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昂事件的真相
一唯和鲁木林听宋齐这么说，忙赶到窗边去看，果然看到下面校园里多了一些可疑的人，虽然看不太清他们的容貌，他们也没做什么很异常的举动，只是在校园里若无其事的走来走去，但是，突然多出这么多陌生的清一色西装毕挺的男人，还是很扎眼的。
如果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同学，可能以为哪个单位在和本校搞活动？但是，一唯很清楚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这些人和刚才跟踪她的人很象！他们也许已经知道了她和子风的身份，所以想在校园里直接将她抓住？
不过，看来他们不想惊动学校，行动还是有所收敛，并没明目张胆的搜查，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来来回回在校园里走动。
“他们是在找你吗？”
鲁木林也看出了异常，问道。
一唯点点头，眼睛看着下面不时经过的“西装男”，心知这下糟了，她现在只要一走出宿舍楼，就会被发现……不对，她猛然惊觉，很有可能是一出这间宿舍的门，就会被发现！
因为他们三人都很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西装男”正从宿舍楼走出去，那就是说，他们其实已经进宿舍里走廊来搜了？就差挨个敲门了！
这种情况下，一唯要如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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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唯在校园里被困，而此时在医院的子风也并不好过……不，确切的说，是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不得不承受一个对他来说非常大的打击！
那就是，在出事前，李昂曾经托人向他求助，只是这个被托的人却并没有及时出现在他面前，阴差阳错，最后的结果居然就是他亲手打死了李昂！
李昂找他倒底所为何事？
这个该死的周五又为何偏偏没有赶来找他？
人们常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周五也许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人物，他这一生答应别人而没做到的事，估计也不止一件两件，可是，唯独这一次，他这个小人物的一次失信，却影响了当时整个案件，也影响了李昂的一生！！
心如刀割，这个词现在用来形容子风的心情，一点不为过。那是一个错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而真相，很可能比他原来所能想象的，都更令他无法承受！
看到原本挺清秀俊朗的伊子风，此时双眼发红，象只受伤的野兽一般逼视着自己，周五也早被吓傻了，但是当子风抓着他衣领的时候，是真的碰到他胸口的伤，所以，他一下子痛得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搞不好真的会被面前这个曾经拼命救他的人，无意识的“捏”死了。
他急忙求饶的解释说：“风哥！对不起！风哥！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我是无意的，相信我，我真的是无意的……”
他说着说着因为害怕和激动，已经渐渐喘不过气来了……
子风那一瞬间几乎崩溃的大脑，也渐渐清醒过来，手终于缓缓的、缓缓的松开，但依然逼视着周五，再次问道：“你为何没来找我？”
“我……”
周五大大喘几口气，调整一下过快的呼吸，这才带着哭腔，说：“我该死！我……我是给他们送外卖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昂哥，他给我东西交待我，当时，我以为只是他拿到这样东西想传出去，就没怎么在意，想着迟一天晚一天也没事！结果……结果……第二天他就出事了……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周五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哽咽着拼命的说“对不起”……
但是，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了。
子风机械的顺手将一旁的氧气罩给他罩上，好让他的呼吸稍微顺畅点，然后直起身子，后退几步，重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就在他们行动的前一天吗？
李昂找他倒底是为什么？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周五转交给他的那个链坠，小心的、仔细的看了看，打开了那个圆形，看到里面自己和李昂的笑脸……一滴灼热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子风凝神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照片取出来。
果然，被剪成很小的一片照片背后，用很细很细的笔写了一行字，子风拿近一些，再拿近一些，努力放大瞳孔，仔细的看着：
事情有变，我发现他们更大的秘密，暂勿行动，切记！
短短一行字，子风看了无数遍，直到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李昂没有背叛！
没有背叛任何人！！！！
是他错了！
他们错了！
如果说，之前子风打死了李昂，还是在李昂已经背叛了大家，加入黑帮之后，那么他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可以对自己解释的理由，可是现在……他要怎么面对自己？
李昂死得有多冤？！！
冤啊！
如果当时他不是一枪要了李昂得命，那么李昂还有解释的机会，可是，那一枪……那该死的一枪！！！
子风将脑袋深深的埋进手掌里。
是他剥夺了李昂的生命，也是他剥夺了李昂解释的机会，让李昂背着这不白之冤死去！！！
他无法面对自己！！
为什么当时被打死的人不是他？他宁愿是自己被李昂打死，也比现在好过千倍万倍！！
可是……
病床上的周五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只知道自己耽误了事，让李昂死了，但是，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见子风这么痛苦，很是担心。如果此时让对方找到他们的话，他担心不光是他自己，恐怕连子风也没有自卫能力。
他忙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风哥……”
子风没有反应。
他再叫一声：“风哥？”
子风还是没有反应。
周五急了，也忘了害怕子风迁怒，一连的说：“风哥，风哥你怎么了？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的确是我的错，我错了！等我好了，你怎么打我都没关系……风哥？”
子风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并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真要怪罪于周五，还不如怪罪于他自己！
他努力将所有的负罪感、内疚感、悔不当初之类的情绪都强制性的压到心底，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说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么他至少要为李昂做点什么！
他现在还不能死，周五也不能死，他要还李昂一个清白。
至少是一个清白。
李昂因为主动和警方断了联络，涉嫌判入黑帮组织，虽然因为他的死，上面没有对这件事过多追究，但是，对于他的死，也没有任何说法、及补偿，因为人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背叛者。
可是他不是。
现在至少伊子风很清楚、很明白的知道，李昂没有背叛。
第十六章 新计划（1）约定
李昂没有背叛，他是清白的！
如果他还活着，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子风会是最开心的一个；可是，现在却是他伊子风亲手打死了原本清白的兄弟，他心里的痛不言而喻。
只是，再怎么痛，他也要面对，必须面对！
他不能逃避，不能将已经知道的真相，又掩盖起来……自欺欺人。
而此时他同样也知道自己不能颓废，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来慢慢消化心里的痛，他现在努力要做的，是必须马上将这种锥心的痛楚深深的埋在心底，然后，做他该做的事，而且一定要做好。
就在子风努力挣扎的时候，一唯给他打来电话。
病房里他的手机自然设成了振动，蜂鸣般的振动也让他更加清醒一点。这是头儿给他的新手机号码，只有头儿他们和一唯知道……那么此时打来电话的是谁？
子风伸手摸一把脸，尽可能的让自己振作起来，这才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唯有点急促的声音：“喂，大风吗？”
“是我，一唯，怎么样？”
“我查到了一个线索，应该说是最有可能的一种。”
“你说。”
子风再振作一点，甚至试图让这边的自己稍微笑一笑，虽然并不成功，但病床上躺着的周五看到他在慢慢摆脱刚才那种状况，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几乎失控的子风开始恢复正常了。
一唯在这边也听出子风的语气有点不对，但此时她得先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因为追踪她的人很可能就在门外，她随时有被抓到的危险。所以，她将鲁木林刚才说的事情，捡重要的部分一口气全部讲出来，那个铜饰牌在古代时候可能是“兵符”之类的东西，而现在很可能被那些黑帮组织拿来做了相同的用途，谁得到这块东西，就能得到相应的地位和权利……
子风在那边安静的、仔细的听着，他拿起手上李昂留给他的字条再看了一眼，李昂说他发现了他们更大的秘密……难道就是指的这个？
多方黑帮组织头目都听命于一个女人？
并且仅凭这块铜饰牌就能从那个女人那里，得到认可，从而得到独霸一方的地位和权利？
还有……李昂之前去做卧底的那帮人是毒贩，而孙老板这伙人是军火贩子……难道说，他们这个大组织涉及了所有犯罪活动？
难怪，李昂说暂勿行动，他是想再深入的调查，能一举将这个宠大的组织全部抓获。而他断了和警方的联络，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根本没有机会联络，而为了更加取得黑帮头目的信任，更深入的打进内部，他也不敢冒险。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长时间不和警方联络，警方的这边会有所行动，所以，他也在竭尽全力想将消息转交出去，帮会的人自然不可靠，在实在没有其他人可托的情况下，他才托给了一个送外卖的年轻人。
只可惜，他虽然焦急万分，但是，周五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没有及时将消息送出去……
想通了这些，一个计划在子风心里渐渐形成。
他由衷的说：“辛苦你了，一唯，这么短时间内能查到这些。”
一唯小心的说：“大风……可是，我可能把你的的身份暴露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何俊说了，他说会安排好伊爸爸和伊妈妈……”
子风有些意外，但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说：“我知道了，可是你呢？你也很危险是不是？”
一唯没敢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他，怕他跟着担心分神，只是说：“我……的确是有一点小麻烦，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一唯，听我说，如果可以，你最好尽快离开这，回去你爸爸妈妈那边会比较安全，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接你。”
“要我走吗？”
“是的，能做的你已经做完了，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下面就该我来做了。但是你得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不能放心……”
“好！我听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快离开这。”
一唯瞄了一眼门外，似乎生怕外面有人闯进来，旁边的宋齐和鲁木林也相当紧张。
子风安排她回去爸爸、妈妈那里，可是，她要怎么走出这个校园？
不过，子风也想到她的麻烦并不小，所以在那边叮嘱说：“如果遇到困难尽管找何俊帮忙，不用怕麻烦这小子……”
一唯略略犹豫一下，问：“可是，警方不是不方便直接出面吗？”
“嗯，他会想办法的，只是不能用警官的身份。记得，到了你爸爸妈妈那边，告诉我一声。”
“好的。那你自己要小心！”
“我会，放心，我死不了！一定会去接你的……”
“我也一定会安全的等你来接我。”
一唯保证似的说。
她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抬头看到宋齐和鲁木林询问的眼神，忙努力镇定的笑笑，说：“应该没事吧，我想如果不行的话，就找一个警察朋友帮忙，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接我出去。”
宋齐再次看了看窗外，说：“也好，你现在只要待在这里不出去，他们应该也不敢硬闯进来搜查……”
鲁木林微微点头，说：“对，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想惊动很多人，毕竟这样东西应该不止他们想要，还有其他小头目想要，一旦这事宣扬出去，对他们没好处。要知道这东西一直没出现过，现在很有可能还只有他们知道。”
这人虽然长得粗犷，但心思细密，每次分析得都很到位，如果在古代，还真有可能是一将才。
而宋齐虽然长得文弱，一脸书呆子像，可是也很有骨气和正义感。
一唯看看他们，这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学生，估计长这么大都未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而现在突然面临如此危险的场面，都没有想逃避和推脱，而是继续想办法帮她脱离危险……她心里非常感激，便十分真诚的说：“真的很谢谢你们！”
鲁木林看看腼腆的宋齐，豪爽的说：“谢什么谢，你一个女孩子都敢如此只身犯险，我们还真是自叹不如，我们能做什么尽管说。何况，我好歹也算是乌桓后人，岂能让这些人坏了我们乌桓的名声？”
说到这一点，他有点愤慨：“拿块破铜烂铁，还真当自己是贵族、是大人了？可惜现在可不是两千多年前……这帮家伙，警方会抓了他们吧？”
一唯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会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据说，这个组织的头目都来头不小，没有铁证抓不了他们，就算抓了他们也会想办法给自己开脱，如果冒然出手，反而打草惊蛇。”
“那要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你们已经帮了很大的忙，我离开这里以后，你们千万别再掺和进来，也不要对外人讲今天的事，毕竟现在那些人疯了一样在寻找那东西，万一让他们知道你们曾经和我来往，会很危险的……你们还是学业要紧。”
一唯用刚才子风对她说话的口吻，叮嘱面前两个大男生。
她可不想真的给他们惹来麻烦，所以，他们最好什么也不说，当做她没来过；而她，如果能从这里逃出去，也会听子风的话，乖乖回到爸爸、妈妈那边……等他去接她。
因为再留下来，她真的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成了负担。
子风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她当然也很想知道，可是，现在两人的情况都比较危急，实在不适宜过分婆婆妈妈的问个没完没了，她相信他，他也相信她，这就够了，至于什么担心啊、牵挂之类的，就留到大家平安之后慢慢细说吧。
此时一唯只在心里祈祷，子风会平安无事的去接同样平安的她，这是他们的约定，需要他们打起精神尽全力完成的约定。
第十七章 新计划（2）主动请缨
结束了和一唯的通话，子风将目光再次移到病床上的周五身上。
周五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风哥，我……我什么都说了，真的是无意的……原谅我这一次吧！！”
子风整个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看着他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问道：“你刚才说，李昂交给你的东西？除了这个链坠之外，还有什么？”
“就是那个牌子啊……”
周五迟疑了一下，讪讪的说：“其实我不是贪心，开始是想交给你的，但是后来昂哥他们出了事，我就怕了……怕警察也会找到我，我就把工作辞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想这东西既然昂哥那么重视，应该值点钱，所以……”
他偷眼瞄了子风一下，没敢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一点不用说，子风也知道，既然李昂死了，现在又没别人知道李昂给了他东西，所以，他就干脆想占为己有。只是，他没想到这东西会那么值钱，孙老板开出的价格显然吓到了他，所以，他才又厚着脸皮来找到子风，并且自认为很有良心的提出五五分钱。
但，子风现在想的不是这些，而是李昂偷出这东西的意图。
既然在那么危难，连消息都很难传出来，一举一动都要非常小心，以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李昂为什么要偷偷拿到这东西，又想办法转给自己？
这一点，他暂时还想不通。
见子风不说话，也不象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周五又再次壮着胆子说：“风哥，我周五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不管什么事，都绝对听你的，我也已经把以前的事都说了，我发誓没有半点隐瞒。我知道我对不住昂哥……可是，可是事情也就那么巧，我才晚了一天就……我也没想到啊！！”
子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没搭理他的啰嗦，再次问：“你真的不知道那个牌子的用处？”
周五马上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周五要是敢再对风哥有半点欺骗，就……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我也没想到会惹这么大的祸！！不然……不然当时给那个姓孙的算了。”
“好！”
子风接口说：“只要你肯把东西给我处置，以前的事都不再追究了。你也能放心的在这里养你的伤，姓孙的不会再要你的命！”
“真的？这……东西倒底有什么风？那姓孙的完命的抢？”
“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子风有些怜悯的看着他，这小子鬼门关里走了一遍，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周五忙讨好的说：“是是，风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东西我也没命得，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可是，风哥，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子风淡淡的说：“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不会让你去死的。”
周五也很聪明，听出点什么味道，便问：“风哥打算怎么做？”
“你的昂哥，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我……需要给他一个交待！另外，那东西，我实话跟你说，并不值钱，只是对那姓孙的很重要。”
子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就在这养你的伤，不会有事的。后面的事你不用插手，也不要多嘴……”
“是，是，只要风哥不让说的，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说半个字。”
“好吧，你好好休息。”
子风结束了和他的谈话，心里将自己的计划前前后后细想一遍，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上面存为“爸爸”的电话，何俊说过那是头儿李瑞的号码。
“子风，出事了吗？”
果然是李瑞的声音。
“头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子风此时已经相当地镇定，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
“你说。”
“李昂，没有背叛大家。”
“……”
那边的李瑞显然非常意外，甚至是震惊，所以并没有说话。
子风解释说：“当时他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这个组织更大的秘密，所以，想更深入的调查下去。但当时他已经处于那个黑帮组织的老巢，如果再和警方联络有很大的风险暴露自己，所以，他才不得已断了和警方的联络……”
“等等，子风，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李昂有托人转交东西给我，但是……没有及时转到我手上，所以……”
子风沉默片刻，才努力平静的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我们都误会了李昂，而我……也错杀了他……”
李瑞沉痛的说：“子风！这事不怨你，就是李昂他了不会怪你，你要为这件事纠结到什么时候？”
“头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里有人证、有物证。当然，现在我要跟你说的不止是这些。”
子风振作一下，继续说：“你之前是不是准备安排何俊去做卧底？”
“是的。”
“就是现在追杀我们的这帮人，是不是？”
“是。”
“好，头儿，这个卧底……让我去。”
“这……”
那边的李瑞迟疑了。
他知道李昂的事对子风打击很大，现在的状况，他不愿意子风去冒这个险，何俊去做至少心态上会放松得多；何况，子风一直不肯回警队，现在既然不是在编人员，万一……出个什么事，他要怎么交待？
子风在这边沉着的说：“让我去，我比何俊知道的多，而且……我现在就有机会接近他们！”
“你现在有机会？”
“是的。周五手里那个牌子，对他们内部人员来说很重要，有一个传说，谁得到这东西并且交到一个女人手上，就能得到相应的地位和权利，我可以利用这个直接打进他们内部。”
“你让我想想。子风，这件事我劝你最好不要管，李昂得事我来处理……”
“头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不会冲动的，我很理智，但我知道，这件事必须我去做，将那些人全都抓获，绳之以法，这是我们打断了的李昂的计划，理应由我来完成。”
子风说完这些，不待李瑞答复，便径自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照顾一下我爸爸妈妈，还有一唯。”
“这个当然。对了，你爸爸妈妈我已经安排住到比较隐蔽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唯……这丫头好象遇到麻烦了，我会想办法去解决。如果你坚持……那你放手去做吧，我们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谢谢你，头儿！”
“不，这次是我要谢你，你应该知道这是相当危险的活儿。”
“是，我明白。”
“还是坚持？”
“是的。”
“那好……吧。我会将一切需要的东西给你送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头儿！”
子风挂了电话，回头看到周五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他，显然他光才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又不是完全懂……子风坐回床边的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说：“李昂和我，曾经都是一名警察，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第十八章 杀手
子风跟李瑞商量好，决定了后面的计划；又将爸爸妈妈和一唯托给李瑞照顾，这一点他是完全放心的。
所以，现在他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他需要放松自己，在对手没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放松。
周五听子风说自己和李昂曾经都是警察，吓了一跳，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虽然并不知道细节，也大概猜到个七八分，他现在倒不担心子风会扔下他不管了，是真的在替子风担心。
以周五的理解，他以为李昂是在关键时刻，被那个黑帮组织的人杀了，而子风现在是要给他报仇，那样的话，势必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小心的问：“风……风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子风依然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淡淡的说：“等他们来。”
“等……等他们来？！”
周五再次被吓着了，人躺着不能动，瞪大了眼睛有些恐惧的在房间里扫视一遍，没发现真的有人，才将提着的心放回胸腔，讪讪的说：“风哥，你可别吓我啊！”
子风平静的问：“我们已经到这里一天一夜了，你觉得他们还要多久找来？”
“这个……”
周五又开始不安，毕竟以他现在的状况，要再次逃跑难度大了点……
子风安慰的说：“你也不用怕，既然等他们来，自然就有办法。”
周五看着子风，沉默片刻，问道：“风哥……你真的，打算去做卧底？”
子风轻轻点头。
周五叹了口气，说：“那会很危险吧？我在电影里看过，稍微有一点疏忽暴露了自己，就会死得很惨！！风哥……”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此时异常冷静的子风，知道就算自己劝说也不会起作用，黯然道：“可惜，我现在这样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子风淡淡一笑，没再说话，他在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按照以前对手那种找他们的速度，应该已经快来了……
也许，就在今夜。
他得做好迎接的准备。
只不过，重症区的病房一般闲杂人不易进来，而且为了保证病人的休息，病房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他们要找到这里并不容易。
不过，他的对手没有让他失望。
当晚凌晨，整个病房静悄悄的，大多数病人都已经休息了，谁也没留意到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男人，轻轻走进了重症区，并且准确的停在周五的病房前，门无声而开，他从容的走进病房。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这个“医生”以最快的速度扑向病床，半空中寒光一闪，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
然而，就在他整个人连同刀逼近病床的时候，他整个动作及时停住，紧接着一个翻身，退开至墙边。
“如果我是你，就站在那别动。”
黑暗中子风冷冷的说。
“医生”并未接话，但也的确没有冒然行动。
床上躺的不是周五，而是子风……而且是全神戒备正等着他送上去……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接近床边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翻身退开。
这一变故用一句常说的话说，叫“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扑一退，也就几秒钟的事，在动作没有完成之前能及时停住，并且马上做出相反的反应，这个人自然不是一般的杀手，起码临场经验相当丰富，应变能力相当强，身手也很了得，收放自如。
子风自然不敢轻敌，趁他还在观察的时候，说：“知道你们要来，我在这里等很久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想要那件东西的话，让他亲自来，我在这里等他。”
黑暗中彼此对峙片刻，“医生”沉声说：“我只负责杀人。”
子风依然躺在床上，笑了，说：“先不说你能不能杀了我，就算能。杀了人之后你们什么也得不到，相信这并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医生”沉默。
子风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准确的盯着他所在的位置，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杀人……事实上，你们这一路追着我们，我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杀你们的人……”
“医生”继续沉默。
子风叹口气，淡淡的说：“我不杀你们，是因为知道，活人比死人更有用。”
“医生”终于动了一下，说：“或者，你可以跟我回去。”
“不！”
子风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他亲自来，否则，我完全可以找别人合作。”
“合作？”
“是的，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这，就凭这，他完全应该亲自走这一趟。”
子风悠哉的说，即无丝毫畏惧，也不做丝毫让步。
“医生”慢慢从最黑暗的阴影中走出来，窗帘透过来的光线，足以让子风看清楚这人的轮廓，削瘦、没有半点生气，脸色惨白，这是一个不经常在阳光下活动的人。
这样的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杀手，更象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杀手，那就会是特别要命的那一种！
子风暗自戒备。
虽然现在有点穴的功夫，对付普通人，或者小混混之类的完全够用，可是眼前这位，明显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流的职业杀手……看来，这一次对方是动真格的，的确要置他们于死地？
因为这次虽然只来了一个人，可这一个人比前几次追杀他们的所有人，都强。
子风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他们明明是为了找那块铜饰牌，为什么在东西没拿到手之前，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杀死他们？难道……是怕他们先去找那个传说中可以给予权利的女人？那毕竟只是一个“传说”，他心里并无十分把握，只是此时也容不得他迟疑或退缩。
他看起来很随意、很镇定，但从始至终没露出一点破绽，没给对方机会。
那个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开。
子风忽然问：“我真正要见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那人站住，冷冷的说：“你总不会是想见要你命的人。”
子风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我很奇怪……你倒底受命于谁？”
那人没搭理这个问题，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病房的门再次无声无息的关上，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子风这才轻轻舒口气。
幸好他为防万一，提前将周五换了病房，不然，刚才如果躺在这里的是周五，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那人出手非常快，而且狠。
刚才那把手术刀如果扎进他胸膛，他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给他来个开膛破肚。手术刀显然不是他惯用的武器，他很可能只是随手拿来
这人会是谁？
子风迅速打通李瑞的电话，声音压到极低，说：“头儿，帮我查一个人，身高约175CM，体重约50KG，非常瘦、苍白，我没看清他的脸，好象左边眉毛有个刀疤。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就是同在一个房间，也很难感觉到他的存在。另外，他是个职业杀手，身手很好，杀人手法很残忍。”
“好，你稍等，这样的人不会没有案底，查到马上回复你。”
“不，他们随时会来，有机会我再跟你联络。你们多注意一下这个人，他应该是这个组织最顶级的杀手。”
子风略略停顿一下，问：“一唯……现在安全了吗？”
“嗯，你放心，何俊去把她接出来了，按你的安排准备明天一早送她回家。”
“多谢了！头儿，”
子风说完，就迅速收了线，他知道那个想要东西的人肯定会来，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话，那东西对他们这个组织中任何一个稍的实力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那人不可能不来。
第十九章 谈判（1）
前面那个杀手离开之前，和子风的两句对话，是不是有点莫明其妙？
其实，那只是子风的一次试探。
明明这东西对那帮人来说非常重要，为什么会有人不管拿没拿到东西，要先杀他们而后快呢？
他问杀手的话，其实是一句多余的，而杀手的回答，却给了他答案。
“你总不会想见要你命的人。”
从这句话里，子风得到一个信息，一直追着他和周五的人里面，很可能是两派，一帮人是要拿到东西，就是那个铜饰牌；而另一帮人，则是不管拿不拿的到东西，一定要杀死他们的人！
本来这个杀手应该是要他们命的人派来的，但是，他最后却没有固执的要杀人，而是回去传话。
所以，子风才有那一问：我很奇怪，你倒底受命于谁？
只不过，这个问题没有人来回答他。
但至少子风知道了一件事，就在这帮人里面，各自的势力之间并不和睦，矛盾、竞争和勾心斗角的程度，看来还相当的深，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刻，在会决定谁将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头目接班人的情况下……
在对方没到来之前，他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思索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最有可能出现和他谈判的人，还是那个孙兴。
当初周五去和孙兴交易的时候，因为没带东西去，被孙兴揍得很惨，但是，其实都不致命……所以，这个人的兴趣是在那块铜饰牌上，而不是那个要杀他们的人。
后面那些一直追着他们不放的人里面，就不止有孙兴的人，而是出现了另一批人，这些人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任何人，不管是孙兴，还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或者其他有可能参与这次角逐的势力……能抢到东西最好，他们抢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死现在拥有这东西的人：子风和周五。
那么孙兴知不知道有另一帮人插手呢？
子风觉得，他是知道的。
甚至很可能就是他收买了刚才离开的这个杀手……不管是用什么方法，至少这个杀手肯放弃自己的任务，去跟他传话。
李瑞那边的消息称孙兴只是那个组织中一个小头目，这个消息恐怕并不确实，如果一会出现的人真的是孙兴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不只是一个小头目那么简单。
一个能左右刚才那个杀手的人，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子风一直对刚才那个人很在意，他和普通的杀手非常不一样，不止是外貌……而是，那种感觉。
前面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中，有用刀的，也有用枪的……而这个看起来是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却不用枪，而用刀，还是一把显然是随手拿来的手术刀！
这至少说明一件事：他杀人不在乎用什么武器，用什么对他来说都很称手……而且他很在乎杀人时的感觉，这种感觉显然用刀比用枪来得强烈！
这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
所以，刚才有一段时间他一直躲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即是在寻找机会将面前的人杀死，以满足他自己当时心里那种杀人的欲望；但，后来在听了子风的话之后，他也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这种欲望。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不能杀。
除了给他任务让他杀人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人，给了他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拿到那块铜饰牌。所以，当子风提出要见他的老大，特别是最后说到合作的时候，他便选择了放弃杀人。
当然除了这些因素之外，子风一直没露破绽，没给他机会，也是重要的原因。
如果在他没克制住自己杀人的欲望之前，子风稍微给他一点机会，恐怕他也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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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风想的没错，来见他的人，果然是孙兴，但是只有他和另外两个小弟，刚才那个杀手并未再出现。
这一次孙兴很有礼貌，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子风听他们在外面跟护士小姐说了一阵，似乎说有急事来探望病人，忘护士小姐高抬贵手通容一下之类的，反正年轻的护士小姐给他们放了行。然后，他又亲自很温柔的敲了敲门，这才从容的推开。
当然，病房里的灯也是亮着的，子风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了。
孙兴进来，命小弟关了房门，笑容满面的抬手说：“不好意思，孙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兄弟多多包涵。”
子风淡淡一笑，说：“请坐吧，孙老板。”
孙兴是一个比较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硕大的身子坐在单薄的椅子上，显得很拥挤，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看着子风，缓缓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兄弟，听说，你想合作？”
子风站在窗前很悠哉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点点头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确定孙老板是不是可靠的人。”
“怎么讲？”
“孙老板想要那件古董，这我知道，可是，是否有能力拥有它，这就不好说了……”
“呵呵！”
孙兴干笑几声，说：“怎么？难道兄弟还要考考孙某不成？”
子风摇摇头，说：“这一路上多少也见识了孙老板的厉害，就算没有十成把握，至少也有八成。”
“那么兄弟倒底想如何合作？何不明说？”
“很简单，东西我给你，但是，‘江山’分一半……”
“哦？”
孙兴的小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眯起来，问：“你知道那件古董的价值？”
子风笑了，反问：“岂会不知？”
孙兴尴尬的笑笑，说：“那么……这如何分法？”
子风缓缓走到他面前，站定，缓缓说：“很简单，以后，你的生意分我一半，大家有福同享，如何？”
孙兴笑着说：“当然没问题。那么东西呢？”
“我当然不会这么直接给你。”
子风再次退开去，嘲弄的说：“难道你以为我是白痴？”
孙兴哈哈一笑，说：“伊大侦探，谁也不敢说是白痴。”
此话言明，他已经将子风的资料查得一清二楚，对子风即是一种警告，也表现出了一种戒备……因为以子风的身份来说，应该不太会参与到这样的黑帮角逐中来。
而子风早就听一唯说，已经将他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此时听他这样说，一点也不意外，倒是不以为意的说：“什么侦探、什么警官，哪比得上做陈迹星那样的大哥来得威风、自在！”
“那是……好吧，既然兄弟如此说，大家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倒底要如何合作？”
“大哥自然你来做，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到了那里，东西我会给你。”
“原来伊大侦探是想孙某帮忙引见？”
孙兴肥胖的身体微微后仰，不阴不阳的说：“真到了夫人那里，恐怕就由不得孙某了，是吗？”
他的话无疑了证明之前一唯的推测是对的，的确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而他们称她为：夫人。只是，夫人倒底是何许人，又有哪些黑帮参与这个组织？他们具体如何分工，如何行动？
这些恐怕不打入他们组织的中心，是无法了解的，这也正是子风此行计划的目的，他就是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撤底铲除。
可孙兴也不傻，拿不到东西，他又怎么会相信子风？
就算他不防着子风是卧底，也会防着子风真到了夫人面前，过河拆桥……
第二十章 谈判（2）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管是龙潭也好，虎穴也罢，这一趟子风是走定了。
可问题是，他要如何能让孙兴即相信他，而且还肯带他去？
直接把那块铜饰牌给孙兴是肯定不行的，那时候孙兴就完全主动了，岂会真的甘心带他去分一杯羹？
不给呢，人家已经明摆着不信任他了，这“合作”也没法继续下去……
子风不屑的说：“引见？如果只是要你引见，我何必多废周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提出来了。”
“哦？”
“我知道，一个人成不了事，别说我根本不知道交给谁，就算我知道，恐怕也有人会千方百计不让我找到……如果不是为了找个可靠的人合作，这些日子我何必玩命的跟你周旋？”
“这么说，哈哈！兄弟是真的在考验孙某？”
孙兴打着哈哈问。
子风微微点头，说：“可以这么说……不过，孙老板你可真够狠的，处处都要我们的命，我那小弟差点就一命乌乎了！”
“此话差已！”
孙兴叹口气，无辜的说：“兄弟如此精明难道没有看出来？孙某人只图东西，不图人命，真正要杀你们的，另有其人啊！”
子风毫不意外的点头说：“果然！这一点我也猜到了。所以，我才要跟你面对面谈谈，如果有兴趣，又有诚意，我们一起合作，强强联手自然是双赢。你本来就比我年长，我叫你一声大哥也不吃亏！”
孙兴再叹口气，点着他硕大的脑壳，说：“说实话，兄弟你能文能武，人才一流，就算没有那东西，我孙某也很乐意结交，这大哥的位置谁来做都不成问题。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说：“你曾经是刑警，而且很优秀，是不是？”
“是。”
子风毫不犹豫的承认，但是补充说：“你也知道那是‘曾经’！”
孙兴笑笑，继续问：“可你退出警队也并非因为志不在此，而是因为杀了一个你认为不该杀的人，是不是？”
“……的确……是。”
子风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对方知道他姓什名谁，曾经的职业，甚至是家庭状况……这些都不足为奇，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连他为何离开警队的事都能知道……那么，李昂是卧底的事，孙兴也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之前何俊也说孙兴他们帮派的大头目来头不小，黑白道都通，轻易动不了……他不能不防着自己卧底的身份被暴露……
看来他代替何俊来做这件差事是对的，至少，他现在不是警队的人，这个计划目前只有他和头儿李瑞、最多加一个何俊知道，而这两个人他是可以完全相信的，所以，他被暴露的可能性并不大；可如果换了是何俊去卧底，知道的人会更多，人多嘴杂，又不知道对方的眼线倒底在哪……难保万一。
这些念头只是在子风脑海里一闪而过，双方面对面的谈判，自然不能流露出来，他沉着的说：“不过，这只是表面上最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
“哦？”
孙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子风淡淡一笑，说：“本来这件事我没必要向孙老板说明，不过，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愿意说出真相。”
孙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请讲。”
“你知道那东西是谁给我的吗？”
子风看看他，并不等他回答，径自说：“我打死人的确是意外，不过，如果我真的还想继续做警察，也不至于因此而毁掉自己的前程，那件事只不过是刚好给了我一个离开警队的理由。”
他略微停顿一下，说：“不错，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梦想，做警察曾经的确是我的梦想。可是，一个男人真正成熟之后，才会知道自己倒底想要的是什么……我并不贪财，也不好色，但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已经无法满足我的野心，我要做更大的事，我也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孙兴眯缝着小眼睛听得很认真，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子风接着说：“那块东西就是被我打死的兄弟请别人转交给我的，他也给我说了这东西所代表的意义，如果他还活着，这东西很可能并不能属于我……但是，连老天都帮我，他死了，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
他并没直接说出李昂当初是卧底的身份，毕竟对方现在倒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还不太确定，能含糊过去的就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不然倒很可能给对方提供信息。
孙兴的注意力也不在李昂的身上，他只是关注这件事上面子风的态度，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的问：“你是……有意打死他？”
“不是！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当时那种情况下，很难控制，见到对手本能的就开了枪！”
子风脸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情，说：“虽然我有野心，可我也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我和他，的确是很要好的兄弟……我不会有意这么做。”
孙兴一脸诚意的说：“嗯，我相信你！”
“也许这就叫做天意！”
子风略略低头，沉默片刻，说：“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索性……我不如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事！”
孙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我想，我了解那种心情。不过……大男人自该有大作为！无需为这些无心之错而挂怀。”
子风晒然一笑，说：“如果这点我都还没想通，就不会站在这里跟孙老板你说话了。”
“说的是。”
孙兴仰着脑袋长叹一声，说：“虽然伊兄弟你说得很有诚意，而且，以你的人才和我合作，其实是我孙某人占了便宜。但是……东西倒底在哪里？至少也得让我孙某一见吧？不然……如果我孙某就这么冒然带兄弟去见夫人……恐怕，就算我没意见，我手下那些兄弟也会有意见！”
他的担心和戒备完全属于正常范围，要求也不算过分，可是，这对子风来说却是有相当的危险！
姓孙的口口声声的称赞他，并且表示是愿意结交他这个兄弟的，可是，这并不表示就真的很有诚意和他合作！
权利和地位，这两样东西向来是没有人喜欢和人分享的！
此时，两个人是各怀鬼胎，孙兴是一定要亲眼见到那块铜饰牌；而子风，则必须防着他见到之后独吞……把东西抢去事小，他失去了接近对方内部的机会，事大！
该怎么办？
能说的都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两全之策吗？
子风是该答应他的要求？还是不答应？
第二十一章 谈判（3）
孙兴委婉的表示一定要见到那块铜饰牌，“合作”才能继续下去……
其实这也在子风的意料之中，对方没可能单凭几句话就会完全相信他，那块铜饰牌是难免要拿出来见光的，就算是鱼饵，也得让鱼儿看到才会上钩对吧？
只是，他也不能答应得过于痛快，不然对方可能也会起疑，径自犹豫片刻，才说：“本应如此，不过……我又如何相信你？”
孙兴似乎也早有准备，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说：“兄弟之间自然要坦诚相待，交的是心和身家性命，既然子风老弟能将自己的事都说出来，哥哥我自然也不能有所隐瞒……”
他的称呼一变再变，从最初泛泛的“兄弟”到后面表明戒备时的“伊大侦探”，再到现在干脆称“子风老弟”，称呼的变化自然也显示出他对子风态度的变化，可以说，他现在是在表示自己的对子风的认可。
而他递给子风的东西，竟是一张照片。
上面是他和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子风看了看，不解的问：“这是……”
孙兴笑笑，说：“这是我老婆和儿子，他们已经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现在都已经移民M国，地址、电话以及他们的姓名都在照片后面……如果说，我对子风老弟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就算你找不到我算帐，也能找到他们。”
他的意思是，他将自己家人的信息全告诉你，自然是没把你当外人，更不会对你别有用心……不然，那就是将自己的家人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子风当然也明白，微笑着说：“嫂夫人很有气质！”
孙兴颇有些得意的说：“不怕老弟你笑话，当年追你嫂子，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是学油画的，不管成不成气候，心思全在画上面，很少搭理我们这些俗事。这也好，省心！而且，儿子交给她我也放心。”
他叹口气，有些感慨的说：“说句大实话，我并不想儿子以后跟我一样混黑社会，他要能有出息，做一辈子学问我也愿意供。老弟……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家有口，最大的野心也就是给自己儿孙后辈们多赚点底子，让他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些。现在呢，我只是一个小头头，说话不够底气，分钱自然也是最少的一份，哪里够养活他们的？所以，我才打起这个主意。子风老弟愿意跟我合作，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事……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你那个小兄弟也不会受伤！哎！做哥哥的我给你赔个不是，之前的事对不住得很。”
他这一翻话情真意切，自然很有拉拢人心的效果。
就这么一会功夫，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似乎很“情投意合”、相见恨晚的样子。
子风也很配合，笑着说：“没事，这事也不怨大哥，是我多了个心眼，怕万一遇到的人不及事，那就成不了事了，没想到弄巧成拙……让小五子受了重伤。这一路上，我们其实也算是侥幸的很，不然很可能早被大哥抓住了。”
孙兴连连摇头，说：“哪里哪里！若不是有你那个小兄弟拖累，要想抓住你子风老弟可不简单……这一点老哥我不敢吹牛。就连毛大……就是这一路上想杀老弟的人，也是对老弟赞赏不已。”
子风问：“毛大就是要杀我们的人？”
“是。”
“为什么？如果杀了我们拿不到东西，对他有什么好处？”
“哎！陈大被进去以后不久，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取得了夫人的信任，让他暂时接手了陈大的位置，说是等有人将东西交出来的时候，他再让位。”
孙兴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东西他拿不拿得到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别人拿到交给夫人！”
子风疑惑的说：“可是……我们只和大哥你接触过，他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孙兴凝重的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恐怕是手下的小弟走露了风声。所以，现在我一般只带几个亲近的在身边，这年头，找个可靠的人不容易呀！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背后有人捅你一刀。”
子风很认同的点点头，又问：“刚才来杀我的那个人是毛大派来的？”
孙兴皮笑肉不笑的说：“是，那是毛大的王牌。”
“不过，那张王牌现在好象是捏在大哥手里，是不是？”
“是啊，他能收买我的人，我自然也能收买他的。不然……你我兄弟恐怕现在还无法见面呢！”
孙兴不无得意的说。
子风笑笑，说：“那样的人，要收买他可不容易，大哥手段果然高明。”
“每个人都有弱点。”
孙兴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比如我的弱点就是我儿子……哈哈！年纪一把了，谁都不怕，偏偏怕那个小毛孩子。虽然我们不住一起，可每天都必须要通一次电话，他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都跟着睡不着觉！”
他这话其实有意无意的再一次表明，他的确是将自己最宝贵、最紧张的人交给子风了。
子风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笑笑说：“大哥既然这么宝贝他们母子，为什么不一起住？”
“老弟呀！你虽然精明，可还是不了解**的凶险。”
孙兴意味深长的说：“我不仅不和他们同住，而且，在很久以前，在老婆刚怀上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离了！你说为什么？说实话，我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做得坏事也不少，我们这样的人，别的不多，仇家最多，而且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儿。他们母子要真跟我在一起，不定什么时候就……”
他看了看子风，继续说：“别以为老哥我刚才拿照片给你看，是做做样子，拉拢你，要不是了解你的出生和为人，也真心想结交你这个兄弟……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
子风一直留心听着，也留心观察面前这个男人，心里竟生出一丝迷茫的感觉。
不错，按孙兴自己说的，这家伙肯定没少做坏事，可是，为什么总感觉这人的确很诚心诚意的对自己呢？
也许，这正是孙兴高明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不好。
因为他清楚自己不能真的去交这样的朋友……也不能真的把对方当朋友，这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