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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浮生大白m     电视剧世界的旅者txt下载     电视剧世界的旅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君宝奇遇

    与此同时,少林寺藏经阁。

    “唧唧!唧唧!”

    “唧唧!”

    “唧唧吱!唧唧吱!”

    “唧唧!”

    ……

    “你能不能说大声点,你说的这么轻,我怎么能听得懂呢!”一个大和尚时不时挠挠头,对着眼前的甲虫无奈的道。

    “师父,你这是在和甲虫说话?你可真厉害,这个连我都不会。”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听到了大和尚的话,走了过来。

    “我也不会,所以这不是学着吗!”大和尚一脸的不耐,随即便用枝条继续挑逗起甲虫来。

    “你别浪费时间了,不如来教我几招怎么样?”小沙弥笑着提议道。

    大和尚充耳不闻,只是盯着甲虫,继续说话:“甲虫呀甲虫,你怎么这么小只,是不是少林寺的伙食不好,哦也对,少林寺是吃素的,你是要吃肉……”

    小沙弥见状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道:“唉!看来你又傻了!”

    “你好烦呀!你有空就去抄经书去!”大和尚听着小沙弥的声音,只觉得吵闹。

    “又抄经书!我已经把藏经阁的经书全部抄完,你可不可以换个。”

    “聒噪,那这样,你抄一本经书,我就打一套武功给你看,离我远点。”

    小沙弥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应道:“我赶快去,你可不要食言!”

    然后飞快的跑到了二楼,一边翻找,一边自言自语:“这些天我总共抄了八千四百三十三本经书,我得好好找找,还有哪本经书没抄。”

    没翻两下,一只鹧鸪小鸟便飞到他身边,开口叫道:“咕咕!(君宝!君宝!我发现了藏经阁的一个秘密。)”

    “秘密?”小沙弥,也就是张君宝转过头来,道:“鹧鸪仔,你不要骗我,这藏经阁我上上下下走了不止百回,还能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咕!(谁骗你了,你这几个月不是练武就是谈恋爱,哪里像我,一直在帮你找飞龙将军,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发现的。)”

    “飞龙将军!”张军宝听闻咋喜,道:

    “你找到飞龙将军了,他在哪里?”

    “咕!(还没有,只是我觉得飞龙将军应该就在我们身边,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鹧鸪仔说完,便带着张君宝来到一处角落,这里正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咕!(你打开看看!)”

    张君宝闻言,便打开了木箱,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件银亮的铠甲。

    “铠甲?难道是飞龙将军的?”

    他心中一边怀疑,一边将木箱中的物品尽数拿出,头盔、护肩、护手……最后是一块鎏金样式的令牌。

    张君宝种种疑惑涌上心,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随即纵身一跃下楼,直接去找了他的师父,澄空大师。

    一边跑,脑海中一边闪过这几个月来的经历,从自己受岳飞所托,将他的遗物交给飞龙将军开始,本想回家去看一下娘亲,结果发现我爹张弢正在举办纳妾婚宴,而且那个小妾的年龄比他还小,这不是作践人吗,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也为了让那个小妾明道红将来后悔,便直接将她掳了出去。

    …

    自己当然做的是对的,却也必不可免的被人喊打喊杀,脏水污水迎面而来,成为了武林公敌,我看得明白,什么江湖正义,都只是贪图岳飞遗物的小人。

    不过也不全都是,比如我和明道红逃亡的路上遇到的易继风和秦思容秦姑娘,侠肝义胆,并不贪图遗物,而是全心全意帮自己找飞龙将军。

    可惜江湖上的人终究是找上门来,一场大战之后,我们也就此失散,自己被爹救走,本来见到爹是件很高兴的事,可是他为了我在江湖上的名声,竟然想要杀掉明道红,我知道他是为我,但这怎么可以呢?

    设计引开爹,好让明道红逃走,成功了,不过我也被愤怒之下的老爹打伤,晕了过去,醒来后也不见了爹的踪影,然后又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他见我有和动物沟通的本事,擅作主张便把我掳来少林寺,强行让我做了和尚,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学动物沟通的本事。

    天哪,这个法门虽然是圣僧教我的,但我自己如何学成都是稀里糊涂的,哪会教人呀!

    不过这和尚用飞龙将军的下落来跟我交换动物沟通的秘籍,没办法,为了大义,我也只能骗骗他了,不过他也同样骗我了,在我的多方查证下,他说认识飞龙将军之事也纯属子虚乌有,少林寺也根本没有飞龙将军这个人。

    不过这和尚的功夫是真心厉害,我也就不计较他掳我来少林寺的事,一心留在这里跟他学武,直到了今天。

    原来,他没有骗我,真的见过飞龙将军,或者…他…自己就是飞龙将军。

    “师父!师父!你认不认识这块令牌,这块令牌是不是飞龙将军的,还有楼上木箱里的盔甲!”张君宝举着令牌,窜到澄空面前问道。

    “飞龙将军!你要找飞龙将军呀!”澄空头也没抬,随意的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指了指,道:“你看,它不是在这儿吗!”

    张军宝一看,见澄空用枝条指着的,正是跟他聊天的甲虫,知道他的疯病又犯,只得耐心的道:“他是只甲虫,怎么会是飞龙将军呢?”

    “我不管,这名字怪好听的,它现在的名字就叫飞龙将军。”

    “好…好!我知道它是飞龙将军,它是飞龙将军一号,我要找的是飞龙将军二号,师父你知道他在哪吗?”张君宝说着,直接把令牌递到了澄空的眼前。

    “什么一号、二……”澄空不耐烦的说着,突然被这令牌的反光一照,顿时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既而开始头痛起来。

    “飞龙将军走了,飞龙将军走了……”澄空捂着脑袋,语无伦次,当场就要离开。

    没走两步,却被张军宝一把揪住,盯着他道:“师父,不要再玩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飞!龙!将!军!”

    这话似乎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澄空的脑袋瞬间不痛了,也忘记了刚才的对话,神色肃穆的道:“君宝,我来教你罗汉拳!”

    …

    “不是吧,这个时候失忆!”

    澄空却是恍若未闻,直接道:“罗汉拳,第一式,罗汉出洞!”

    紧接着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双手齐出,猛烈拳式,重重击打在张君宝的胸膛之上,直飞出三米远,摔落在地。

    “你……”

    突受重击,张军宝挣扎的爬起,勉强说出了一个字,就见澄空已飞身而来,一招罗汉撞钟已然使出,直坠而下。

    顾不得叫骂,张君宝一个鲤鱼打挺,脚步疾走,直接朝着门外跑去,却又被澄空马上追上。

    罗汉伏虎!

    罗汉抱月!

    ……

    罗汉拳虽招式古朴,但配合澄空雄厚的真气下,顿时化腐朽为神奇,劲风烈烈、拳出如龙,纵使张君宝在年轻一辈中武功算是不错,也只撑了十招不到,便被其打翻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澄空仍是不依不饶,最后着一招罗汉洗脸,双掌齐出,直接按在张君宝的脑门上,他如遭雷击,意识也瞬间模糊。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张君宝已无力反抗的原故,澄空也不再出招,脑袋一转,道:“君宝,罗汉拳招式古朴,非得以雄厚功力方可发挥无穷威力,我这便传你功力。”

    说着,双手按住张君宝头顶的百会穴,衣衫猎猎,无风自动,一身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手中涌出,灌入到张君宝体内。

    张君宝无力抵抗,只觉一股浩浩荡荡的热流从头顶直坠而下,充斥全身,全身血脉喷张,筋骨震颤,顿时苦不堪言。

    下意识的运起曾在藏经阁看过的易筋经残本心法,方稍减了一些苦楚,可惜这热流浩浩荡荡,他此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就濒临极限。

    不过好在澄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及时收手,随即哈哈一笑,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胀红,筋骨爆震的张君宝,口中喃喃:“师父,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呀!”

    “师父,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呀……”

    见没有得到回音,张君宝开始爬起来寻找,被澄空真气冲斥全身的他,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顿时在柱子上、地砖上、留下了一个个手印跟脚印。

    跌跌撞撞的走上二楼,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跌倒,又听得啪一声,木箱合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原来正好掉进了之前存放飞龙将军甲胄的木箱之中。

    正想起身,却无意中透过木箱中缝隙的光,看见箱中似乎刻有文字,在定睛一看。

    “瑜伽密乘术?清虚则无障,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出入自定……”

    微言大义,字字珠玑,瞬间让张君宝福至心灵,这不是易筋经缺失的部分吗?

    纵观全文,灵机乍现,种种感悟浮上心头,被灌入体内的强横真气仿佛也不是祸患之源,而是鲜美可口的食物,沟通天地的桥梁。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寺武功本源却尽数在这易筋经之中,这句话是虽有失偏颇,但却有几分真意其中,张君宝本就天资聪慧,又从小受圣僧教导人与自然之理,加上藏经阁八千多本经文,以此为粮资,终于开樊笼,达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碰!!!

    木箱炸了,张君宝纵身而出,又飞出屋外,向着这漫天日光,迎来了新生。

    低头一扫,又察觉有些不对,人影绰绰……

    “咦!这藏经阁外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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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秦桧之女

    少林寺外。

    易继风带的大批武林人士来此处,守门的僧人老远便已察觉,只觉得来者不善,急忙入寺汇报,不多时便有诸多少林武僧鱼贯而出,将众人拦了下来。

    “诸位武林同道,不知来少林寺所谓何事?”领队武僧看着乌泱泱一片江湖人,皱眉发问道。

    易继风刚想开口说话,人群中便有人喊道:“何必明知故问,少林寺窝藏武林公敌张君宝,快把他交出来。”。

    “张君宝?你们都是为了岳飞遗物而来?”那僧人一听,下意识说道。

    见少林寺承认,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纷纷喊道:

    “少说废话,快把张君宝交出来。”

    “少林寺难道想把岳飞遗物据为己有。”

    “知道就好,快交出遗物。”

    ……

    如此污蔑之语,听着领队僧人勃然大怒,道:“笑话,我少林寺没有什么张君宝,更没有岳飞遗物,你们来错地方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为了这个江湖谣言,少林寺曾彻查过一番,结果根本没什么张君宝,自然说的那是掷地有声。

    “你放屁。”“少骗人了,少林寺想把遗物据为己有。”……

    这个回答,自然引起了各派人士诸多不满,污言秽语不断,继而有拔刀相向的架势。

    少林是僧人自然不会示弱,直接摆开阵势防范,剑拔弩张,场面一触即发。

    “好了,都给我住嘴!!!”一道声音夹杂着内力扩散全场,震的人耳膜发麻,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

    发声的自然是易继风,此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些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名义上以他为主,却没一个将他放在心上,一个不察,便差点和少林寺打起来,如此行径,真是让他脸上无光。

    他狠狠的对身后的武林人士扫了一眼,出言道:“诸位武林同道,我们有言在先,还望诸位以和为贵,切莫冲动,少林寺这边,自会让他给你们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加上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名剑山庄的威望,各路江湖人自然卖他几分面子,不再说话,场面也缓和了几分。

    随后易继风走到少林寺众僧前,温文尔雅的道:“在下名剑山庄易继风,近日有关于张君宝藏身于少林寺的传闻愈演愈烈,而岳飞遗物更是关乎抗金大业,干系重大,因此特地率众前来探个究竟,还望少林寺能给个说法。”

    不过这易继风虽然态度温和,但少林寺众僧以先入为主,认为他就这帮闹事的领头人,所以那领队僧人表情也是不咸不淡,生硬的道:“我已经讲过了,少林寺没有张君宝这个人,还请各位施主自便!”

    “我和诸位武林同千里迢迢来此,总不可能因为小师傅你一句话便就此离开吧。”

    易继风没想到这僧人还是这句话,顿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暗暗威胁道:“再者说,就算我答应,你觉得我身后的各位武林同道能答应吗?”

    …

    “不答应!!”

    身后的武林人士异口同声的喊道。

    “果然是来闹事的!”领队僧人心中暗想,不过方丈的命令还没到,还需在拖延一番,便道:“我少林寺恕不招待外宾,何况你们这么多人,我少林寺恐怕招待不过来。”

    “你想说什么?”

    “你们若想进少林寺也并非不可,五人一组,解下兵器,我便放你们进去。”领队僧人道。

    “什么,这不可能……”

    易继风尚未说话,他身后的诸多武林人士又叫嚷起来,纷纷反对,所以这个提议自然也不被易继风接受,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接受。

    “既然如此,那请诸位稍等,我刚才已派人转告了方……”

    啪!

    领队僧人话说了一半,一颗飞来之石正中他脑门,顿时脑袋“嗡嗡”直响,勃然大怒,道:“谁偷袭我?”

    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发现,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易继风率领的武林人士干的,怒喝道:“欺人太甚,给我上!”

    手下僧人一听,当即长棍如林,挥打了上去。各派武林人士本就觉得受了轻视,见少林僧人攻了上来,却是正合他意,持剑拿刀,捉对厮杀。

    顿时,两方械斗,场面是一片混乱,在各种兵器的碰撞声中,唯有易继风不停的叫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过这回谁也没有听他的,叫喊声反而吸引了两名少林棍僧,合力施展了一招‘双龙吐珠’,直接向他袭来,他也被逼的不得不还手,加入了战团。

    而林鹏看着战端一起,当即扯着赵玉儿的衣衫,带她躲到一旁,静静得当起了吃瓜群众,他身旁的道士四人组,见状也跟了上来。

    太虚子躲好身影,摇了摇头感慨道:“怎么一下子就打起来了,江湖人火气就是旺,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显然没有发现这石子是从场外丢来的,是有人故意引起双方斗争。

    林鹏自然也没有义务去提醒他,他看着源源不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绝的少林武僧从寺门中涌出,知道这场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便转身对赵玉儿说道:“你在这里躲好,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

    赵玉儿话一出口,却已不见了林鹏的踪影,四下望了望,若有所失。

    而林鹏自然去追那个引起双方争斗的罪魁祸首了。

    ……

    少林寺内,一个红衫女子翻墙而入,四处望了望,见这少林寺内部守卫果然松懈了不少,不由得一笑,看来是成功了。

    随即又想起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愿,但她从来都没的选,叹了口气,便起身往藏经阁的方向飞驰而去。

    她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和同伴汇合,然后一起洗劫少林寺藏经阁。

    行至半途,一道声音突然传入她耳朵。

    “姑娘真是好手段,略施小计,便引得数千人彼此厮杀,不知你心中现在是何感想?”

    …

    声音入耳,红衫少女神色当即一变,不是因为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凭她的武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身形一滞,直接停在了房顶上,又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顿时,一个青袍男子便落入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遮掩,大大方方的坐在她前方房屋屋脊之上,一只脚荡在半空中,说不出的轻松惬意,正是林鹏。

    红杉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除了眼睛外,自己丝毫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存在的气息,他整个人就仿佛是个幻影一样,可是现实明明不是。

    “敛息之术如此高明,杀手?”她一边戒备,一边默默的猜想。

    林鹏则是仔细打量着她,明眸皓齿,淡扫蛾眉,再加上这冷若冰霜的气质,不亏是原著中的第一女主,容貌上还要要胜过赵玉儿一筹。

    “如果我猜的不错,姑娘应该姓是秦。”

    “那又如何?”秦姓女子,也就是秦思容答道,她在江湖上闯荡多时,有人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但是下一刻,却从林鹏嘴里飘出了一句让她惊骇莫名的话。

    “可惜这个秦是秦桧的秦,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林鹏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中露出异样的表情,更是微微一笑,道:

    “我说的对吗,秦桧的义女,秦思容姑娘。”

    见自己最大的秘密被,秦思容的脸色更加冰冷,寒声道:“有时候人知道太多,不一定是件好事!”

    林鹏却罔顾她的警告,仍是自顾自的揭露道:“除此之外,你还是秦桧手下最出色的女杀手,专门替他铲除异己,现在更是听命于张启樵,挑起武林纷争,削弱抗金力量……”

    看着林鹏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身份底子说出,且说得分毫不差,秦思容便知道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还转的余地了,缓缓抽出宝剑,杀机顿起。

    林鹏瞧着她的样子,停下了嘴巴,又歪了歪脑袋,志趣昂然,道:“看来你是想杀了我。”

    “我不想,但是我没有办法。”

    秦思容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心中已再无犹疑,娇斥一声,脚下砖瓦顿时碎裂,身体若离弦之箭,急速向林鹏靠近,剑身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又划破空气,发出“呲呲”的声鸣,宛若鸟叫,急促又刺耳。

    她练的是杀手之剑,讲究干脆利落,核心要义便是快、狠、准三个字,两人十多米远的距离,只用了零点几秒,便已跨越……

    近了,更近了……

    叮!

    出乎秦思容的意料,林鹏身形未动,是右手轻轻一抬,她那无匹的剑锋便已被其双指扣住。

    “你……”

    “是你才对,你…的心似乎不怎么坚决呀。”

    林鹏望着她惊诧的面容,淡淡的道:“在剑锋即将刺中的刹那,你竟将这剑偏转了几分,避过了要害,看来我刚才最出色的女杀手这个评价并不准确呀!”

    …

    “少说废话!”

    秦思容这会儿可没有心情听他说教,呵斥一句,随即鼓荡内力,想要夺回宝剑的控制权,可惜她的剑就像被铁锁牢牢锁住一般,无论她如何加大内力,仍是纹丝不动。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还给你吧。”林鹏说着双指一松,宝剑翘起,回归到了其主人手中。

    秦思容执剑在手,知晓此人远超自己的高手,也就不再留手,不,应该是根本没有留手的资格,剑光煌煌,夹杂的凄厉的剑鸣,如疾风骤雨般攻来。

    而林鹏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迎着她的剑势,随意的挥洒,便将他的剑招尽数当下。

    当当当当当!

    顿时,房顶上发出清脆而激烈的交击声。

    “你的剑法,杀人够呛,不过正好可以帮我修修剪指甲。”

    林鹏如此说着,依次伸出了拇指、食指……显然是将秦思容的剑当成了指甲刀。

    秦思容自是愤恨不已,可是无论她的攻势如何猛烈,林鹏的那根手指就仿佛是横亘在她前面的壁垒高山,难以撼动。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既然事不可为,那便只有……

    突然,漫天剑光一清,秦思容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五米开外,然后头也不回的朝藏经阁方向跑去,那里有她的帮手。

    她全力施展轻功,不过片刻时光,便跑出了百米开外,回头一瞧,见林鹏还待在原地,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

    碰!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整个人被弹开来去,本能的抓住屋檐,借力一翻,又重新踏上屋顶。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撞上的正是林鹏身躯,不但是武功,轻功也是如此了得,秦思容心中不由得一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你玩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再陪你玩一会儿!”

    “谁在和你玩。”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秦思容顿觉无计可施,愤闷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你不想玩了,那正好,我身边正缺一个端茶递水的侍女,我觉得你就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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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西域四魔

    “不可能。”

    秦思容一听,断然拒绝道。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林鹏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秦思容身后,右手一探,直接扣住了她后颈。

    秦思容刚想反抗,后颈玉枕穴却涌入一股真气,散入她四肢百骸,顿感酸软无力。

    “走吧!”

    林鹏轻喝一声,就仿佛老鹰捉起小鸡般,提着秦思容腾空而起,向远处飞驰。

    一股强烈的风压迎面吹来,让秦思容衣衫烈烈作响,发簪摇摇欲坠,“晃铛”一声,头饰掉落,一抹乌黑秀发顿时散落天际,随风而舞。

    透过散乱的发梢,秦思容隐隐辨认出方向,犹疑道:“这个方向……你要去藏经阁?”

    “前面是藏经阁吗?我倒不知,不过在那个方向若有若无感受到几缕与你类似的气息,是你的朋友?”

    “……”听到这个,秦思容瞬间默不作声。

    “看来真的是你的朋友,不然你也不会这副表情,哈哈。”

    “像我这种人,从来没有朋友。”

    “无所谓,总归是你认识的,你现在既归属于我,我总要通知家里人一声,唉,谁叫我心地善良呢!”

    “你这是在找死!!”

    “哈哈,谁知道呢。”

    ……

    藏经阁外围,一处小院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和尚,在他们身边,一个脸色死白,赤发鬼面的妖异男子正吸食着他们的血。

    “哗哗!哗哗!咕咚咚咚……”

    “吵死了,血奴,你吸血能不能安静点。”另一个穿着大红色袍子的美艳女子不耐烦的说道。

    血奴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血淋淋的大嘴,出狰狞之色:“红娘,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叫血魔,不叫血奴!”

    “血奴就是血奴,不要以为江湖上叫你血魔,你就可以跟我相提并论,你永远都是我们当中最差的一个,血奴!”美艳女子,也就是江湖人称红魔的人如是说道。

    “你敢瞧不起我。”血魔闻言顿时将手中的尸体摔在地上,“唰”得站起身来。

    “瞧不起你又如何,你是我的对手吗,呵呵。”

    “呃!!”血奴怪叫一声,看着就要朝红娘扑去,中途却被一个身体硕壮,眼角青黑的黑衣男子挡住。

    “血奴,都是自家兄弟,况且还有任务在身,你不要闹了。”

    接着他又看向红娘,道:“红娘你也是的,你平时玩男人,划花漂亮女人的脸,我们也不是没干涉你嘛,血奴就这点爱好,你就将就一下吧。”

    此言一出,顿时将两人一起得罪,异口同声的道:“蛇魔……”

    “都够了!!”

    就在三人即将发起冲突时,场中的第四人,夺魄张启樵发话了:“你们三个闹够了没有,都给我安分点,若是引来了少林武僧,扰乱我洗劫藏经阁的计划,我为唯你们是问。”

    “怕什么,这方圆百丈内的人都被我们杀光了……”血奴满不在乎的说着,不过看到张启樵看他的眼神,也就住了嘴。

    红娘则是露出媚笑,用诱惑妩媚的声音打圆场,道:“我的夺魄大人,我们西域四魔感情就是这样,打得越狠,感情越浓。不过大人你既然发话了,那我们这次就算了,你们说是不是?”

    然后狠狠地盯了血奴跟蛇魔一眼,血奴蛇魔则是各自冷笑一声,退了回去,显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张启樵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这样了,也就略微告诫道:“你们要是想打架,这次行动结束了,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没问题!”红娘笑了一声,随机转移话题,道:“我们等了这么久,那个小女娃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良心发现,不来了吧!”

    “不会,思容是我一手调教的,她不会如此不智。”张启樵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显然对秦思容也是心存疑虑,不过出于别的原因,他还是维护道。

    突然,一股强烈的破空声传来,张启樵当即露出笑脸:“你看,这不就来……”

    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男子轻飘飘落下,手上还提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秦思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

    听见有人发问,林鹏扫视了一眼,当即把几个人的身份瞧个明白,随意调侃道:“我是猎魔人,诸位可曾听过?”

    “猎魔人?”

    虽然从未听过猎魔人这个词,但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如此直白,四人已然确定,这小子是来找麻烦的。

    蛇魔更是直接叫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敢这么说话。”

    “好像是叫西域四魔,是这个名字吧。”林鹏说着,看到地上的尸体,语气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原来你知道呀!”

    蛇魔嘴巴发出狞笑,双手指骨“啪啪”直响,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手上正好缺一个试毒的药人,我一定要让你好好试试我精心研制的毒药,你可不要轻易的就死了。”

    说着向前一踏,指尖猛地散发一股腥臭之气,发出淡淡的绿色毫光,看样子已是急不可耐。

    “等等,蛇魔。”

    红娘突然叫住蛇魔,一边打量林鹏,一边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道:“小子长得还不赖,给你做药人可惜了,还是让我先玩两天,我玩腻了再给你!”

    “哼!秦丫头都中招了,那小子明显武功不差,你可不要大意。”蛇魔如是说着,掌间的绿光却是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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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红娘姿态妖娆,浑身暗香浮动,散发出引人致命的诱惑:“小子,乖乖的跟我走,姐姐肯定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你很快活。”

    虽明知她说的是假,但配合红娘一生媚骨天成,柔声蜜语,诱惑无限,往往让人不自觉堕入其中。

    “好啊,大婶!”

    “大婶!”

    听着这个称呼,红娘眼神一眯,周身顿时出现无数花瓣,伴随着一股奇异的花香,笼罩全场,身子也直接一轻,似乎化作了花瓣的一部分。

    她身在空中,右掌微抬,冰冷彻骨之气已凝聚其中,瞧着林鹏好似浑然未觉的模样,发出一阵暗笑,手掌却是毫不留情的落下。

    与此同时,蛇魔血奴也是对视一眼,相继出手。

    蛇魔掌间瞬间绿光大放,和血奴手中的血光交相辉映,一个阴柔诡秘,一个赤血阳刚,腥臭味加杂着血腥味,显然含有剧毒,真是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

    此外他们也没有丝毫顾忌林鹏手中名为秦思容的人质,甚至借着她的身体,让自己的攻势更显隐晦,魔道作风显露无疑。

    显然红娘之前说的话只是骗骗林鹏罢了,秦思容的武功不在他们之下,既然林鹏能抓住她,显然不可小觑,自然而然要耍了一些手段。

    他们三人虽然彼此关系不好,但毕竟一起接受训练长大,彼此间的默契那是不用说,只是一个眼神,便以商榷。

    张启樵更是整好以暇的瞧着,西域四魔中的老大蝠魔深受秦桧的信任,一直在他身边办事,所以他更多的是和其中三魔合作。

    这三魔虽然桀骜不驯,彼此内斗不息,但论其武功,也只比自己差了一筹,三人联手,已足以应付江湖上九成九的高手,看眼前之人,年岁不大,还真当人人都是易继风不成。

    而面对三人的攻势,林鹏只做出了一个动作,就是将秦思容直接搂在了怀中。

    这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还真当他们会手下留情不成,三魔看着林鹏的举动,暗自发笑,下手毫不留情,阴毒、冰寒、赤血三道不同的掌力先后落在了两人身上。

    在掌劲落下的那刻,西域三魔却是齐齐变脸,只感觉有一层坚韧无比的隔膜套在二人身上,掌力更是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之后,又翻倍的席卷而回,浩浩荡荡,难以抵御。

    “啊!”“啊!”“啊!”

    三人各自发出一声惨叫,人影倒飞而回,重重的摔在地上,更是让张启樵惊骇莫名,连连变色。

    “我还没出手,你们怎么就倒下了!”林鹏仍是抱着秦思容,看着变色的四人,似笑非笑的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相残杀

    “两件事!”

    面对四人难看的面容,林鹏熟视无睹,淡淡的道:“第一件,这个小娘子我带走了,相信你们都不会有意见吧。”

    小娘子指的自然是秦思容。

    四人神色不定,没有说话,一个冰冷而倔强的声音则从林鹏的怀中响起:“你放开我,我不同意。”

    林鹏低头,对上了秦思容愤怒的眼神,哈哈一笑,随即松开了她。

    “放心,我对你的小身板没有兴趣,只是你对我而言另有用处,等时机到了,自会放你离去。”

    秦思容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林鹏。

    林鹏神色一禀,慢悠慢悠的道:“在我眼中,你可没有说不的资格,其实带着你的尸体,效果也是一样的。”

    威胁之意丝毫不加掩饰,秦思容也知道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得期待他遵守诺言,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自然。”林鹏微微一笑,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随后抬头扫视了张启樵四人一眼,道:

    “至于这第二件事,那就和你们有关了!我知道你们是秦桧的手下,但更是逍遥王的门人,这逍遥王名声在外,号称当今第一高手,求一败而不可得,我却是闻名已久了。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自出道以来,也是难逢敌手,本以为十多年前能和易云圣僧一战的夺魄你可以给我惊喜,不过见到真人,给我的只有失望了二字,想来这世上也只有逍遥王可以与我匹敌,如此你们可明白?”

    “您…这是要挑战家师,希望我们带口信回去给他?。”性命操之于他手,张启樵也不自觉用上敬语。

    心中则是暗喜,这小子武功虽高,但年少轻狂,竟然想挑战逍遥王,简直是不知死活,不过是因此,自己也当可保得一命。又看了一眼秦思容,暗暗可惜,不过也不敢多说,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不过他显然高兴的太早,林鹏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是你们,是你们中的其中一个。”

    “什么意思?”

    “信使嘛,四个人太多了,我觉得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说呢?”

    “就是说,我们四个人只能活一个!”张启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答对了!”林鹏说着又摊摊手:“可惜没有奖励。”

    场面顿时沉寂下来,直到一阵娇媚的笑声传出。

    “哈哈哈!哈哈哈!”

    林鹏看向了声音来源处,正是红娘,道:“看来红娘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红娘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掉嘴角的血迹,又整了整衣衫,从容又带着些嘲讽,道:“我不知道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愚蠢,这漫天的花香与幽香,你竟然丝毫不避讳吸了这么久,你可知我还有一个毒娘子的外号。”

    “哦!你是说你下毒了?”林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

    红娘嘴角轻抿,显然信心十足,道:“你如果不信,尽管运功试试,不过我要告诉你,我这魅骨红香非同寻常,你越是运功,这毒性蔓延的可就越快哦,哈哈!”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试一试。”林鹏说着,直接屈指一弹,下一刻,一道无形剑气从指尖生成,“噗”得一声,直接贯穿红娘的胸口。

    “你…你……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着你吸进去的!”红娘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惊诧的道。

    “当然是因为你的毒太过弱小了,让我连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我还真希望你的毒可以给力些。”

    林鹏说完,对着四人再次宣判道:“你们是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一股森冷寒意顿时涌上四人的心头,张启樵望着林鹏毫无波动的眼睛,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真实性。

    眼前之人的武功深不见底,起码是易云圣僧那一层次的高手,动手的话胜算渺茫。而西域三魔都是重伤之躯,自己又未曾受伤。

    如此,对张启樵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做出什么决定显而易见。

    “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二……”

    还未数到一,西域三魔便有了动作,齐齐得朝张启樵扑了过去,也是,张启樵能想到的事,西域三魔怎会想不到,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合作。

    “我们一起上,不要信他的话……”张启樵看着扑过来的三人,焦急的喊道。

    不过西域三魔既然下定了决心,又怎会轻易更改,皆是默不作声,下手却是愈加的狠辣,要是拖到伤势发作,死的可就是他们了,而张启樵叫唤了两下,知道没什么作用,也就不在呼喊,全力对抗起来。

    只是须臾的功夫,他们四人的战斗就到达了生死相搏的阶段,血肉横飞,招招见血。十几招后,只听得一阵狮吼之声,张启樵一掌打在血奴身上,血奴率先出局。

    不过他也不好受,红娘的暗器,蛇魔的毒爪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俩看着血奴身死,愈加的疯狂了。

    “这是张弢的狮吼功?看来张弢之死也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是你们做的吧!”

    “是的。”秦思容说完变沉默了。

    “看着你好像很后悔了,为什么,是张君宝吗?”

    “你怎么知……不,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她惊慌的模样,显然情根深种而不自知,林鹏也不说破,随意答道:

    “一江湖过客,不过是儿时看的东西多了,所以什么都知道一点。”

    ……

    就咱俩人攀谈的过程中,四人的拼杀也有了结果,没想到,活到最后的竟然是受伤最重的红娘。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她下毒了,刚刚的媚骨红香他不单对林鹏用了,对其他三人也用了,这显然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赢了,按照…约定,你要…放我…走。”红娘用力撑着墙根,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很好!不过不急!”

    林鹏看着红娘,露出淡淡的欣赏,身影则是瞬间一动,出现在她面前。

    红娘大惊失色,惊呼:“你说过留我一命的,你不守信……啊!”

    声音戛然而止,林鹏一指点在她的肩井穴上,随即注入了一道剑气,剑气锋锐霸道,搅得红娘经脉如剑削刀割一般,痛苦叫得声来。

    片刻之后,林鹏收手,淡淡的道:“只是做个保证罢了,这道剑气最多在你体内留存一个月,否则期限一过,‘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所以,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逍遥王,他若名副其实,自可安然无恙,这也是我给逍遥王下得一封战贴,就看他能不能化解了。”

    “好,我一定带到。”红娘深深的看了林鹏一眼,步履蹒跚的准备离开。

    “等等,看你的样子,恐怕活不过三天,也罢!”林鹏说着,一掌按在红娘的后背心,为她注入了一道易筋经真气,暂时压制她体内的伤势。

    红娘自然不会道谢,只是感受着好转一点的身体,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离开,林鹏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带着秦思容窜上了房檐,往少林寺大门方向飞去。

    喜欢电视剧世界的旅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九十章后半段,精修

    骑兵统帅在远处观望,面色阴沉,当即下令道:“布铁网之阵,铁索骑兵…出击!”

    不多时,在战场中央,马蹄顿踏,林鹏长枪飞舞,银光缭绕,长枪所过之处尽是披靡,突地,一根铁索横贯而出,直戳其面门。

    叮!

    林鹏长枪一挑,余光扫过,只见周身的敌人,不知何时尽数换成了手持奇异锁链的骑兵,密密麻麻,数量还不少。

    而横空飞至的铁索也由一条,变成了两条、三条……到十数条,千缠百结,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网,倾覆而下。

    而远处更有不少神射,躲于暗处,张弓搭箭,只待林鹏被纠缠、束缚,便箭如雨下,将其射成一个马蜂窝。

    他一下子陷入了危急。

    喝!!

    却听凭空一声惊雷,林鹏只手擎天,大手擒拿,落于这铁网最中心处,神力一催,一搅,顿时,一股澎湃的劲道汹涌而出。

    在铁索的另一端,十数名手持铁索的骑兵顿感手心发麻,铁索宛若活物,弯曲扭动,顷刻把持不住,脱手而出。

    十数条铁索当即被林鹏掌控,相互缠绕之下,铁索当即变的异常粗壮,宛如一条铁链兴风弄雨的黑龙,张牙舞爪,肆意昂扬。

    这条黑龙盘旋在林鹏身侧,随着他不断翻滚、前行,雄浑的劲道更是引的空气炸裂,闷声不断,所过之处,金国骑兵无不擦着便伤,嗑着便亡,等到铁锁停歇下来,周遭尽是断肢残臂、血肉横飞、哀嚎不断的场景。

    至于那个铁网之阵,也早就被搅了个稀巴烂,阵不成阵了。

    嗖!

    林鹏刚想舒缓一下力气,猛地,一只冷箭乍然偷袭。

    在这战场之上,真是一秒钟都不可以松懈。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林鹏松开铁索,信手一探,直接抓住箭矢,随即定睛一看,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寻到射箭之人,一个盔甲鲜明,满脸浓髯的将军,看其身边的将旗,应是这骑军统帅,朝他微微一笑,下一刻,一只箭矢已飞袭而出。

    那骑军统帅一箭射出,正大声喧喝,提振士气,猛然间,一声声惨叫由远及近,当即引起了他的警觉,一回头,就见一道白芒透过层层阻碍,直扑其面门,当即亡魂大冒,本能般伏身低头。

    当!

    箭矢没入起头盔,在发髻横穿而过,余力将整个头盔掀落,长发带着点点血迹四散而落。

    骑兵统帅头皮一痛,瞧着四散发梢,顿时心有余悸,一阵后怕,继而恼怒,直接下令:“大军围杀,我就不相信杀不了他,都给我上!”

    刚下完令,便发现前方一阵喧闹,林鹏策马奔腾,朝自己冲杀过来,枪下无一合之敌,数千大军竟也丝毫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看着这个杀神砍瓜切菜般,在自己骑兵阵中来去自如,顿时汗毛乍起,砭骨生寒。

    默念道:自己是军中主帅,万万不能有失。

    当下策马而退,边退边指挥调度,安排一队队铁骑,不断上前阻挡。

    这支骑兵数千,刚才损失不过数百罢了,还远未到伤筋动骨的阶段,在他的军令之下,自然有源源不绝的骑兵冲杀,阻挡林鹏,林鹏一时间也不能杀尽,陷入了兵海之中。

    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林鹏长枪所至,不过身前一丈,而恐惧却是随着时间而蔓延,覆盖了整个战场。

    金军骑兵见着林鹏周遭袍泽尸骸遍地,也未能伤得其一分一毫,手中长枪犹如死神的镰刀,亡魂遍地,生怕下一刻就落在自己的身上。

    满身污血的林鹏,身上更是充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煞气,如妖如魔,好似非人,如此般的存在,直让金军上下心灵震颤,畏惧非常。

    可以明显的发现,越来越多的骑兵开始犹豫不前,畏惧如虎。

    骑军统帅也自然看出了军心不定,军阵不稳,看着林鹏身影,更是如芒刺在背。

    他也同其他人一样,早已丧失了斩杀林鹏的信心,只想凭借手中的兵力消耗林鹏的体力,拖延住他,至于要怎么样斩杀此人,或许还要看完颜元帅的。

    他想着,目光不由的望向了身后的高台。

生病了,今天无了

    如题

生病了暂停更新几天

    如题

刚刚阳完,身体不适,要停更一段时间,抱歉了

    刚刚阳康,体质有点差,吃不消上班加更新,大概要停更一个月,请见谅。

第二百八十五章 琴音

    宁国侯府。

    黑幕降临,萧景睿与言豫津用过晚饭,在府内闲逛,不知不觉间,来到雪庐。

    萧景睿看着这人去楼空的地方,不由想到梅长苏与他父亲,心生感慨:“这金陵城中,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之事屡见不鲜,可没想到连父亲亦是如此,我本以为他恪守中立,不涉及朝堂纷争,可他竟然是太子的人,这也就罢了,竟还在自家府邸……”

    “景睿,你莫要多想,宁国侯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就好似我父亲,他整日求仙问道,不理尘世,就连我这个儿子,也是不理不睬,而我又怎么能责怪于他呢!”

    言豫津急忙劝慰道,不过由此想到自己的父亲,神情也有些许低落。

    萧景睿心细如发,察觉到好友的神情,果断转移话题道:“这京城呆着也有些厌烦了,不若过几天,我们一起前往江湖,闯荡游历一番,你觉得如何?”

    “还是不了,这月月底我爹要从玄天观回来了,我想多陪陪他。”

    言豫津虽喜好玩乐,却不是个纨绔子弟,亦是有孝心之人,一直期望可以得到他爹言侯爷的认可。

    “这样啊。”萧景睿点点头,表示理解。

    言豫津见他有些失望,便提议道:“京城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其琴音可谓是金陵城一绝,不若明日我请你去听上一听,感受一下这高山流水,轻尘脱俗的琴技。”

    他说着一脸向往,似乎已沉浸于宫羽美妙的琴音中。

    金陵城里,妙音坊、杨柳心和红袖昭是城中最为出名的三个烟花之地,但若论起人来,谁是这城中最红的姑娘?

    杨柳心的柳心、柳杨姐妹花开并蒂,舞姿艳丽,绚丽多彩,可惜若只有一人,便少了一半的风华。

    红袖昭的秦般若花容月貌,又善识人心,可惜她隐于幕后,暗中指掌,不现身于人前,因此名声不显。

    唯有妙音坊的宫羽姑娘,色艺双绝,又洁身自好,琴技出彩绝伦,绕梁三日,风靡者众,言豫津便是其中之一,或称的上京城第一。

    “确实许久没有听到宫羽姑娘的琴音了,好生怀念……”

    萧景睿正说着,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琴音,铮铮作响,又暗含杀伐之意,似乎在极远,又在极近,琴音绵绵,无孔不入,瞬间笼罩了整座宁国侯府。

    “哪里来的琴音?”

    言豫津与萧景睿两人惊疑之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琴音方向探寻而去。

    片刻之后,两人便来到宁国侯府的前院,就见一座假山之上,一袭素衣儒裙,白纱遮面的女子端坐于上,怀抱素琴,如葱嫩般的玉指轻轻拨弄,继而琴音阵阵,传出肃杀之声。

    “刺客!!”

    萧景睿看着倒在她身旁的数名府兵,毫不犹疑的笃定道。

    而言豫津看着她的身影,心中不由的一震,不自觉的轻咦道:“宫羽姑娘?”

    不过此时,萧景睿已然持剑冲了上去,并未听到言豫津的惊疑声。

    只见他大步流星,宛若飞鸟扑击而上,身姿轻灵,剑光缭绕,然指掌翻转间又留有余地,备有后招,或是精巧变化。

    宫羽斜眼瞥见,指尖稍稍一顿,又轻抬几分,继而弹出,一声看似别无二致的琴音,却带着重重波纹,径直冲击到萧景睿身上。

    对于萧景睿,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不是因为与他相熟,而是萧景睿的身世暗藏玄机,对她的复仇还有些用处。

    只见萧景睿毫无防备的被声波击中,飞驰的身影瞬间停滞,继而如折翅的飞鸟,摔落下来,恰逢此时,一名劲装妇人凌空飞越而来,将他接住。

    又一名老者,从其身旁掠出,一剑寒光,快若闪电,直刺宫羽而去。

    那名妇人也没瞧他,显然对老者信心十足,只是关切的对萧景睿问道:

    “景睿,你没事吧?”

    萧景睿此时只觉内息匮散,四肢酸软,提不起劲道,别的倒没什么,便道:“母亲,我没事!”

    “那就好。”妇人不由的安下心。

    这妇人明显不是谢玉之妻──莅阳长公主,那萧景睿为什么要叫他母亲呢?

    此事却是涉及一桩数十年前的奇事。

    二十四年前莅阳长公主临产之际,恰逢金陵城瘟疫蔓延,便躲避到睿山上的一座寺庙生产,恰好此时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在那家寺庙待产,两人性情相投,便常在一处相伴攀谈。

    临产之际,两人又是在同一间屋子,当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闪电击中了柏树,砸塌了房舍,狂风碎雨卷入,烛火俱灭,慌乱之际,仆妇们只将孩子争抢出来,已然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生的?

    到了第二日,更严重的问题发生了,其中一个婴儿突然暴毙,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请梁帝圣裁。

    而梁帝用尽方法,也无法证明这是谁家的孩儿,便想了一个折中之法,赐予萧姓,为其取名景睿,算是两家的两姓之子。

    从此,宁国侯府和天泉山庄以此为纽带,愈发的亲近,数年前,卓鼎风长子,卓青遥更是娶了谢玉之女谢绮为妻,让他们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密不可分,亲如一家。

    卓夫人见萧景睿没事,便急忙将他交给言豫津,拔出剑来,要去助她丈夫一臂之力。

    可一转身,却惊得呼出声来:“鼎风!!”

    萧景睿两人闻声望去,也是惊骇不已,只是片刻的功夫,这天泉山庄的庄主,琅琊榜上排名第四的绝顶高手,卓鼎风已然败下阵来。

    只见他手中的天泉剑断成两节,周身上下伤口密布,鲜血横流,只是凭借卓绝的毅力傲然不屈,站立身形,挡在众人的前方。

    见到卓夫人前来,卓鼎风立时开口喝止:“不要过来,快去请援兵,快走!”

    回想起刚才自己一剑递出,此女袖手一抚,一种只在传说中的无形音刃直袭而来,凭借多年的经验与本能,虽侥幸将这音刃截下,可手中天泉剑也立时断成两节。

    音刃溃而不散,随即分化数十,在他身上划出道道伤痕,更有一种无形气劲随之入侵,将他的内息尽数击溃,肆虐其身。

    只此一招,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着急的喊出声,卓夫人却是不管不顾,夫妻多年感情,她又岂会致其于不顾。

    “卓哥!卓哥!”卓夫人一边叫喊着,一边扶住他,随后又神情戒备着宫羽,怕她再次出手。

    宫羽却是没有在理睬他们,自顾自的弹奏着她为此次复仇所创的琴曲。

    终于,一曲奏毕,她所要等的人也终于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未果

    随着宫羽琴音的止歇,缭乱的火光,纷杂的人影一一出现在她眼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宁国侯府的主人──谢玉。

    她瞧着谢玉,薄唇微启,扬声道:“谢玉,你终于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也自然明白,这名诡异女子是为谢玉而来。

    听到声响的谢玉,一言不发,只是在众多府兵的拱卫下,缓缓向前,身长玉立,气度雍容,显然没这个闯府的女子放在眼里。

    对于这种闯府的贼人,有什么好理会的,只要将她拿下,再细细审问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开口道:“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顿时,步履踏地,盔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随同谢玉一道来的数十府兵,持枪拿刀,一窝蜂涌了上去。

    此时,全身染血的卓鼎风也在卓夫人的搀扶下到谢玉身旁,恳切的道:

    “谢兄,此妖女琴音诡异,绝非常人所能匹敌,怕是琅琊榜上第一的玄布,亦多有不如,想要擒杀此女,非得大军围杀不可,谢兄…切勿大意!”

    见卓鼎风满身是血,想来是刚才吃了暗亏,此刻又听他这么说,谢玉哪敢不重视,连忙向左右吩咐道:“速调强弩手来援。”

    话音一落,便只听得一声铮鸣的琴音。

    铮!!!

    无形的音波霎时朝四面八方扩散,围杀宫羽的数十府兵,刚刚靠近,便仿佛遭受了什么诅咒,七孔流血,瘫倒在地,没了声响,异常诡异。

    见到这一幕,谢玉先是一惊,随即便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而剩余的府兵自然没有这种见识,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气势大沮,纷纷瞧向自家侯爷,见他一副沉默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围在他身侧,不敢言勇。

    宫羽见自己一击震慑全场,效果斐然,随即轻笑道:“卓庄主,看到你如此尽心尽力为谢玉着想,想必也替他办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吧,这不由想起了我爹,我爹当年也是为他办事,却最终落了个妻女离散,被追杀陨命的下场,你可不要不了我爹的后尘呀!”

    “呃……我想想,我爹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好像是二十四年前在京郊的睿山上,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惜任务办的不好,只是杀了个不相干的卓家孩儿,真正要除去的,却没有除掉……”

    “你说什么?”

    卓夫人顿时激动起来,叫喊道:“当年我的孩儿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你爹杀的!”

    “不错,而且你应该感谢我爹,我爹杀人素来轻飘无痕,不留半点痕迹,一剑下去顷刻毙命,你那孩儿死的应是毫无痛苦。”

    而卓鼎风显然听到了其中的关键点,沉声道:“你说,当年是谢兄派你爹杀害自家孩儿,结果误杀了我的孩子?”

    “不错……”

    “妖女!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谢玉哪容得宫羽继续说下去,立时打断道:

    “卓兄,不要相信她胡言乱语!”

    卓鼎风沉吟一番,果断道:“我自是不会相信旁人的胡言乱语。”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

    宫羽有些傲然的道:“今日只想将谢玉的丑事尽数宣扬出去,至于你们怎么想,要怎么做,我都不在乎!”

    “哈哈!”

    她肆意的笑着,继续道:“你们知道谢玉为何要杀莅阳长公主的孩子,自然是因为长公主并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在嫁他之前,长公主早就心有所属,亦有了身孕。而谢玉为了攀附权贵,一方面装作毫不知情,另一方面又痛下杀手,当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还有,你们知道他是如何让莅阳长公主委身下嫁的吗?那是一种酒,一种名为情丝绕的催情酒……”

    “妖女,给我去死!”

    触及到谢玉的逆鳞,他再也按耐不住,或是不再顾及,一脚顿地,脚下石板寸寸碎裂,身体犹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其速度之快,竟远胜于卓鼎风。

    宫羽一身内息早就在龙珠的帮助下蜕变为内力,又由内力转化为真气,耳聪目明,查事物以秋毫,对于谢玉的突袭,只是讪笑。

    随后素手纤纤,随意一扫,登时,数道无形音刃迸发而出,划破空气,嗤嗤作响。

    恰是此时,谢玉周身闪过一道漆黑的光华,空气猛然一震,速度又暴增数倍,已然超越于此世武者的范畴。

    突袭而来的音刃,在这黑色的光华下,根本不能阻拦分毫,纷纷溃散,谢玉也是毫发无伤亦毫无滞迟的突进。

    这漆黑的光华,在夜色的遮掩下,旁人自是无法发觉,却逃不出宫羽的眼睛,除此之外,她还在这么光华上,感受到了一股同宗同源的气息。

    “龙珠?”

    惊异之余,宫羽看到自己的音刃被破,当下指间真气翻涌,触碰到琴弦之上,一抹银白色的光辉宛如实质,正要破空而出。

    可哪里还来得及,谢玉已然欺身于三尺之内,以手做刀,一记横斩,径直将宫羽手中的素琴劈成两节,又余势不绝的朝其胸膛而去。

    不过趁着谢玉劈斩素琴之际,宫羽已然反应过来,身子一扭,瞬间退至三丈开外在房檐上,不过其皓婉上的袖摆‘撕拉’一声,寸寸碎裂,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其上一道渗出血珠的红痕,分外明显。

    咣当!!

    宫羽断成两节的佩琴砸落在假山上,又滚落在地,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

    谢玉见此,厉笑道:“妖女,我看你没了这琴音,如何惩凶?”

    说完又立时扑击而上,三丈之间的距离,瞬息而过,右手弥漫着漆黑的光华,紧紧一握,立时收射空气,如同巨锤般狠砸下来。

    “这老贼隐藏颇深,竟有龙珠护体,我又失了琴器,今夜怕是难以功成,不过得需试探一下,看看这老贼被龙珠赋予了何等本事?”

    宫羽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心念急转下已然规划好了接下来的方略,接着从腰间一抹,抽出一柄短刃,真气灌注于上,对着谢玉的铁拳,直刺而去。

    谢玉熟视无睹,也不变招,径直轰击下去。

    啪!

    两相碰撞,宫羽的短刃似乎撞上了什么神兵利器,轰然断裂,谢玉的铁拳余势不绝,直接砸在屋顶上,破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

    宫羽又一次借助身法,避让开去。

    “妖女,刚才的气焰哪去了,就只会躲躲闪闪吗!”

    谢玉得势不饶人,一双铁拳如鼓槌,接连不断的敲击,震颤空气,发出一声声闷响。

    宫羽刚才吃了一次亏,自知不能硬拼,遂利用身法游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谢玉的能力。

    两人交手看似过了许久,实则发生在须臾之间,卓家夫妇、萧景睿、言豫津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不住发生惊叹。

    “卓哥,没想到谢侯爷隐藏的这么深,他的武功比起你…你……”

    “我自然是不如的。”

    卓鼎风说出了卓夫人未尽的话后,道:“不过他这也未必是武功,我怀疑他们两人都有江湖上人人追寻的至宝──龙珠!”

    “龙珠!”

    卓夫人点点头,道:“也只能是如此了,龙珠果然神异,非人力所能及,真是害苦了卓哥你,我想谢侯爷屡历战场,身经百战,现在又占据上风,定能擒杀这妖女,替你报仇。”

    而卓鼎风的思绪,却不由得想到宫羽刚才说的话。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言豫津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拼斗的两人,心中暗暗焦急:“宫羽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房檐之上,宫羽与谢玉交手数十回合,已然推测出龙珠赋予谢玉的能力。

    霸道的力量和刀枪不入的躯体。

    这或许是跟谢玉历经沙场有关。

    有了这番结论,宫羽便想脱身而走,不过她知道,谢玉不会轻易饶过她,要想脱身,还需要设计一番。

    当下双臂展翅,腾飞而起,而谢玉自是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一追一逃,两人兔起鹘落间,便来到一处硕大的院舍中,谢玉顷刻神色大变,厉喝道:“妖女,你敢!!”

    宫羽只是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接下来便让我看看,这莅阳长公主在谢侯爷你心中的位置如何了?”

    为了复仇,宫羽潜伏了十多年,早就将该打听的打听清楚,宁国侯府的地图自然也不在话下,而这里就是莅阳长公主的居所。

    说话间,她身影已然到达房舍之上,足下默运真气,轰然爆发,房顶瓦砾轰然破碎,直坠而下。

    见此情形,谢玉再也顾不得追击宫羽,身子一沉,突入房舍之中,拯救莅阳长公主去了。

    见此,宫羽足下轻点,一个人飘然而起,轻易的便离开了宁国侯府。

    虽是摆了谢玉一道,但最初的目的终究没有达成,宫羽脸上并没有喜意,心里暗暗烦恼:

    “白天还跟宗主夸下了海口,结果什么也没做到,太丢人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汹涌

    第二日,宁国侯府。

    卓鼎风缠着绷带,在卓夫人的陪同下,跨过数个廊道,来到了莅阳长公主的居所。

    他虽然不相信宫羽昨夜所说的话,但为求心安,还是决定来问一问莅阳长公主。

    卓家与谢家关系亲厚,自然也无需禀报等候,卓家夫妇直接跟着仆妇到内堂坐下。

    不一会儿,莅阳长公主也出来了,看她的样子,没有受到损伤,只是面色略显困倦,看来是昨夜稍稍受了些惊吓。

    她径直问道:“亲家公,你们寻我何事?”

    卓鼎风直截了当的道:“昨夜有刺客闯府,公主想必也是知道。”

    莅阳长公主点点头,道:“那刺客甚是凶悍,连我也差点遭了她的毒手,说起来,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听到莅阳长公主这般说,卓鼎风稍显歉疚,知道自己此时不该打扰,但来都来了,还是说道:“昨夜那刺客在行刺之时,说了一番胡言乱语,虽是无稽,却也让我心下难安,所以特来向公主请教一二。”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莅阳长公主只知有刺客闯入,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倒也有些好奇。

    “是这样的。昨日那刺客说二十四年前,在睿山上,我们那个死去的孩儿并非暴毙,而是死于侯爷派出的杀……”

    卓鼎风说道这,莅阳长公主已然神色大变,这是她潜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乍被人当面说出,身子猛的就是一颤,接着一股晕眩感袭上心头,几乎让她把持不住,摇摇欲坠。

    一旁的嬷嬷连忙扶住她,惊呼道:“公主!”

    卓鼎风也发现了莅阳长公主的异常,止住了嘴,转而关心道:“公主,你怎么了?”

    身子被人扶住,莅阳长公主感觉稍好了些,急忙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又解释道:“怕是昨日受了那刺客的惊扰,未曾安眠,此时又听到这般骇人的消息,身子一时有些吃不住。”

    她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无论是为了卓家,还是自己,这真相绝不能让卓家夫妇知道,不然……

    “卓兄既然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何必打扰我家夫人,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谢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不苟言笑,神色肃然,自然而然的弥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道:

    “而我又岂会欺骗卓兄你!”

    见到谢玉这般模样,卓鼎风哪里还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平等,实则一直是以谢玉为主导。

    此刻他显然有些慌张,急忙致歉道:“谢兄,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拿这种无稽之谈打扰嫂夫人,我……”

    “你的儿子就是我派人杀的。”

    “谢兄,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卓鼎风还以为谢玉在气头上,如是说道。

    “我说,你在那睿山上出生的孩儿就是我派人杀的,昨夜那个妖女说的都没错,这个真相,你满意吗。”

    听得这番话语,卓鼎风顿时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但看谢玉此时的神情,他知晓,其所说的必定是真的。

    因为他本就是个阴狠毒辣的人。

    “还我孩儿命来!”

    一旁的卓夫人将谢玉的话语听在耳中,瞬时怒上心头,以指作剑,直戳谢玉的双目。

    然而谢玉后发先至,左手一探,直接扼住她的脖子,向上一拖,顿时让卓夫人感到窒息,命在顷刻。

    “夫人!……呃!”

    卓鼎风见状惊呼一声,刚要有所动作,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正是谢玉。

    以他现在的武功,卓鼎风夫妇在他眼里,亦不过稚童般可笑。

    正当他要下杀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莅阳长公主的声音:“谢玉,住手!”

    不过谢玉并没有听她的,双手一握,骨裂声骤然响起,这卓家夫妇已然魂归地府。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甩甩手,转过身来,对着莅阳长公主,一脸无奈的道:“莅阳,他们既然起了疑心,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得不痛下杀手。”

    “不要拿我当借口,谢玉!你何时变得这般狠辣了,或者,一直都是如此……他们…他们可是我们交往了二十多年的亲家呀。”莅阳长公主看着卓家夫妇的尸体,面露悲戚。

    “防患于未然,却是怪不得我,对了,还要斩草除根。”

    听他这么说,莅阳长公主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道:“你连青遥也不想放过,他可是琦儿琪的夫婿呀!”

    “夫婿又如何,还是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俱归地府吧!”谢玉面色明显有些狰狞。

    “你……”

    莅阳长公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顿时就想飞奔出去,通知卓青遥快点跑。

    却被谢玉一把抓住,道:“莅阳,你怎么都不明白呢,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你是我的软肋,我不许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所以卓青遥必须死。不过你放心,景睿他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一听到景睿这个名字,莅阳长公主的力气就仿佛瞬间被抽干,瘫倒在地,愣愣的看着谢玉抽身离去。

    ……

    与此同时,皇宫,昭仁宫。

    越贵妃风情万种的倚靠在床榻上,一个身影跪坐在侧,小心翼翼的轻按着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足,仿佛捧着无上珍宝似的,赫然就是大梁国的至尊,梁帝萧选。

    “哎呦!你弄疼我了。”

    越贵妃不满的将脚一蹬,直接踹在梁帝的脸上,而梁帝被踹了一脚,却没有半分的脾性,脸上挂着雏菊般的笑容,就差没有把另一半的脸伸过去,让她再来一脚。

    看着梁帝逆来顺受、甘之如饴的样子,越贵妃也不知为何,突然没了作弄他的兴致,把脚一收,颐指气使的道:

    “别按了,扶我起来。”

    “是是,爱妃。”梁帝连忙躬身上前。

    “爱妃?这个称呼听着似乎有点刺耳……”越贵妃眉头微蹙,露出不悦之色。

    梁帝一听,立时道:“我也觉得,皇后!皇后如何!言氏那个贱人敢暗害于你,我马上把她废了,改立你为皇后,然后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加冕仪式……”

    梁帝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着,越贵妃则思虑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现在皇宫已尽数被她控制,梁帝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朝堂上太子势力日益扩大,基本压制了誉王,但誉王终究是个祸患,想要设法除去才是,至于剩下的一些几位皇子,若干清流倒是无伤大雅。

    对了,还有谢玉!

    听太子说,此人近日多有狂悖之言,跋扈之兆,得找个机会,见上一见,彻底收复才是。

    一念至此,越贵妃遂道:“皇后的事暂时不急,迟两日也无妨,对了,听闻誉王对言氏分外思念,一直想进宫看望,既如此,皇上你就成全他吧,把他宣进宫,给言氏做个伴吧。”

    “爱妃果然大度,就按爱妃的意思办吧。”

    “嗯?”

    越贵妃一双凤眸突然瞥向了梁帝。

    梁帝也意识到,赶忙改口道:“皇后,我的好皇后。”

    又轻抽自己的嘴巴,以示惩戒,越贵妃这才满意。

    这时有太监禀报道:“启禀皇上,蒙大统领求见。”

    梁帝一听,瞧了越贵妃一眼,见她没有指示,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蒙挚硕建的身躯便走了进来,俯身参拜:“参见越贵妃、皇上!”

    “蒙挚,以后不要叫越贵妃了,要叫皇后。”梁帝见状纠正道。

    蒙挚一听,当即俯身在拜:“臣蒙挚参见皇后!”

    越贵妃听得甚是舒心,仰起身来,道:“蒙挚,你有什么事要求见?”

    “赖皇后神威,微臣已将宫中间谍暗探全部揪了出来,并拷问了一遍,这是奏报,还请皇后御览。”

    蒙挚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章递了上去。

    梁帝接过奏章,踱步回到越贵妃身旁,给其过目。

    瞧着这奏章,越贵妃不禁露出冷笑,道:“皇上,你这皇宫就像筛子似的,南楚、大渝这些他国间谍不说了,还有什么江左盟、红袖昭,对了,还有你那忠心耿耿的悬境司夏江,竟然也在宫中安插的人手,你这皇帝当的真是无能。”

    梁帝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喝道:“这帮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我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好了,嚷什么,你耍威风给谁看,这些都只是小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贵妃说着,将奏章一甩,问道:“蒙挚,龙珠有消息了吗?”

    “据悬镜司来报,苏宅早已人去楼空,他们派去的人未能抓住梅长苏,也没有找到龙珠。”

    “加派人手,让禁军出马,去协助悬镜司。”梁帝一听,如是吩咐道:

    “梅长苏是赤焰余孽,龙珠这等至宝怎么能落入他手,抓紧时间办,蒙挚,我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让你戴罪立功,你切勿让我和皇后失望才是。”

    “是,臣立刻加派人手。”蒙挚不敢有违,连忙道。

    等到蒙挚离去,越贵妃瞥了一眼梁帝,斥责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诏宣誉王进宫!”

    “是是,朕马上办。”

    看着梁帝诚惶诚恐的样子,越贵妃只觉多年来的小心翼翼,伏低做小郁气一扫而空,整个得人生似乎到达了巅峰。

    不,还没有,越贵妃目光灼灼,眼中似乎看到了那个一统天下的至尊之位。

第二百八十八章 欲来

    金陵城作为大梁国的中心,其码头来往的官船商旅络绎不绝,货物集散,流入城中,更是让这里人流汇聚,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四通八达又鱼龙混杂,显然是个潜藏身形,隐匿踪迹的好地方。

    在码头数百米开外,有一片民居,在其中有一间毫不起眼的房舍内,又有一条密道,通往一处暗室,梅长苏便藏匿于此。

    “宗主,有人给你留了一张字条。”黎纲一边说着,一边将字条递给了梅长苏。

    摊开一看,就见这字条上写着这五个大字:

    谢玉有龙珠

    梅长苏看罢后,‘咦’了一声,又沉默不语,将字条递给了黎纲。

    黎纲看后,有些后知后觉道:“龙珠?如果此事为真,那宫羽姑娘岂不是危险了。”

    “你以为这字条是谁送来的,放心,她没事。”

    听梅长苏这么一说,黎纲顿时了然,也将心放了回去,不过顷刻皱眉道:“宗主,自郡主招亲一役后,这龙珠轰传天下,又接二连三的现世,光我们知晓的就有数颗,这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着实令人担忧。”

    “担心什么,宗主我如今身体已然痊愈,再难的事,亦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而我现在不缺的,就是时间。”

    梅长苏道:“龙珠诡异莫测,不可捉摸,我们不能在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下一步要如何走,我尚需筹谋一番,你先下去吧。”

    “是。”

    听梅长苏这么说,黎纲自是不再打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房内。

    而梅长苏则直接将近日收集到的情报讯息一一摊在桌前,细细查阅起来。

    对于眼下的情况,在他原本的谋划中,亦有相应的准备,或待时而动,或迎难而上,无非是见招拆招而已。

    可惜那都只是在没有龙珠的情况下,如今龙珠现世,形势瞬息万变,又暗流汹涌,难以估算,不可捉摸,他或许……

    梅长苏跪坐在地,从怀中摸索出一物,摊在掌心,正是龙珠。

    或许只有掌握了同等的力量,才能因时而变,因地制宜,积小流为大势,掀起滔天巨浪,淹没一切敌人。

    但在宫羽的身上,梅长苏已然察觉到龙珠固然会给予人力量,但也会改变人的心性,至于改变多少?如何改变?过程是否可逆等等,因为样本太少,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其实意无关紧要,他只需要记得自己的目的,为赤焰军翻案,让大梁国重新强盛那就可以了。

    一念至此,梅长苏不在犹豫,将手中的龙珠紧握,龙珠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顿时放出金色光华,又如游鱼般百川归海,尽数灌入其体内。

    梅长苏之前虽被林鹏去除了火寒余毒,但体质亦不过常人,此刻在龙珠的帮助下,道道真气不断生成,汇于丹田,又沿着经脉散入四肢百骸,强化着他的肌肉、血液乃至毛发。

    饶是他意志如铁,坚韧不拔,但这种生命蜕变带来而喜悦与满足,让他不禁沉浸其中。

    待到龙珠光芒消散,梅长苏骤然清醒,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他对准身前的桌案,轻轻一抬手,桌子顷刻离地而起。

    指尖拨弄,桌子亦随之翻转,最后,他五指并拢,桌子也‘咔嚓’一声爆碎开来。

    这声响动,自然的引来了黎纲等护卫的询问,梅长苏解释一番,又继续练习这股新得到的力量,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了手。

    待走到屋外,就见黎纲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疾步走来,在他耳畔说道:“宗主,秦般若来了。”

    “秦般若!她竟然找到这里?”梅长苏明显感到意外。

    “宗主,我已经查探过了,就只有她一人,后面并没有人跟随。”黎纲又如是禀报道。

    梅长苏忖度一番,很快,便萌生了一些想法,道:“既然来了,就请她进来吧,她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

    ……

    静室中。

    “苏先生,久仰大名!”秦般若屈膝跪坐,率先打招呼道。

    “苏某对秦姑娘也是神交已久,不知今日所谓何来?”

    秦般若淡然一笑,意有所指,道:“近日金陵城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像苏先生你昨日还是当朝客卿,今日却已成了通缉要犯,当真是世事难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皆然。秦姑娘此来莫非就是想提醒在下,或是告发苏某?”梅长苏云淡风清,似乎成为通缉犯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苏先生对誉王有指点之恩,誉王亦是对苏先生敬重非常,般若又岂会恩将仇报。”

    秦般若轻笑一声,道:“只是我想如今这金陵城中,也只有誉王殿下可保苏先生周全,苏先生以为然否!”

    “原来今日秦姑娘是来当说客的。”

    梅长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道:“不过苏某虽在朝堂之外,却也知晓,梁帝偏私,太子势大,言皇后深陷囹圄,您的誉王殿下,更是危在旦夕!命在顷刻!”

    “不然你也不会来寻我,不是吗?”

    秦般若瞳孔一缩,又吸了一口气,赞道:“苏先生不愧为麒麟之才,见微知着,不错,般若今日确实来找苏先生您合作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代表誉王来和靖王合作。”

    见到梅长苏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秦般若继续道:

    “苏先生,我知道你此次来京,必定有所谋,虽然我不知为何你会选择靖王,但如今太子势大,若是誉王倒下了,你所选择的靖王也定无半分机会,所以,合则两利!”

    梅长苏并没有否认和拒绝,只是道:“誉王到底怎么了,让你如此急切的寻上门来?”

    “皇上召誉王进宫见驾,誉王虽已设法拖延,但怕是拖不了太久。”

    皇宫现在是龙潭虎穴,这点他们俩没有明说,但各自都明白。

    誉王如若进宫,怕是一去不回。

    “这样呀!”

    梅长苏微眯双眼,继而道:“看来太子一方已然准备万全,剑已出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确实不多了。”

    秦般若也认同的点点头,道:“苏先生可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你我共同参详。”

    “一切阴谋诡计,无非是力量不足,当拥有足够的力量,自可一力破之。”

    梅长苏将目光看向秦般若,道:“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苏先生想问的,是不是这个!”

    秦般若闻弦歌而知雅意,径直掏出身上龙珠,将它展示给梅长苏。

    现在誉王陷入危局,她自是无法藏着掖着。

    梅长苏点点头,又道:“仅凭你我之力,怕尚显不足,我们还得去寻一个人。”

    “是谁?”

    “谢玉!!”

第二百八十九章 骤发

    宁国侯府,书房。

    谢玉冷眼瞧着脚下的卓青遥的尸体,双手轻弹,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径直吩咐道:“来人,处理一下。”

    顷刻,便有侍卫闻声而入,看着躺在地上的尸首,瞳孔一缩,又瞬间恢复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干净利索的收拾起来。

    几人进进出出,拿来一个麻袋将尸体罩住,随后抬出,又唤来几个仆役,将书房里里外外打扫一番,直至焕然一新,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谢玉此时,不知怎的,有点恍惚,失神,继而一股暴虐、破坏的欲望自心底里蔓延而出,看着房内的手下,眼中的猩红越发浓郁,真气也不自觉的凝聚在手上……

    几名侍卫似乎察觉到什么,身体一僵,身经百战的他们立刻感受到了危险,惊呼声道:“侯爷!!”

    又自发的护卫到谢玉身侧,神色戒备,目光肃然。

    这声惊呼,也将谢玉惊醒,他环顾四周,赶忙散去手中的真气,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氛围顿时散去。

    “大惊小怪!还不给我退下!”

    谢玉不想让手下发现他的秘密,直接喝斥道。

    侍卫们察觉不到异样,又听着谢玉的吩咐,不敢有为,急忙退下。

    随着房内只剩下谢玉一人,他心中的暴虐之意顿时汹涌起来,眼中时而清明、时而凶厉……不过,他从低阶小臣爬到如今的一品军侯,也是历尽凶险,身经百战,意志不容小觑,几经起伏下,他虽是大汗淋漓,却已然压制住心中的暴虐。

    徐徐吐出一口粗气,谢玉这才有空思虑起刚才的症状。

    “这难道是…龙珠反噬?”

    这一念头刚刚出现,就瞬间被谢玉否定。

    什么龙珠反噬,只不过是龙珠对我的考验罢了,龙珠乃是至宝,岂可轻易由人,只有强者,才能征服此物。

    而他自己,就是能征服龙珠的强者。

    心念一动,他袖中的龙珠散发光芒,现在他身前,明灭不定,忽明忽暗。

    倏尔,龙珠迸发出数道光华,径直注入谢玉体内,使他的力量节节攀升……

    享受着这种至高的美妙,谢玉愈发觉得自己没错,喃喃道:“龙珠,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

    一个时辰后,谢玉沐浴更衣了一番,已然恢复了平时气度雍容,不露辞色的模样,适时又由手下来报:

    “侯爷,太子府的詹事求见。”

    谢玉眉毛一挑,道:“想来是太子有事寻我,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下人便领着一个精瘦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谢侯爷!”

    太子府詹事施了一礼,随后忙道:“侯爷,太子急召,还请您速前往昭仁宫。”

    “恩?”

    谢玉眉眼一皱,道:“昭仁宫?太子可曾说明,是有何事与本侯商讨呀?”

    “这……”

    詹事言语一顿,道:“小人身份低微,太子爷并未告知,侯爷您一去便可知晓。”

    这个回答,并未让谢玉满意,他冷哼一声,道:“昭仁宫乃是越贵妃的居所,太子身为皇子,自是无碍,而我身为外臣,又岂可擅入。”

    “这点请侯爷放心,太子爷已安排好一切……”

    “混账!我乃大梁一品军侯,自当以身作则,岂可违反大梁法度!”

    詹事不料谢玉突然发火,正欲劝说,谢玉已然拂袖而走,径直离去。

    想要跟上,却被侍卫拦了下来,道:“我家侯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詹事请回!”

    詹事无奈,只得离开侯府。

    谢玉回到书房,那一脸的怒容早已收敛,刚才只不过装腔作势,随意找个借口,把太子府詹事打发罢了。

    虽说近日来太子一党的势力在朝中日益壮大,已然压制住了誉王,但谢玉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喜事。

    只因为这番成绩,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太子生母,越贵妃的魅惑之功。

    一开始,梁帝打压誉王,提拔太子,他以为皇上终于下定决心,打破朝堂多年的两极平衡,让太子真正意义上成为大梁储君。

    不过后来,他明显发现了梁帝的不对劲,他实在是太过偏向越贵妃,而自己身为太子一党的定海神针,其势力并没有随着太子一党水涨船高,反而太子愈发疏离,宠信不在。

    与之相反,势力真正大涨,手握重权的是越贵妃,就连太子你好似成为了他的傀儡,对其言听计从。

    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他支持太子,本就是看中了太子优柔寡断,昏聩无能,想着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定能独揽大权,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越氏,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后宫妇人岂可干政!

    不过,现在……他心中隐忧,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

    思索间,谢玉猛然察觉到什么,眼中精芒一闪,目视前方,就见一个美艳妩媚的妙龄女子和一个充满书卷气息、温文尔雅的文士出现在眼前,施施然跨门而入。

    而他守在门前的侍卫,就好似木头人一样,竟连半点声响也无。

    他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秦般若!梅长苏!

    一个是誉王的首席谋士,一个名满京华的麒麟之才,对誉王也多有亲近之意。

    继而,他便笃定了两人的来意,此刻誉王势颓,此二人定是来拉拢自己。

    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玉心中想着,对着两人露出不悦之色,道:“两位不请自来,擅自闯入我府邸,难道誉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誉王殿下雅量高致,德行昭彰,自是不会如此。”

    秦般若口中媚笑,身姿妖娆,继续道:“不过事急从权,我等此来是为了保全侯爷您的性命,想来…您应该不会怪罪吧。”

    “危言耸听。”

    谢玉对此嗤之以鼻,道:“陛下已然下定决心,保扶太子,誉王已然失了圣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说着,他还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只是假的分明。

    “还说保住我的性命,我看,你们先想想怎么保住誉王吧。”

    梅长苏听着,上前一步,道:“其实,侯爷与誉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爷以为然呢?”

    谢玉不屑,或者是故作不屑,道:“我何时与誉王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侯爷若是不信,不妨想想,誉王倒台后,侯爷你的前景会如何?”

    “笑话!”

    谢玉一愣,又马上拔高语调,道:“誉王既没,太子一家独大,定然登基,我乃太子心腹,自然能更进一步,位极人臣……”

    “呵呵!”

    梅长苏突然嗤笑道:“谢侯爷,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您的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听到梅长苏的讥讽,谢玉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看来苏先生是另有一番见解了。”

    梅长苏则又前进一步,放声道:“侯爷,十日之前,言皇后被囚,越贵妃宽释,恰逢皇上性情突变,亲近太子,疏远誉王,后又有大批御史上奏,弹劾誉王一党,刑部、吏部、工部三位尚书皆被免职。

    誉王亦是被责令在府自省,不得外出,誉王苦心多年,费心筹谋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纷纷改换门庭,而太子一党则是日益壮大,蒸蒸日上,已然掌握朝中实权。

    我想侯爷纵然太子心腹,这也不敢置信,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顺利了。”

    此番话语,正好切中谢玉的要害,他眼珠一转,身子微微后仰,看向梅长苏,道:“这么说,苏先生是知道皇上性情大变的原因了?”

    梅长苏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物,摊在掌心,道:“正是因为此物。”

    “龙珠!”

    谢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又默默压下,笑道:“苏先生莫不是说笑,这龙珠虽颇具神异,但想来也做不到如此吧。”

    “龙珠是做不到,但是人可以,人与龙珠,实则相辅相成,两相结合,那当真是说得上无所不能。”

    梅长苏笃定道:“越贵妃手上当有一颗或多颗龙珠,用以蛊惑人心之法,控制住了皇上,不如此,局势不会如此。”

    对于梅长苏所说,谢玉回想近日身边种种,还有之前太子找他入宫之事,已然信了九分,但他还是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梅长苏所说,其实只有七成把握,不过在如今这种状况下,就算是一层,他也会说成十成,不如此,又如何说动谢玉。

    谢玉沉思良久,突然放声大笑道:“梅长苏呀梅长苏!就算此事为真,我难道还能反了太子不成……”

    “为何不能!”

    梅长苏神情笃定,道:“对于越贵妃来说,侯爷的存在,亦是她眼中的一根刺,要么控制为傀儡,要么反手除之,侯爷难道甘愿?”

    “哼!”

    谢玉冷哼一声,道:“我如果倒向誉王,扳倒了太子,也难保他不找我秋后算账,他是什么人,我是最了解不过了。”

    “还请谢侯爷放心,我家誉王最是宽厚仁慈,以侯爷您的才干,定能……”

    “秦姑娘!”

    秦般若话没说完,便被梅长苏打断,道:“誉王是什么人,谢侯爷也岂会不知,况且,你要替誉王招揽人才,当不要在我面前才是!”

    谢玉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对着梅长苏道:“苏先生,听你的意思,你不是誉王的人?”

    “自然不是,誉王此人看似宽厚,实则阴毒,加之其虚伪圆滑,德行不堪,实非明主。”

    “原来如此。”谢玉神情有些意动。

    梅长苏继续道:“侯爷,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救皇上,让一切回归正轨,至于之后的夺嫡之争,皇上春秋鼎盛,子嗣众多,以他的性格,定不会让誉王一家独大,侯爷你尽管可以放心。”

    秦般若看着梅长苏因势利导,娓娓而谈的模样,脸上笑颜盈盈,似乎丝毫没有把他评价誉王的话语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她刚才和梅长苏唱了个双簧,还是心思深沉,不露于外。

    另一边,谢玉显然已被说动,道:“苏先生既然来找我,想必已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妨直言。”

    梅长苏点头,道:“方法不过八个字,趁夜闯宫,诛杀妖妃!”

    “这……”

    谢玉听着皱起了眉头,道:“先生此计未免太过儿戏,我手中虽握有城防营的兵马,但如何是宫中数万禁军的对手。”

    “这点我自然知晓,也无需侯爷的城防营大动干戈,城防营只需封锁皇宫进出的各处要道,防止越氏外逃即可,至于禁军,自然有我等对付。”

    梅长苏说着,笑脸盈盈地看向谢玉:“侯爷你身怀龙珠,可比那万余城防营有用的多了。”

    听着梅长苏图穷匕见的话语,谢玉神色不变,只是一笑,道:“如果只有两颗龙珠的话,那胜算怕是还不够大吧。”

    “谁说只有两颗的。”

    梅长苏把目光秦般若,道:“秦姑娘可不是光光代表誉王来的,她与我等一样,亦是龙珠的拥有者。”

    “哦,是吗?”

    谢玉眼神微眯,下一刻一股猛烈的掌劲已然撕裂空气,发出大片呼呼的声啸,让房内的桌椅、字画等皆震颤起来,好似地龙翻身,顷刻就要崩裂般。

    此等恐怖掌力之下,就算是原本的大梁第一高手蒙挚来了,怕也只有束手待毙,闭目待死而已。

    不过是谢玉的随手试探,却也有如此威势,他的实力,比之昨日,又有明显的增长。

    而秦般若拥有龙珠,也早已超脱凡俗,也不见她任何动作,袖口轻摆,一只玉手微微探出,一道暗紫色的真气便凭空显现,与那掌劲登时碰撞。

    啪!!

    恰似天雷勾动地火,两者相撞,顿时发出猛烈的震颤,就在要轰然炸裂之际,一抹金色的光辉突兀显现,如鲲鹏吞吸,将两道真气尽数吸纳,让一切回归于平静。

    却是梅长苏御使龙珠出手了。

    “金陵城尽在越贵妃的掌控之下,我们还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谢玉一击出手,便不在动作,显然是认可了梅长苏的说法,他道:

    “苏先生,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梅长苏嘴角微扬,朗声道:“所谓时不待我,为今之计,当以雷霆之势,扫清敌穴,所以……就在今晚。”

    谢玉闻言,顿时放声大笑,道:

    “好!!”

第二百九十章 闯宫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

    金陵城内已是万籁俱寂,静默无声,唯有大梁皇城,仍是灯火通明,恰似星星点缀在这黑夜之中。

    朱雀门处,篝火摇曳,将这里照彻的有如白昼,火焰翻滚不息,映射出一个个孔武有力、盔甲鲜明的人影,正是守卫皇城的大梁禁军。

    突然,火光照应下,此处出现了几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守门禁军顷刻察觉,当下喝道:

    “什么人?”

    “是我!”

    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谢玉迈着从容的步伐,带着梅长苏与秦般若靠近。

    见到谢玉的面容,禁军们不敢怠慢,当下屈身行礼。

    “参见谢侯爷!”

    禁军队长行完礼后,有些疑惑的看着谢玉身后的两人,似乎有些熟悉,迟疑道:“这么晚了,不知侯爷有何要事进宫?”

    谢玉将右手收在袖中,往后背上一靠,倨傲之态显露无疑,道:“听说越贵妃想见我,所以我来了。”

    “这……”

    禁军队长神情有古怪,又看了一眼梅长苏和秦般若,开口道:“谢侯爷,不知您身后的两位……”

    话未说完,禁军队长突然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漂浮起来,晃荡在空中,耳边尽是风声呼啸,什么也听不清,只是茫然间,好像看到自己的手下,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感到一股剧痛袭来,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看着谢玉一击,便将戍卫宫门的禁军全部击杀,梅长苏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转而道:“谢侯爷,您刚刚那一击,怕是很快就会惊动妖妃,我们得快些行动了!”

    此时,城楼之上已是锣声大作,人头攒动,敌袭之语不绝于耳,秦般若随意扫视了一眼,浑然不在意,娇笑道:“妖妃所在,不过其居所昭仁宫、皇上的养居殿……不外乎这几处,我们一一翻找便是。”

    “好,那就开始吧,我来开路!”

    谢玉嘴上说着,周身气势忽然一变,由一个风度翩然的儒雅智将,突兀变成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凶悍武人,大步迈出,瞬间横跨数丈,来到宫门前,径直轰出一拳。

    轰!!

    一拳下去,宫门上顿时出现一个拳印,门体大片凹陷,继而传来阵阵皲裂声,门上的裂痕如蛛网般朝四面八方扩散,很快就遍布整座大门。

    砰!

    谢玉又是一拳,这下,整座宫门顿时爆裂开来,门上的铜钉也承受不住压力,一颗颗凸起,紧随着木块碎屑,朝着前方数丈倾泻而去。

    门后的禁军们组成战阵,严守以待,只是随着两声轰天巨响,无数木块门钉轰然而下。

    气浪排空,爆裂的真气在空中激荡,众禁军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排山倒海的压下,自己仿佛变成了海上狂风暴雨下的一叶扁舟,顿时倾覆。

    空气震颤,恰如海啸山崩,在数十木块门钉的轰击下,禁军们瞬间阵不成阵,人仰马翻,血流如注,谢玉则是从大门跨入,出现在他们眼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真气鼓荡,漆黑的光华在他指间流转,下一刻,信手一挥,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

    在这一声声的轰鸣声中,谢玉虎入羊群,肆意杀戮,禁军虽有成百上千之数,仍不能挡。

    “将士们,不要怕,贼人只有一个,盾兵!弓箭手!给我……”

    一个身穿黑色铁甲的禁军校尉,正在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可眨眼睛,六阳魁首冲天而起,茁壮的身躯轰然倒地,却是秦般若出手了。

    只见她手持一柄匕首,鬼魅般的身影在这军阵之中肆意穿梭,时隐时现,每一次闪现,都会收下一连串的人头。

    在这两股无可抵挡的力量面前,禁军将士纵使训练有素,身经百战,也是不住的恐慌,伤亡的不断扩散,更引起了禁军深层次的混乱。

    见着谢玉和秦般若辣手无情,梅长苏轻叹一口气,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心念一动,龙珠已是冲天而起,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随后直接撞击在这城墙旁的台阶上。

    在此处,有源源不断的禁军从城楼上向下支援。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轰击下,站在城墙之上的禁军,只感觉地龙翻身,大地要开裂般。继而,轰隆一声,又夹杂着数十禁军将士的呼嚎,那一段数丈宽的台阶全部垮塌下来。

    依法炮制,梅长苏又摧毁了一处台阶,阻断援兵后,朗声对着谢玉两人道:“不要做无谓的杀戮,我们的目的是妖妃!”

    说着,他用龙珠护住周身,继而一跃,径直往昭仁宫方向闯去。

    “哼,妇人之仁!”

    谢玉不屑的道了一句,却也没有在此地与禁军纠缠,和秦般弱一道,紧随梅长苏身后。

    ……

    养居殿。

    “娘娘!不好了,有贼人杀入皇宫!”

    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把越贵妃从睡梦中惊醒,她爬起身来,大发雷霆道:“吵什么吵,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有军士来报,说是朱雀门处,有贼人闯入,十分厉害,禁军抵挡不住,已经杀进皇宫了。”一名宫女,跪在床前,哆哆嗦嗦的说道。

    “怎么可能!”

    越贵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不过下一刻她便冷静下来,问道:“叛军来了多少人,禁军竟抵挡不住吗?”

    “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啊!”宫女显来快哭出来。

    一旁的梁帝此刻也已起身,径直问道:“蒙挚来了没有,来了赶快让他进来。”

    话音一落,就见蒙挚手提宝剑,大步跨来,宫女一见,如蒙大赦,赶忙退到一旁。

    “娘娘,皇上,贼人凶悍,禁军怕是抵挡不住,还请娘娘和皇上移驾,以策万全。”蒙挚面露焦急之色,径直说道。

    越贵妃没有动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外面的叛军有多少人?以禁军之悍勇,怎么就抵挡不住了?”

    “不是叛军,只是贼人,三…三个贼人。”

    “三个?”

    越贵妃与梁帝互看一眼,脸上尽是荒唐之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当下便开口斥责:“蒙挚,你是怎么做事的,区区三个人……”

    未等她说完,蒙挚便开口道:“娘娘,并非禁军无能,而是那三个贼人非同一般,似有龙珠之力,飞天遁地,万夫不当,将士们着实力有未殆。”

    “龙珠!”

    越贵妃听了,神色一紧,立时问道:“此三人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蒙挚答道:“是江左盟盟主——梅长苏,宁国侯——谢玉和誉王谋士——秦般若。”

    “他们三个竟然搅在一块了,龙珠!龙珠!龙珠!”

    越贵妃口中念叨着,耽搁片刻,便有了决断,吩咐道:“蒙挚,赶快准备,护卫我和皇上出宫!”

    “是。”

    越贵妃和梁帝简单的披了一件外衣,便忙跟着蒙挚往殿外走去。

    在殿外,蒙挚早已安排了数百名精锐禁军等候。

    “还请娘娘和皇上放心,微臣有数万禁军,纵然贼人有龙珠之助,也不是禁军的对手,只是贼人来去如风……”

    蒙挚带着越贵妃和梁帝刚走到殿门处,殿外突然传来阵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阵阵轰鸣声、倒地声、惨叫声……

    越贵妃等人皆是神色一变,她立马说道:“从后门走!”

    然而话音未落,殿门轰然炸裂,阵阵凉风席卷而入,三个身影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梅长苏、谢玉和秦般弱。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血色

    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越贵妃惊慌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恢复常态,展开笑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魅惑之术已悄然无息的发动。

    梅长苏三人眼中的迷茫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便恢复常态,具是将目光盯向越贵妃,谢玉大怒道:“果真是个魅惑人心的妖妃,当诛!”

    可下一刻,梁帝却直接挡在越贵妃身前,对着三人咆哮道:

    “你们要干什么,是要造反吗?还不给我速速退一下!”

    皇帝威严,彰显无疑,谢玉也微微一愣,心中习惯性的浮现出些许诚惶诚恐,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在他身前的,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皇帝,呵呵!

    正要反唇相讥,不过秦般若却是比他更快,鄙夷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皇上?呵呵!不过是个受人操纵的木偶,你当你自己一如往日,那般高高在上吗,虫豸罢了!”

    若论对梁帝仇恨,秦般弱无疑是在场之人最高的,亡国灭种之恨,即使倾尽黄河之水,亦是难消。

    只是在她的谋划中,梁帝还不能死,至少不能如此众目睽睽的死在她手里。

    不过么,只是讥讽、侮辱一番,让自己心情愉悦,自然是可以的。

    “什么?”

    数十年来杀生予夺,大权在握的梁帝哪里听到过这等话语,当下怒喝道:“卑贱女子,胆敢犯上,蒙……”

    话说了一半,就见秦般弱斜眼一瞟,那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目光,瞬间让梁帝砭骨生寒,两股颤颤,心中怒火更是半点也无,只有无边窒息的恐惧,让他陷入梦魇,不住尖叫。

    一旁的蒙挚,见到梁帝这般模样,却仍想要护住越贵妃,可刚一动作,秦般若便一眼扫来,目光有如实质,像大山一般,压的他动弹不得。

    在龙珠的伟力下,这个昔日的琅琊高手榜第二,大梁第一的武将,现在当真是半点威胁性也无。

    见到蒙挚如此舍生忘死,梅长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悄然拿出了自己的龙珠。

    而谢玉在旁看了半晌梁帝狼狈的模样,这才“忠心”的道:“皇上,你中了妖妃的妖术,以至于不辨忠奸,误会我等,不过等我们除去妖妃,相信皇上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听到谢玉要杀掉越贵妃的话语,梁帝瞬间清醒过来,心中那强行被赋予的畸爱直接战胜了恐惧,再次对着众人怒喝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我杀了你们!!”

    作势就要扬起宝剑,向谢玉劈去,谢玉冷哼一声,随即闪电般飞跃至梁帝身后,大手在他后颈上一捏,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缓缓松开手,任由梁帝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谢玉转头,把目光瞧向了越贵妃。

    越贵妃此时却已想到应对之策,柔声对着谢玉道:“谢侯爷,你又何必如此,事实上,我们才是一伙的,你与誉王多年敌对不说,这个梅长苏,其真实身份,乃是林家余孽,林燮之子——林殊,他可是跟你有着血海深仇的,你万不可被他蒙蔽。”

    此言一出,不亚于平地起惊雷,谢玉和秦般弱明显就是一惊,不约而同得将目光看向梅长苏。

    见他们看来,梅长苏明显露出可笑之色,讥讽道:“怎么,不过一句简单的挑拨之语,就让谢侯爷你相信了,动摇了,侯爷你可莫忘了初衷。”

    说着,他目光灼灼,十分坦然的与谢玉对视。

    谢玉顷刻败下阵来,开口道:“自然不会。”

    他心中虽有疑虑,但此时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把头一撇,向越贵妃厉声道:“妖妃,休要挑拨离间,纵使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是在劫难逃。”

    见到情况没按自己的预料走,越贵妃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大声道:“谢侯爷,你可不要被他蒙蔽了,他真的是林殊,那个本应在在梅岭被你诛杀的赤焰军少帅,林殊!”

    可谢玉明显不为所动,反而一步步靠近,越贵妃急忙又说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蒙挚是林殊的同伙,我就是从他身上得知这个秘密,蒙……”

    “呵呵……”

    越贵妃话未说完,梅长苏就传来一股轻笑,面带不屑的看着她,道:“妖妃,在场谁人不知,蒙大统领你被你控制,你还用他当做证人,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听着这话,越贵妃不由气急,她说的明明是真话,可就是没人相信。

    只听的梅长苏又道:“好,我承认,我就是林殊。”

    此言一出,谢玉和秦般弱顿时有些诧异,越贵妃则大喜过望,连忙道:“你们听,他承认了,他……”

    “我是林殊又如何!妖妃你迷惑皇上,排除异己,操弄权势,使得朝堂倾覆,人心惶惶,大梁动荡不安,敌国虎视眈眈,这才有我们三方联合,拨乱反正,你完全是罪有应得,其罪当诛。

    这和我是不是林殊没有关系,无论我是不是,今日你……必死无疑。”梅长苏手握大义,神色肃然。

    “不错,本朝祖制,涉妖者,当立即诛杀。”谢玉也认同的道,缓缓向前,掌间真气以是翻涌不定。

    秦般若一言不发,一抹锋锐的寒光在她掌间显现,身形与梅长苏谢玉二人,呈现合围之势。

    “好!好!好!”

    濒临绝境,越贵妃神情已然越发的癫狂,厉笑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下一刻,就见她手捧龙珠,开始祈祷:“龙珠!龙珠!给我力量,给我力量,我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你……”

    不好!

    就在越贵妃拿出龙珠的那一刻,梅长苏三人心中一紧,顿感不妙,不约而同,施展出自己的力量,黑、紫、金三种真气闪过,同宗同源,又在空中融为一体,排山倒海,倾覆而来。

    在这必死的当头,越贵妃却是哈哈大笑,只见她手中的龙珠光芒大放,映照周身,那袭来的磅礴真气瞬间在光芒中消融,未对她造成一点伤害。

    越贵妃狂笑的抬起头,脸上不知何时带有一丝暮气,暗淡衰老,可她浑然未觉,神态癫狂,嘶吼道:“龙珠,帮我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那龙珠骤然飞起,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金光之下,亦暗含着一丝血光,随之肉眼可见得扩大,很快便弥漫了整座大殿。

    望着这不祥的气息,梅长苏心中的警兆也越来越重,放声道:

    “不好,快退!”

    话音一落,就见龙珠释放出无穷的能量……

    轰隆!!

    以越贵妃身前为界,半座养心殿似瞬间受到了无数炸弹的轰击,瞬间垮塌下来,激起漫天尘烟,在这尘烟中,三个身影倒飞而出,狼狈的倒在了殿外的空地上。

    正是梅长苏他们,三人齐齐吐出一口鲜,望着尘烟,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该死,她的龙珠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谢玉神色不甘,一拳轰在地面上。

    秦般弱暗暗心惊,心念急转下,已然想到:“这龙珠本身之力,比自身何止大了十倍,自己是走错路了?”

    如此想着,她将目光瞧向了梅长苏,而梅长书此时脑海中尽是之前林鹏告诉他的那句话:“遇善越善,遇恶越恶,心灵越诚,威力越大……”

    “心灵愈诚,威力愈大?竟是如此不分善恶吗!”

    啪!

    一股气浪直接在尘烟中爆开,将这碎片残骸,漫天尘烟尽数迫推,随后,越贵妃姿态优雅,从中缓缓走出。

    她手中的那颗龙珠,散发着妖异的血光,映照出越贵妃那张已老去二三十岁的容颜,分外恐怖、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龙珠果然是最强大的,你们都应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是生还是死,做个选择吧?”

    越贵妃神色披靡,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

    梅长苏莞然一笑,站起身道:“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那你们呢?”越贵妃将目光看向谢玉和秦般弱。

    谢玉和秦般弱站到梅长苏身侧,目光幽幽,不置一言。

    静默的空气中,越贵妃明显有些不耐,手中龙珠血光流转,一明一灭间,散发出恐怖的波动,似象征着她此时的心情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都给我去死……啊!!”

    噗呲!

    越贵妃身后,蒙挚头顶龙珠,手持长剑,一剑砍下了她的头颅。

    空中飞舞的人头,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片刻,震惊、悔恨、不甘……尽皆出现在她脸上,随后‘啪’的一声,尽数化为了虚无。

    龙珠失去了主人,漫天的血光仍旧不减,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吸纳着的什么,最后一飞冲天,消失在夜色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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