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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鸢尾丶躬行     灵界此间录txt下载     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孤僻灵魂

    【阿尔兰公国只有一座封魔井】

    高级魔法部的部长人选是个女生,名叫【爱丽丝·维多利亚】,是【维多利亚女公爵】的养女。

    爱丽丝拥有一头漂亮的白色,总是在魔法袍下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身材高挑,高鼻梁大眼睛,脸型似是削骨一般的刻板,人很漂亮,但因为她行为举止足够的冰冷,所以被冠以【冰山美人】的称号。

    其实这个称号历来都有,比如每一届不太愿意接近人群的漂亮女孩子都会拥有这个称号。

    长羽枫在芙兰没有什么朋友,她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你可能会很奇怪,两个都冰冷的的人怎么成为朋友的,其实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因为两个人都足够的冰冷,这便是冰冷之人的交友之道。

    长羽枫在芙兰几乎不和其他人聊天,有时候长达一整天,他除了与艾瑞卡莉莉娅之外的人交谈的话不会超过三句。他不会魔法,但是却会记魔法课堂的笔记,这在常人看来几乎是毫无作用的,因为魔法靠的天赋异禀,而不是烂笔头。

    但是他就是记,一般认为他是给自己的妹妹艾瑞卡记的,但是艾瑞卡也在记,这就很怪异了,也没人知道他记了有啥用,这个高个子的帅气男生沉默起来就像是一座冰冷的大山,两座冰山靠近的时候,反而是整个学生群中最冷的时候。

    不过他们两个第一次相识不是在学院,而是在芙兰的夜市,长羽枫经常去夜市,他和飞鹰队小队长米兰也相识于芙兰的夜市。

    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长羽枫经常头疼,脑子里缺少了什么的空虚感让他不得已需要一个舒缓的方法,他的压力极大,这种痛苦让他忧郁,甚至是孤独的无以复加。

    他以前不喝酒,现在也仅仅只是喝酒。

    喝酒没什么,他从来不醉,遇见米兰之前,他总是一个人喝闷酒,小摊子里的酒很便宜,他一个喝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忘记那种脑内的虚无。

    那是一种很空,很烦躁,很无奈的虚无。

    米兰也很忧郁,他是土生土长的芙兰人,但是却家境不好,父母多病,在芙兰看病很烧钱,还得在芙兰找媳妇,这几乎是掏空家底也不可能找得到,生是芙兰人,却做不了芙兰的鬼,当了飞鹰队小队长已经是人生巅峰了,生活已经没有盼头了,因为凭借着他的实力也没有机会再升职了。

    所以,他收了巡逻的班,除了喝喝闷酒也没啥事可以做。两个孤独的人做到一个桌子上,本是酒友,后来也就真的放开话谈谈心了。

    长羽枫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好像有很多很多份零散的记忆,那些记忆大多数古怪不堪,或是有头没尾,或是有尾无头,又或是断断续续,无从谈起。

    他记得很清楚,但是又记得很模糊。

    权当是做了几场大梦,大梦之后,也仅剩下支离破碎的现实。

    从那只穿着西装的兔子先生,他清楚的记得它的名字叫达达,因为这就像是一个拟声词,上嘴唇下嘴唇合拢就可以发出了,兔子先生,但漫天的火雨,火雨之下,他的一切,都像是在燃烧,然后就真的似梦似幻的,他忘记了某个人,那个人很重要,却没有在他的世界里有任何痕迹,因为她就像是在梦中遇见的人一样,他在梦里吃了很多苦,他在梦里都快要把生死看淡,他在梦里连自己是谁都快分不清了。

    但是他依然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却又不存在,他的世界里。

    那是下着小雨的一天,长羽枫在讲自己的故事,雨点滴滴答答,把小摊贩的摊子点缀在几乎是灿烂的雨滴中。

    “我拿出剑,站在那个人的面前,我对她说,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永远也不会离开。”长羽枫喝了一杯酒,哽咽着,像是真的遇见了那样一个人,其实他的眼前,只有再次被米兰满上的酒:“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你知道吗?就算我再强,我都没有办法保护好她,因为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太多太复杂,我根本没有办法……我看着她下坠,坠落到深渊。”

    “兄弟,没关系的,我相信,你要对抗的是一整个世界,你要做的是守护,而你的敌人要做的,仅仅是破坏那么简单,伤害一个人可比保护一个人要简单的多。”米兰将手放在桌子上,他不喝酒,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身边这个男孩所说事情的真实性,他的倾听,带着让自己也热泪盈眶的感动。

    虽然他有所触动,但是仅仅是这样,而已,因为他哭不出来,怎么样也哭不出来,一个自己都不确定存不存在的人消失在了他的世界,如梦似幻,虚无缥缈,他的身体反应,让他流不出泪水。

    他喝酒,却不觉得酒苦,酒烈,反而让喉咙里的痛苦抵消了脑袋里的痛苦。

    “后来呢?”米兰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没有后来了,她在那一段记忆里死去了。那段记忆也就断了。”长羽枫拍了拍自己的双脸,抖擞了精神,他似乎不想让自己这么颓废,但是却又做不到,只能在这两者的挣扎里,痛不欲生。

    “那可真是糟糕。”一个女人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往桌子上丢了一枚金币,这足以喝很久,如果她愿意的话。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爱丽丝甩了一下头发,但是没有人回答她,长羽枫没反应,米兰认出了她,有些惊讶。

    “那就是可以咯。”爱丽丝倒了一杯酒,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又将杯子放在自己的红唇边,一饮而尽。

    “怎么?不讲了?我想听一听的。魔法学校的孤狼。”爱丽丝看着长羽枫,将长羽枫面前的杯子倒满酒,顺便倒满自己的酒杯。

    麦酒的白色气泡滚滚向上,在雨点下破灭,滴在桌子上,化为再也不会入喉的“脏水”。

    “爱丽丝。”长羽枫看着爱丽丝喊了一下她,她是女公爵的养女,自然是一位名人,她华贵的白马马车就在旁边,她也是穿的很尊贵,一袭黑色的长裙礼服,在街市里格外的显眼,这整条街的营收都可能没有这条长裙礼服贵。

    “我以为你不认得我呢?我们同班,你知道吗?”爱丽丝又喝了一口廉价的麦酒:“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认识了,只是没有机会。”

    和长羽枫一样,爱丽丝只是在外人面前冰冷,或者说,对于陌生人,他们的感情只能维持在问好,或者是看一眼这么浅显。

    这种孤独,要么感同身受,要么形同陌路。

    “为什么?”长羽枫恢复了一点精神。

    他独来独往,自然没有注意过任何陌生人。

    爱丽丝虽然冰冷,但是她作为女公爵的养女,是不允许真正意义上与任何人零接触的。这和长羽枫又有些不同,长羽枫的内心已经是崩溃过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好像是生了怪病一样,为了什么只有自己会生这样的怪病呢?

    始终没有答案,让他郁郁寡欢。

    “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觉得你很特别。你和我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爱丽丝没有任何扭捏,直直白白的对他笑了一下,眉眼开合,如此动人心弦:“你如此的优秀,却又如此的普通。”

    长羽枫没有任何对于爱丽丝接触过印象,所以对于她的评价并不明白。

    他什么也不是,他摇头,表示否认。

    “还是不明白。”见了认识的人,他的一切就又冷下来,阴沉着脸,喝着闷酒。

    “我从初级部就关注你了哦。”爱丽丝又笑了一下,她的笑如此的从容,即使是从来没有聊过一句话,也从未有接触过,她的笑,却比如的灿烂。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一个男孩子满大街陪着自己的妹妹独自在这么大的芙兰城找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呢?”爱丽丝将酒杯再次倒满:“他鼓励自己妹妹的时候应该永远不会怯懦,也应该永远不会难过吧。”

    “可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真是一点也不像是如此年轻的他。当初的他。”

    “我已经忘了,那么久远的事情。”长羽枫板着脸,看着杯中的清酒晃荡,他的眼睛里,似乎确实有当年的影子,他带着艾瑞卡,两个年龄刚到十岁的孩子只身前往芙兰,一路上他们吃了很多苦,即使有着加洛林家族的保护,依然被偷被抢被打,他都咬着牙鼓励艾瑞卡,那个时候脑子里忘记的人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频繁的出现,让他痛不欲生,死里逃生也是有过的。

    那个时候就长羽枫知道世道艰险,却勇敢的面对,寻找派洛斯的时候,他们风餐露宿,苦苦找不到加洛林家族的联络人,身上的金币也不敢用来支付高昂的旅店费用,他们吃的很差,穿的很差,那段日子,他们就像是染上了瘟疫的老鼠,在芙兰,人见人怕,那是一种穷病,又是无依无靠的穷病。

    就算是这么悲惨的过下来,他也依然咬着牙对艾瑞卡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并不是没有希望。只要我们找到了加洛林的联络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七年,随着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混乱,他痛苦的,每天清晨起来,就像是和病魔纠缠了一番的痛不欲生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份痛苦,让他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在芙兰,他开始知道某些人的命是连尘土都不如的,有些人的理想是不过是别人盖个章就可以摧毁的渣屑儿子,有些人口中说出来的仁义道德比他们的排泄物还要肮脏,有些人的世界全是由金子铸造的,而有些人则连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就算是在芙兰毕了业又能怎么样呢?

    他无依无靠,这种无依无靠指的就是直白的没有一出生便获得的金钱,没有父母所带来的好关系,没有父母规划好的未来。

    他只有他自己。

    当然,他确实也只有他自己了。

    但是他依然做不了他自己,因为他没钱去做自己,或者说想要有钱做自己的代价太大了。

    那么,他便真正的明白了,原来如此,自己的渺小啊,这么让他害怕,不会魔法的他,又那么可笑,在全世界都以魔法为尊的时候,一个不会魔法的人真的很可笑,不是一般的可笑,是很可笑。

    这个世界不会魔法的人很多,他们也一并是可笑的,即使自欺欺人的告诉你无论是会不会魔法所有人也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也是如此的可笑罢了。

    为什么那个可笑的,不,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那一群可笑的人里会有自己?

    是因为他不努力吗?他努力啊,但是不会魔法就是不会魔法,努力有用吗?

    努力在天赋面前,最没用了。

    他试着换位思考,不在去纠结魔法的问题,不会魔法也有不会魔法的活法。

    但是他好像再也开心不起来。可能是因为脑内的病痛折磨,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被迫走上第二条路的,在魔法的世界里,谁不想学习魔法?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再也不会说,自己可以面对任何困难了,因为在困难到来的时候,只有真正能够拥有解决困难的力量时,面对的困难才是可以解决的,其他情况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罢了。

    人可以做到多少次螳臂当车,自取灭亡呢?

    “我可以帮你回忆啊,我都记得。”爱丽丝喝了一口酒:“不过还是算了,一个人要自甘堕落,是任何人拦也拦不住的。你会成为怎么样的人,我本身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我不愿意看着你就这样堕落下去。”

    “我,没有,堕落。”长羽枫一个词一个词的说出来,看着爱丽丝,想着她的话语,或许这个人确实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只是自己不曾关心过其他人,便也无所谓了。

    “喝酒并不会使人堕落。但是伤心会。”爱丽丝难过的,举起杯子,对着外面的雨点,将雨水与酒混合在一起,一饮而尽:“死去的心,留在身体里,只会化为一剂腐烂的炙毒,烧灼的人难以承受。”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叹了口气,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长羽枫,仿佛过往之中,她也是这样看着那位少年。

    只是那位少年长大,便越来越孤僻消沉。

    仿佛看淡生死,又仿佛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第三十一章:权游

    “每天窝在这里思考生活的意义多没有意义啊,你说是不是?”爱丽丝摇头晃脑,可能觉得自己这句话挺好笑的,她又喝了一杯酒:“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说这些也不行。太奇怪了。”

    “不奇怪。”米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他有些害怕爱丽丝的样子,只敢盯着长羽枫看:“只有喝酒的时候,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关系。他已经醉了,还往爱丽丝爵士多多担待。”

    “只有喝完酒,无论是谁,都会想要倾诉,是人的天性啊。”米兰轻轻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很沉的呼了一口气。

    “我想,或许应该如此。”爱丽丝站起来,长裙礼服一甩,招呼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长羽枫看着那条裙子波浪形的裙边,在脑海里仔细回忆这样子的一个人有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自己喝酒,她也要管。过来和自己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爱丽丝走起来也是有风生着的,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霸气此时展现出来,一踏马车的台阶一步而上,丝毫不是娇柔的模样。

    她回望了长羽枫一眼,长羽枫也只是看着杯中的酒,望眼欲穿,

    “找个目标吧,找个目标就好了。我的孤狼。你需要一个目标,有空我们再聊一聊吧。我找你,就像今天一样。”

    爱丽丝笑颜如花,在长羽枫看来确是更加如梦似幻的,不明所以。

    爱丽丝·维多利亚,在她的记忆里么……

    她不明白。

    爱丽丝·维多利亚,在他的世界里么?

    应该不在。

    而突兀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这个女人就像是个引导着他的明灯,想要他寻找着目标,不至于浑浑噩噩。

    好吧,其实浑浑噩噩是他臆想的,谁也不知道爱丽丝当时是为了什么来到她的身边,告诉他,他是一匹孤狼。

    孤狼注定是孤独的,狼行千里吃肉,无肉即死,绝不苟且。

    或许是他确实没有观察到这样一个女人出现过,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于爱丽丝,也依然没有抱有什么想法。

    直到现在,爱丽丝都没有来找过长羽枫,他们见面也不相识。虽然爱丽丝会对他笑。

    那一天,长羽枫喝了很多酒,虽然他不会醉,但是总感觉脑袋嗡嗡的。

    大清洗一直在持续,只不过已经从阿尔兰公国的都城芙兰蔓延开了,芙兰安定下来,芙兰学院却风起云涌。

    既然是公爵的养女,是不会无辜出现的,他从米兰那里得知,飞鹰队基本上全部换人了,米兰从小队长放职到了巡逻队,飞鹰队换人意味着领官的更迭。

    平静的芙兰生活势必不会太久,长羽枫猜测在芙兰,他的底子已经被摸了个干净,他和龙须公挂钩,这意味着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大清洗时,他和艾瑞卡的头颅会被挂在某个小城的城墙上示众。

    爱丽丝的出现可能是一个警告,也可能是拉拢性质的前兆。

    因为芙兰有着一句被禁止传唱但是流传很广的歌谣。

    【成为国王百世轮回,成为公爵永恒昌荣】

    新国王【乔治】在【光明教堂】的授封典礼上公然挑衅公爵维多利亚,乔治国王说了什么并没有传出来,因为这个仪式基本上没有外人,都是所有的爵士参加,只知道维多利亚公爵非常生气,当场离席。

    按照惯例,乔治国王在不久后就会成为下一任国王。

    但是这个过程,也需要有人来执行。

    一般是某个路过的流浪汉在国王巡街的时候投掷了某个匕首,国王不幸身亡。

    又或者是某个不知名的商贩在路边不小心将国王的马匹惊吓,国王跌马被踩踏致死。

    如果你觉得这些太过都低级,那么国王通敌叛国也不是不可能。

    爱丽丝的身份特殊,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大动向,虽然自己是无名小卒,但是在困境里被“拉一把”获得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相当于一个加入维多利亚女公爵阵营的机会,并且对面有招兵买马的意思。

    他的困境来自于自己的无能,维多利亚公爵想要一个不会魔法还有着趋龙派大清洗隐患的人员,怎么想都想不透。这算是一个小插曲。

    还有两年他们就会离开芙兰了,今年是第一年,今天也是第一天。

    除了什卡什外,他们几乎是没有接触过什么比较恶心的人了。

    他们两兄妹也没有想过踏入芙兰的政斗,学完就麻溜的滚蛋,他们明确的想要去拉斯塔尔讨生活,因为拉斯塔尔依然是【新约】的试点城市,每个族群在拉斯塔尔都有一席之地。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会回归到最平凡的问题。

    吃饭。

    学了魔法的艾瑞卡,学了一些杂项知识的长羽枫在脱离了加洛林家族之后应该去哪里找工作?找怎么样的工作?付的起房租么?是否要定居?要不要找老婆?要不要嫁人?娶谁?嫁谁?生活成本谁来付?可以做到怎么样质量的生活水平?如果遇到动乱怎么办?被大清洗了怎么办?流亡了怎么办?被追杀了怎么办?

    怎么办?

    长羽枫还伴着头疼,成为艾瑞卡的累赘怎么办?

    怎么办?

    长羽枫整天都在想这些问题,怎么办?作为哥哥,他怎么办?

    在魔法的世界里,他所学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有魔法还好说,起码狩猎凶兽有能力,挖取凶兽晶核换钱有奔头。

    压力大到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存款不到一千金币,就是在芙兰吃饭至少也需要每个人一周十个金币,不在芙兰的时候,自己买菜和肉类,一周也需要十五个金币,一年有五十三周。四十周在学院,十三周在家里,两年,一千金币,根本不够用。

    零时活在芙兰并不多,体力活的时间和上课时间错不开,芙兰朵皇家学院从来不是需要干体力活赚钱的孩子上的,所以,闭校的规定也是存在的,不在学校会被宿管阿姨警告,并且退学。

    如果“劣迹斑斑”,加洛林家的资助随时会断。

    加洛林家族可是无偿交付了两兄妹每年高达两千的费用,并且这些费用并不包括外挂生的器材费用,外挂生并不允许使用器材。

    这个规定也同理于芙兰朵皇家学院并不是给需要外挂名额学生开的。

    魔法,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名利。

    一个会魔法的人和一个不会魔法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不,是黄金与狗屎的区别。

    并不是人人都有魔法师天赋,也并不是有魔法师天赋的人都能成为魔法师。也不是所有的魔法师都能成为大魔导师。不会魔法的人被称为【麻鸡】,这是个蔑称,因为他们在魔法师的面前,就是任魔法宰割的小鸡。

    这个规定站在外挂生的角度根本不合理,但是站在芙兰的各位爵士的角度,这个规定合情合理,甚至是合法的,因为法律就是他们规定的。

    一个不会魔法的人被授予爵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因为在某个夜晚他就可能会被某个不知名的查不出原因的魔法弹轰成渣屑。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也只有两位被授予爵士的麻鸡,一个在某个节日里中被某个不知名的查不出原因的魔法弹轰成了渣,死无全尸。一个被魔法刀片切成了肉泥,死无全尸。

    著名法案【麻鸡爵士保护法】就是为了避免麻鸡爵士们被不知名的魔法弹轰成渣屑而设立的。

    麻鸡爵士保护法明确规定:无法使用魔法的人员一律不会被授予爵士以上头衔和称谓,重要的军事人员可以酌情授予。

    也就是说,为了保护麻鸡,只要你是麻鸡,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政斗的目标了,把麻鸡们从这个领悟之中彻底删除。

    权力,和麻鸡们再无瓜葛。

    麻鸡,只不过是聪明一点的鸡。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这条法律使麻鸡和关在监狱里的政犯一个待遇。

    长羽枫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麻鸡。但他又不是纯粹的麻鸡,他会一丁点魔法,手指放小火,手掌放水流,脚下生点风等等鸡肋的魔法。

    火可以烧衣服,衣服可以烧死人,但是必须让长羽枫一直烧衣服烧上个一小时,水可以淹死人,让长羽枫一直用手心放水放上个一小时,浴缸差不多就满了。

    如果他这样做了,他也可以笑死人。

    那样也算得上有杀伤力。

    魔法是残酷的,政斗也是残酷的,流血掉脑袋也是残酷的。

    饥饿是人的本能,御寒是人的所需,饥寒交迫是毫无道理的。

    芙兰的生活很好,但是芙兰的生活成本很高,如果长羽枫还需要支付在芙兰的房租费用,他们两个早就需要签卖身契了。

    所以,长羽枫的焦虑,简直是每天每夜的噩梦,还有头痛欲裂的回忆干扰,他能够撑下来,完全是因为想到艾瑞卡失去了自己,只会更加艰难的活着,为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他几近崩溃,却也冷眼相对。

    他郁郁寡欢,确实是因为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所陷入的不是困境,而是陷入了生活与生存的泥潭。

    钱。

    可以扫清他大部分的泥潭,但是其实无济于事,有些事情有钱也解决不了,比如他的头疼,回忆碎片之痛愈演愈烈,他难以入睡,每一次入睡都是煎熬。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是自己?

    要面对这种泥潭的生活?

    穷病一身,真病一身,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他还很年轻,还需要活多久?每天都在为钱而发愁?每天都在为病痛发愁?那样的日子,有尽头么?

    长羽枫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也只有米兰这样子的局外人能够倾述一下。

    米兰也只能说,其实所有人都蛮苦的,只是每个人苦的不一样,这样的话来安慰长羽枫。

    长羽枫不相信。

    因为米兰不是麻鸡,米兰是飞鹰队某个不知名的小队长,能够进飞鹰队的人魔法和剑术会差到哪里去呢?

    大家都一样的感同身受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那样子的事情无非是写给小孩子看的。

    就像是那句歌谣,国王们来来去去,公爵们代代相传。

    说到底,历史云烟里的,也不过在轮回,轮回,轮回而已。在谁的手上轮回呢?

    他们没有特定的人。

    他们只有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拥有权力,金钱,以及笔。

    长羽枫看着那本《谁在主宰战争》,它的作者为派洛斯,就是那个消失了七年而到来的人,派洛斯的思想透彻的让他不明觉厉。

    在书的最后一页,派洛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写下了最后一段话。

    “这本书确实是我派洛斯写的,但是这又不是我应该写出来的东西,我研究历史,在历史中寻找人生意义的真相,我并不觉得我找到了答案,书里认为世界总是由金钱,权力,与笔的拥有者们共同主宰并不一定正确,如果你有不同的观点,欢迎找到我,也可以邮寄芙兰城查理街202号楼。派洛斯一世·菲尼克斯收。”

    【查理街202号楼】正式长羽枫和艾瑞卡生活了将近七年的房屋。

    “这本谁在主宰战争并不是我的得意之作。”派洛斯将牛仔帽放在桌子上,看着全神贯注看着这本书的长羽枫,他手指交叉,饶有兴趣的说道:“这本书的理论已经过时了,说实话,历史研究需要逻辑,但是现实不需要,一个人做出什么事完全不需要逻辑思维,唯一的逻辑就是他的脑子告诉他让他这么做,他就做了。而为了分析他的这种行为,我们研究者会自创一个名词的逻辑来形容这种现象,这也无非就是逻辑的附加而已。”

    “派洛斯导师。”长羽枫关上书,用手心压着,看着派洛斯丝毫没有架子,甚至是开心的看着自己,他有些不自在。

    “其实我洗澡蛮快的,我在想要不要快点来找你们,我刚刚去看了艾瑞卡,她在练习水魔法,我来找你,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跟我来一趟。”派洛斯站了起来,拿了牛仔帽放在自己的金色头发上,一盖,压了下去。

    他回头示意长羽枫跟上,他一如既往的自信,乃至他的大白牙如此的明亮。

    长羽枫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他不与人接近,怎么会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呢?

    “你听说过温缇郡吧?”派洛斯抖了一下白衬衫,走在前面。

    温缇郡。

    “当然,那是我的家乡。”

    “那就是了,有人给你寄来了一封信,送信地址是温缇郡,温缇郡杰克·尼曼收,在菲利普校长那里。”派洛斯回头看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长羽枫,有些生气的对他说道:“你这个家伙,是要等着校长亲自给你送信吗?听校长说,这封信已经在他这里很久了,加洛林家族没有通知你来拿么?”

    “没有。”长羽枫摇头,他眉头紧皱,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那就糟糕了,说不定加洛林家族的人也忘了这件事情。”派洛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比如说,被某个人压下来了。”

    长羽枫看着派洛斯的背影,惊讶于他的猜测。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校长聊到了你的事情,然后校长突然说你有一封信在他那里,这份信是直接给校长让校长交给你的,不过因为他无法直接通知你,所以又转告了加洛林家族,加洛林家族告知校长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你又一直没有来,所以就搁置了。”

    “什么意思?导师?”长羽枫震惊的听着派洛斯的这段话。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自己有一封信在菲利普校长这里。点了点头。

    从来没有。

    “也就是说,你很可能被别人摆了一道。”派洛斯快速的走在学院的廊道内,那些精美的壁画在长羽枫的眼里此时丑陋不堪,距离校长室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好像很愤怒,也需要愤怒,但是他出奇的平静,感觉没有任何表情。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派洛斯向着长羽枫停下。

    长羽枫点了点头。

    什卡什。

    派洛斯很认真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走了起来,长羽枫有些愣神,跟了上去。

第三十二章:陌生来信

    “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情况,不过,很抱歉,我只能帮你拿到那封信件,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派洛斯叹了口气,路过的学生惊讶的向他招手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我也算是个半吊子导师,没人家厉害。还请你谅解一下,祈祷不是很重要的信件吧。”

    “没事的。派洛斯导师。”长羽枫在派洛斯的背后默默的跟着,这个大个子沉默的男生此时就像是个二愣子,无助,但是却毫无办法。

    他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又愤怒,又震惊,又默默的忍受,他能够预感到在这背后只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将信截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要感谢那个人只是把信搁置,而不是直接撕毁?

    “芙兰,确实对没有背景的孩子很不友好,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也没办法和你藏着掖着,这份气你得先受着,能不能出这口气,就要看你自己了。”派洛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他感觉自己瘦了,所以裤脚两边生风,让他不习惯。

    长羽枫默默的听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一次他没有说话,也只是紧紧的撰着拳头。

    一个普通人的拳头是没有用的,尤其是一个农民儿子的拳头。

    他们经过教学楼的长廊,长廊外面依次挂着的芙兰皇家学院名人绘色画像,他们有些是用很古老的艺法绘制的,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看,但是绝对精致,从创始人【梅林】,再到现任校长【菲利普】都挂在这边的墙上,而其他地方挂的则是一些有名的校友,他们个个风姿绰约,神采飞扬。

    长羽枫阴沉的脸在他们的面前可不太好看。

    一路上派洛斯想要提点什么话题,但是又不太好说了,所以他也很沉默。

    直到来到校长室,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停在了校门口,看着低着头的长羽枫:“不要太过伤心,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值一提。一封信而已。既然是写信,那就是过去的事情了吧。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挺起你的胸膛!小伙子!”

    派洛斯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的金发导师,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嘴角扯了一下。

    派洛斯又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臂膀,男人之间的安慰,仅此而已便是表达了。

    打开门,三世就跑了出来,她哼的一声站在派洛斯的旁边,有些生气的说道:“芙兰朵奶奶,真是太无情了!”

    “她说了什么?”派洛斯推门进入,三世跟在后面,长羽枫反而跟在三世的后面。

    “她说,不认识我,不要叫她奶奶啊。可恶!傲娇怪!”三世叉着手,鼓着个脸,又生气又可爱。

    迎面而来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唐子龙,他学着三世的样子叉着手闭眼连连点头,侧着脑袋很严肃的说道:“确实傲娇,这可怎么办?不然就让我们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去请一请这位傲娇怪好了。”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芙兰朵回去了,他并没有检测到我们的离开,所以这件事情他帮不了我们。就走了。”卡夫特坐在椅子上也同样叉着手,他也闭着眼睛侧着头,有样学样的学着三世的样子。

    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位穿着白色法师袍的白胡子老者,他有些花白的胡子,作为芙兰的校长,他有着仁慈的开阔眼角,挺立的鼻子,皱纹极少,虽然头发花白,大胡子也花白,却精神硬朗的很,丝毫没三百岁的光景在他的身上流逝过。

    菲利普校长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这群年轻人,一封用红色晶石封蜡的信件在桌子的右角,以便随时交给他的主人。

    “人带来了是吗?派洛斯?”菲利普校长看着长羽枫,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学生。

    金偏白的短发,芙兰绿褐色相间的魔法袍,有些陌生的拘谨,但是又很自然的站在那里,眼神不说炯炯有神,起码有精神,不至于太过忧郁,起码不像是个高个子大傻个,又不像是一个很年轻有活力的的人。

    成熟,又带着说不出的感伤。

    “带来了,校长。”派洛斯将长羽枫往前推,长羽枫稍微往后看,校长室简洁,除了书就是书,没有其他事物了,他看到斯卡纳正背靠着墙壁,也同样叉着手,闭目休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长羽枫,尤其是长羽枫必须正视的校长,菲利普校长慈祥的眼神极为真诚,长羽枫感觉睿智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带着灵光。

    菲利普校长是仅存的三位【白袍大法师】之一,这是极为特殊的身份,这意味着菲利普校长已经快达到半神级别的强力身份,在当今魔法界的地位数一数二。

    这个名号可不是穿着白袍就可以得到的,这需要足够长的寿命,足够强大的魔法,足够强劲的威望。

    “这是你的信,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职,孩子。”菲利普校长将信推到长羽枫的面前,长羽枫摇头说了没事,拿了那封信,想要塞到口袋里。

    “你不在这里读吗?小子?要是有什么错过的事,可不好哦……”唐子龙倚靠在卡夫特的位子旁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长羽枫,他依然叉着手,不知是担心还是戏谑的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是拉尔法的儿子,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们这些叔叔就好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不需要憋在心里。你别不好意思说。”

    “唐子龙,你还真是架子大,什卡什他老爸你摆得平吗?”卡夫特抬头去看旁边的唐子龙,唐子龙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养蛇的么……有啥好怕的,吼,派洛斯?”

    “你要找死别带上我哦,我不行的,我害怕。”派洛斯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将三世抱在腿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最好听你唐叔叔的,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回避。但是心里如果说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解决不了,最好跟我们说。”派洛斯看向长羽枫,看着长羽枫一脸阴沉,他的面无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长羽枫看着他们,触碰到他们的眼神,心很奇怪的动了一下,像是抽筋一样的痛了一下。

    他看着这封用红水晶封蜡的信件,又看了一眼正在安静的看着他的菲利普校长,菲利普校长轻笑的一下,示意由他的意思去做。

    长羽枫从刚听说自己有一封信被搁置了很久,并且可能是被什卡什父母一句话搁置的,他的心里就极其难受,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一路上他都低着头,没有办法化解这份难以忍受的像是侮辱性质的“搁置”。

    这种第三方介入的瞒天过海,简直是对于人身的侮辱,这一次是信件,下一次是什么?这是一种警告么?

    他闭着嘴唇,点了点头,他摸开晶石,将信拿了出来,不成想,信封里还有着另一样东西,一轱辘就掉了下来。

    那是一个戒指,戒指上有一个很小的钻石,像是结婚戒指,它的内边刻着很漂亮的花纹,但是看间隔很明显是一连串的字,只是这些字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所以像是花纹,小钻石的旁边还有着三个极为小的圆孔,像是需要镶嵌进另外三个小的宝石似的。

    这枚戒指滚到了斯卡纳的脚边,斯卡纳低身去捡,却被这枚戒指的结界直接灼烧了手指,斯卡纳看着没有注意到戒指的长羽枫,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个个震惊的看着斯卡纳。

    “小子,掉了东西。”唐子龙严肃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长羽枫稍微有些沉浸在失落里,他还纠结着什卡什的事情,他想着什卡什会对艾瑞卡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如果他作恶的话,自己的妹妹艾瑞卡一定会遭难。

    他听到了唐子龙的话,去捡那枚戒指,个子高的人,只要是反应慢一点,就会感觉很傻很呆,放在长羽枫的身上,这份“迟钝”反而显得很高冷。

    他拿起了那枚戒指,像是没事人一样,他想这群父母的朋友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如果信里被下了什么手脚,毕竟是被什卡什知道过的信件,被信里的东西遭难,也不是不可能。

    看了戒指,他站起来,继续站在人群中间,看了这封信。

    字是很漂亮的字,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因为有一股非常香的气味,像是树木所散发出来的沉香,香的让人头皮发麻,以至于只要摸过这份信,都能够感受到这份浓郁的香气留存。

    所有人都闻到了,以至于更加不可思议。

    以下是信的内容。

    【亲爱的杰克先生:

    请允许我隐去我的姓名,亲爱的杰克先生。我想着能够尽早与你相见,但是迫于无奈,我并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子的事情。所以只好写信与你交谈,如果这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的话,我也只好接受。

    你不需要去问我是谁,也不需要去追查这封信的下落,那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还请你相信,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待,我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极为重要,并且真实的。

    在漫长的人生中,或许你也曾经迷茫过吧,在无可奈何的世界里,或许你也曾经惆怅过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诚挚的为你祈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可以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并且为之努力,勇往直前。

    或许你很不可思议,实际上我是来向你求救的,我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我熟悉的某个人在我知情的情况下遭受苦难,可能这就是人类情感中的羁绊吧,这份感情让我羞愧,但是我实在是能力有限,只能求助于你。

    在公国的秘密实验场里,我的那位朋友正在遭受苦难,我很希望你可以帮我解救她,至少,让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只能知道这座秘密的实验场跟趋龙派的宝藏有关,还希望你可以借此机会调查一下,救我们的朋友于水深火热之间,我会以诚挚的厚礼感谢与你。

    另外一件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这枚订婚戒指,你在温缇郡的一位朋友托付给了我这枚戒指,她有一句话想要转告你,如果你还记得曾经的约定,就请带着这枚戒指去找她。她会在一座通往天空的塔楼里等待着你,如果可以的她,就去天空娶她吧,您的妻子,正在天空之上等待着你。

    也许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告诉你这些,但是实际上,我所能够做的,也仅仅是求助你于你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

    没有署名。

    就像是写信人说的一样,根本没有追踪这封信的可能。

    “订婚戒指。哇喔。”三世兴奋的看着长羽枫,她几乎是要拍手大叫,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听到花枝乱颤。

    “订婚……戒指。天空……”长羽枫摸不着头脑,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从来没有记得过自己订过婚,甚至是现在,他也几乎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接触,甚至是交谈的都没有几个。怎么可能和别人订婚呢?

    “拉尔法考虑的这么周到的么?着急抱孙子?”唐子龙从派洛斯的手上拿了信件,戴上眼镜仔细的看起信来。

    “这个……”派洛斯好像也预感到了这件事情很复杂,他听到了横截重要的事情,公国的秘密试验场,趋龙派的宝藏这样的信息。

    看来眼前这个高个子大男孩还真是来头不小。

    “校长,公国最近在搞什么实验?这种报纸上没有的东西,您有所耳闻吗?”派洛斯看向菲利普校长,菲利普摇了摇头,将手放在自己的魔杖上,皱着自己的眉头思索道:“芙兰应该没有,我的孩子。不过学院里,只有安东尼奥导师最近被派往了【芙兰诺丝】,他是逐虎派的大头目,你可以留意一下。不知道那位友人口中说的趋龙派的宝藏是不是于此有关。”

    “什卡什的爸?”卡夫特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看着卡夫特,没有说话。

    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复杂。

    什卡什的行为逻辑可以解释的七七八八了,惹麻烦,惹长羽枫的麻烦。

    “这背后,有鬼啊。”派洛斯看着长羽枫,无论长羽枫做什么,背后的鬼肯定是有的,只是为什么,是他?

    一个外挂生,一个不会魔法的学生?

    “大哥哥你的看法呢?”三世看着长羽枫,摸了摸自己金色的长发。她达到了长羽枫的腰部,是她这个年纪里极高的。

    不过,长羽枫的思绪一下子没办法回来,事情很突然,他好像还没有这么快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的能力。

    他沉默,然后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记忆被抽离,信上说的朋友,事情,他一无所知。

第三十三章:他懦弱又可悲

    看着这枚戒指,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明白。

    他在芙兰,甚至是在温缇郡都没有朋友。

    这封信上说的朋友,是不存在的。

    “我没有朋友,这封信,可能不是给我的。”长羽枫看向菲利普校长,校长明亮的双眼微微的皱起来,将长羽枫的信件接过去,连带着那枚漂亮的戒指一同又还给了校长。

    “是吗?要不,你在仔细想想?”派洛斯摸着三十的头,像是在抚顺小猫咪的毛发,他看了斯卡纳一眼,因为斯卡纳正在摸着自己的手,他看起来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尤其是惊吓。

    “订婚戒指,会这么草率的交给别人,确实不合理……不过你说没有朋友,还是有点可怜的小兄弟。你再仔细想想看,你爹有没有给你订什么婚约?”唐子龙也找了一个小凳子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青年。

    这位青年确实没有什么朋友,从温缇郡,到芙兰城,孤独始终伴随着他。

    他个子很高,长的帅气,学习也认真,但性格上并不开朗,独来独往,还经常头疼,痛苦的表情有时候是很可恼的,别人见了他还以为他怎么样了呢。

    “没有。我应该没有任何会寄出这封信的朋友。”长羽枫坚定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这封信,不是给长羽枫的,或者说不是给杰克尼曼的。起码,长羽枫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在温缇郡,甚至是有什么婚约。

    试想一下,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怎么也得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吧,比如写信者自己一定要自报家门,并且说的清清楚楚,一句不漏,哪有这样子写的道理?

    上来囫囵吞枣的说一大堆自己的身份是个谜,不要寻找,紧接着说有救命的急事找你,奇了怪了的再和你说其实你和某个人有婚约,订婚戒指就在这呢。

    写信的人的动机,和写信的水平确实是有待提高。就像是从来没有受到过正规教育,或者是那种非常自以为是的态度来写这封信的。

    “那么,我们可以首先庆幸一下这封信无论晚到多久,都没关系了。”派洛斯扶着自己的额头,将头发往上捋,露出自己的额头,他多半是有些唏嘘,因为署名就是温缇郡杰克尼曼收,总不能是别的杰克尼曼吧。

    简单的说,长羽枫这么一否定,信是哪来的,信上的内容真不真实,为什么要送这份信等等一连串的问题就会袭来。

    愁。

    “那就奇了怪了。”唐子龙狐疑的看了看长羽枫,摸着自己的下巴,很费解的说道:“你和什卡什之间的过节,到底有没有很严重?我们要首先确认他会不会耍你。”

    “对!那个可恶的蛇佬怪!”三世附和着自己的唐子龙爷爷。

    “不能这样说,小家伙。”菲利普校长看向三世,很端正的再次面向长羽枫,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胡子道:“校外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但是关于学生的信件我还是可以做个微薄的担保人,这封信件因为搁置太久而转交到我的手上,可以确保信件是原封不动的,你确定你没有会寄出这封信的朋友吗?”

    “很抱歉,校长,当我听到我有一封信被搁置的时候,我也曾经觉得很愤怒,我在想应该是我的父母给我寄信,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和我妹妹,我一定会很难过,但是现在,我敢确信,这并不是我会收到的信件。我对于信里的内容一无所知。”长羽枫很认真的回答,思前想后,也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只有疑惑。

    还有那枚戒指,说实话,这并不是自己敢拥有的东西。订婚戒指,意味着某种长久的羁绊,而对于自己来说那是未知的,不存在任何似有却无的幻想。

    “杰克,你再仔细想一想吧。”卡夫特对于这个毅然决然说出自己没有朋友的孩子还是有些怜悯的,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唐子龙,轻咳了一声道:“反正也没有人来取这封信的,就放在你这里也可以,说不定你看到那枚戒指会有什么反应呢?我看斯卡纳都被戒指的结界电了一下。你摸就没事。我觉得,这可不像是某种幼稚的戏耍,他应该也做不到这样子的事情。”

    “这么一说,也对。”唐子龙正在沉思,他把目光聚焦到长羽枫的身上,这个穿着芙兰魔法袍的高大青年丝毫没有在一群人的中间怯场,反而淡定自若,再者就是他的眼神,似忧郁,却始终有光,可不像是平常人。

    他又看向那枚被放在桌子上的戒指,低沉着声音,手指点着自己的右脸,这个特有的沉思姿势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极为特殊。

    “说到底我们没办法和什卡什当面对峙,我料他也不敢开不起这样的玩笑,这枚戒指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件,他操作空间可以这么大?请的动加洛林家族么?我猜测是另有其人,将加洛林家族通知到你的这条消息给截断了。”

    “是的,普遍意义上,管理员见到许久未来取的信件一般都是直接交由校长,校长再通知担保的家族让孩子前来取信。学校这边有没有诈先不说,加洛林家族那边一定是有问题的,你可以去询问一下。”派洛斯提醒着长羽枫:“还有,什卡什的事情你必须解决一下,怎么说呢,我认为有些时候还是强硬一点,有我们四个叔叔给你兜着,逐虎派不至于保一个疯小子。”

    “他小时候就出现过很大的问题。”卡夫特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芙兰人,什卡什也是。

    “我当初就应该一枪崩了他老爸。”唐子龙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又站了起来,短暂的坐下好像不太适应,他只能再次的站起来。

    “说到底还是我们造的孽。”派洛斯解释道:“我不是怕蛇么……安东尼奥研究蛇的,他对我很不友好,你又住我那里,说不定是我的原因。”

    “天哪,他们太恶毒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三世蹦出来,站在长羽枫的旁边,拉了一下他的魔法袍引起他的注意:“小哥哥,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长羽枫看着这个金发的女孩子,冲她笑了一下:“但是我不能保证,我妹妹没有被干扰。”

    “我觉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趁那个什卡什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我们去和他摊牌,不然的话,小哥哥们就必须再忍受他们的骚扰了。”

    “没那么容易的,三世。”派洛斯也站了起来,他来到了唐子龙的身边,拍了一下卡夫特:“卡夫特,什卡什一直是逐虎派,维多利亚公爵和逐虎派的关系变差了,不,是皇子和女公爵的关系变差了,我想这应该是我们帮助皇女的突破口。”

    “嗯,我也在想这样的问题。”卡夫特的目光来到长羽枫的身上,长羽枫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胆怯,从容自若。

    只是他一再的否认,没有这样的朋友。也强调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孩子,你先收着这封信和戒指,无论怎么样,这都应该是你的财富了。你不要为此而困扰。”菲利普校长轻轻的将信和信上的戒指交到长羽枫的手上,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信和戒指被抓着。

    长羽枫能够感受到校长皱起来的手纹,很暖和,灵动的魔法气息扑面而来,让长羽枫觉得清新脱俗。

    长羽枫点了点头。

    “杰克,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这件事情先聊到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我们就先走了。”卡夫特也站了起来,斯卡纳一直盯着长羽枫,此时也才从墙边来到了派洛斯的身边。

    “杰克,按我的意思,就是揍什卡什一顿。这种人揍一顿就老实了。”唐子龙甩了一下白大褂。

    “不要听他的,杰克,你好好高级部毕业。这两年必须努努力,知道吗?”

    “这小子不会魔法。”唐子龙对着派洛斯啧了一声:“打了怎么了?那个鬼就该揍一顿解解气。”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魔法。杰克,回家见。校长,我们走了。”

    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家伙向校长道别,他们还在讨论怎么对付安东尼奥的事情,只留下长羽枫和菲利普校长。

    长羽枫第一次到校长室,这里除了书还是书,基本上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几张小椅子。

    长羽枫也道别,校长也点了点头。

    他感觉很糟糕。

    什卡什不止与自己有过节,父辈们也有过节,这简直是一种怎么样的孽缘呢。

    长羽枫看着那个戒指,比对着自己的无名指和中指,这枚戒指就像是为自己的无名指量身定制的,刚好可以戴上,不松不紧。

    他当然没有戴,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会有怎么样的一个朋友,又或者是有一个怎么样的未婚妻。

    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忆了,但是又不完全失忆,从天火中降生到温缇郡,再到这七年的光景都一五一十的记得清楚,只是他头痛欲裂的时候,总是记起,与某个人有关的事情。

    他看不到那个人的一切,只能痛苦的唏嘘着,感受着脑袋里一点点消失的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他甚至是只能用【她】来代替,他不知道她是否存在,更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他只能痛苦的等待,这份痛苦消失。

    会是谁呢……

    不明白,也整不明白。干脆不就去想了才好。

    长羽枫看着楼道上的名人壁画,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和现在的自己有着巨大的落差,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从刚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疑惑,自己的情绪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自己的脑袋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他对于自己很不满意,心中积累的怨气也无法消解,心中的苦闷也无法阻挡的侵入了他的脑海,让他无比的疲惫。

    “订婚,戒指。”长羽枫念叨着这个戒指,他看不懂戒指内壁上面的文字,只能感叹着,或许是有某个人正在惦记着自己吧。

    等到了图书馆,长羽枫依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那本派洛斯的书抽出来,不成想想,一只手也同样抓住了这本书。

    “哟……好久不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男孩踮着脚尖依靠在书架旁抓着那本书就是不肯松手,长羽枫看着他,将书放开,是初级部的学生吧。

    好久不见?

    “我不认识你。”长羽枫看着那小男孩扬起的嘴角,他的眼睛和自己一样,都是深邃的黑色,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只不过他明显稚气未脱,活力四射,而自己却沉郁的多。

    “没有好久不见的道理。”长羽枫走开,去拿了另外一本书。

    “你还真是……失去了初心的你,真是糟糕。”那个小男孩好像是故意的,将那本书又放了回去,调皮的可爱。他一跳一步的走到长羽枫的身边,又踮起脚将长羽枫要拿的书拿住,不让长羽枫拿。

    “你是谁呢?我不认识你。如果你要对我说教,请看一看我的年龄,你是小孩子,我不会怪你的,但是还是不要太过分。”长羽枫说着,将那本书放下,又回去拿刚刚那本派洛斯的书。

    那个小男孩嘴角上扬,笑的灿烂如花,这个小男孩笑起来很可爱,嘴角的酒窝微红。

    他看着长羽枫忍让的样子,明显笑的更欢了。

    “一个没有初心的人,应该怎么生活呢?你找到答案了吗?”小男孩穷追不舍,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如果你想讨论哲学,我想大可不必,因为我没有空理你,小朋友,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还是早点和我说,我会尽量避免惹到你。”长羽枫停下,看着这个笑颜如花的小男孩,他把这个烦人的小男孩当成了有目的接近他的小鬼。

    或者说,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小儿子,他向来是惹不起的。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也惹不起。

    “逗你玩就挺开心的,你可以尝试来惹我啊,我没意见的~”小男孩拦住了长羽枫,他直到长羽枫的腰间,约摸着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很抱歉,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想玩,请去找其他人玩,我很忙。”长羽枫绕开小男孩,却被小男孩一把拦住。

    小男孩一直在笑,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

    “哈哈哈,你现在真是一个懦弱的混蛋,不过这样才对,也不枉我惩罚你七年。”小男孩自顾自的说着,将一个金球丢在了地上,那个金属慢慢的像是烟雾升腾,化为一个老人的模样。

    那个老人一会儿年轻的像是婴儿,一会儿又衰老的不成样子,他也看着长羽枫,笑的乐不可支。

    “我都心疼了,不过惩罚还不够。”小男孩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全当是这个小屁孩胡言乱语,一点也没有在意,甚至是避之而不及。

    长羽枫绕开他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了自己带来的书籍。他并不愿意卷入任何的纷争里,他也不去想那封信的意思,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婚约。

    他只有,他自己。

    他现在的样子,懦弱。

    可悲。

第三十四章:第一回目终了:Transformation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叫我【寻荒影】,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寻荒影很认真的将一张名片放在了长羽枫的面前。

    长羽枫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交个朋友咯。”寻荒影笑意满满,一只手整理自己黑色小西装的领结,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手指里飞出来,化为一束细小的光线,光线直接穿透图书馆的屋顶,那束光线越来越大,在一瞬间包裹住了他们这一层的所有地区,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他们一般不叫我寻荒影。”寻荒影很认真很严肃的坐在躺在椅子上,他孩子一样的身体完全侧躺着,右手的食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中指放在右眼的下方,其他手指像是一朵花一样散开,他的优雅与精致让这种有些女性化的动作异常的诡异,他凌厉而认真的黑色瞳眸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天上天下的王权。

    “他们一般叫我,神。”

    【轰隆!】

    娓娓道来的沉闷嗓音从寻荒影的声音里发出来,像是给予天空之上的致命警告,吓的天空雷声震荡,轰隆而至。

    芙兰,下雨了。

    那一道雷闪一下,长羽枫刚好看向寻荒影,神字之后,长羽枫的黑色眼眸里,也只剩下这个自称着神的少年。他也开始认真的对待起这位不请自来的麻烦人。

    寻荒影在雷闪的阴影之下光芒万丈,他戏谑的看着长羽枫,直到雨点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来,他们许久对视的沉默才得以打破。

    “开玩笑的。”寻荒影扶着椅子的把手一下子跳下来,双手背在自己挺拔的腰上,他在长羽枫的桌子旁边绕起圈来。

    “我呢,是来找你做一件事情的,顺便呢,问一问你几个问题。”

    长羽枫将书关上,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口中念的,却是莉莉娅和艾瑞卡有没有带伞。

    “带了,放心。”寻荒影刚好站在长羽枫的面前,看着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很开心,顺便帮他回答了问题。

    “回去吧。”长羽枫重新把书打开,低着头,慢慢的观看着上面法阵的解释原理:“无论你是谁,我都没有兴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你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对我的蔑视,我只能让你尽量尊重我。所以我现在应该对你说,请你离开。”

    “好吧,我确实挺不尊重人。”寻荒影有些泄气一样的没了刚才的精神,而是低着脑袋,垂着手臂乖乖的做到了长羽枫的对面。

    “可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嘛,对吧,我也有不尊重他们的资本,我比他们都强,不尊重也就不尊重呗,能拿我怎么样?对吧?”寻荒影用左手撑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的看着那个法阵,用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书上的法阵迅速由一个极小的同样法阵漂浮在书上,那是一个蓝色的召唤法阵,召唤法阵可以召唤出一些奇特的生物,这个法阵的描述是【鳄章】。

    漂浮着的极小法阵在寻荒影的比划之下,就像是模拟着鳄章的召唤,一只长着恐怖鳞甲小章鱼密密麻麻的爬在法阵内,蓝色的光芒四射,鳄章极其闪耀,但是它们张牙舞爪的样子由着鳞甲的尖刺凸起,这份象张牙舞爪就更加的骇人。

    “没有魔法,很困扰吧。”寻荒影用拳头紧紧的抓着,拳头一握,就让所有的鳄章哀嚎着化为蓝色的碎片。

    “连最基本的法阵解析都做不到。真是难过啊……”寻荒影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他看着没有理他的长羽枫,长羽枫关上了书,默默的看着这个一直在烦他的小鬼,也不说话,就是很认真的看着。

    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就那样看着,因为他的高个子,傻大个一样,所以很呆萌。

    这让寻荒影反而又笑了起来,他小小的身子因为趴在桌子上笑就像是在颤抖。

    “哎呦,你真是,太可爱了。”

    寻荒影双手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又轰着打了个巨响的雷,闪电直接让两个人置于白光之下。

    “长羽枫,我问你一个问题。”

    寻荒影对视着长羽枫,长羽枫在听到自己本命的时候,脸就像是抽搐了一下的不自然,他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虽然他的内心里一万个不舒服,也没有说。只是在自己的名字上有些惊吓。

    “什么问题?”长羽枫并没有否定自己的名字,知道一个名字并不会怎么样,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公国人,无非是拥有两个名字而已。

    “你现在,真的是在为自己而活么?”

    寻荒影的目光就像是窗外的暴雨,飘零着对于世界万物都要遭受雨水暴杀的怜悯。

    “我并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为了自己而活,又能怎么样呢?”长羽枫回应着寻荒影的眼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躲避寻荒影的任何眼神,他镇定自若,尽管眼前的这位少年并没有那么尊重自己。

    好像隐忍是他的长项,他也没有那么想要卷入世事,他现在就像是个超凡脱俗的小和尚,入了世俗,确实六根清净,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处于整个灵界最繁华的地段,也没有多大的欲望。

    这是可悲的,也是极其难得的,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那就只有一种感觉可以解释,那就是他正在成为他自己。

    这就是他自己本来的面目,好也罢坏也罢,都很正常,并且极其正常,因为他就是他,基于自己的判断能力,基于自己的做事风格,做出来的事情,也如如此的“正常”。

    因为怎么也逃不脱他生活轨迹的逻辑思维,想要有所改变都不可能,偶尔改变一次,也基本上用尽了自己的所有能够改变的思维逻辑,甚至是永远的一成不变。

    “如果你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陌生的他人而活,那就有的聊了,你,不,我,不对,如果你为了别人而活,我们就必须现在行动起来了,不然灵界的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寻荒影咬牙切齿道:“当然,我不知道包不包括我。但是你一定会死在那一天!”

    “人生下来就会死的。”长羽枫显然并不理解寻荒影的话:“如果你说的是某种浩劫,我想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找错人了。”长羽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依然很认真的对待,只是话说明白了,他,不会魔法,顺着这个前面的意思说下去,要自己当救世主么?

    他自己也应该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大傻个连书本上的魔法解析都做不到。其他的事情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他好像一样的温柔,以至于这份温柔表现出来的,像是一根筋一样,自安天命。

    “如果我死了,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被魔法轰死的普通人太多了,我不能说见怪不怪,因为那些都是血淋淋的生命,但是如果轮到我,我也只能坦然的接受。”

    长羽枫面对死亡,就和任何时候一样,没有一点点胆怯。

    “接受什么呀接受!无缘无故被魔法弹轰死,就是做鬼也不要放过那个人啊!接受个毛线!”寻荒影啪的一下又拍了一下桌子,他凑近长羽枫,一额头顶住长羽枫的额头,用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浩劫?这个词可太轻了,要说就得说万劫不复,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那会是一场彻彻底底的万劫不复的末日。”

    “如果我不为了陌生的他人而活呢?”长羽枫别过脸去,眼前的少年极其认真的态度,让他不觉得这是玩笑了。

    如果说他刚刚认为这是一个小孩子在胡闹,他没必要和小孩子置气顺着小孩子的话和他聊聊天也无妨,现在的少年所散发出来的绝对认真的态度让他有些愕然。

    什么为自己而活,为陌生的他人而活?为什么不可以是为了熟悉的他人而活,非得是为了“陌生的他人”这样子让人有些疑惑的词语?

    这是一个小孩子问出来的问题吗?

    又为什么是他?

    “那就没得聊咯,自私自利的家伙可没人喜欢。”

    “为什么为了自己,就是自私自利?”

    “因为初衷就不一样呗,如果这种人获得了某些权利,其他人就要遭殃了呗,为自己而活,会成为让人作呕的借口。”

    “如果是为了他人而活的人以此为借口而乱用权利了呢?那样不是更糟糕么?为了自己而活,反而让人可以因为他本来就有的自私而释怀。”

    “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而活?”寻荒影认真的看着长羽枫,此时他能够看到长羽枫有些皱着的眉头,再是他沉下去的气息,他的冷静如此的突兀,让空气都安静。

    即使窗外暴雨倾盆,雷声轰隆作响。

    “说实话,我不知道。”长羽枫很沉的呼了一口气,从他的鼻腔出来,让他整个身子都下去了一点。

    “我没有办法不为自己而活,如果我不去想自己的利益,我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我也没有办法不去为他人而活,比如我的妹妹,我们相依为命,彼此支撑,我不可能置她于不顾。”

    “那其他人呢?和你不相识的人呢?为了他们,你会不会愿意伸出援手呢?”

    “如果是依靠魔法,我做不到。”

    “如果你做得到呢?你会吗?”

    寻荒影回到位置上,闪雷就像是甩到他的全身,将他的全身照亮,长羽枫的脸在闪雷之下变得昏暗。

    他被问的沉默。

    “我不知道。”

    最终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如果是一个老人摔倒在路边,扶与不扶都需要考虑的话,确实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是如果是一个魔法弹轰下来,我能不能为那个老人义无反顾的挡下来,事情只能有一种。”

    长羽枫正面看着寻荒影,寻荒影也坐下来,像是一只乖巧的黑色小羊,坐在椅子上,双手压在椅子上,前倾着,听着长羽枫的回答。

    “你会挡吗?”

    “如果我不挡,我想,也会有人去挡。”

    “那就是你不会挡咯?”

    “我会的。”

    长羽枫黑色的瞳眸亮晶晶的看着寻荒影,那是雨点借着灯光反到他的眼眸里,闪烁。

    “为什么?”

    寻荒影的双脚离地,晃荡着。在雷闪之中,他的一切,又忽然的煞白,那种白和刚刚不一样,就像是寻荒影整个人在发光。

    “虽然我怕死,但是我想,我必须挡下来,如果我能够带老奶奶离开更好,如果我不去做这件事情,我一定后悔。”

    长羽枫闭上了眼睛,沉默着。

    “后悔什么?”

    “后悔,我如此的渺小无能,却连灵魂也从未高大。”

    长羽枫重新拿起书,他想要走,却走不动,寻荒影可从来没有限制住他的行动,他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些莫名的伤感,就好像曾经有一份这样子做的真挚的感情摆在他的面前,他越是往前,就越是害怕,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到。

    惩罚,结束了。

    寻荒影打了个响指。

    “人可以犯错的,没关系。”寻荒影抿嘴一笑,只见长羽枫的全身开始发着金光。

    长羽枫沉浸在自己的伤害里,那种负罪感来到他的身上,让他疲惫不堪,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里,他的一切,都在无休止的追赶着自己的善良。

    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与自己善良相匹配的程度,那种感觉,却因为无法拯救任何人甚至是事物而产生的无休止的挫败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头疼欲裂,心里的石头压着,却得不到解脱。

    人,真的可以犯错么?

    还是要看犯了什么错吧。

    不能原谅的,就永远不要原谅吧。

    【轰隆——】

    雷声滚滚,像是早就已经过去的天罚,那些雷,是不会劈到任何一个坏人身上的,也不会劈到任何一个想要悔改之人身上。

    但是。这雷,这神罚,就像是寻荒影所能够抓住的一切,消散而去。

    芙兰城的腥风血雨就要展开,金光铸造的“神明”降临,这一条命运之路没有归途。

    长羽枫在金光之下安睡,水晶的肋骨此时化为乌有,融进他真正的肋骨,那奔如泉水的力量,就像是他所经历的梦境一样,化为他人生的一部分。

    只不过这一次,他安详的睡去,接受,这满天的,绝无仅有的万物的恩宠。

    整个芙兰城所有有魔法的人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魔杖在欢欣鼓舞的颤抖着,他们自身的丹田之内,魔法的气息在翻涌,他们惊讶,所有的魔法师们全身都散发着蓝光,盈盈众生,如火如荧。

    芙兰城的树木在摇曳,清泉在澈响,城墙在颤动,泥土在翻蠕,鸟雀在迎雷穿梭,百兽在矗立昂扬,更多,更多的万物都在聆听,那水晶神骨熔铸的微妙绝响。

    “爱丽丝,我需要出去一趟。”一身红色的礼服被她甩到一边,她金色的长发在风中摇曳。

    她漂亮的红色高跟鞋在刚参加完舞会时还未换掉,玫瑰荆棘的魔杖在她的手上一甩,化为黑色的影子,一瞬间便不见了。

    爱丽丝点头,将礼服接住,沉默着,一点自己的青山藤魔杖,关上了,金碧辉煌的公爵府大门。

第三十五章:大黑猫子

    芙兰下了一周的雨,天空阴暗沉沉了整整一周,在这七天里发生了三件天大的事情。

    最为轰动的一件事情,就是阿尔兰公国国王乔治退位,改由他的儿子乔治二世继任,乔治二世的年龄为十六岁。

    换国王当然轰动,号称最强硬的逐虎派皇子【乔治·伊丽莎白·诺萨德斯】发起了名为【大清洗】的极端运动,全城上下无不人心惶惶,乔治一世名声极差,他的大儿子【乔治二世·伊丽莎白·雅顿】上台,立即撤销了大清洗的法令,名声就稍微好了很多。

    逐虎派内务府新秀【萨缪·理珥】并没有卸任,依然任职内务府,但是新加入了一位内务府总理事【格罗特·理珥】

    萨缪名号为【终虎】格罗特外号【狮心】,一虎一狮两兄弟坐镇芙兰内务府。两个人都是身高两米一的彪形大汉,萨缪性格极其冷静,因为额头上有一道伤疤,干脆又自己画了两道,雕刻成了老虎的王字。格罗特有着满头的长金发,额前突出,眉眼似狮般威严紧凑,性格极为暴躁,就像是一头无时不刻在发狠的雄狮。

    狮虎相逢,必是不服,理珥两兄弟的牵制非常明显,除开大清洗法令的废除,还有着大暴雨下每家每户各种送温暖的行为。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光明教廷的大主教【雅兰彻图·宏斯】卸任,新继任的大主教【杰克·马洛斯里克】从遥远的边境【伍菲尔德城】回到了芙兰参加雅兰彻图的葬礼。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号称【冰霜亚龙军】的少校【丹尼尔·格雷】预计带着号称是第一批冰霜亚龙的军队回到芙兰,芙兰规划了一片地区建设龙城,供冰霜亚龙们圈养和操练。

    这三件大事在短短的七天里接连的发生,而住在【查理街202号】的一众人等并没有措手不及,因为唐子龙和派洛斯两位爵士在教堂里参与了前面两件事情,也就是国王的册封和大主教的加冕。

    他们反而才是备受关注的两人,因为他们都是麻鸡爵士,他们的爵位并不是依法获得的,而是依靠着另外一部法律里的重大贡献奖励得来的。

    派洛斯在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发现了一座拥有着大量古老魔法文献的古城,弥补了非常多的魔法文献的空缺,让更多的法术变得完善和成熟,而唐子龙也是在八岁的时候将灵力的机关枢纽应用于器械之中,创造了【游骑兵铁骑】的原型【灵力骑行装置】,原理上就是脱去了人力物力,依靠着灵力本源作为动力,实现无人骑行首次器械自我移动,拉斯塔尔的许多移动装置的升级版都来源于这个少年的奇思妙想和超强的动手能力。

    为了授予方便,他们的爵士授予日子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光明教堂。两个半大小子都觉得这份荣誉很特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看对眼了,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个人越走越近,从芙兰学院毕业,他们的身边多出了【斯卡纳】【拉尔法】【卡夫特】【库洛】四个形影不离的朋友。

    而说回那段时光,他们总是开心又憧憬,能够聚在一起,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等新任大主教杰克·马洛斯里克在暴雨之下的教堂里宣誓完,一众爵士们也便纷纷散场,派洛斯和唐子龙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帅气的两人从座位上站立,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扯了一下领带松了一下,两个人平常穿的要么是修长的白大褂,要么是宽松行动方便的考古装,不怎么穿这么正经的装束。

    虽然他们很帅。

    派洛斯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呼的一下有些冷到了,他双手相互摸了摸双臂叹道:“不戴帽子,让我全身都不舒服,赶快回去吧。唐子龙。”

    “嗯……我们给他们买点吃的吧。上次斯卡纳买的烤鸭在哪里买的?我觉得蛮好吃的。”唐子龙端正自己的领带,看着那群同样穿着正式西装礼服的魔法师们,看了派洛斯冷的哆嗦的样子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一个人吃,一整只!怎么样?”

    “你那是太久没吃了。”派洛斯站在唐子龙的身后,因为教堂大门打开,暴风雨就灌进来,夏天的暴风雨凉意十足,劲头猛烈。

    “我估计是雪莉安家的,可以去问一下。我也想要给孩子们买点衣服啥的,主要是没有三世的衣服,小女孩子整天和你一样穿白大褂,审美怎么跟得上去?对吧?”派洛斯确实有些冷到了,将手放在唐子龙的肩上,金色的头发被风吹着拍打着他的脸。

    “那叫实验服,跟着我穿挺好的,多帅啊。”唐子龙慢慢的来到了教堂门口,这里的风更劲,雨也更大,他拿了伞,又塞给派洛斯一把伞,伞嘭的一声打开,像朵黑色的花在雨幕里噗噗噗的被连续击打。

    “啧,不行,女孩子肯定喜欢漂亮的啊,裙子啊,礼服啊,花鞋子啊,什么的,穿白大褂我肯定不反对,准备几件嘛。”派洛斯也打开伞,倾斜着伞,又快速的来到了唐子龙的背后。

    “也行。那拉尔法的孩子呢?总不能只给自家孩子买吧,那样多偏心啊。”唐子龙侧首去寻派洛斯的意思。派洛斯皱了一下眉头:“买啊,只是我们确实不知道他们两兄妹那么大高个,喜欢啥。”

    “拉尔法好啊,儿子都这么大了。”唐子龙有些感慨。

    “那就买点书给他们吧。有些魔法解析是学校没有的,我记得。”派洛斯走在唐子龙的背后,他们必须紧紧的抓住伞才能不使自己飞起来,风很大,他们说话也很大声。

    “那就这样定了。”唐子龙将伞端正回来,大声的向后说话,派洛斯好像没听到,啊了一声。

    “我说给三世买衣服,给杰克兄妹买书,给我买烤鸭!”唐子龙又大声向后说话,派洛斯赶紧凑过耳朵来听,但是被风稀里哗啦的吹散了声音,又没听清,侧着脑袋又啊了一声。

    “我说,去商店!”唐子龙也被风吹的难受,他们的裤脚已经在水里泡着了,鞋子也完完全全的湿掉了。

    “啊?”派洛斯还是没有听清,他刚刚差点被自己的伞带到天上去,狼狈不堪的扯着伞架子,极力的凑到唐子龙的肩头来听。

    “啊你个头!”派洛斯没好气的啧了一下。

    派洛斯将耳朵放在了唐子龙的肩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哦——”派洛斯大声的在唐子龙的耳朵边叫。

    “哦你个鬼!”唐子龙也在雨中大叫,他被气笑了,而后在伞下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艰难的经过商业街,一起买了自己想要买的礼物,唐子龙买了两只烤鸭,还有绝妙的辣酱。

    他们又经过了芙兰的竞技活动中心,看到很多人正在彩排着欢迎仪式,里面也有芙兰的人员。

    他们向两位导师打招呼,两位导师抱着一大堆礼物在雨里尴尬的向他们挥手。

    查理街202号,那颗粗壮的苹果树在暴风雨中摇曳,即使是白天,也需要开着灯才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

    派洛斯开门,唐子龙拿礼物,一开门,三世就立马冲了出来,抱着派洛斯的大腿,她的大白脸现在全是乌漆嘛黑的灰尘,就像是被威力极小的雷弹轰了一下,被电的外焦里嫩的。

    “爷爷!我怕!你可总算来了。”她哭嘁嘁的样子抬头看着一脸惊讶,还带着惊吓的派洛斯:“太可怕了~”

    “怎么了?!”唐子龙立马冲进屋子里,将所有的礼物丢在一边,从腰间掏出别着的灵力枪械,吧嗒一声扣上了扳机,对着屋内,他干练的跳进屋内,瞬间严肃的不像话。

    只不过,他进了屋子,瞬间就傻了眼。

    一个乌漆嘛黑的人影,不,三个乌漆嘛黑的人影坐在地砖上,就像是被从内部爆破一样,整个底层的客厅都被轰的乌漆嘛黑,很多东西都凌乱的躺在地上,不,他们是被收在了一边,那三个坐着的人分别是长羽枫,艾瑞卡,卡夫特。

    他们三个正在打牌,一声不吭的,默默的围坐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只能看到他们不同颜色的眼睛在眨呀眨,还有那些已经被打出去的牌。

    “你们回来啦?家没了。”卡夫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很硬的笑了一下:“哈哈。”

    “哈哈?”唐子龙收了枪拉了栓,一下子又别在腰间,将西装掩着。

    他看着他们手上的牌,有些莫名其妙的,慢慢的,狐疑的,侧着身子,往回走,看着派洛斯进屋,他想去捡礼物,看到礼物被三世拿着,他又回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

    “这是怎么了?皇女殿下呢?”派洛斯也有些惊讶的看着

    “在洗澡。”

    “也没怎么样,就是,我教了他们两个一个很小的魔法,谁知道,杰克释放的时候,因为力量太大,引来了雷电的共鸣,嘭,爆炸了。”卡夫特有些不好意思,将屁股挪了挪:“啧,这种黑灰我估计很难洗掉。哈哈。哈哈。”

    “吓死我了。”唐子龙摸了摸可怜的三世的头,无奈的看着三世可怜的的眼神:“看吧,魔法多可怕,那天把自己弄没了都不知道。”

    “嗯嗯!嗯嗯!可怕!”三世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脸上漆黑,点头闭眼,连认都认不清。

    “哎哟,皇女也……”派洛斯像是张牙舞爪的比划着自己的脸:“这样了?”

    三个大黑猫子都默默的点头,他们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低着头,那些牌可没有刚刚那样有底气的拿着。

    “啊?”派洛斯难以置信的看着卡夫特,卡夫特哈哈,哈哈的笑,尴尬的又低下头。

    “行吧,收拾收拾吧。”唐子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蹲下,从布袋子里想要将衣服拿出来,比对着三世。

    “不行。”三个大黑猫子异口同声的拒绝。

    “又闹哪出?”唐子龙将三世的裙子拿出来,想要给三世,但是看到她的黑手,又自己拿着,站起来抖了一下。

    “这是黑屁雷的一种,只能自己消除,大概是两三天左右。就是用来标记目标用的,在飞鹰队一般用来标记犯人,只不过不会这么大,还这么分散。”卡夫特将牌收了起来,用一个刻着派洛斯凤凰家徽的盒子收了起来。

    “所以,必须等。”

    “卡夫特,真有你的。”唐子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怜悯的看着三世可怜巴巴的眼神。

    “我哪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哈哈,哈哈。”

    卡夫特理亏,站起来,侧立在一旁。

    “皇女也必须?”派洛斯又张牙舞爪的比划着自己的脸,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些口吃了:“这……这……这样?嗯?”他询问着三个大黑猫子,得到的回应都是默默的点头。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长羽枫叹了口气:“我本身就会一点点魔法,所以想向卡夫特叔叔请教一下这种小魔法,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种魔法都控制不了。真是对不起。派洛斯叔叔。”长羽枫低着头,站在一旁。

    艾瑞卡也跟着,站在他的旁边。

    “肯定是卡夫特的错啊。”派洛斯拍了一下长羽枫的肩膀,像是在给予他鼓励:“是你卡夫特叔叔的错,不怪你哈,卡夫特作为前飞鹰队总队长,竟然没有控制住局面,肯定是大错特错,没事的,哈。”

    派洛斯无奈的咧嘴向着卡夫特,卡夫特摊手,摇了摇头。

    “我给你们买了礼物。”派洛斯将礼物拿出来。

    “我买了烤鸭,大家一起吃吧。洗不掉的话就要皇女不要洗了。”唐子龙将烤鸭拿出来。

    “可以叫我伊丽莎白。唐子龙。”皇女盖着头巾,从楼梯上慢慢的下来,她穿着艾瑞卡小几岁的的衣服,有些宽大,但也稍显合身。

    “好,伊丽莎白女士,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实际上我还买了一些小糕点。”

    “有绿豆糕么?”皇女也有很大一片的黑色,只不过并没有那么严重了,因为头巾遮住了,只是若隐若现。

    “有的。”唐子龙将烤鸭和糕点瘫在桌子上。

    “那太好了。”皇女雀跃的下了楼梯,来到了桌子旁。

    “愣着干啥?”唐子龙看着其他三个大黑猫子,抓着鸭腿,放在了三世的面前,三世接过,嘴馋的就吃了起来。

    长羽枫和艾瑞卡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来到了桌上,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你们,真是,太黑了。”唐子龙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愣神,要知道皇女也在这里。

    “我都认不清你们谁是谁了!”唐子龙一屁股坐在乌漆嘛黑的沙发上:“这关了灯,谁看得见你们呀,走路不得撞的前仰后翻啊?”

    “确实,这叫什么?这叫!熊瞎子,一窝黑。哈哈哈。”派洛斯也一屁股坐下:“你们这要是上街,我估计都得吓着别人,哈哈。他们一定会说,这谁啊!跟个煤球似的。”

    五个大黑猫子面面相觑,此时,他们黑色的脸,露出的白牙齿倒是清晰可见,就是这只有牙在浮空着吃东西。

    要提吓人,那也是吓人,要提那滑稽,确实是滑稽十足。所有人都自觉的笑了一下,而后是止不住的笑声。

    查理街202号,回响着迟到了七年的笑声。

    暴风雨凶残骇人,屋内却暖和起来。

    “话说,我们是不是忘了谁?”

    “斯卡纳!”

    这是,墙边,一个黑色的影子才动了一下,一蓝一黄的双眼在黑色的墙边眨了一下,又闭上了。

    他们看着穿着黑色风衣的斯卡纳被轰成黑色的模样,与同样被轰成黑色的墙融为一体,哈哈哈哈哈的瞬间笑的前仰后翻,就连皇女也摸着自己小肚子止不住的笑。

    查理街202号。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第三十六章:查理街202号的魔法血统闲谈

    “杰克,你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一点的大型魔法吗?我感觉这种飞鹰队的黑屁雷已经很低级了,如果你连这个都控制不好的话,确实没法教了。”卡夫特歪着脑袋,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魔法书,他的旁边,三世把腿放在他的腿边悠闲的正在吃蛋糕,橱窗的【魔法台】正在播放一些已经刻印下来的节目,叫做《柔情狼人》。

    《柔情狼人》讲述的是一个未知的族群【狼人族】的一个小伙子和一个爵士的女儿私奔的爱恨纠葛的故事。魔法台的画面正好定格在变为狼人的青年和爵士女儿热吻的画面。

    长羽枫安静的坐在他们的对面,唐子龙在桌子上捣鼓着自己的灵力枪械,派洛斯看着报纸,皇女和艾瑞卡正在厨房洗碗聊天。

    “我从小能够感受到一些魔法波动,甚至是极大的,我甚至能够感受到精灵的存在。”长羽枫诉说着自己的情况。

    “精灵。按你这么说就奇怪了,派洛斯和唐子龙都是因为感受不到任何魔法波动才学不会的,和大部分人都一样,你这样的,我也见过的。”卡夫特摸着自己的下巴,又往后靠着沙发挠了一下头:“这种原因就和体质是一样的,感受不到魔法波动和感受得到魔法波动用不出来都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可能,你就是属于感受得到魔法波动但是用不出来的那种。”

    “我也感受不到。”三世在一旁乖乖的举起了手,狼人和女友亲完嘴,就播放了演员表,她抓着唐子龙的肩膀摇了一下,眼睛却盯着长羽枫道:“唐子龙爷爷,我要看其他的,这个看完了。”

    “好。”唐子龙一把将灵力枪械举起来,通过细小的狙击孔对着魔法台:“biu!”

    卡夫特看着魔法书,腾出手用魔杖点了一下魔法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出一会,魔法台就换了一个节目。偌大的片名出现,《雪山狼人》。

    雪山狼人大体上是柔情狼人的复制,只不过这一次讲的是一个富家子弟并不知道自己是狼人族爱上一个穷苦人家女孩子的奔爱故事。

    “怎么都是狼人啊!”三世嘶了一口,放蛋糕的手举在空中,有些抱怨的看着唐子龙,眉毛低到眼睑,垂头丧气道:“我想看正常一点的,魔法大招!轰!轰!轰!的那种,而不是谈恋爱,谈个鬼的恋爱!”

    “说得好!”唐子龙摸了摸枪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靠着三世的小脸蛋蹭了蹭,而后倒在了卡夫特的怀里:“别看啦,怕啥啊,不会魔法就不会魔法呗,看我一枪崩了这个卡大头!哈哈哈……”

    唐子龙在卡夫特的怀里蹭,他的脑袋在卡夫特的身上往上挪,一脸娇羞的闭着眼睛睡觉。

    这打搅到了卡夫特看魔法书,卡夫特一脸嫌弃的讲书举高,看着魔法书上的描述,将魔杖又轻轻的甩了一下,魔法台又开始出现另外一个节目《狂兽》

    狂兽讲述的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怪物居住在森林里,一个因为被家族成员嫌弃陷害的爵士女儿,在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悲痛欲绝的时候,两者相遇,找来了一段极其惊艳的爱情故事,在抓捕对抗者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天昏地暗的魔法大战——指天昏地暗的怪物被单方面的轰杀,怪物爬上了芙兰的最高塔【三角星空大楼】,爵士女儿在奋起反抗中壮烈殉情。

    “唐子龙,你的枪能够快的过我的银钢再说吧,打打普通人还凑合。”卡夫特无所谓唐子龙的撒娇,继续一板一眼的看着魔法书,向长羽枫看了一眼:“说不定是这样的情况呢?你的血统出了问题。”

    长羽枫很认真的看着卡夫特,向前凑过来,听着他的讲解。

    “我没有别的意思,是这样的,这里说,魔法血统起源于某位神明分解了自己的神格,他所拥有的灵力就落在了当时一部分的身上,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分成为可以使用灵力和不能使用灵力的两类人,当然,本质上应该是所有人都被赋予了灵力的使用资格,但是还是因为个人资质的关系出现了很大的差别,以至于他们的后代也延续了这种巨大差别的区分,你就属于那类灵力比较稀缺的祖先的后代。”

    “谁写的?”派洛斯将报纸放下,从卡夫特的手上拿过了那本魔法书。

    看了看署名。

    【库洛】

    “果然是他。”派洛斯叹了口气,将书还给了卡夫特,继续看起了报纸,卡夫特也去看了看署名,有些笑意的说道:“也就只有这家伙能写了。”

    “艾瑞卡的魔法天赋极高,而我的魔法天赋也不错,起码在小时候是这样,但是我们两个的学习结果是完全不同的。”长羽枫将手肘放在大腿上,撑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可能还是因为我体质的关系吧。”

    “可能是你变异了,对吧,和狼人一样!嗷呜~嗷呜~”三世狼嚎着开心的将身子倒下去,倒在唐子龙宽大的胸膛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魔法台上那个怪物腼腆的,绅士的亲了一下爵士女儿的手背。

    “嗷呜~嗷呜~”唐子龙也跟着三世一起欢快的狼嚎,他又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着,安心的躺在卡夫特的大腿上休息。

    “可能是,对于这种变异,库洛还记载了一个例子。”卡夫特将书拿给长羽枫,长羽枫接过书,看着卡夫特定住的那一页。

    上面记载了一个故事,大致内容是一个小孩子从小就天赋极差,但是他的父亲确是一个有着高级魔法师称号的强者,所以对于他的打骂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严苛到这个孩子每天都要喝上百种奇形怪状的药材以求激发自己体内的属于父亲天赋极高的魔法血统,这就导致变异接踵而至。

    那个孩子最终拥有了极高的魔法天赋,但是却因为无法控制住体内狂涌的魔法能量而爆体而亡。

    “这种变异有时候是致命的。”卡夫特摸了摸三世的金发,像是抚摸着温柔的猫咪。

    三世的眼睛一直盯着魔法台,在唐子龙的胸膛上打了个哈欠,魔法台的画面在温馨的森林生活里变得极其温暖,怪物与爵士女儿在森林间奔跑,他们欢快的奔跑,像是脱离了一切世间的枷锁。

    “但是你足够的幸运,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卡夫特看着长羽枫,看向派洛斯喊道:“派洛斯,你知道你不能用魔法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现在这个小伙子需要点人生导师的开导。”

    “我?”派洛斯从报纸的边缘探出头来,看到三世的裙子将打底裤露了出来,很自然的顺手将裙子遮盖住她的大腿,看向长羽枫,长羽枫平静的看向他,一点也没有需要人生导师的样子。

    “我啊,挺难过的,别的小孩子都会魔法,就我不会,那种难过,让我一度自闭。”派洛斯沉默了一会,唐子龙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发光晶石四散着光芒,像是个小太阳一样,将整个查理街202号照亮。

    “还好我遇到了我师傅,他说,小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的,学那么多魔法反而没有童年。也怪可怜的,我就释怀啦。我和师傅一起走南闯北,遇见的事情比学魔法有趣多了,人生,不是非得有魔法的位置才能活的,还得看自己。”派洛斯将报纸放下,看着三世眼睛发着光亮,她似乎也被魔法台上怪物的举动感动了,眼角有微微的泪水。

    “三世,不是也不会魔法吗?在那个未来里,唐子龙的蜂后控制了整个灵界,她不也勇敢的利用时空迁跃装置来找过去的我们了吗?关键还是得看人怎么去想他可以怎么做,而不是去想他不能怎么做。我说的对吗?小伙子。”派洛斯拍了一下长羽枫的肩膀:“唐子龙可以给你防身的枪械,对付一般的魔法师,还是有用的。”

    “不。”唐子龙看着天花板,一把将灵力枪械从腰间拔出来,瞄着发光晶石,像模像样的扣动了一下扳机,虽然没有打出来,但是那种认真,绝对是会将任何前方的敌人置于死地的。

    “我一定会改良出一把任何人都挡不住的灵力枪械,不要说斯卡纳和卡夫特,就是校长来了,校长来了,我也要让他挡不住。”唐子龙又闭上了眼睛,扣着灵力枪械扳机的手垂下来,白大褂也慢慢的落到沙发的边缘,挨着发光的地砖。

    “说到这里,你可以尝试一下铜玉族的武器啊,蜂后的研发你肯定是不会停下来的,这个我知道,蜂后控制的那些激光枪你可以尝试一下,我确实挡不住。”卡夫特摸了一下自己右边的肚子,那里还有一个伤口。

    “那确实得尝试一下了,只是我不想和禁魔会扯上关系啊,那些人,个个与魔法师不共戴天,要是我真发明出来了,肯定会被他们使用的,别说我不做,其实早就有人在做了,还记得那些代号【死徒】的人吗?”唐子龙闭着眼睛,调整了自己的睡姿,脑袋在卡夫特的大腿上轻轻的压了一下,三世也不得不动了一下,跟着唐子龙调整了睡姿。

    魔法台的画面已经是欢天喜地的,不,惨绝人寰的魔法大战,原来那个怪物只是生活在野外太久的人类,魔法师之间的魔法对轰在沿途的街道上,怪物被迫进入芙兰城,抬头一看,在芙兰的最高塔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全世界,那个女人的一袭白裙在最高踏上迎风飘扬。

    “雨中圣歌事件?”派洛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着,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让他汗毛竖立。

    “哼,那些魔鬼。”唐子龙不愿意提起,冷哼了一声。

    话题好像变了很多,长羽枫也不好在各位年轻的叔叔间提太多自己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无法使用魔杖,无法使用魔法的手,手指关节修长,手心手背,都没有一点赘肉,但是他确实能够感受到自己双手孔武有力的力量感。

    大雨依然在持续,这是很反常的,但是反常也没人能够管的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只是查理街202号的一大家子人的计划都被搁置了,派洛斯和斯卡纳需要去确认更多的事情,比如走一走学校的其他导师的家,叙叙旧。唐子龙需要去拉斯塔尔,但是因为暴风雨的关系拉斯塔尔关闭了传送点和通行设施,卡夫特和皇女无家可去,或许他们应该联系趋龙派的成员,但是也被搁置了计划。

    只有艾瑞卡和自己因为暴风雨而放假了,高级部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和自己没关系,和艾瑞卡关系很大,艾瑞卡通过了考试,可以继续留学芙兰多皇家学院,进行魔法学水元素研究。

    他向卡夫特请教,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的身子可能变异了,又或者自己的魔法血统受到了阻碍。

    想要学习真正魔法的希望极其渺茫。

    长羽枫叹了口气,而后又微笑了一下:“是吧,我只能想我能去做什么,不会魔法也没什么。”

    “嗯,我也不会魔法,无所谓咯。这个世界很多不会魔法的人也过得很充实,这可不是安慰你,这是事实。最重要的是,有上进心,年轻人。”派洛斯看着围坐过来的皇女和艾瑞卡,她们端着茶水来到了客厅,一起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这是红茶,红砂糖茶水。

    “辛苦了,伊丽莎白女士。”派洛斯笑着端起茶杯,像是碰杯一样的向前推,轻轻的抿了一口。

    “啊,看看泡的好不好喝,我加了一些香料,艾瑞卡买的。说是可以缓解疲劳。”皇女开心的将手压在自己的大腿下面,像个想要接受夸奖的小女孩,期待的看着派洛斯。

    艾瑞卡点了点头,将茶水分到了桌子相应的位置:“是的,这是一种来自帝国商人售卖的香料,很香,喝到嘴里才能感受得到。”

    “那就,必须得尝一尝了。”唐子龙嘿咻一声,立马抓着躺在自己胸膛的三世端正好坐姿,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卡夫特也凑到桌子边,三个人举起茶杯,喝了起来。

    长羽枫和艾瑞卡对视了一眼,也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茶香四溢在喉咙里,红糖的特殊甜味与香料的特殊气息由热气从鼻腔发出,舌头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发出了哈的舒适感。

    所有人都夸这茶煮的好,他们围坐在一起,又聊起了魔法台上怪物与爵士女儿殉情的情节。

    派洛斯说,爱情很美妙,但是他还是希望有一个能够一起下墓地考古的老婆。

    唐子龙笑他孙女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自己的奶奶是谁。

    三世哼了一下说她知道也不告诉你。这样才好,让派洛斯爷爷认真对待每一段感情。

    当所有人都跟着三世古灵精怪逗笑的时候,他们又发现斯卡纳消失一段时间了。所有人又讨论起斯卡纳来。

    派洛斯说斯卡纳去调查杰克的戒指来历了,还有安东尼奥导师,也就是什卡什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所有的叔叔们,都不指望什卡什能够良心发现不再纠缠自己朋友的女儿,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必须让什卡什付出点代价,或者是将事情做个了解,无论是什卡什故意为之,还是安东尼奥指使,又或者是安东尼奥被人指使,都必须做个了解了。

    所有的叔叔们都想要帮艾瑞卡出这一口气,虽然艾瑞卡不愿意麻烦他们,但是,他们的回答也让艾瑞卡无法拒绝。

    他们,好闲啊。

    暴风雨还未停止,他们就像是被困在查理街202号的精力旺盛的老小伙子,刚好有人欺负到自己朋友的女儿头上,简直了。

    唐子龙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这小子死定了。

    派洛斯说不要那么残忍。

    卡夫特无奈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派洛斯的说法。

    唐子龙不以为然。

    他看着三世,又看看艾瑞卡。

    很认真的说道:“我就护犊子,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们。打断他的狗腿总可以了吧?”

    “有点残忍,不过我喜欢。”卡夫特笑了一下。

    “不要误会,我是说,我喜欢卡夫特前一句话。”

    卡夫特笑意盈盈,像个傻小子。

    “我也贼护犊子。”

第三十七章:老少恩怨

    暴雨冲刷在斯卡纳的黑色风衣之上,他蹲伏着,雨水瓢泼出很大的弧线,他的背就像是在受到无情的敲打,屏气凝神之间,他一蓝一黄的眼眸视线往下,看着远处人群的动向。

    “快点快点!这批货送不到,我们的人头都要落地!给我快点!”一个粗壮的大汉快速的摆手急切的旁边正在搬运货物的人走上龙车。

    “今天这批货!必须给我准时送到!不然我当场拧下你的头来!”大汉恶狠狠的盯着车夫,眼睛瞪如铜铃,车夫惊吓的点头,不敢说话。

    货物,是个的小木箱子,搬运的人有一个人搬的,也有两个人扛的,看上去是不同的东西。

    他看着搬运工,清点着人数。

    他眉头一皱发现了人数不准确。大雨在他的眼前像是珠子一样滚下来,他愤怒的大吼,指着所有搬运工骂道:“杰瑞安呢!他小子哪去了!”

    “来了来了……老司头!我刚上厕所了,对不住对不住!”一个瘦小个子的棕发男子抱歉的一拉一系自己的裤腰带,抹了一把脸,暴雨从他鼻尖的黑痣流下来,一抹便是极其突兀的弹了一下。杰瑞安抹完脸就立马去搬小箱子。

    “还干不干了?臭小子!要你干活就事多尿多!不干就滚蛋!”老司头用力的踹了一下杰瑞安的大腿,杰瑞安差点跌了个踉跄,他抱着木箱子大喊对不起,在马车上慢慢的放下那个木箱子,那个木箱子很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斯卡纳盯着那个木箱,这是其他木箱子没有的异常。

    是什么?

    斯卡纳从一棵树的阴影跳到另一棵树的阴影,更加靠近那群人。

    大风不合时宜的一吹,将所有的树木冲刷一遍,那些豆大的树凝珠就噗噗噗的下落,砸在树下的水坑里,砸出巨大的波浪水花。

    “你们上车!”老司头环顾着四周,这阵风让他闭着口牙阴沉的对着那些树木之间喝了一声:“上车!”

    木箱子已经搬了个大概,杰瑞安抱着一个箱子正要上来,但是谁知道马车夫听到老司头的大喝,竟然快速的鞭打龙车,龙车一跑,杰瑞安就差点跌出去,抱着箱子追赶龙车。

    老司头一把将最后的一个木箱子拿在手上一丢,箱子从杰瑞安的头上飞入龙车内,其他的操作人员一跳蹿进龙车,老司头奔跑起来,一脚踢在杰瑞安的大腿上,一踹箱子,箱子飞到了车上,他接力飞身上了龙车。

    杰瑞安被踹,立马跌在地上,摔出一个大泥坑。他惊恐的立马爬起来,追赶起龙车。

    “我没上车啊!”杰瑞安又害怕又惊恐的双手甩着大叫:“我还没上车啊!”

    “上你大爷的头啊!滚蛋吧你!”老司头秽了一口,从怀里拿出一包用干净的烟,撕开抖出来,自己拿了一根,用火柴搭着火点着,烟在暴雨之中徐徐升起又很快被冲散,他不屑的看着还在追赶的杰瑞安又秽了一口:“乐色,懒鬼佬!该你死额!”

    “工资啊!工资!老司头!工资啊!”杰瑞安边追边喊,在暴雨之中抹着自己脸上的雨,急切的喊着:“工资啊!老司头!”

    “工你个头额!吃屎去吧你!”老司头将烟头用力的丢出去,燃着的烟头一下子在暴雨之中砸到杰瑞安的头上,杰瑞安吃痛,竟然一下子又跌倒,摔在龙车经过的泥泞道路上,黄土与泥水在他的身上将整个衣服打湿的像是个泥人。

    暴雨冲刷在他的背部,就像是在敲打他的骨髓。

    “咳——”杰瑞安咳嗽一声,吐出了口中的你,拔拔的挖着嘴里的泥土,艰难的坐在泥水坑里,他又用满是泥水的手抹了一下自己的泥脸,露出眼睛,在泥水与自己的眼睫毛的纠缠之下,看着那匹龙车飞一般的远离。

    “靠!”杰瑞安在暴雨之下,用拳头砸了一下水坑,泥水飞溅到脸上,又冲了他一脸。

    “靠!靠!靠!靠!靠!”杰瑞安用力的砸着水坑,像是在泥土里翻身的土鳖,掀起泥浪,也仅此而已。

    斯卡纳脚步一踏,从树上飞过,连续的跳跃带来连续的翻滚,蓝色的光芒和金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上绽放出来,一踢一踏,在树林间翻滚。

    【那些是,活物。】

    天沐剑也有些惊讶,他提醒着斯卡纳【这是一件大事,最好从长计议。】

    “什么大事?”斯卡纳的视线始终盯着那辆龙车,以达到那辆龙车不会在暴雨中跟丢,他的黑色的风衣在雨中像是翻滚的丝带,暴雨倾盆,丝毫无法阻挡住斯卡纳的前进。

    【我不知道。】天沐剑在斯卡纳的腰间闪烁着红光【但是我感觉,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场雨,太怪了。】

    “什么意思?”斯卡纳冰冷的询问,天沐剑的红色光芒越发的亮了。

    【我感觉到了一些老朋友的气息,比如说,和我一样的其他魔剑正在散发着可怕的威压,它在愤怒。】

    “魔刃,和你一样?”斯卡纳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辆马车,一踏一步,树上留下斯卡纳的脚印,随后便被火焰,在暴雨之中的火焰灼烧,痕迹也跟着消失。

    【是的,它在愤怒。小卡纳,我能够感受得到,那把魔剑正在发出史无前例的狂怒。这场雨,就是她带来的。】

    “它有名字吗?”斯卡纳加快了脚步,金色的瞳眸里,那匹龙车也就越来越大,因为斯卡纳离那辆龙车越来越快。

    【魔剑,阿尔忒斯。】

    “魔剑,阿尔忒斯?”

    【它是魔剑之尊,锋利程度在我之上,如果是我,也不敢轻易的和它对抗,人间帝王级的刀刃也只能与之相匹敌,但是长久之下还是抵不住它的威力。】天沐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它拥有着将生者与死物相分离的斩切能力,因为他有着某位强大死神的晶核。他可以,让人死两次,也就是彻底的,灰飞烟灭。不落轮回。】

    “……”斯卡纳听着,很严肃的沉了一口气,飞快的奔跑在泥水里。他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不至于让自己在长时间的追逐里过快的喘息让人发觉。

    【这是很可怕的……不知情的人也就只当做是被它斩杀了,实际上他们相当于被死神之镰腰斩,永生永世都无法通过黄泉之路。】

    【但是,它不能像我一样与剑的拥有者对话,虽然它有自己的意识。】

    【它把自己献给了力量。剑本身的意识与它的灵魂完美的结合,它就是魔剑阿尔忒斯本身。】

    “他在愤怒。”斯卡纳盯着老司头,稍微放慢了脚步,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老司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周围,暴雨之下并不乏影猎者的到来,或者是某些让人害怕的凶兽魔兽。

    【是的,愤怒。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它会愤怒,并且是,引发这么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那它现在在什么位置?”斯卡纳询问着,放慢脚步,他在树枝上停留了一会,再次踏出造成间隔,避免跟的太紧被发现。

    【希望不是这群人的目的地。】

    “芙兰诺丝。”斯卡纳蓝色的瞳眸里顿时浮现出一副地图,那是整个芙兰边缘的地图,芙兰诺丝就在芙兰以南的地方,那里原先是个小镇,但是依靠着芙兰的地缘环境,变成了一座规模较大的城市。

    芙兰诺丝,相当于芙兰王公贵族们的后花园,距离适中,温度适中,有着丰富的空旷地界和高山流水一般的美景。

    “安东尼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斯卡纳闭上了眼睛,蓝色的瞳眸恢复,闪着微弱的蓝光。

    【二十一年前,芙兰】

    派洛斯抓着自己的牛仔帽,以免不被风吹走,他金色的长发潇洒的被风飘着,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

    他走在去往学院的路上,穿着白大褂的唐子龙走在他的旁边,那个时候的唐子龙还是一脸稚嫩,甚至是不戴眼镜的,他那时也是一头乌黑的头发,没有点点的花白。

    而派洛斯的另一边,就是拉尔法,拉尔法正在边走路边看书,完全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拉尔法的旁边就是斯卡纳,斯卡纳那个时候穿的还是芙兰的魔法袍,一脸严肃,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而那个欠他钱的人就是卡夫特,卡夫特悠闲的吃着面包片,走在他们的背后。

    还有一个人也走在他们的背后,名字叫做库洛,他戴着魔法师的尖角帽,穿着芙兰的魔法袍,穿着魔法靴子,拿着一把扫把。

    芙兰的魔法师一般不骑扫把,扫把在繁华的芙兰城太过无用,有那么一个笑话,只有乡巴佬才骑扫把。

    那个时候的芙兰是纯正的魔法学院,而不是拥有着杂项科目的学习学院。日后的禁魔会强行要求了学院的改革,虽然这是后话,但是不会魔法的唐子龙和派洛斯就是那次改革的受益者,他们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芙兰的导师。

    派洛斯唐子龙走中间,斯卡纳和拉尔法走内侧,卡夫特和库洛走外侧,他们个个帅气非凡,英姿飒爽,所以被称为【芙兰美男天团】外号。

    【芙兰美男子】们一出门基本上就是尖叫连连,当时芙兰的帅哥美女们遇见了他们都要惊呼和呐喊,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大名。

    派洛斯是他们天团的团宠,每个人都基本上围着他转。派洛斯幽默风趣,哲思思辨都有来头,师从菲尼克斯导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跟了菲尼克斯姓,称为菲尼克斯一世。

    派洛斯胆子贼大,因为他从小就跟着师傅菲尼克斯导师下墓地考古挖掘,见多了骷髅和奇异的墓地奇景,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眨眼睛。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

    原因是派洛斯在一次追踪考古文物的不小心掉进了装满了可食用蛇类的龙车,又因为司机疏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导致在整个运输过程中——一整个下午,派洛斯都泡在蛇水里没有办法开门,等出来的时候,蛇就成了他一生的阴影。

    每次提起这件事情,派洛斯都脚软。

    好巧不巧。有那么一个人,安东尼奥,他的父亲安东尼导师是研究蛇类的导师,而安东尼奥也在芙兰继承了导师安东尼的“父业”,研究蛇研究的不亦乐乎。

    起初这两个人不认识,谁也不知道谁,但是在一次学院聚会上,安东尼奥偶然间听到了派洛斯和美男天团们抱怨自己看见那些长条的蛋糕就有点想到了那些胖头蛇,让他无从下口,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蛇。安东尼奥默默的记恨在心里,他认为这简直是他父亲和他的研究的最大的否定,甚至是侮辱。

    那个时候派洛斯的抱怨蛇类出奇的多,就像个小怨妇一样,天团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让他克制住这份对蛇的恐惧,但是就是不行。

    克服蛇,就要遇到真家伙。那就是真正的蛇,哪里蛇最多呢?

    安东尼奥那里。

    本来安东尼奥就对派洛斯心里记恨着,还想让安东尼奥帮他,天团们本来想要借一只没有毒的蛇,起码做做样子,让派洛斯从心底里克服蛇类,但是安东尼奥拿出了一条和无毒蛇没有明显特征区分的烈性毒蛇交给天团们让派洛斯克服恐惧。

    不成想,当时拉尔法的女朋友艾蕾亚也在场,她当场认出了那毒蛇的种类,并且用魔法弹轰杀了那条蛇,派洛斯这才保了一命。

    天团们当时后怕的连声都不敢吱,提出以真蛇克服恐惧,去借真蛇的唐子龙气的当场发飙,从腰间里掏出灵力枪械就要往安东尼奥的实验室射杀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并没有任何歉意,只表示这种毒蛇难以分辨,是蛇的问题,它们不应该长的一摸一样,而不是他的错。

    自此,他们的斗争,就展开了。

    在魔法和剑术的比拼上,安东尼奥自然比不上斯卡纳卡夫特拉尔法库洛等人,但是他调动自己父亲的安东尼的关系,让库洛因为理论课成绩不足,失去了某项趋龙派培养大魔法师的补助。让拉尔法的父亲和艾蕾亚的父亲知道了彼此子女的相爱,雷霆大怒,严厉斥责了两人,并且勒令分手。再是卡夫特在一次比赛上被别人暗算与冠军失之交臂,拿了冠军,就可以直接进入军队,获得高级军衔,而第二名只能当大头兵重新来过,好在龙须公赏识了卡夫特。

    安东尼奥的动作让派洛斯和唐子龙十分痛苦,这个狡猾的对手专门对他们的好朋友下手。

    整件事情好像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派洛斯和唐子龙真的带着灵力枪械和那个整天泡在实验室的安东尼奥正面摊牌。

    射杀了他最心爱的蛇类宠物,一直红绿相间的奇异蛇类事情才告一段落。这种梁子结下来,不可能是说一两句话就结束的。自此,派洛斯依然怕蛇,但是调侃起来,确实是谨言慎行了很多很多。

    所以,对于查理街202号的所有人,什卡什的事情,必须一查到底。

    欺负的老的,来欺负小的。

    门都没有。

第三十八章:世俗之论(上)

    【查理街202号】

    “三世,准备好了吗?”派洛斯摸着手上的罗盘,上面的指针一直指着一个方向,斯卡纳的方向,斯卡纳在芙兰诺丝,并没有回来。

    暴风雨还没有结束,整个芙兰城连续下了七天七夜的雨,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城市的水流满出来,让整个下水道系统都爆炸了,按照这个架势,一定会发洪水。

    派洛斯将牛仔帽压在自己的头上,三世有模有样的也将一顶相同的牛仔帽放在自己的头上,他们的金发在漫天的水幕里显得柔顺有光泽。

    “嗯,准备好了!”三世整理了自己的便衣挺直了胸膛,看着像是从天上砸下来的水幕,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

    唐子龙将灵力枪械押进裤腰里,将白大褂拉到自己的身边,掩藏起枪械,搓了搓手,握了握拳头,蓄势待发。

    派洛斯看着唐子龙,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干嘛?”

    “去找斯卡纳啊。”唐子龙又亮出了腰间的手枪。

    “我和三世去就可以了,你在家里,我要照顾三世就已经很麻烦了。等下还要照顾你。想要累死我吗?”

    “切,谁要你照顾啊。”唐子龙悻悻的看着雨幕,扭头转向三世:“吼,你派洛斯爷爷偏心哦,去哪里都带着你,都不带我玩~”

    “我们去找找人,又不是去打架。”三世眯着眼睛笑:“唐子龙爷爷明显是想要去打架啊,肯定不会要你去的。”

    “我想去嘛~唐子龙想去嘛!”唐子龙撒娇的捏着三世的脸:“待着这里,太无聊了。”

    “还是别了吧。”卡夫特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饼干,啃了一口:“唐子龙,你不去做你的研究吗?灵力枪械,biubiubiu~”

    卡夫特用手模拟着枪对着唐子龙发射虚无的子弹,不经意的笑了出来。

    “切。我啊,想要去做,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无所谓的。我是怕斯卡纳遇到麻烦,脱不开身。懂吧?”唐子龙拍了拍白大褂,伸了个懒腰,背对着卡夫特。

    “斯卡纳遇到什么麻烦都不需要你去救的。”卡夫特摆了摆手,将一件东西交给了派洛斯,顺便拍了一下唐子龙的背。

    “那可不一定。”唐子龙被拍,面向卡夫特:“被我救也不丢人吧?对吧?”

    “是是是,不丢人。只是,你想去,还是带上这个吧。”卡夫特将一根卷曲的钢丝圈放在了他的手上:“关键时刻按一下,保个命,别乱来。”

    “哼,放心,爷逃跑技术一流。”唐子龙快速的将那个钢丝圈放进了口袋里。

    卡夫特又同样交给了三世一个钢丝圈。

    “三世,记得,要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懂吗?魔法世界里偷袭所受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哦。那是很可怕的。”卡夫特像是交代完了,站在他们的身后:“去吧,我想,你们可以解决。”

    “你在家做什么?”

    “教杰克魔法啊……”卡夫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长羽枫,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又不能去哪里,对吧,伊丽莎白在这里,我走不开的。”

    “好,那我们走了。”派洛斯叹了口气:“小年轻还是需要多多引导的。卡夫特,你最好给他指明一个方向,无论是走哪一条路,我们都应该替拉尔法提一提意见。”

    “我会的,派洛斯,在人生哲学方面,还是你在行,我只能帮他理解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样子残酷的现实罢了。”卡夫特点了点头:“怎么说呢,走哪条路,还是需要他自己选的。”

    “不好吧。”唐子龙挠了挠头:“年轻人就应该告诉他要去走自己的路,只要不偷懒就行。桥到船头自然直。”

    “也是这个意思啦。”派洛斯往屋子内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认真看着魔法书的魔法白痴如此的“认真”,还是让人有些不甘心的:“路,要自己走的嘛。并不需要给年轻人指路,要教他怎么去保持奋发向上的动力。比如,理想,金钱,或者是,某个爱情。为了它们,保持自己的精神,这个阶段的年轻人很容易迷茫,还没有见过外面的风风雨雨,还没有被别人卡过脖子,对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卡夫特猛的眨了一下眼睛:“【恭心霖】的错误,我已经犯过一次了。我不希望历史重演。”

    “恭心霖么……他现在是,左护法吧?不也挺好的么?”唐子龙站的笔直,也回头去看长羽枫:“影猎者挺好的,起码可以牵制住公国和帝国把注意力放在它们身上,不要爆发冲突,炮灰就还是算了。”

    “你太看得起影猎者了,唐子龙。”卡夫特推了他们出去:“快去快去。别让斯卡纳等急了。”

    “那我们走了。”派洛斯重新戴好牛仔帽,压低了帽檐。

    “去吧。”卡夫特关上门,转身走向屋内。

    他笑了一下:“好了,差点就送不走这三个活宝了。越说越多。哈哈。”

    “没事的。卡夫特叔叔。是我有求于你,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打搅到你了。”长羽枫将魔法书放下,叉着手指,看着卡夫特坐下。

    “那我们就直接说回昨天的话题吧。”卡夫特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艾瑞卡也在一旁用魔杖模拟水魔法的动作,那些水就像是一条蓝色的丝带柔顺的飘在空中,任由艾瑞卡把玩掌控。

    “我们了解了你的魔法血统出了问题,那么对策就应该是药物刺激或者是某种秘法将身体的潜能激发出来,目前来看,我知道的秘法并不多。”卡夫特穿着便服,坐在沙发上,也是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怠慢。

    “那些秘法大都副作用极大,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不可以去尝试的,我就不告诉你了,而食补激发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很多药物都是禁止使用的,我也不建议你这么年轻就被药物控制,那样是划不来的。”卡夫特看着魔法书,继而看向长羽枫,很冷静的对他说道:“杰克,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在抱怨为什么自己不是魔法师,不会魔法,他们天生只能用近战武器,或者是冷兵器,这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比他们更加渴求得到魔法的眷顾,称为为大魔法师。”

    长羽枫看着卡夫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个。

    而卡夫特的眼睛明亮有神,军人的潜质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精神有气质:“魔法,天生是不公平的,你知道我的职业吧,我抓捕了太多因为渴求魔法而走上歪路的孩子,也抓捕了很多拥有着强大魔法却走上歪路的天才。”

    长羽枫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我想要告诉你,你想要寻求魔法,就必须明白一件事情,是你作为魔法的主人,而不是魔法的奴隶。魔法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依然是无能为力的。这一点你必须想清楚。”

    “我明白。”长羽枫看着卡夫特,也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明白这样的道理,我并不是魔法天才,不会高傲自大,也不会自暴自弃。我深深的明白这样的道理。魔法不应该让人的秉性发生变化,我一直这样认为,自己的品德修养不应该由魔法的高低来操控,”

    “不止,”卡夫特很严肃的看着长羽枫,他虽然有些惊讶长羽枫的成熟,但是很快就转过弯来,他说到:“高尚的品格会因为立场的改变而变得低劣,这种思考是片面的,我想要教你的,并不是那些纯粹的高尚和纯粹的邪恶,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无论在魔法等级,道德情操,文学修养上有多高的造诣,你都要清楚的知道,你是活在一个世俗的世界。”

    长羽枫茫然的看着卡夫特。

    而卡夫特并没有停止。

    “世俗的世界。可以简称为,一堆人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拥有着自己的思想,只要是你出生,就离不开世俗。这是你必须谨记在心里的,这会帮助你想清楚你看不明白的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某些人会有某些完全和你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相反的行为。”

    长羽枫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对于自己而言,他的思考方式只是以老汤姆的利来分析。

    就拿最近的什卡什事件,什卡什追求着艾瑞卡,因为艾瑞卡不答应,所以才百般刁难艾瑞卡。

    这种“情利”,是什卡什的动因,也是长羽枫去处理这件事情的依据,所以,他想着自己在场解围,或者说让什卡什获得艾瑞卡沉默的信号,言辞拒绝约法三章。

    世俗。

    “你我都生在世俗里,大家都不是圣人,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应该都遵守世俗的规则。”卡夫特将手放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闭上了眼睛,继而叉着手,像是个严肃的小老头:“比如,法律,法律的惩罚,正向的道德,道德的惩罚,秩序,秩序的惩罚。这是你必须明白的。世俗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明白,自己必须要有这三者的概念。然后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请卡夫特叔叔详解。”长羽枫疑惑的皱眉,喝了一口水,艾瑞卡也停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权,金钱,人脉,依然是,并且会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有力的东西,魔法,有时候往往是最弱小的力量。这就是世俗要告诉你的东西。”卡夫特看着兄妹俩,让兄弟两面面相觑。

    “我告诉过你们,我抓捕过很多人,他们大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也被迫无奈的放过很多人,这些人里也大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因为世俗的力量让他们的恶得不到应有的制裁,我已经不是飞鹰队成员了,你们也是成年人了,所以我说这些也没关系。我被迫放过杀人放火的恶徒,也被迫放过欺凌良家妇女的恶棍,我甚至是被迫放过无恶不作的小霸王,这都让我痛心疾首。夜不能寐。那个时候,我才想到了世俗的压力,是如此之大,我太过渺小,无能为力。”

    卡夫特的话语好像是要接一口叹出来的气,但是他没有,他冷然的对着长羽枫和艾瑞卡说道:“这并不妨碍我再去把再犯的他们抓回来,说句难听点的,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没有严厉并且长久的惩罚,他们必定会再犯,所以,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再去抓捕他们。只要是,我能。”

    卡夫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他刺猬一样的寸头此时如此的扎眼睛,却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他冷声的说道:“魔法,是最无力的。这一点,你必须知道,并且寻找到自己的处世之道。我相信你不会成为恶棍,但是我也确信,你一定还没有明白世俗力量对于渺小之人的压力,也确信,你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自己无能为力处境时,应该怎么处理,或者是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

    “我的父母在我们小的时候和我们谈过,要学会处理自己的情绪,无论是面对困难,还是高兴的事情,都要敬小慎微,做好长远的打算。”艾瑞卡看着长羽枫寻求肯定,长羽枫点头算是应答。

    “那他们和你们说了世俗的力量么?”卡夫特反问。

    长羽枫和艾瑞卡连连摇头。

    “处理这样的情绪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不要想着一股脑的对抗世俗的力量,权,可以在相当程度上,操控他人,达到一种心理的极大满足,而产生永无止境的贪婪,但是不能没有权本身,因为组织的运行需要权,管理好一个组织必须要做到权力的相互制衡,金钱,可以让人产生巨大的物质差别,来产生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鄙视链,但是又不能没有金钱,吃穿用度,都需要金钱运行,金钱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人脉,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你父亲的人脉,好不夸张的说,如果你的父亲不是拉尔法,我估计根本不会理你,但是你要清楚,人的交往,人的关系是主动形成的,不会凭空而来的,你对别人的好是前提,你对别人的感情供给和物质供给是人脉的基本需求,上面所说的东西是最世俗,最基础的东西。其次才是归于人本身的特殊才能,或者是无法替代的资质。魔法血统,只是人的特殊资质之一。还有千千万万种资质。都不能忽视。”

    卡夫特又沉默了一会儿。

    长羽枫和艾瑞卡仔细的听着,默默的记在心里。

    “世俗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按照老话来说,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你没有想到世俗这一层,那就说明,你所生活的环境和学习到的知识并不允许你思考到这一层。”卡夫特严肃的继续说着,他喝了一口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我在告诉你们,在认清自己之前,必须有着被世俗力量碾压,到粉身碎骨或者是改变的面目全非的勇气。人类大部分的挫折都来源于世俗,而不是自己本身。”

    “我希望你们明白了这一点,再好好想一想,魔法对于你的意义。魔法,是你的工具,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人,你对于世俗拥有什么样的态度,世俗也就会依据你的态度以不同的方式回应你。”

    卡夫特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命运啊。”

第三十九章:世俗之论(下)

    “我对你们讲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们,魔法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也最让人无奈的东西。没有魔法,也不会让人生失去意义。”卡夫特看着长羽枫,他看着这个青年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瞳孔如此的清澈,但是他眼中的迷茫,也是如此的凝重。

    卡夫特在告诉他,这种血统上的无力感,是无法逾越的。

    长羽枫沉默着,卡夫特并不是在简单的告诉他学习魔法的前途几何,而是在告诉他,现实的残酷。

    “或许,这是人生经验吧,关于你的魔法血统,我想我可以告诉你,研究这方面的人数不胜数,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让他们扎堆去研究魔法血统,只有一个唯一的理由,那就是世俗之间的金钱与名利。”卡夫特将书本打开,沉闷的咳嗽了一声:“咳,你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打败自身的魔法血统禁锢,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人的潜力,而是一个人的.asxs.,没有.asxs.何来上限呢?我认识的一个魔法师是研究魔法血统的顶峰人物,你可以去找他帮忙。”

    “那位大师在哪?叫什么名字?”

    “【库洛·玛尔】,这本书的作者。他应该还在芙兰,派洛斯给你写了一封推荐信,你带着信去找他,他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问。甚至是帮你解除魔法血统的禁锢。”卡夫特从衣服的领口里拿出一封信件,放在了长羽枫的面前:“库洛,是个书呆子,公爵都不一定能够请的动他,要想他帮你,光靠着我们的关系是不够的,我们只能让你见到他,而你还需要有足够的吸引到他的地方,比如,你的魔法血统足够的特别,对于他的研究有帮助,不然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想,无论怎么样,我都应该去见他一面。”长羽枫收起信,不自觉的,他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这口气太长了,让艾瑞卡也沉默了。

    世俗的力量。

    只有遭遇过世俗挫折的人,才能明白世俗力量的残酷。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几乎会造成不可逆的心理伤害。

    但是,这不是一个童话故事,死亡的人,从来都是包括的死去,不拖泥带水的,无情。

    “库洛导师?他一般在皇家图书馆,学生之间传的很开,几乎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找他,但是都被拒绝了。”艾瑞卡看着长羽枫也叹了一口气:“没有推荐信的人,根本连他的房门都见不到。”

    “所以,世俗之力离你们并不遥远,我和派洛斯,斯卡纳,唐子龙,等等人员,就是你们世俗的人脉,和我刚刚所说的一些不谋而合,这对于你们来说一定是好事,你们在做事情的时候也要谨记,并不是你们两个人有关系。你们也不可以滥用这层关系,这不仅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很特殊,还在于你们做人一定要谦逊。不然惹事端生是非,后果和负担很大程度上会让你难以承受。”

    “我并不愿意这么去想我们两兄妹和叔叔们的关系。”长羽枫看着卡夫特,卡夫特轻声的笑了一下,长羽枫很严肃的看着卡夫特,让卡夫特也严肃起来,他们对视着,卡夫特明显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傲气。

    “是的,我也感觉卡夫特叔叔说的太没有人情味了。”艾瑞卡也点头:“我们和叔叔们的关系不应该是人脉这样子的利用关系。这让我觉得很不尊重叔叔们对我们的好。”

    “孩子们,我们都是成年人,话说来是没有关系的,我当然知道我们不是利用与不利用的关系,但是,在你们踏入社会的时候,没有人会在告诉你们这些道理了。即使是你们碰了壁,吃了苦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够像今天一样总结出此番的道理,我只是告诉你们,我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我想要告诉你们一些为人处世的思考方式,让你们能够理解你们以后遇到的人和事情,都必须立足于绝对残酷的世俗法则之上,这样你们处理事情才能有着相当的大智慧。立于不败之地。”

    “卡夫特叔叔有心了,我们兄妹俩会谨记在心的。”长羽枫认真的看着卡夫特,这个内心如此深沉的男人,竟然如此的年轻。

    “我啊,吃过亏,上过当,在年轻人的教育方面,我觉得还是应该用残酷的法则来告诉他们,让他们在踏入社会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这个世界是绝对残酷的,不应该抱着侥幸和幻想。”卡夫特一直是正襟危坐,即使他讲话的时候经常闭着眼睛,好像有很多不好的话他不太愿意说出来,很多糟糕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一个奔跑的女孩子,在他的眼前,微笑,忽而化为泡影,变成了一把橙色的刀刃,割痛着他的心脏。

    “如果是派洛斯,应该会告诉你们要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想法,或许那样才是好的。”卡夫特又有些感慨的笑道:“踏入社会,你就明白了,派洛斯和唐子龙是天才,他们当然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你们只是依靠努力而超过其他人的世俗之力的孩子来说,残酷,应该是一直放在心里的东西。出路,在强者的眼里在于自己,在弱者的眼里在于世俗。”

    “卡夫特。”皇女从楼梯上下来,她穿着艾瑞卡的大衣服,甚至是穿着小拖鞋,只不过梳妆整齐,仪态依然端庄风雅,她侧着小脑袋笑道:“派洛斯去找斯卡纳了吗?”

    “是的。”

    三个人都看向皇女,看着她不紧不慢的下楼。

    “啊,我还做了饼干呢,早知道提前塞给三世了。”皇女揉了揉眼睛,走向厨房:“你们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菜肴吗?如果食材够,我可以做给你们吃哦。”

    “伊丽莎白亲,我来帮忙。”艾瑞卡站了起来,跑到厨房去。

    长羽枫看着卡夫特盯着皇女看,或许,他们所面临的情况真的就如卡夫特所说,世俗的力量,正压在卡夫特和皇女的身上,一朝为皇女的伊丽莎白,因为龙须公的死亡,趋龙派的失势,极大程度上一但暴露身份,就会遭到永无止境的暗杀。而卡夫特凭借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每次都保护住皇女的,腥风血雨和杀戮一定是无时不刻在他的头顶压着的。

    或许,这才是他口中说的世俗。

    公国之大,何以为家?

    长羽枫也忽然间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残酷,怎么也不可能抵得过卡夫特和皇女所面对的残酷,这种残酷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一样无法阻止。

    “我去找库洛吧,如果他不愿意帮助我,我也就不再去想这份事情。”长羽枫看着卡夫特,把视线移到卡夫特的便服上,这是自己的衣服,但是卡夫特穿起来却更像样。

    长时间的军人自律与性格上的谨慎,让卡夫特保持着一股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本还年轻,却将世俗看的如此透彻。

    无法改变的,是世俗,还是卡夫特自己呢?

    “不,你可以多去找他几次,他一说帮不了你你就放弃寻找他的帮助了,那也不应该,他懂的肯定比我们这些不是专门研究的多,关键在于他愿不愿意告诉你,哪怕是告诉你,你的魔法血统为什么会受到禁锢。”卡夫特提醒着长羽枫:“库洛很喜欢勤奋的孩子,不,所有的人都喜欢勤奋的年轻人。他应该至少会告诉你这些。”

    “好的。我会问明白的,这让我心里也有个底。”长羽枫站起来整理了衣装道:“那我去找他了。”

    “去吧。”卡夫特靠在沙发上,这才稍有些放松:“拉尔法会祝福你的。”

    “嗯。”长羽枫拿了伞,打开了门,风吹进客厅,就像是长贯而出的长枪,长羽枫立马反身关门,将自己锁在了门外。

    门外的暴雨有着些许的消停,但是依然凶猛,长羽枫打开伞,用手摸了摸伞的边缘,将风元素控制住,不至于让风如此的猖獗让自己在暴风雨中平稳的移动。

    他要肚子去找库洛,也是叔叔们的朋友。

    库洛的大名,是如雷贯耳的。

    一名专门研究魔法血统的大魔导师,魔法血统的研究意味着需要面对拥有着千奇百怪的能够学习特殊魔法的体质,当然,也需要面对同样千奇百怪的不能喝学习魔法的特殊体质。

    魔法血统研究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一个会魔法的人和一个不会魔法的人的区别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会魔法,意味着与所有的世俗之力都有着极为清楚的界限,没有人希望自己在魔法的世界里不会魔法,称为麻鸡。

    麻鸡的悲剧太多,以至于习以为常的麻鸡死亡也变得那么陌生。

    雨,如此的沉重。

    长羽枫安静的走在冷风中,他的心是沉的,这不仅仅是残酷的世俗之力带来的,还是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就算拥有了魔法,他又能够怎么样。

    就好像他之于魔法并不是极其渴望,魔法并不能够改变他的一切,或者说,如果获得了魔法,他因为受到魔法的影响而改变,那么他会不会比现在更加的迷茫呢?

    但是在魔法的世界里当麻鸡又有些不甘心,他必须依靠自己叔叔们的力量试一试寻找到解决自己魔法血统问题的方法。哪怕不成功。

    他没有吃过太多的苦。

    又或者说,他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但是他还是迷茫。

    人,一出生,便是来到世俗里,世俗,是金钱,名利,还有无法逃脱的与人相处所必须改变自身的想法,这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因素。

    他因为头疼的关系,他因为自己出身的关系与其他人走的很远,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是接触。

    这也,算是来到了世俗吗?

    是的,他依然需要足够的金钱来支付日常的开支,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是白花花的银币,金灿灿的金币所买来的,而不是凭空出现的。

    如果学会了魔法可以有一个好的工作,那也是一件他必须是要去搏一搏的事情。

    不会魔法只能干苦力。

    不,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更多的获取金钱的方法,以至于他只能依靠魔法,魔法可以为他带来一份稳定的工作。

    或许,这又太过狭隘,心无斗志,但是这种斗志,是莫须有的,没有饭吃的时候,斗志当然必须化为赚取金钱的斗志,而不是孤高自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斗志。

    这也是卡夫特告诉他的。

    人,一出生,便是生于世俗,想要脱离,不扒皮抽筋,断骨掉头,几乎是离不开,也做不到离开的的。

    但是这又太理想化了,如果人人都会魔法,有何人人都不会魔法的世界有什么区别呢?

    这依然脱离不了的一个词。

    世俗。

    这便是世俗的真谛,离不开,逃不掉。

    看着紧闭的门窗,看着眼前的雨幕,看着,自己的双脚。

    他思考起人生的意义来。

    人活着,或许并不是因为世俗而来的。

    人活着,或许并不是依靠着金钱而来的,

    人活着,或许并不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理想而来的。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生的意义呢?

    他真的那么渴求魔法吗?

    魔法带来,金钱,名誉,甚至是爱慕强者的女人。但是,这是他,想要的魔法吗?

    如果魔法不能够带来他想要的东西,他又为什么如此执着的去追求呢?

    是因为在这世俗之间的所有人都在追逐金钱和名利,所以他也必须去追逐吗?

    或许是的,不吃饭他就会饿死,这是世界的常理,吃的差一点,营养跟不上,得病生病家常便饭,吃的好一点,养补齐全,寿命也就能更加的长久,这都脱离不了世俗。脱离不了,金钱。

    但是,金钱依然没有让他明白生命的意义。魔法的意义。

    他或许,只能感叹自己的想法太过诡异。

    人,是不会再平常时候思考自己为何活着的。

    “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思考自己为活着的,他们一般会在将死之时,或者是遇到了天大的挫折悲伤时候,才会去思考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不是,走在路上,这样子。”一个声音重复了,并且连续下去了长羽枫的想法。

    一把黑色的伞,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黑色的伞并没有任何倾斜,端正的直顶着苍天。

    伞下的少年笑了一下,露出了雪白的虎牙。

    “走在路上,就不要胡思乱想咯,人,其实只有走下去一条路,毫无意义的思考人生的意义,简直是,浪费生命。”少年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大高个。

    他也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伞稍微的倾斜,雨幕垂下,泼在他的脚上。

    “人生的意义,来自于,顺从自己的,欲望。你没有欲望,当然不知道了。”

第四十章:一

    欲望。

    黑色的伞,大雨,旋转。

    雨幕里,长羽枫撑着黑色的伞,他终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年轻让他的脸在雨幕的白茫茫水汽里显得更加煞白。他依然穿着芙兰的魔法袍,蓝白相间的魔法袍也发着荧荧的光火,他修长的身子即使是静静的站立着也无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力,他黑色的瞳眸盯着眼前的少年,他或许应该认识这个少年,但是在脑海里寻不到他的名字。

    他叫寻荒影,一个总是想要欺负他的调皮小孩。

    而寻荒影略带着笑意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微微的翘起,他俏皮的将伞靠在自己的肩上,用手呼呼的转着伞柄,那黑色的伞也跟着他的旋转一起转动,伞搅动着雨幕,像是纷飞的烟火,在直直下落的雨幕里如此与众不同。

    他神出鬼没,好像在哪里他都在的。

    跟着自己。

    “你好,寻荒影,小朋友。”

    长羽枫温柔的说道:“如果你想要和我讲什么大道理,可以等我做完我的事情,我再陪你一会儿。”

    长羽枫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静静的站着,雨幕下,黑色的雨伞被敲打的越发响亮。

    噗楞噗楞噗楞,伞的边缘溅起漂亮的雨花,雨花没入雨幕,化为乌有。

    “啊,库洛不会帮你的,他已经被警告了。你不用去为难他的。”寻荒影笑的很灿烂,他依然转着雨伞,小小的身子悠闲的站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配合着他一身黑色的精致西装即帅气又邪魅。

    “你好像知道我要去做什么。”长羽枫淡然的说着这句话,他并没有去问,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一头精修的帅气的黑色短发,黑色西装,黑色瞳眸,似温柔,又似平静。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孩子才会有这样深刻不测的样子?

    长羽枫很清楚,这个小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聊聊天,也无妨。

    “也不是我想知道啦,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忘记初心,我们早在七年前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掉了。现在,我们的处境反而更加糟糕。”寻荒影悠闲的撅着嘴巴继续说道:“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吃苦的也不是我。”

    说完,他啪嗒一声打了个响指,有些慵懒的扭了一下脖子:“有时候我也觉得操控别人的记忆太变态了,还好是我操控别人的记忆,而不是别人操控我的记忆。”

    随着他的响指,雨幕戛然而止,它们分为细小的碎片悬停在空中,就像是窗户在的凝结水汽,慢慢的,定在原点。

    它们晶莹剔透,光华照人,犹如玻璃一样,将长羽枫在一瞬间拼凑起来,黑色的火焰升腾在他们的周围,炙烤着悬停的雨滴,它们也便纷纷的消散。

    只看长羽枫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说道:“这样子的事情,你要做多少次才能够满意呢?放过我好不好?小朋友,为啥非得盯着我呢?”

    “等一下嘛,我把记忆还给你啦,之后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不然这样子讲话很累的。”寻荒影摊了摊手,又打了个响指,吧嗒!黑色的火焰燃烧的更盛,但是长羽枫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热量,只是看着水汽跟着升腾而起,他才意识到,他应该感觉需要去感觉那种燃烧的灼热,但是没有,那黑色的火焰包围着他,并没有伤害到他,也没有给予他温暖。

    “记忆……”

    长羽枫有些愣神,他的眼瞳开始极具的收缩,化为两点黑色的圆珠,继而快速放大,就像是奔涌而来的海潮,记忆,在他的脑内翻滚。

    伞,黑色的,跌落在水坑之中,一片又一片的晶莹水珠凝聚在一起,就像是无数片记忆交汇,再一次拼凑出所有的自己。

    长羽枫。

    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他并不总是冷静,他的情绪起伏可以很大,他平静下来,像是一只乖巧的绵阳,被别人在羊圈里抱走,都不会吱一声,啊不,咩一声。他暴躁起来,可以亲手挥打自己最好的朋友,那是的他,就是一头六亲不认的孤狼,见谁咬谁。

    他,或许也并不总是知错就改。同一个错误,有时候也会一犯再犯。吃了小亏当是教训,吃了大亏却又总是沉默不语。

    他,总是觉得自己缺少了些什么,缺少了,作为小孩子的天真,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别人给了自己一颗糖就是对自己好,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别人骂了他几句就事对自己坏,他不会天真的去想着飞黄腾达,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注定会一辈子落魄。

    他大多数时候会觉得自己茫茫然不知所终,有时候又会如打了鸡血一样找到目标义无反顾的向前。

    他高兴,又悲伤。他能言善辩,又沉默寡言。他温柔,又暴躁。他体贴,又冷漠。他聪慧,又愚蠢。他乐观,又悲情。

    他是他,又不是他。

    他只能是长羽枫,又可以不是长羽枫。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长羽枫听到了,雨幕之外的,他自己的声音。

    他吸气,胸膛慢慢的挺起,男儿郎的气概在他的身上旺盛的散发着,他沉闷的,呼出了这口气。

    【我不应该去想着我可以为自己而活。我不应该去想着呢自私的问题,因为,无论怎么样,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突破我自己的局限,我很难过,我为这样子的自己而悲伤,橘纯一。】

    【苹果……】

    【橘纯一,我想着,我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面对生或死,我现在可以答上来了,生死的意义,并没有那么绝对,其实为了别人而活,和为了其他人而活,本质上都没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相处的陪伴。如果我能够迁就与他人,如果他人能够迁就于我,那么为了自己而活,就太自私了。】

    【我不应该是一个自私的为了自己而活的人,因为我受到的教育,我所遇见的每一个让我有所感动的人,我受过的苦,我吃过的甜,我流过的每一滴泪,我欢快笑过的每一个时刻,都不允许我再为自己而活。】

    【我或许,已经可以正视命运了。】

    【普通人,所经历的,无非是一百年,每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的二十四个小时,过完了这些日子,一个人的一辈子便也结束了。伴随着生老病死,伴随着人生的终结,无非是留下森森白骨。】

    【但是生如夏花般绚烂绽放,还是生如老龟静静的等待着死亡,便是人的区别。】

    【橘纯一,世界,如此,美妙。】

    长羽枫静静的坐在雨幕里,感受着,自己的话语。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发自自己的内心。

    那些奔如泉涌的记忆刻入到他的脑海,让他的心也慢慢的平静。

    雨幕,又垂泻下来,黑色的伞在雨中转动,那个调皮的转着伞的少年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里只有一把黑色的伞。

    行人在雨中举着伞奔跑,他们看着这个在雨中静坐的青年,错愕与惊讶他的伞被丢在了一边,雨在他的脸上快速的流下,像是他的泪水在奔涌。

    【其实,我不应该去思考那么多人生的意义,因为人生的意义并不应该被人参透。如果一个人参透了人生的意义,那么这个人注定是不平凡,也注定孤独的。】

    【白玉堂,我觉得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也可以选择自己为什么而活,但是如果你能够明白的话,其实那些自我的选择只是你所经历的一切境遇中的无数个选项。你偶尔选择到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选项,便会觉得是自己的选择了,但是那又有怎么关系呢?放心去向着这个选择而活吧,因为这条路,一定会永远为你敞开。】

    【我,要为了他们而活。】

    【我是长羽枫。】

    【为了那些遥远的,死去的魂灵。】

    【我不应该再迷茫下去了。】

    长羽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的全身已经湿透,芙兰的魔法袍变成了深沉的蓝。他看着天空,这雨幕之中的哀鸣,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或许是,泪水。

    熟悉之人的泪水。

    永无止尽。

    “能够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啊,影。”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修长关节的手,享受着雨幕的捶打,手掌的纹路里,命运的线条越发的明亮显眼,那些纵横交错的线会不会预示着一个人的命运呢?

    噗——

    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间熊熊燃烧,那些黑色的火焰就像是在他的眼睛里灼烧着他所有的,不应该忘记的过往。

    那是烧灼心脏的火焰,永远无法熄灭。雨幕被火焰灼烧,热气腾腾混混而上。

    他用力握拳,将手心守住,黑色火焰瞬间消失,他慢慢的去看已经在风中跑了很远的雨伞。

    伞随风而动,左右摇摆不定,被风摧残,任雨宰割,但无论如何,那是他的伞。

    他一跃而起,跳上天空,抓着伞柄收伞,那伞乖乖的合拢,像是一把锋利的黑色长剑,一甩,他竟然妄图在雨幕之中将雨伞上的水甩干净,而雨幕之中的水竟然真的神奇的在他甩伞的一瞬间拦腰截断出一层空层,伞,一干二净。黑色的伞,一干二净。

    pu——

    伞被再次打开,长羽枫将伞端端正正的举在头顶,他此时如此的高大,静静的看着前方,慢慢的转身。

    他看着芙兰特色的高大建筑和巨大的特色庭院,灯红酒绿之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他。

    爱丽丝对他笑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暴雨丝毫无法淋到爱丽丝白色的裙边,黑色的眼眸与蓝色双眼对视,他沉默,看着这个女人优雅的行了一个裙礼,白色的雨伞默默的转动了一下,便又默默的走进街道,了无影踪。

    他走的很慢,感受着芙兰即使在七天七夜暴雨之下也如此纷闹的躁动。

    来到了查理街202号,他将伞收了,看着那棵在雨幕之中依然挺拔的苹果树,缓缓的打开了门。

    “怎么样?库洛导师怎么说?”艾瑞卡吃着水果沙拉,看着魔法台上的喜剧。

    喜剧的名字叫做【欢乐芙兰人】,讲述的是一个进城的打工仔不会魔法又不擅交际,在芙兰这个鱼龙混杂的大都市里闹出的层出不穷的笑话。男主角就叫做芙兰。这个喜剧也有一个别名,叫做乡巴佬芙兰。这个喜剧对于小城市的风土人情介绍细致入微,这也是搞笑的源头。

    从口音,再到习俗,再到居住的种族,再到人的样貌。无不笑料百出。

    “他说,没救了。”长羽枫摊了摊手,将魔法袍脱下来,晾在了衣架上:“不过万幸的是,他告诉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艾瑞卡将草莓奶昔拌在一起,用勺子慢慢的送进嘴里,看着芙兰幽默的摔了一跤。

    “我还不是无药可救。”

    “这什么话?”艾瑞卡有些生气的看着长羽枫:“我听说库洛导师很不喜欢派洛斯和唐子龙,他不愿意帮你也很正常。我们看一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吧,不受那气。”艾瑞卡将芒果粒和奶昔拌在一起,又很小的吃了一口:“卡夫特叔叔也出去了,只有伊丽莎白亲在房间休息。你要去洗澡吗?我等下要去莉莉娅那里和她一起补习治愈魔法。”

    “嗯,我去洗澡。你记得带一点菜回来,家里的菜吃完了。”长羽枫将伞慢慢的放好。

    “啊,夜市的菜不新鲜。买点冻品回来吧,怎么样?吃鱼吗?”艾瑞卡在沙发上,将一小块苹果搅拌进牛奶,用勺子吃了一大口,她就像是一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咀嚼着水果。

    “吃,最好是炸鱼。我来做。”长羽枫径直的走向楼里,他抓着扶梯上楼,只听见艾瑞卡说了声好,那就买鱼,起身放碗,魔法台里的乡巴佬芙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虽然他摔的满身是泥。

    迫不及待的,长羽枫从抽屉拿出了一封信件,上面署名着,一个名字。

    【温缇郡,杰克尼曼收】

    他看着那枚用小盒子收起来的戒指。

    他的手在戒指上摸索。

    钻石的光芒如此的透亮让他一时间晃了眼。

    “琳。”

    他将这枚戒指慢慢的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就像是件量身定制的衣裳,无名指接受了这枚漂亮的钻石衣裙。

    他的眼眸,深情如玉。

    暴风雨,会在明天结束。

第四十一章:第二回目终了:Cover the sky

    “你听说了吗?公国要派使者与帝国谈判,以期阻止这次战争的爆发。”艾瑞卡坐在椅子上,摊开的魔法书上一个紫色的高级法阵正在旋转,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在观看魔法书的长羽枫,颇有些愁容的看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说道:“他们会举行一场大型的魔道大会,挑选一批强大的护卫队保护谈判使者。”

    “你想去?”长羽枫关上了魔法书,用手指背撑着自己的头,慵懒的看了艾瑞卡一眼,那枚闪亮亮的戒指就在他的嘴脸,戒指以钻石为核,簇拥着三个细小的空槽。

    “这个比赛会打的非常快,和我以往参加的比赛都不一样,这次比赛和所有比赛都不一样,听说规则是没有规则。只要不使用第七阶以上的魔法,没有任何限制。【异能者】也可以参加。更不用说骑士和剑士们了,轻则伤,重则死。”艾瑞卡嘶了一声,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听说,有很多听到规则就望而却步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大魔导师和高阶圣骑士,大剑士!我不行的,我好怕。”

    “那你想要说什么?”长羽枫将书放在了大腿上,他修长的身子倾斜着,依靠在沙发上,他黑色的瞳眸此刻慵懒,又邪魅。

    这不似往日的他,那份尊贵的慵懒和饶有兴趣的姿态让他仿佛更加的难以捉摸。

    “我想说,加洛林家族要去做后勤,所以我们可以近距离观看神仙打架咯。”艾瑞卡干脆将书关上,转向长羽枫摸着自己的小下巴,对着那枚戒指,所有所思道:“哥和谁结婚了?我很好奇,你这小门不出,大门不迈的,哪里结的婚?”

    艾瑞卡嘶的一声往后仰,震惊的看着长羽枫:“嘶,哥,你不会,被某个小富婆包养了吧?咦,芙兰的小夫人们玩的挺花的啊。”

    “哈哈哈,瑞瑞,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长羽枫将戒指拿下来,交给艾瑞卡观摩。

    “这个戒指,叫做【群山之心】,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你绝对想不到,现在的我,依靠着这枚戒指,是可以使用魔法的哦~”长羽枫雪白的手在空中成爪张开,虽然没有任何魔法的变化,但是像模像样的,他做着类似催动魔法的动作。

    “群山之心。好奇怪的名字,你戴在无名指上,我还以为你偷偷背着我结婚了呢?那可是天大的事,我还没喝到喜酒呢。”艾瑞卡将戒指交回了长羽枫,这种重要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观摩的,这枚戒指好像没有办法吸引艾瑞卡的注意,她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长羽枫将戒指再次戴上,群山之心的光泽闪了一下,魔法波动瞬间震荡起来,形成波纹状的光晕。

    这着实让艾瑞卡惊了个呆。

    “如果是这样的话,哥你的实力等级会在哪里?”艾瑞卡似惊又喜的看着长羽枫重复着刚刚没有戒指的动作:“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还是?大魔导师?”

    “哪有那么厉害。”长羽枫将手掌打开,用力一握,黑色的火焰就像是灼烧着他的手掌瞬间爆发出令人的光波,光波随着黑色的火焰同时震荡出气流,让两人的头发扬起,久久不能垂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大魔导师,我还没有试过能不能放出七阶以上的魔法。”长羽枫收了手,也很平淡的又倾斜在沙发上,恢复了刚刚的邪魅姿态。

    “那太好了,哥你有了魔法,就不是一个麻鸡了。”艾瑞卡虽然说着恭喜的话,却很沮丧的叹了一口气:“哎,说到底,魔法有什么好的呢?陷入了每天追求更高级别魔法的循环之中,我是感觉不到一点乐趣。”

    “所以,你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长羽枫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妹妹如此的沮丧,他反而笑的很开心。

    “嗯,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艾瑞卡很认真的看着长羽枫,用自己的口吻说道:“没有魔法,可以尽量避免打打杀杀,有了魔法就一定会打打杀杀。禁魔会这么猖獗,听说从很早开始他们就在游行禁止魔法的滥用了,当时被无辜暗杀的魔法师数不胜数,甚至有叫的上名号的大魔导师也被暗杀了,雨中圣歌组织比影猎者还极端,还可怕。”艾瑞卡愁苦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谁也不知道禁魔会的后台为什么这么强大,明明是每个人都在追求强大的魔法,公国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想学习魔法,但是就是有这么一群人以滥用魔法为口号禁止魔法的使用,公国还没有办法打击到禁魔会,所以,现在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学了魔法也很难不死在禁魔会的枪子之下。”

    “只要知道禁魔会的后台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如果是帝国势力渗透早就被灭了,只怕是公国的爵士们在操控禁魔会,让所有会魔法的人胆战心惊,而爵士们又都是强大的魔导师,他们让其他人放弃学习魔法,他们的势力就会更加强大。那样,还不如回来种地。”艾瑞卡摊了摊手:“我听莉莉娅说他们家族在新的城堡里已经买下了大片的土地,等到战争爆发,他们向军队兜售粮食,我们也可以去混口饭吃。”

    “艾瑞卡对于魔法,已经失望了吗?”长羽枫看着艾瑞卡的蓝眼睛,也认真了起来。

    “要说魔法,并没有,我是对芙兰失望了,我的身上已经有三个举报点了,我不失望谁失望呢?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举报点对我有什么坏处倒是真的,反正我一辈子也不会成为爵士,这些举报点对我也没有啥用,我只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这个家族那个家族的,一抬手就把是非黑白颠倒了,飞鹰队吃干饭比谁都强,爵士们他们又惹不起,只能自罚三杯,草草了事咯,我不是气不过,我是觉得爸妈教我们保护自己教的太浅显了,如果可以,我当场揍那个什卡什,轰烂他的嘴巴,退学坐牢算了。”

    艾瑞卡并没有在抱怨,她很无所谓的说着这些话,即使她说了一大堆,也很平静。

    “不仅仅是坐牢,他们还会把你的眼睛戳瞎,卖到不知名的烟花巷去,让你痛不欲生,受尽折磨。”长羽枫好像已经知道了这并没有成为现实的,来自艾瑞卡一时冲动酿成的惨剧。

    他们都平静。异常的平静的说着如此残忍无情的话。

    “我想也是。”艾瑞卡沉默了一会儿:“反正,在芙兰,空有一身魔法也没什么用,哥还是以平常心对待比较好。”

    “嗯,所以你现在才知道我会魔法。”长羽枫将手放在艾瑞卡的头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无奈,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吗?卡夫特叔叔也说了,他抓过很多坏人,也放过很多坏人,那个时候他比我们还要纠结吧,什卡什确实对你很不友好,让你受委屈了。”

    “这就是委屈吗?我还真没受委屈,如果不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做了傻事你会心疼,父母会心疼,我当场捏爆那个什卡什的脑袋,大不了死咯。谁稀罕那,但是他们怎么骂我都没关系,关键是我心里爽。”艾瑞卡很无趣的依靠在椅子上,用手转着魔法笔:“神气什么呀,不就是老爸厉害点,在芙兰有点关系?真要比骨头硬,谁更狠,他真的不够看。”

    艾瑞卡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如果是她一个人生活在芙兰,又与父母断了联系,她绝对会这样做。

    现在是因为自己的哥哥还生活在他的身边,所以,她需要照顾到自己哥哥的感受。

    如果自己的妹妹因为一个人渣而坐牢遭受非人的折磨,那这个哥哥也绝对会操家伙干一场惊天动地的坏事。

    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好在什卡什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真是讽刺。

    “所以,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付这样的人。”长羽枫将手放下,看着自己一脸淡定的妹妹,很轻的笑了一下:“是吧,这就是现实啊,但是放在哪里又不是这样呢?这终究是个人情社会。所以,我觉得卡夫特叔叔说的很对,用金钱,权力,人脉堆凑出来的社会本身就是社会的常态,换做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对抗,他也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公平公正的说辞被这些人掌控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但是对于没有金钱,没有权力,没有人脉的人来说,怎么样都是苦的,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逆转的,也不是凭空形成的,只是这样子对于穷苦大众来说太过于暗无天日了。”

    “能吃饱就行,还要啥公平正义,仁义道德?他们连教育都没有资源,我估计连暗无天日这个词的释义都很难理解。”艾瑞卡笑了一下:“还好,我们不是吧,这也算是能够庆幸的点了。”

    “派洛斯导师对于这部分的剖析很深刻,我一直在读他的《谁在主宰战争》,里面提到了历史的轮回。包括战争重塑秩序,战争抢夺资源,战争灌输文化,战争同化人民等等,都认为历史这个圈,谁也逃不出去。因为人寿命的有限,所有的事物都不能够保持永恒不变的的状态,所以历史的轮回会无穷无尽,历史的战争也是从来没有断绝过的,大的欺负小的,老的欺负少的,强的欺负弱的,换位到人的身上,也无时不刻在发生这样子的事情。”长羽枫看着自己的手,那朵黑色的火焰绽放在手心:“为了自己太过容易,而为了他人却总是艰难。”

    “很难说,我听说签订新约时,战争爆发后,内奸层出不穷,还有专门以卖取情报赚取一大笔昧良心的,简直不要太可怕,我也不知道他们当狗为什么当的那么勤快,毫无羞耻心。”艾瑞卡哼的一声:“哼,他们,真是连人都不配做。”

    “所以,毫无节制的遵从自己的欲望,只会自私自利啊,自私自利的人获得了权力和金钱,可比灾难还要可怕。”长羽枫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的很轻:“我们无论怎么样都离不开世俗。便也永远是世俗之间的人,对错,是非,都要遵守世俗的规则来判断,而仅仅是判断并无关系,还需要审判。”

    “我很害怕,我觉得芙兰的大清洗还会死灰复燃,我们的身份太过特殊,趋龙派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派系,和他们相关的我们,很难撇清关系。”艾瑞卡看着长羽枫,他们谈天谈地,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自身。

    他们其实也并不一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立场,因为“站队”这种东西,只有站对了一条生路。

    他们受了前内务府的恩惠,也就是以龙须公为首的趋龙派的恩惠,趋龙派翻台,逐虎派大清洗,他们虽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这就像是被别人抓着一张自己的底牌,随时翻出来他们都会万劫不复。

    这不是游戏,大清洗绝对不是游戏。

    那都是一颗颗人头,一架架囚车堆出来的大清洗,死是一个字,但是让人死的理由却有千条万条。

    谁不想,过安稳的,有钱有势的日子呢?

    你不想吗?

    谁都想吧。

    只手遮天,一手遮天,遮天蔽日,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舒坦。

    但是只手遮天,一手遮天,遮天蔽日的人只能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手的下面,天的下面,被遮住。

    那就只有血与人头来进行翻篇了。并且历史的轮回里,血与人头的翻篇是屡试不爽的。

    能够理解到这一层的又有几个呢?

    为了维持一天生活的几个金币都累的死去活来,还有心思去学习此类思想?还有可能去参与头与血的交锋么?

    答案是,不可能。

    再者,想要坐享其成的人太多了,你去拿头与血翻篇,我来用屁股坐着你头与血的王座。这样的故事,又何曾少过呢?

    只不过,人是不愿意听这些血腥东西的,大家都希望快快乐乐的听一听小故事,讲一讲屌丝逆袭逆天改命的传奇故事,跟着故事里的屌丝一步步成长,也算是自己的成长了,一回到现实生活面对着还要处理的事情便焦虑起来,又或者是单纯寻个开心而已,无所谓所云。

    想要为了他人,又谈何容易呢?

第四十二章:第一次接触

    风云际会,天地色变,群雄奋起,逐鹿中原。

    七天七夜的雨停了,这座沉寂在暴风雨中的大都市开始有序的活动,毕竟是阿尔兰公国的国都,街道上开始利用魔法排洪,百废待兴之间,一场无规则竞技比赛悄然进行。

    【皇家竞技场】

    “现在,这里举办的魔法大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无关人等离开赛场。”爱丽丝以拖地白裙横排手臂,一阵风便吹向所有人,让他们警觉。

    在皇家竞技场偌大的场地上,穿着魔法袍的法师,全副武装的圣骑士,带着各类装备的大剑士们几乎是挤满了整个场馆。

    即使是听到这句话,离开的人也在少数,。

    因为这是一场闭馆比赛,目的是挑选保护派遣谈判使者的保镖。

    “我在重申一遍,比赛规则很简单,击败你的对手或者让他投降。因为比赛结果生死不论,未能及时投降者重伤或死亡者,后果自负!”爱丽丝严肃的将魔杖一挥,哐哐哐的,整个赛场的门窗迅速紧闭。

    赛场就是简朴的砖石四方擂台,观众席全部被清空,只有参赛的人员坐在那里,他们穿着各异,神色凝重,看着擂台中间的爱丽丝,他们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爱丽丝穿的很正式,一袭白色长裙尽显卓越身姿,她说完便快去的退下,来到了台下。

    另外一个黑色西装的白发男子上台,他会在接下来的对决里,宣布各自的对手和胜者。

    对战没有规则,不代表胜负没规则,爱丽丝慢慢的走下来,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子略带着宠溺的笑意看着她,爱丽丝欣喜的提着裙子跑到她的旁边,行了个裙礼低头轻声细语的喊了一声:“母亲。”

    “怎么样?对着这么多强者施压,有没有很有趣?”维多利亚拿着一把小扇子勾着爱丽丝的手臂,往看台上走去。

    “我太紧张了,连他们的衣服都不敢看,我权当他们是萝卜白菜了。”爱丽丝勾着维多利亚公爵的手臂,搀扶着她,她很是端庄的一步一步跟着维多利亚公爵的小步子走路,维多利亚公爵轻摇着小扇子,悠哉悠哉,气场十足,她化了很淡的装,如果不说,她们便是一对貌美如花的姐妹。

    “这样也好,多主持几次就好了,以后大小事务交给你去做,给你涨涨经验。这种大场面,见多了也就不怕了。”维多利亚女公爵穿过那些大法师大剑士的参赛者身边,向他们一一点头,而他们也回应着公爵大人贵安。

    “好的,母亲,我会尽全力去做的。”爱丽丝也受到了参赛选手们的亲切问候,爱丽丝也一一的回应。

    “杰克尼曼来了吗?”维多利亚公爵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用小扇子拍了一下旁边空出来的座位,爱丽丝并没有坐下,而是静静的站着。

    “来了,在做后勤,加洛林家族的莉莉娅想学治愈系法术的研究,所以在向医师们请教。杰克尼曼也通行的。”爱丽丝站着,像是猜到了自己母亲的意思,维多利亚公爵并没有直接让爱丽丝去寻找杰克尼曼,而是让自己的女儿在所有的参赛选手面前几乎走了一圈,立了公爵之女的威风。

    “我想要,他坐着里,我有话要和他聊。”维多利亚公爵打开小扇子,轻轻的扇起了小风,她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偏移了她的脖间,这股风一定很舒适惬意。

    “我这就去找他。”爱丽丝点头。得到了维多利亚公爵的允许后,她才转身离开。

    她穿过刚刚都稍微打了招呼的人群,所有人都尊敬的让开路来,并且点头哈腰的亲切问候爱丽丝,爱丽丝昂首挺胸过去,直奔后勤部门所在的隔间。

    她看着一个医师走出来,那个医师差点和她撞了,疑惑的看着爱丽丝走到一边很自然的换上了白色的医师服。

    爱丽丝推开隔间的们,一个高大的背影就映入眼帘,那个背影穿着一身白色的医师服,很端正的立在门前,恭敬的样子让她无奈的笑了一下。

    “爱丽丝,你怎么来了?”莉莉娅也穿着医师服站着,她一眼就认出了爱丽丝,惊讶又欣喜的来到爱丽丝的身边,莉莉娅去牵爱丽丝的手,爱丽丝轻轻的牵着莉莉娅的手,笑眼盈盈的笑道:“我来看看你呀,怎么?穿上这医师服,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太可爱了。”

    “啊,我还想着能变的帅一点呢,得到的评价还是可爱吗?”莉莉娅有些失望,眼睛飘向立在旁边的长羽枫,长羽枫看向艾瑞卡,艾瑞卡耸了耸肩。

    “可爱怎么了?可爱就不行了吗?医师也可以可爱的。”爱丽丝捏了一下莉莉娅的脸,右手帮莉莉娅整理了肩头松散的衣服。

    莉莉娅在爱丽丝和两个大高个兄妹的面前确实有些矮小,矮小让莉莉娅显得可可爱爱,完全像是个小女孩一样。

    莉莉娅被捏着脸,像只小猫咪一样微笑着:“爱丽丝,这场比赛真的会有很大的伤亡吗?我听说这一次的比赛很不一样。你懂的,我是说,真的会死人吗?”

    “会啊,因为这次比赛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护送谈判使者的人,会在回国之后直接授予伯爵爵位,享受伯爵待遇,奖励如此丰厚,当然会有人出阴招暗招这些不公平的招数。”爱丽丝看着莉莉娅天真的双眼,环抱着她的手臂,很认真的向她述说:“再者,谈判失败如果被扣押,没有强大的手段和心理素质,估计也会很难活着回到公国,敌人可不会放任何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作为战力前往战场,大概率会被扣押,这场比赛,就相当于实战模拟。现在打不过还可以认输,可仁慈多了。”

    爱丽丝很自然的笑了一下,摸着莉莉娅的头发揉了揉:“不用担心,我们有专业的医师团队,你跟着学习就好了。好吗?”

    “嗯,谢谢你,爱丽丝。”莉莉娅点头,穿上医师的口罩再次整理着自己的行装,她的领口并没有弄好,她向上翻好,还拍了拍,向着爱丽丝笑。

    “不用谢,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让杰克和我走一趟,我母亲想要见她,你不会不让我带走吧?”爱丽丝眨了一下眼睛,看向长羽枫,长羽枫与疑惑的回应了她的观察。他又看向艾瑞卡,艾瑞卡叹了口气。

    “讨厌,你想要叫他去,和我说一声干嘛,真是的。”莉莉娅对着爱丽丝撒娇,爱丽丝哈哈的又摸着她的头笑而不语。

    “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一个面子嘛,他是加洛林家的人,加洛林家族就你在这里当家做主,向你要人不也正常吗?对吧?”爱丽丝摸着莉莉娅的头丝毫不想要松手,这个小妹妹的心思可太好猜了,她逗一下,莉莉娅的脸就红了一大片。

    “他不是加洛林家族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问我的意思。”莉莉娅红着脸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很自然的回避,他一直盯着艾瑞卡,艾瑞卡正在清理自己的学生魔杖,他也盯着艾瑞卡的魔杖看。

    “好,那我去和他说一下。”爱丽丝说完拉着自己的裙边,莉莉娅点了头,她才转身转向长羽枫。

    长羽枫很高,爱丽丝需要抬起头看他,虽然他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艾瑞卡的魔杖。

    “杰克同学,我的母亲维多利亚公爵希望见你一面和你聊一聊,如果你不去,我会很为难的。还请你给我这个同学一个面子。”爱丽丝行了一个裙礼,用很恭敬的眼神对着长羽枫,她蔚蓝色的双眼像是天空一般清澈,长羽枫缓缓的看向他,从刚刚的端正再是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爱丽丝行的裙礼,声音很轻的就像是在对着爱丽丝吐息道:“维多利亚公爵找我一介草民聊闲天让我不甚惶恐。”

    “所以,杰克阁下,是不愿意前往了,那可真是让我为难。”爱丽丝委屈的嘟着嘴,又觉得好笑似的轻声说道:“不过杰克阁下还是去吧,我想你也很想去见我的母亲。和她聊聊天,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爱丽丝踮起脚尖凑到长羽枫的耳边轻轻的继续说道:“长少侠,还请你走一趟比较好。”

    说完她又行了个裙礼转身对着莉莉娅说道:“好了,我的话传达到了,杰克阁下不来,那就没办法了,我想我的母亲也只会说我无能了。请不动杰克阁下。我就先走了,莉莉娅。”

    “好的。”莉莉娅看向微皱着眉头的长羽枫,对着他有些害羞的说道:“那个,杰克,爱丽丝的母亲是维多利亚公爵。我想她不会为难你的,如果让爱丽丝为难,我想,你也会很困扰,对吧?”

    莉莉娅在长羽枫不回避她的时候又不太敢看他,全程盯着长羽枫的白衣服看,她的眼睛也是清蓝,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

    “艾瑞卡,你劝一劝你哥吧。维多利亚公爵可是个很好的人,你就放心好了。”莉莉娅过来拉艾瑞卡的手,艾瑞卡看着这个小家伙,很无奈的推了一下长羽枫,又自顾自的去清理自己的魔杖。

    长羽枫这才无奈的点头。

    “那就去一趟吧。”

    “你看,还是你的话管用。我请不动杰克同学的。”爱丽丝看着莉莉娅又开心起来,莉莉娅单纯善良,几乎是没有一点点心机。

    “那就和我来吧。”爱丽丝点了一下魔杖,将门打开,她并没有用手开门,长羽枫缓缓的跟了上去。

    维多利亚女公爵,几乎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名声在外,有着【玫瑰夫人】的美誉,强大的实力背后也有着极其漂亮的容貌,尊贵已经无法形容她,作为公国公爵爵位的授予人之一,她的地位甚至比各位王公的地位还要高。

    长羽枫不紧不慢的跟在爱丽丝的背后,那些参赛选手看着长羽枫,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他,所以,跟在公爵女儿背后的大高个男子也就让人议论纷纷。

    以长羽枫的从容不迫,面对这些来抢夺伯爵爵位机会的高手们,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而是淡定的跟着。

    维多利亚公爵的这层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让长羽枫抛头露面。

    在专属的位置上,维多利亚看着人群之中备受目光如炬观望着的长羽枫,用小扇子吹动的风扑向自己,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淡然的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

    这一带爱丽丝在众高手之间露脸,意在告诉所有芙兰的高手,公爵的女儿便是这位绝美的女子,二带爱丽丝领着长羽枫过来,让长羽枫在各位高手之间露脸,就是告诉各位,这是公爵青睐的男子,飞黄腾达,也不过是片语之间。

    在高手们焦灼的目光里,长羽枫淡定的看向维多利亚公爵,维多利亚公爵用小扇子和他打招呼。

    维多利亚公爵笑的无比灿烂,他们目光相对,长羽枫便立刻严肃起来,被这里的高手认识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相识的事情,还意味着维多利亚公爵很有可能是这个男子的靠山,一般人是动不得的。

    等爱丽丝回到了维多利亚公爵身边,长羽枫也便站到了维多利亚的面前。

    维多利亚公爵用小扇子点了一下旁边的座位,示意长羽枫坐下。

    长羽枫缓缓的坐下,这里是观看擂台绝佳的位置,擂台上魔法的对轰愈演愈烈,巨大的能量波动伴随着风席卷着场馆内的一切。

    “轮回,好玩吗,长少侠?”维多利亚用小扇子遮着脸,只用眼睛去看长羽枫。

    长羽枫什么话也没有,只是盯着看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一个人被直接轰成了肉泥,他也转移了视线。

    “我在想,或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想着可以重新来过,没有人不想要吃后悔药的,因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遗憾。”维多利亚公爵见长羽枫不说话,不紧不慢的收了扇子,用它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叹了口气道:“哎,人啊,就是这么不知足。要是知足一点,你就会永远待在第一轮回的白灵山了,也不会经历这么多苦难,做一个皇帝的傀儡,也不是不可以,荣华富贵由你享乐,多好啊,是吗?”

    “如果你是想要说这些,我想,我确实没有来的必要了。”长羽枫就要起身,只听维多利亚公爵笑的合不拢嘴,此时的她颇有些难以抑制的笑道:“被言语激了两下就生气了,你也没有在轮回中学到什么嘛。要安心,我们还做不了敌人。”

    “既然是这样,我想维多利亚公爵定是想好了对策。”长羽枫坐的端正,丝毫没有任何放松。

    “我得到了消息,这场仗,陈瑞民是一定会打的,他已经忍了那么多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打,我们就奉陪咯。不过,还是多谢你那个冰之巨龙朋友的血液,我们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巨龙军队,再加上秘密训练的灵力枪械部队,几百米开外,狙杀那些还在不思进取修仙的老骨头,陈瑞民必败。妖族趁乱大举入侵,魔物也就会跟着泛滥,末日,也近在咫尺而已。”

    维多利亚公爵轻描淡写的对着长羽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玫瑰味道浓郁芬芳,迷人至极。

    但是越是这样,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就越浓烈。

    “到时候陈瑞民一定会不顾一切释放封魔井中的大魔王们,与所有种族同归于尽,结果,就会变为大魔王们的混战与屠杀,毕竟他们的仇恨太深了,你说是吗?王~”维多利亚邪魅的紫色眼眸眯起来,那种紫色的光就越发的明亮,让她整个人都看起来邪魅十足。

    她很漂亮。

    “你所想要实现的一切,终究没有实现。只有在无限的杀戮里终结,才是人类的宿命,我亲爱的羊。”寻荒影突然的出现,坐在了长羽枫的身边,难过的有些苦恼,他是一只小狼崽,可爱的摇晃着耳朵。

    他说道:“战争还是爆发了,不,战争肯定会爆发的,势不两立,便会不共戴天。”

第四十三章:最终轮回之终了:the end

    “请特兰德尔家族前来认领尸体,获胜者!【澈蓝图·索尔】!”主持人在一堆肉泥和一个蓝发魔法师的中间宣布了胜者,澈蓝图头也不回的下台,将肉泥与擂台交给下一组选手。

    “你也许还在纠结人生意义那样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你终究只能失败,人生意义有没有好想的,大多数人连想的资格都没用哦。”维多利亚公爵将小扇子轻轻的敲了一下长羽枫的肩头,正襟危坐起来:“这场比赛就是为你准备的,你需要极快的积赞你的名声,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他们才会听你的。”维多利亚公爵看着那只狼崽子,转而看向他旁边的羊崽子,很干净利落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盯着擂台上新一组的成员对决。

    “我给你安排一个伯爵,你不嫌弃吧?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这个爵位,给你了。”维多利亚公爵的话让长羽枫看着那堆还在被清理的肉泥,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所有人,都严厉着肃杀之气,从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所有人员,上翻五代不可与帝国五大家族接触,下翻三代皆是官宦之家,所有人都是为了你的爵位来的,而你,没有参加,所以,你的想法,如何?”维多利亚看着那只乖乖坐着的狼崽子,继续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一言不发,狼崽子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悠哉悠哉的说道:“这位是麓中行的二女儿,现名维多利亚,阿尔兰公国大公爵,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他会助你获得人世的名声。”

    “为了什么?”长羽枫这才看向维多利亚公爵,在维多利亚的眼里,一只羊呆萌萌的转向自己,用它的大眼睛对着自己,也是同样的可爱,这惹的她发笑,又笑的不亦乐乎,虽未出声,却花枝乱颤,丝毫不像刚刚的尊容。

    “为了……人世间的稳定咯,打打杀杀我看你腻了。”维多利亚笑着,又收敛了尊容,咳嗽一下:“按理说,你也应该知道了一切的内里,但是你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思想出了问题,屁股就要歪的,也不知道王的思想出没出问题,屁股歪没歪?”

    “歪了,歪透顶了。”小狼崽寻荒影站在椅子上,敲了一下小羊的头,小羊轻轻的倾斜,呆呆的看着小狼。

    “这家伙,现在每天都在想应该怎么活,怎么活的有意义,活回去了,连自己的生活都不会过了。正常人哪想这个的?”狼崽子很生气,羊崽子呆呆的,摸着自己头上的大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在想,当时王族的子民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每天都能看到这幅有趣的画面。”维多利亚公爵摸了一下爱丽丝的手,在上面拍了一下,爱丽丝腼腆的微笑。

    “怪不得世人都喜欢看喜剧,是我我也爱看了,这样才能把边境的忧给去了,得到一时清闲。”维多利亚看着长羽枫,她看着长羽枫的羊角和他毛茸茸的毛发,颇有些手痒想要去摸,却被长羽枫发觉,那双大眼睛呆呆的盯着她的手,往后靠了靠。

    “据估计,被魔法轰死的平民数量在三千年内可以达到五亿之多,而王公贵族的死亡数量可以达到一千万以上,这其中包括人族,华族,精灵族,百兽族四大种族,其他小种族的死亡更是数不胜数。你管人生的意义,别人还在想着王权斗争,怎么活下去,真是不开窍,被杀了这么多次,还在想着我要为自己而活,为他人而活,为了这为了那的,真是奢侈至极。”狼崽子愤怒的捏着小羊羔的脸,小羊的脸被拉扯的像是猫一样,狼崽子还揉来揉去,揉来揉去,玩起来了。

    “我也没办法,我就是,想要,活个明白。”小羊羔,在脸被拉扯的时候一字一句勉勉强强的吐字:“如果我活不明白,就不知道怎么活,不知道怎么活,我就没办法去为你做事。”

    “为我做事!哇呀呀呀!”狼崽子捏羊崽子的脸捏的更起劲了,他就像是个唱戏的一样此时如果不是五花大脸,他就真要在戏台上唱上一段:“我真是,要被这个臭小子了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挺好的,活个明白,多好~”维多利亚公爵用小扇子放在自己的胸前,伸手去摸羊崽子的头,那个毛茸茸的头上,小小的角显露出来,黝黑发亮,她扬着嗓子轻声的压着声音道:“问,神明,与人的区别,在哪里?”

    “神明,与人,没有区别。”小羊崽子一字一句的说着,狼崽子还没有放下手,但是这一次,是慢慢的摸着他的脸帮他揉来揉去。

    “哈哈哈,影,你就是在轮回里这样子教他的?这样子可不行,还得再来个十回八回,不然,越痴越呆。”维多利亚公爵敲打了一下狼崽子的头,狼崽子啊哦一声躺在椅子上吐舌头,装死。

    “我,为自己,活。为他人,活,但是,要,活明白。”羊崽子自己用小手摸着自己的脸,一下一下的揉着红透的地方,狼崽子的力道这么大,让他的双脸通红。

    “那你,活明白了吗?”维多利亚公爵一改笑容,直起身子,看向擂台上两两相斗,你死我活。

    “没有。”长羽枫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些化型的幻兽在擂台上厮杀。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活明白?”维多利亚公爵将狼崽子提起来,背靠在椅子上,让他装死装的舒服一点。

    “不知道。”

    “不知道?!”维多利亚阴沉下脸,停顿一会儿,她噗楞一声便将小扇子打开,遮着自己的容颜。

    擂台上的厮杀越来越恐怖,鲜血横飞,血肉横飞,胜负如何,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即是负伤,参加下一轮对手,也会落败。

    这场比擂,就如维多利亚公爵所说,是骗局中的骗局,伯爵之位早就已经内定。那就是给予坐在她身边的,长羽枫。

    “不知道。”长羽枫看着狼崽子安详的装死,仿佛是借机休息。它呼吸微薄,犹如真的死去。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也必须知道,不然!你凭什么要说活个明白?”维多利亚狠狠的看着长羽枫,遮住的容颜盛怒之下只有眉眼锁愁:“哼,你这个惶惶然不可终日的望天虫,说不明白,道不明白,便是枉活一世,枉活几生几世!真是枉负心血!”

    “我!不是!傀儡!”长羽枫咬牙切齿,他的羊角怒而发光,洁白的绒毛慢慢的变为黑色。

    “你不是傀儡,你是救世主。我亲爱的羊。”狼崽子咳嗽了一声,从椅子上起来,摸着它自己的小肚子,面露难色。

    “我,不是,救世主!”长羽枫大吼着,对着寻荒影大吼,寻荒影没有力气再调皮似的,瘫倒在椅子上,有些无奈的看着维多利亚公爵。

    “神,之所以为神,就是没有任何欲望。”维多利亚公爵也咬着牙,冷哼一声骂道:“寻荒影,你没有把人教好,不要怪我来教了。”

    “你教呗,我乐得清闲。”狼崽子悠哉悠哉的躺好,顺着自己的小肚子,狼毛呼呼的往下,他的两条小腿也慢慢的伸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维多利亚公爵一甩扇子,长羽枫便直直的坐好,沉闷的哼了一声,无法动弹。

    “问,神明,与人的区别,为何?”

    “神和人!都一样!没有区别!”长羽枫大声的喊着,他已经回答过一次,这一次,他的声音之大,极其广阔。

    不成想,噼里啪啦的雷电坠在她的身边,直刺长羽枫的头颅,霹雷一下,灼了他的绒毛。

    “问!神和人的区别!在哪里!”维多利亚公爵冷眼看着长羽枫,重复着刚才的问话,他的回答极不满意,以至于她身上的雷霆也跟着盛怒。

    “没有!区别!”长羽枫咬着牙,承受着雷电的击打。

    “他就是这样,脑袋少根筋,或者有根筋搭错了,遇到无关痛痒的苦难者,都要内心怜上几分,哪里和他讲的道理清呢?活明白,活明白,怎么才能算是活明白?我也不明白。我就是要……”寻荒影一轱辘轴的说,被维多利亚公爵用扇子一拍,他便不在说话了,有些悻悻的挠了挠头,它的狼耳朵慢慢的舒展,也放松了身子,像刚刚一样躺好。

    “有神,有人,方有高低贵贱,有人有物,方有贫穷富贵,有生有死,方有天道轮回。”维多利亚公爵定声喝到:“神为了保持神权的永恒,不应该告诉世人成为神的方法,富人不应该也永远不会散尽家财,皇朝只能拿人头去堆垒,而不能天下为公,以权滥权。一个私欲都没有的人,就是以天下既得利益者为敌!你,本生为神明,却放弃神格,让所有王族百姓横尸荒野,甚至连所有的历史都被毁灭,你还在想自己为了什么而生,为了什么而活,你这样执迷不悟!我看你几生几世都活不明白了,你干脆一头撞死在这里,好让相信你的人死了这条心!”

    “那是!他的事情!不是我!就算我活不明白,也无所谓!当即死在这里就是了!”长羽枫在雷区之中炸响,他的羊毛全被雷电牵引而起,炸毛的像是只刺猬。

    “呵,哈哈哈哈。”小狼崽子无奈的摇摇头,依靠在桌子上,化为人身,又觉得好笑,便放肆的笑了:“太搞笑了,这人,太搞笑了,怎么办呀,你就让这个人去打仗?我怕他在战场上下马给敌人发放诚挚的慰问。呵哈哈哈哈。”

    “这是最后一个轮回了,这可怎么办呀……”维多利亚公爵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维多利亚公爵将雷霆的牢笼关闭,稍微有些安心的往椅子上一靠,将小扇子往胸口一扇,那红色礼服的领花便雀跃一下,忽而便端正了。

    “世界的运行,本质上来源于,欲望。也是人的集合体。而人的智慧,将欲望展现为七情六欲,再以此划分,其中权欲,物欲,色欲最大。依靠着对权欲欲望色欲的划分将人与人的区别分辨出来,就由此有些人世间的王权。也就是,真正权力的构建,所谓权钱不分家,那么,就要提到一个重要的概念,物质资源。”维多利亚公爵娓娓道来:“物质资源从来都不是无限的,规定的地域界限内,就只有有限的物质资源,有时候,女人也会被算作有限的资源,那么在谁能够享用这些资源就是理所当然的掌握在,钱权之家。每一个人的出生看似平等,都是一条人命赤条条的来到人间,却因为父母的关系来到了极度不平衡的点,所以,人世间的法则就注定了暴乱不止,在无数次的翻来覆去之后,神明,便出现了,他们空降与人世间,铸就了十二个种族,这十二个种族在神明的制衡之下达到了旷古绝今的和平,只有力量间的长久平衡才能保持长久的和平,神明们做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将力量的平衡达到了极致,在资源的供给与补充上他们合力出谋划策,共商大计。在那个年代里,所有的故事都是歌颂。”维多利亚公爵有所向往的看着一只摊在椅子上的狼崽子和一只正襟危坐的羊崽子。

    她的停顿让两人稍微有些不舒坦,她也陷入了美好的遐想,继续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哎,可是,那终究是历史,不是吗?后来,一场纷争打破了这种真实存在过的美好幻想。按照我的记忆,我的父亲大发雷霆,因为他觉得这样子的和平会一直存在,所以想要脱离人世,让神明为神明,让人世为人世。但是在那之后,所有的和平便功亏一篑,十二神明,与天下的俗世分离,战争四起,一个消失的族群,王族,想要所有人停手,但是被极大的利用,战争的失败者,就是失败者,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维多利亚看着一狼一羊:“罪魁祸首,就是神明,沾染了贪欲,这是致命的。会让一个神明堕落的只有神明自己。在星空之上的天宫,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已经众叛亲离,他想要,终结掉王族最后的火种。七座封魔井里的大魔王,是王族的神明们唯一的达到人间力量制衡的遗产。每个国度都至少有一座,发狂的大魔王放出来就会让所有的世俗的人类置于同归于尽的威胁之中。我的父亲,想要做的,无非是让所有人自相残杀,他能够从杀戮中享受欲望带来的欢乐。”

    【而,你,就是那个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

    【天御仁心之王——长羽枫】

第四十四章:塔摩卡的赞歌前夜

    【”我……真的可以,背负起,命运吗?”】

    “架!”

    一匹黑色的马奔腾在官家小道之上,黑色的马儿喘着粗气,而骑马之人黑衣遮面也小喘着,快马加鞭,杀气腾腾。

    马儿穿过荆棘,像是锋刃穿过白色的月光,一跃而下,那人飞奔着来到营帐之中,人未到,声先行,大喊了出来!

    “启禀宁公,贺喜宁公,公子降生,母子平安。”

    “真的?那太好了!”案桌上的男人仪表堂堂,战甲与华衣相衬,此人的喜悦便让战甲相交,发出了胡笳的声响。

    “恭喜哥哥喜得贵子,恭喜嫂子,母子平安。我们宁家添丁了。”坐在另一个桌子旁边的男人大喜着站了起来,他们样貌有些相似,原是兄弟。

    兄为宁极,弟为宁清。

    “太好了,宁清。”宁极喜悦的去牵宁清的手,他用力的抱着宁极,喜极而泣:“我当父亲了,我当父亲了!”

    “是,哥哥你,当父亲了。”宁清对着跪地的探报子下令道:“传令下去,军中各位,赏酒做宴,同贺我兄喜得贵子!”

    “诺!”

    探报子退下,宁极的喜悦也稍微有些收敛,他开心的样子让宁清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白灵山,我日思夜想的,最挂念不过的,还是英兰,母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宁极慢慢的坐下,又沉静下来:“现在,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嫂子知道哥哥如此牵挂,一定也会欣慰的。”宁清也慢慢的坐下,好像这个消息的劲头已经过去,他们又必须回到冷静之中来,他们看着同一份文件,那是一副非常多条例的条约。

    名为【新约】。

    新约很长,包括不可侵犯字眼的规定就不下数十条。条例签约方的规范准则也就更加之多。

    “说回刚刚的话题吧,我们不能太过松懈,这里的事情极为棘手,是不可以松懈的。”宁极很认真的用他的黑色瞳眸看着那一纸条约,作为新生孩子的父亲,他的冷静到需要极强的克制力,他用手点到了一处标记,哪里是没有办法准确用言语定义的条约段落。

    “【黄石山】的归属权界定并不好办,我怕它成为下一次双方战争的争议点,我们必须将它准确的定义出来。不能单单用黄石山边界,还需要加上黄石山及十里方圆的附属洞穴归属权都写明白,你要知道黄石山在帝国边境,但是那些附属洞穴有时候会延伸到公国边界,我探查过了,黄石山的各个洞穴都止步于周边的方圆十里,以此为界,才能不留祸端。”宁极用红色的墨水在毛笔上点攒,在黄石山的地方做了标记。

    【黄石山方圆十里周边地界,归公国所有。】

    “会不会忍让不了。公国能接受么?”宁清看着宁极点划,有些微微的皱眉,他看着地图,十里可不是小数目。

    “我想应该可以,毕竟我们已经让出了【澎沙池海】的地界,那里有着丰富的特色沙海渔业,但是我们的地界是澎沙池海靠近帝国的西部沿岸边界的十里范围,往北环圈都是让步,相当于整座海都给予了他们。”宁极在北岸地图的海边指了一下。

    “我是说,皇上肯让么?”明清若有所思:“皇上就算不明说,他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当然肯让,北部渔业着实不发达,我们依靠着南边的海岸线自可供给全国渔业,再者,这方圆十里,与山矿的方圆十里,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就是捕鱼一百年,也抵不过挖矿十年。这买卖,划算的。”宁极顿了一下:“也许,并不划算,因为保不齐他们填补那块沙海,那片面积可有数百里。”

    “那必不可能填海。明天他们一来,我们的所有地图都不带重样的,怎么办?我们已经耗在这很久了。”宁清发问,将自己没有改过的地图交给宁极。宁极在上面重复点数着改动的痕迹。

    “不会的,【布莱恩】长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公国会在最起码尊敬的基础上,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好让战争尽快结束。我们要尽快挑出这份新约细则的毛病,不能让其中争议的点再次成为雷区,【白煌邑】将军在塔摩卡的处境可不是很好。毕竟将士们的怒气可不是一句停战可以消的。”宁极又重复着寻找着细则的毛病,好让所有争议土地确权。他越是仔细,就越发的认真。

    “嗯。只能期望如此了。我们也只能尽力。”宁清看着地图上的各个红点,因为战争而失去需要还回来的土地和获得的需要还回去的土地都标注的明明白白。

    不止是黄石山,澎沙池海,还有很多边境地区。

    而此时,宁极出生在云雾缭绕的仙山的儿子其实已经会出生几天了。

    他乖乖的躺在自己母亲长英兰的怀里睡觉。

    长英兰躺在床上,扶着自己的额头,用小扇子给儿子扇风。

    “你叫做,宁羽枫,我的乖宝宝,你长的真是丑萌丑萌的,也就那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像我和你你爸了。”长英兰轻轻的将手放在孩子肉肉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那个孩子在睡梦之中仿佛感受到了手指的抚摸,很甜的长了一下小嘴唇,流了一小股的口水。

    长英兰微笑着慢慢的将他的口水擦干净。

    “你说,你长大后,会是你父亲一样的大将军么?白灵山的家主,好威风的,小可爱快快长大,来帮你的父亲分担一些忧愁吧,顶天立地。才是好男儿哦~”

    长英兰宠溺的用手轻抚了一下孩子的鼻梁,小孩又感受到了轻抚,虽然没有睁眼,却要用手去抓长英兰的手,长英兰没有想到小孩子会有此举,被他的小手手轻轻的握着,很惊讶,又很欣慰的笑了,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柔弱,又可以如此的惊艳的触动她的心弦。

    “呼,请多多指教,宁羽枫,我的孩子。”

    飞鹤在白灵山的山间穿行,传说它们是送子的仙人,会给孩子带来福运。

    这些飞鹤翱翔在云间,就像是一排排黑白的油彩,在帝国的都城【华都】停落。

    “娘娘,是个……女儿……”一个嬷嬷难过的举着一个正在哭啼的母婴举到正在痛苦中挣扎稍有些缓解的娘娘面前,娘娘看着那还带着一丝丝未洗干净胎血的婴儿,强撑着摆了摆手,流下了两行青泪,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降生的是个女婴。

    乌鸦,几乎穿行在塔摩卡的各个角落,他们是腐食的青睐者,而这里,到处都有他们的食物。

    战争的创伤,让这里悲鸣,又死气沉沉。

    “布莱尔,只要过了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可以得到回报了。而你,将成为最大的功臣,受到最大的赞礼。”六条胡须的年轻男人站在一个昂首挺胸的军官面前,那个军官也年轻飒爽,在昏暗的营帐灯光下,他们的一切,都那么昏暗,只能够照的清他们的半边脸,那清爽干净的年轻脸庞中与这纷乱的塔摩卡战场格格不入。

    “敖辰阁下,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也不可能把各国的奖领们聚在一起,古龙一族的帮助,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永远坚信,力量的平衡才是和平的关键。”布莱尔的侧脸在灯光下看的一清二楚,他的上校军衔在灯光下异常的闪耀。

    敖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自己也笑的很灿烂:“哪里哪里,和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家伙做朋友,是我的荣幸,和平共处,才能让天下的子民不再遭受苦恼,这应该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结果。”

    “是啊,战争太过残酷了,我们不可以让他继续下去了,新约制定完成,离和平也就不远了,我们的努力也才不会白费。”布莱尔点了一根烟,火柴chua的一声点亮香烟,烟徐徐上升,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长龙升空,,借着火柴的名火,敖辰这才在黑暗中看到了布莱尔这张英俊帅气又略带沉闷的脸庞,他的脸已经看了无数次,却总是不腻,远大的抱负下,这张脸的帅气在火柴的红光里熠熠生辉。

    “是,只要我们在的一天,就会让新约具有约束效力,我们,守卫和平!一起,为了和平而奋斗!”敖辰器宇轩昂的喊了大声点,他响亮着,在塔摩卡的和平口号。

    我们,守卫和平。

    一起为了和平而奋斗。

    “敖辰,谢谢你以来的支持。如果没有你,我也走不到这一步,走不了这么坚决。”布莱尔微笑着,在敖辰的注视下微笑,敖辰嘿嘿的搓了搓鼻子,开心的挠了挠头道:“哪里哪里,我在想,你也成就了我很多,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为了理想而奋斗的斗士,你的一切我都需要学习。布莱尔!”

    “哈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好。”布莱尔也搓了搓鼻子,他们就像是两兄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我很多坏毛病的。你要学习我,可就惨咯。”

    “哈哈哈,你可真谦虚。”龙须公跟在他的背后,看着这宽大的肩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寂感。

    他有些恍惚,是这个人,如此的高大,还是自己太过于渺小。

    布莱尔的妻子儿女死于战场,在战争中,他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失明。他为了和平,几乎是失去了太多。

    现在,敖辰恍惚的眨了一下眼睛,一道光,却忽如其来的让他不得已再眨了一下。

    【叮——】

    就像是,某个钉子掉落在了到石块上的清脆。

    敖辰睁开眼睛,看着布莱尔高大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了?布莱尔?”敖辰疑惑的走上前去,想要搀扶布莱尔,却发现布莱尔已经是前倾而去,他不得不用自己的手臂赶紧抓着布莱尔的肩膀。

    还未抽完的香烟滚落在地上,敖辰的双眼里,惊恐的盯着布莱尔手指的下坠,他的手指垂直下落,在空中摇摆,摩擦着地面,敖辰瞳孔不敢相信的大张着。

    他茫然四顾,那颗古龙强大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难以置信,甚至是疯狂的,用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这四下无人的军营。

    “布莱尔!!!”他大叫着,难以相信在自己的军营里,他呐喊着,想要将这具已经无法动弹的尸体扛起来。

    “布莱尔,你撑住!你撑住!布莱尔!我这就,这就送你去治疗。”敖辰用力的用龙牙撕咬着自己手上薄弱的血管,金色的龙血猛然的喷溅在地面上,他将布莱尔的嘴靠近手臂,却无法让布莱尔喝,因为死人是不会回应他的。

    他大口的吸着自己的血液,用嘴对着布莱尔的嘴将古龙之血吐进他的嘴里,不多时,布莱尔的心跳微弱的跳动着,却难以预料的,那古龙之血仅仅是维持了一秒的心跳便无济于事。

    他以为自己的古龙之血足以撑到医疗营,但是放布莱尔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彻哭着,发出了只属于古龙族的哀鸣。

    所有的生物为之震颤,当然包括精灵阵营的精灵们。

    一只黑色光体翅膀的精灵出现在精灵营地内,她一步一步的变得端庄,昂首挺胸的走回了营地。

    “【索拉】,你去哪里了?喊你绘制地图呢!你就乱跑!”

    一个戴着王冠的精灵拦住了她的去路,同样黑色的翅膀让她们看起来几乎没有两样,容貌美丽到只有细小的差别,只有翅膀上的印记看得出差别。

    “【拉芙索斯】,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不也在外面闲逛么?”

    “闲逛?索拉,你说是闲逛?这么重要的绘制工作,你可以出去闲逛?”拉芙索斯的王冠歪斜,她气的颤抖:“如果你想在黑精灵部落,你可以现在就回到王国去,不要再来了,你这样没有纪律,真是毫无教养!”

    “毫无教养?拉芙索斯,你这样大吼大叫就有教养了吗?”索拉指着拉芙索斯的鼻子骂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软弱无能,我们黑精灵部落也不会首当其冲打头阵,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精灵兄弟姐妹,都是你的错!”

    索拉看着拉芙索斯有些理亏,更加愤恨的骂道:“哼,有你这样的精灵长老!我早就想要离开精灵王国了!再也不见!无能的黑精灵国王!”

    “你走吧!又有哪里会收留你这个既没有集体荣誉感又不守神明规矩的烂货!”拉芙索斯咬牙切齿。

    索拉用黑色的翅膀飞向天空,向着拉芙索斯大骂。

    拉芙索斯愤怒将弓箭折断,看着已经消失的索拉,没有任何办法,或者说,没有任何后续的办法。

    精灵们必须遵守神明的规矩,如果不遵守又怎么能叫做精灵呢!

    该死的不守规矩的索拉,不配做精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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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此间录介绍:
命运一词始终跟着所有人,或生或死,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不会为你划时代的科技兴起而兴奋,也不会因为你拥有超乎常人的灵力天赋而大喜过望,更不会因为你所热爱的一切都毫无声息的消亡而沮丧。
她是一位严厉的女神,伴随着这个名为【长羽枫】的懵懂少年成长。灵力,魔法,科技,无尽的宝藏,一段段不那么戏剧化的奇遇,一次次死亡之中的挣扎,一次次的奋不顾身。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断断续续的发生在【温缇郡】,也可以一直绵延千年发生在【白灵山】。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倾听者,会把这段故事讲与你听。灵界此间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界此间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