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美人楼内
美人楼，金杯银盏，美酒飘香；佳人环绕，歌舞悠扬。
美人楼既然因虞姬而建，就自然少不了美人。美人楼中没有小厮伙计，只有清一色的侍女，这些女子不但体态婀娜，风姿绰约。更迷人的是，她们个个都擅长诗词歌舞，是美人楼的大掌柜花了数年功夫才培养出来的，可以说，美人楼能有如今的辉煌，这些女子占了一半的功劳。
此刻的美人楼，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五彩花朵环绕，将整个岛中心装饰的如梦似幻，香艳的花香加上酒精的刺激，让里面的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在美人楼的正堂中，十几个文人儒士推杯换盏，谈笑风声。这里，才是今日诗会的中心，宋铭正在这里，而且，他还是其中的核心人物。
正堂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沭阳县令姜青云，老姜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出来，这场所谓的诗会，他很不想参加，但是碍于礼部侍郎的颜面，他又不得不做做样子。
老姜左下手，便是此刻正直春风得意的宋铭，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宋铭就是淮安府诗会的头名了，按理说，宋铭应该代表金陵参加诗会，但是宋铭的老爹宋礼籍贯就是淮安人，所以，他代表淮安参加诗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姜右下手，坐有一个青年书生，此人虽然不是官身，却也地位非凡。他叫胡琏，是弘治八年的举人，而且，他自小就被沭阳百姓尊为诗坛之首，三年前，在他考上举人之前，还代表淮安府夺取了上一届金陵诗会的第四名，也是那一届淮安唯一有资格参加诗会的人，他也被圣上钦定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胡琏天生一副丹凤眼，面色古铜，却棱角分明，虽然一身书生气，却也不乏刚毅果断的将军气。
然后便是坐于宋铭下手的一人，乃是一身着褐衫皂靴的少年人，此人名叫张显，乃是东厂掌班，这次东厂赴沭阳办事，本应暗中进行，却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可疑。
另一边，则是一身着锦服的中年人，此人名叫冯翊盾，绰号冯一棍，是金陵锦衣卫千户。
剩下的，都是来自淮安府各地的才子书生，现在诗会已经结束，可以说，能进到这里的书生，都是有资格代表淮安府参加金陵诗会的人。
见大势已定，姜青云心中叹了口气，他一直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那人居然迟迟未来，虽然姜青云知道，他没有请帖，但是姜青云觉得，凭他的本事，他能进来，然而，事实却让他有些失望。“诸位，既然参加诗会的才子已经选定，那此事就这么定下吧，你们都准备一下，年后三月，便动身前往金陵。”
姜青云目光环绕一周，接着道：”南直隶四州十四府，咱们淮安府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是近几年，咱们在金陵诗会却一直处于中下游，上一届，要不是有重器（胡琏的字）在，咱们就输的更惨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们都要竭尽全力，为我淮安争光，本官在此，谢过诸位了。”
姜青云虽然心里不爽，但是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一丝哀伤和寄托，让人觉得，他对这一届的才子真的寄予厚望，但是事实上，他已经不抱希望了，这里面还算有些文采的也就是宋铭，但是宋铭的实力如何，他想都不用想，很简单，宋铭如果真有自信，就不用跑到淮安府争取名额，而且，还用各种手段让很多人无法参与诗会，要不然，诺大的淮安，岂会无人？
宋铭脸色微醺，双眼迷离，醉醺醺道：“姜叔叔，您且放心，有我在，这一次金陵诗会，淮安必定会大放异彩。”
姜青云又叹了口气，宋明说的他也只能将信将疑。
诗会规定各州府的头名，将直接参与最后的金陵诗会，总比只有三十人，除了十八州府的十八人外，另外十二人，是通过金陵诗会之前的金陵才子会选出的十二人，加在一起，正好三十人，参加最后的诗会。
而宋铭不过代表金陵，那他很难得到金陵的头名，毕竟礼部侍郎在金陵，权利也就一般，宋铭想在金陵耍手段，根本不可能。至于金陵才子会，那更是选拔严格，规矩森严，他要想得到名额，以他的文才，也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要想参与诗会，就只能用手段夺取淮安府头名的名额。
至于金陵诗会的表现，宋铭既然敢参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手段，但是具体管不管用，姜青云心里却没底，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抱希望，所以，这一届的金陵诗会，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不过，不管他作何感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他只能捏着鼻子人了，否则，只能凭白得罪人，得不偿失啊。
“那就拜托宋贤侄了。”
“哈哈，叔叔放心！”宋铭猖狂的大笑出声，然后端起面前酒，一饮而尽。
“哼！”
坐于宋铭对面的胡琏面色一直不怎么好看，似乎很看不惯宋铭，要不是姜青云暗中压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另外一边，东厂掌班张显一直面带微笑，似乎事不关己，无心掺和。倒是锦衣卫的冯一棍，脸色很不好，似乎一直在搜寻什么。
而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炸响。
“得愣......”
众人一开始还没注意，以为是美人楼的侍女在演奏。
“得愣......”
但是紧接着，又是一声......
“等，等，等，等，等......”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急过一声节奏，众人都是读书人，很容易就听出，这是琵琶声。
但是，如此凄厉诡异的琵琶乐曲，所有人都是闻所未闻。
铿锵有力，激情高昂，热血澎湃，震撼人心。那种越来越快的曲调，犹如上帝之手一般，一下子就抓住了众人的心，让所有人的心都狠狠地一震。
“得得得......”
一声声似急而缓、似缓而急的调子不断传出，众人的心便也随着调子的节奏一颤再颤，众人的心像是被什么攥在手中一般，似乎有山红海啸聚集在心头无法释放，随着乐器一点点的积聚，一点点的堆积，很多人的脸色已经潮红，却也一直提着气，他们整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已被琵琶音所掌控......
吸气......心脏紧缩......吸气......紧缩......
直到某一个音.......
第94章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十面埋伏！
“灯等瞪灯.....灯等瞪灯......灯愣愣......”
一股流畅的音符猛然爆发出来，所有人顿时感觉心里好像被这股音潮突破了防线，心中积蓄的所有山洪海啸一下子释放了出来，然后浑身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很多人都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压力所包围，然而，心里却有一个热血上涌，让自己无所畏惧，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明知道对方很强大，是那种纹着青龙、手拿砍刀的恶霸，自己只是一个瘦小的禁不起风吹的废柴，但即使这样，仍想着上去杀他个三进三出，没别的，热血沸腾啊！
“这是什么曲子？”
一夜未说话的胡琏，第一次开了口。
“来人，去看看是谁在弹琵琶？”
姜青云立刻下了命令。
宋铭没有说话，他还真不想寻根问源，这时候，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引出个什么才子，而且，他脑海中总是时不时浮现那个“牙尖嘴利”的白衣书生，虽然他从未罢余墨放在心中，也从不相信这琵琶声是余墨弄出来的，因为，他相信余墨进不来，至于在岛外，呵呵，这么远的距离，那琵琶难道是神器不成？他只是单纯的烦躁......
湖边小树林中。
唐星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琵琶声怎么就变这么大了？他已经围着余墨转了十几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他现在都怀疑，他从小到大见过的琵琶，都是用榆木疙瘩做的......
秀才也已经凌乱了，他不光对余墨的琵琶有疑惑，他对这首曲子同样有疑惑，他虽然没见过多少市面，但是他读过很多书啊，而且还粗通音律，但是以他二十多年的阅读量，却对余墨弹奏的曲子没有一丁点的印象。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事余墨原创，可是这首曲子他合格外行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足以传世的经典，一个如此经典的曲子却出自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之手，秀才宁愿相信是自己书读的少。
至于老虎，他才不管琴声为什么这么大，这乐曲是谁写的，他只知道热血，太特么的热血了，他现在只想再回金陵，和那一百个壮汉车轮战一整天，一人打上一百遍......只可惜，他回不去，他身边只有树......
所以...
“砰！”“砰！”“砰！”
一颗颗枯树被老虎脱下了雪白的外衣，露出了光溜溜的树干，或许老树也知道害羞，在树干的某一处，还能看到点点血红......
老虎的手飙血了......
但是，他似乎不疼......
谁让...热血沸腾啊......
余墨也不管别的，就是一遍遍的弹奏，他已经弹得兴起，如果没有人打断他，或许，他能弹上个一天一夜，谁让......热血沸腾啊......
这一刻，美人湖附近的所有人都在寻找，是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热血沸腾？
......
“大人，找到了，声音是从湖边小树林里传来的！”
美人楼上，一个捕快来报。
“不可能！”宋铭直接否定。“湖边离咱们这里这么远，再好的琵琶弹出的声音传不到这里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老姜也是将信将疑。
捕快却不干了，被怀疑了就意味着他在造谣，尼玛，这可是要挨板子的，为了屁股，果断据理力争。
“大人，小人没说谎，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就在湖边小树林，一共四个人，一个人坐着靠在树边，弹着琵琶。一个围着弹琵琶的少年在转圈圈，一个在不停地捋胡须，最后一个在和大树打架。”
捕快说着，声音逐渐变小，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生怕姜青云怀疑他，捕快急着又加了一句。“大人，小人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然而，捕快自己不信，姜青云和宋铭却信了。
如此诡异的组合，那肯定是他们......
俩人同时想到。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胡琏开口呵斥，他想的和宋铭一样，或者和宋铭说的一样，弹琵琶和古琴，他可是行家，他最清楚，湖边到美人楼，这么远的距离，声音根本不可能传过来。
姜青云确是微微一笑，老姜这一刻的笑容是绝对发自内心的，等了他这么久，终于没令他失望，他也不知道对余墨哪里来的信心，他只觉得，余墨会是一个上好的搅屎棍，只要他把这件事搅浑，他就有办法从中斡旋......
“呵呵，重器，是与不是，咱们一去便知。”
“姜...大人...”宋铭拦着姜青云，有些急促道：“姜大人，这诗会还要继续，咱们何必为了一首粗俗的曲子扰了诗会？”
姜青云淡淡的撇了一眼宋铭，道：“你认为，有这人弹奏这曲子，这诗会还能进行下去？”
“这简单，我让人下去将他们打发了便是。”
“他只是弹奏个曲子，你凭什么将他打发了？”姜青云单手背后。“正好，本官也乏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完，诗会也就可以结束了，本官先走一步。”
说吧，便起身离开。
胡琏看了看姜青云，又看了看宋铭，眼神一转，心中有了数，急忙起身跟上。
锦衣卫冯一棍急忙紧随其后，他早就想走了，要知道，他们的小祖宗本应该来的，现在却没出现，他怎能不急？
至于东厂的张显，见事已至此，慢悠悠的饮了一杯酒，也起身跟上，他隐约感觉到，外边，有好戏看。
只留下宋铭，跺着脚，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好一会，宋铭身子一定，咬了咬牙，眼睛闪着寒光。
“哼，事情一定，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说吧，迈步跟上。
美人楼的一众才子书生见“大人物们”匆匆离开，都敏锐的感觉到有大事发生，都急忙跟上，喧闹的美人楼，瞬间人去楼空。
那曲子还在继续，美人楼外却瞬间热闹起来，很多人纷纷赶往小树林，今天的小树林没有荷尔蒙，却是满满的热血与八卦.......
第95章 一派胡言
“余墨，果然是你！”
姜青云等人到来，打断了正在弹奏的余墨。
余墨回过神，放下了琵琶，他弹了半天就是为了将这些人引出来。
“学生余墨，见过知县大人！”
余墨四人站到一起，躬身行了一礼。
“嗯，余墨，方才是你在弹奏琵琶？”
姜青云明知故问。
“正是。”
“谈的是何曲？”
“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在场之人皆是嘀咕了一遍，暗暗记在心中，这是一首好曲子，这是一首好曲子，很多人都想听第二遍。
“十面埋伏？老夫怎么从未听说？”
后方的胡琏上前一步问。
余墨看着胡琏，并不认识。
“敢问前辈是？”
“老夫沭阳县胡琏，胡重器！”
“胡琏胡重器？”余墨皱眉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记了起来。这胡琏也算是个人物，主要是他一家子都是妖孽，据前世史料记载，这胡琏一门三进士俩举人，在科举当代的大明朝，如此成就，那简直就是传奇了，余墨前世还是在历史八卦新闻上看到的，不过现在的胡琏还是小人物，但是这人人品不错，余墨倒是有了结交的心思，但还是接触看看。
“原来是胡举人，学生有礼了。方才学生弹奏的十面埋伏乃是学生闲暇之时所编写的，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什么？这曲子是你编写的？”
胡琏震惊了，如果说余墨方才的琵琶谈的已经让他震惊，毕竟将声音传这么远，还弹得如此惊艳，连他都自愧不如；但现在余墨又说这曲子是他编的，胡琏就彻底被震惊的呆傻了。
要知道，弹奏曲子和编写曲子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在乐理知识没有系统的整理丰富的古代，要想编写一首曲子，那可比后世难得多，可以说，一个乐师一生能编写一曲传世之曲，那他就足以含笑九泉了，但余墨才多大？十七？满打满算都不到二十，不到二十的年纪却能写出十面埋伏这样的曲子，这简直就是妖孽了。
“哈哈，重器，你有所不知，此子可是一个奇才，此子年方十六，三年前就已经连中小三元，成为了案首秀才。今年，更是写出了不亚于三国水浒的小说西游记，我足足看了三遍，犹自意犹未尽啊。”
“哦？竟有如此奇才？”
胡琏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其他旁观者看像余墨，也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里面的很多人都是来自淮安府的其他县城，很多人都不认识余墨，今日一见，都被余墨的才华所经验了。
“如此奇才，为何不参加诗会？”胡琏瞬间响了起来，顿觉这里面有问题。说完，他把眼睛看向了宋铭，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宋铭的原因。其实这次诗会的问题他早就察觉了，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再者，他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可造之材，所以，也就懒得搭理宋铭，现在有了余墨这档子事，胡琏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别看胡琏只是举人，大明朝的读书人，那不是官位能完全左右的。
宋铭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看着余墨等人的目光，已经略带杀意。
只可惜，余墨四人，没有一个鸟他的。唐星和老虎不用说，换个地方，宋铭敢这么嚣张，老虎早就上去轮他一百遍了。秀才虽然文弱，但是其文人的骨头却不是一般的硬，别说宋铭，就算他爹宋礼，都不能逼秀才低头。
姜青云眼神闪烁，出言道：“也许是疏忽了，重器有所不知，此子三年前一场大病，才气全失，甚至因此还休学三年，最近才大病初愈，返回书院。没给他请帖，也是因为不知道他才起恢复多少。”
不管事情如何，姜青云都要找个借口，就算他要偏袒余墨，但衙门的面子，也不能丢了。
胡琏也不是真的傻耿直，相反，他很精明，他明白姜青云的意思，所以，直接绕过了这点。
“既然没有请柬，你为何不自己努力？可递诗了？”
余墨心中一震，暗道好戏来了。
表面却装作委屈样。
“递了，学生知道没有请帖，却也不想放弃，从一位捕快大哥那里得知可以递诗，学生立刻当场作诗一首；只不过，却得了一个狗屁不通的评价。学生一时想不通，学生也是读了七八年的圣贤书，对诗词一道虽不敢说精通，但也算是略懂，自己作的诗，虽然不算上品，但也能压上韵脚，怎么会狗屁不通？学生一时苦闷，才在湖边谈了一曲，却不知惊扰了众位大人，是学生的错。”
胡琏脸色逐渐变冷，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宋铭，然后开口问余墨。
“你写的诗呢？拿来我看看。”
余墨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给胡琏。
胡琏接过一看，瞳孔瞬间放大，仔细读了好几遍，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一旁的姜青云有些疑惑，好奇的接过来，读了一遍，脸色瞬间铁青。
“余墨的诗词是谁评的？”
姜青云寒着脸，阴沉问道。
宋铭心中顿时一沉，余墨的诗词，是他评的。
他早就吩咐过，如果是余墨递诗，要第一时间交给他。
他本想给余墨掉包，但是拿到余墨的诗词后，他直接写了狗屁不通四个字，不是他狂妄，而是余墨写的东西，却是狗屁不是，当时他还想，唐星怎么竟交这种废物，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是学生批阅的。”
“嗯？”姜青云脸色彻底阴沉了。“你不是举人，谁给你的权力评阅的？”
每届的诗会都会邀请县里的一些举人参与，来帮着评阅递上来的诗词，这件事必须是举人才有资格，其他人，无权过问。宋铭这已经是过界了。
宋铭尴尬一笑，倒也没怕，这只是小事，只要他没评错，姜青云也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依不饶。至于他评没评错，宋铭很有信心，当时那张纸上东西，他看了都恶心，说话都没有那么别扭的。
“姜大人，此事确实是学生越权了，但是学生也是机缘巧合下看到的，本来我也想递交给各位举人老爷的，但是学生忍不住看了一下，他写的实在是糟糕至极，不但语句不通，还有很多错字，学生一气之下，才给了个狗屁不通的评语。”
“狗屁不通？”姜青云奇迹而笑，他上前一步，将那张纸拍到宋铭身上，大声怒道：“你仔细看看，这叫狗屁不通？如此佳作，连本官都写不出来，你居然说狗屁不通，真是一派胡言。”
宋铭愣愣的接过纸，展开一看，瞬间懵了。
第96章 文字狱？拼口才！
“这......这不是那张纸......”
宋铭搭眼一看就傻了，他可以确信，这张纸绝对不是他见过的那张，因为上面写的东西，除了字还是那么丑以外，内容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
宋铭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其实他手都有些颤抖了，来不及适应的剧情和酒精的麻醉，已经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揉了揉眼睛，宋铭看着上面写的内容。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
“这......”宋铭慌了，就算凭他的半吊子水平，他也能分辨出，这是一首好诗，至少他不出任何的毛病。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佳句，真是佳句啊，好一个重抖擞，好一个不拘一格......”
胡琏看像余墨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他最是惜才，尤其还是沭阳老乡，对余墨他已经高看了一眼，有了结交的心思。
“宋铭，你还有何话说？”
老姜轻哼一声，态度已经拿捏起来，这几天他已经受够了宋铭的嚣张，只是碍于颜面，有没有借口，一直忍让，现在，也该到他牛气一回了。
“姜叔......大人，这张纸不是我批阅的那张纸啊。”
宋铭心里憋着气，但是自知理亏，有气也只能忍着。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东西被人掉了包？”
老姜有些意外，拿眼睛扫了一眼余墨，见余墨神色淡然，不慌不忙，遂也暂时放下了心。虽然他不知道这张纸是不是被掉了包，但是他相信，就算是余墨做了手脚，宋铭也绝对发现不了异常，对于这些小把戏，他对余墨很有信心。
“不错，我看的那张纸上写的诗绝对不是这首。”
老姜也不说话，而是看向了余墨。
余墨也不惊慌，只是淡淡回道：“大人，我记得那捕快说过，这张纸上有特殊的批语和批印，一般人根本伪造不了，您可以检查一下，看看上面是否被动过手脚。”
姜青云拿过纸仔细辨认一番，确定的点点头。“不错，这批印没有任何问题。宋铭，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盖的印。”
宋铭接过一看，也蒙了，这确实是他盖的印，甚至于，他还在上面看到了淡淡的酒渍，那是他不小心弄上去的，只有他知道，所以，他可以肯定，这张纸是原来的那张纸，但是上面的字却完全不一样了。
宋铭傻了，一句话说不出。
众人见此，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很多人心里都有了好奇心，事实很清楚，两个人肯定有一人说谎了，现在纸没问题，批印和批语也没问题，但是宋铭一直说上面的诗有问题，看样子宋铭不像在撒谎，那这事就齐了。
秀才和唐星更是疑惑，他们一直和余墨待在一起，就是余墨取琴的时候出去一会，但那么一会功夫，余墨也不可能做什么手脚啊。那宋铭又是怎么回事......
胡琏看着有趣，也不再说话，而是静等事情发展。
后面，张显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看余墨的眼神，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至于冯一棍，他只关心唐星，他见唐星还活着，他就事不关心了......
宋铭盯着那张纸出身，突然，他神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大人，这纸掉没掉包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就算是我当初看的是这首诗，那我的批语也绝对没有问题。”
姜青云闻言，冷笑一声。“哦？这倒是奇了，连本官都称赞的诗你却说狗屁不通，我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宋铭也不在意姜青云的态度，他盯着纸，快速解释。
“他这首诗问题大了去了，您看，他写的什么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现在可是太平盛世，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勤于政事。天下兵精粮足，乃是国泰民安之像。何来的万马齐喑？又何谈天公重抖擞？说他是狗屁不通算是客气。不客气的话，说这是反诗也不足为过。”
反诗！文字狱！
宋铭话一出口，所偶人都惊住了。
文字狱自古有之，但是明清两朝最甚，尤其是太祖和成祖时期，但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提文字狱了，这东西其实一直为文人所痛恨，所以，很多人都是避而不谈，宋铭今天或许是昏了头，才把这事给扯了出来，但是可以想象，因为这一句话，宋铭的名声已经开始臭了。
余墨皱了皱眉，他还真忘了这事，身为一个后世人，对文字狱向来都不感冒。不过，他也不怕。其实文字狱这东西，说可怕他很可怕，说不可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看掌权者想不想收拾你。他要是想要你死，这东西就是铁证如山的罪证。他要是站在你这边，那这就是一个笑话。官字两个口，所谓的文字狱，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就看谁得势，谁会说！
“太平盛世？真是天真！”余墨冷笑一声，看着宋铭，出口如刀道：“这世道，从来没有真正的太平，你觉得国泰民安，那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保家卫国。这个大明朝，如果没有当今圣上的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没有文武百官勤于政事，鞠躬尽瘁；没有边疆军士拼死杀敌、驱除鞑虏。怎会有着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你所说的朗朗乾坤，乃是我朝圣上、满朝文武百官和边疆的数十万战士用生命呕心沥血拼出来的。春秋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我所说的万马齐喑，指的是犯我边疆的鞑虏和倭寇，我所说的重抖擞，是希望我大名可以上下一心，驱逐异族，开疆扩土。我所说的不拘一格降人才，是希望我大明少年的俊杰，可以用功读书，为我大明的未来而奋斗。我希望他们将来可以不惜声名利禄，只为我大明之崛起而读书！”
“好！”
胡琏脸色涨红，拍着巴掌，大喝出声。“好一个为大名之崛起而读书。此乃我大名文人之警世恒言啊。”
第97章 潜规则
余墨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惊艳到了，就连一直对此事漠不关心的冯一棍都惊讶的看了看余墨，然后，也是第一次开始正视余墨。之前他们的目标虽然也是六扇门，但是冯一棍从来没把余墨放在心上，就像两个老板在一起谈生意，谁会在意对方的儿子是什么人？
老姜嘴角已经咧开了，如果不是要注意形象，他都想仰天大笑，太给力了。宋铭说文字狱的时候，他本以为要坏事，但是余墨的一番话却连他都给惊住了，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就凭这一句话，谁都不敢再说余墨写的诗是反诗，甚至于，将来余墨中了进士，入朝为官，这句话，也将成为余墨的标签，虽然仅仅是一句话，但是它的作用，却是不可估量的。
“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余墨的才华也是有目共睹，他没参加诗会，完全是个意外，既然如此，那本官做主，给余墨一份金陵诗会的请帖，众位都没意见吧？”
“不行！”宋铭脱口而出。不过随即，他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阻止余墨参加诗会，文字狱的事他提都不敢再提，这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纵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暂且忍了这口气。
狠狠地瞪着余墨，宋铭缓缓退了下去。
姜青云见此，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请帖，这是他事先就给余墨准备好的。
余墨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然后，姜青云摆摆手，驱散了众人。这一场闹剧般的诗会也算是落幕了。
“哈哈，好小子，你这嘴皮子，着实厉害！”众人散去后，老姜朗声大笑，算是抒发了憋了一晚上的闷气。
余墨突然发现，这江青云身上，也有一些逗比属性，或许，可以挖掘一下......
“嘴皮子厉害有什么用？不照样没进去美人楼？”
“美人楼有什么可去的？你的厨艺可比那里的大厨好多了。”
“且，去美人楼谁是为了吃饭？那么多的美人，个个秀色可餐，那可比食物美味多了。”
“然也！”一旁的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跟着留下来的胡琏惊讶道：“嗯？余小友还懂厨艺？”
“哈哈，重器，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小子不光懂厨艺，而且他的厨艺还及其高超，连金陵的大厨都自愧不如。靠着厨艺，还赢了整整一座酒楼啊。”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胡琏已经麻木了，如此神奇的一个少年，他只在史书上听说过啊。不过听到美食......
胡琏暗中咽了口吐沫。“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以见识一下小友的厨艺？”
“没问题啊。”余墨爽快的答道：“再过几天，食为天就要重新开张了，到时候，欢迎两位光临，小子给你们打八折。”
“嗬，你的意思，本官去你那吃饭还要花钱？”姜青云老大的不愿意。“你小子咋这抠？”
“嘿嘿，小本生意，都是为了糊口嘛。”
“小本生意？”姜青云撇撇嘴，也不接话，毕竟是一县县令，因为这事犟起来太掉价。
“对了，大人。”余墨突然张嘴，有些“羞涩”。“那个，您还有没有诗会的请帖了？”
“干嘛？”姜青云挑了挑眉头。“你不是都有了吗？怎么还要？”
“咳咳，我这不是怕弄丢了嘛！”
实际上，余墨是给自己要的，刚才那份请帖，他想着给秀才，毕竟秀才本来是有实力的，却因为和他们在一起给耽误了。至于他自己，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他去诗会，只为了见宁王，才子什么的，他倒不是很在意。
“弄丢了？你敢！”姜青云差点没被气着。如此珍贵的东西，余墨居然随口就要弄丢了，这算什么事？
“臭小子，请帖我给你了，你要敢弄丢了，你看本官不打你八十大板。而且，你不光不能弄丢，还要给本官参加，还要拿个好名次，否则，你就别回来了！哼！”
“啥？我没说我要参加啊？”
余墨傻眼了，正想辩解，却见姜青云已经迈着八字步离开了，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余墨伸着胳膊，想要把姜青云叫回来，最后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老姜摆明吃定他了，他在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还不如不说。
“呵呵，小友家的酒楼开业时，劳烦知会一声，到时在下定会登门叨扰。”
胡琏对余墨抱了抱拳，眯着眼笑道。
余墨对胡琏印象很不错，也有结交之心，遂很爽快。
“先生放心，到时定会给先生送去请帖，小子在家随时恭候先生。”
胡琏深深的看了余墨一眼，然后笑着跟余墨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东哥，你还要请帖干什么？”
所有人都离开后，唐星才开口说话。
“你说呢？”余墨摆摆手。“咱们四兄弟，你和老虎都能在金陵弄到请帖，秀才却不一样，被宋铭这么一弄，本来有资格参加诗会的秀才已经被踢出局了，我当然想办法给他弄一个。”
“呵呵，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长东不必为此事纠结。”
秀才表面大方，实则心里也有些失落。那可是金陵诗会，上一次他因为事情错过了，本来以为这次能赶上，结果，还是失之交臂。多年的准备，全都付之东流了。
但是他也不怪余墨，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宋铭要为其自己上位而排除异己。就算没有他和唐星、余墨的恩怨，秀才也参与不了。所以，纵使不甘，他也认了。
“呵呵，放心吧，这事又不是没有转机，请帖，会有的。”
唐星抬起头，惊声问：“嗯？谁还有？”
“很多人都有！例如姜知县，例如方才的胡举人，再例如......”
再例如谁，余墨没说，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姜知县？他不是说没有吗？”
“他什么时候说没有了？”
“他不没答应吗？”
“废话！”余墨无奈的拍了拍姜青云。“这事如此隐秘，他怎么会明着说出来？他没有明着拒绝，就说明他答应了。”
“好复杂！”唐星郁闷的挠挠头。“有话不明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你呀！”余墨笑着摇摇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江湖，人在江湖，最先要掌握的本领就是会听话与会说话。否则，你就会错过很多事情，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潜规则。”
唐星嘟着嘴，嘟囔一声。“潜规则？我最不喜欢潜规则了！”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已经从怀中掏出了毛笔，开始记小本本。
“对了，东哥，那张纸只是怎么回事？”
第98章 脑筋急转弯（二合一）
“那张纸？”
余墨心中嘿嘿一乐。
他肯定做了手脚，就是为了坑宋铭。就算宋铭不上当，他也可以用这个做闹事的借口。
至于如何做的手脚，很简单，只需要从小呆那里搞一瓶消失墨水就可以了。所谓的消失墨水，就是一种写上字以后，过一段时间，墨迹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前世余墨练字的时候，没少用这东西。
“你想知道？”余墨没有明说，因为他没有办法解释消失墨水的来源，在大明朝，他可无法发明消失墨水，主要是，他不会。
“当然。”不光唐星，秀才和老虎都好奇的撇过头，都想知道答案。
余墨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笑容。
“嘿嘿，就这么告诉你们多没意思。要不这样，我出三道题，你们谁能全部答对，我就告诉谁事实真相，如何？”
“嘿嘿，这个有意思，好，你快出题。”唐星搓搓手，迫不及待的说。
“呵呵，听好了啊，先来个简单的。”余墨清清嗓子。“说，如果一文钱可以买一个桃子，三个桃核也能换一个桃子，现在你有十文钱，问，你能吃几个桃子？”
余墨说完，所有人都边往家走边沉思。
突然，唐星抬起头，好奇问：“一文钱一个桃子？在哪买的？这么便宜？”
余墨脚下一绊，顿时哭笑不得。“这是重点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吃？”
“我这哪是为了吃？”唐星嘟着嘴，狡辩道：“我这是为了赚钱，一文钱一个桃子，倘若我要是能买上几车拿到金陵去卖，那岂不赚大了？”
“呵呵~！山中的桃子到处都是，而且还都不要钱，随便摘？咋没看到有人摘下来卖？一天天竟想美事！”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赚钱跟抢钱似的，我赚不到钱，还不让我想想，那我岂不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余墨愣了愣，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哈，我知道了。”老虎突然拍手大叫，脸上满是兴奋，显得很自信。
唐星急了，他还没开始想......
“不行，我还没开始，你先等我一会......”
在智力上，唐星可不想被老虎超过，否则，他就真没脸见人了。
然而，老虎却根本不给他机会，难得“聪明”一次，他怎么会错过？所以也不理唐星，直接说出他想的答案。
“十文钱能买十个桃子，然后用十个桃核再买三个桃子，一共能吃到十三个桃子。”
余墨笑着摇摇头。
老虎见此，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了。
唐星却高兴坏了。“哈，你个莽虎，东哥出的题怎么会这么简单？”然后回过头看着余墨，自信道：“东哥，我知道，一共吃了十四个桃子，因为最后那四个桃子又能凑齐三个桃核，可以再换一个桃子。”
老虎闻言，一拍脑袋，暗道大意，后悔不已。
唐星得意的扬起头，正要嘚瑟，却发现余墨依旧摇头，顿时傻了。
“不对？怎么可能？”
余墨笑而不语，把目光看向了秀才。
秀才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沉思。
余墨都担心秀才看不着路而摔倒，却不料秀才虽然分身，但路走得却很稳，没有丝毫的磕绊。
好一会，秀才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应该是是十五个桃子。”
“为啥？”唐星搞不明白。
秀才笑着解释。“呵呵，吃第十四个桃子的时候，最后剩下了两个桃核，可以用这两个桃核在换一个桃子，欠店家一个桃核，然后把最后一个桃子吃剩的桃核还给店家。这样，就就可以吃十五个桃子，而且还不剩桃核。”
“哈哈哈，正解。就是这个答案！”余墨拍手赞叹，在没有阿拉伯数字和脑筋急转弯的古代，秀才能清晰的回答出这个问题，可见其智商有多高。
唐星却不服气的撇撇嘴。
“你也没说可以赊欠啊？再说了，十五个桃子，能吃的了吗？”
余墨失笑。“那十四个桃子你就吃得了？”
“吃不了啊，所以我的答案是错的。”
余墨无语了。
“行了，听第二道题。说南边来了一个农夫，北边来了一个商人，俩人都要过独木桥，他们没争也没吵，也都没给对方让路，却一起通过了独木桥，请问为什么？”
“我知道，因为有两个独木桥！”
唐星脱口而出。
这脑回路......
余墨无语中。“啥叫独木桥？两跟木头，那叫双木桥。”
唐星撇着嘴，继续向答案。
“我知道！”
老虎又想到了答案。“一定两人走到桥中间时，农夫将商人抱到了身后。”
余墨再次无语，这都是啥答案？
“咳咳，老虎，独木桥，自己走都费劲，还抱着人换方向？这不是作死吗？谁能做到？”
老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能啊！我真能，很轻松！”
余墨傻眼了，这还真没准，毕竟这是可以被车轮一整天而不败的变态，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咳咳，老虎，这是两个陌生人，不可能有人为另一个人冒险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个商人，一个农夫，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多简单点事。”
余墨再次无言以对。
好嘛。被老虎一说，他甚至觉得，这也是个答案......
“咳咳，老虎，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能算对。毕竟不是每一个农夫都有老虎的能耐。”
老虎这才点头赞同。“你说的有道理！”
“我知道了！”秀才又露出了招牌式的自信笑容。
“应该是那条独木桥，是东西走向的，两人过桥的时候走的是同一个方向，所以，可以一前一后一起过桥！”
“厉害!”
余墨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秀才确实厉害，虽然一身书生气，读了近二十年的圣贤书，但却没有读成书呆子，反而整个人越来越有灵性。这样的人，双商都是极其可怕的。
唐星和老虎郁闷了，连续两道题没答出来，他们自尊心都受挫了。
余墨忍不住出言安慰。“呵呵，咱们都还小，书读的没有秀才多，比不过他也正常，别灰心。”
唐星蒙地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啥都懂？”说罢，还不等余墨说话，就自己给了答案。“不对，你不是正常人，不能和你比。”
哈马屁，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
余墨很想爆粗口，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们高兴就好。”
“行了，听最后一题。”余墨看着已经在望的沭阳县，拍手道：“听着啊，问题很简单，请问，布和纸最怕什么？”
“啥？布和纸最怕什么？这也是问题？”
“这怎么就不是问题了？”
“这多简单？这天下万物，不出五行，五行相生相克，纸和布应该都属于木，应该是金克木。”
唐星骄傲地昂起头，他觉得，这次肯定答对了。
然而......
“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克木？照你这么说，水火土也能克木，那还有唯一的答案？”
“那就是剪刀，任何布和纸都能被剪断。”
“剪刀能剪断纸和布，却不能让他们消失。再小的纸和布，他依旧是纸和布，所以，剪刀不算。”
唐星想了想，又道：“那就是水！”
“被水淹过的布就不叫布了？你没洗过衣服？”
“咳咳？”唐星尴尬的笑了笑。“火，肯定是火！”
“呵呵，火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他连纸都烧不着！”
“这我不信！”
唐星断然道。
秀才和老虎也都摇头，表示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等回去，我做给你看。”
唐星眼睛一转。“反正你没说服我之前，我就不信。还有，你这题有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你再换一个。”
余墨摇摇头。“答案肯定有，只是你猜不到。而且，换一个题，你同样答不对。”
“你别小瞧人，先出题再说。”
“行吧。反正无聊。”看着还有一会才能到家，余墨想着，就又出了一道题。
“你说，是十斤水重，还是十斤铁重？”
“当然是铁重！”老虎脱口而出。
唐星大笑一声。“笨，是一样重，这个问题还想难道我？”
好不容易答对一道，唐星乐的直咧嘴。
“我还没说完呢，高兴啥？”余墨诡异笑了笑，问：“你说，十斤铁，从我家的二楼扔下去，砸到你头上，会不会把你砸死？”
唐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呢？我的脑袋又不是铁做的。”
“那好，我问你，你说十斤水从数千丈的高空砸到你的头上，会不会把你砸死。”
“你这问题跟哄小孩似的，刚才都说了，十斤水和十斤铁一样重，十斤铁从二楼扔下我都受不了，跟别说十斤水从数千张高空扔下来了，当然会死！”
余墨一愣，问秀才和老虎。
“你们都这样想？”
俩人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余墨呆了一会，突然仰天大笑，眼泪差点没笑出来。看了看唐星三人，余墨大笑着进了清风镇。
三人停在原地，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然而，不一会，从前面传来余墨调侃的声音。
“你们怕是都没淋过雨吧？”
三人顿时傻了......
淋雨......
余墨，你大爷......
此刻唐星的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
......
快步回了家，一进后院，胡妖便迎了上来。
余墨让胡妖给自己打了盆水。
余墨舒服的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对了，媚娘，金陵诗会要开始了，我需要一份沭阳县的请帖，你有时间帮我弄一份。”
看着胡妖，余墨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胡妖闻言一愣，然后想了想，默默地点点头。
余墨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对了，媚娘，今天去县城，听到了一句很有趣的话，你要不要听听？”
媚娘妖娆的理了理鬓角，勾出一丝浅笑。“奴家洗耳恭听。”
“哈哈，那你听好了啊。”余墨顿了顿，道：“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我是你一句话就能俘虏的呆子。也是你十座金山都换不回的公子。哈哈，怎么样？有趣吧？”
胡妖心底一颤，淡笑着点点头，却没说话。
第99章 一锅容四海，一辣解百寒
或许是老天爷借走了太阳，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本来是南方的气候却享受到了北方冬天的寒冷。
孩子们笑了，因为，他们终于知道了雪人的存在，也终于体会到了打雪仗的乐趣。
大人们傻了，在没有空调和暖气的时代，大雪天对百姓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啊，冰天雪地里，老百姓还要出摊做生意，不做生意的也会出去打短工。与寒冷作斗争，这是一场艰苦的战争。
十一月十二，一场大雪刚刚席卷而过，整个清风镇都已经变成了雪白的世界，一大早，虽然天气冰寒，冷风刺骨。但时辰一到，镇上便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纵使天寒地冻，纵使身子冻得直哆嗦，但是百姓们从来不会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因为活着就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情，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所以，尽管生活艰苦，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依旧热情迎接新的一天。
食为天，现已改名为余味麻辣火锅，经过近十天的整修与准备，火锅店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今天，就是开业的日子，日子是老娘扈清心选的，她说这一天是发财日，选今天，肯定错不了老爹余三刀和余墨在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
火锅店经过了重新的整修与布置，食为天的底子虽然不错，但是他不适合火锅店，余墨根据后世的经验，给了不少建议，最为显著的，就是挂满了整个火锅店的小辣椒，这些都是假的辣椒，使用木头做成模子，然后涂上红色的染料，远远看过去，和辣椒极其相似，数百个小辣椒穿成一串，然后挂在店里四周，使得整个火锅店放眼过去，一片艳红。
火锅店的门面，匾额上被红绸子蒙着，看不清真面目。两方的对联倒是没换，说起这对联，还要多亏了胡妖，多亏了她做的“嫁衣”！
唯一有些醒目的，就是一块立在店门口的大牌子，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字。
“余味麻辣火锅，带你品尝辣椒的世界，温暖你整个冬天！”
一行不明所以的话......
虽然还不到开张的时辰，但火锅店门口，已经吸引了一大批好事的百姓，不过，众人对这段话都不理解，都不明白，什么是辣椒，又怎么温暖冬天......
不过，他们的疑惑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咣咣咣......”
一阵热闹的敲锣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火锅店一侧，不知什么时候推出了两个小车，小车后面，两个男子正在手持铜锣，急促的敲着。
一个男子坐在一个小桌旁边，似乎要记录什么。
还有两个女子在照顾着两个小车。
最后，一个白衣男子出现，锣鼓声骤停，众人都认识白衣男子，因为他正是这这火锅店的少东家余墨。
“一锅容四海，五味煮八仙。辣出新味道，一辣解百寒。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余味麻辣火锅漂洋过海，寻觅新的食材，你没有吃过的辣椒，带你体验火辣的激情！”
余墨带个俏皮的毛绒小帽，手中拎着一串辣椒，正在热情的吆喝着......
“东哥就是东哥，这吆喝的小词真是随说随有啊！”
唐星放下铜锣，来到秀才身边，拿起他桌子上的毛笔，然后拿出了小本本......
秀才无语的把位子暂时让给唐星，眼睛却放在了余墨身上，作为读书人，对余墨这种读书人当街叫卖的行为应该排斥，但是和余墨待时间长了，他却觉得，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才更有意义，这样的生活活得才更充实。
根深蒂固的儒家礼教和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任性生活，秀才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老虎从来不会想那么多，他只会对着推车里的丸子流着口水......
胡妖看余墨的目光倒是满是崇拜。“公子，确实与众不同呢......”
姜冰雪却撇着嘴，对余墨有着很深的怨念。“哼，油嘴滑舌罢了......”不过，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是满满的欣赏。“不过，话说你留在这里到底居心何在？余墨傻，不代表我也傻。我劝你，最好趁早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狐妖闻言，看都不看姜冰雪，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公子的侍女，何去何从，当由公子决定。”
“你少拿余墨压我，我告诉你，别看本姑娘离开了东厂，但是我要是想查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可以看在余墨的面子上放你一次，但前提是，你必须离开。”
胡妖摇了摇头。“我只听公子的。”
“你......好，你别后悔.....”
姜冰雪噘着嘴，如果气的如同锅里的小辣椒，她也不是无理取闹，在东厂呆了这么多年，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胡妖绝对有问题。但偏偏的余墨却把他留在了身边，这让她越想越气。她想直言把胡妖赶走，但是他没有证据，东厂或许能查到，但是想想东厂的张显，她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张显比胡妖更恶心......
“哼，等着瞧，没有东厂，姑奶奶照样能找出你的狐狸尾巴......”
姜冰雪不停地往锅里添辣椒，他这是要化悲痛为损人不利己......
余墨余光撇过这里，顿时瞳孔一缩，那可是著名的朝天椒，虽然辣度上比不上云南涮涮辣和死神辣椒，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余墨也不知道谁得罪了这位小辣椒，但余墨也不敢问，他给姜冰雪起外号为小辣椒，不是没有理由的。
摇摇头，他回过神来，打算加快速度，虽然辣椒辣不死人，但是，如果姜冰雪放的太多，那他今天的计划就泡汤了。
“瞧一瞧看一看，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你或许可以吃苦，但是你绝对承受不了辣。十两纹银，吃辣椒大赛。只要你能吃得下，你就是今日的赢家！”
第100章 比吃辣
余墨的吆喝终于起了作用，有人说南方人御寒全靠抖，其实说白了就是运动。
而凑热闹就是最好的运动，俗语说，每个人身体里都蕴含着八卦的基因......
余墨的吆喝，起作用的不是辣椒，而是那十两纹银......
“长东，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别文绉绉的了，你只说，啥时辣椒，这十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四方客栈的老主顾，听过余墨说书，和余墨很熟，所以，也不见外。
“哈哈，得，既然吴掌柜发话了，那小子就直说了......”余墨说着，扫了眼越聚越多的人群，也知道这天冷，所以不在卖关子。“简单地说就是我们余家赢了食为天，经过商议，我们将食为天改成了火锅店，何为火锅店？就是只能吃火锅的地方。火锅很多人都见过，不过我们余味麻辣火锅却与众不同，他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多了一个辣椒。”
余墨说着，举起手中穿成串的二荆条辣椒。“诸位且看，这就是辣椒。所谓的辣，和酸甜苦咸一样，是一种全新的味道。它有些类似于芥辣，但又与众不同。这是我爹偶然从一个胡商商人手中得来的，据说，整个大明朝都只此一份，也就是说，我余味麻辣火锅店的辣椒，是整个大明朝独一无二的。”
余墨话一出口，下方瞬间炸开了锅。
独一无二......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独一无二。
尽管他们不知道余墨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们主观上愿意盲目的去相信，因为他们都想体验一下那份独一无二。
很简单，就算是小人物，也会有唯我独尊的心，而且越是小人物，这种心思越盲目。
“说了半天，到底啥事辣椒？”
一个百姓忍不住高声大喝。
“哈哈，啥是辣椒还是诸位亲自尝尝吧。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们亲自一尝。”说着，余墨指了指身后道：“那个锅里煮的，就是放了辣椒的火锅，待会大家可以排队，一人尝一口汤底。”
“不过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余墨微微一笑，突然放下手中的辣椒，然后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一手一个，两手放在一起，轻声一敲，清脆的声音顿时让周围的百姓不自己的咽了咽口水。
“诸位，这任何一种味道都会有他的极限，过了这个极限，有些人就承受不了了，例如醋，咱们平时蘸着吃觉得很香，但你要是直接喝醋，那味道，估计很多人都受不了。辣也一样，辣椒不同，辣度也不同。有人的一点辣都吃不了，有的人却天生爱吃辣，越辣越喜欢。所以，趁着今天火锅店的大喜日子，咱们来个小型的比试，比什么？就比谁能吃辣。”
说着，余墨又指了指身后姜冰雪面前的小推车，道：“那里的辣椒，是我目前找到的最辣的辣椒，里面煮的都是肉丸子，比试内容很简单，谁能在不喝水的情况下，连着吃三个肉丸子，并且能闭嘴三十个呼吸，谁就能拿走这十两银子。诸位，这可是大好机会，咱们清丰县的爷们不怕吃苦，不怕喝醋，难道还会怕吃辣？我这一共有五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只有前五个完成目标的人才能得到钱，所以，要想得到钱，可要抓紧时间啊。”
炸了......
瞬间炸了......
吃肉丸子赚十两银子，这种好事。从没听说过......
至于辣椒什么的，已经被他们忽视了，不就是和喝醋差不多嘛？咬咬牙的事情，为了十两银子，拼了命都要尝一尝肉丸子......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姜冰雪面前的火锅，如果不是余墨没发话，他们早就冲上去了。
“但是......”
余墨的声音再次传出，众人皆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余墨淡淡一笑，接着道：“但是众位也知道，这肉丸子在怎么着他也是肉，如果任由各位吃，那小店可就亏大发了，估计还没开张就得被吃垮了......”
大家哈哈一笑，虽然知道余墨在说笑，但是，也承认了余墨说的有道理，这年头，肉价不是一般的高，如果免费任人吃，那真有可能把火锅店吃垮了......
当然，这是在他们不了解辣椒的前提下才会这么想。
“不过这毕竟是比试，我们也不会用这个赚乡亲们的钱，所以，我们只收成本价，这里的肉丸子，三文钱一个，你吃几个，给几个丸子的钱，如果要是能吃完三个，还能三十个呼吸不张嘴，那么，我们不但奖励十两纹银，连这九文钱也一起退还。”
众人看了看锅里的丸子，暗自点点头。那丸子分量很足，三文钱一个丸子确实便宜的很，估计也就是丸子的成本价，甚至连成本价都不够，所以，众人对此都没有异议，怎么算，他们都是占了便宜。
不过，毕竟是要掏钱，对于普通百姓家，九文钱，可能是一口之家一天的口粮，很多人都犹豫起来。
其实，主要是他们不知道，所谓的辣椒，到底有多辣。
余墨看出了问题，也不再磨嘴皮子，直接道：“哈哈，心动不如行动，这样，大家可以尝尝我左边的火锅汤，这里面的辣椒辣度适中，如果觉得这种辣椒完全可以承受，那可以试着挑战一下。如果受不了这个，大家，也就不用花着冤枉钱了，所以，何去何从，先尝过再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能先尝一下，那就好决定了，人对未知的东西都会有天生的恐惧感。但要是已知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余墨说完，直接退到了一边。
一众百姓见此，也不再客气，呼啦啦的围了上来，排队等着喝汤。
这也是余墨事先交代的，不排队不给汤。
这人多眼杂，不排队的话，余墨可照应不过来。
第一个拿到汤的人，就是方才说话的四方客栈吴掌柜。
吴掌柜平时最喜欢新奇事物，胆子也大，所以，其他人不敢尝第一口，他却毫不犹豫的冲在了最前头。
胡妖给吴掌柜盛了碗汤。
吴掌柜接过汤，看着胡妖，神情呆了呆。
胡妖今天穿的是男装，还没打扮。
但就是这样，也让吴掌柜看呆了。
只见吴掌柜下意识的接过碗，端到嘴边，然后，呆呆的喝了一口。
“好汤！”
吴掌柜双眼出神的赞了一句。
然而，下一秒，余墨便看到吴掌柜的双眼猛地放大。
“嘶~！好辣！”
第101章 断过手指甲的汉子
“嘶~！这就是辣椒？好辣......”
吴掌柜脸色当时就变了，大张着嘴，不断的喘着气，如此冷的天，吴掌柜头上居然浮现出了细汗。
余墨递过一杯水，关心问了一句。“吴掌柜，感觉如何？”
“辣！”吴掌柜接过水，大口的喝了个干净，擦了擦嘴，接着道：“很辣，不过很过瘾。这东西吃了之后，我这肚子里居然热乎乎的......”
说着，擦了擦脑门，惊呼出声：“奇了，我居然都出汗了。这要是一直吃这东西，那我岂不是连火炉都不需要了？”
众人闻言，皆是好奇的左观又瞧，尤其是见吴掌柜竟出了汗，更是好奇的议论出声......
“吴掌柜夸张了！”余墨解释说：“这辣椒性属阳，也确实能让人的身子暖和，而且是从里到外的暖和。但这都只是暂时的，毕竟总不能咱们一直都吃辣椒吧？”
众人哈哈一笑，对辣椒却越来越好奇。
“这倒是，不过，能热乎一阵那就非常不错了。而且，你这汤里加了辣椒之后，怎么说，感觉更好喝了！”
吴掌柜说着，居然又喝了一口......
然后......
“嘶哈~嘶哈......”
“哈哈，吴掌柜，您要不要挑战一下超辣丸子？”
“别了！”吴掌柜连忙摆手。“这我都冒汗了，那个我肯定受不了的。”
“切，老吴，你个怂瓜，不敢试就一边去，别挡着爷们发财。”
一个和吴掌柜相熟的掌柜起哄说。
吴掌柜张嘴反击。“老张，你少说风凉话，一会你就知道，你也受不了的。”
“切，我可是连手指头断了都不用去医馆的人，我会怕小小的辣椒？”
“废话，你家就是开药铺的，还用去医馆？”
话虽这么说，吴掌柜却还是很佩服张掌柜，掌柜小时候疯玩时不消失被掉下来的刀割了小拇指，但张掌柜却愣是一声没哭，只是咧着嘴，回到家里找到药胡乱包扎一番，然后出去接着耍，要不是晚上回去吃饭，估计他爹娘都不会知道这事。
那时张掌柜才十五岁，十五岁的孩子对断指之痛面不改色，不得不说，确实是个狠人。余墨当初听了后，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前世的他也因为淘气，在一个大风天，被门夹掉了无名指的手指盖，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天他哭的有多撕心裂肺，嗓子都哭没声了，那一年，他十岁，就这，他还逢人就吹：哥们也是断过手指甲的汉子......
“呵，老张，这辣椒可跟断手指是两码事，这东西辣到一定程度，估计能让你手脚麻木，所以，你还是小心的好。我就不陪你了。火锅店要开张了，我可要去吃第一锅了！”
“给我占个座，一会一起！”
张掌柜在后面喊道。
余味火锅在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宣传了，当然，都是余墨安排的，小广告、沿街吆喝，发传单。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基本将清风镇的十里八乡都跑了一遍，甚至于，余墨还把小广告放在了西游记里，随着最后一卷的西游记，被传到了沭阳乃至淮安各地......
所以，一会客人肯定少不了，张掌柜也算是有先见之明。
吴掌柜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吴掌柜一走，后面的人便排着队，一个个的开始品尝火锅汤。
然后，不一会就到处都是嘶哈声......
很多人也都开始冒汗，本来他们已经冻得发抖，现在，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了。遂，很多人都开始啧啧称奇，不停地讨论这辣椒，赞叹这是好东西.....
“余公子，你这辣椒毕竟是稀罕物，大家都没见过，我们吃了，身子不会有问题吧？”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余墨一愣，顺着目光看去，简直是一个打扮普通，相貌普通的百姓，遂开口解释：“大家放心，这所有的辣椒，再给你吃之前，我们都已经提前试吃了，而且是提前十多天就吃了，现在，我们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我们这辣椒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错，这个我可以证明。”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余墨放眼一看，发现居然是于忠和小九，余墨立刻开心的迎了上去。
“于叔？小九，你们来了？”
于忠一身单衣，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带着同样穿的不多的小九，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路过的众人都给让了路，铁匠，在镇上还是有些地位的。
“嗯。”于忠来到余墨身边，看余墨一身小厮打扮，蹙了蹙眉，也没多说什么。“余墨半月前在我那打得火锅炉子，就是为了试吃辣椒，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众人闻言皆是放下心来，而且，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也不怀疑余墨会骗他们。
“于叔，这里多冷，要不我带您去店里？”
于叔轻哼一声。“我会怕冷？再者说，我要是想去店里，还用你带？”
“咳咳，是小子失言了，您别计较。”余墨无奈苦笑。这于叔年纪越大脾气越像小孩，脾气怪得很，他也只能让着。
“那您来这里是要......”
“给我盛个丸子......”
于忠指着辣锅，直接道。
余墨咽了口吐沫。“于叔，那东西可是真的辣，要不您先试试这锅汤？”
“哼，老夫做事还用尝试？干就完了。快给我盛丸子。”
“得，就听您的。”
余墨业不再劝，反正辣椒又吃不坏人，随他折腾吧。
“真要给？”姜冰雪看着那锅汤胃就不舒服，她还没想到真会有人吃。
“不给怎么办？他那脾气，比我都倔。”
“呵呵，你还知道你倔？一头大倔驴，一头小倔驴，别说，你俩还挺搭。”
“去，少胡说八道......”
“嘻嘻......”
姜冰雪小心翼翼的盛了一个丸子，然后送到于忠面前。
于忠伸手接过。
“于叔，一个可够？”
“哼，老夫就是尝尝，你以为我会惦记你那十两银子？”
余墨挠挠头，没说话。
于忠看了看碗里的丸子，然后扬起头，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咕咚.......”
于忠大口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余墨看的直咧嘴，隔着好几米，他都能感受到那种冲天的火辣......
于叔真汉子啊......
余墨暗自感叹.....
第102章 腹黑的莽汉
余墨咽了咽口水，看于忠大口嚼着肉丸，虽然明知道很辣，但余墨居然被吃馋了......
“于叔？味道如何？”
于忠嚼了几口用力的吞了下去，然后深吸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还可以，味道不错。待会有时间，你让人给我送一些汤底和蘸料，哦，对了，别忘了辣椒。”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小九挠挠头，对余墨讪笑一声，然后急忙跟上。
余墨暗中咂舌，看于忠头上的冷汗和紧握成拳头的手，估计被辣的不清......
有于忠带头，终于有人敢尝试那肉丸......
不过，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很多人只是舔了一口，便被辣的说不出话。
有些人倒是狠下心吃了一个，但是再也下不去第二口。
只有两个人吃了两个，便辣的眼泪鼻涕齐流，然后大口的往嘴里灌水......
“嘶哈.......太辣了，这根本不是人吃的......”
“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完成啊。”
“没错，这清风火锅店是不是耍人玩啊，这么辣的东西，谁能吃得下？”
“不过这东西虽然辣，但那丸子却非常好吃，里面居然还有汤汁，不知道怎么做的......”
听着众人议论，余墨心中突然懂了，方才于叔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找刺激，更多的是为了帮余墨营销。毕竟这东西被余墨说的很邪乎，如果没有第一个人敢吃，那估计没人敢下口。于忠起了个头，给了众人信心，才会有现在热闹的场面。
想想刚才于忠强忍着死撑的表情，既好笑又感动，余墨默默的记住了这份情，却又忍不住想说，于叔实在是可敬又可爱啊！
余墨上前一步，看着众人，朗声说：“诸位，这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容易到手的便宜。这十两银子要是真那么好赚，那这十两银子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说，只有最硬的爷们，才能吃得了最辣的丸子，才能拿着最荣耀的银子，这银子，不光代表着财富，他还代表着最能吃辣的真汉子的荣誉。”
“我来！”
余墨话音一落，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张掌柜终于出手了。
“张掌柜......”
余墨对此人只是听闻，只知道他是张记杂货铺的掌柜，也是第一次见，所以略显生疏。
但张掌柜却是自来熟。
“哈哈，某家张菁，字不屈，弘治五年的秀才，咱们年纪相差不多，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一声张大哥吧！”
张菁，张不屈，还是秀才？
这个字......很强势。一个商人秀才，更强势！
余墨心中一震，上下打量张菁一番，见其虽表面有些粗糙，不修边幅，但实则张菁相貌并不丑，如果把胡子刮了，也是一个国字脸刚毅帅大叔，而且此人虽然举止粗俗，但浑身却隐隐有一股书生气。
此人不简单......
余墨暗自留意下来。
“哈哈，既如此，那张大哥就叫我长东就行。”
张菁面色一喜，似乎对余墨的爽快很是喜欢。
“不错，长东，你很对我脾气。既如此，我就尝尝丸子得了，那十两银子，你就留给别人吧。”
“这怎么行？”余墨急忙拒绝。“我叫你大哥，那是咱们俩投缘。跟钱可没关系。大哥这么说，那岂不是看不起小弟？”
其实余墨的心里巴不得张菁能取走这十两银子，因为这都半个时辰了，没有一个人成功，余墨需要一个“榜样”来刺激他们继续，只有这股热度保持下去，才能达到宣传效果，可以说，张静现在在余墨眼中，已经成了辣肉丸形象代言人了，就看他能不能撑住了。
张菁不懂余墨的心思，还以为余墨真的想和他做兄弟，嘴上的笑容更深。
“哈哈，好，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来，这是九文钱，你收好。”
余墨还没待有所反应，张菁就紧接着道：“你不要拒绝，方才说好了，咱们的交情与银子无关，要按规矩办事。”
余墨痛快的接过铜钱。“就听张大哥的。”
实际上，余墨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九文钱事小，但一会要是所有人都上来跟他攀亲戚，借此少交这九文钱，那他不就亏大了。
余墨心里算计不断，面上却不动声色。
让姜冰雪直接给张菁盛了三个丸子。
张菁迫不及待的接过，然后却没有马上吃，而是先走到一边，端起一碗水，喝了个干净。
余墨心中一赞，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此人确实有些本事，做事懂得动脑子，绝不可能是莽夫啊.....
喝了水后，张菁又走到一边，抓一把雪，直接放进了盛有丸子的碗中，然后趁着雪的冰冷暂时封住了辣味，张菁一口气直接吃了三个丸子，也亏了他嘴大，那么大的丸子，一口吃三个，居然也能嚼的开......
余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此人不光是聪明，还无耻不要脸啊。居然用雪来封住味觉，人的舌头一旦吃了及其冰凉的东西之后，会暂时失去味觉，就像把冰块含在嘴里一会，在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雪虽然效果差了些，但架不住量大，再加上雪降低了丸子的温度，同时也降低了辣椒的辣度，简单的一个操作，就让辣椒的辣度降了一个等级......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没犯规......
余墨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来投机取巧。
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一个连手指断了都不知道看医的莽夫会有这样的智商，尼玛，这容貌，太有混淆行了。
其他人同样是震惊无比。
姜冰雪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
唐星和秀才不断地咧着嘴咂舌。
老虎看着张菁，却一直在双眼放光，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大口嚼着肉丸，睁大着眼睛往死里吞咽的张菁。
又看了看周围恍然大悟、跃跃欲试的样子，余墨突然觉得，火锅店门前的雪，不用他们扫了......
好一会，张菁在把肉丸全部咽下，实际上，余墨看的出来，这厮早就可以吃完了，只不过他为了让口腔适应这种辣的感觉，一直留点在嘴里咀嚼来代替嘶哈.....
这厮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张菁咽下了肉丸，然后猛地闭上嘴巴，闭得很严实，好想他很遵守规则一样。
实际上，他确实没犯规。
但是他却比犯规更无耻。
余墨心中叹了口气。
没有所谓的硬汉形象。
这形象代言人有些变质了。
但好在，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余墨干脆的递了过去......
第103章 开张大吉
（小错误更改，店的名字已改成了余味火锅，前天没想到，大意了......）
“张大哥，你快进去吧，吴掌柜在里面等你呢！”
余墨拿着十两银子，哭笑不得递给张菁。
张菁接过银子......然后猛地张大嘴巴......
“嗯哼......哈~~！”
脸色涨红，嘴唇红肿，已经说不出话了......
然后，也顾不得答话，直接跑到一边，端起一碗水就喝。
然而，一碗水进肚，却根本没用。
余墨跑到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汤递给张菁，这是掺了水的醋，能解辣。
“喝这个，管用！”
张菁看了一眼，也不问是什么，就那么直接干了一碗。
余墨呆了呆，又递过一碗。
“别喝，含着，过一会在吐了。”
张菁接过，照做。
连吐了三次，这才缓过劲来。
“呼~！好家伙，真够劲！不过，痛快。”张菁眼神锃亮，表情甚至有些享受。
“哈哈，张大哥，真汉子！”
余墨竖起了大拇指。
“你小子，少拍马屁，这么损的招你都想出来，你也是够绝的。”
“嘿嘿，毕竟十两银子呢！总不能白给吧？再说了，这不也没难得住您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小狐狸打的如意算盘，这东西这么辣，估计没几人能成功。你就可以借此一直摆下去，甚至摆到县城，到时候，你这余味火锅名头就轻而易举的传开了。不得不说，真是厉害。”
“哎，张大哥，看破不说破，你不也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咱们各取所需，何必纠结这些？”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没羞没臊的脾气，和我很像，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哈哈，我也希望以后有机会和张大哥一起合作。”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俩人相视一笑，都仿佛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只不过，他们脾气虽像，走的路和坚持的信仰却不同。
张菁走了，带着余墨手中的十两银子去了火锅店，交情归交情，银子却不能少。
这里开始热闹了。
张菁的成功给了众人很大的信心。
原来，这东西真的可以吃下。
原来，白得十两银子，真的只是咬咬牙的事情......
所以，他们疯狂了。
余墨却解脱了。
招呼一众伙计来接班，他已经开好了局，身下的，只需要伙计按部就班的弄下去就好，这比试的维持个三五天，好在这事也容易，不需要他一直守着。
“东哥，到时间了？”
唐星跑过来问。
“嗯，差不多了，估计那些人也都到了，咱们该就迎接一下。”
“谁啊？我爹？”
撇了一眼姜冰雪。“不光是你爹，我估计东厂那位和锦衣卫那位都会来......”
“他们来做什么？”
姜冰雪嘟着嘴，老大的不愿意。
余墨翻了个白眼。“你问我？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们来。”
姜冰雪委屈的嘟着嘴。“跟我有没关系，冲我喊什么？”
余墨却哄都不哄。
“不过，我倒是能才锦衣卫那位来干嘛！”说着，余墨看了一眼唐星和老虎。
唐星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东哥，不错，冯叔来此是带我和老虎走的。”
老虎神色也满是不舍。
“什么时候走？”
“说是明天。”
“明天吗？”余墨心中嘀咕一句，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可一直没忘锦衣卫和东厂来沭阳的目的，要说他们就这么放弃了，余墨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行了，明天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先玩个痛快。”
余墨笑着招呼众人向店内走去。
余墨一进店，便发现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不过，重要的人物却还没来。
扈清心和余三刀一直在招呼客人，见余墨等人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余墨张嘴问。
“这还用说？你看这人就知道了。”扈清心的眼睛都笑成了银元宝。“还是我儿子厉害，随便略施小计就找来这么多客人，咱们四方客栈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呵呵，这也多亏了爹娘的名声好，声望高，要不然，想让他们接受吃辣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就你嘴甜。”扈清心端过一杯茶，递给余墨。“给，在外冻了这么长时间，喝杯热茶，暖暖胃！”
余墨接过茶，心里热乎乎的，还是爹娘最疼自己。
回头看了一眼，见唐星他们都已经自己找东西吃喝去了，也不在管他们。
“对了，爹，娘，放才就有人质疑我们的辣椒有没有毒，我估摸着，他们会闹事，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没事。”余三刀摆摆手。“在清风镇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人敢找你爹的麻烦，你放心吧。”
“那要是别人呢？”
余墨眼睛一眯。
“你是说？”
“我从唐星那得知，锦衣卫的人要明天带他们回金陵。”
“嗯？”
扈清心和余三刀神色一凝，皆是起了堤防。
余三刀想了想，道：“我会让人小心着点的，放心，他们成不了事！”
余墨点点头，他就是提个醒，具体怎么做，他插不上手。
“对了，儿子，你那个侍女到底什么情况？”
余墨淡淡一笑。“暂时还不知，不过，这件事她应该暂时不会参与，你们放心，她我搞的定！”
扈清心撇撇嘴。“就怕你被她搞了！”
余墨苦笑一声，暗道，这还真是亲娘啊。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先开张吧！”
“行吧！”
虽然姜青云说要来，但也没个准信，这时候也没有剪彩，既然到了时辰，就没必要等他。
开张这事余墨不懂规矩，也插不上手。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烧个香，拜个佛，说两句吉祥话，再放挂鞭，抽了匾额上的红筹，众人吆喝着祝福一声，也就完事了。
一套仪式下来，用不上一炷香。
之后，余味火锅店的后厨就开始彻底忙活起来，大堂中的伙计也开始全部出动，点单，上菜，整个余味火锅瞬间沸腾起来。
火锅店最大的好处就是节省时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现成的，客人点单之后，不用一柱香的时间，所有的东西就能上齐，所以，没多大一会功夫，整个大堂的客人便都开始嘶哈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面，姜青云跟社会大哥似的，领着一帮人呼呼啦啦就进了店。
第104章 苹果与紫萘
“各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
姜青云、师爷杜铭、举人胡琏、东厂张显、锦衣卫冯一棍，还有一个余墨从未见过的人，身着便衣，浓眉大眼，个子虽不高，却很粗壮，看上去颇有武力。
余墨早料到这些人都回来，但没想到会一起来，衙门居然和东厂、锦衣卫的人混在了一起，还真有些不正常。
“哈哈哈，长东，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姜青云的话有些夸张了。
按理说，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知县不会这么“豪气”，但是他还是说了，或许，他是想让某些人知道，他和余墨的关系不简单。
余墨隐晦的看了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一眼，心中有了猜测。
“哈哈，大人说的是，知道您要来，里面的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好！”姜青云点点头，就要带人往里进，不过刚要迈步，突然想起了什么。
“瞧我这记性，长东，这是本县的县丞王北！”姜青云指着身边余墨不认识的那个矮汉子向余墨介绍。
“眀坤，这就是余墨，不用我多说了吧？”
“沭阳小师爷，久仰大名。”
王北比较寡言，说话的时候，面上表情毫无波动。
余墨习惯性的眯起眼睛，沭阳小师爷，看来这位县丞大人没罢余墨放在眼里啊。在古代，尤其是官场，这个小字，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王县丞名字也很霸气啊。”
王北似乎很反感别人对他的名字说三道四，听余墨说完，微微有些皱眉。
姜青云却好似没看见，反而还很赞赏。
“哈哈，长东，你的文采长进不少啊！不错，没有耽误读书就好。”
余墨面色一怔。
“读圣贤书，踏科举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心中夙愿，学生从不敢忘。”
这些都是虚的，主要是余墨还没忘记，开封府可还有一个媳妇等着他去接回来呢。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上次沭阳诗会的任务奖励他还没用，这次奖励很丰厚，余墨一直没舍得用，忙过这一阵，他也要抽出时间抓紧读书了。
姜青云赞赏的点点头，看余墨的眼神异常的欣慰。“嗯，不错，很不错。”
说着，姜青云便带人进到店内。
一进店，扈清心和余三刀皆是一惊，旋即急忙过来行礼，方才余墨也是外出碰巧看到姜青云，所以，扈清心等人不知道姜青云已经来了。
姜青云不想声张，所以，没让扈清心等人见礼。
余墨引着众人上了楼，却将众人分成了两间。
姜青云、胡琏、杜师爷、王县丞以及姜冰雪坐了一间。张显、冯一棍、唐星、老虎坐了一间。
本来张显还不同意，但是姜冰雪却乐的够呛，也不管张显的意见直接按照余墨的吩咐来。
张显愣了一会，深深地看了余墨一眼，最终还是按照余墨的吩咐坐了。
姜冰雪给了余墨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乐呵呵的拉着姜青云去了天字号雅间。
余墨摸了摸鼻子，他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姜冰雪，主要是雅间不大，坐不了这么多人，只能分开，另外，余墨姜青云也是这个意思，他和东厂、锦衣卫那两位，似乎不想表面那么融洽。
至于得罪张显，余墨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因为六扇门，他和张显已经不可能是同路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有着姜冰雪和唐星这两个“过来人”在，众人吃火锅也不用余墨担心了。
趁着机会，余墨来到二楼某一个房间。
胡妖的闺房。
食为天的时候，胡妖就一直住在这。改造火锅店时，扈清心把这间屋子仍旧留给了胡妖。
推开门，余墨放眼看去，不禁一呆。
还是那个窗子，还是那个粉红身影，还是那个妖娆坐姿。
紧致的轻衫包裹着诱人的娇躯，胸前的两坨俏生生鼓起，粉红色的长袍披散在肩上，纤细的腰肢下，白色轻纱包裹着一双圆润细长的玉腿若隐若现。
白皙的脸庞，诱人的红唇，纤细的手拿着一个透红的红苹果。
嘟着嘴，康吃一大口，将两个脸蛋圆圆的鼓起，然后快速的嚼着，本来妖艳的脸蛋居然透漏出一股傻傻的可爱。
“真是一个诱人的妖精！”
余墨低声喃喃道。
“公子？”听到声音，胡妖快速的回过头，看到余墨，嘴里嚼着苹果，脸色微红。
“媚娘。”
余墨叫了一声，同时收敛心神。不是他定力高，而是他懂得克制。
“公子怎么来了？”
“呵呵，闲来得空，看你这屋门需掩着，我就好奇的进来看看。”
“哦，我忘记关了。”
胡妖低着头，稍稍有些羞赧。
“对了，媚娘，请帖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胡妖听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帖子，递给余墨。
余墨接过帖子，看了一眼，旋即心里叹了口气。
“哎，你终于还是拿到了。”
余墨心情有些复杂，他到真希望胡妖拿不到请帖，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结果才算正常。
“公子，怎么了？”
看到余墨叹气，胡妖不解的问。
“媚娘，凭你的智力，你能猜到，我向你要请帖，就是为了试探你，你为什么还是拿给我了？”
胡妖面色没变，只是甜甜的笑了笑。“因为公子需要。”
余墨眼睛一眯。“所以，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狐妖想了想，说：“媚娘现在是公子的人。”
“现在是？也就是说以后就不一定了？”
胡妖苦笑一声。“公子何必如此逼问？”
余墨摇摇头。“也罢，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媚娘，你还记得我那天给你讲的那句话吗？”
胡妖眼睛微颤，神色变了一下。“媚娘...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余墨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公子......”
“嗯？”
“那您还记得您跟媚娘说过，如果媚娘想吃比紫萘更好吃的东西，公子会帮我吗？”
余墨顿了顿，回过神，看着胡妖的眼睛，异常认真的道：“只要你喜欢，我会让你有吃不完的苹果。但前提是，你要觉得你吃到的苹果是甜的，否则，再多的苹果也比不上一个紫萘。”
胡妖微微一愣。“那怎样的苹果才算是甜的？”
余墨耸耸肩。“当你真正想吃那天，苹果自然就是甜的了。”
说着，余墨转身离开了，留下胡妖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发愣。
本来吃了一半的苹果，放了一会已经慢慢变黄。
胡妖下意识的吃了一口，然后心里猛地一颤......
因为它是......苦的......
第105章 怪才
“上好的碧螺春......大人，您尝尝。”
后院书房，姜青云和余墨单独相会。
“碧螺春？这茶不好弄吧?”
姜青云轻抿了一口，然后便放下了茶杯。
“可不！这可是我从我爹那里偷来的，他就偶尔得了几两，平时跟命根子似得藏着，殊不知，我家里除了他，没别人喜欢这东西。”
姜青云惊讶问：“你爹藏得那么严，你都能找到？”
“呵呵，我爹其实是属鸵鸟的，尤其是在藏东西方面，就喜欢自欺欺人。他的私房钱，我娘一清二楚；他得那些宝贝，我一清二楚。只有他自己还把自己蒙在鼓里，觉得天衣无缝！”
“啊哈哈哈！”姜青云顿时失笑，旋即脸色一变。“不对，我这怎么让你说的后背有些发凉......”
“您也藏私房钱？”余墨一愣，旋即怜悯的看着姜青云。“那您惨了，大人的夫人学生不了解，但令千金可是聪明的厉害，又是在东厂带过那么长时间，估计您早就暴露了。”
姜青云脸色微变。“那她怎么不揭穿我？”
“嘿嘿，大人，您要是抓到一个人把柄，会怎么做？”
姜青云呆了呆，苦笑一声。“假装不知，在用得上的时候将他拿出来。”
“不错，这就是把柄和证据之间的区别。用了叫证据，不用的才叫把柄！”
姜青云摇摇头。“到底还是老了啊......”
“大人严重了。这些都是小伎俩，上不得台面。就像是辣椒，他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单独做一盘菜，他就是一个辅料，有他不多，没他不少。您那里的才是大学问，是国家和百姓都赖以生存的传承！”
“哈哈哈。”姜青云再次露出笑脸。“你这张嘴，当真跟抹了蜜似的。听你说话，就像喝这碧螺春，味道虽好，但是它会让人沉醉。这做人啊，还是清醒一些好。所以，我更喜欢和花茶，花茶虽然少了一分香韵，但是他胜在清凉爽口，振奋精神。最主要的是，他便宜啊。”
余墨端起碧螺春，喝了一口，神情却有些享受。
“我倒不这么认为！碧螺春有碧螺春的清香，花茶有花茶的香醇。我喝茶没有什么挑的，有条件，就喝碧螺春，人生得意须享受。没条件就喝花茶，人逢低谷需乐观。其实我倒觉得，茶这东西，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喝的是味道，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解渴。除此之外，要真有什么心得，不过是观世间万物而得到的感悟罢了。”
姜青云头一次听说如此见解，虽然直白，但却似乎不无道理。想着有趣，便想继续听。
“那你说说，你从茶中都感悟了什么？”
“很多......不过，都是些鸡汤文章罢了。”
姜青云更是好奇。“什么是鸡汤文章？”
“就是一些所谓的大道理，听起来言之有物，但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得到。就像是鸡汤，喝起来虽然鲜美，但是最终他都会变成一泡尿。说是大补，实则无用。身体好的人只喝个味道。身体不好的人，也只是喝个味道。总是而言，一些所谓的大道理，明白人不需要听就懂。糊涂人就算天天听也无济于事！”
姜青云想了好一会，似有所感悟。但回过头，看余墨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又感觉很好笑。
“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如何学会这般老气横秋！”
余墨耸耸肩，没有回话。
姜青云心里痒痒，总想听到些什么。
“这样，你说一些鸡汤文章，让我也尝尝味道。”
“哈哈，行，既然您想听，那我就说几个。”这种心灵鸡汤的话，余墨都不用求助系统，前世被各种鸡汤轰炸，随口都能说出几十条来。
“还是说茶，一杯清水，他会因为一滴污水而变得浑浊，也会因为一片茶叶而变得清香。但是，一杯污水，再多的清水和茶叶也是无济于事。水有清浊两态，茶也是两种姿态，浮，沉；饮茶人还是两种姿势，拿起，放下；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世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好，说的很好，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悟，很好！”
姜青云满脸的赞赏，对余墨的话，很是赞同。
“大人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余墨玩味的问。
“当然，清水易浑，浑水难清。拿起放下，知足坦然。这些可都是大智慧啊。”
“所以呢？”余墨摆摆手。“所以您听完后，除了感觉神清气爽以外，还有什么用？”
姜青云一愣，然后砸了咂嘴，道：“好像没什么了！”
“您瞧？”余墨淡淡一笑。“这种话，说的人不一定懂，听的人也不一定有收获，说来说去，和坊间的家长里短没什么区别，听起来像是大智慧，其实，不过是毫无营养的鸡汤罢了。”
“这......”姜青云摇摇头。“你这想法太极端了，照你这么说，那古人写书留下的大智慧，岂不是都毫无用处？”
余墨一愣，貌似有些跑偏了，这种深刻的大问题，可不能随意发表意见。。“呃？咳咳，我就随便一说，童言无忌，嘿嘿！”
姜青云顿时被气笑。
“你小子，反复无常，端的不为君子。”
“哈哈，我可没想做君子，做君子太累，吃喝玩乐，嬉笑怒骂，这多爽快，我还是做俗人吧。”
“雅与俗吗？我听过你的言论，这倒真是奇怪，你看起来年轻气盛，但是说出的话却都是老成持重的大智慧，你这算是纸上谈兵还是深藏不露？”
“我啊？”余墨扬了扬下巴。“我就是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牢记八荣八耻，力作四有大好青年的......俗人！”
姜青云愣了一会，终究道：“前言不搭后语，算是一个怪才吧！”
怪才......
余墨摸了摸鼻子，也没反驳，两个时代的文化碰撞，不怪才怪。
“那个，大人，咱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
姜青云犹豫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忽然觉得，碧螺春，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锦衣卫和东厂啊？”
第106章 靠谱的老姜
“你想知道什么？”
提及正事，姜青云脸色逐渐转淡，变得面无表情。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东厂和锦衣卫来沭阳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你不知道？”
余墨蹙了蹙眉。“还请大人明示！”
姜青云轻声一声。“你小子不老实，想打探事情，却又不说实话。你真以为六扇门的事情无人知晓？”
余墨一惊。“您都知道了？这事不会已经路人皆知了吧？”
“你呀，本官今天送你一句话，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官场，更是毫无秘密可言。”
“那这么说，圣上也知道这事了？”
姜青云面色一变。“臭小子，皇上岂是你我可以谈论的？”
“大人，这院里就你我二人，随便说说而已。”
“那也不行，隔墙有耳！”姜青云摇着头，却又来了一句。“不过，有时候想太多也没用，只要没有圣旨，你们就永远不能冒头，至于皇上是否知道这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那您让我怎么办？现在东厂、锦衣卫甚至是倭寇都在盯着我们，我们随时都有危险，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我只能走极端了。”
姜青云一怔。“你要干什么？”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争者人必争，极力争未必得；我让者人必让，极力让未必失。既然这东西我们守不住，那不如干脆让出去，以退为进，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不行！”姜青云直接否定。“你们余家奉旨守护六扇门，如果让出去，岂不是违抗圣明？”
“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不会主动扔出去，但是要是被抢了，我们能力不足，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丢了东西，就不能算是违抗圣明吧？”
“这倒也是。”姜青云皱着眉头。“不对，你小子肯定另有算计。长东，此事干系重大，六扇门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毕竟六扇门曾经也将势力遍及天下各地，一旦引起争乱，那整个天下都将乱套了。”
“大人，现在不是我想让天下大乱，而是有人想火中取栗。”余墨苦笑一声。“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除非您能帮忙！”
“我？”姜青云摇摇头。“我只是县令，先不说我不能插手军事，就算能，也没那个资历。冯一棍，金陵锦衣卫千户，正五品的官职。张显，虽然只是一个掌班，却被东厂厂公极为看重，他掌握的实权不在千户之下。本官只是一个七品知县，根本插不上手，甚至于，某些时候，只能听从调配啊！”
“五品官？这么厉害？”
余墨对明朝的官职还没研究过，他本以为，张显和冯一棍左右不过是两个武官，怎么可能比姜青云厉害，结果，人家比他想象得要厉害的多。
他就说，锦衣卫和东厂在沭阳县如此嚣张出入各种场合，甚至还在书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姜青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他根本管不了人家。
余墨还一直没把张显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张显和冯一棍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要是没有姜冰雪和唐星，这两位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五品官，确实算个小BOSS，不过，这次，你们看走眼了。”余墨心中冷笑一声，开始做着各种计划。
“行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这次为了给你捧场，老夫攒了半个月的私房钱已经被花的一干二净了。不过好在火锅还算好吃，倒也没亏着。”
余墨这才知道，姜青云今天的高调以及现在和他私下谈话，都是为了告诉张显和冯一棍，余墨是他的人，间接警告他们不要闹得太过分。姜青云虽然管不了他们，但是如果真惹到了姜青云，他们也绝对承受不住姜青云的怒火。毕竟人在官场，谁都会有一个关系网，只不过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动用罢了。
余墨心中感动，暗暗记下了这份情，老姜虽然好打官腔，说空话。但真到正事时，老姜还是很靠谱的。
“大人来我这里，怎么好让大人花钱？”
“算了。”姜青云摆摆手。“这为官之道，最重清廉。这种便宜，我就不占了，免得以后说不清。再者，被你这么一提醒，我那些私房钱已经藏不住了，与其被动交公，还不如先花出去，没准倒是还能来个死不认账呢。”
余墨朗声一笑，直到姜青云在开玩笑，实际上，就算私房钱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姜青云藏私房钱，或许就是他们夫妻间的趣事罢了，这时候的女子可没有后世那么强势，能管家里财政大权的，那已经算是人生巅峰了。
“哦。差点忘了，给你，这可是最后一份了，你可要给本官争口气，知道不？”
请帖！
诗会的请帖！
姜青云还是帮余墨弄了一份。
余墨接过揣好，对姜青云道了声谢。
“对了，大人，那个王县丞是什么情况？他似乎对学生有些意见？”
“你说明坤？哈哈，你多虑了，明坤可是大才，也是进士出身，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才做了沭阳县的县丞。他就是高傲了些罢了，你再见到他，可不能冲动放肆。”
“进士吗？”余墨点点头，算是答应。
进士做八品县丞，肯定是屈才了，余墨琢磨，估计就是因为这身臭毛病才沦落至此，这种人，虽有大才，却单纯而幼稚，如果可以，余墨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这种很独，除非你完全得到他的认可，否则，你根本得不到他的友谊。
知道不是特意针对，余墨也就放心了，阳关道，独木桥，大不了不招惹就是了。
送走了姜青云，来到酒楼。
虽然距离开张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但是酒楼内生意依旧很火爆，火锅和辣椒的组合，虽然初次登场，却足以惊艳沭阳。
张显和冯一棍也走了，这让余墨即意外，又无奈，这两位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根本没心思搭理余墨，或许在他们眼中，余墨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余墨虽然微微有些不爽，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被轻视了也挺好，隐藏在暗中总比暴露在明处安全的多。
姜冰雪被老姜带走了。
唐星三人也回了客栈。
余墨本想也会客栈歇着。
但是却不料，酒楼出事了。
第107章 稳住！
“出什么事了？”
余墨拦下慌慌张张的小白，凝声问。
“东哥？快，有客人吐血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余墨大惊，老爹不是说他有准备吗？怎么还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他就吃着火锅突然就吐血晕倒了，客人都说是吃辣椒吃的，现在酒楼里已经乱套了，幸好有吴掌柜、张掌柜几人仗义执言，暂时压住了场面。”
“我爹娘呢？”
“掌柜的回客栈了，大掌柜说临时有事出去了。”
大掌柜指的是余三刀。
“走，咱们看看去。”
余墨毫不犹豫的就要转身回酒楼，刚要抬脚，突然镇静下来。
“不行，这事必须要在酒楼里解决，否则酒楼的名声就完了。”余墨定了定神，立刻做出了决断。“小白，你现在马上去追县令大人，他刚走不远，应该可以追的上。你把酒楼的事情跟他说，央求他到酒楼里现场办案。”
这事肯定会惊动官府，一般而言，肯定要回沭阳县衙解决。这样一来，不但会拖很长时间，还会让酒楼名声便臭，就算到最后冤案被澄清，酒楼的名声也无法彻底挽回，余墨太清楚流言的威力了，对于流言蜚语，人们很少去关注事情真相，他们更愿意相信被加工过的所谓的真相。
所以，必须把流言扼杀在萌芽中......
“好！我这就去。”
小白也不问缘由，转身就向镇外跑去。
余墨吸了口气，然后快步走向酒楼。
“辣椒真的能吃死人！”
“那我岂不是要死了？”
“该死的余味火锅，老子昨天才成的婚，还没有尝过滋味，我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都成婚了，还没上手，你不会是不行吧？”
“扯淡，那是因为我昨天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呆了一宿。”
“噗，你还真行，昨天吃丢了婆娘，今天吃丢了命，你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吧......”
“咳咳，现在应该说辣椒的事！”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
“对，掌柜的呢？怎么人全都不见了？”
“哼，肯定是心虚躲起来了！”
“好了！”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都别瞎猜了，此人因何吐血还未有定数，至少咱们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咱们先不要乱了阵脚，等掌柜的来再说！”
“哼，吴掌柜，你说得好听，我要是不趁现在闹一下，等我真有事了，想闹都有心无力了。”
“砰！”一边的张菁突然冷哼一声。“你让他们闹，可劲砸。到时候，一旦不是因为辣椒的问题，而你们无故砸毁人家酒楼，倒时余家要是不让你们赔的倾家荡产，算他们善良。”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停住了，本来还想翻桌子摔碗的，也默默的坐了下去。
但也有不怕事的。
“姓张的，你少吓唬我，老子烂命一条，最不怕的就是闹事。而且，老话说得好，叫法不责众，咱们一起闹，看他余家能把咱们怎么样？”
“你个地痞子知道什么叫法不责众？”张菁撇撇嘴。“法不责众的前提是人多，现在呢，满打满算不到三十人，这也叫众？你可以抬头看看，我若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子正在记录你们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把这个往县衙公堂一摆，你觉得县老爷会理你什么法不责众？”
众人抬头一看，便见胡妖果真在二楼角落处，不慌不忙的记着什么，所有人顿时心里一慌。
张菁夹了口肉，沾了点蘸料和辣椒，放嘴里嚼了几下，表情甚是享受。
“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掌柜的还不现身吗？那是因为人家有恃无恐。这第一，人家凭良心做生意，身正不怕影子斜。第二，你们别忘了，余家大公子余墨可还是沭阳县的师爷，要知道，今天酒楼开业，县太爷可是亲自到场，就这关系，人家心里有底。第三，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余家的生意一直不错，难免会招惹一些无赖闹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余家大掌柜余三刀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了，你们想想，以前闹事的人，可有好下场？”
众人闻言，想想那个敢当街和人对砍的余三刀，所有人皆是心头一寒，无力地摊在座位上，不敢再言语。
“所以啊，你们就听我的，该吃吃，该喝喝，余家在沭阳县也有七年了，名声如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还不放心，那也最好老实的坐在原地，莫要惹麻烦上身。”
.......
余墨回来的时候，都愣住了。
不是说出事了吗？怎么没有个出事的样子？
只见酒楼中，所有客人都老老实实坐在原坐上，互相低声谈论，显得是那么“和谐”。
“这怎么回事？”
看到余墨回来，胡妖已经来到了一楼，她已经换上了男装，否则以她的魅力，太惹人注目了。
胡妖简单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余墨惊讶的看着张菁，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不愧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就震住了场面，这等本事，余墨都叹服。
“吐血的客人呢？”
“在那边，两个伙计正在看守。”
“请郎中了吗？”
“请了，马上就到了。”
余墨点点头，来到大堂，一种客人一看到余墨，瞬间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
余墨也不说话，来到一边的蘸料区，拿出一个勺子，舀了慢慢一勺的碎辣椒，然后眼睛一闭，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辣，有点辣，余墨其实很能吃辣，但是这么干吃辣椒，他也有些吃不消。
硬着头皮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一口辣椒，余墨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眼睛也有些红，再配上他因为辣而挤在一起的五官，看上去略显狰狞。
“各位，我是余味火锅酒楼的少东家，我叫余墨。今天事具体如何，稍后我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各位，那位客人的病，绝对与辣椒无关。我吃的满满的一勺辣椒就是证明，我们余家，向来以诚信为本，挣得都是干净钱。我们余家做生意，向来以和为贵，平时的时候，我们从来不惹事。但是事来了，我们也绝不怕事。今天，我们一定会当着大家的面，将事情插个水落石出。所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