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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门吹牛     妻妾成群txt下载     妻妾成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4章【怦然心动,欲擒故纵】上

    沐临风看着李信与红儿离开了福清楼后,自己在福清楼稍微坐了一会后结账离开,随即回到沐府让人将吴行找来,准备告诉他李信的二十万两订金已经预付了。麒 麟小说 .com 首发

    沐临风闲来无事,先去白川金的房间查看了一下白川金的伤势,仍是不见起色,苏独秀等人仍是束手无策,即便是运功疗伤,也没有沐刃那般功力将白川金体内的毒给逼出来。

    沐临风见白川金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中也暗自着急,连忙叫来两个精明能干的下人,道:“你们即刻起身去金陵,明察暗访,打听胡言胡郎中的下落。”

    苏独秀、刘万世与方自豪见沐临风如此关心白川金的伤势,也不禁是一阵感动,看着白川金的伤势也更是感伤。

    沐临风看完白川金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去了郑惜玉的房间,郑怜香与孔武一直寸步不离地看着郑惜玉,生怕郑惜玉醒来之时,无人在旁。

    沐临风见孔武的神情,知道他比自己好要关心郑惜玉的伤势,不禁感叹孔武对郑惜玉的用情之深。

    沐临风不禁想到自己对郑惜玉的感情,郑惜玉是他来到这个乱世之后第一个让他动情的女子,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郑惜玉对他也有说不清地情愫在其中。

    但是世事总是百般刁难,至今沐临风与郑惜玉无缘在一起,就连郑怜香当日成为他的人,也是因为郑怜香长的太像郑惜玉了。

    沐临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遇到的每一个女子,可以说都是真心以对,绝无亏欠。

    但是沐临风每次想到郑怜香与郑惜玉两姊妹,都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们姊妹俩。

    每每想到此处,沐临风都不禁长叹一声。

    孔武与郑怜香本没注意沐临风已经进屋,听得沐临风一声长叹之后,这才双双转过头来。

    孔武仍旧满脸悲愤,似乎仍然在怪自己。

    而郑怜香则是满脸无神,双目泛红,意见沐临风,顿时双眼泪下。

    沐临风立刻上前拥住郑怜香,轻声安慰道:“怜香,不哭,惜玉一定会醒!”

    沐临风越是劝慰,郑怜香哭的越是厉害,沐临风胸前的衣服霎时被郑怜香的泪水湿透。

    沐临风一手搂着郑怜香,一手轻轻地拍打着郑怜香的肩膀,也不说话,良久后,郑怜香才从哭泣变成哽咽。

    沐临风知道自从郑怜香跟了自己之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动则就是泪流满面,她看似没有郑惜玉那般坚强,实则比任何人都坚强。

    沐临风想到此处,内心一阵绞痛,使得他更像疼爱怀中的女子。

    郑怜香啜泣了一会,慢慢推开沐临风,这才又坐到床边,看着郑怜香,喃喃道:“惜玉,你一定要醒!”

    沐临风站在郑怜香身后,拍了拍郑怜香的肩膀,轻声道:“怜香,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郑怜香摇了摇头,道:“我要看着惜玉醒来……”

    沐临风知道此刻无论怎么劝慰郑怜香都没有办法让她去休息,只好作罢,却见郑怜香微微转过头来,道:“怜香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森儿和两位叔叔,他们晚上准时赴宴!”

    沐临风闻言,微微点头,道:“嗯……”随即心道:“若是郑成功晚上看到怜香面容憔悴,定然发难!”随即又暗叹一声,道:“看见就看见吧,总不能为了老子的面子,再让怜香强忍悲痛了!”

    沐临风微叹几声后,对孔武道:“孔大哥,你也……”

    沐临风本想劝孔武早写去休息,但是看着孔武面目无神的表情,心中一叹,走到孔武身旁,微微拍拍孔武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沐临风出了郑惜玉的房间,算了算时间,知道李信与红儿此刻也差不多该动身了,连忙叫了一辆人力车,直接去了扬州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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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李信与红儿正在扬州北门,雇了一辆马车,李信已经坐在了车上,红儿则站在马车一旁,向城内张望。

    李信在车上对红儿道:“也许沐临风有事不来了吧!人家也是客套话而已,红妹何必当真!”

    红儿并未理睬李信,仍是看着城内。

    两人又等了片刻,仍不见沐临风踪迹,李信随即对马夫道:“准备动身吧!”

    红儿脸上微微透露一股失望之色,这一切李信自然看在眼里,内心之中突然一股醋意陡起,莫名的生气道:“还等什么,上车吧!”

    红儿看了李信一眼,心中不禁也涌起一阵歉意,毕竟她与李信相识在先,而且未来扬州之前,两人一直被认为会是一对,向来是闯军中别人口中的话题,红儿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当然,在红儿没见过沐临风之前,她承认自己的确对李信有好感,认为他有学识,有见识,也曾经已经李信就是她以后的如意郎君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红儿未见沐临风之前,当红儿见到沐临风之后,第一次的印象也并不好,不过经过那次在瘦西湖的谈话,红儿彻底对沐临风改观了,虽然沐临风在人前,总是嬉皮笑脸,但她总认为沐临风的眼神之中有一丝的忧伤,而最让红儿震撼的就是沐临风的那一番高谈阔论,以及扬州百姓对沐临风的赞不绝口。

    对于红儿来说,若是没有沐临风的出现,也许他会一心一意的对李信,直到两人成亲,致死都不会改变,但是这一切都过于平淡,像是每个女人都必经的过程一般无味。

    而沐临风却不是那般无味,且不说沐临风的外貌如何,就是沐临风想法,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试问自古以来,谁胆大道想取缔皇帝,沐临风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这对本就不太喜欢礼教束缚的红儿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虽然红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沐临风,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时刻会想沐临风。

    想到他的笑脸,想到他别具一格的言论,想到他在福清楼上对她的冷眼相对,想到他在福清楼上握住她手时,她内心的触动……

    然而就是这些想法,这些不能让外人所知的想法,让红儿突然感觉自己是对眼前这个男子的背叛,她内心中突然感到自己对李信有务必的歉意,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再如此下去……

    红儿看着李信看着自己的眼神,微微一声长叹,一咬牙,登上了马车,对马夫道:“走吧!”

    李信听红儿如此说,顿时内心放松了许多。

    正在此时,却听马车后方一人叫道:“停车……停车……”正是沐临风的声音。

    就在同一时间,李信的颜色微变,一股怒意由心而发,这种怒意从他第一次见到沐临风看红儿的眼神时,就已经莫名的生起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李信心中有一种心痛,同时又有一丝的自卑,对于李信来说,红儿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红儿的性格。

    李信自小是在大家族长大的公子哥,与一般的纨绔子弟无二,后来家道中落之后,凭借着自己饱读诗书,这才投靠了李自成,在李自成的帐下做了一名幕僚。

    李信的经历,也使得他见过不少女子,而红儿却与其他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不一样,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打动着李信的心。

    让李信如死湖一般平静地心,又起了涟漪,他认定了红儿就是她未来的妻子,虽然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但是他从红儿与自己的言谈之中,依稀可以知道,红儿也是喜欢自己的。

    也许是李信与这个时代的一般男子一样,伸手儒家思想的束缚,使得他无法真正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清楚的告诉红儿。

    虽然众人都认为他们即将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眷侣,但是由于李信内心的束缚与怯弱,使得他与红儿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

    即便如此,他与红儿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一种让他一直都放心的暧昧关系。

    然后这一切都是从来了扬州之后发生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有不得不承认的,微妙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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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章【怦然心动,欲擒故纵】中

    此刻的李信,内心之中只有恨。当然他不可能恨红儿,这种恨意自然就会发泄到沐临风身上。

    而同一时间的红儿,听到沐临风的声音之后,脸色顿时也变了,她的内心是喜悦的,但是脸上却没有半丝的笑意。

    红儿的内心不断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来?”

    就在沐临风没有出现之前,红儿已经给自己暗暗下了决心。

    她决心忘记沐临风,忘记这次的扬州之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再如此下去,结果只有一样,那就是她彻底爱上沐临风,从而背叛了李信对自己的爱。

    虽然红儿十分烟雾所谓的三从四德,对女性的约束,但是毕竟他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思想超前,也免不了害怕世人的眼光,人言可畏。

    这次来扬州本事李信的差事,她是硬要跟着来的,李自成知道红儿与李信的关系,自然不会强难美眷。

    若是知道来扬州会有如此结果,红儿会不会还执意要来扬州?

    这个问题,红儿也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结果她不知道,他不晓得若是重来一遍,名知道自己来扬州会遇到沐临风,还会不会来扬州。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就当扬州之行是一场梦的红儿,在听到沐临风的声音之后,本来已经冰封的心,又彻底的崩溃了。

    李信与红儿的想法,沐临风自然不会知晓,他下了人力车后,看着马车上的李信与红儿,虽然察觉出两人的脸色不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人内心的想法。

    沐临风心下一凛,随即调整心态,微笑着拱手道:“李先生,红儿姑娘,万分抱歉,沐某府中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沐某向两位致歉!”

    李信闷哼一声,不做回答,而一旁的红儿却将头转向了另一边,也不吱声。

    沐临风还道是李信与红儿两人刚闹了情绪,心中不免一酸,随即笑道:“李先生、红儿姑娘若是生沐某的气,沐某只好等下次李先生与红儿来扬州之时,再摆上一席致歉酒了!”

    红儿听沐临风说到下次再来扬州的话语时,不禁娇躯一震,心道:“下次……下次我还能来么?”

    李信也听得此言,字字如针一般扎进他的心里。

    沐临风见李信、红儿二人仍是不说话,心道:“莫非真是生了自己的气!”正想着如何解释。

    却听红儿突然转身,向沐临风拱手道:“沐帅,告辞,保重!”

    沐临风见红儿眼眶之中似乎含泪,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种不舍,又似乎有一种决绝,不禁心头一震。

    李信同时也强定了一下心神,调整了一下心态,毕竟现在他与沐临风的关系还是生意伙伴,李自成自然不想他为了儿女私情破坏了与沐临风的交易。

    李信强笑道:“沐帅,告辞了,半月之后,李某自当再来拜会!”

    沐临风微微拱手道:“沐某在扬州恭候李先生与红儿姑娘的大驾……”

    沐临风似乎已经感觉出有些不妥,故意将“红儿姑娘”四个字加重了音。

    李信与红儿听沐临风此言之后,顿时脸色微变。

    红儿倒吸一口气,随即道:“多谢沐帅,半月之后,红儿也许就不能陪大哥来扬州了……”说着随即又道:“但是红儿定会在陕北预祝沐帅与大哥的交易顺利完成……”

    沐临风闻言心头一酸,心道:“你不来了么?”脸上顿时透露出一丝的不舍。

    沐临风的神情变化,红儿看在眼里,李信自然也看在眼里。

    然而此刻,两人的想法确实截然不同的。

    红儿看着沐临风,心道:“他也对我有一丝不舍么?他是希望下次还能见到我的么?如此说,他对我……”

    想到这里,红儿心头竟然有一丝的甜意,也有一丝的冲动。

    李信看着沐临风,心头却道:“沐临风,你当真也看上红儿了么……下次,红儿当真会不再来扬州么?”

    随即李信心头一阵刺痛,一丝忧伤。

    沐临风不是笨蛋,自然看出了李信与红儿两人神情的变化,他心中暗暗喜道:“原来红儿已经对我动心了!”

    红儿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信,随即强定了心神,看着沐临风良久之后,才从牙缝之中挤出两个字:“……珍重……”

    本有千言万语要对沐临风,但是话到嘴边,却有不知从何说起。

    况且马车之上,自己身旁,还坐着一个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即便是心有千千结,此刻也是万般无奈,也只有“珍重”二字脱口而出。

    沐临风看着红儿,本也有话要说,但是看到一旁坐着的李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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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听红儿对车外马夫道:“启程吧!”

    却见那马车一抡马鞭,随即一声吆喝道:“驾!”马车缓缓向扬州北门外进发。

    沐临风口中“红儿”两字始终没有喊出口,站立在北门之内。

    红儿坐在马车之内,心中百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却有强忍着不再回头多看沐临风一眼,直到马车除了扬州城。

    沐临风站在城内,看着李信与红儿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帘内,不禁一声长叹。

    却在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沐临风身后的路人纷纷闪避,沐临风心神不宁,一时没有注意。

    那骑马之人一声吆喝道:“前面的小子不要命了?”

    沐临风这才微微回头,眼见一个高头大马急促地向自己本来,马上一青年男子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马鞭,冲着沐临风大吼大叫,口沫横飞。

    沐临风顿感此人十分厌恶,心中本就有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却见此刻大街骑马,竟然还如此张狂,不顾路人的死活。

    沐临风顿时施展游龙步伐,一阵疾风般的跑到那人马边上,一把抓住缰绳,随即用力向后一扯,那马顿时停住了脚步。

    马上那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胯下的马匹突然停住了脚步,自己本就没有抓住缰绳,一个坐立不稳,径自飞出数十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顿时听见骨头断裂之声,那人还未来的闷哼一声,就已经昏厥过去。

    街道之上不少路人看清了这一场面,都停住了脚步,惊讶地看着大道之中,指指点点。

    路旁突听一人道:“骑马的好像是钟家少爷钟彬……”

    又听一人低声笑道:“多亏他老子给他起了个好名字,看来钟彬真得重病一场了……”

    却在这时,大街之上,顿时从后方涌来了一匹人马,各个都是满脸横肉,腰间挎刀,冲了过来,团团将沐临风围住。

    其中一个老头连忙跑到钟彬的身旁,查探了一下钟彬的气息,见钟彬还未断气,这才微微放心,随即一挥手,对几个下人叫道:“还不送少爷去郑大夫那……”

    几个彪型大汉闻言,立刻上前架起钟彬,将他抬到一顶轿子当中,随即匆匆离去。

    那老者一回头,双眼等着沐临风,随即喝道:“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我家少爷无礼,你可知我家少爷是谁嘛?”

    沐临风一声冷笑,心道:“这扬州城内,还有不认识老子的?真他娘的可笑……”随即冷声道:“爷爷还真不认识你家龟小子是谁……”

    路人一听轰然大笑,但是当那老头看向众人之时,路人顿时鸦雀无声。

    沐临风看在眼里,知道这钟彬定然是扬州一方恶霸,无人敢惹,心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正好逗逗你这龟儿子!”

    那老头道:“我家少爷可是城南钟家,钟万年老爷的公子,你小子在扬州活腻味了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道:“钟万年,还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

    这次路人倒是不敢明目张胆笑,只是偷偷窃笑。

    那老头脸色大变,随即一挥手,对围着沐临风的十几个汉子道:“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上街带上眼睛……啊……不……既然他不带眼睛,留着眼睛也就没多大用处了……废了他那双招子……”

    路人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躲开,沐临风看在眼里,知道这钟家在扬州欺男霸女的事估计也没少做。

    沐临风心头冷冷一笑,看着那十几个彪型大汉正磨拳擦掌的向沐临风围堵过来。

196章【怦然心动,欲擒故纵】下

    沐临风见这十几个大汉,各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心道:“老子的身子骨也好些时候没动弹了,这些日子,尽遇到武林高手了,受了不少冤枉气,这口鸟气正没处发泄呢,若是连你们都摆不平,老子当年的老大就白做了这么多年!”

    沐临风想着连忙跳动几下,活动一下身手。

    那些大汉见沐临风似模似样地动弹几下,相视而笑,随即一窝蜂般的拥了上去。

    沐临风连忙一个跃身,只感觉自己腿部的伤口微微疼痛,似乎刚结好的疤,又撕裂了,随即一个蹬腿踢在第一个冲过来的大汉脑袋上,那大汉应声倒地。

    众人见沐临风竟然如小骁勇,霎时傻了眼,愣在当场,不知进退如何是好。

    却听那老头大喝一声道:“怕什么,那小子只不过运气好而已,都被老子上!”

    众大汉闻言立刻又拥了上来,沐临风只感觉腿上撕裂的伤口,一阵微痛,心中暗急道:“他爷爷的,怎么这档口来这种事。”

    沐临风见众人来势汹汹,也顾不上腿上的伤,随意又是一个跃身,随即踢翻两人,与众人战成一团。

    那老者见沐临风竟然如此凶狠,不免也吃了一惊,正暗自焦急,生怕己方的十几个人不是沐临风的对手之时,突然看见沐临风的腿上竟然印出一丝血迹,心头暗喜。

    那老头冲着众人叫道:“那小子的腿上有伤,大火招呼他的腿去!”

    沐临风低头一看,自己小腿上的裤子已经一块血红,听老头如此说,暗骂一声,连忙施展游龙步,左闪右避。

    不过这伤口未破裂之前,倒是无事,一旦劈裂,沐临风的腿脚就再无之前灵活了。

    人群之中,三个人影站在其中,正是郑成功与陈晖还有杨耿。

    陈晖奇道:“那不是沐临风么?”

    郑成功沉默不语,看着沐临风。

    杨耿道:“不想沐临风的步法竟然如此精妙……只可惜他的腿伤……”

    陈晖正欲上前,郑成功在一旁微喝道:“你要做什么?”

    陈晖道:“上去助他一臂之力呀……”随即看见郑成功的眼神似乎不对,连忙又退了回来。

    郑成功低声道:“这里是扬州,不是福州……”

    陈晖连忙低头道:“是,公子!”说着又看向大街之上,沐临风仍是一味地闪避着众人的追捕,不过步法明显有些错乱。

    郑成功见状喃喃道:“看来沐临风还是有些伎俩的……”

    杨耿低声道:“是,公子,沐临风的这套步法是云南沐王府的家传密技‘游龙步’,不过据说已经失传很久了,不想沐临风竟然会……”

    郑成功闻言不禁多看了沐临风几眼,默不作声。

    却听杨耿道:“据说沐家还有一套点穴手,也相当了得,不过看来这沐临风似乎没有学会……不然游龙步配上点穴手,这些小喽啰应该不在……”

    杨耿正说着,却见大街之上的沐临风一边施展着游龙步,一边点着众人的穴位。

    杨耿不禁惊道:“点穴手他也会?”

    随即又看到被沐临风点过的人,根本还是行动自如,杨耿不免微叹一声,道:“看来还是不会!”

    沐临风也暗自着急,自己的这套点穴手时灵时不灵的,腿上的上不跑动还好,如此长期跑动,伤口越思越大,腿脚越来越不灵便。这样消耗下去,自己迟早体力不支。

    杨耿在一旁奇道:“沐临风若是以游龙步伐虽不能力敌众人,但是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他不逃走?”

    陈晖在一旁南岸道:“莫非他的游龙步也和他的点穴手一样?时灵时不灵?”

    郑成功在一旁摇了摇头,冷笑道:“他若是选择逃跑,那么他就不是沐临风了!”

    杨耿与陈晖闻言看了一眼郑成功,随即又看向街上正在乱奔的沐临风。

    沐临风跑动之中,乘机又撂倒一个大汉,而心中却暗自焦急。

    众大汉似乎也看出了沐临风的用意,不再追赶,团团将沐临风围在中间,逐渐缩小包围圈。

    沐临风见状,不禁暗骂道:“这是老子打仗之时常用的一招,不想被你们这些龟儿子学上了!”

    沐临风心头道:“老子绝不能跑!叫扬州的人看笑话!”

    但是目前这种状况,当真想不到办法解决,难道真要报出大名,才能吓退他们?

    郑成功见状,微微对陈晖道:“陈先生,看来还是有劳你出手了!”

    陈晖闻言喜道:“多谢公子,陈某好久也没锻炼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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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晖说着哈哈一笑,摩拳擦掌的准备冲上大街,却见大街之上突然一道红影闪现,顿时大街之上出现一道身影。

    陈晖见状一愣,郑成功一把拍住陈晖的肩膀道:“看来不用陈先生出手了……”

    陈晖闻言愤愤地看向街上那道红影,心中骂道:“他贼娘的,早不来,晚不来,老子要出手的才来,硬生生破坏了老子的好事。”

    却见街上众大汉之中,那红影却是一红衣女子,手中一把长剑,傲立街头。

    众大汉顿时吃了吃了一惊,不想这时会杀出一人,正犹豫间,却见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沐临风,道:“沐帅,没事吧?”

    沐临风自然认识此人,这就是刚刚出城不久的红儿。

    沐临风不想来救自己的竟然是红儿,不禁一阵无语,感到自己非常丢脸。

    原来红儿与李信出城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也不与李信说话,不时听见路上有人在说,扬州北门处,有个小子站在路中差点被马踩死,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鬼门功夫竟然将马上的人摔了出去,不过这马上之人的下人就与那小子纠缠不休了,好像那小子的腿还受了伤……

    红儿闻言不禁心头一阵,他自然知道沐临风扬州城外与龙清风龙清云那一战之中,腿上中了龙清风的暗器,心中顿时担心起沐临风的安危。

    李信自然也知道红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想什么,劝道:“沐临风是何等人物?这里是扬州,是他的底盘,只要他报出大名,谁敢动他?”

    红儿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仍旧还是不放心,立刻叫停了马车,赶回扬州。

    岂知红儿刚回扬州,就见北门到处都是人群,正围观街上的争斗,红儿想也不想,拔剑而出。

    沐临风看着红儿尴尬地一笑,红儿却没有注意沐临风的笑容,眼睛盯着沐临风的小腿,连忙上前,逃出手帕,掀开沐临风的裤脚,只见沐临风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连忙用手帕将脓水擦拭干净之后,在衣角撕了一块布,帮沐临风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街上众人见惯了英雄救美的事,不想这次竟然看了一次美女救“英雄”,不禁都呆立当场。

    沐临风尴尬地冲着红儿笑笑,道:“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正在这时,人群外一人冲了过来,叫道:“红儿……”

    红儿与沐临风都听出此人正是李信,两人同时看向李信,只见李信站在街头,正痴望着红儿与沐临风。

    钟家那老头,看着大街的气氛有一股怪异,随即冲着那帮大汉喝道:“他娘的,看到美女都怜香惜玉了?还不动手……”

    那群大汉闻言,纷纷重整心态,顿时满脸狰狞地冲向红儿与沐临风,正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叫道:“那个不是沐临风沐大帅么?”

    众大汉闻言霎时停住了脚步,那老头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仔细看着沐临风,随即脸色一变,连忙跪倒在地,道:“沐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众大汉见状皆慌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沐临风缓缓站起身来,理也不理那帮趋炎附势的猪狗之辈,慢慢走到红儿身旁,轻声道:“多谢红儿姑娘相救……”

    红儿见沐临风再无危险,这才缓缓收剑回鞘,转头看着沐临风。

    沐临风与红儿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不语,沐临风只感到红儿眼神的深情与两难,红儿只感到沐临风眼中的痴情与无奈。

    李信站在一旁看着沐临风与红儿,顿时他的内心的决口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地崩溃了。

    沐临风缓缓拿下自己手指上的白金戒指,给红儿慢慢带上无名指,轻声道:“红儿,一路保重!”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门。

197章【南屏晚钟,随风飘送】上

    路上的观众见沐临风离去,那帮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之辈仍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行人陆续散去。

    红儿站在原处,看着沐临风远去的背影,不禁觉得眼睛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随即伸手擦拭掉眼眶的泪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李信见红儿站在原地不动,缓缓走上前来,看着红儿红润的双眼,本来想说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再看到红儿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叹一声,道:“走吧!”

    李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扬州北门,登上马车后,重重地一拳打在车厢内,万分地懊恼,也只能自己承受,他心中道:“一个银戒指就能绑缚你的心了么,红儿?”

    红儿站在原地良久后,这才微微抬头,将眼睛的视线离开了手上的戒指,看着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那帮钟家的打手也早已不知去向,这才缓缓走向北门外,一边走着一边回首翘望。

    当红儿走到北门之外时,发现马车早已经不见踪迹,路上一人上前道:“是红儿姑娘吧?”

    红儿微微转头,只见一老翁正牵着一匹马,肩上背着一个行囊,随即将行囊递给红儿,道:“这是李公子为姑娘准备的,李公子说他有要事,先回陕北了,至于姑娘有何不解之事,还是等解决了再回去也不迟……”说着又将马牵来,道:“这匹马也是李公子为姑娘准备的!”

    红儿接过行囊,牵过马匹,微声道:“多谢!”随即牵着马,面无表情地漫步在扬州城外。

    沐临风漫步在街上,心道:“老子的戏已经演足了,至于后果如何,就不是老子所能控制的了!”随即嘴角透露出一丝邪邪地笑意。

    沐临风这一次在红儿与李信面前彻底了演了一回戏,不但坐地起价的宰了李信一把,还俘获了红儿的芳心,不禁心中暗暗得意。

    其实沐临风当然知道红儿与李信的关系,也自然了解红儿此刻内心的想法,红儿此刻是最左右为难的时候。

    如果此刻沐临风若是硬要横插一脚的话,只会让红儿觉得更对不起李信,就很有可能亲手将红儿推向李信的怀抱。

    所以沐临风选择了“成全”,表面上是不想红儿难做,宁愿自己受点相思之苦,实则是欲擒故纵的手法。

    沐临风纵横红尘多年,阅女无数,又岂会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呢?

    不过沐临风还真是下了本钱,那枚白金镶钻戒指一直是沐临风的幸运物,如果也舍得送给红儿,可见他对红儿是势在必得。

    沐临风正漫步在街上,图听身后一人叫道:“沐帅……”

    沐临风本想着是红儿会回头来找他,也未听清说话之人是男是女,立刻回头看去,却见此人哪里是红儿,而是方才势必要取自己双眼的那钟家老头。

    沐临风见状不禁一阵失望,那老头见沐临风脸色不对,连声道:“小人潘国凡,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沐帅,还请沐帅不要放在心上!”

    沐临风心中奇道:“刚才你要取老子一双眼珠,现在叫老子不要记在心上?老子现在摘了你一对卵蛋,也请你不要记在心上……”

    沐临风想着正欲一脚踢过去,却见潘国凡连忙跪倒在地,哭道:“沐帅,你大人有大量,小人给你磕头了……”

    路上的行人都认识潘国凡,有也人认识沐临风,心道:“有好戏看了!”

    沐临风看着潘国凡也一把年纪了,竟然在自己面前将头磕的砰砰响,正欲说话,潘国凡抬头又道:“沐帅,你即便要责罚小人,也请念在我家小姐的份上,绕了小人吧!”

    沐临风奇道:“你家小姐?”

    潘国凡道:“是啊,是啊,我家小姐此刻不是正在沐帅府上么?”

    沐临风闻言心头一凛道:“在我府上……莫非是……”随即问道:“你是说钟南屏?”

    潘国凡连连点头,随即起身走近沐临风低声道:“我家老爷虽然不认小姐,可是小姐此刻毕竟是沐帅的人了,还请沐帅……”说着又跪倒在沐临风面前。

    沐临风心中奇道:“钟万年不认钟南屏了?……哦……难怪最近她神情恍惚……定是来扬州时回过钟府……但是为何钟万年不认钟南屏了……”随即一把提起潘国凡,道:“你随我来!”

    沐临风说完领着潘国凡进了一家茶馆,叫老板开了一件厢房后,这才问潘国凡道:“钟万年为何不认南屏?你倒是给老子说清楚了!”

    潘国凡战战兢兢地站在沐临风一旁,这时小二端着茶水进来,潘国凡连忙接了过来,随即喝退小二,自己给沐临风斟茶后,递给沐临风,这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头道:“姑爷您不知道么?小姐没和姑爷说么?”

    沐临风听潘国凡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直接叫上姑爷了,不过听着也甚是受用,也不道破其实他与钟南屏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随即道:“南屏最近神情恍惚,我是觉得有事,但是南屏什么也没和我说……”

    潘国凡站在一旁不禁叹声道:“唉,我家小姐就是如此,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不过也不能怪小姐不告诉姑爷……”

    潘国凡说着随即走近沐临风两步,低声道:“其实老爷是气小姐明明已经嫁给了小福……咳……那个……嫁给了那个朱由菘,虽说那朱由菘已经被沐帅您……这个……但是朱由菘毕竟没有写下休书,小姐就跟了姑爷您了,所以上次小姐回府后,老爷就大发雷霆了,说小姐她……说小姐……”

    沐临风听潘国凡如此一说,大致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随即道:“钟万年说南屏不受妇道?还是说南屏不知廉耻?”

    潘国凡闻言连忙倒退几步,不敢说话,显然沐临风说的话,正是当日钟万年所说的。

    沐临风见状愤愤地一掌排在桌上,桌上的茶具纷纷落地,摔得粉碎,滚开的水溅得潘国凡一脚,烫得他哇哇乱叫。

    沐临风本是无心,但见潘国凡如此,不禁也笑道:“叫什么,这就全当惩罚你刚才对老子的冒犯了!”

    潘国凡虽然腿上麻辣疼痛,嘴上却仍要强笑道:“多谢姑爷,姑爷大量!”

    沐临风潘国凡如此,突然想到今日被自己惩治的钟彬岂不是自己的“小舅子”?不禁轻咳了几声后,问道:“钟彬的伤势如何?”

    潘国凡听沐临风关心起钟彬的伤势,自然也就明白了之前的那一幕“误会”也就算揭过去了,随即道:“姑爷操心了,少爷他已经送去郑大夫医治了……不过姑爷放心,少爷应该就是断了腿骨和几根肋骨……应该没什么大碍……”

    沐临风听着不禁心道:“断了腿骨和几根肋骨,还没什么大碍?不是想着老子是你们‘姑爷’,也不好追究什么,才这么说的吧?”想到这,沐临风心中不禁一阵惭愧,若是被钟南屏知道自己的弟弟被自己搞的差点惨死,定然伤心。

    沐临风想着对潘国凡道:“一定要救活钟彬,我不想日后为了这小子伤害了我和南屏之间的感情,也更不想日后南屏在钟家更无立足之地……”

    潘国凡在一旁一边忍着脚上的疼痛,一边对沐临风道:“姑爷放心,少爷他的确没什么大碍……”

    沐临风不管潘国凡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话,随即站起身来,对潘国凡道:“你家少爷受伤的事……”

    沐临风还未说完,潘国凡就连连道:“小人明白,小人已经吩咐下去,绝对不对老爷和夫人说半句……”

    沐临风见潘国凡竟然能猜透自己想什么,不禁对他另眼相看,随即问道:“你在钟府……”

    沐临风仍是没有说完,潘国凡就接着道:“小人是钟府的管家……”

    沐临风看着潘国凡,突然不说话,潘国凡低着头,等待着沐临风的训示。

    却见沐临风慢慢走到潘国凡身边,突然沉声道:“人嘛!聪明是好事,但是常常卖弄聪明,容易惹来杀身之祸……真正聪明之人,往往是会装糊涂……”

    沐临风的语气十分沉重,说到最后之时,已经近乎低沉威吓。

198章【南屏晚钟,随风飘送】下

    潘国凡闻言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道:“小人糊涂,小人不敢,小人铭记姑……铭记沐帅的教诲……”

    沐临风看着潘国凡给自己磕了半天头后,这才伸手扶起潘国凡,只见潘国凡的脑门此刻已经红肿,渗出血丝,这才道:“沐某只是教你如何做人……”

    潘国凡连声道:“沐帅教训的是,小人铭记!”

    沐临风微叹一声,随即吩咐潘国凡道:“你家少爷要好生管教,若不管教,日后定会闯下弥天大祸,若不是看在南屏面子上,即便他浑身骨头没一块整的,老子也要再去找他……”

    潘国凡连忙点头道:“是是,沐帅说的是……”

    沐临风看了一眼潘国凡,心道:“是个屁,就是你们这帮狐假虎威的人,才铸就了钟彬的今日!”本来再说什么,话到口中,还是没有说出口,打开厢房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一身冷汗地潘国凡,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待沐临风离开厢房后,这才敢坐下,掀开自己的裤脚,只见双腿已经被开水烫的起了水泡,用手轻轻一碰,就痛地哇哇乱叫,喃喃骂道:“妈的,烫死老子了……”

    潘国凡正喃喃自语,突然觉得前方一道身影,微微抬头一看,却是沐临风,吓得连忙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沐临风也不看着潘国凡,随即道:“回去告诉钟万年,沐某明日会与南屏登门拜会!”

    潘国凡坐在地上,连声道:“是,是……小人一定通知老爷……”

    沐临风踱步到厢房之外,随即回头道:“沐某的老子,都死了几十年了……”

    潘国凡听沐临风如此说,连忙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道:“小人嘴贱,胡言乱语……”

    潘国凡磕了半天头,却仍不见动静,微微抬头,却早已不见沐临风的踪影,身子完全虚脱一般,瘫趴在地上。

    沐临风出了茶馆后,连忙叫了一辆人力车回了沐府,他不知道钟南屏的委屈则罢了,现今知道了,岂能置之不理?

    之前沐临风是太忙,疏忽了府内那些女子的想法,如今如初安定下来,而且又谈成了李自成这个大客户,接下来就是准备大力生产火器,准备南征了,而这段准备期对沐临风来说,正好可以用来与沐府的几个女子联络感情。

    沐临风回到沐府,立刻去了钟南屏的房间。

    自从钟南屏与众女从金陵牵到扬州之后,沐临风还从未进过钟南屏的房间,甚至连一句话都没顾得上与她说,如今正好有时间。

    沐临风走到钟南屏的房门外,敲了敲房门,屋内却没有任何声响。

    沐临风不禁奇道:“莫非又出去了?”

    沐临风想着正欲离开,一转身就见到钟南屏的丫鬟杏仁正走过来,意见沐临风立刻欠身作揖道:“公子!”

    沐临风道:“南屏呢?有去大明寺祈福了么?”

    杏仁摇头道:“小姐正与寇姑娘在后院的园子里散心!”

    沐临风微微点头,连忙去了后院园子,只见亭圆之中,钟南屏一身素衣,面无神情地坐在亭子内。

    寇白门则坐在一旁,口中吱吱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

    沐临风走近之后,轻咳几声。

    寇白门与钟南屏见沐临风来了,连忙起身作揖道:“沐公子!”

    沐临风微微一笑,连忙走近亭内,笑道:“两位姑娘相谈甚欢,临风是否打搅了?”

    寇白门笑道:“这沐府都是沐公子的,沐公子哪里不能去,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沐临风听寇白门说话仍是话中带刺,处处讥讽自己,也不介意,微微一笑。

    钟南屏则坐在一旁,也不看这沐临风,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刚刚发芽的梅树。

    寇白门看了一眼钟南屏,随即又看了看沐临风,欠身道:“看来沐公子有话要对钟姐姐说,湄儿先行告退了!”

    钟南屏闻言,连忙起身对寇白门道:“湄儿……”

    寇白门向钟南屏微微一笑,随即起身离开,路过沐临风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硬是撞了一下沐临风。

    沐临风诧异地看了一眼远去的寇白门,随即走近钟南屏身旁,坐下道:“钟姑娘,原来扬州城南的钟老爷就是令尊?”

    钟南屏闻言,娇躯微微一颤,随即轻声道:“原来沐公子依然知晓?”

    沐临风轻声道:“嗯,沐某也是今日才得知,同时也知道了钟姑娘近日来,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钟南屏闻言微微转身,看了一眼沐临风,随即低头道:“是南屏连累沐公子了!”

    沐临风连忙道:“钟姑娘何出此言……应该是沐某连累钟姑娘了才是……”

    钟南屏正欲说话,沐临风连忙接着道:“若不是沐某强意将钟姑娘留在沐府,想必令尊大人也不会如此看待钟姑娘了……”

    钟南屏听沐临风如此说,猜想沐临风定也已经知晓了她父亲说她的那番话,随即眼眶一红,将头埋的更低了。

    沐临风看着如此娇弱的钟南屏,心中不禁一疼,连忙伸手,想将钟南屏拥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但是伸身在半空之中,始终没有落下。

    钟南屏这才微微抬头,沐临风连忙将手放到钟南屏身后的石柱上,却听钟南屏道:“沐公子不必如此自责,当日若不是沐公子收留,南屏此刻恐怕早已经被送与别人了……沐公子对南屏的大恩大德,南屏无以为报……唯有……”

    沐临风心道:“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快说吧,我做好心里准备了……”

    沐临风想着等了半天,也没听钟南屏说句后面的话,不禁转头看去,却见钟南屏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沐临风心中不禁一颤,随即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说着连忙伸手帮钟南屏擦拭着眼泪。

    钟南屏微微避开沐临风,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香帕,自己慢慢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随即倒吸两口气,这才平和了许多,对沐临风道:“若是沐公子嫌南屏给沐府带来麻烦了,南屏今日便搬出沐府……”

    沐临风连声道:“钟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沐某绝无此意……”

    沐临风说着站起身来,站到钟南屏的对面,道:“不关钟姑娘如何看待我沐临风,至少令尊、令堂以及外面的人,都已经认准我沐临风是你们钟家的女婿了,若是此刻钟姑娘离开沐府,岂不是正是落了别人口实?”

    钟南屏听沐临风说道钟家的女婿之时,不禁娇躯一颤,随即微微抬头看着沐临风。

    沐临风慢慢蹲下身子,微微伸手握住钟南屏的手,钟南屏开始还挣脱几下,但是见沐临风仍是牢牢地握住,也就任由沐临风握住自己双手了。

    却听沐临风轻声道:“不关钟姑娘怎么想我沐临风,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看待我沐临风,说我是抢了朱由菘的老婆也罢,说我穿别人的破鞋也好……我沐临风都不在乎,沐某只是希望钟姑娘好,钟姑娘若是在意这些人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以为是真的,若是不在乎这些人的话,这些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钟南屏闻言看着沐临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沐临风道:“你嫁入福王府,守了三年活寡,还要忍受朱常洵那老淫虫的虎视眈眈,时刻提防着他,这些年来,你含辛茹苦,提心吊胆,真是难为你了,你的这份辛苦,别人不知道,你家人不理解,但是我沐临风知道,我沐临风理解你……”

    钟南屏听了沐临风说的这番话,不禁满眼又尽是泪水,不是视线已经模糊。

    沐临风从钟南屏手中拿起香帕,慢慢帮钟南屏擦拭着眼泪,这次钟南屏不再闪躲,任由沐临风擦拭。

    沐临风这才站起身来,慢慢坐到钟南屏的一旁,微微将钟南屏拥入怀中,轻声道:“不关未来如何,我沐临风都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也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钟南屏将头深深地埋在沐临风的怀中,啜泣不已,这么久以来的委屈,一时之间,竟然全部爆发出来。

    沐临风任由钟南屏在自己的怀中哭泣,伸手轻轻拍着钟南屏的肩膀,哼唱道:“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象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只听到那南屏钟……”

    钟南屏在沐临风的怀中,听着沐临风唱的这首歌,竟然是沐临风第一次见她时,送给她的歌,心中不禁一阵感动,紧紧的拥着沐临风,她希望永远能不再松手。

    沐临风一边哼唱着歌曲,一边轻轻拍着钟南屏地肩膀。

    钟南屏在沐临风怀中良久后,这才微微起身,虽然她有万分不舍,但还是抬起了头,跟着沐临风一起哼唱道:“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象是催呀催醒我思乡梦,它催醒了我的思乡梦,相思有什么用……”

    沐临风听钟南屏竟然也会唱这首歌,不禁微笑道:“原来钟姑娘也学上了这首歌?”

    钟南屏脸上微微一红,随即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其实自从在金陵皇宫的那夜沐临风,突然觉得钟南屏的名字与二十一世纪的一首歌《南屏晚钟》很是相似之后,不自觉的哼唱了一遍。

    当时钟南屏以为这是沐临风即兴唱作给她的一首歌,当时就仔细地听着沐临风的哼唱,将歌词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如今钟南屏又听沐临风唱出此歌,内心一阵感动,不自觉地跟着沐临风哼唱了出来,虽然音调唱的与沐临风有些不符,但是歌词竟然一字未错。

    沐临风当然看出了钟南屏的良苦用心,也知道钟南屏对自己的一番心意,随即拥着钟南屏的手,不禁将钟南屏搂的更紧了。

    钟南屏任由沐临风搂着她,她微微抬起头,偷看了一眼沐临风的脸庞,只见沐临风英俊的脸上,这是钟南屏自与沐临风在金陵皇后度过一夜之后,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沐临风的脸。

    然而这一次,钟南屏却发现沐临风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忧郁之色,这是之前在金陵之时所没有的。

    沐临风在钟南屏的心中,一直就是那种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对什么事都充满着自己的男子。

    而如今她看到的沐临风,却不尽然是她一直以为的那样,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并不了解沐临风,甚至不知道沐临风每天都在做什么,想什么。

    突然钟南屏对沐临风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沐临风的心,他的想法,就忧郁一堵高不可及的城墙一般,你永远只能站在墙外向里面看,然后也永远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

    沐临风似乎感觉钟南屏在看着自己,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钟南屏,只见钟南屏立刻双晕绯红,转过头去,不再看着沐临风。

    沐临风见钟南屏如此我见犹怜,娇羞可爱,哪里有半点徐二娘说的“河东狮”的气势,不禁心中一动,伸过手去,微微抬起钟南屏的下巴,轻轻转过钟南屏的脸。

    只见钟南屏双目含春,两晕通红,娇态动人……钟南屏开始还扭捏几下,随即看着沐临风,微微闭上双眼。

    沐临风不禁微微凑过头去,只感觉钟南屏身上一阵体香传来,闻着更是心旷神怡,浑身飘飘然。

    沐临风轻轻吻在钟南屏的樱桃小口之上,只感觉钟南屏的双唇非常柔软,钟南屏的身去微微一颤。

    沐临风两只手将钟南屏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口上与钟南屏一阵缠绵。

    钟南屏微微张开双唇,口中香气不断倾吐,喷在沐临风的鼻间。

    沐临风早已心痒难耐,只恨此刻天色未晚,而且身处后院园亭之中,不然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沐临风微微抬起头,看着娇羞无比的钟南屏,脸上已经微微发烫,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气氛之中,不禁又低下头,轻吻着钟南屏玉脂般的双唇,随即用舌头轻绕着钟南屏的玉齿。

    钟南屏对于沐临风的这种温柔攻势,似乎还是绰不及防,口中娇嘤一声,岂知刚刚张口,沐临风的舌头早已乘势而入,与她的香舌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钟南屏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就要从口中跳出,浑身乏力,想要推开沐临风,可是内心之中似乎又有一种渴望,舍不得推开沐临风,口中已经顿感喘不过气来。

    钟南屏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沐临风的衣领,浑身已经完全瘫倒在沐临风的怀中,正欲完全投入之时,岂知沐临风却突然松口。

    钟南屏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沐临风,只见沐临风也正在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似笑非笑,不禁脸上一红,连忙想推开沐临风。

    岂知钟南屏刚要推沐临风,沐临风一把将钟南屏拥了过来,随即低头亲在钟南屏的双唇之上。

    钟南屏绰不及防,毫无准备,瞪大着双眼,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钟南屏似乎也明白了,这是沐临风有意逗她,玉手在沐临风胸前不断地捶打着,稍许过后,又完全沉浸到沐临风的温柔当中。

    而这次沐临风则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轻柔,更是洪水猛兽一般,狂风暴雨般地强吻着钟南屏。

    虽然沐临风此刻有些粗野,不对对于钟南屏来说,却有事另外一番滋味。

    钟南屏虽然名义上早已贵为人妇,但是由于朱由菘不能人道,所以至今仍是**之身,虽然一直与朱由菘同床共寝,却完全没有享受过男人对女人的半点温柔。

    其实钟南屏在金陵与沐临风过了一夜,沐临风却半分没有动她,当日她就已经对沐临风动心,只是自己已经嫁过一次,这个时代的女性只要嫁人了,不关你婚后是不是还是**,身份就已经不同了。

    而且当钟南屏进了沐府之后,见沐临风竟然妻妾成群,那时心中还有一丝丝酸意,只是相处下来,钟南屏觉得这些女子的命运也比之自己好不了多少,不禁也暗自为她们心伤,逐渐和她们无话不谈,侵入姐妹,尤其与寇白门的关系最为要好。

    今日听沐临风如此一番言语之后,她也知道了沐临风对她的意思,心中自是欢喜不已,前些日子遭受的委屈便算不得什么了。

    沐临风亲吻了钟南屏一会后,这才轻轻推开钟南屏,随即慢慢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钟南屏微微抬头道:“嗯?什么事?”

    沐临风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道:“今日我遇到你弟弟钟彬了!”

    钟南屏惊讶地看着沐临风,却听沐临风继续道:“当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与他有些冲突,所以出手有些重了,这个……”

    钟南屏微微一叹道:“彬儿平日就仗着爹,在扬州横行无忌,不用问,这次定是他惹起的事端了!”

    沐临风心道:“你还真了解你弟弟!”口上却道:“这个……沐某得罪了小舅子,只怕日后……”

    钟南屏听沐临风竟然叫他弟弟是小舅子,不禁心头一甜,随即道:“没什么,彬儿早就应该好好管教了,我已经不止一次对爹说了,爹就是不听,今日好多谢公子帮我爹爹管教了……”

    沐临风本还想告诉钟南屏,说自己摔断了她弟弟的腿骨,还有几根肋骨,不过滑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随后微微笑道:“对了,我还对潘管家说了,明晨,我和你一起去潘府……”

    钟南屏闻言一惊,随即站起身来,道:“不行,爹爹前日已经说过了,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沐临风站起身来,握住钟南屏的手,道:“无妨,明晨沐某与你一起去钟府,好好向令尊大人解释一下,相信令尊大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再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会真忍心不认自己的女儿呢……”

    钟南屏道:“可是……”

    沐临风连忙身后掩住钟南屏的玉唇,轻声道:“放心,到时候一切有我在,只要我沐临风活着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再让你受半点委屈……”沉吟半晌后,又道:“令尊大人也不行!”

    钟南屏看着沐临风,一颗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自从嫁给朱由菘之后,就再无觉得自己有半点像一个女人,如今面前这个男人,不但如此疼惜自己,还如此维护自己,想到这,钟南屏不禁将头靠在沐临风的肩膀之上,微微闭上眼睛。

    钟南屏感觉到幸福似乎已经在向她招手,想着不禁又哼唱起:“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象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只听到那南屏钟……”

199章【沐帅求亲,吴行选妻】上

    日落西山,夜风陡起,沐府里却是灯火辉煌,陈圆圆、卞玉京等人与下人们忙的是不可开交,自然最兴奋的还是郑怜香,毕竟晚上宴请的是他的弟弟郑成功。

    沐临风其实不但宴请了郑成功、杨耿与陈晖,还请来了史可法、王之桢、朱大典、吴三桂、冒辟疆、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作为陪客,另外还特地让人去将软禁在扬州府衙地朱媺娖与王承恩也请了来。

    沐临风则坐在书房品苓,吴行则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院内的下人丫鬟们东奔西走,不禁一阵感叹道:“唉,眼看也要过年了,不知道卧龙社的弟兄如何?我们的家人如何?”

    沐临风笑道:“那帮兔崽子如今没老子在,估计都反了天了,整个边城如今不知道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了……唉”

    沐临风随即微叹一声,道:“家人嘛?我在那个时代还有家人么?”

    吴行随即转过头来,慢慢走到沐临风身前的椅子上坐下,长叹一声。

    沐临风知道吴行在二十一世纪其实是上有高堂,下有儿女,连忙问道:“哦,对了,听说嫂子生的是龙凤胎吧?”

    吴行闻言不禁微微点头,又是长叹一声,看着房外的黑深深的夜空。

    沐临风看着吴行,心中不禁想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左拥右抱的,是不是该给吴行也找一两个老婆了?”

    沐临风想到这,看了一眼吴行,问道:“吴老弟,你今年几何了?”

    吴行看着沐临风,随即道:“我?来这个时代之前是二十四岁,如今在这个时代也十年了吧……唉,这穿越之后,吴某也很久没去注意这些了……”

    沐临风奇道:“怎么你来了这里十年,就没准备再成家立业么?”

    吴行被沐临风如此一问,不禁一愕,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沐临风奇道:“莫非吴老弟还惦记着嫂子?”

    吴行微叹一声,道:“说不惦记,那也是骗人的,不过吴某最想的还是那对子女……唉……”

    沐临风看着吴行,沉默一会,微叹一声,道:“既然你我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就安心在这里生活吧,你总不能就在这里单身过一辈子吧……嗯……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定给你找个漂亮的,身材好的……哈哈……”

    吴行闻言,脸上竟然微微泛红,连忙道:“这种事,还是看缘分吧,吴某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习惯自由恋爱……”

    沐临风听到“自由恋爱”四个字,不禁哈哈一笑,道:“嗯,我先给你找个妞,你再自由恋爱去……”

    沐临风调侃着吴行,吴行也不说话,脸色越来越红,活像一个十七八岁懵懂的少年郎一般,沐临风哈哈一阵大笑之后,看着房外那些忙碌的下人,道:“你看,我们如今刚刚权握扬淮二地,就已经有如此说的历史名流为我们服务,若是我们权倾天下,那是什么光景?”

    吴行闻言,心下一怔,正欲说话,却听书房外下人道:“公子,史可法、王之桢、朱大典、吴三桂四位大人已经来了!”

    沐临风闻言,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冲着吴行笑道:“你看,这一下子,就来了四个……走,我们一起去迎一下吧!”

    沐临风说着率先走出了书房,吴行连忙起身整理衣冠,紧跟着出去。

    沐临风与吴行到了前堂偏厅之上,只见史可法等四人已经坐在前堂恭候,一见沐临风与吴行连忙起身拱手道:“沐帅,吴先生……”

    沐临风连忙拱手还礼道:“四位大人,客气了,客气了……请坐,请坐!”

    史可法等人坐下后,朱大典道:“沐帅,听说前日在扬州城外有一场激斗,你竟然不告诉朱某人,未免太不够交情了,莫非是如今还在怀疑朱某人?”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道:“哦,原来朱大帅也知道了,那只是小事一桩,怎么能有劳朱大帅呢?”

    史可法对朱大典道:“朱老弟,日后有你立功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交给后辈们去做嘛!”

    朱大典闷哼一声,不再做声,瞪着坐在他对面的吴三桂。

    吴三桂被朱大典看的浑身都不自在,一连换了几个姿势。

    史可法转身对沐临风道:“听说今日沐帅宴请的是福建总兵郑芝龙的公子?”

    沐临风微微点头道:“正是!”

    沐临风随即脑子一转,对史可法道:“史大人应该知道,沐某府上的郑怜香郑姑娘吧!”

    史可法连连点头道:“是是!史某知道,郑姑娘也是郑芝龙的千金,与沐帅今日宴请的郑森郑公子乃是一奶同胞的姊弟!”

    沐临风点头道:“不错,史大人应该也知道,怜香姑娘是住在沐某府邸的,虽说沐某与郑姑娘之间清白无事,但是人言可畏,郑家不定如何想沐某,如何想怜香姑娘……所以沐某想让史大人这个……向郑森郑公子解释一番……”

    沐临风说这些之时,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就真仿佛他与郑怜香之间是清白的一般。

    史可法闻言,心道:“你与郑怜香住在一个府邸,有事没事,史某如何知道?况且就算说了是没事,谁信?叫史某证明?史某又没天天跟着你,如何给你证明?”

    史可法正为难看着沐临风,却听沐临风继续道:“沐某也知道此事有点为难史大人了,沐某倒是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沐某,不过怜香姑娘毕竟是大家闺秀,如果尚未婚配,就已经入住男子家中,始终不是太好,所以嘛……这个……沐某也的确是与郑姑娘一见钟情,不过,沐某可以保证,并无与郑姑娘做出半点苟且之事,所以想请史大人给沐某做个媒人,向郑芝龙郑大人提个亲,沐某也好将郑姑娘明媒正娶过来不是?”

    史可法闻言,这才微微一笑,道:“沐帅原来想要成亲?这事好办,史某今日宴散之后,立刻修书一封,让郑森郑公子带给郑总兵……”

    沐临风闻言立刻笑道:“如此,沐某多谢史大人了!这个媒人茶定然少不了史大人的!”

    史可法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个媒人茶,史某是喝定了!”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随即看到坐在自己一旁的吴行,随即对史可法等人道:“几位大人,你们觉得吴行,吴先生如何?”

    众人都知道吴行是沐临风的好友,兼沐府的总管,而且沐临风攻城略地的火器多数是出自此人之手,立刻道:“吴先生乃是天纵奇才啊!”

    吴行闻言连忙起身,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大人谬赞了!”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对吴行道:“说你吴老弟是天纵奇才,一点都不为过!”说着示意吴行坐下之后,随即对史可法等人道:“但是就是如此天纵之才,竟然如今还是单身,实在有点……”

    吴行一听此言,就明白沐临风想乘机给他说媒,刚要婉言相拒,却见沐临风连连向他使眼色,示意不要说话。

    却听朱大典道:“朱某人在扬州几日,就听说沐帅手中的火器多时出自吴先生之手,如今天下,若是谁有吴先生在手的话,那可不是可以纵横天下?朱某人一无妹子,二无女儿,虽说有个小姨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吴先生定是看不上眼……”说着看向史可法道:“史大人,令爱如今也快道婚嫁之年了吧?”

    沐临风闻言,奇道:“哦?原来史大人还有女儿?”

    史可法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起身道:“小女今天方才十七……这个……”

    沐临风一听才十七岁,觉得未免有点太小了,再看吴行的脸色,知道吴行定也是觉得太小,而且史可法的脸色,似乎不太愿意这门亲事,沐临风也不强忍所难,连忙帮着史可法打起圆场,道:“史大人定是舍不得令爱了,哈哈……不过大家闺秀,必定早已有了婚配了吧?”

    史可法听了此言,连忙拱手道:“是是,小女已经与王大人的公子有了婚约!”

    沐临风看向王之桢,却见王之桢看了一眼史可法,连忙拱手道:“正是!”

    王之桢随即又道:“王某倒是有个妹妹,今年二十四岁,守寡在家……”

    朱大典闻言立刻道:“王大人太不厚道了吧,怎么能给吴先生介绍一个寡妇呢?”

    王之桢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瞪了一眼朱大典,又向沐临风与吴行拱手道:“虽然家妹守寡多年,但是家妹至今仍是……咳……仍是处子之身……”

    沐临风奇道:“这是……”

    王之桢道:“当时家妹下嫁当日,夫家因为太过高兴,多喝了点酒,竟然一个不甚掉落井底……唉……夫家认定家妹是克夫的扫把星,将家妹送了回来,虽说是送了回来,但是由于人人都说家妹是扫把星,所以至今……”

    王之桢话未说完,却听朱大典道:“王大人,你怎么可以将一个扫把星……”

    朱大典话未说完,便见王之桢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沐临风轻咳几声,他听王之桢的一番话,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自己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克夫,扫把星之类的,他也相信吴行不会相信这类事,毕竟他们都是来自未来的人,这种封建迷信之说,当然不会相信。

    沐临风连忙转身对吴行道:“吴老弟,王大人的妹妹甚是也甚为可怜,吴老弟应该考虑看看!”

    吴行脸色一红,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

    沐临风连忙对王之桢道:“就这么决定了,不过我这个吴老弟嘛,喜欢那个自由……这样吧,王大人,能否改日找个机会,让令妹与吴老弟接触一下!”

    王之桢本就担心妹妹嫁不出去,如今有个机会,哪里还会不答应,立刻爽快的应允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王某也要回去问一下舍妹!不过相信舍妹不会拒绝!”

    吴三桂闻言,连忙向王之桢拱手道:“恭喜王大人了,三桂只恨自己没有妹子,不然还真想和吴先生攀个亲戚呢!”

    王之桢闻言,哈哈一笑,心下寻思着回去如何向他的妹妹说此事。

    却在这时,门外下人来报道:“沐帅,冒辟疆冒公子,侯方域侯公子,陈贞慧陈公子与方以智方公子求见!”

    沐临风连声道:“快请,快请!”

    不时偏厅门外走进四个风度偏偏的公子哥,正是复社四公子,冒辟疆率先走进,向沐临风拱手道:“沐帅!”

    随即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三人也走进偏厅,纷纷向沐临风拱手行礼道:“沐帅!”

    沐临风连忙挥手示意四人坐下,道:“四位赏脸,沐某真是脸面有光啊!”

    四人刚刚坐下,下人又来报道:“王承恩与公主带来了!”

    沐临风连忙道:“请二位进来吧!”

    沐临风话音刚落,孔武便带着王承恩与朱媺娖走进偏厅。

    王承恩与朱媺娖见了沐临风皆是冷哼一声,也不行礼,王承恩面色憔悴,朱媺娖倒是光鲜照人,不可方物。

    沐临风连忙起身道:“公主殿下,王公公,劳烦二位大驾了!”说着向王承恩以及朱媺娖拱了拱手。

    王承恩冷哼一声,尖着嗓子道:“一屋子的反贼,咱家不屑与尔等为伍!”

    朱大典闻言砰地一声拍响了桌子,王承恩闻声倒是一惊,随即怒目等着朱大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沐临风连忙道:“王公公莫要动气,今日的酒宴即是为郑森郑公子而设,也是为王公公和公主殿下而设!”

    朱媺娖冷哼一声,盯着沐临风道:“沐临风,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沐临风连忙拱手道:“公主殿下何处此言,沐某岂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耍什么把戏,沐某的意思是,今日这宴席也是为了给公主殿下与王公公饯行而设的!”

    王承恩闻言,连声道:“饯行?饯什么行?你是想杀公主与咱家?”说着挡在朱媺娖身前,道:“你们若是想动公主一根毛发,先从咱家身上踩过去……”

    沐临风见王承恩对朱媺娖倒是忠心,随即哈哈一笑道:“王公公误会了,沐某的意思是,明日将派人送公主殿下与王公公出城!”

    朱媺娖闻言脸色一变,王承恩眼珠一动,道:“你是想放了公主与咱家?”

    沐临风点头道:“不错,公主与王公公在扬州也有些日子了,若是公主与王公公想常住扬州,沐某自是欢迎了……”

    王承恩闻言看了一眼沐临风,随即低声对朱媺娖说了几句话,朱媺娖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王承恩对沐临风道:“如若真是如此,当真要多谢你了……”

    沐临风随即坐下,也不理会,示意下人给王承恩与朱媺娖赐座上茶。

    这时陈圆圆地丫鬟来到偏厅,给沐临风作揖道:“夫人说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夫人让奴婢来问公子,何时开席!”

    沐临风闻言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心道:“这郑成功搞什么呢,怎么还不来?”想着对那丫鬟道:“让夫人再等等,说郑公子还没来呢!”

    待那丫鬟退下后,沐临风起身对众人拱手道:“各位稍后一会,沐某去打点一下!”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除了王承恩与朱媺娖。

    沐临风出了偏厅后,连忙问下人郑怜香在哪,随即去了郑惜玉的房间找着了郑怜香,忙问道:“怜香,你通知了令弟没有?”

200章【沐帅求亲,吴行选妻】下

    郑怜香连忙道:“怎么?森儿还没来么?”看着沐临风的表情也知道了答案,随即微叹一声,道:“这森儿是否有什么事啊?”

    沐临风连忙道:“别多想,临风出去看看!”

    沐临风说完便除了沐府,随即叫了一辆人力车,刚刚坐上车,就见远处行来四辆人力车,车上的客人正是郑成功、杨耿与陈晖,还有一辆人力车上作者一个古稀老者。

    沐临风连忙下了车,迎了上去,拱手道:“郑公子,杨先生,陈先生,沐某正准备去接三位,真巧啊!”

    杨耿与陈晖连忙从人力车上下来,扶着郑成功下了车,郑成功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微微向沐临风拱手道:“沐帅,有劳你大驾亲自来迎,郑某还真是过意不去啊!”

    沐临风见陈晖与杨耿连忙扶下另一辆车上的老者,沐临风连忙问郑成功道:“不知这位老先生是?”

    郑成功微微一笑,道:“哦,这位是郑某在扬州的一个堂伯父,郑保御郑大夫!”

    沐临风听着名字甚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一直之间想不起来,连忙向郑保御拱手道:“郑先生!”

    郑保御脸色无光,微微向沐临风点了一下头,道:“沐帅的大名,老朽早有耳闻,今日才来拜会……”

    沐临风连忙道:“不敢,不敢!”

    郑成功在一旁道:“沐帅似乎不知道郑伯父的大名吧,郑伯父可是前朝的太医……郑某听说沐帅的家臣白先生受了重伤,特地去请郑伯父来给白先生诊断一下……沐帅,不会怪郑某自作主张吧?”

    沐临风连声道:“岂敢!岂敢!郑公子原来是去请郑老先生,这才晚了,沐某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郑公子了……”

    沐临风随即伸手道:“四位请!”

    郑成功连忙扶着郑保御进了沐府,杨耿与陈晖跟在其后,陈晖路过沐临风身边之时,低声对沐临风道:“沐帅,那位红衣女子今晚可在宴席之中?”

    沐临风闻言心中一凛,他自然知道陈晖说的红衣女子是红儿,不禁看着陈晖,只见陈晖脸色奇怪,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心道:“莫非下午之事,他也在场?”

    沐临风随即尴尬地向陈晖拱手道:“不在!”

    沐临风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晖,也不知道陈晖究竟知道多少自己与红儿之间的事,所以只回答了简单的两个字。

    陈晖闻言,脸色略显有点失望,这才进了沐府。

    沐临风看着陈晖的背影,不禁想到了红儿,心道:“此时的红儿,应该在回陕北的路上了吧?唉……”想着也进了沐府。

    沐临风等人刚刚进府,大门就紧紧地关上了,这时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缓缓走到沐府大门之前,看着沐府的牌匾良久后,又缓缓地离开。

    沐临风与郑成功等人进了沐府之后,沐临风随即吩咐下人准备宴席之事。

    而郑成功却道:“不着急,还是先去看看白先生的伤势如何!”

    沐临风自然也是担心白川金的伤势,听郑成功如此说,正是求之不得,脸色却十分过意不去地道:“如此那就劳烦郑老先生了!”

    郑保御连声道:“医者父母心,无妨,无妨!”

    沐临风连忙领着郑保御去了白川金的房间,乘此机会,郑成功则去后院见了郑怜香。

    沐临风与郑保御进了白川金的房间后,苏独秀等人也在,沐临风忙给三人介绍郑保御,道:“三位,这位是郑保御,郑大夫,是来给白先生看看病情的……”

    苏独秀等人闻言,见郑保御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虽然对他的医术表示怀疑,不过仍是拱手行礼。

    郑保御也不说话,走近白川金看了一眼,随即回头道:“留下一个有内力的人,其他人全部退出去吧!”

    苏独秀道:“那么在下留下吧!”

    郑保御闻言看了一眼苏独秀,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沐临风只好与刘万世还有方自豪三人退出房门,刘万世这才道:“这老头叫什么来着,我看眼神都不好使了,能治好白兄弟么?”

    沐临风心道:“郑保御?郑保御?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却在这时,苏独秀开房门出来道:“郑大夫说不用等他,让主人可以开席了!”

    沐临风闻言,连忙冲着屋内道:“这如何是好?还是……”

    郑保御在房内道:“快去,快去,不要站在门外说话,妨碍老夫……”

    沐临风无法,对苏独秀道:“那就有劳苏先生了!”随即冲着房内道:“也劳烦郑老先生了!”

    沐临风说完便与刘万世还有方自豪离开了白川金的房间,随即走到后园处,见郑怜香拉着郑成功的手,正坐在园亭之中,陈晖与杨耿站在一边。

    沐临风走上前去,道:“郑公子,郑老先生正在给白先生治病,让咱们不用等候了,沐某一会派人给郑老先生送去饭菜……”

    郑成功连忙挥手道:“我这个伯父治病之时,最怕别人打搅了,依郑某看,还是免了……”说着起身,对郑怜香道:“姐姐,请吧!”

    郑怜香闻言,缓缓起身,挽住郑成功的手,显得格外地开心,郑成功向沐临风伸手道:“沐帅,请吧!”

    沐临风微微一笑,连声道:“请!(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 )”随即对成灰与杨耿道:“两位先生请!”

    此时的沐府大堂之上,酒菜已经备好,一共开了两席,左席上史可法等人已经坐列在席,等候沐临风与郑成功。

    右席上坐着的是陈圆圆、卞玉京、顾眉生、寇白门、钟南屏、大玉儿以及朱媺娖,朱媺娖不断地看着坐在自己一旁的众女,满脸的惊疑,这在席之女,那一个不是天姿国色,不禁暗暗感叹沐临风好福气,也奇怪为何这些女子都能被沐临风吸引。

    当沐临风与郑成功进入大堂之时,众人纷纷起身,向沐临风拱手道:“沐帅、郑公子!”

    唯有王承恩,朱媺娖与大玉儿没有起身,大玉儿是因为穴道被点,无法起身,朱媺娖与王承恩自然是因为心中不服沐临风。

    沐临风与郑成功连忙向众人拱手,郑成功瞥了一眼右席之中的女子,不禁心头一震,随即看了一眼郑怜香,又看了看沐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

    郑怜香慢慢走入右席后,陈圆圆连忙给郑怜香让出位置。

    郑成功连忙向众人致歉道:“郑某有些要事要办,所以耽搁了,让众位久等了,实在过意不去,一会郑某自罚三杯,权当向众位赔罪了!”

    众人闻言连声道:“不敢,不敢!郑公子客气了!”

    沐临风这才伸手,请郑成功上座,郑成功却挑了一个偏座坐下后,道:“沐帅就不必客气了!”

    沐临风无奈,只好坐下,随即示意众人坐下。

    下人待众人坐下,纷纷提着酒壶,给众人一一斟酒。

    史可法对郑成功道:“史某几年前与郑总兵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不想他公子也这么大了。哈哈,史某老矣!”

    郑成功连忙向史可法拱手道:“史大人正值壮年,你若是老了,家父岂不是……哈哈!”

    郑成功说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连饮三杯,随即道:“郑某迟早,自罚三杯,郑某在晚辈,就先干为敬了!”

    众人见郑成功做事雷厉风行,开始还以为郑成功说的自发三倍也不过是场面话,不想他却当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郑公子太客气了!”

    沐临风这才对郑成功道:“令尊大人身体可好?”

    郑成功微微一笑,道:“有劳沐帅惦记,家父身体一向健壮!”

    史可法见沐临风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会意,随即端起酒杯,向郑成功道:“史某受了沐帅所托,想给沐帅说门亲事……接着今日各位朋友都在,郑公子也在……”史可法说着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道:“史某决定做一次这个媒人!”

    郑成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知道史可法定是受了沐临风的嘱托,想给沐临风向郑怜香求亲,表面却佯装不知情道:“哦?沐帅看上了哪家姑娘?沐帅看入眼的,不是名门闺秀,也定是书香门第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史可法离开宴席,走到郑成功面前,道:“郑公子说的不错,沐帅托史某说的这门亲事,正是令姐怜香姑娘了!”

    郑成功闻言,虽然早知道结果,但是仍是装作十分惊讶。

    郑怜香在一旁听史可法如此说,脸上不禁一下绯红。

    其他女子闻言不禁也是心头一震,纷纷看向沐临风,随即又看了看郑怜香,眼神之中即是羡慕,又是幽怨,却也发作不得。

    郑成功连忙端起酒杯,看了一眼郑怜香,连忙道:“沐帅看上家姐,那是家姐的福气,不过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某只是家姐的弟弟,恐怕做不了这个主吧?”

    史可法闻言,哈哈一笑,道:“郑公子说的一点不错,不过既然今日郑公子来了,自然还是要志知会郑公子一声,史某一会就写书信,替沐帅向郑总兵正式提亲,还有劳郑公子充当一下这个送信之责,成全一下令姐与沐帅的美事嘛!”

    众人闻言纷纷笑着起哄道:“不错,不错,沐帅一表人才,令姐天姿国色,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郑公子务必成全哪!”

    郑成功面露难色,沐临风这时才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郑成功一饮而尽道:“郑公子,沐某对怜香姑娘一片痴心,还望郑公子务必成全!”

    郑怜香听沐临风竟然当中表白对自己的爱意,脸色更是绯红,一颗心砰砰乱跳,满脸娇羞之态,随即起身跑入后堂。

    史可法见状哈哈一笑,道:“郑姑娘害羞了!不过也看出郑姑娘对我们沐帅的心意了,郑公子可莫要棒打鸳鸯啊!”

    众人又是纷纷起哄道:“不错,不错!”

    右席的众女子见状,各怀心事,脸色略显难看。

    大玉儿倒是满脸微笑,不断地向众女子敬酒。

    朱媺娖则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

    郑成功无法,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郑某也想家姐嫁的体面,日后过的幸福,不过这个婚姻大事,郑某实在是……”话说至此,看着沐临风脸色微变,随即立刻话锋一转,道:“郑某就为沐帅效劳了,当一次这送信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史可法道:“郑公子既然答应了,那么令尊大人那,还要请郑公子替沐帅美言几句才是!”

    吴三桂起身道:“这还用说,沐帅已经算是郑公子半个姐夫了,这小舅子,岂有不帮姐夫之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沐临风这才对郑成功道:“如此,沐某就多谢郑公子了!”

    沐临风说着端起酒杯,走到郑成功身旁,敬了郑成功一杯酒,郑成功一饮而尽,随即转过头,脸色一变,低声对沐临风道:“若不是看在姐姐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我二姐是怎么受伤的?”

    郑成功的眼神甚是阴深,沐临风看着倒吸一口凉气。

201章【登门拜访,礼下于人】上

    沐临风万万没有想到郑成功如此年纪,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原来他之前的变现一切都是在演戏。

    郑成功眼神在沐临风的脸上停留了只是稍许一会,随即立刻转过头,对众人笑道:“郑某也想早日喝到家姐的喜酒,沐帅如此英杰人物,相信家父不会反对这件婚事!”

    众人当然没有看出郑成功脸色变化,在场所有人都认为,郑成功是一个开朗的青年人,此刻满脸的笑意,自然是真的为他姐姐郑怜香能与沐临风共结连理而开心。

    沐临风看着郑成功,心道:“原来这小子已经知道惜玉受伤的事了……这也难怪,怜香红肿的眼睛虽然补了妆,但是心细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更何况郑成功与怜香是姊弟俩……”

    一晚的酒席之上众人都为沐临风开心,频频上前敬酒,沐临风自是来者不拒,皆是一干而尽,直至醉倒在酒席之上,酒席这才散场。

    孔武与刘万世等人将沐临风抬进了房间休息后,这才送郑成功以及史可法等诸位宾客离去。

    沐临风翌日醒来之时,已经临近午时,沐临风连忙起身,去了白川金的房间,只见白川金的脸色已经大好,不禁喜道:“这郑保御老小子还真有能耐!”

    苏独秀在一旁,脸色有些憔悴,显然一夜未睡,只听他道:“郑老先生的医术果然高超,只是简单的几个针灸,便能起死回生……”

    沐临风笑道:“如此甚好,待白先生痊愈之后,定要登门拜访,亲自答谢才是!”

    沐临风随后连忙劝苏独秀赶紧去休息后,这才去了郑惜玉的房间,却见郑惜玉的房间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也早已整理好。

    沐临风心道:“惜玉痊愈了么?”

    沐临风正想着,一个丫鬟走进来,见沐临风在,连忙作揖行礼,沐临风问道:“惜玉姑娘人呢?”

    那丫鬟道:“惜玉姑娘昨夜今日清晨就已经被郑公子接走了!”

    沐临风闻言心中不禁一凛道:“被接走了?”

    这时郑怜香路过房间门口,沐临风连忙上前拉着郑怜香的手,道:“令弟接走惜玉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郑怜香一脸忧郁之色,道:“森儿知道惜玉的事情后,就接走了惜玉,说是要让郑伯父好好医治,特别是惜玉脸上的那道疤痕!”

    沐临风闻言心道:“唉,这倒也是,若是惜玉醒来,见自己脸上多了一道疤,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道:“如此也好,郑老先生医术高明,相信惜玉在他哪里,比在沐府好!”

    郑怜香看了沐临风一眼,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吧!”随后对沐临风道:“怜香过些日子也要回福建了!”

    沐临风奇道:“这是何故?森儿让你回去的?”

    郑怜香脸上一红,随即道:“明知故问!”

    沐临风见郑怜香无缘无故脸色泛红,还说自己明知故问,当真一头雾水道:“什么明知故问?”

    郑怜香一跺脚道:“不理你了!”说着竟然跑开了。

    沐临风看着郑怜香远去的背影,心中更是诧异,不明白郑怜香说的话什么意思,犹豫间走出了郑惜玉的房间,去了后院园亭中,却见钟南屏正坐在亭圆之中,脸色甚是忧伤。

    沐临风一看到钟南屏立刻想起,答应钟南屏今日要陪她去钟府登门拜访钟万年的事,不禁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心道:“南屏定是为了这件事才如此忧伤!”

    沐临风想着连忙上前走到亭圆中,钟南屏看见沐临风,连忙起身要离开。

    沐临风一把拉住钟南屏,连声道:“昨夜酒喝多了,这下人也真是的,竟然不叫醒我!”

    钟南屏冷哼一声,道:“昨夜是沐公子你提亲的大好日子,多喝几杯本就是寻常之事,又何必向南屏解释?”说着便欲挣脱沐临风。

    沐临风连忙从身后将钟南屏抱住,他自然听出来了,钟南屏在吃醋,连忙轻声道:“南屏莫气,临风这就陪你去钟府!”

    钟南屏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沐临风,道:“你与我爹说的是清晨,如今都快午时了,还去做什么?”

    沐临风慢慢转过钟南屏,看着钟南屏的脸,道:“没事,没事,大不了临风让岳父大人骂几句就是了!”

    钟南屏听沐临风竟然叫她父亲为岳父,心中一喜,脸上却道:“岳父大人?我爹可不是福建总兵!”

    沐临风连忙哄着钟南屏,道:“南屏,难道临风对你的心,你不知道么?”

    钟南屏看了沐临风一会,随即微叹一声,道:“好了,我们得赶紧去了,不然爹爹真的要发火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钟南屏连忙让杏仁将礼物提过来,道:“走吧!”

    沐临风看着钟南屏不禁笑道:“还是南屏体贴,这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钟南屏向沐临风报以一笑,随即脸色又开始转变为忧郁,忐忑不安,就像一个出嫁外地,很久没有回娘家的小媳妇一般。

    沐临风见状,走到钟南屏的身后,搂着钟南屏的肩膀,低声道:“南屏,放心吧!”

    钟南屏微微回头,看着沐临风那副“不用怕,万事有我呢”的眼神,顿时心里舒坦了许多,随即牵着沐临风的手,道:“走吧!”

    沐临风与钟南屏离开了后院,这时园亭的一角,走出一人,怔怔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神之中说不尽的幽怨,待沐临风与钟南屏消失在后院之时,她才转身离去。

    钟南屏与沐临风带着下人与礼物,刚刚出了沐府,就看见潘国凡站在沐府门口,满脸尽是焦虑之色。

    钟南屏一眼认出了潘国凡,连忙道:“潘管家,你怎么在这里?”

    潘国凡连忙上前,对钟南屏与沐临风拱手道:“小姐,姑爷……老爷让小人来告诉小姐与姑爷一声……说是……”

    沐临风见潘国凡说话吱吱唔唔,大致已经猜到钟万年说了些什么话,连忙道:“既然不好说,就不用说了,钟老爷此刻还在钟府不在?”

    潘国凡连忙道:“在,不过老爷下午约了客人谈出镖的事,可能午饭过后便要出门!”

    沐临风奇道:“出镖?”

    钟南屏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哦,我家是开镖局的!”

    沐临风这才微微点头,随即对潘国凡道:“你先回去,我和你家小姐稍后便到!”

    潘国凡连连点头,正欲离开,沐临风立刻叫住了潘国凡道:“你先将这些礼物带去!”

    潘国凡这才从沐府下人手中将各类礼物带上,随即雇了两辆人力车,才将礼物带走。

    沐临风待潘国凡走后,这才对钟南屏道:“南屏,你先回去吧,沐某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钟南屏闻言脸色一变道:“你方才不是说随后便到么,怎么……”

    沐临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随即道:“那好,你去你家附近的茶楼等我,我去办点事,稍后就去与你会合!”

    钟南屏满脸不解,沐临风拍了拍钟南屏的肩膀道:“放心吧,临风现在办的事,与你钟家也有关系!”

    钟南屏闻言这才放心下来,沐临风随即叫了一辆人力车,扶着钟南屏上车后,钟南屏道:“那南屏在万香楼等沐……沐公子……”

    沐临风微微点头,对钟南屏道:“临风稍后便到。”

    待钟南屏坐着人力车远去之后,沐临风立刻让下人去将吴行找来。

    待吴行来后,沐临风立刻问道:“广源号的银子取出来没有?”

    吴行道:“清晨就已经取出了,此刻正在押解去铁厂的路上!”

    沐临风闻言,立刻将孔武叫来后,道:“孔大哥此刻有件事劳烦你去做!”

    孔武立刻拱手道:“沐老弟有事尽管吩咐!”

    沐临风道:“你骑一匹快马,立刻赶赴铁厂,将运银的车辆截回,安全护送到沐府来!”

    孔武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立刻动身,吴行却在一旁诧异道:“风哥,你这是……”

    沐临风道:“吴老弟莫要着急,这银子还是会一分不少的去铁厂,只不过会耽误半天时间而已!”

    吴行一脸诧异,不明白沐临风搞什么,也不好问什么,却听沐临风又道:“对了,我答应了李信方面,十五天内,一百顶钢炮,一万支火枪,你能赶制出来不?”

    吴行惊道:“十五天?风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沐临风笑着拍了拍吴行的肩膀道:“又不是让你按照现在的规格制造,只要火炮能发射,火枪能开枪就成。射程比之现在明朝用的火器稍微好点就行,这些没有问题了吧?”

    吴行略微一沉吟,道:“如此岂不是欺诈李自成?”

    沐临风冷笑一声,道:“这个时代,难道欺诈还有罪么?”

    吴行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要尽快投入生产的话,先就是需要银子,大量招收工人……”

    沐临风拍了拍吴行的肩膀道:“你即刻动身去铁厂,告诉工人们,工钱一分不会少,而且是能者多得,谁做的越多,工钱自然也就越多……晚些时分,银子自然会到铁厂,至于工具什么的,吴老弟可以即刻开始预定,工人也可以开始大批招收,明日我要看到整个铁厂开始运营……”

    吴行只好向沐临风拱手道:“好,吴某现在就去办这些事……”

    沐临风看了一眼吴行,随即拍了拍吴行的肩膀道:“吴老弟,这阵子就辛苦你了,等这批货赶制迟来后,你就去见一见王大人的妹妹,终身大事也不可耽搁……”

    吴行没等沐临风说话,脸上一红,随即连忙拱手道:“风哥一担子事情压下来,吴某不亲自督促,实在放心不下,吴某这就告辞……”也不给沐临风说话的机会,说完即刻转身离去。

    沐临风见状,不禁哈哈一笑,随即立刻动身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问车夫道:“这扬州钟家的镖局叫什么?”

    那车夫道:“沐帅说的是钟万年,钟老爷的震远镖局么?”

    沐临风心道:“原来是震远镖局?”口上对那车夫道:“对,就去震远镖局!”

    车夫拉着人力车一直向城南走,到了一个街道尽头,沐临风老远就看到路头一道大门之上的牌匾写着“震远镖局”四个大字。大门两边各有一座石狮,甚是威武,沐临风下车后,震远镖局门口的两个喽啰拦住沐临风道:“客官有什么货物要托运的么?”

    沐临风微微点头道:“不错,在下的确有货物要运送,不过要见你们大当家钟老爷亲自说,不知钟老爷可在?”

    那两人闻言,相顾一看,随即道:“客官一定是外地人吧,我们镇远编剧的大当家早就不是钟老爷了,而是钟天钟大少爷。”

    沐临风闻言不禁心道:“原来除了钟彬还有一个钟天?”随即道:“哦?原来震远镖局已经交给钟大少爷了,不过在下的货物只能和钟老爷谈!”

    那两人相视一眼后,一人道:“客官稍后,容小人进去通报!”

    沐临风拱手道:“好!”等了一会,只见那人领着一穿着光鲜,年纪大约三十上下,眼睛略小,却透露出一丝精明之色,身材略显偏瘦,沐临风料想定是钟家大少爷钟天了,不过从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钟南屏的影子来。

    却听那人见了沐临风之后,仔细大量一番后,随即拱手道:“请问这位客官找家父有什么要事?”

    沐临风闻言心道:“果然是钟家大少爷!”随即拱手道:“在下想托运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想与钟老爷亲自谈!”

    钟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怒斥两个喽啰,道:“客人来了这么久,让客人等着这么久,平时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么?”说着连忙伸手对沐临风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钟天说着领着沐临风进了镖局,镖局的大院相当之大,院中到处都是装载货物的马车,镖师们忙的不可开交,显然这震远镖局的生意还是相当红火。

    钟天领着沐临风去了偏厅之后,立刻吩咐下人备茶,随即示意沐临风坐下之后,这才道:“这位客官不像是本地人啊?”

    沐临风笑道:“的确不是本地人,不过目前住在扬州……钟少爷不认识在下?”

    沐临风心中奇道:“这钟家大大小小的人似乎都不认识老子,倒是你们像是刚来扬州才是!”

    钟天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沐临风后,这才道:“恕钟某眼拙,钟某镖局事多,很少出去,而且不定期都会亲自出镖,扬州近些日子来,改朝换主之后,镖局的生意更是红火了,还请客官见谅……还未请教客官尊姓大名!”

    沐临风这才起身拱手道:“在下沐临风!”

    钟天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拱手道:“原来阁下就是沐临风沐大帅,请恕钟某眼拙!”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钟少爷客气了!”

    沐临风见钟天听到自己后的感觉并没有反应出对自己特别反感,随即又说了句:“其实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了……”

    钟天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立刻笑道:“不错不错,我们做镖局生意的,讲的就是吃四家饭,各路朋友都得交,舍妹多梦沐帅照顾,家父不谅解,钟某自小与舍妹关系比较好,自然知道舍妹的难处……”

    沐临风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笑道:“既然钟少爷与南屏的感情如此好,那么也应该知道南屏在福王府的遭遇……”

    钟天连声道:“沐帅如此叫钟某,钟某实在不敢当,说实在话,舍妹跟着沐帅,钟某也比较放心……若是沐帅不嫌弃,就跟着舍妹叫钟某一声大哥……”

202章【登门拜访,礼下于人】中

    沐临风哈哈一笑,连忙拱手道:“大哥!”随即又道:“既然大哥将临风看作自己人,那么大哥再叫小弟沐帅之类的客套话,就显得见外了,大哥只管叫临风名字即可!”

    钟天闻言微微一笑道:“临风……”

    说着两人相顾一笑,随即钟天问沐临风道:“沐……这个……临风啊,你方才说的二十万两银子押运是怎么回事?”

    沐临风这才道:“不瞒大哥,临风直言了,说实话如今扬淮之地皆在沐某掌握之中,押运这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实在无需劳烦贵镖局,临风随便派出一只队伍便可顺利完成……”

    钟天闻言,连声道:“那是,那是……”

    沐临风继续道:“不过,临风听闻令尊大人今日一直为南屏的事在操心,与南屏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所以临风想借让贵镖局押运银两之事,来缓解一下令尊大人与南屏之间的误会……”

    钟天在一旁连声道:“明白,明白……”

    沐临风这才起身,对钟天拱手道:“不瞒大哥,这二十万两银子,本是今日午时就必须到达目的地的,不过临风为了南屏,这才押后,想来托付贵镖局押运,而且日后沐某还会继续光顾贵镖局,就说十五日之后吧,沐临风与西北的闯军有一单买卖,到时候还要劳烦贵镖局……”

    钟天是个生意人,一听十五日后还有生意光顾,立刻拱手道:“临风对舍妹的一番苦心,钟某明白,想舍妹知道之后也会甚为感动,钟某见舍妹如今有如此好的归宿,也就放心了,临风你尽管放心,家父那边有钟某替你说话!”

    沐临风闻言,这才起身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大哥了!”随即又道:“如今银两应该已经到了沐府大院,还有劳大哥派去取,尽快送至扬州东山的铁厂……”

    钟天一听只是送到扬州东面几十里处,不禁道:“这么短的路程,临风也来光顾我们镖局,这真是……”

    沐临风哈哈一笑道:“大哥无须如此,你我皆是自家人,这生意给谁做都是做,关键是靠这第一单生意,你我互相建立一个诚信,日后临风自然有大批军政方面的生意交给贵镖局来做……”

    钟天连声道:“是是……”随即叫了几个镖师进来,道:“有一趟镖,押解二十万两银子去扬州东山铁厂,你们即可派人去沐大帅的府邸取货,之后派最好的镖师押解……”

    几个镖师闻言后,都觉得也就几十里的路程,还要最好的镖师,脸上有些不解,不过这既然是大当家的命令,所以还是立刻拱手下去办事。

    沐临风这才拱手道:“有劳大哥了!”

    钟天连忙拱手还礼道:“临风客气了,方才临风不是也说,这是我们第一单生意,当然是诚信第一!”

    沐临风这才点头道:“至于酬劳方面,大哥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钟天笑道:“临风说的哪里话,这桩生意就当是大哥帮临风的忙了,说钱就是不把钟某当大哥了……”

    沐临风道:“人情贵人情,生意是生意,既然是来找大哥帮忙,哪能让大哥白做事?”看着钟天又要说话,连忙又道:“即便大哥肯吃这个亏,下面的镖师也不肯不是?”

    钟天微微一笑,道:“说实话,这是临风你送钱给钟某呢……既然临风如此说,那么钟某也却之不恭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心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这次该你帮老子了!”随即笑道:“嗯!对了,昨日临风就说今日要去拜访令尊大人,不过昨夜有要事,多饮了几杯,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此刻南屏还在万香楼等着临风呢……这个……临风就此拜别了!”

    沐临风说完这便拱手告辞,钟天看着沐临风离去的身影,连声道:“临风稍后!”

    沐临风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身却见钟天跟了上来,道:“嗯,钟某正好有事也要回府一趟,而且钟某也好些日子没见南屏了,不如你我一起吧!”

    沐临风闻言笑道:“那自然是好!”

    沐临风与钟天出了震远镖局后,雇了两辆人力车,直奔万香楼而去,钟天坐在人力车上,笑着对沐临风道:“听闻这人力车也是临风你搞出来的,不错,不错,的确比轿子快捷了许多……”

    沐临风闻言报以一笑道:“快捷暂且不少,之前轿子是至少四个人抬一顶,而人力车只需要一人便可以拉,节省了不少人力。”

    钟天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禁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节省下的人力,还可以做其他事。”

    沐临风与钟天闲谈一会,便已经到了万香楼,沐临风与钟天刚刚下车,就连万香楼里走出一人,正是钟南屏。

    钟南屏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一见沐临风,即刻跑了出来,但是一见沐临风身旁的钟天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本欲与沐临风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随即对钟天道:“大哥!”

    钟天哈哈一笑,道:“南屏,你没想到大哥会和临风一起吧!”

    钟南屏沉默不语,沐临风上前拉住钟南屏的手,轻声道:“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钟南屏微微摇了摇头,钟天在一旁道:“南屏、临风还等什么呢,随大哥回府吧!”

    沐临风这才拉着钟南屏跟在钟天身后,在此街的拐角处,就见一座豪华的别院座落眼前,不必沐临风的府邸差多少,正是钟府。

    钟府大门口,正站着潘国凡,潘国凡见沐临风、钟南屏与钟天后,连忙上前行礼道:“姑爷,大少爷,小姐!”

    钟天微微点头,随即问道:“老爷子在家?”

    潘国凡道:“老爷是在府中,不过……”

    沐临风已经注意到钟府门口对方一些东西,正是沐临风送给钟万年的,随即道:“这些礼物是……”

    潘国凡脸色甚是难堪,喃喃道:“老爷让小人拿去送……送给乞丐……”

    钟南屏闻言微微握紧沐临风的手,低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沐临风轻轻拍了拍钟南屏的手,道:“放心,没事!”

    钟天闻言道:“潘管家,你即刻将这些东西收拾了,送进府去!”

    潘国凡为难道:“但是老爷说……”

    钟天喝道:“叫你拿进去,就拿进去,老爷子那里有本少爷呢!”

    潘国凡无法,只好将门口对方的一堆东西又重新收拾好,吩咐着将人一一拿进府中。

    钟天这才对沐临风与钟南屏道:“你们俩随我一起去见老爷子!”

    钟天说着见钟南屏的脸色不对,这才又道:“南屏放心,有大哥在,老爷子不会说什么!”

    钟南屏微微向钟天一笑,随即握着沐临风的手又攥紧了一些,沐临风拍了拍钟南屏的手,跟着钟天进了钟府。

    三人刚刚进了钟府,就听见一人在大堂上吼道:“不是叫你将这些东西哪去送乞丐了么,你又拿回来做什么?”

    钟南屏闻声娇躯一颤,沐临风连忙握紧钟南屏的手,示意无论什么事,我都在你一边。

    钟南屏这才强定了一下心神,与沐临风随着钟天向大堂走去。

    沐临风这才看见大堂之上站着一个健硕的老者,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身材还是十分魁梧,额头之上有些皱纹,双目却炯炯有神,正等着钟南屏,喝道:“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么?你还回来做什么?还嫌我们钟家不够丢人么?”

    钟南屏吓得连忙退到沐临风身后,钟万年见沐临风后,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又是何人?”

    沐临风连忙拱手道:“在下沐临风!”

    钟万年闻言,脸色大变,吼道:“你丢人还不够?还将这小子带到家里来……”钟万年的声音十分大,犹如晨钟一般,吓得下人们纷纷站立一旁。

    钟南屏站在沐临风身后,浑身也不禁哆嗦不已,沐临风连忙回头握住钟南屏的手,道:“没事……”

    却在这时,只听钟天叫道:“爹,你怎么了,爹……”

    沐临风闻言心下一凛,随即转头看去,只见钟万年站在堂上,脸色发青,右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甚是难堪,气喘吁吁,一旁的潘国凡连忙上前扶住钟万年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钟天一个快步上前,连忙扶住钟万年,将他扶到一旁坐下,随即立刻喝道:“还不去倒茶,请大夫!”

    下人们闻言瞎了一跳,连忙四处奔走,钟万年却挥了挥手,连喘两口气,这才缓过神来,道:“不必了,老子还没到那一步呢!”

    钟南屏也走上堂去,跪倒在钟万年面前,道:“爹,你不要动气,千错万错都是女儿不好,爹不想见女儿,女儿以后不再惹爹生气就是……”说着竟啜泣不已。

    钟万年坐着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钟南屏,随即又转头看了一眼沐临风,平和了一下气息之后,对钟天道:“天儿,为父有些累了,你帮为父送客吧!”说着慢慢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钟南屏连忙上前扶住钟万年,却被钟万年一把推开,沐临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钟南屏,随即对钟万年道:“钟老爷,沐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万年看了一眼沐临风与钟南屏后,刚欲说话,却听钟天道:“父亲说累了,你们有话还是改日再说吧!”说着连连向沐临风与钟南屏使眼色。

    沐临风立刻会意,只好道:“那么沐某就先告辞了!”说着拉着钟南屏便欲离去。

    钟南屏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钟万年,随即道:“父亲,你要保重身体……”

    钟万年这时却道:“且慢,你有什么话,随老夫去书房说吧!”

    沐临风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钟天扶着钟万年走向钟家书房,沐临风与钟南屏紧跟在身后。

    到了书房之后,钟万年令所有下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后,这才坐下对沐临风道:“你有什么尽管说吧!”

    沐临风上前一步,拱手道:“沐某敢问一句,南屏可否是钟老爷亲身女儿?”

    钟万年、钟天与钟南屏闻言皆是一怔,却听钟万年道:“阁下何出此言?”

    沐临风道:“自古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亲,沐某见钟老爷如此对待南屏,故有此一问?”

    钟万年闷哼一声后,道:“南屏自是我亲身骨肉,老夫为何如此待她,你与她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沐临风“哦”了一声后,道:“原来是亲身骨肉……”随即又对钟万年道:“那么若是南屏在外面受了欺负,钟老爷是否会心疼?”

    钟万年看了沐临风一眼,道:“这个还用问?试问天下哪有不管女儿委屈的……”

    沐临风哈哈一笑,道:“那么沐某再请问钟老爷,你为何不让南屏进门?”

    钟万年脸色一变,喝道:“你耍老夫呢是吧?明知故问!”

    沐临风连忙拱手道:“沐某不敢,沐某确实不知,还请钟老爷赐教!”

    钟万年喝道:“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老夫羞于出口!”

    沐临风连忙道:“钟老爷无须动气,沐某绝无戏弄钟老爷的意思,既然钟老爷你说南屏做出有辱门楣,那么也请钟老爷具体说出来,如果确有其事,那真是南屏她不知廉耻了,若只是个误会,不会也可以化解你父女俩之间的成见不是?”

    钟万年闻言瞪着沐临风,气得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钟天在一旁道:“是啊,爹,沐帅说的一点不错,妹妹到底做了什么事,惹的爹你最近火气上涌?”随即看了一眼钟南屏与沐临风,又对钟万年道:“况且如今南屏也是沐临风沐帅的人了,沐帅来向爹问个明白,也是情由之中的事不是?”

    钟南屏向钟天投去感谢的目光,沐临风没等钟万年说话立刻道:“钟大哥说的一点不错,如今南屏已经是我沐家的人了,沐某也不管她之前有什么遭遇,跟过什么人,不过南屏自从跟了沐某,一直恪守妇道,没有越过雷池半步,而且沐某与南屏至今也未做过逾越礼法之事,虽然沐某与南屏还未成亲,但是实在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天下大乱,地方割据,沐某至今无暇与南屏行大礼……”

    钟万年听着沐临风说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道:“住口,什么没有越雷池半步?什么恪守妇道?亏你说的出口……”

    沐临风佯装不解,道:“哦?沐某哪里说错了?还望钟老爷指正!”

    钟万年冷哼道:“南屏早于三年前嫁与小福王朱由菘为妻,如今一没休书,二未丧夫,她就与你珠胎暗结,如此不知廉耻之事,还谈什么没有逾越礼法?”

    沐临风佯装一怔,随即假装沉吟半晌后道:“哦,原来钟老爷说的是这事,不过依钟老爷之见,你觉得你女儿嫁入朱家以后,过的幸福么?”

    钟万年道:“福王在金陵有权有势,又是当今圣上的堂兄弟,嫁入朱家自然是光宗耀祖……”

    沐临风不依不饶道:“这些只是南屏带给你们钟家的,沐某问的是她在朱家幸福么?”

    钟万年脸上一愕,道:“做小福王王妃,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当然是幸福的……”

    沐临风闻言冷冷一笑,道:“幸福?哼哼……如果你女儿嫁入朱家之后守了三年活寡,还要饱受公公的骚扰,您还会说幸福么?”

    钟万年闻言脸色微变,就连站在一旁的钟天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却听钟万年看着钟南屏,钟南屏则满脸羞愧,躲在沐临风的身后。

203章【登门拜访,礼下于人】下

    沐临风转身紧紧握住钟南屏的手,继续对钟万年道:“如果钟老爷还执意认为你给你女儿选择的路是幸福的,沐某无话可说,若是钟老爷认为你女儿这几年的生活,还换不回父亲的一声爱惜之语,而换来的确实父亲的误解,甚至责骂,你试想过你女儿的心情没有?”

    钟南屏站在沐临风一侧,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沐临风连忙拉紧钟南屏的手,对着钟万年道:“既然世间有如此为父者,这种父亲不认也罢!”说着便欲拉着钟南屏离去。

    钟天见状,连忙道:“临风且慢!”

    沐临风闻言止步,微微回头道:“自己子女受了委屈,说不得,只能默默在自己心里承受,一承受就是三年之久,父亲没有关爱过一句,到头来换来的只是无边无际的谩骂,这种父亲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说着便欲再拉钟南屏离去。

    钟天连忙走到书桌前,扑通一声给钟万年跪下道:“爹,南屏这些年来遭受如此屈辱,难道您老人家当真铁石心肠嘛?”

    此时钟万年微微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书桌上,喝道:“你们……你们站住……”

    沐临风这才拉着钟南屏站住身形,随即转身道:“钟老爷还有什么要骂的,今日请一并说完……”

    钟万年指着沐临风道:“你住嘴……”随即看向钟南屏良久,这才道:“这小子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钟南屏此时泪如雨下,连忙跑到钟天一侧,跪倒在地,只是道:“女儿不孝,让爹操心了……”

    钟万年听钟南屏如此说,也就是默认了,身形一个晃动,差点跌倒,钟南屏与钟天连忙起身上前扶住钟万年,扶着他慢慢坐下。

    钟万年坐定后,用哆嗦不已的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后,这才转头看向钟南屏,道:“南屏,爹……我不配为人父啊……”

    钟南屏连忙握住钟万年的手,哭道:“爹爹,你不要这么说,只要你不怪女儿就好……”

    钟万年老泪满脸道:“爹爹还有什么脸怪你,爹是老糊涂了……”

    钟南屏连忙保住钟万年,泣声道:“爹……”

    钟天站在一旁,眼角也不禁含着泪水。

    沐临风站在书房门口,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

    钟万年与钟南屏腐女俩抱在一起哭了良久,钟万年这才缓缓推开钟南屏,轻声道:“女儿,回家吧,你娘日夜都在想你呢……”

    钟南屏闻言喜得不住点头,道:“只要爹不怪女儿了,女儿这就回家!”

    钟万年随即看了一眼门口的沐临风,又对钟南屏道:“南屏啊,你去看看你娘吧,相信你娘看见你会更开心!”

    钟南屏连声道:“嗯,女儿也想娘了……”钟南屏说着,随即也看了门口的沐临风一眼后,道:“爹,那沐……沐公子呢?”

    钟万年道:“你去看你娘吧,爹有些话要与他说!”

    钟南屏连忙道:“女儿绝对没有与沐公子做出任何有违礼法之事,爹爹千万不要为难沐公子!”

    钟万年微微点头道:“爹爹知道,你去吧!”

    钟南屏这才退出了书房,走到沐临风处时,沐临风微微向钟南屏一笑,钟南屏也向沐临风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在感谢他。

    待钟南屏走后,钟万年这才道:“你……沐公子是吧,你进来吧!”

    沐临风闻言,这才大踏步走入书房,钟万年这才对钟天道:“给客人看座!”

    钟天闻言,立刻上前给沐临风搬了一张椅子,待沐临风坐定之后,才发现钟万年一直在看着自己,沐临风连忙有起身拱手道:“钟老爷,沐某刚才那番话是有些偏激,不过……”

    钟万年连忙挥手道:“老夫知道,沐公子请坐!”

    待沐临风坐下后,钟万年沉吟了一会,这才对沐临风道:“老夫首先替南屏向沐公子说声谢谢,感谢沐公子对南屏的照顾……”随后又道:“不过未免瓜田李下,落人口舌,我想南屏搬回钟府来住,沐公子没有意见吧?”

    沐临风连声道:“沐某也早就盼望南屏能一家团聚呢,怎么会反对!”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虽说沐公子如今拥有扬淮二地,是扬淮地区人人敬重的沐帅,不过老夫也有一句话要说,不知道沐公子能否听进去!”

    沐临风连忙起身拱手道:“钟老爷是前辈,有事尽管训斥,沐某也知道在扬淮之地还有诸多事宜做的还不够好!”

    钟万年道:“老夫也听说了,沐帅在扬州是一心为百姓着想、身受百姓爱戴,但是沐公子有否想过,自古谋逆之士,基本都无什么好结果……”

    钟天在一旁道:“爹,你这话就不对了,临风这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怎么能是谋逆呢?他朱家的江山当年不也是从蒙古鞑子手里抢回来的么……”

    钟万年喝道:“你懂什么?太祖是驱逐哒奴,保我汉家江山,此一时彼一时也!”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道:“钟老爷认为李世民如何?”

    钟万年奇道:“李世民?唐太宗李世民嘛,那自然是一代明主……”

    沐临风没待钟万年说完,即刻道:“那钟老爷可知道这李氏唐朝不过也是从隋朝杨家手里夺了过来的,这隋朝可是汉室吧?更何况,李世民还不是正统汉人,钟老爷都夸赞其是一代明主……”

    钟万年闻言不禁一阵语塞,连忙道:“那隋炀帝荒淫无度,苛捐杂税,李氏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沐临风笑道:“那钟老爷以为如今天下与隋末相比如何?不一样是皇帝无能,宦官作乱,百姓民不聊生……那么沐临风为民请命,怎么就成了谋逆了?”

    钟万年闻言不禁有事一阵语塞,支吾了半天,终于咬牙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这个……”

    钟万年“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沐临风道:“区别就在于,唐宗宋祖已经成事,成为了一代明君,而我沐临风还没有成事,尚未成为一代明君,区别就在与此!”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随即道:“你……你想……”

    沐临风知道钟万年想问自己是不是想做皇帝,立刻道:“我不知道,如果大势所趋,沐某会考虑,沐某其实也想一心维护大明江山,无奈在大明朝,沐某无足轻重,根本说不上半句话,如果想要彻底改变大明内部,立新图治,就必须要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无权无势,谁会听你说话?”

    钟天在一旁听了沐临风的一番话,不禁内心一阵翻涌,心道:“若是沐临风当真做了皇帝,我可不就是国舅爷了么?”想到这里,内心不禁一阵窃喜,随即对钟万年道:“爹,临风说的极是,试问如今天下大乱,王侯将相宁乎种也?所谓时势造英雄,况且临风也是一颗为民着想的赤子之心,总好过四川的张献忠,西北的李自成之流吧?听说张献忠又在屠城了……”

    沐临风闻言心下不禁一凛,看着钟万年。

    钟万年闻言不禁也陷入一阵沉思,随即拍了拍桌子道:“也罢,老夫管不了你们这些多事了,老夫是江湖中人,读的书不多,辩不过你们,况且即便你们有朝一日进了北京紫禁城,老夫也怕没命看到了……这件事暂且不说,沐公子,你说你与我家南屏这个……”

    沐临风连忙道:“沐某可以用脑袋担保,绝对与南屏没有做出半点苟且之事!”随即心道:“如果你认为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也算是苟且之事,那么老子这颗脑袋是保不住了!”

    钟天在一旁道:“依我看,不管有无此事,都应该立刻将南屏嫁与临风,尽管临风与南屏之间是清白的,但是外人如何看?他们只知道南屏在临风的府邸住过了,哪里管你们有没有事情发生?”

    沐临风听钟天如此说,不禁心道:“你这么想,老子自然愿意了!”想着不禁看向钟万年,毕竟他说了才算。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听了钟天说的话,思索了良久后,这才道:“嗯,天儿说的不无道理!”

    沐临风闻言立刻起身,跪倒在钟万年面前,拱手道:“临风拜见岳父大人!”

    钟万年连忙道:“不必着急,老夫话还没说完……”

    沐临风这才站起身,道:“沐某对南屏一片痴心,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钟万年道:“先别着急认岳父,这至今为止,南屏毕竟还是朱由菘的王妃,南屏既仍是人妻,如何再嫁?”

    沐临风闻言,不禁心道:“他爷爷的,早知道当日就让朱由菘那小子写个休书了!”口上却道:“无妨,临风等得,只要临风再回金陵,让朱由菘写上一纸……”随即想到著有那日在皇城天牢内傻了朱常洵之后便已经疯了,如何来写这休书?

    钟万年与钟天见沐临风一阵迟疑,连忙问道:“如何?”

    沐临风看着钟万年与钟天,心道:“到时候再说吧,若是实在不行,老子也只有痛下杀手,让南屏成为一个真寡妇了……”想到这,沐临风连忙道:“没什么,只要让朱由菘写上一纸休书即可了!”

    钟万年问道:“那朱由菘肯写么?”

    沐临风冷笑一声,道:“只怕由不得他不写!”

    钟万年与钟天见沐临风如此说话,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想到钟南屏的终身幸福,自然还是希望沐临风能让朱由菘写下休书的。

    沐临风连忙道:“这些日子就让南屏在钟府住下吧,只要沐某拿到休书,立刻迎娶南屏过门!”

    钟天闻言,立刻上前道:“临风,日后你我可是亲家了!”

    沐临风微微一笑,连忙向钟天拱手道:“大哥,临风有礼了!”

    钟天连忙握住沐临风的手,道:“临风客气了!”

    却听一旁的钟万年轻咳了几声,两人连忙看去,只见钟万年慢慢站起身来,道:“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朱由菘的休书未下来之前,我看沐公子还是少与南屏来往才是……”

    沐临风连忙道:“临风明白!”心下却道:“就算来往也是不会让你知道的!”

    却听钟天在一旁插嘴道:“对了,爹,天儿还有一事未向您禀告!”

    钟万年奇道:“何事?”

    钟天道:“今日临风交代了一桩买卖给我们震远镖局……而且日后临风军务运输方面的事都会与我们震远镖局合作……我与临风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

    钟万年闻言不禁道:“哦?此事当真?”说着看向沐临风。

    沐临风看着钟万年,不禁心道:“终究还是个生意人,早知道老子不必多费口舌了!”想着连忙向钟万年拱手道:“是,这事待临风回去拟定好方案之后,即刻与大哥签署合同!”

    钟万年闻言大笑道:“好!好!”说着连连拍着沐临风的肩膀。

    沐临风微微一笑,心道:“OK了,此事搞定!”

    钟万年笑着连忙冲着书房外叫道:“老潘,立刻吩咐厨房,今日沐帅在我府中用膳……”

    书房外一直侯着的潘国凡立刻道:“是,老爷!”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脸上笑意不退,随即又冲着书房外叫道:“对了,让彬儿今日也回来……这小子整日就在外面瞎混……”

    沐临风闻言心中不禁一凛道:“钟彬?恐怕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却听书房外的潘国凡道:“老爷,少爷昨日与他的朋友去了山东,说是要去泰山祭天!”

    钟万年晚宴脸色大变,连忙喝道:“祭天?这天是他祭的么?他当自己是皇帝了?这小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你赶紧派人去将他给我截回来!”

    书房外的潘国凡连声道:“是,是……”

    沐临风自然知道这时代祭天都是皇帝老子做的事,不过那钟彬此刻可能还躺在病床上了,压根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这定是潘国凡自作主张编出来的谎言,想着不禁一阵好笑。

    午时,钟府上下举家出席,除了钟万年,钟天、钟南屏之外,还有钟夫人,钟夫人身材甚是肥胖,满脸的赘肉,一脸的福相,却在她身上哪里还能看出钟南屏是她女儿,不过人倒是慈祥和蔼,对沐临风的印象也不错,饭桌之上不断地问沐临风话。

    除了钟夫人,还有一个姨太太,年纪不大,甚是妩媚,身材姣好,见了沐临风后,不断地与沐临风搭腔,沐临风心道:“若不是岳父大人的马子,老子倒是也想试试。”钟姨太太还有一个小儿子,年纪不大,方才十岁,但是甚是调皮。

    服侍姨太太的那丫头倒是长的不错,一点也不像是个丫鬟,沐临风见她天姿可人,眼睛水灵,不禁暗叹一声:“原来这钟府之上,还有如此姿色?”却不知道姓名,沐临风也不好当面去问。

    沐临风只是看到她手臂之上有些瘀伤,不禁眉头一皱,再看她服侍应太太时的小心翼翼,已经知道大概,不禁心中一叹。

    饭后,钟万年与沐临风一阵长谈,无非也就是一些关于他们镖局的事,还有钟天向他提及的合作事宜,沐临风一一解答,态度恭敬,倒是让钟万年对他另眼相看,心中更是确定了沐临风这个准女婿的人选。

    随后沐临风声称还有要事要办,这才离开了钟府,钟万年连忙吩咐钟天亲自送沐临风,沐临风出得钟府大门之时,却听钟南屏在身后叫道:“沐公子……”

    沐临风转头看去,却见钟南屏站在沐府大门口,看着沐临风,欲言又止,最后蹦出两个字,道:“谢谢!”

    沐临风笑道:“回去吧,沐府这就叫人将你的衣服行礼送来!”说着随即走上前去。

    钟天比较识相,连忙道:“钟某镖局还有事宜,暂且告辞了,临风日后再聚!”

    沐临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握住钟南屏的手,轻声道:“你等着我,临风定来迎娶你!”

    钟南屏闻言,脸上一红,跑进了钟府,随即回头道:“南屏等着你!”

204章【凤阳来袭,屠杀之战】一

    沐临风离开钟府后,一路都在想着钟南屏回首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心中不禁犯甜。

    沐临风回到沐府之后,就见吴三桂站在沐府大门之外,见沐临风回来,立刻上前拱手道:“沐帅!”

    沐临风见吴三桂站在门口也不进去,有些奇怪,忙问道:“哦?三桂啊,怎么不进府,站在门口做什么?”

    吴三桂道:“三桂刚从府中出来,知道沐帅不在府邸,三桂只有在府门前等候了!”

    沐临风奇道:“哦?三桂找沐某有事?”

    吴三桂笑道:“其实三桂前来是向沐帅告辞的!”

    沐临风道:“嗯?三桂准备回淮安了么?怎么不在扬州多住些日子?”说着走进府中,领着吴三桂一直去了书房。

    吴三桂待沐临风在书房坐定之后,方才道:“吴某此次是奉洪帅之命,为沐老爷奔丧的,如今沐老爷的后世也已经安排妥当,三桂唯有告辞了!”

    沐临风闻言,微微点头,这才叹道:“唉,三桂如此人才,沐某还真是舍不得放手放你离去呢……”

    沐临风正说着,却见吴三桂眼神一变,随即道:“不过淮安刚定,也需要三桂你这样的人才,况且之前沐某也委托你好好照顾子龙兄,这样吧,待淮安稳定之后,沐某再将三桂你调到沐某身边,不知道三桂你可否愿意啊?”

    吴三桂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三桂愿为沐帅效劳!”

    沐临风连忙起身,走到吴三桂身前,将他扶起,道:“三桂啊,淮安初定,洪帅又上了年纪,况且如今染疾在身,淮安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叫沐某失望啊!”

    吴三桂闻言立刻道:“沐帅请放心,三桂回了淮安之后,一定极力配合洪帅,已经陈大人进行改革措施……”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道:“嗯,如此沐某就放心了。”随即对吴三桂道:“你回淮安之后,配合陈子龙进行农业改革是件大事,不能掉以轻心,万事以民为本……”

    吴三桂在一旁连连点头道:“是……是……沐帅之言,三桂谨记于心!”

    沐临风道:“除了农业改革,南北两面的防御也不容小窥,北方自不在话下了,南方本是龙清风的底盘,但是如今只怕也知道了沐某与龙氏兄弟闹翻了,南方也不可不防啊!”

    吴三桂闻言,立刻咬牙道:“沐帅尽管放心,若是淮安在三桂手里丢了一毫土,沐帅便砍杀三桂一刀!”

    沐临风闻言心下不禁一凛,看了一眼吴三桂,心道:“还真是个乱世枭雄……”随即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道:“嗯,有三桂你这句话,沐某也就放心了!”

    沐临风说着坐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佯装看着,不再说话。

    吴三桂见状,连忙拱手道:“那么三桂就此告辞了!”

    沐临风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去吧,一路顺风,万事小心!”

    吴三桂看了沐临风一眼,欲言又止,这才转身离开。

    吴三桂刚刚打开书房房门,就见门口站立一女子,一身墨绿纱衣,端着一壶东西,正是顾眉生,一见吴三桂出来,立刻作揖道:“吴将军!”

    吴三桂见状,连忙拱手道:“夫人!”

    顾眉生向吴三桂抱以一笑,随即进了书房。

    吴三桂却停住了脚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顾眉生正端着东西向沐临风处而去,脸色微微一变,这才转身离去。

    沐临风见是顾眉生,连忙道:“媚儿,你这又是什么?”

    顾眉生微微一下,将手上之物放到书桌之上,随即掀开盖子,一阵参香扑鼻而来,顾眉生笑道:“这是媚儿专门为沐郎炖的参汤,沐郎乘热喝了吧!”

    沐临风看了一眼,随即拉着顾眉生的手,让顾眉生坐到自己的腿上,笑道:“还是媚儿最疼临风了!”说着在顾眉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顾眉生笑道:“那是自然,沐郎整日劳累,媚儿不关心沐郎关心谁?”

    顾眉生说着站起身来,端起参汤倒了一小碗,递给沐临风。

    沐临风接过参汤,喝了一小口,顾眉生连忙站到沐临风身后,给沐临风按着肩膀,轻声道:“沐郎,舒服不?”

    沐临风微微点了点头,却听顾眉生道:“沐郎,你想不想以后媚儿天天如此伺候你呢?”

    沐临风心下一凛,道:“无事献殷勤,且看你说什么先!”随即握住顾眉生的手,道:“自然是想了!”

    顾眉生道:“那么沐郎赶快迎娶媚儿吧,让媚儿名正言顺地做沐郎的妻子,那么媚儿不是可以天天侍候沐郎了么?”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心里大致知道了什么情况,定是昨夜他向郑怜香提亲的事,让顾眉生心里有什么想法了,所以才至今日顾眉生上演这么一幕。

    沐临风拉着顾眉生又坐到他的腿上,轻声道:“临风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顾眉生闻言喜道:“当真?”

    沐临风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却听书房门外传来一声音道:“沐帅,孔大人求见!”

    顾眉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心中气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沐临风立刻对门外道:“请孔大人进来!”

    孔武急匆匆地推门进了书房,刚欲说话,却见顾眉生站在一旁,连忙拱手道:“嫂夫人!”

    顾眉生心里怨恨孔武来的不是时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顾眉生离去之后,孔武这才奇道:“孔某是不是哪里得罪弟妹了?”

    沐临风自然知道顾眉生气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道:“孔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她是在和我生气呢!”

    孔武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沐临风连忙问道:“对了,孔大哥找沐某有什么事?”

    孔武连忙上前几步,低声道:“收到消息,凤阳方面出兵了!”

    沐临风闻言,略一沉吟,随即笑道:“沐某等他好久了!”

    孔武见沐临风并无半丝担心之意,奇道:“沐老弟在等着凤阳出兵?”

    沐临风微微点头道:“嗯,不错,沐某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它终于按耐不住了!”

    孔武问道:“莫非沐老弟已经有了应敌之策?”

    沐临风拍了一下脑袋,随即笑道:“那倒没有,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沐某还怕他不成?”

    孔武闻言不禁一愕,正欲说话,却见沐临风端起参汤,到了一碗,递给孔武道:“参汤,乘热喝吧!”

    孔武无奈,只好结果参汤,也不管是甜是苦,一饮而尽。

    沐临风见状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对了,银两已经在运往铁厂的路上了么?”

    孔武点头道:“不错,孔某不放心,还派了亲随军在镖局的队伍附近进行保护……”

    沐临风见孔武竟然做事还粗中有细,不禁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道:“孔大哥,做的好!”心道:“虽然你是老子挂名大舅子,但是还是不得不防,这一点孔武倒是比自己想的透彻!……但是若被钟天知道了这事,未免也……”

    沐临风想到这,不禁问孔武道:“亲随军的行踪不会被镖局发现吧?”

    孔武连连点头道:“嗯,我命亲随军跟在镖车后面两里处……绝对不会让镖局的人发现!”

    沐临风这才点头道:“好……对了,既然凤阳来兵了,我们怎么也得意思一下,有劳孔大哥最近亲自监督扬州的城防!”

    孔武立刻拱手道:“孔某办事,沐老弟放心!”

    沐临风点头道:“嗯,孔大哥即刻便去吧,沐某也要找史大人商量一下如何部署!”

    孔武闻言立刻拱手告辞,走到书房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又转身回来问沐临风道:“不知道惜玉姑娘伤势如何?”

    沐临风闻言心下一凛道:“看来这孔武还真是看上惜玉了!”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孔武见状还以为郑惜玉出了什么事,连忙惊道:“莫非惜玉姑娘她……”

    沐临风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孔大哥放心,惜玉如今在郑大夫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孔武闻言这才放心,沉吟了一会,这才离开了书房。

    待孔武走后,沐临风立刻出了沐府,骑着马去了军营。

    史可法正与朱大典在练兵,朱大典的兵刚刚编入沐军,尚需要与沐军的操练磨合。

    史可法与朱大典知道沐临风来了军营,立刻出的军营大帐相迎,随即随沐临风进了军营大帐。

    未等沐临风开口,就听朱大典道:“沐帅这次来是为了凤阳来兵的事吧?”

    沐临风点了点头,道:“不错,原来史大人和朱大帅也已经知道了!”

    朱大典笑道:“沐帅莫要忘了我们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就是战争与对战争的警觉性,凤阳来兵这点小事,连沐帅都知道了,我们军营大帐之内,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沐临风一想也是,随即问道:“那么史大人与朱大帅商量出方案没有?”

    史可法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有方案,关键是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不知道凤阳出了多少兵力,也不知道是否与其他城市有连兵,更不知道他们出兵的路线,就连他们的统帅是谁也不知道……”

    沐临风略一沉吟道:“如此的确不知如何部署了!”

    朱大典不断地点头道:“若是知道他们从哪里出兵,率先部署好埋伏,这场仗就好打了……”随即转头问沐临风道:“哦,对了,沐帅,你的火器还有多少,如果我军都用上火器,这场战役,无论他凤阳从哪里出兵,带多少人马来,恐怕也不会是咱们对手了。”

    沐临风闻言不禁摇头道:“不行,我军的火器本来就不是太多,如今有分了扬淮二地,火器就更少了,还要用作守城之用,若是等吴行造出新的来,只怕也是来不及,只怕这场仗要硬碰才行……”

    史可法闻言不禁也点点头,微叹一声,随即看着营帐中的地图,道:“如果当真硬碰的话,我军只有不到六万的人马,这种仗将是一场艰苦的奋战。”

    沐临风听史可法如此说,心中也不禁同意道:“是啊,只怪这火器太少了……若是将全扬州的火器集中起来也不过两千多杆,守城暂且不在话下,若是全部调出,扬州再遇偷袭的话,整个扬州就顿时会沦陷……唉……”

    顿时沐临风与史可法、朱大典三人沉默了,史可法目不转睛地看着帐篷里的地图,朱大典则用手不断地敲打着刀背,沐临风则是斜坐在营帐中,看着史可法身前的地图。

    良久之后,只听史可法与朱大典同时微叹一声,却在这时,营帐之外探子来报道:“禀史帅,据打探,此次凤阳来兵十万,庐州六万,共计十六万人,敌军外对声称二十万,分两路向扬州进发,相信三日后清晨可到达扬州境内……”

    沐临风与史可法。朱大典三人闻讯纷纷坐直了身体,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沐临风心道:“十六万,是我军的三倍之多,若是我军士兵都有火器,就算他来六十万,老子也不会怕他半分,只是可惜现在……”

    史可法这时拍了拍桌子道:“这次看来我们只能防守,做好一切防御准备,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加上城楼的火炮,相信他们一时半日攻不下扬州,日久之后,敌军定然粮草不足,必定退军……”

    朱大典闻言拍了一下桌子,霍然站了起来,喝道:“如此岂不是和缩头乌龟一般……”说完看着沐临风与史可法,见两人没有说话,这才又缓缓坐下,纷纷地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朱大典话未说完,却听沐临风道:“不可如此,若是朝廷存心灭我们,只怕是一时半会不会退军,只要守的我军困在扬州,日久之后,先断绝粮草的将是我们!”

    史可法闻言心中不禁一凛,道:“不错,不错,敌军还能有外援,而我军只能孤军奋战,就算是淮安方面出兵也是得不偿失,万一到时徐州方面再出兵针对淮安,我们岂不是两城尽失?”

    朱大典拍着桌子骂道:“他娘的,如此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沐临风略一沉吟,随即道:“方才探子报说,三日后清晨两军方才能到我扬州境内,若是我等先派出军士,绕路急行去凤阳与庐州,抄了他们老窝,那时敌军必定士气大散……到时,我们再两路夹击,即便不能击溃敌军,也可以将他们打散,对我们扬州造不成威胁,如此我们还能再夺得凤阳一城,史大人,朱大帅以为如何?”

    朱大典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道:“这个主意不错,这偷袭之事就交给我朱某人好了,朱某人必定不辱使命……”

    史可法挥了挥手,示意朱大典坐下后,这才道:“如此也是兵行险招,若是我军偷袭的人马攻不下凤阳城,而又分散了扬州的防守,扬州岂不是危险?”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道:“沐某也想过这一点,不过史大人忘记我们手里还有王牌!不怕他凤阳不破!”

    史可法与朱大典同时奇道:“王牌?”

    沐临风笑道:“不错,王牌就是火炮,有火炮在手,我们害怕区区凤阳弹丸之地么?”

    朱大典闻言哈哈大笑,刚欲说话赞成,却又听史可法道:“如果将火炮调出,那么守城的火炮必定空虚,这便如何是好?”

    沐临风沉吟一会道:“如此就要看急行军的速度了,如果能赶在敌军未到我们扬州,我们就已经攻下凤阳,这样敲山震虎,只怕他们也是始料不及吧?”

    沐临风见史可法还在犹豫,连忙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若是不端了凤阳老窝,日后一直将是我扬州的威胁,如此一劳永逸,永除后患之法……”

    史可法连忙敲定道:“好,就按照沐帅说的做,不过这急行军将领的人选如何酌定?”

    朱大典在一旁叫了起来,道:“若是让老子缩在这扬州龟壳子里,老子也不干,急行军自然是让老子带队了!“

    史可法闻言连连摇头,道:“不可,你脾气太过火暴急性,若是你在路上遇到凤阳军,必定火拼,如此就误了大事了……”

    朱大典道:“老子躲着他们还不行么?”

    史可法仍是不断摇头,沐临风心道:“如此大事交给你们,老子也不放心!”随即道:“这事就交给沐某吧,守城之事就交给史大人与朱大帅了,只要没有沐某的消息,千万不可出城迎敌!”

    史可法闻言这才微微点头道:“嗯,沐帅担任此重任再何时不过了,当日攻取淮安之时,沐帅已经用了一次这种招术,如此也算是驾轻就熟了!”随即又多沐临风道:“不过沐帅,这次和上次淮安战事可又不同了,这次你可没有火器,千万不能贪功冒进啊!”

    沐临风笑道:“史大人放心,沐某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放心吧!”

    朱大典在一旁甚是不服,但是毕竟这是军事,不是儿戏,岂容冒险。

    沐临风与史可法、朱大典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对策,部署了一下城防之后,最终决定沐临风率领一万人偷袭凤阳。

    这一万人是史可法与朱大典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都经历过大笑战役数十场,沐临风身为满意,心道:“他爷爷的,这次没有火器在手,老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

    沐临风立刻让人去命令孔武率领五百亲随军,拆下城楼十顶小钢炮前来军营会合,随即又让史可法派一万精兵保护扬州东城的铁厂,以免被凤阳军队乘机偷袭,如今铁厂接了李自成的生意,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丢了铁厂事小,让沐临风失信于天下事大。

    待孔武率着亲随军赶来军营后,沐临风立刻命所有急行军将士,放弃重戈,带上短刀,自备干粮,以免耽误行程。

    待所有急行军将士准备好后,沐临风大喝一声道:“将士们,这次是我们立功的大好机会,只要拿下凤阳,每人的军衔都升一级,你们有没有信心?”

    一万将士立刻道:“有!”声音顿感动天,沐临风站在一万将士面前,从来唯有的英姿勃发心情一涌而出。

    沐临风立刻跨身上马,一挥手指着北方,喝道:“全线进发凤阳!”

    沐临风率军向凤阳进发之后,史可法立刻调动军队,全线开进扬州城,随即又让扬州城外的百姓都进城,紧缩城门,下令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一来保障百姓的安全,二来封锁沐临风去凤阳的消息。

    而朱大典则率领一万精兵,直奔扬州东面的铁厂,将铁厂团团围住,吴行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铁厂的工人声称是保卫铁厂的军事演习,让工人们安心赶制火器。

    沐临风率着一万将军与五百亲随军,与孔武一路北行,孔武不禁回首扬州,微叹一声,问沐临风道:“沐老弟,如此去凤阳之事,告诉几位嫂夫人没有?”

    沐临风闻言不禁心道:“此时太急,当真忘了圆圆他们,不过如此也好,免得他们多生无谓的担心!”想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如此军事机密,即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说出去,孔将军日后军旅生涯,要务必记住这点!”

    孔武闻言看着沐临风,不禁连连点头,道:“沐老弟说的是!”

    沐临风连忙正色道:“还有一点,请孔将军记住,在军营之中只有将帅与士兵的区别,没有大哥与小弟的区别,以后在军事行动之中,请叫沐某沐帅!”

    孔武闻言不禁看着沐临风一怔,单剑沐临风脸色凝重,全无说笑之意,连忙拱手道:“沐帅!”

    沐临风微微一点头,这才对孔武道:“孔将军,这将士若是无组织无纪律,下级能随便与上级称兄道弟,岂不是上下不分,执行起人物来,到底是按照兄弟情分算等级,还是按照军衔等级呢?”

    孔武闻言不禁连连点头道:“沐老……沐帅所言极是,孔……末将谨记于心!”

    沐临风这才对孔武笑道:“将士之间的感情好,也是有有益的一面,平时将军可以士兵谈笑风生,但是带兵打仗就该一丝不苟,上下分明,言出必行,令至立执才是,孔将军,你说沐某说的有无道理?”

    孔武连连点头,道:“沐帅所言极是,末将日后必定注意!”

    沐临风策马走到孔武身边,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道:“孔大哥与我的兄弟情意,等拿下凤阳之后再续,若是行军打仗之中,有什么得罪孔大哥之处,还请孔大哥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孔武一勒缰绳,随即拱手道:“末将不敢!”

    沐临风看着孔武,连忙道:“孔将军,这次去凤阳之后,你将是攻城主力,此次可是你建功立业的打好机会,孔将军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那……”说着看了孔武一眼,随即又道:“那些儿女情长之事,还是等拿下凤阳之后再想吧……”

    沐临风说完立刻策马而出,跑到军队最前面,大喝一声道:“加快步法,如此速度,还未等你们到达凤阳,扬州就被敌人拿下了!”

    孔武看着沐临风心中一凛,这还是他当日认识的沐临风么,昔日的沐临风谈笑风生,风流成性,怎么上了战场的沐临风就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不但如此,方才沐临风对孔武所言之事,也不禁让孔武大惊失色,孔武自出了扬州城外,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个人,担心她的病情,不详这也被沐临风一眼识穿。

    在孔武的印象中,沐临风的身世一直是个迷,沐临风自己和他说是南洋的商人,之后又与梁山上的贼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后出现在金陵之后,又变成了沐小王爷,随后又与龙清风等人走的极近,如此一个身份多样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孔武自从这次在扬州再遇沐临风之后,市场这样问自己,然而在他心里,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最让孔武郁闷的是沐临风与郑惜玉的关系,从他在关外遇到沐临风与郑惜玉之时,沐临风与郑惜玉是以兄妹相称的,但是孔武仍是看出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兄妹这么简单,之后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在一路南下之中,孔武知道自己被郑惜玉所吸引,虽然之后在梁山之后分道扬镳了,但是孔武的心中始终挂念着这么一个出水相逢的女人。

    而孔武也知道郑惜玉的心中丝毫没有他的存在,只有沐临风,他也知道自己与郑惜玉绝无可能,打算彻底忘记郑惜玉,然而上天就好像耍他一般,又让郑惜玉鬼使神差的救了他,还身受重伤,差点命丧长江,而如今郑惜玉虽无性命之忧,但是也是因为他而毁了容貌,这叫孔武如何不实施想起她?

    孔武一直克制自己的想法,不让自己再去想郑惜玉,然后当郑惜玉被郑成功带走之后,他却越发的思念。

    孔武想到这,又看了看前方的沐临风,微叹一声,立刻喝道:“驾……”策马奔出,赶上沐临风。

    孔武觉得沐临风说的一点不错,他孔武自幼被冯仁岙收养,一直在冯府里做护院,从来也没认真想过自己的将来,就是觉得只要能在此生报答冯仁岙对他的养育之恩,便无憾于此生了,但是自他识破冯仁岙的真明目之后,差点私语冯仁岙之手,顿时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平衡,没有了目标。

    而沐临风的一席话点醒了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他,怎么能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男儿在世,自当建功立业才是!

    沐临风见一旁的孔武赶了上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忧虑之色,顿时笑道:“孔将军似乎相通了一些事?”

    孔武立刻拱手道:“还当谢沐帅指点迷津,让孔武茅塞顿开!”

    沐临风哈哈一笑,道:“孔将军说的哪里话,在军营你我是战友,除了军营你我是兄弟,孔将军莫非不把沐某当成战友兄弟不成……”

    孔武闻言立刻憨厚地一笑,随即与沐临风一起策马而出,孔武不时回头对着将士们喝道:“加快脚步!”

    而扬州方面此刻也已经部署妥当,城墙之上站满了士兵,扬州的城门口络绎不绝,都是进城避难的百姓。

    城内的商贾们更是恐慌不已,暗叹这个世道年年战乱何时能休,但是想到举天之下恐怕都是一样,还不如沐临风统治下的扬州呢。

    商贾们想到这最多也就是无奈的长叹几声,随即将店铺都关上,防止战乱之时,民众进店闹事。

    而沐府此时也是乱成了一锅粥,陈圆圆等人到处派人去找沐临风,却终是不得消息,虽然众女都心里有数,沐临风定是有什么机密之事,但是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

    派出城楼询问史可法,史可法则是闭口不说,史可法则也乘机想沐府派了一些兵士,防止乱民滋事。

    陈圆圆、郑怜香、卞玉京、顾眉生、寇白门则在沐府坐立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玉儿则让下人推着轮椅去沐府后院的亭圆内品茶,对沐临风失踪之事充耳不闻。

    钟府的钟南屏知道了消息之后也是寝食难安,不时自家的庵堂之内为沐临风祈福。

    郑成功与陈晖、杨耿见到扬州的动乱,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郑成功皱眉道:“定是有什么战事要发生了,这扬州东面的淮安已经在沐临风的版图之内,南边是龙清风的势力范围,如今龙氏兄弟还在复社手中,金陵定是一片混乱,内乱不止,此时不该来犯扬州,而徐州离淮安比较近,若是出兵,定是先打淮安,不会绕道来打扬州,如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凤阳出兵了。”

205章【凤阳来袭,屠杀之战】二

    杨耿站在一旁看着城楼上的士兵,不禁对郑功成道:“公子所想一点不错!这沐临风如今紧要关头竟然失踪了,公子怎么看?”

    郑成功摸着下巴,略一沉吟,突然嘴角含笑道:“杨先生这是考森儿么?这还用说么?”说着手指着西北处。

    杨耿见状哈哈一笑,陈晖在一旁看着郑成功所指之处,只见城墙与天连成一片,诧异道:“公子与先生在说什么呢?怎么陈某一句没有听懂呢。”

    郑成功看着陈晖不禁摇了摇头,与杨辉相视一笑。

    沐临风与孔武率着一万余人,日夜兼程向凤阳方向进发,马不停歇,人不停脚,如此奔波了一夜,一直到清晨,拿出地图一看,这才走了四分之一路程还不到。

    沐临风暗自苦恼,如此速度只怕还未到凤阳,凤阳的军队已经开到扬州城门口了。

    想到这里,沐临风立刻呼喝道:“众位将士,继续前进!”

    孔武在一旁劝慰道:“沐帅,将士们也奔波了一夜了,是否可以休息一下!”

    沐临风看了一下手表,此时刚刚才清晨五点半,沐临风无奈,只好道:“大家休息半个小时……这个……小半个时候之后继续出发,饿了的,乘此机会,吃点干粮……”

    沐临风随即又令探子前去探路,打探前方的动静,寻找一条更隐蔽的路。沐临风也从马上跃了下来,就着清水,嚼了几口馒头,回头看孔武也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正吃着馒头。

    沐临风走近孔武,拍了拍孔武的肩膀,将水袋递给孔武道:“喝点水吧!”

    孔武接过水袋咕噜喝了几口,将水袋还给沐临风,这才道:“只怕我们如此拼命,到了凤阳,将士们也累趴下了。”

    沐临风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自己有火器在手的话,埋伏在凤阳军来扬州的路上,见到敌军只管乱射,估计都能搞定,但是此刻火器紧缺,又回复到了冷兵器时代,己方军队唯一的筹码就是十顶火炮,与亲随军手中的短式火枪。

    沐临风微叹一声后,对孔武道:“如此只好如此,先赶到凤阳再说,若是时间尚早的话,让将士们睡一个饱觉也成,但是此刻必须日夜兼程。”

    孔武虽然没从过军打过仗,但也知道战场之上,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个道理,无奈地看着身边躺在地上累的不再动弹的士兵,叹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眨眼即逝,探子回来说前方有些村落,人口不多,沐临风立刻下令全军准备,继续向凤阳进发,随即低声对孔武道:“孔将军,你留下来殿后!”

    孔武不明所以,连忙道:“是,沐帅,沐帅的意思是让末将?”

    沐临风道:“此次的战事十分紧急,不像以往我军有火器,优势一直在我们这边,这次若是耽误了行程,恐怕扬州就要沦陷,所以我们这次的行动必须是完全机密,不能泄露半点……”

    孔武听沐临风如此说,不禁心头一震,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沐临风的意思,喃喃道:“沐帅的意思是要末将……”

    沐临风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万不得已之事,如果我们绕着村庄走的话,只怕又要耽误不少时间,而如今我们什么都输得起,就是输不起时间,沐某的意思,孔将军明白么?”说着拍了拍孔武的肩膀。

    孔武闻言微微一怔,看着沐临风,迟迟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眼前的沐临风了。

    沐临风见孔武两眼无神,看着自己发呆,又是一拍孔武的肩膀,道:“若是孔将军下不了手,沐某交给他人就是了!”

    孔武连忙摇头道:“不是……末将领命!”

    沐临风微微一笑,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随即策马奔出,冲着满地倒着的士兵们叫道:“全体起立,准备出发!”

    将士们闻言纷纷站起身来,收拾好行囊,整齐地排开队形,虽然满肚怨言,但也是万分无奈。

    沐临风立刻率着众将士继续前进,随即拍了一百个请随军留下等候孔武。

    孔武缓缓驾着马向前走来,看着沐临风与大不对远去的身影,不禁暗自感叹,随即对着一百士兵道:“跟在队伍后面,一会听命行事!”

    一百亲随军立刻喝道:“得令!”

    沐临风率着一万士兵路过村庄之时,村里的居民所剩已经不多,有的腿脚方便的已经躲到山上去了,而村里留下的只是一些老弱妇孺。

    沐临风进村之时,对着众将士叫道:“任何人不得伤害一名百姓,拿百姓一针一线,违命者立斩无赦!”

    众将士闻言纷纷道:“是,沐帅!”众人都知道沐临风在扬州一刀砍了二百多个脑袋,眼睛都未眨一下,哪里还敢违命。

    村落的百姓士兵们经过村庄之时,连路边的鸡圈都没有踏破,不禁一阵奇怪,这天下还有不抢夺的兵?

    有些胆大的人,也开始慢慢出了房门,看着军队离开村落。

    待沐临风的军队远离之后,百姓们纷纷出了家门,议论纷纷。

    出村去躲避的男人们,也陆续开始回到村落,见村里的人一个不少,鸡犬都未丢一只,甚是奇怪。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斜阳慢慢照进了村落之中。

    这时村落的后方又是一行人出现,站在村口,正是孔武与一百亲随军。

    村里的人见了,先是有些慌张,再看村口的那些军事的衣服与之前路过的一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个老汉还从家里舀了一碗水跑到村口递给孔武,道:“将军,你们这是什么军啊?从前的军队路过十室九空,而今日老汉我还真是长见识了,竟然不差一人。”

    孔武看着老汉,接过碗,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老汉看着孔武,嘿嘿一笑,道:“将军……”

    老汉话未说完,只感觉心口一热,一腔热血随即喷出,老汉满脸诧异,看着自己胸口顿时多了一把刀,顺着看去,那只抓着刀柄的手,恰恰就是刚才那只接过水碗的手。

    老汉顺着这只熟悉的手看上去,只见孔武闭着双眼,眼角含泪,空中喃喃道:“从前是十室九空,今日恐怕要十室十空了……对不住了,老汉……”

    老汉这才倒了下去,村里观望的人顿时傻了眼了,突听一村妇惨叫一声,这些村民才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开始四处逃散。

    孔武立刻对一百亲随军道:“一个不留!”

    一百亲随军得令后,立刻仅存开始屠杀,亲随军有火器在手,杀人也方便了许多,根本不要跑到面前,直接排在一字型,开枪射击即可,短短数十分钟,全村二百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地上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鲜红。

    孔武从马上跃下,徒步走进村落,看着满地躺着的尸体,心头只感到一阵剧痛,终于人手不住,冲天一声狂吼。

    就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意见茅庐之中传来。

    亲随军闻声纷纷赶至,将茅庐围的水泄不通,其中一人一脚将门踢破,举起枪对着屋内正准备射击。

    却听孔武一声大吼,道:“你们疯了么?”

    只见孔武一脚将那人踢翻,随即冲击屋内,只见那茅庐甚小,只有一个用茅草堆积的床,床上一个襁褓,孔武立刻上前将襁褓抱起,看着襁褓内的孩子尚未满月,本来还在哭泣,看道自己竟然破涕为笑,咯咯笑个不停。

    孔武看着婴儿不禁一叹,回头对一百亲随军道:“你们去检查还有没有活口,然后跟上沐帅的部队!”

    其中一人问孔武道:“那么孔将军呢?”

    孔武看了一眼那人,随后道:“孔某一会便赶至!”

    亲随军无法,只好出了茅庐,在村里将地上的尸体一一翻看了一遍,确认再无活口之后,这才上路去追赶前面沐临风的军队。

    孔武看着怀中的孩子,随即除了茅庐,跃身上马,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沐临风在前方听到后方的枪声,不禁也微微皱眉道:“唉,老乡,就当我沐临风对不住你们了……”随即擦去眼角的泪珠,对着将士们喝道:“继续前进!”

    过不多时,那一百亲随军赶上了主力部队,沐临风问道:“孔将军呢?”

    其中一人向沐临风拱手道:“孔将军令我们先来会合……”

    沐临风奇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将婴儿的事对沐临风汇报之后,沐临风微微一叹,道:“不用等孔将军了,继续赶路吧!”

    沐临风自然知道孔武抱着那婴儿去了哪里,别说是孔武,就算是自己在当时,是否真能下的了这个手?虽然他沐临风也杀过人,还杀过不少人,但是面对一个婴儿之时,他自问自己铁不下这个心肠。

    沐临风率着众人一直奔行了数十里,孔武这才又赶上大部队的步法。

    沐临风看了一眼孔武,一句话也没有说。

    孔武也没有向沐临风交代什么,只是骑着马默默地跟着。

    沐临风与孔武两人互不说话,使得整个队伍都显得十分的压抑。

    两人一直率领着军队向西北而行,这日夜时全军已经奔行了近两百里路,将士们早已经是人困马乏,筋疲力尽。

    沐临风看了下手表,又看了看身后的将士,心道:“若是当真一路不休息,这些人到了凤阳也没有力气战斗了!”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随即命令众人就地休息,随即派出探子继续前进探路。

    沐临风见孔武坐在一旁树边,默不作声,慢慢走到孔武身边,蹲下身来,拍了拍孔武的肩膀,低声道:“沐某知道孔大哥内心难受,但是这是万不得已之事,你想想,如果我们的行踪败露,不但我们这一万将士的性命堪忧,就连扬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也是命悬一线……”

    孔武看着沐临风良久,长叹一声,道:“我只知道那些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沐临风坐到地上,将背也靠在树上,不禁也微叹一声道:“沐某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普通的百姓呢,沐某又何尝愿意去残杀他们?难道沐某天生是个杀人狂么?”

    孔武一边狠狠地咬着馒头,一边看着夜空,却不做声。

    沐临风转头看了一眼孔武,继续道:“自古做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我们要方焱整个天下,而不是一个村落,更不是一个扬州,若果我们这次任务失败,不但是扬州的百姓又要回到以往的生活,就连整个天下都会从此没有了盼头,沐某一心搞改革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心为天下百姓么?”

    孔武喃喃道:“末将念的书少,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末将知道任何生命都是一样的……”

    沐临风对孔武道:“昔日,韩信为了逃避项羽的追杀,不一样杀了为它指路的山夫,如果他不杀山夫,可能自己就为项羽所杀,而后又何来的汉家江山?”

    孔武闻言看了看沐临风,不知道如何说话,却听沐临风继续道:“沐某不知道该如何劝你,沐某只想告诉你,杀那些村民是万不得已,如果可能,沐某绝对不会这么做。孔大哥一味的妇人之人,日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难道你上战场之后,杀了敌军的将士,那些将士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么?难道这些将士的性命就不宝贵么……要知道,这些并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你我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生于乱世,是乱世的错,是战争的错,归根结底是大明朝廷的错,若是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百业昌荣,试问谁愿意过这种生活……”

    沐临风说到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孔大哥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别人不会因为你的妇人之人,而不忍心对你下手的……”

    沐临风说完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又回头看着孔武道:“对了,那个婴儿安排妥当了么?如果安排的不好,你我这场战役结束还有命回扬州之时,就去找回,沐某亲自养他!”

    孔武闻言看着沐临风,心中一阵堵,握紧拳头纷纷地砸在地上。

    沐临风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孔武,随即抬头看着夜空,夜空之中没有半点星光,沐临风猜测今夜可能会有雨雪,连忙拍了拍手,叫道:“休息够了,各位收拾好心情,准备继续赶路,明日午时前,必须到达凤阳境内,夜行之时,谁若是大声喧哗,点火把者,一律就地阵法。”

    沐临风说完又走到孔武身旁,低声道:“若是孔大哥认为沐某说的不对,你在此就可回扬州了……沐某这次连自己的性命都赌在这场战役了,不想带着一个仁慈不忍杀敌的将军在身边……”

    沐临风说完立刻跨身上马,随即会后喝道:“全军继续前行!”

    一万人立刻整装待发,顷刻间又浩浩荡荡地向凤阳进发。

    行至了天蒙蒙亮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雪,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将士们仍是呵着气,显然有些冷,一直行了五十多里地之后,探子来报,说凤阳军队驻扎在百里之外。

    沐临风连忙让部队注意,不许喧哗,绕道而行。

    这时孔武赶了上来,沐临风知道孔武已经想通了,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孔将军,沐某正等着你呢!”

    孔武拱手道:“沐帅所言甚是,末将醍醐灌顶,已经想明白了!”

    沐临风策马过去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道:“沐某知道孔大哥肯定会想通的,孔大哥来的真是及时,眼下又有一件事要孔大哥去做了……”

    孔武闻言脸色一变,道:“莫非又要屠村?”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道:“看来孔大哥还是心存芥蒂呀!”

    孔武道:“不是,孔某只是……”说到这里,孔武自己也不确定,如果沐临风让他最屠一次村,他会怎么做。

    却见沐临风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道:“放心吧,这次不是屠村,而是让你去滋扰凤阳军。”

    孔武闻言这才稍定心神,奇道:“沐帅不是打算偷袭凤阳么,如果这样最好是不让凤阳军知道我们的行踪才是,怎么沐帅你又……”

    沐临风点头道:“不错,的确如此,不过沐临风此刻想到了另外一个计策!”

    孔武奇道:“哦?”

    沐临风道:“沐某与孔将军兵分两路,孔将军率军去堵截凤阳军,一来可以放缓凤阳军的脚步,二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孔将军尽量烧毁凤阳军的粮草辎重……不过这一点有点困难,孔将军务必要以保存自己的实力为先,不能强行,沐某将五百亲随军调拨一半给你,再给你两千骑兵,如何?”

    孔武忙点头道:“嗯,不过如此行事不是叫凤阳军知道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么?”

    沐临风笑道:“不会,只要孔将军尽量滋扰凤阳军,而且一边骚扰一边向扬州方面撤退,沐某敢保证凤阳军肯定不会怀疑到我们有队伍已经在偷偷潜去凤阳了,相反如果一路没有任何滋扰,他们反而会多疑!”

    孔武连忙点头道:“好,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孔某了,不过时候如何?末将是退回扬州还是绕道再去凤阳和沐帅会合?”

    沐临风道:“自然是回扬州,如果孔将军再绕道过来与沐某会合,岂不是告诉凤阳军,沐某在赶忙凤阳么?”

    孔武闻言连忙拱手道:“末将失策!沐帅请降罪!”

    沐临风拍了拍孔武的肩膀道:“孔将军不要紧张,毕竟这是孔将军第一次参加战役,沐某明白,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日后只要孔将军多参加几场战斗,自然也就明白战场的险恶,也自然会多出几个心眼的……”

    孔武闻言拱手道:“末将得令!”

    沐临风见状微微一笑,随即立刻挑拨两千骑兵与两百名亲随军给孔武,随即对孔武道:“孔将军,记住一点,不可恋战,且战且退,要知道毕竟对方可是十万人马,你的目的不是歼灭他们,而是滋扰他们,放缓他们的脚步,如果有机会就烧他们的粮草辎重,但是一切以自身的安危为大前提……”

    孔武闻言拱手道:“沐帅放心,末将心里有数!”说着对着身后的骑兵喝道:“走!”

    两千骑兵与二百亲随军随着孔武向西方进发,沐临风看着孔武远处,心中暗道:“希望孔大哥你旗开得胜吧!”

    沐临风想着立刻回头道:“众将士听命,现在有两千弟兄在用生命为我们赢取时间,若是我们赶不到凤阳,有何面目再对这两千个弟兄?”

    众将士闻言不禁看看了远去的两千骑兵,却听沐临风一声大喝道:“加快步法,极速前进!”

    八千士兵立刻向凤阳方面继续进发,沐临风未免凤阳军发现,刻意向北方行了二十余里地,这才继续朝着西北进发。

    天色逐渐开始发亮,雪却越下越大,逐渐路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沐临风看着满地的白雪,不禁一阵感叹,这可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场雪。

    沐临风坐在马背上,看着身后的将士,满脸都是疲态,看着满地不平的路,心道:“这个时代的路还真是难走,若是天下统一之后,还真是该好好的修一修路了。”

    沐临风想着一边策马奔出,命身后的将士加快脚步,到午时,沐临风突然西方处一阵马嘶鸟鸣,火枪之声不绝于耳,索然声音甚是细小,用心听还能能听清楚。

    沐临风不禁暗暗为孔武捏了一把汗,为今之计也无他法,希望孔武的第一次战役就能顺利,不求他能杀多少敌军,只求他能完成任务即可。

    另外一方面的孔武率着两千余人,因为都是骑兵,脚程较快,很快行到了一个山丘之上,站在山丘上上放眼远眺,远处的篝火犹如夜空的星星一般,点点滴滴,四处皆是,可想而知凤阳军的这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

    孔武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虽然这是第一次,任务却十分艰巨,不容有失,况且自己牵系着两千余人的性命!”

    孔武令一人徒步去前方打探,了解了敌军的大致分布情况后,才知道凤阳军将十万人分成三段,走在最前端的是骑兵队,大约三万多人,中段则是粮草辎重,后段尽是盾兵,弓弩兵与少些火铳手的步兵组成。

    孔武心道:“如此看来想要偷袭凤阳军的粮草辎重并非易事,敌军三万余众的骑兵,我军才两千余人,怎么可能突破这三万人,进入敌军的腹地呢?”

    孔武虽然第一次带兵打仗,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要想偷袭敌军的粮草,必须第一次即实施,若是先滋扰敌军,让敌军心生戒备之后,那时再想偷袭粮草辎重,可谓就是天方夜谭了。

    孔武看着探子递来的敌军分布图,大致地看了一下,突然想道:“敌军前方都是骑兵的话,必定要有马匹,而有马匹就必定会有马厩和喂养马的饲料,而马吃草……这个……是不是可以先派兵过去烧掉敌军的马厩?给敌人造成混乱,然后自己率着骑兵直插而进,直接长途奔袭到敌军的中段呢?”

    孔武想着不禁一阵头疼,心道:“若是沐老弟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孔武自认没有沐临风的脑子,自己胡乱猜下去只会耽误时间,随即决定就按照之前的方案进行。

    孔武随即派了一百多人,带上火引,潜行过去放火,随即自己与剩下的人,立刻跃上马,孔武命令道:“只要火光一起,我们立刻冲杀进去,一路之上什么都不要管,直到看到粮草,看到粮草立刻放火,放火后立刻原地返回……有没有问题?”

    众将士听孔武如此说,相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滋扰,完全违背了沐临风的命令,其中亲随军中一人道:“如此我军定然损失惨重,进入容易,想要撤回的话,恐怕绝非易事了!”

    孔武闻言看去,只见那亲随兵便是之前屠村之时,问自己何去何从的那人,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上前一步,道:“末将肖勇!”

    孔武仔细地打量了肖勇一番,随后道:“肖将军是吧?你有什么良策?”

    肖勇闻言一愣,道:“末将……末将没有计策!”

    孔武喝道:“那么即刻按照本将军的命令行事,本将军要的是结果,你们过程当中杀多少人,本将军不管,本次论功行赏,就是看你们放多少火……明白了嘛?”

    肖勇闻言立刻拱手道:“末将得令!”

    孔武刚刚调转马头,向敌军阵营中看去,就见敌军阵营中火光陡起,孔武心中暗暗兴奋,立刻喝道:“将士们,冲啊!”

    孔武说完立刻策马而出,身后的将士纷纷拔出马刀,挥舞着跟在孔武身后,向敌军阵营中冲去。

    孔武与亲随军冲在最前方,孔武挥舞着短刀,亲随军则双手握枪,身后便是两千余骑兵。

    眨眼间,孔武的军队已经冲到了敌军阵营前,敌军的士兵浑浑噩噩,似乎早已经吓傻了,一时也不知道孔武的人马有多少,加上军营内的马厩失火,已经乱做一团。等到发现山丘之上有兵时,已经来不及了。

    孔武率先冲进敌军的阵营,身后的亲随军跟在其后,见到有人当道,立刻开枪射杀,未射中的再有后面的骑兵用到砍杀,一路之上竟然无人能挡。

206章【凤阳来袭,屠杀之战】三

    孔武的两千骑兵就由于针一般的插进了凤阳军的阵营,直冲着凤阳军的中段粮草辎重而去,一切看似如此的顺利。

    孔武见状心头暗喜,认定这次偷袭已经成功。

    却在这时,右侧一行骑兵杀出,让孔武始料不及。

    敌军骑兵首领冲着孔武喝道:“何方小辈,竟然偷袭我凤阳大营!”

    孔武转头对一旁的亲随军道:“谁射杀了他记头等功!”

    亲随军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冲着那将领射击,那将军刚欲说话,就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口吐鲜血栽倒在地,被身后骑兵的马蹄践踏成肉泥。

    孔武立刻喝道:“别管这些骑兵,直奔目的地!”

    亲随军一路跟着孔武,见人就开枪,遗漏的都交给身后的骑兵解决。

    眼见孔武的两千人就要冲到凤阳军的中段了,而此时天色也亮了,这时前方出现了大批人马,第一排尽是盾兵,身后则是一行弓弩手,再其后便是骑兵。

    为首一人喝道:“何方小贼!报上名来!”

    孔武定睛一看,只觉得此人甚是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立刻喝道:“本将军孔武是也!”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孔武?老子听都没听说过,你竟敢偷袭老子的军营,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沐临风手下尽是你这些无名之辈么?”

    孔武一咬牙立刻又命身后亲随军射杀此人,岂知亲随军刚刚端好枪,前方的阵型之中的盾兵纷纷举起盾牌,将那人挡的水泄不通,只见子弹在铁盾上砰砰作响,却丝毫起不到作用。

    孔武见状暗暗着急,立刻一声狂吼道:“别管这些,冲杀过去。”

    肖勇在一旁道:“孔将军,沐帅吩咐我们是滋扰,不可恋战,如今去路已无,我等应该立刻撤退才是!”

    孔武闻言双目一瞪,但是又见前方敌军越聚越多,四方的敌军也纷纷向这里涌来,只好放弃偷袭粮草的任务,立刻一勒缰绳,喝道:“全线撤退!”

    孔武一声令下,两千余人纷纷调转马头,向回冲杀。

    敌军那将领冷笑一声,喝道:“此处可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说着连忙对身前的弓弩手道:“弓弩手立刻射击!”

    敌军阵营中此时围过来的弓弩手已经近万,除了后方,已经将孔武的骑兵左右后三方围住。

    敌军将领一声令下,三方弓弩手齐齐射击,顿时漫天箭羽夹杂着雪花纷纷向孔武的骑兵飞来。

    顿时孔武就见自己身边的将士身中箭羽,应声倒地,孔武心中一凛,立刻喝道:“全线撤退!”孔武刚刚说完,只觉得箭头一痛,依然中了一箭。

    待孔武从凤阳军军营中全部撤出之后,一直向一旁山丘而退,直到身后再无敌军追击,方才放缓了脚步。

    孔武清点了一下士兵,两千余人竟然只剩下一半,孔武不禁万分懊恼,只恨自己没有听沐临风的话。

    这时肖勇走上前来,道:“将军,你中箭了,让末将帮你拔出……”

    孔武看了一眼肖勇,只见他背后也已经中了一箭,腿上也中了一箭,正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来。

    孔武长叹一声,道:“孔某有负沐帅了!”

    肖勇这时走到孔武身后,道:“将军忍着点!”说着一把将孔武肩头的箭拔了出来。

    孔武只觉得肩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闷哼一声。

    肖勇立刻在衣角撕了一块布,为孔武将肩头的伤口巴扎好,然而放在孔武肩头的那只手,却再也不动动弹了。

    孔武不禁心头一颤,回头看着肖勇的脸,眼睛还是睁着的,然后他看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却不是那么美好。

    孔武缓缓站起身来,将肖勇的尸体放倒在地上,随即转头看向众将士,即便是逃出的将士也还有不少已经受了重伤,有的也如肖勇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与这个世界诀别了。

    孔武仰头一声狂吼,怒嚎道:“是孔某害死你们的啊!”

    沐临风率着八千人一路急行,仍是有点不放心孔武,最终还是派了一个探子去打探孔武的情况。

    待探子回来时,沐临风的军队已经又行了五十余里,此时已经日近午时,天空虽然仍是下着雪,但是已经没有清晨的大了。

    探子对沐临风道:“孔将军处准备偷袭敌军粮草,但是任务失败了,伤亡惨重,两千人马还剩一半不到!”

    沐临风闻言惊道:“怎么会这样?孔将军如何?”

    探子回道:“孔将军也中了一箭,不过射在肩头,伤势不重,据孔将军说是他自己莽率行事,想要一举烧毁敌军粮草辎重,太多情敌所造成的……”

    沐临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对于他来说,孔武没有大碍,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相信这一场仗,对于孔武来说,绝对是个警钟,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也不妨可以当作一个好事来看,毕竟这是孔武的第一次战役,能深入十万敌军的腹地,还能“半身”而退,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沐临风立刻对探子道:“你即可再去孔将军出,告诉他,之前的事情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让他继续牵制敌军,即便是不足两千人,也要当作两千人那般用,必须放慢敌军的脚步,不过不可再想之前那般,一切以骚扰围住,你和孔将军说,沐某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去歼敌,而是骚扰’请孔将军务必记得!”

    待探子走后,沐临风率军继续向凤阳而去,日落之时,风雪骤变,比之清晨之时还要大,沐临风见状不禁暗自苦恼,又见将士们已经苦困不堪,连忙问探子道:“还有多远可到凤阳?”

    探子回道:“若是我军不眠不休,明日清晨即可到达,不过我军如此已经甚是疲累,恐怕要到午时才能到!”

    沐临风闻言心道:“如此就要到达凤阳了?”想到这,连忙对众将士道:“大家抓紧赶路,若是明日清晨能到凤阳,白天可以睡一天!”

    众将士一听说可以睡一天,立刻来了精神,跟着沐临风身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奔去。

    直至翌日清晨,探子来报道:“沐帅,已经到达了凤阳境内,不过此处离凤阳城还有四十余里路!”

    沐临风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再入前方,可能就有凤阳的村落了,如果再挺进的话,必定打草惊蛇!“随即立刻吩咐所有将士就地扎营,休息到黄昏之时,再定去留。

    而孔武处刚刚将阵亡的将士埋好后,就接到沐临风的军令,孔武稍一振作,对一千军士们道:“这是沐帅的命令,如今我们已经躺下了一半的弟兄,这个命令却才刚刚开始,怕死的即可滚蛋,不怕死的随老子来!”

    孔武说完跃身上马,抽出腰间的钢刀,向前一挥道:“兄弟们,这次是骚扰为主,冲啊!”

    一千军士立刻随着孔武向凤阳军的军队冲去,这次凤阳军又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料到对方死伤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还敢来犯。

    凤阳军统帅策马向前一步,看着孔武道:“那人是叫孔武吧,这小子那根筋搭错了?”

    统帅身后走出一人,看着远处向这边奔袭而来的孔武,沉吟了一会,道:“要么就是扬州的准备不足,派遣他来阻扰我们前进的,要么就真是这小子脑子被驴被踢了!”

    统帅看了一眼那人,沉吟道:“黄兄说的一点不错,依刘某看来,必定是牵着的可能更大!”

    孔武的骑兵霎时已经到了眼前,这次孔武学的聪明了,并没有冲进敌军的阵型,只是让亲随军的火枪在远处射击,而火枪的射程远远超过弓弩,对己方的安全也有保障,若是敌军追了过来,则立刻撤退,将敌军引得脱离了主力,再逐个歼灭。

    若是敌军不追,定是用盾牌兵在外外围,那样虽然对敌军的伤害减少了,却也可以同时减缓敌军的进程,这一切孔武在之前就已经想的非常的透彻,如今看来这套方案还是比较可行的。

    孔武看着敌军阵型中的主帅与副帅,顿时脑子一闪,心道:“原来是在春香楼见过,难怪如此面熟了,如果记得不错,那主帅应该是叫刘良佐,副帅是黄得功!”

    孔武看的一点都不错,凤阳的主帅与副帅,正是刘良佐与黄得功两人,他们一见孔武不再向先前那般冒失,只是在骤变造成滋扰,而且人马甚少,更加确定了孔武是扬州方面派来阻扰己军前进的,也更加猜想扬州是不是仍未防御好?

    刘良佐略一沉思,随即喝道:“加快前进,全线赶赴扬州,别去管这些跳梁小丑!”

    刘良佐一声令下,十万大军立刻加快了脚步,然后脚步一加快,两侧的盾牌兵就开始暴露出不足之处了。

    孔武乘机令亲随军加紧射击,顿时凤阳军的盾牌兵死伤一片。

    然而刘良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盾牌兵的死活,他的心中早已经确定了扬州有机可乘,哪里还会在乎那区区几千人命。

    孔武见状也不禁苦恼,如此下去,己军的确占了不少甜头,可以掠杀不少敌军,但是敌军的步法却没有因此停滞下来,反而加快的,孔武不禁心道:“难道黄得功与刘良佐猜到了我的来意?”

    孔武想到这不禁一阵微叹,但即刻有暗暗侥幸,对方虽然看穿了自己是来滋扰他们的,但是仍是没有发现沐临风已经直端他们老窝去了。

    孔武立刻又想了另外一套方案,对将士们喝道:“冲到敌军主力的前方射击!”说着率领一千余众,跑到了凤阳军的当头,冲着凤阳军的先前部队射击。

    凤阳军队一旦出兵来追,孔武方面就立刻撤退,一旦凤阳军放弃的追捕,孔武又立刻返回开始射击,总之与凤阳只见总是保持了一段火枪的射击范围,倒是那八九百个骑兵显得无所事事了。

    刘良佐见孔武如此,不禁骂道:“这小子怎么如此讨厌,和个绿头苍蝇一般,缠着老子不放!”

    黄得功见状也不禁苦恼,连忙道:“刘帅请给黄某一万骑射军,黄某来牵制他,刘帅可继续奔袭扬州!”

    刘良佐闻言立刻道:“好,那这小子就交给黄兄了,记得替刘某也射上几箭,事后看下脑袋,给刘某狠踩几下,方解心头之很!”

    黄得功笑道:“刘帅尽管放心!”

    刘良佐立刻调拨一万骑射兵给黄得功,黄得功立刻率着一万骑射手追击孔武而去。

    孔武见黄得功冲着自己而来,而且身后皆是骑射手,心中已经明白了黄得功的用意,立刻让亲随军对着黄得功处一阵射击,随即立刻撤退,心道:“若是纠缠于这一万骑射手,那刘良佐的军队就可以脱身直接去扬州了,如此如何是好?”

    孔武一边撤退一边想着办法,而身后黄得功的骑射手紧追不舍,眼见逐渐就要追上孔武。

    黄得功在身后叫嚣道:“小子,你不是喜欢滋扰么,此刻怎么做了锁头乌龟了?”

    孔武回头一声冷笑,也不答话,脑子飞快的寻思如何应对,正在此时前方一片树林映入眼帘。

    孔武立刻对将士们道:“立刻进入树林!”说着率着一千余人策马奔进了树林。

    黄得功却在这时命令骑射手们停住了脚步,看着树林,不禁心道:“莫非这孔武只是诱敌之兵,这树林之中还有埋伏?”

    黄得功这一停不要紧,倒是给了孔武喘息的时间,孔武进入树林之后,立刻命令士兵分散排开,随即策马而奔。

    黄得功在树林外,仔细地看着树林里的动静,却见正片树林的数目都在颤动,不禁暗道:“不好,当真中了这小子的埋伏!”

    黄得功所见的整个树林都在颤抖,是孔武令所有骑兵散开,在树林里策马奔腾所造成,然而树林外的黄得功看不到这一切,他的眼里只能看到数目在晃动,而看不清树林里到底藏了多少人。

    黄得功一边看着树林里的情况一边观察着树林的四周,发现雪地上的马蹄印甚少,心道:“莫非是故作仪态,想吓走老子?”

    但是黄得功转念一想,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能保证树林里就绝对没有埋伏,因为树林不止一面,很有可能是从另外进入树林的,也有可能是很早就在树林里埋伏了,正好下雪将脚印、马蹄印都掩盖了。

    既然两种都有可能,那么黄得功就遇到了一个抉择问题了,是认定树林里没有埋伏,还是有埋伏?

    这也是黄得功是否会上当的一个抉择,黄得功怎么说也是个总兵,自然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

    最后黄得功最了一个决定,一挥手道:“撤退!”

    一声令下,一万余骑射手纷纷回撤。

    孔武在树林里见黄得功率军撤退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随即想到沐临风交代的任务是滋扰、牵制凤阳军,阻碍凤阳军的前进,而此刻自己的一千余人却缩在树林中。

    孔武在树林里思绪了良久,也笃定黄得功已经归队了,立刻率军冲出树林。

    而这次孔武却不是直接按照原路返回追击,孔武虽然没有打过仗,但也不代表他不会动脑子想事,他已经算准了路上很有可能遇到黄得功的埋伏,毕竟黄得功是凤阳军的副帅,不应该轻易地相信树林有埋伏,即便相信了,也定是半信半疑,留有后招。

    所以孔武这次选择的路线是朝着扬州而去的,他心中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超过凤阳军,在凤阳的前方找到好的地理位置,再设埋伏,也避过自己盲目的去滋扰凤阳军要好的多。

    另一方面,黄得功果真在树林不远处设下埋伏,黄得功自己也不能肯定这树林之中有没有埋伏,反正刘良佐已经率着大部队去了扬州,自己有的是时间,自然可以在这树林外设下一个埋伏,静候敌军出来,若是当真有什么大部队,那是自己且战且退,也不会损失多少,若是没有大部队埋伏,那孔武定然耐不住性子出来,到时再一举歼灭,也是功劳一件。

    黄得功的如意算盘算的叮当响,但是他没有料到孔武走了另外一条路,在树林外左等右等,都不见树林中有人出来,心觉不妙,立刻派人前去树林查探。

    查探的结果可想而知,整个树林已经空空如也,孔武早已经不知去向,待黄得功率军进去森林之中,仔细查看树林中的情况,不但没有发现任何埋伏的迹象,也找到了孔武的去向。

    黄得功万分恼火,暗想:“这孔武看似一个楞头小子,何时也会用上阴谋诡计了?老子倒是小看了他,他逃窜的这个方向是……扬州?”

    黄得功既然知道了孔武的去向是扬州,就在心中盘算孔武的意向,去赶回去禀告刘良佐与他已经率着十万人马日夜兼程赶赴了,还是另有目的?

    此时已经不容黄得功多想,黄得功心道:“既然是去扬州方向,老子就搏上一搏!”想着立刻命令一万骑射手按照马蹄印迅速追击孔武,不论孔武是去通风报信,还是令有目的,都不能让他得逞。

    黄得功与孔武展开了一场角逐战,生死未卜,沐临风却率着队伍在凤阳城外的山谷里安营扎寨,睡起了大觉。

    军营外设了四五道防线巡逻士兵,没一个时辰换一队巡逻士兵,给他们充分的睡眠时间,一直到日落西山,沐临风立刻令将士们全部起身,用雪在脸上搓了搓,保持清醒,因为下一刻,沐临风就要布置他的攻城计划了。

    待所有将士都准备好以后,沐临风开始派出探子前去凤阳城外打探情况,直到太阳完全下山之后,探子方才回来,禀告沐临风道:“城外都是普通百姓,基本都已经开始从田里回家,凤阳的城楼之上有巡逻兵士,但是大门紧闭,无法查探城内有多少兵力。”

    沐临风心道:“不知道有多少兵力?老子偷袭淮安一事是天下皆知的,这凤阳总兵……哦?凤阳总兵应该是黄得功与刘良佐吧?他们也应该知道老子偷袭淮安的事,暗里说这城内定会不下防线……”

    沐临风随即想道:“他爷爷的,老子管他城里有没有士兵呢,就按照二战的战法来了……”

    沐临风立刻命令将士们做好准备,只要夜色一深,即刻动身,也吩咐了钢炮手将钢炮安装好,随时准备调用攻城。

    直到夜幕降临,沐临风立刻率着八千于众纷纷开始向凤阳城下潜行而去,沐临风命令众将士尽量避开村落,走偏僻之地。

    待到了凤阳城外,沐临风看了一下时间,是夜晚七点四十,寒冬的夜总是来的特别的早。

    沐临风让众将士纷纷匍匐前进,再未到达钢炮的射程内,不得起身让敌军发现。

    一路之上,八千将士卧倒在地上慢慢向前蠕动,凤阳城楼上的士兵并未发觉。

    待到了钢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后,沐临风立刻让钢炮手开始调成射程,焦距。

    随即沐临风又命令将士们将带来的炮弹全部放到钢炮旁,沐临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凤阳城楼,暗吸一口凉气,整个脑袋顿时清醒了。

    另一方面,孔武率着一千余人奋力向扬州方向奔去,一路之上尽量避免与凤阳军遇到,他也懒得再与凤阳军有什么纠缠,慢慢耽误时间。

    黄得功则在孔武身后紧追不舍,两军之间相距也就不过十数里地,黄得功无法知道孔武在前方何处,自己何时能赶上孔武。

    而孔武也不知道黄得功就在自己身后紧紧咬着自己不放,两方势力都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孔武一行人行了大约七八十里地,感觉自己已经已经大大超出了凤阳谷,这时前方一个山谷出现眼前。

    孔武知道自己寻找的地方终于出现了,自己可以安排亲随军的火枪手在这里设伏,等候凤阳军自己进入埋伏圈。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来了,怎么能确定凤阳军一定会路过这个山谷?

    孔武略加思索,随即立刻命令亲随军全部抄路上两侧山崖,吩咐他们见到凤阳军时,不要轻举妄动,直到凤阳军的中段部队,也就是粮草辎重出现在山谷之时,放可以开火。

    孔武吩咐完亲随军之后,自己率着其他骑兵按照原路返回。

    孔武刚行了不到十里之时,正好遇上了迎头赶上的黄得功,黄得功见孔武,立刻冷笑一声道:“爷爷追了你这么久,看你小子此刻往哪跑?”

    黄得功说完就命令骑射手开始对着孔武的人马射击,顿时箭羽漫天。

    孔武也不理会黄得功,连忙调转马头,对众将士道:“不必理会这些家伙,跟着本将军来!”说着策马而出,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黄得功见孔武突然又往西北方向赶去,不明所以,心道:“莫非老子猜错了?”想着连忙令骑射手继续追赶。

    孔武一路之上只管策马奔腾,也不管身后的黄得功离自己多近。

    黄得功一边追赶,一边令骑射手射击,不过这些骑射手毕竟不是蒙古人,天生都能在马背上射击,虽然经过长期训练,但是在颠簸流离的马背之上,准确度却大打了折扣。

    虽然如此,孔武的八百骑兵还是有人身中箭羽,应声倒地,孔武路过之地,留下遍地的箭羽,当黄得功的一万骑兵再经过时,践踏着满地的箭羽与孔武队伍死伤的人而过。

    孔武令所有将士不得回头看,只管向前奔跑,待孔武的队伍逐渐脱离了黄得功之后,孔武这才左右看了一下,大概清点了一下人数,预计阵亡了二百多人,如今还剩下六百余人。

    孔武不及细想,仍是率军一路狂奔。

    黄得功在他后面看得奇怪,不明白孔武这玩命的做法是做什么,但是由于孔武的人数少,奔跑方便,己方毕竟有一万余众,没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远远被孔武甩开。

    孔武的六百余人一直狂奔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看见了刘良佐的十万军队。

    孔武立刻勒住缰绳,对众将士道:“一会是骚扰为主,不可恋战,且战且退,本将军不管你们往哪退,就是不能往山谷方向跑,知道没有?”

    众将士虽然不明白孔武这么做的意义在哪,但是仍是一声吼道:“得令!”

    孔武抽出短刀,向前一挥,喝道:“弟兄们,冲啊!”

    孔武说完立刻策马奔出,六百余众随即紧跟着奔出,向凤阳军冲去。

    凤阳军方面,刘良佐见一侧又有士兵冲去,随即定睛一看,为首之人正是先前那个缠着自己的孔武,不禁一鄂,虽然孔武的人马已经不足之前,但是却未见到黄得功,骇然道:“难道黄兄阵亡了?”

    正想着,孔武的军队已经冲至跟前,刘良佐立刻道:“盾牌兵准备……”刚刚说完,却见孔武六百余众之中,却没有火枪手的踪迹,不禁哈哈一笑,道:“骑兵出列!”

    随即,刘良佐派出数千骑兵迎着孔武方向冲了过去,孔武见状立刻领命开始撤退。

    刘良佐见状,不禁骂道:“你小子怎么还来这一着?”随即令骑兵撤回。

    岂知刘良佐这边刚刚命令撤退,孔武就立刻返回追杀。

    刘良佐一阵心烦,随即看向孔武方才撤退的方向看,那边有一处茂密的森林,再一想孔武队伍里的火枪手一个不在,随即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想要老子中你们的埋伏!”

207章【凤阳来袭,屠杀之战】四

    刘良佐说完立刻令大军调转方向,避开那顺利,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孔武看出刘良佐军队的调动方向,知道刘良佐已经心生疑虑,也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可行,一路之上不断地骚扰着凤阳军队,尽量想让他们追击自己去树林。

    然而刘良佐“心知肚明”,偏偏不上孔武这个当。

    这时,黄得功的一万骑射手也赶至,与刘良佐会合。

    刘良佐见黄得功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又见黄得功的人马一个未少,不禁有点奇怪。

    黄得功道:“刘帅,孔武这小子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带着黄某的一万人马遛了一个大弯,又回来了。”

    刘良佐闻言心道:“刘某自然知道他玩的什么花样!”口上却哈哈一笑道:“黄兄不必介怀,还是奔赴扬州要紧!”

    刘良佐率着十万余众完全按照孔武的计划,向远处的山谷而去,而此时天色已黑,孔武也暗暗兴奋,正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凤阳城外的沐临风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沐临风看着凤阳城楼上的执勤士兵换班之际,立刻一挥手道:“开炮!”

    沐临风一声令下,只听得“轰轰轰轰……”十声炮响。

    凤阳城楼值班的士兵闻言一惊,还为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脚下“砰”地一声,身体已经被炸飞了出去,摔下城楼,至死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十枚炮弹不规则地落在凤阳城内,顿时整个凤阳城炸开了锅,火光四起。

    沐临风见状又一挥手,随即又是十枚炮弹向凤阳城内飞去,凤阳城的居民与士兵还沉浸方才的轰炸之中,顿时又听得四处“轰轰”乱响。

    一个将军连忙赶赴城楼,看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数个火把依稀可见,立刻喝道:“有地绝来袭!准备出城迎敌!”

    顿时凤阳城城门打开,顷刻间从城内杀出一万余人。

    沐临风立刻让火枪手准备,待敌军一进入射程立刻开枪,而火炮继续攻城。

    顷刻间凤阳城内外都乱做一团,城内有些百姓刚刚睡下,立刻起身,收拾好行装家当,顿时都跑到了大街之上,而大街上已经到处是人,纷纷都往北城门处涌去,而城门此时已经关上,百姓都聚集在城门下,要求官兵开门,顿时军民乱城一锅粥。

    城外也消停不到哪去,虽然沐临风处的枪林弹雨,攻击十分猛烈,但是凤阳军的先前骑兵队还是冒死冲了过来,顿时与沐临风的队伍战成了一团。

    沐临风立刻领命亲随军的所有火枪手都去保护钢炮手,保证钢炮手的继续攻击,同时也给钢炮手下了死命令,谁的钢炮旁若是战役结束后,还有炮弹没射击出去,一律提头来见。

    亲随军团团将钢炮手围住,只要是靠近钢炮手的一律射杀。

    沐临风从怀中逃出手枪握在手中,心道:“这里面还有几百颗子弹,也不够用的,若是这里就用光了,以后怎么办?”想着从地上的尸体上抽出一把钢刀握在手中,手枪仍是握住,救命之用。

    沐临风骑马奔出,顿时与敌军的骑兵冲杀到了一起,沐临风顷刻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时,那是自己还是个小喽啰,卧龙社也是靠着他与几个铁杆兄弟,一刀一刀砍回来的。

    沐临风一冲过去,立刻砍掉了一人的头颅,鲜血直接喷在了沐临风的脸上,一阵血腥顿时传入沐临风的鼻尖,沐临风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擦在裤子上,感觉异常兴奋。

    沐临风与众将士挥舞着钢刀一路杀如敌军阵营当中,中间是一直以为沐临风只是一个靠着火器与智谋的元帅,不想他上阵杀敌之时,却也是如此骁勇,被沐临风的精神鼓舞,众将士也显得格外地兴奋。

    沐临风一路斩杀数百人,敌军将领见沐临风如此骁勇,不禁有点害怕,随即喝道:“全军退回城中!”

    凤阳城的守军一听将领如此说,立刻一涌向凤阳城退去。

    沐临风与众将士追杀了一段路程,又斩杀了数十人,这才一挥手道:“全军回撤!”

    待沐临风与众将士又回到原地之后,沐临风的身上已经满是血迹,袍子都已经染成了红色。

    沐临风清点了一下己军的人数,发现死伤了六百余人,沐临风不禁叹道:“如此也死伤这么多人……唉……”

    沐临风随即令一些士兵在一旁休息,吩咐钢炮手继续射击。

    而凤阳北城的门,已经被百姓们强行打开的,虽然士兵在一旁阻止,但是如何阻挡如洪的百姓,最后也只好随百姓了,自己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百姓向城外逃窜。

    沐临风见凤阳城已经被轰炸的差不多了,城墙上的士兵万分惊恐,这才跃上马背,让亲随军跟着自己,走到凤阳城楼前,冲着城墙上喝道:“叫你们守城将军来见。”

    城楼那些士兵本就在惊恐之中,从来没见过如此的战争,敌军还没来一个士兵,城内已经被炸的乱成一片,死伤无数,听得城下有人叫喊,随即纷纷举起弓弩,也没看清城楼下是什么人,纷纷开始射击。

    好在沐临风算好了弓弩的射程,坐在马上看着箭羽纷纷落在身前,不过偶尔还有一两只箭从身旁飞过,沐临风这才又大声喝道:“叫你们将军来见!”

    城楼上的士兵这才看清了来人,正是方才敌军当中最骁勇,杀敌最多的将领,虽然看不清沐临风的模样,但是仍是认出了沐临风,因为沐临风是唯一一个上了战场也不传盔甲的。

    这时城楼之上多了一人,正是守城的将领,只见他灰头土脸,冲着城楼下的沐临风喝道:“阁下什么人?”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喝道:“在下沐临风,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城楼上那将军一听到沐临风报了名号之后,早已经下破了胆,一个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幸好被身边的士兵扶住,连忙站稳身形冲着沐临风道:“末将……在下黄得劳!”

    沐临风闻言眉头一皱,道:“黄得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哦……黄得功……”随即冲着城楼上道:“将军与黄得功什么关系?”

    黄得劳,连忙道:“那是家兄!”

    沐临风心道:“料想也是……”随即沉吟了半晌,不再说话。

    黄得劳站在城楼看着城下的沐临风,内心万分恐慌,他早就听说过沐临风的事迹,一夜半日破扬州,偷袭淮安的事,也都是前不久的事情,如今沐临风却当真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兄长黄得功与刘良佐早就料到沐临风还会用这招,所以这次出征还是留下了近两万的兵马,因为黄得劳从军多年,一直没有功绩,所以黄得功已在保举黄得劳来守城。

    黄得劳本来是义不容辞,但是担心沐临风的火器,但是黄得功告诉黄得劳,攻取扬州之前,已经都派密探调查清楚了,沐临风的火器本就不多,如今又分了扬淮二处。

    守城已经不够用,又怎么会轻易派出来呢,如果沐临风当真还是要偷袭,必定要赤身上阵,之前的战役还没见过沐临风如何杀敌,都是靠着火器而已。

    如果沐临风没有来偷袭,黄得劳自可以安享太平,守着城吃喝玩乐,等着大军旗开得胜回程,如果来了,还能立上大功一件。

    黄得劳听他兄长如此说,这才放心,至少他认为兄长的军旅生涯比他久,看得比他深远,比他透彻,自然相信了黄得功的话。

    而黄得劳如今看来,沐临风不但还有火器,而且亲自上阵杀敌,也不是个孬种,且骁勇非常,不禁暗骂黄得功害苦了他。

    沐临风思考了良久之后,这才哄着城楼喝道:“既然你是黄得功的弟弟,为什么还不开城门,还得老子还要浪费炮弹!”

    黄得劳闻言奇道:“什么?”

    沐临风连忙冲着身后的钢炮手喝道:“停止射击,自己人!”

    黄得劳与沐临风的手下皆是一愕,心道:“自己人?刚才还拼死对杀呢,这会就成了自己人了?”

    黄得劳在城楼之上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见沐临风的钢炮已经不再射击,这时也稍稍安下了心。

    却听沐临风喝道:“还不开城门,接本帅进城?”

    黄得劳闻言眉头一皱,道:“沐帅是让黄某投降?”

    沐临风满脸惊疑道:“什么,难道黄得功没和你说我们商议的大事?”

    黄得劳奇道:“大事?什么大事?”

    沐临风连忙脸色一变,喝道:“你兄弟耍老子玩呢是吧?一会说让老子放心进城,一会这边和老子打哑谜?”

    黄得劳闻言心头一凛,道:“大事?兄长和沐临风商议过什么大事?”

    沐临风见黄得劳不说话,连忙道:“也罢,既然你兄弟二人反悔了,沐某就陪你们玩玩,这炮弹还有一半没射完,老子就不信在轰炸之下还能攻不下这区区的凤阳?”

    沐临风说着一挥手,冲着身后的钢炮手喝道:“准备……”

    黄得劳见沐临风又要开始射击,心道:“等你射完,别说凤阳了,老子也被炸成灰了!”连忙冲着沐临风道:“沐帅且慢!”

    沐临风这才微微放下手,回头道:“哦?黄将军又改变注意了?”

    黄得劳抓着脑袋想,也没想出黄得功会与沐临风只见有什么大事,随即脑子电闪一般,道:“莫非兄长早已经投降了沐临风?”

    沐临风喝道:“黄将军,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沐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黄得劳连忙道:“沐帅,请你再说一次你与我兄长之间的大事!”

    沐临风心中一阵冷笑,道:“黄得功让你这等人来守城,还真看得起老子!”随即道:“黄将军你若是想反悔就直接说,不用在这里拖延时间,老子不吃这一套,你兄长与老子说的很明白了,说只要沐某来了这里,若是他的弟弟黄得劳守城,自会开城投降,怎么?你们兄弟的计划有变不成?”

    黄得劳闻言更加确定了黄得功与沐临风早有密谋,况且之前黄得功在金陵回来之时,也是对沐临风赞不绝口,说是人中龙凤,虽然是些酒后之言,但是也可以看出黄得功对沐临风的好感,虽然之后沐临风造反,黄得功与沐临风势不两立,但是会不会只是表面做做样子给刘良佐看,其实暗地里与沐临风还有来往?

    黄得劳不敢肯定,但是觉得极有可能,但是若是黄得功与沐临风早有今日的计划,不可能不会事先通知自己一声哪?莫非是事先太过仓促,忘记了?绝无可能。难道是兄长故意不让自己知道?

    黄得劳想到这里,只觉得背后发亮,一身冷汗直下。

    沐临风在城楼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喝道:“黄将军也应该知道沐某人攻下淮安带了多少人吧?如今带了近万人,就说明凤阳沐某势在必得,你若不照着先前计划行事,沐某就是将整个凤阳轰烂了,也不会不拿下凤阳的……沐某的耐心已经给足了黄将军了。”

    沐临风看着黄得劳,见他仍没有说话,立刻严声道:“老子只给五声机会给你,你自己看着吧……五……四……三……”

    沐临风数到“三”已经挥起了手,示意钢炮手开始准备射击。

    “……二……”

    黄得劳听着沐临风倒数着,就犹如催命符一般,心中实在是难以抉择,不过随即一想,即便投降,沐临风的钢炮也会轰下凤阳。

    黄得劳想到这,立刻叫道:“沐帅且慢,黄某这就开城门!”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笑道:“那么有劳黄将军了,事成之后,升官加爵自不会少了你俩兄弟!”

    黄得劳连忙命令士兵开城,下得城楼亲自迎接沐临风,为沐临风牵马,道:“沐帅,请!”

    沐临风笑道:“那么便有劳黄将军了!”

    沐临风随即叫来一个士兵,附耳低声道:“你立刻回扬州,告之凤阳已经拿下!让史大人打死宣扬,最好让凤阳军和庐州军都知道!”

    沐临风交代完,便随着黄得劳将军队开进了凤阳城。

    沐临风刚刚进城,一挥手随即亲随军一拥而上,将黄得劳拿下,按倒在地。

    黄得劳一脸诧异,看着沐临风道:“沐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过河拆桥?”

    沐临风冷笑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得劳看着沐临风,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而凤阳的守军顿时无主,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再想到沐临风火炮的威力,心境胆颤,纷纷将手上的兵器扔下地来。

    而另一方面,孔武已经顺利将刘良佐的大军骗到了山谷前。

    刘良佐立刻挥手道:“全军原地休息!”

    黄得功策马上前道:“刘帅,恐怕这山谷之中有埋伏吧?”

    刘良佐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道:“刘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先前孔武一直在我军两翼骚扰,好想生怕我军会走这条路一般,黄兄,你怎么看?”

    黄得功闻言,看了一眼山谷,可是此刻天色已黑,哪里看得清山谷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略一沉吟,随即对刘良佐道:“恐怕是孔武故作疑阵,引我们来此的吧?”

    刘良佐闻言点了点头,道:“不关是真是假,今夜暂且在谷外安营扎寨,派遣探子进入探个虚实!”

208章【收服刘黄,转战庐州】上

    黄得功闻言点头同意,立刻派遣了几个探子进入山谷,刘良佐则命令士兵原地安营扎寨。

    孔武率着六百兵士在一侧看着凤阳军已经走至谷前,却停止不前了,心道:“莫非识破了我的计谋?”

    孔武随即决定,不能让凤阳军安营扎寨,立刻又令手下开始开始不断骚扰,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很怕他们进入山谷的样子。

    对于孔武的骚扰,刘良佐的建议的是任由着,并没有出兵应对的意思。

    同时孔武也看出了凤阳军可能已经觉察出山谷中有埋伏,所以才至于如此。

    正在这时,凤阳军东北方向出然出现传来一阵马蹄声,但是夜深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凭借着声音猜测至少有两三万人。

    刘良佐与黄得功大吃一惊,连忙让军营高度戒备,准备迎敌。

    孔武也不禁有些奇怪,心道:“莫非是扬州方面的军队?史大人出兵了?”

    顷刻间刘良佐的军营东侧,整齐的排列一排骑兵,纵横数十里,每隔五步左右就有一个骑兵。

    骑兵坐在马上挥舞着马刀,口中嗷嗷乱叫,兴奋不已,为首一人冲着凤阳军的军营喝道:“刘良佐、黄得功出来受死!”

    孔武闻言心下一凛,他听出此人声音正是几日前刚会淮安的吴三桂,不想他竟然带军杀至,难道沐老弟对凤阳来袭一事,一点都不在意,原来他早就留有后招。

    孔武连忙策马绕着凤阳军的军营,去了东面与吴三桂会合。

    刘良佐与黄得功纷纷骑上马,冲着英外叫道:“何方小辈?”

    吴三桂哈哈一笑,喝道:“是你爷爷吴三桂是也!”

    刘良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黄得功却冷笑道:“原来是我大明叛将!就凭你带着一对骑兵,就想阻挡我凤阳十万大军讨伐扬州逆贼?”

    吴三桂却冷哼一声,笑道:“老子不是来阻挡你的!”随即沉默了一会,道:“老子是来剿灭你的!”

    众骑兵闻言纷纷挥舞马刀,口中乱嚎不已,为吴三桂助威。

    这时孔武已经绕过凤阳军军营,向吴三桂奔去,吴三桂见孔武跑近后,方才认出,连忙拱手道:“原来孔将军也在此,三桂有理了!”

    孔武连忙拱手还礼,道:“吴将军辛苦了!”

    吴三桂见孔武身后也就几百人,不禁皱了皱眉,道:“沐帅不在此处么?”

    孔武将马靠近吴三桂之后,这才附耳道:“沐帅已经去偷袭凤阳,此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孔某是奉沐帅之名,前来牵制凤阳军,阻碍他们进发扬州,给沐帅和扬州方面都赢取一点时间……”

    吴三桂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孔武身后的人马,都已经疲劳殆尽,人困马乏,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对孔武道:“孔将军放心,接下来的交给三桂即可……”

    孔武看了一眼吴三桂,随即大致看了一下吴三桂身后的人马,少说也有三万人,且都是骑兵,附耳对吴三桂道:“好,这里就交给吴将军了,孔武去山谷之上一趟,随即便来!”

    孔武说完一声大喝:“驾!”策马而出。

    吴三桂立刻抽出腰间长刀,向凤阳军军营一直,一声怒号道:“兄弟们,杀!”

    吴三桂一声令下,顿时纵横十余里的骑兵纷纷向凤阳军冲杀而去。

    沐临风进了凤阳城之后,立刻将黄得劳关押,凤阳守城的军事顿时群龙无首,纷纷弃械投降,沐临风立刻让钢炮手将钢炮安到城楼之上,好在城楼在炮火下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沐临风立刻又让人找来工匠,连夜修城。

    沐临风随即又派兵把守凤阳的四处城门,不再让百姓出城,一边安抚百姓,答应战争中损失的家园,都由官府负责重建,至于死伤的百姓也与军士一般,享受同样的抚恤金,也承诺鳏寡孤独的老者,由官府负责赡养。

    百姓们虽然是将信将疑,但是如今天下大乱,去哪里都是一样,既然凤阳的战事已经结束,说不定还有一线安定的可能。

    沐临风安抚了百姓之后,立刻帅军队查封了凤阳的府衙,扣押了所有官吏,凤阳的众官吏基本都是贪污腐败之徒,一听说沐临风进城了,都各自回府,结算家私,扮作贫民,准备连夜逃出城去。

    岂知沐临风快他们一步,早已经全城禁严,任何人不得出城,这些人只有细数落网,跪地求饶。

    沐临风知道此刻并不是处置贪官污吏的时候,只好暂且安抚,承诺他们暂时凤阳的人士不会变动,让他们回去各司其职,对于以往既往不咎,只看以后表现。

    众官吏此刻只求能够脱身便可,根本没奢望官职还能保住,听沐临风如此说,自是欣喜若狂,纷纷磕头谢恩。

    安顿好凤阳方面后,顺利接手凤阳的一切事务也比较顺理成章,基本没有什么阻碍,况且这也不是沐临风第一次接手一个城池。

    本作品1 6k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16 k.cn!交代好所有事务,重新收编好凤阳的降军之后,天色已经微亮,这一夜,沐临风根本没怎么休息,天亮之时,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乏力,犹如虚脱一般,比起与美女奋战了一夜还要筋疲力尽,随即在凤阳府衙后堂找了个房间倒头就睡。

    孔武此时上了山谷,将二百余亲随军全部撤回吴三桂部,在吴三桂军队的后方,孔武令亲随军开始充当狙击手,不必冲上战场,站在后方以逸待劳。

    吴三桂的三万骑兵顿时冲进了凤阳军的阵营,刘良佐与黄得功分率一直队伍,将阵营中心为止让开,对吴三桂的骑兵形成合围之势。

    吴三桂见状冷哼一声,策马直奔刘良佐而去,一路奔来见人就直接砍杀,骁勇异常,转眼间已经斩杀数百人,一时之间无人能敌。

    刘良佐见状,冷汗如雨,连忙调动弓弩手纷纷向吴三桂处射击,吴三桂知道夜里根本无法看清箭羽来向,连忙一个跃身从马上跳下,随即躲在马的一侧,一手操刀,见凤阳军就砍杀。

    吴三桂身后一伙骑兵见主将孤身犯险,纷纷策马来救,顿时被漫天箭羽射成刺猬,不过还有数百人冒着箭羽冲杀了过来,直接冲入敌军弓弩手的阵营当中,回到砍杀。

    待吴三桂躲在马后走了十余米,吴三桂的坐骑就一声惨叫倒地不起,吴三桂只见自己的坐骑满身尽是箭羽,不禁一声狂吼,徒步向前冲杀。

    吴三桂身后不断有骑兵冲进凤阳军的弓弩手阵营,顿时凤阳军的弓弩手阵营乱成一团,刘良佐随即策马吼道:“撤退!”

    吴三桂见身旁一匹马,连忙跃身而上,策马追击。

    孔武率领着亲随军则在外援不断地骚扰,转眼间已经狙杀无数凤阳的士兵,却在这时远处一匹马直线奔驰而来。

    孔武认出是己方士兵,只见那士兵见到孔武,立刻道:“孔将军,沐帅已经拿下凤阳……命小人回扬州禀告史大人……也要让凤阳军知道……可惜小人……只怕无法完成……”话未说完,倒地不起。

    孔武见此人背后身中数十箭,竟然还能奔至自己面前,随即冲着阵型中吼道:“沐帅已经拿下凤阳喽……”

    孔武的叫声虽然很大,但是凤阳军阵营中的冲杀声盖天,根本听不到孔武的声音。

    孔武连忙命自己率领的六百人一起喊道:“沐临风沐帅已经顺利拿下凤阳喽……”

    吴三桂在阵营中这才听到孔武在正营外的喊叫,闻言嘴角一笑,随即冲着前方的刘良佐叫道:“刘良佐,沐帅已经拿下你们凤阳,你还在这里垂死挣扎什么,干脆投降算了……”

    刘良佐自然也听到了孔武的叫喊之声,但是还不确定,又听吴三桂如此一说,心下不敬大骇,连忙看向正营令一方正在浴血奋战的黄得功,不禁一阵懊悔,真不该将凤阳交给黄得劳镇守。

    孔武让士兵们继续叫,随即派了一人去凤阳,将这边的战事告诉沐临风,自己则策马直接往扬州奔去,完成方才那阵亡的探子未完成的任务。

    孔武一路不停歇,一直冲着扬州方向奔去,直至天明之时,方才进了扬州境内,路过来时被自己屠杀的村子时,心头不禁一颤,心道:“若是早知道如此顺利,又何必枉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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