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你先退下，我和阿斗公子，有几句话要讲。”夜翼樊挥了一下衣袖。
清月郡主有些莫名，却不敢违抗夜翼樊，默默退下。
“不知大皇子，有什么话要和下官说。”阿斗浅笑一声。
寻了一个离夜翼樊最远的位置坐下。
“坐那么远？让本殿吃了你？”夜翼樊温文尔雅的面孔下，多了几分戾气，他的眼眶里，也多了几分红丝。
阿斗箴默不语，只是嘴角挂着浅笑。
“阿斗，你说你不愿参与朝堂之争，只想做一个商人，那为何在北疆，要帮助六弟？又为何，要做这通奉大夫？不觉得讽刺吗？”
夜翼樊嘴角带着讽笑，他欣赏阿斗的聪明才智，可若是对方不为他所用，这种聪睿，就不能留。
之前，阿斗不愿入朝堂，非要偏安一隅，夜翼樊可以忍，慢慢想办法，让她妥协。
可是如今，形势有了变化，何况，他也查到，一些与本来相关的信息。
“在北疆，并非帮助六殿下，而是不忍百姓受苦，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如今做了通奉大夫，也不过是，皇命难违。”
阿斗一字一顿，将后面几个字咬得极重。
“我的本心，从未改变，阿斗不过是个生意人，世俗，爱银子，其他的东西，并无兴趣。”阿斗再次强调，笑容不改。
永远都是那副慵懒平和的模样。
“是吗？你爱银子，本殿也爱银子，而且，本殿要你，为本殿的大业，提供经济支持。”夜翼樊儒雅的面上，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大皇子这话，真叫人奇怪，在下为何要为你提供银子？”阿斗似乎非常莫名，好笑的看着夜翼樊。
“凭什么？就凭你师娘，是南疆巫族圣女，她潜逃多年，背叛南疆，如果你不答应，本殿即刻，便让她，从此消失。”夜翼樊起身，逼近阿斗，眼神戾气极重。
“而你，作为一个天楚人，却与南疆巫族有勾结，南疆与天楚有宿怨，天楚子民是禁止与南疆之人沟通的，若被发现，按律当剐。”
距离近了，他身上那股诡异的香味，更浓郁了几分。
阿斗不适的撇开头：“哦，是吗？那请问，大皇子凭何让那南疆巫族圣女消失？又如何证明，我与她有勾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火锅店老板，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没有本事？于子衿，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你觉得，本殿是在逗你开心？”夜翼樊隐隐有暴怒之相，手指骨节因为捏紧，咯吱作响。
察觉他的情绪不对，阿斗起身，避开他，往旁边走了一点：“所以呢？”
阿斗后退了几步，悄悄运转内力，盘算自己脱身的几率有多大。
夜翼樊不会武功，可外面的二十几个高手，不好对付，阿斗心里愁苦，这清月郡主好端端的，干嘛弄几十个高手守着？防贼都过了。
“所以，于子衿，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六弟请求皇帝封了你做皇商，可是他有没有告诉皇上，你是一个女子呢？”
夜翼樊脸上的得意越来越明显，手中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让他舒爽。
“于子衿，欺君之罪，你说是惩治六弟呢？还是加给你呢？无论你们哪一个，你觉得，能承受得住吗？”
“答应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于阿斗，哦，不对，是——于子衿。”夜翼樊笑得畅快，极为舒适。
阿斗心里咯噔一下，夜翼樊这是把她老底都给揪干净了？真是令人忧愁。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花钱消灾，也行。”阿斗笑容十分灿烂，一旦想通，妥协得十分干脆。
“本殿的要求，还没提完，你不仅要给本殿提供银子，还要做本殿的耳朵，随时告知贤王府的动静，助本殿杀了六弟，当然，如果你自己动手，那自然更好。”
揭开了面前的轻纱，夜翼樊也不再伪装，嘴角的笑，眼里的毒辣，藏都藏不住。
“没问题。”阿斗没有丝毫犹豫，依旧笑意盈盈。
夜翼樊愣了一下，随后大笑：“本以为你与六弟也有几分情谊在，却不想，也不过如此。”
夜翼樊讽刺，阿斗却丝毫不在意，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是商人，哪有什么情谊可讲？不过，我帮殿下做事，也是有条件的。”阿斗看向夜翼樊，黑色的眸子深不可测。
夜翼樊不悦，不屑的看着阿斗：“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本殿提条件？”
“不行吗？那就算了。”阿斗摊摊手，似乎就此作罢。
然而，她面色一变，笑意少了几分，多了些锋利，威严。
她道：“不过殿下的要求，我也作罢，毕竟巫族圣女是否消失，我并不在意，六皇子是否被定欺君之罪，我也不在意，江湖之大，我可四处逍遥，你，拦不住我。”
阿斗身高不过到夜翼樊的肩膀处，看向他，还需要微微仰着头。
可是，夜翼樊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竟让她唬住。
阿斗的眼神太懒散，提及这些人，丝毫不在意，似乎他们得死活，当真与她无关。
夜翼樊从未拿住别人的把柄，还要遭受对方的辖挟，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
“于阿斗，你怎么敢？你以为，你能出得去郡主府？”夜翼樊拳头捏紧，抬起想要掐住阿斗的脖子。
却被阿斗闪身避开：“怎么会出不去呢？郡主府有二十几个高手，我敌不过他们，这不假，可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夜翼樊眼里氲着怒火，胸膛上下起伏，良久，才压抑着暴动之气。
夜翼樊道：“好，你的条件是什么？”
夜翼樊这是同意了？阿斗满意一笑：“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做事，殿下要想让我帮忙，那就必须，对我有问必答，若是半句虚假，那么，我们的合作，免谈。”
夜翼樊冷笑，阿斗这意思，是想揪住他的把柄，想要以此来摆脱他？可他夜翼樊最不怕的，就是手底下的人，握住他的把柄，因为，他们不是为他效劳，就是死路一条，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好，我答应你。”夜翼樊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阿斗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郡主府，阿斗回了宅院，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兜兜转转绕了几圈，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