列为不能得罪的人，是以一听说王爷派她统领平地民政，大家一改往日对宋思、张杰的态度，不敢碍了她的眼。
三人落座后，昕姐儿看向宋思道，“人，我们已经招募过来了，接下来训练就可以了，就是有一点，他们的工钱准备好了吗？别到时候发不出来就难看了。”
宋思拱手道，“郡主放心，下官已经向王爷报备拨付一笔款子，王爷朱笔一批就可以了。”
昕姐儿点头，“行，回头我帮你催催爹。还有就是，他们在训练的时候不要放在一块，要根据他们工作的内容不同，单独训练，最后再把他们组合到一块儿进行模拟训练。”
宋思听了连连点头，“郡主说的是，一块儿训练看似简便，但内容庞杂，不好掌握。”
昕姐儿知道有些事儿，不是商量着来的，直接吩咐道：“还有，想像一下他们可能遇到的问题，有针对性的进行训练。特别是一些突发事件，要重点掌握，十天之后，我去验收成果。”
宋思拱手，“下官遵命。”
昕姐儿对宋思的听话很满意，提点道，“你着重训练一下他们说话的技巧，让他们解释清楚原因，还有要微笑服务，特别是讲解员和秩序员要面带微笑，有耐心，根据工作特性挑人。”
宋思对昕姐儿的吩咐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感到她的重视，承诺道，“郡主放心，下官一定把好守门第一关。”
正在这时下人通报，张大人到了，昕姐儿说了声传，片刻之后张杰出现在大厅。
行完礼后，昕姐儿示意张杰坐下道，“张大人，我们刚刚说了进城检查的注意事项，这只是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就是安置那些投奔者了，你有什么想法？”
张杰坐在椅子上拱手道，“回郡主，下官主要负责农桑这一块儿，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开荒，另建村子或者把他们分流到其他村里都可以。”
昕姐儿直接问道，“你可以安排多少人？开荒需要什么样的人？”
“人是多多益善，我们平地有很多荒地，人多好垦荒，开荒需要大量青壮年。”
昕姐儿怀疑道，“不对吧，我曾经好像看到有老人和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垦荒。”
“回郡主，那是有牛和耕犁的情况下，但我们不能提供那么多工具，只能找青壮年了。”
昕姐儿疑惑，“为什么不给他们提供工具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张杰苦笑，“不是下官不给他们提供，没有那么多费用啊，而且每年还有夏秋两税、兵役徭役的，这些负担也不能强加在农民身上，所以……”
昕姐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退而求其次，“实在提供不出耕牛，那犁总可以吧，我知道我们这有种曲辕犁，能够深耕，适合开荒，而且官府有自己的匠人，这个总要不了多少钱吧？”
张杰心想郡主看似老道，有些常识还是不懂，解释道，“郡主容禀，曲辕犁下官也见过，也曾想过推广，甚至都作出了木制曲辕犁，但木制曲辕犁的使用寿命有限，一个勉强能用上一年，而一个曲辕犁的材料加手工费要八百文钱，一家十亩地交过各种税后，余钱大概有二两银子左右，这样以来木制曲辕犁就不划算，而铁制的，一来他们负担不起，二来官府也不允许民间有多余的铁制品。”
昕姐儿睁大眼，“有吗？我们在锦州的时候就没有这项管制？”
昕姐儿没注意，她一不小心露馅了，把他们以前的去向说出来了，不过，就是知道也不在意，她从来就没想着隐瞒。
她自己不在意，在座的各位却知道，永安王对外宣称他们去庄子养病了，现在竟然去锦州了，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不过这不是他们该关心的，张杰解释道：“有，官府有这项禁令，不过各地的管制有严有松。”
“照你这么说，我们平地应该是严的那拨了，那你有没有和王爷请示呢？”
326、任务
张杰解释道：“回郡主，下官查访了解后就向王爷陈情，不过王爷一直没有批。”
昕姐儿点点头，“那这样，你再次和王爷陈情，说明客观情况即将发生变化，平地将迎来大批的劳动力，如果工具跟不上，将阻碍垦荒的进程，希望王爷重新考虑放松铁制品的管制，我再为你敲敲边鼓，看看行不行？”
张杰拱手道，“下官代百姓感谢郡主大义。”
昕姐儿一摆手，“行了，事情做成了再说吧，我们言归正传，我们找你来呢，是那些投奔者的交接问题，宋大人负责城门口的检查以及向导问题，你负责安排农桑这块儿。这块儿包括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垦荒种地，这是你的老本行，我相信没问题，我要提醒你的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你要发挥他们的作用，让他们不但能养家糊口而且学有所用。”
张杰拱手道，“郡主的意思下官明白，不是下官推辞，实在是下官没有那么多精力兼顾，与其揽那么多事都做不好，下官宁愿一心一意搞农事。”
一直默默听着的方先生赞美：“张大人真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张杰谦虚道，“哪里，务实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昕姐儿笑着道，“张大人人如其名，务实，先生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既然父王派方先生跟着她，方先生必然有过人之处，是时候发挥他的作用了。
方浩然这几天跟着郡主，也摸索出了她的想，直言不讳道：“晚生以为郡主所说的像是工部所管的事儿，我们何不效仿前人，按照士农工商的分类进行管理呢？”
昕姐儿皱眉思考一会儿道，“此计可行，稍后我们再讨论，宋大人、方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思拱手道，“郡主，我们平地真的要制定律法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呢”，昕姐儿拍了一下脑袋，“是，我们平地要有自己的律法了，律法的实施还要仰赖宋大人、张大人的支持和宣传。”
宋思求证道，“下官听说律法有规定男女平等，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非虚。”
宋思皱眉，“男女怎么会平等呢？自古以来男尊女卑……”
昕姐儿不想听她维护男权的长篇大论打断道，“不要说自古，古是什么时候，更古的时候还有以母系氏族呢，你们怎么不效仿？再说了，时代在发展，作为一个有见识有抱负的有志之士，不要被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着，你要看到怎么样才是最好，才能适应当前的形式。”
宋思脱口而出，“男女平等就适应当前形式了？”
“那当然”，昕姐儿看他还不服气，看向张杰道，“张大人，你负责劝课农桑，离平民百姓最近，你说妇女作用大不大？”
“大，非常大，她们平时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穿，农忙的时候还得下地，可以说一个家庭是妇女在操持，在维系，如果一个家庭没有女的，家也就不成家了。下官是赞成男女平等的，就是不知道适应的是什么形式？”
张杰可以说是最贴近百姓生活，这件事儿他有发言权，不顾宋思的反对，拥护男女平等，不过，也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张大人、宋大人，作为官员你们切实负责，一心一意为平地，我很高兴，但你们也该开眼看外面，关心一下时局的变化，现在外面不太平，用内忧外患来说一点儿也不为过，在这个时刻，男子势必要保家卫国，到时候家里只有妇女、老人和孩子。老人和孩子需要妇女去照顾，地里的庄稼需要他们去耕耘，将士们的吃穿也需要他们来保障，妇女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男女平等过分吗？”
昕姐儿看他们听进去她的话，陷入思考，趁热打铁道，“我就不明白了，男女平等，只是提高了女人的地位，对你们来说可是没有影响，难道你们怕被女人给比下去了，没面子？”
“郡主说笑，下官绝无此意”，宋思拱手行礼后，“只是下官熟读胜贤书，一直以来都尊崇男尊女卑，一下子接受不了男女平等，不过郡主放心，下官会慢慢适应的。”
张杰行礼点出事实道，“郡主，下官相信，宋大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理解甚至反对男女平等的，真正的原因我们又不能公之于众，又没有人像郡主一样开解宋大人，那我们拿什么理由说服那些读书人呢？”
昕姐儿立即反问，“那他们又拿什么理由说男女不平等呢？”
张杰刚说了句，“圣人……”
昕姐儿打断道，“除了圣人说的，拿他们自己说的来说服我。”
张杰、宋思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理由。
昕姐儿没有因此放过他们，继续道，“现在我是正方主张男女平等，张大人、宋大人、方先生你们仨熟读圣贤书作为反方主张男尊女卑，你们用除圣贤言论之外的语言来驳斥我，我们互相辩论。”
宋、张两位暗想郡主不厚道，明知他们除了圣贤之言一时之间想不出其他的还限制，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输嘛。
他们虽然心里这么想，不敢说出来，站在那里看向方先生，希望方先生能挽回一点儿面子。
方先生一看，战火烧到他身上，哈哈大笑道，“郡主可真不厚道，明知我们是读书人却不让我们用圣人言，这不是打仗不给武器吗？有欺人之嫌啊！”
好吧，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欺负人，看向他，“那您说怎么办？”
“郡主看这样行吗？男女平等一出来势必会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届时我们组织一场大型的辩论赛，请所有感兴趣的人前来观看，就像你刚刚所说正方是男女平等，反方是男尊女卑，让他们相互辩论，拿出自己的观点，不管结果如何，对人们的思想都是一种冲击。”
昕姐儿抚掌，“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如果能用圣人之言把男尊女卑的言论驳倒那就更好了。”
方先生提醒道，“郡主，别做白日梦了，我们平地虽然读书不多，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昕姐儿摇头，“不不不，先生错了，不是平地读书人，而是天下读书人，我们要广邀天下读书人前来参加这个大赛。”
方先生连忙阻止道，“郡主万万不可啊，这男女平等在平地，就是有人反对，顶多就说几句，不会有人激烈反抗，要真广邀天下人，这不是和天下读书人为敌吗？主公是不会答应的。”
方先生知道郡主是个主意正的，他说的郡主未必会听，只好抬出永安王。
327、态度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说服我爹的，届时你们只要准备好迎接就好了”，说到这，昕姐儿看向他们，“对了，你们仨是哪一方的？”
方先生立即表态道，“当然是郡主这一方的。”
昕姐儿非常满意，看向张杰、宋思，两人识趣道，“郡主这一方的。”
“既然你们说站在我这一方，我相信，但你们也要做出表率，将来读书人一多，我们平地也要建一个书院，届时男女都要送来读书。”
方先生无奈叹气道，“郡主不要天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某都跟不上你的想法了，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儿办好，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行吗？”
昕姐儿没好气道，“亏你还是个谋士，自诩聪明，不说走一步看三步吧，连这么点儿事儿都看不明白。”
方先生好脾气的笑着道，“郡主说的是，某这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好吧，昕姐儿之所以那么说也是想找人斗嘴，方先生大概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认怂了，她也就只能放弃了。
昕姐儿感觉没意思，看向方先生直接道，“行了，别在这耍嘴皮子了，我们回去找我爹去。你们就不必出来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杰、宋思两位大人说的，说完之后抬脚就走，方先生朝他们两位拱拱手，紧跟着昕姐儿出门了。
张杰、宋思连忙行礼道，“恭送郡主！”
待他们看不见身影，宋思忍不住问，“张兄，你说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儿子不用，让郡主出来抛头露面的，这是看重郡主？”
张杰明白他的意思，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想怎么做？”
宋思一拍脑袋，恍然道，“还是张兄睿智，是不是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奉命行事就好。不过，我们是没关系，要是有人看不惯，给郡主下绊子呢？”
张杰轻蔑一笑，“既然敢出头，就要做好承接郡主怒火的准备，郡主的脾气可不好，也就这几年才让人淡忘。”
“张兄言之有理，许家就是郡主对权贵的下马威，如果真有人敢捋虎须，兄弟只能说佩服他的勇气。”
宋思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们以后的路会有不畅，现在听张杰这么一说是完全放心了，郡主是个讲理的，他们在郡主手下做事儿，只要是合法合理的，郡主是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有靠山的滋味，就是有底气。
且说，昕姐儿和方先生出来后，方先生提醒道，“郡主鲁莽了，现在铁制品紧张，王爷不一定会答应。”
“答不答应是他的事儿，说不说是我的事儿”，昕姐儿站在衙门前，举目四望，没有找到马车，看向方先生道，“说了不一定成功，但不说一定不成功，我们要敢于尝试，事在人为。”
方先生反复琢磨她的话，在马车到来之际，终于想明白，朝昕姐儿施礼道，“郡主所言极是，某受教了。”
昕姐儿看他那么郑重，心想方先生别看处事儿比较灵活，还是脱不了书生的呆气，不过另一方面也说明人家不迂腐，笑着道，“先生客气，我们快上车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回家等，也不去军营找他了。”
“那麻烦郡主捎我一程，我在石井胡同下车。”方先生说着跳上车。
昕姐儿刚和王妃报备，回到自己院子就听到下面人报，三小姐来访。
昕姐儿愣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英姐儿刚进门，就开始抱怨道，“二姐真是贵人事忙，我一连几天派人来都找不到人，今天还是让人在大门等才见到你的人影儿。”
昕姐儿边示意她坐下边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儿？”
英姐儿扭捏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二姐絮叨絮叨。”
“要想絮叨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现在比较忙，等改天闲了，怎么絮叨都行。”
听到昕姐儿耿直的话，英姐儿心里不高兴，仍笑着道，“我也知道二姐是个大忙人儿整天见不着人，不过二姐都忙什么呢？妹妹能不能帮忙？”
昕姐儿看向她，“真想帮忙？”
英姐儿猛点头，二姐是帮爹做事儿，她帮昕姐儿，也算是在帮爹吧。
“行啊，我们平地将举行一场大型辩论赛，你和薇姐儿有一个算一个，帮忙找强调男女平等、或者女子地位比男子高的文章，内容不限于四书五经，只要能支持我们的观点就行，我们的观点是男女平等。”
既然有人上赶着要帮忙，昕姐儿不客气的安排。
“二姐也陪我们一起吗？”
昕姐儿摇头，“不，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忙，这只是你们俩的。”
英姐儿好奇道，“二姐到底忙些什么？能不能带着我？”
英姐儿心里清楚，二姐对她已经产生隔阂，不过她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只要二姐给她机会。
“秘密！这是父王交代给我的任务，当然不能和你说了，你和薇姐儿把给我找男女平等的证据就是帮了大忙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昕姐儿本来说话就耿直，再加上看英姐儿有点儿不爽，没想过要照顾她的心情。
英姐儿尴尬的笑了笑，还以为她变了，没想到还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知道再痴缠也没用，笑着道，“二姐放心，我和薇姐儿保证完成任务。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去薇姐儿那，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昕姐儿也不虚留她，直接道，“那行，让春燕送送你。”
春燕连忙站出来道，“三小姐，这边请。”
春燕她们出去后，紫娟小心翼翼的问，“郡主是不是和三小姐有什么误会？”
昕姐儿看向她，“怎么说？”
“您刚回来的时候，奴婢看您和三小姐的感情很好，现在……”
紫娟抬眼看看昕姐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昕姐儿不在意道，“现在也没什么，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大家新鲜，有什么事儿呢，也不好立即就说出来，时间长了，什么矛盾就出来了，很正常，远香近臭就是这个理儿。”
“那奴婢们该怎么样对待她们？”紫娟问出来，发现错了，连忙跪下解释道，“奴婢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还请主子恕罪。”
昕姐儿抬手道，“起来吧，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你们以礼相待就好，我这人呢，容不下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你们要是有想法，主动站出来，我既往不咎，送你们到正主儿呢，要是被我逮到，就不是那么轻飘飘的了。”
328、说服（一）
眼前的几个丫鬟立即下跪道，“奴婢们誓死追随郡主，绝不背叛。”
昕姐儿扶起紫娟道，“都起来吧，我也就说说，并不是要你们表忠心，因为我始终相信，百说不如一做，我要看你们的行动。”
众丫鬟顺势起来，心里对昕姐儿又多了一层敬畏，明白她不好糊弄。
昕姐儿可不管她们怎么想，吩咐道，“我先眯一会儿，我爹回来了通知一声。”
她们说了声是，丫鬟们从最外面到紫娟，轻手轻脚的依次退出去。
且说，英姐儿憋着气领着香巧出来后，径直返回自己院里了，进屋后越想越气，猛捶桌子道，“苏昕欺人太甚，不行，我不能认输。父王什么时候回来，你派人打探一下。”
香巧知道三小姐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连忙道，“是，奴婢遵命。”
香巧刚出屋就看到侧妃身边的陈嬷嬷过来了，连忙走上前道，“陈嬷嬷好。”
陈嬷嬷点头道，“三小姐呢，侧妃找三小姐。你去通传一下。”
“哎，奴婢这就通传”，说完快步走到门口道，“小姐，陈嬷嬷求见。”
只听到一声“传”，香巧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回头笑着对陈嬷嬷道，“小姐请进，小姐还交代奴婢其他事儿，奴婢就不陪您进去了。”
陈嬷嬷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香巧快去。
陈嬷嬷进屋后，看出英姐儿并不高兴，笑着道，“小姐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是香巧那个小蹄子惹您生气了？”
英姐儿知道，陈嬷嬷就是侧妃的耳朵，和她说了就等于和侧妃说了，她不想让侧妃知道她太多事，避而不答道，“侧母妃派嬷嬷前来有什么事吗？”
陈嬷嬷心里叹气，不知什么时候，三小姐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小姐了，对她虽然还是很尊重，但不会什么事儿都和她说了，算了，人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陈嬷嬷笑眯眯道，“小姐不是说大小姐大婚过后要和郡主一块儿游学吗？侧妃派老奴过来看看是哪一天，好提前准备。”
“启程时间错后了，具体时间不确定，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我这边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陈嬷嬷诧异道，“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有事儿耽搁了，我要走了会提前通知你们的，她就是再催也没用。”
陈嬷嬷心知小姐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侧妃没催，就是想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走，不管怎么说，小姐第一次出远门，侧妃肯定不放心。”
英姐儿撇撇嘴，不相信她说的话，认为她又是帮侧妃描补，不过也懒得和她争辩，直接道，“不管怎么说，我离开的时候会提前通知她的，要是没什么事儿，嬷嬷就回去吧。”
英姐儿本来想说让她劝谏呢，后来想想三舅的前车之鉴，她们未必敢乱来，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永安王刚进书房，就听到下人来报，郡主求见，永安王直接让宣。
昕姐儿走进屋后，永安王看她那状态，忍不住道，“这怎么看着迷迷糊糊的，刚睡醒吗？”
昕姐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点点头，“确实刚睡醒。”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怎么就不珍惜时间呢，大白天去睡觉！”说着还装模似样的叹息。
昕姐儿一听不乐意了，“爹，说话凭良心啊，我这几天起早贪黑的为你办事儿，实在太困了，眯了一会儿还要被你说，你这是想压榨我身上的分分秒秒啊！”
“看你说的，爹是那样的人吗？爹就是提醒你珍惜时光，没有别的意思”，永安王连忙心虚的解释。
昕姐儿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胡说的架势，终于说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今天找爹有什么事？”
昕姐儿伸出手指，“我找你有两个事儿，第一个事儿是曲辕犁的制作需要你放松铁制品的管制；第二个事儿呢，我准备以官府的名义举办一场关于男女平等的辩论赛，广邀天下读书人前来参加辩论，爹你看怎么样。”
永安王消化一下她所说的话，摇头道，“不怎么样，现在大战在即，制造兵器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制什么曲辕犁。还有，男女平等已经如你的意了，你就不要再搞事儿了，行不？还广邀天下读书人，你这不是给爹招恨吗？你是恐怕那些读书人不骂我是吧？”
昕姐儿啧啧两声道，“看看，短视了吧，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要多点曲辕犁，也是为了开更多的荒，到时候将士们吃饱穿暖的，还还愁他们不为你卖命吗？再说了，爹不是一直愁，说我们平地没人才，这天下读书人一来……”
永安王连忙摆手道，“昕姐儿，你可别乱来，你爹我是惜才，但也不会做这没品的事儿，竟然强扣他们。”
永安王误以为，昕姐儿想把读书人引到平地，然后限制他们的自由，不让他们离开。
昕姐儿心知永安王误会了，不满的叫嚷道，“爹，你太过分了，竟然这么想我，我是那不靠谱的人吗？留得住他们的人留不住心也不行，我们要让他们主动留下。”
“主动留下？可能吗？”
昕姐儿不服气道，“为什么不可能，现在外面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民不聊生，贪污腐败、官官相护的事儿屡见不鲜，如果那些读书人看到我们平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要是他们你会选择在哪个地方生活。”
永安王叹口气道，“你不懂，读书人崇尚忠孝，一旦大事起，他们未必会站在我这边，读书人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昕姐儿不屑道，“何为忠？我认为，忠有小忠和大忠之分，小忠是忠于某个人某个家族或者某个王朝，大忠则是忠于天下黎民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您舍小忠而就大忠，何错之有？而且他们一旦过来，待遇从优，我们会派兵接他们的家人来平地团聚，免了他们的相思之苦，就是不来，我们也不强求，只要不是奸细，任由他们在平地来去自由，你说，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永安王听了昕姐儿的话，也没表态，陷入了沉思。
昕姐儿知道爹是在衡量她说的可能性，也不催他，找个位置慢慢等。
永安王终于回神，看向昕姐儿，“那些读书人充满傲气，他们真的会留下？”
“事在人为，我们做好一切准备，如果真的没有人愿意，只能说我们平地吸引力不大。”
329、说服（二）
永安王一听不乐意道，“胡说，就像你说的我们平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的，可比外面乌烟瘴气好多了，他们要是不来是他们的损失。”
“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昕姐儿看他那傲娇劲儿，也不和他争，不过想到他话里的意思，惊喜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就按你说的办，就是他们不来能让辖下百姓安居乐业也是好的，不过，库房的钱不多，还有十万将士的吃喝拉撒，你可不能使劲儿给我糟啊，能省则省。”
永安王知道昕姐儿办事能力还行，就是花钱有点大手大脚，太随意了，不放心的叮咛。
昕姐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爹，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要钱干什么？”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如果没有钱，将士们吃什么穿什么？拿什么来保家卫国？”
昕姐儿举手投降道，“得得，爹，我们不要纠结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用粮食作为交换，不用钱。”
永安王茫然，“用粮食作为交换？什么意思？”
“爹，人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其实我认为这句话不对，还有一样东西，它比黄金更珍贵，你猜猜是什么东西？”
昕姐儿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永安王。
永安王知道他们前后两句话必然有联系，不确定道，“粮食？”
昕姐儿抚掌，“对，就是粮食，有黄金不一定买得着粮食，而没有粮食，人就不可能生存，所以粮食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存在。现在军队实现自给自足了吧？”
永安王摇头，“差不多，不过要是增兵的话就不够了。”
“所以，你需要开荒垦田，最好把平地的荒地都开垦出来，你手里就有大把的粮食，到时候也不要给工钱了，直接用粮食结算不就可以了。”
“会有人愿意？”永安王怀疑。
“会”，昕姐儿肯定地答道，“流民涌进城，会导致物价上涨，以前八文钱能买一斤粮，现在却要十文甚至十二文，在这种情况下，傻瓜才不要粮。”
“再说了，有了吃的能活命，手里攥着钱还不够买吃的有什么用，即使有人不要粮要钱，那也没问题，总会有人选择要粮的，相对来说不就减轻负担了吗？”
“行了，我被你说服了，你放心大胆的做吧，爹为你撑腰，耕犁和辩论赛什么的，爹同意了。”
永安王听明白昕姐儿的意思，也赞同她的话，决定赌一把，即使赌输了，顶多就是浪费点钱。
昕姐儿高兴道，“谢谢爹，您别忘了批一下宋思的折子。那我走了。”
永安王笑骂道，“小混蛋，过河拆桥啊！”
走到门口的昕姐儿回头道，“冤枉啊，爹，我这么忙还不是为了你，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我，我是寝食难安，这不，一确定就忙着回去写计划。”
永安王对她的话很满意，嘴上仍嫌弃道，“行了行了，油嘴滑舌，快走吧！”
昕姐儿笑嘻嘻地领着外面侯着的紫竹回去了。
在昕姐儿离开后，英姐儿看向她离开的背影对香巧道，“走，我们也去找父王。”
香巧看小姐心情不好，恐怕惹她生气，不敢发问，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永安王刚拿起舆图，还没来得及看呢，就听到下面来报，三小姐求见。
永安王看了眼舆图，看来今天是看不成了，把它放到一边，朝外面喊了声“进来。”
话音刚落，英姐儿走进去行礼道，“父王，女儿今天前来是求父王也给我派个任务，就像二姐一样。”
英姐儿恐怕他厚此薄彼，也顾不得嫉妒了，把昕姐儿拉出来溜溜。
“派任务？”，永安王咀嚼她的话，“可以啊，你会什么？”
英姐儿脑海中转了一圈，琴棋书画，她好像没什么擅长，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一咬牙道，“女儿的文墨还算可以。”
永安王不假思索道，“那正好，昕姐儿正在筹备一场辩论赛，你去看看她那有什么需要你的吗？”
英姐儿不愿意去找昕姐儿，撒娇道，“父王，女儿想帮您做事儿，好减轻您的负担。”
永安王笑着道，“你有这份心，父王很欣慰，不过父王的事儿都是大事儿，你一没擅长，二没经验的，我可不敢交给你！”
英姐儿撒娇道，“父王！人家不是说了嘛，人家擅长文墨。”
“你的那点儿文墨和那些文人墨客相比如何？”永安王看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继续道，“凡事慢慢来，人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需要一点点积累，我才能把重要的事儿交给你。现在，你先跟着昕姐儿学吧。”
英姐儿不服气道，“父王偏心，二姐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还让我跟她学，她就让我们翻书找什么男女平等的依据，一定挑战都没有！”
永安王听她满腹抱怨，嗤笑道，“挑战？你想要什么挑战？你什么都不懂，就是给你安排了，你会吗？把事儿办砸了怎么办？”
英姐儿立即道，“怎么会办砸？我不会的可以问大哥。”
“既然这样，直接把这个事儿派给你大哥就行了，还派给你干啥？”
英姐儿睁大眼竟无言以对，气哼哼的道，“这不是锻炼女儿吗？”
“就是锻炼你，我也犯不着拿重要的事儿锻炼，你先跟着昕姐儿身边学，时间久了，经历的事儿多了，也就锻炼出来了，到时候父王一定派个你看得上眼的活儿。”
永安王看她仍一脸不情愿，开解道，“凡事慢慢来，不要着急，既然昕姐儿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任务了，你们就听她的，你们把事儿做好了，下一次有什么事儿，她还会找你们的。”
英姐儿看向永安王，“万一不找呢？”
“那说明你们做的不够好，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
英姐儿一听永安王的话，哼哼道，“父王就是偏心，这还没开始呢，心就偏到胳肢窝了。什么都是我们的错。”
永安王都气笑了，“别说我说的是实话，就是偏心了，你又能怎么着吧。”
永安王看她低着头不说话，继续道，“昕姐儿那人我知道，对事儿不对人，如果你做的足够好，她不会弃而不用的，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说我偏心，而是挑灯夜读，找到昕姐儿要求的，圆满完成任务，让她心服口服。”
“那万一呢？万一二姐看我们不顺眼就是不用呢？”
永安王就不明白了，看着顶聪明的一个人儿，脑子就是不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