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仇恨值拉满
“可武宁候府在得圣上宠信,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吧?”
“要是以前的崔解元也就罢了,一个寒门子弟,可人家现在也是世家子弟啊,尚书府的公子,这不是结仇吗?”
“可不就是?”
“这沈家幼子难不成疯了?这是破欢子破摔?”
“啧啧,瞧好吧,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呢。”
...
不仅坊间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就算世家大族也都一脸懵逼啊。
这种事儿,不应该暗戳戳的进行吗?
你沈阔这般明目张胆,这是要疯?
那崔解元的娘子就算长的在美貌,也不过一介平民,至于不啊?
而那些要跟沈家议亲的人间,见此就更加咬牙切齿了。
“这狐媚贱蹄子,果然就是一把贱命。”
“凭什么京城双杰都要围着她一个农女转?”
“崔解元也就罢了,寒门出身,娶的也早,可沈阔又是为何?”
这事儿一出,让那些暗恋沈阔的闺秀们顿时心碎一地。
怎么可以这样?
她叶小楼何德何能?
可能叶小楼还不知道,崔元衡的名声短短月余就已经跟功勋世家的沈阔并存了。
并且崔元衡的呼声更高,稳居第一。
是许多闺阁小姐们的梦中情人,甚至不少家世不错的人家已经开始琢磨榜下捉婿了。
但是碍于先前有嘉安郡主专美于前,她们不敢太张扬。
可是现在很多人顿时眼睛一亮。
并且开始声源起沈阔了,说他是性情中人,什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而有那靠话本子为生之人,瞬间捕捉到了灵感,奋笔疾书,很快关于沈阔天下第一痴情人的话本子就满天飞了。
这事闹的极大。
而刚办完寿宴跟伯府老太君私聊完的二皇子朱正宣听完消息顿时就愣住了。
绿豆大的眼睛转个不停,“有意思,有意思---”
“沈阔这个闷疙瘩竟然一声不响的干出了这番大事。”
“这么明目张胆,之前还说不捞本王费心,这会儿竟然亲自上阵了。”
“难不成拒绝本王就是想这么干?”
“好家伙,果然武夫就是武夫,读在多的书也改变不了他鲁莽冲动的性子。”
小内侍战战兢兢,您确定不是怕您将主意打到人家叶小娘子身上?
为了以防万一,人家只能出此下策?
可能小内侍的表情太直接,二皇子朱正宣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用扇子打了下他的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本王就那么饥不择食?咳咳,就算本王爱美人,可也没有夺人妻子这样的爱好。”
“少给本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小内侍都要吓傻了,一个劲的跪下磕头道歉,直到二皇子朱正宣撇了他一眼,“起来吧,瞧你那出息。”
随后就不搭理他了,反而感叹道:“诶,可惜啊?没见着。”
“倘若外祖母说的不假?那这叶小楼怕是真有几分姿色,想当年的太子妃可是名动京城啊,当初那一见更是让本王终身难忘。”
“要是有当年太子妃三分神似?那已经算是了不得的美人了?难怪沈家那小子如此上心。”
“这要真是当年的小不点安夏也就罢了?倘若不是---”
“嘿嘿--”
这话一落,那小内侍吓的更是浑身都在颤抖了。
怎么办?怎么办?知道了殿下这么多的事儿,他会不会死?呜--,救命啊,他不想死。
...
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嘉安和嘉柔两位郡主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嘉柔郡主还好,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而嘉安郡主则被气的半死。
“这该死的贱人?沈阔眼睛是吓了吗?”
“居然看上那个泼妇?”
“哼,她休得意--”
说完狠狠的摔碎了好几个茶碗玉器。
当然比嘉安更气愤的就属武宁候府了。
此刻武宁候夫人整个人都被气晕了过去,武宁候府更是慌成一片。
而前院武宁候书房更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一阵阵瓷器破碎之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逆子,逆子---”
“去,派人,快点派人,把那逆子给我绑回来。”
“我让他给侯府丢人现眼,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去,现在就去---”
...
随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翠响,可见武宁候有多么生气。
他计划了这么久,本打算在建宁伯府寿宴结束,回府的路上动手的,可却被这个逆子给破坏殆尽。
贴身护着,所有人手顾忌伤到他,而且又引得了沿途百姓的瞩目,简直没法下手。
好不容易弄了两次混乱想着浑说摸鱼,结果都被这不孝子给搅合了。
和着自己给他弄个五城兵马司的官,就是让他跟自己对着干的?
想到这儿,武宁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那个姓崔的臭小子,果然读书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外面闹的是天翻地覆,而叶小楼一路上却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
沈阔很知趣,看人进了门,便离开了。
崔五离的不远不近,在一家房头看着这一切,踹了一脚旁边的崔十七,“老十七,你说这个姓沈的什么意思?”
“安的是个什么心?”
崔十七揉了揉被踹疼的腿,龇牙咧嘴的道:“还能按着什么心?肯定是贼心不死,惦记咱们大少奶奶呢。”
崔五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那可不行。”
“要是让这小鳖孙得逞了,锦年怎么办?要是真跟她嫁进了沈家岂不是???”
一想到这儿瞬间瞪大了一双牛眼。
而崔十七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懵逼道:“这跟锦年姐姐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是大少爷吃亏吗?”
“被当了王八--”
还没等说完嗖的一根箭羽飞了过来,崔五赶忙将人拽开,这才逃过一劫,随后狠狠的瞪了一脸懵逼的崔十七一眼。
在转过头的时候则换上了一张贱兮兮的脸看向另外一个房顶,衣炔飘飘冷着脸的男子赔笑道:“十三爷,误会,都是误会。”
而剑神萧十三郎看了看他们,最后转过身根本就没想在搭理他们,一身黑衣抱着弓箭冷冷得道:“不要在有下一次。”
说完几个跳跃,潜伏到了崔宅制高点。
而崔十七被吓的直吸冷气,崔五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以后长点心吧,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13章 背主之仆
回到家的叶小楼坐在暖阁靠着南窗的炕上,拄着脸望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年从外间匆匆而来,身上甚至带着一缕寒气,一脸惊慌的行礼,“大少奶奶。”
“现在外面都已经传开了,说您,说您---”
叶小楼见此给她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道:“说我什么?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锦年双手紧紧的抓着帕子,脸色被气的通红,吭哧半天才道:“大少奶奶,她们都是胡说的,她们知道个屁。”
一向持重有礼的锦年,没想到今天竟被逼的说了脏话,顿时羞的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而叶小楼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
“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锦年这才尴尬的行礼谢恩,随后坐在绣墩上喝茶遮掩面上的尬色。
都怪那个崔五,总在她面前说那些荤话,现在好了,居然在大少奶奶面前不经大脑的顺口说了出来,丢死人了。
而叶小楼到没有在看她反而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碗道:“母亲那边如何了?”
锦年马上道:“太太那边一切都好,奴婢不敢让这些闲言碎语扰了她老人家。”
叶小楼见此笑了笑,这是怕给自己找麻烦呢?
算了,不知道也好,这样自己也能清净一些。
只是入了夜,叶小楼的肚子又是一阵剧痛,这是距上次月事过后,第二次来,却是相隔两月有余,灵液都不能止其痛。
锦年吓的半死,半夜去请了郎中,一直折腾到天亮,叶小楼才堪堪睡下。
显然贺氏又一次失望了,不过好在找回了崔四爷,她现在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
而叶小楼生病的消息第二日却传了开去,所有人都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有人更是尖酸刻薄,“生病啊,可不得生病嘛,这么不守妇道的女人,闹的满京城都知道了,崔家那是什么人家?”
那意思显而易见,崔家是不会留下她了,不仅是崔家,怕是世家大族发生这么有辱门风的事儿,怕没有不这么做的。
这种事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而有人却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这说不定是那小沈大人一厢情愿呢?你们忘了,当初嘉安郡主逼迫,也不见那叶氏妥协,自请下堂吧?”
“她若是对沈家公子有意,岂不是自请下堂来的更好?何况还有郡主施压,她岂不是赚尽了同情?就算她在另嫁?也断没有人怪罪她。”
其他人一听?“也是哦,那这么看来,还真是沈公子一厢情愿?”
“不是吧?”
“她一个小小的农女?何德何能?”
“这谁知道了?说不定是个狐媚子呢。”
...
而已经到了第二日才被武宁候寻回来的沈阔,此刻正在侯府书房中。
沈侯爷脸色铁青,直接把茶碗砸向他?“你这个逆子?你是想活生生气死你娘是不是?”
沈阔躲也未躲?任由茶碗砸在身上,洒下一片茶叶和茶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你何必拿我娘说事?怕是要被气死的是你吧?”
沈侯爷被人戳了痛处,顿时暴跳如雷,“你个孽畜?你想干什么?啊?”
“那叶家女子有什么好的?不就长相好点吗?就算有安夏几分相似?那也不是安夏?你一堂堂侯府嫡子,你还要脸嘛?啊?”
“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让我跟崔尚书如何解释?”
“我家幼子看上了他孙子的妻子?还当庭广众跟在其身侧护送?你是想让侯府跟尚书府结仇吗?”
沈侯爷说的有理有据,而沈阔依旧面色冷峻,抬眸看向沈侯爷冷冷的道:“既然你知道她不是安夏,为何还要让人去捉她?”
这话一落,沈侯爷顿时一僵,“我--”
还没等说完,沈阔直接打断道:“不要跟我说没有这事儿。”
说完一个令牌直接飞射而出,沈侯爷结果之后顿时脸色更加铁青,“逆子--”
“那是我沈家暗卫,你居然也下的去手?”
沈侯爷被自己的小儿子都快要气死了,是真的被气着了。
他就说自家暗卫怎么不声不响人就都不见了呢?
没想到竟是被自己的好儿子给毁了,那可是足足十数人那,培养他们多么不易,沈侯爷心都在滴血。
他自然没有想其他,更不会想到会有人将这东西给自家儿子。
小儿子手里有私军,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知道的极少罢了,可没想到儿子有一天会拿私军来对付沈家。
望着沈侯爷痛心疾首的模样,沈阔心中没有半分波澜,不承认也没有否认,直接冷声道:“太子妃是故去了,难道沈家的忠义也一块故去了吗?”
“父亲,你如今这般做叫什么?叫背主。”
沈侯爷顿时大吼道:“放屁。”
“我沈家忠的是这大夏的皇帝,怎会认一个女子为主?”
这话一落,沈阔顿时脑子轰的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所以,当年您背叛了太子妃对吗?”
“所以,当年我没来得及救走安夏都是拜你所赐?”
“对吗?”
“那,那戚家呢?”
“戚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夷九族,数千口人命,血染菜市口,也有你的份对吗?”
沈侯爷听完瞬间脸色铁青,“混账。”
“他戚家通敌卖国,死有余辜。”
虽是没有承认,可是看着他色厉内苒的表情,沈阔整个人都垮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后退一大步,一脸失望的嗤笑一声,“通敌卖国?死有余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戚将军一生磊落,驰骋疆场,战死尤荣,戚家男儿各个悍勇,不畏死在疆场杀敌,连敌国都愿意为他建英雄冢,敬其豪杰,而你,我的父亲,居然做出构陷他通敌卖国的勾当。”
这些话沈阔几乎是喊出来的,此刻瞋目切齿,双目猩红,仿佛像凶兽狂化一般,下一刻可能就会失控。
而沈侯爷有些惊惧的咽了咽口水,双目同样泛红,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强装镇定的道:“一派胡言。”
第314章 使命
沈侯爷虽然说的很有气势,可沈阔从中却听出了心虚。
他失望至极,原来他沈家真的是背主之徒吗?
戚家上上下下近千口人的性命,那血染的菜市口,当年他虽尚幼,可却也见过的。
他无数次的梦魇,都是那一家老小惨死的下场。
那样一位大英雄,他心目中的战神,就这般倒下了,累积家眷。
他这些年拼命的寻找他的安夏,可没想到竟是被父亲从中作梗,直至他快要身死,弃武从文,才在南康城寻到了她。
可是,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追求?
戚家和太子妃身死虽跟他无关,可沈家早已满手血腥。
沈阔失魂落魄的又退后一步,眼神虚无的看着这几这双染满血腥的手,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一种叫绝望的气息。
而沈侯爷见此吐了口气道:“阔儿--”
结果这话一落,沈阔瞬间抬头,双目猩红,“闭嘴。”
“不要在叫我的名字,我没有你这样背主,诬陷中良的爹。”
沈侯爷瞬间变了脸色,而不等他开口,沈阔继续咬牙切齿道:“你心中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
“你想要抓安夏为你所用?”
“呵,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想都别想。”
“别说叶小楼不是安夏,就算是,你也不会有半分机会,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达成所愿。”
说完转身就走,空留沈侯爷一人气的半死在书房里,随后一把将椅子举起向门口飞奔而去,“孽畜---”
“你这个孽畜---”
可任由沈侯爷在背后骂声滔天,沈阔的脚步也从未停留。
他甚至没有去看沈夫人一眼,他不确定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父亲的同党?
倘若是,那外祖父会有多心痛?
难怪这么多年都不曾联系过侯府,原来这么多年仿佛都没生过这个女儿一般,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所嫁非人?
沈阔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什么。
...
而沈阔与家里人闹掰了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
京城的百姓每日吃瓜吃到饱,而沈阔的热度不减反增。
“诶呀,这沈小公子当真是痴情种,竟然为了一个已做他妇的农女跟侯府决裂,啧啧--”
“可不是嘛,你们是不知道,看到他坐在杏林街崔宅外喝酒的样子,我都开始心疼他了。”
“是啊,如今五成兵马司的人没事儿就来杏林街巡逻,还别说,这边治安是真的好了,连个小贼都没有。”
“瞧你这话说的?五成兵马司的头头都在这儿呢?那个小贼不开眼往枪口上撞?”
“不过今日是贡院开门的大日子?不知道崔解元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啊?”
“嘿嘿?那可是有热闹瞧喽。”
“真真是没想到啊?像崔解元这般心高气傲的大才子,一出贡院居然发现自家娘子给他戴了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会不会气疯?”
“你们说,崔解元回府后会不会休妻?”
“我赌一个铜板?他会,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诶呀?这可不好说,当初嘉安郡主像他抛下橄榄枝?不也没让他动摇吗?我赌一个铜板,他不会。”
“切?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这男人愿意守那是人品贵重,可不意味着就是好欺负,所以?这人绝对会休妻,我加一个铜板。”
...
老百姓热热闹闹的看戏?还设下了盘口不说,一群人坐在茶楼眼巴巴的看着贡院的大门,等跟在后头看热闹。
可万没想到,叶小楼并没有来亲自接人,而崔元衡出了贡院直接被尚书府的马车给接走了,顿时让看热闹的心提的高高的。
“这叫个什么事儿?”
“尚书府还参合什么?”
“嘿,这还不懂?肯定是给他施压,让他休妻啊。”
“没准还真是,瞧好吧。”
仿佛那银子已经在向他挥手一般。
...
崔元衡上了尚书府的马车,没多久叶小楼就得到了消息。
此刻她脸色有些苍白的倒在床上,被窝里的汤婆子换了一茬又一茬。
不过叶小楼知道,这些都没有用。
可锦年却不厌其烦,非要帮她换,她也就没拦着了,如果这样能安她们的心,那也不错。
而她的思绪则渐渐的飘远了。
锦年见她这般心疼的道:“大少奶奶,您别多想,这事儿本来跟您就没有关系。”
“那个沈阔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撵也撵不走,跟个赖皮膏药似的。”
叶小楼闻言回过神来,一边喝红糖姜水一边道:“不用管,由着他吧。”
“崔元衡被尚书府的马车接去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锦年摇了摇头,叶小楼便没说什么,直接又睡了。
只是她睡的不太安稳,脑子里闪过很多血腥的场景,还有一个十分温柔和蔼漂亮的女人。
她嘴角流着鲜血,可眼神却始终温柔,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声音轻柔的在耳边,“安夏啊,你知道为何给你取这个封号吗?”
“因为我儿才是这大夏朝的天命之女呢,只有我儿才能拯救这满是疮痍的世界,让人民安居乐业。”
“安夏啊,咱们这一脉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使命。”
“只是娘亲无能,连你都护不好。”
“安夏,安夏---”
...
叶小楼此刻满头大汗,不断呓语,“娘亲,娘亲---”
“娘---”
忽然叶小楼直接坐起了身,浑身仿佛湿透了一般,额上黏着几缕汗涔涔的发,一脸茫然失措之色。
就在这时她的小手被一只有些微凉的大手握紧,“娘子?”
“被怕,我就在这儿。”
叶小楼慢慢转身,就看到她的床边坐着面如谪仙,穿着一身月白色圆领竹纹锦袍得崔元衡。
他的声音十分能安抚人心,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怀抱温暖沁着一股熟悉的冷香,叶小楼慢慢的放松下来,过来好一会才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回来啦?”
那声音有些沙哑,如羽毛一般在崔元衡的心尖上刮过,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嗯。”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都是为夫的错,沈阔的事儿是我授意的,你被胡思乱想。”
第315章 彼此掣肘
叶小楼一愣,抬起头看着他,“你授意的?”
“这是为何?”
崔元衡眉头轻皱,“这事儿说来话长。”
叶小楼直接好不拖沓的道:“那就长话短说。”
崔元衡眼角轻抽,无奈的掐了掐她粉白细嫩的小脸,眼中全是宠溺之色道:“好。”
他到是没有隐瞒,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叶小楼听着听着,最后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所以,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宁愿被世人误会当绿头龟?”
结果这话一落,叶小楼就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道:“不是,不是---”
“瞧我这张嘴。”
“可你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其实,倘若我出门会带来灾祸,那我不出门就好了,你是读书人,名声何其重要?”
“怎能为此污了清名?”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认识崔元衡这么久,这人有多爱惜羽毛,叶小楼太清楚了。
为此宁愿带着她去根本不欢迎她们的娘家回门,也断不会让一丝一毫不好的声音传出去。
可这会宁愿面对被所有人嘲讽鄙视,却只为了她的安全无虞,说不感动是假的。
而崔元衡见她眼中神采飞扬,甚至带着狡黠的笑,不由得嘴角轻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倒也不尽然。”
叶小楼一愣,而崔元衡继续道:“这般做也是为了造势。”
“你总不能躲一辈子,总是要见人的,随着我身份的变化,你的身份早晚也要被公之于众,与其被动挨打,不若主动出击。”
“长公主见过你,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放过的,所以此刻定已派人前往南康城。”
“沈家就更不必说了,之前在庄子上那群黑衣人就是他家的,如今又被二皇子也就是贤王盯上了,你的身份藏是藏不住的。”
叶小楼见此皱着眉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暴露我的身份?那样的话,我会被抓的。”
“太子余孽削了这么多年都没停下脚步,你该不会去赌皇上那点慈心吧?”
“别开玩笑了,能当上帝王之人,岂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崔元衡见她如此紧张,不由得笑着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怎么?我的小阿楼这般怕死?”
叶小楼冷着脸看着他,而崔元衡则依旧淡定自若的道:“我当然不是堵圣上的慈心。”
“我赌的是他惜命。”
简短的一句话却透漏着许多信息,叶小楼愣愣的看着他,而崔元衡则道:“不仅他惜命,这满朝文武,世家豪族就没有不惜命的。”
“你当这些年不断的在斩杀太子余孽是为了什么?”
“他们都在找你,都想控制你。”
“倘若一方知道了你的存在,会暗下黑手,那两方呢?三方呢?他们只会彼此忌惮,坚决不会让对方得到你。”
“如今你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反而是更安全的。”
叶小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自己要相信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的心还是怦怦直跳,这样做何其冒险?
随后她明白了很多,包括坊间的那些传闻为何会传播的这般快,又这般迅猛,不过两天时间,几乎人尽皆知了。
他自导自演为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给沈阔树立起一个爱而不得的痴情公子来对比他的凄惨,不过是让自己感动,以至于此刻摊牌的时候能博得一点同情分?
可这不代表她不愤怒,“崔元衡,你这叫什么?”
“擅自主张?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你竟然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自己隔岸就定了,你把我当什么?”
崔元衡问言一愣,“你生气只是因为这个?”
叶小楼听完整个都不好了,“难得这个还不够吗?”
“你就这么把我卖了,难道我还得高兴的帮你数钱不成?”
崔元衡听完直接哈哈大笑起来,细碎的日光照在他的眸子里,明亮又耀眼,他笑的畅快自然,似乎自己骂他是夸他一样。
叶小楼大怒,咬牙切齿的道,“你还好意思笑,你有脸笑吗?”
崔元衡笑着摇了摇头,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下巴垫在她的头顶,随后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娘子,你就这般信任我吗?”
“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你不怀疑我的用心,反而为我不跟你商量而生气。”
“娘子,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说完在她发间又落下一吻,而叶小楼气呼呼的要推开他,可某人抱的越发紧了。
随后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道:“娘子放心,不会有事的。”
叶小楼嘟了嘟嘴,崔元衡起身,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直接亲了她的唇一下道:“以后再有这类的事儿,提前跟你说好不好?”
“这次就原谅为夫吧,嗯?”
说完一脸深情的望着她,那双深邃的双眸看的叶小楼心脏跟着怦怦直跳,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而某人眸中带着笑,凑到她的耳畔,“馋了?”
这话一落,叶小楼的脸顿时红的如晚霞一眼,随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才馋了。”
而没想到崔元衡一脸无耻的点头,“我确实馋了。”
“旷了这好几日了。”
叶小楼一脸无语,而崔元衡一本正经的又帮她捋了捋头发,“不过你现在身体不适,要好好休息。”
“莫要着急,等你身子大好了,为夫一定满足你。”
叶小楼听完顿时臊的两颊泛红,随手抄气背后的软垫就扔了过去,颠怒的道:“不要脸,你给我滚---”
说完,一个又一个的软垫砸了过去,崔元衡一边后退一边接在怀中,直到出了屏风,那模样好不狼狈,正好被刚换完汤婆子的锦年看了个正着。
“大,大少爷---”
说完赶忙蹲下身,忍着笑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叶小楼听见锦年的声音,这才住了手,而崔元衡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袂,淡淡的道:“娘子,为夫先去给父母大人请安,你好好休养。”
随后转过头看着锦年,脸不红气不喘的道:“照顾好你们大少奶奶。”
说完抬脚就走,锦年赶忙应声道:“是,奴婢恭送大少爷。”
第316章 心累
崔元衡完全从头到尾的饰演了一遍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戏码。
当然,他要是不抱着软垫出门就更逼真了。
看着怀里的软垫,崔元衡不由得呼了口气,锦时一脸不解的问道:“大少爷,您拿这软垫做什么?”
一脸木鱼脑袋的锦时是个直肠子,崔元衡听完抽了抽嘴角,随后轻咳一声,只是还不等说话,忽然又一个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嫌弃的道:“这都不懂?你是不是傻?”
“一看就是大少奶奶心疼咱们大少爷,怕他着凉特意备着的。”
“去去去,上一边去,大少爷这儿有我就够了。”
锦时有些懵,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还是崔五哥聪明。”
而崔元衡则冷着脸看着崔五,“你怎么在内院?”
崔五魁梧的身姿瞬间变成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儿样,那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大少爷,小的这不是有事儿跟您回禀吗?”
结果见自家少爷脸色依旧冰冷,顿时干笑的道:“那个,大少爷,小的真是刚来,真的。”
“小的绝没看到大少奶奶赠您软垫那一幕,啊,大少爷小的冤枉啊---”
随着一支又一支箭羽贴着他的屁股而过,崔五吓的哇哇大叫的抱着屁股跑远了,内心更是泪流满面,至于不啊,呜---,他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看着崔五被箭追的狼狈样,锦时顿时缩了缩脖子,同时为了这位仁兄点了跟蜡,自求多福吧。
而崔元衡依旧面不改色,随后往宅院的最高点撇了一眼,将软垫丢给锦时,背着手大步往正院走去。
锦时抱着软垫屁颠屁颠的在身后跟着,在不敢多言半句。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天又过去了,第二日崔元衡又要去贡院,这是三场中最后一场考试了。
叶小楼身体虽然好些,但是崔元衡并没有让她相送,依旧一个人坐着马车绷着脸去了贡院。
而沈阔依旧按时出现在了崔宅大门前喝酒,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可大家伙则都有些懵,“这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都这样了,崔解元还舍不得休妻?”
“别啊?”
“兄弟我可是压了银子的啊。”
“你省省吧?人家崔解元为什么要休妻?”
“那沈阔爱慕又不是叶娘子的错,哼,居然有人觊觎人妻,待崔解元春闱高中,绝对让那个姓沈的好看。”
结果身边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嘲讽的道:“呸,还指望春闱高中?天真。”
“他就歇了这高中的心思吧。”
众人一见忙问,“这啥意思?崔解元才华横溢,为何要歇了这高中的心思?”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双手抄进衣袖,抱着膀子,一脸不屑的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他就算是崔尚书府的公子,又能如何?跟人武宁候府作对,这春闱还能拿的上好排名吗?”
“要知道这次春闱由礼部尚书崔大人,翰林院大学士邱大人还有御史中丞刘大人,三人一同监考。”
“你可知这武宁候夫的长媳,那就是出自翰林院大学士邱大人家,而武宁候的女儿嫁的便是刘家。”
“你们品,细细的品,他能中个贡生怕都不错了,还想高中,呸,绝无可能。”
“崔元衡要是聪明人,就该趁着还没有阅卷前赶紧休妻一条路可走,不然,哼哼。”
众人听完大惊,“竟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么说岂不是对崔解元十分不利?”
“何止是不利啊,我看八成是玄了。”
“诶呀,这可如何是好?崔解元那般才华之人,万一要是被奸佞所谋害怎么办?”
“而且他对妻子情深似海,当初嘉安郡主亲自抛橄榄枝都不屑一顾。”
“可这会不一样,这是关乎于前程的大事儿,可知道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啊。”
那个压了银子的男人赶忙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像这位仁兄说的,赶紧将人休了,岂不是一劳永逸?”
结果有人直接鄙视的道:“呸,你当崔解元跟你一样无耻龌龊吗?人家那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才不屑于这种手段。”
“别啊,他要是不休妻我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那可是我攒了半年的私房钱啊!”
随着这个大男人的哭喊声一出,顿时引得四方起哄大笑起来。
此刻茶楼饭馆坊间小巷,都在谈论此事,从零零散散到最后颇具规模,大多都在声援崔元衡,就差聚众闹事直达天听了。
可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此刻吏部尚书郑大人正在跟一年轻人对弈,年轻人一身朱红色锦衣,头戴金冠,长相俊美,气质孤傲贵气不凡,正是当今陛下最是宠爱的七皇子朱正延莫属了。
此刻正全神贯注的落下一子。
而对面有些消瘦缕着胡须的十分精炼的老者,也就是郑尚书则轻声道:“殿下怎么看?”
七皇子朱正延抬起头,蹙着眉道:“雕虫小技耳,不足为道。”
郑尚书听完整张脸差点没龟裂,随后语重心长的道:“殿下,虽说是雕虫小技,却也立竿见影。”
“崔家此子是个不错的苗子,斩断了他前行路上的所有隐患,做事谨慎又聪慧,着实难得。”
七皇子朱正延不太爱听,“外祖父,男人活成他这般窝囊,您竟对他夸赞不已,这是为何啊?”
在七皇子来看,崔元衡简直在给他丢人。
被姓沈的欺负成这样,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居然还有心思去春闱,简直不知所谓。
而郑尚书则被气的心肝都要暴了,可又不得不语重心长的道:“殿下。”
“做事要往长远计”
“崔家此子在民间长大,如今初到京城,人人都道他是崔家子,这对他春闱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崔尚书也是此次春闱的监考官之一,他若拔得头名,怕会落人口实,被敌人攻坚。”
“可因为沈家幼子弄这一出,他马上想到了应对之策,如今世人皆知另外两人皆跟武宁候府有姻亲关系,那么他若名落孙山自有问题。”
七皇子嗤笑一声,“当真好算计。”
而郑尚书恨不得将人踹出府去,他怎么会生下这么愚蠢的外孙?到底是哪个基因出了问题?
就这样的性子,将来能登大宝吗?就算登上了可能坐稳?
郑尚书心累,可是还要耐着性子解释。
“自然好算计,因为崔元衡从未想过自己会名落孙山。”
“他想要的是就是名正言顺的头名,杏榜上的会元,打造他三元及第的传说。”
第317章 不靠谱
这话一落,七皇子朱正延愣住了。
随后眉头直打结,脸色也不甚好。
如此汲汲营营,简直是给他丢尽了颜面。
难不成有崔尚书在,有他堂堂七皇子在,还有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在背后给他撑腰,那个姓邱的和姓刘的还敢弄幺蛾子是怎么着?
还读书人,哼,简直给读书人丢脸。
七皇子朱正延一脸难看的神色,郑尚书这样的人精又怎么看不懂?
此刻他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心中已经骂开了花。
你以为这些后台人家崔元衡不知道吗?
算了算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人家那不仅为了打造三元及第,人家那是为自己造势啊,为自己在读书人中造就不朽之传说---
可知人的名,树的影?
将来振臂一呼,又有多少拥戴者?
而自己这个外孙懂个屁啊?
虽然用燕雀来形容一个皇子实在是有些贬低之意,可是这个七皇子确实被养歪了。
为人傲气,自命不凡不说,还目下无尘,崇拜名士又及是看不上钻营之人,两个字概况,那就是清高。
你一个皇子不学权术,性子却养的跟个仙人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不说,还武断自负。
这样矛盾的性格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淋尽致。
郑尚书的头发愁的都白了,他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妥协,不该让七皇子去跟那个老酸儒读书。
可是现在晚了,性子已经成型,纠正不过来了。
待七皇子走后,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
这七皇子朱正延是目下无尘,相反二皇子朱正宣则完全是在尘埃中打滚的人。
“咦,这个崔解元有点意思啊?”
“倒是不错的回击,不过还是差了点意思,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既放不下面子,又没啥手腕子,诶,可惜可惜。”
“对了,沈阔咋样?还在崔宅大门前喝酒?”
小内侍马上道:“禀殿下,此时小沈大人正在杏林街崔宅外的酒肆跟九殿下喝酒。”
二皇子朱正宣一愣,“老九?”
“他从西山大营回来了?”
小内侍恭恭敬敬,“正是。”
二皇子朱正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哼,他也想来掺一脚?”
“走,进宫。”
...
如今圣上年岁不小了,他膝下倒是有不少儿子,除去元后所出的太子是自己下令绞杀的,其他的不是意外就是病死,这在皇家很常见。
现在活着的皇子就有五个了,二皇子朱正宣被封了贤王,也是年纪最大的庶长子了,不过这个人不学无术,花钱找乐子第一名,可谁让人家有一个当户部的外家呢。
这是羡慕不来的,接下来就是七皇子,乃郑贵妃所出,被圣上寄予厚望的儿子,才堪堪弱冠之年,娶妻崔氏,也就是崔尚书家的女儿。
人呢倒是是相貌堂堂,出身高贵,礼贤下士,样样出挑,比二皇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人。
老九朱正平乃宁妃所出,外家刑部尚书宁家,也就是方媛媛即将嫁过去的宁家,刚正不阿,严肃谨慎,不辞言笑,而九皇子完全继承了这一切。
身下还有一个弟弟朱正弘,母妃早逝,现在过着纨绔子弟的生活,跟着二皇子屁股后面混,在就最小的就是老十五了,还是个八岁的小娃娃。
而此刻的老九正坐在食肆里跟沈阔痛饮,“不是,我说固之,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你真爱慕那叶娘子到这步田地了?”
“你堂堂侯府嫡少爷,在塞北领军杀敌的大将军,怎可为一女子堕落至此?”
沈阔坐在他对面,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酒也不喝,心里反而一阵烦躁。
真想说一句,我如何关你屁事?
要不是对方是皇子,沈阔都想给他一拳头了。
虽然这事儿让崔元衡戴了绿帽子,说出去是挺爽,可是特么的,你当他愿意在这儿吗?
是,他保护叶小楼之心没有变,可他从来低调行事,什么时候高调的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还带累着叶小楼的名声,越想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都是这个该死的崔元衡算计的,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叶小楼厌恶自己,而崔元衡呢?落下好名声来讨叶小楼欢心。
奸诈,小人---
此刻沈阔将酒杯紧紧的攥在掌心,恨不得捏爆它。
而这一幕落在九皇子眼中,顿时就变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大夏之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堂堂武宁候府嫡子,可不是懦夫,”
“既然你喜欢她,大不了把人抢回来好了,也总比你坐在人家大门口伤怀来的痛快吧?”
“你要是这样做了,那还是个男人,也还是我朱正延的好兄弟。”
...
沈阔凉凉的看了一眼眼前义愤填膺的九皇子,特么,哪儿来的大傻叉?
就特么出歪主意。
你当本少爷不想抢吗?
你能抢的走吗?
信不信一箭直接给你串个透心凉?
还兄弟,谁跟你是兄弟?
他从小在边关长大,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高贵的兄弟。
况且,你舅舅可以是刑部尚书,还要上门抢人?你确定你舅舅不会扒了你的皮?这人一看就不靠谱。
...
叶小楼是完全不知道,外面正有人计划着想把她抢走。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多人有这想法,倒是因为崔元衡的这一招目前还没人上门来惹她。
怕都在暗处观察着呢。
九皇子要是来抢人,萧十三郎也确实不能射杀他,但是,接下来他将成为所有人的公敌,能不能回府都不好说。
而叶小楼不操心这些,她现在有点惆怅自己那个梦境了。
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太子妃临死之前的一幕。
她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和呵护,因此对太子妃的温柔十分的眷恋,她甚至觉得,那个叫安夏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这一切太荒谬了,可那种真实的感受不会欺骗她。
叶小楼有些迷糊,她有点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还有太子妃说的那个责任,什么天命之女。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天命之女啊,还是算了吧,她对权利什么的真没啥想法,她就想当个咸鱼。
可是脑海中总是想起太子妃说的那些。
安夏,安夏---
她们这一脉的使命难道就是安定大夏朝,让其生生不息,昌盛下去吗?
可她一个女眷能做什么?
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第318章 小三元
同时,二皇子朱正宣入宫见过陶妃之后,当天夜里,宁妃因为言语不甚,直接得罪了圣上,被禁了足。
此时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如今宁府正张罗着办喜事儿,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一个个的都没了笑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宁妃性子直脾气大,这在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可是生在皇家,随时都有可能为家族招祸。
如此,喜事只能一切从简了,宁府上下忧心忡忡。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也鸦雀无声,只有景德帝撇着茶沫的瓷器碰撞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可真有此事?”
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小桂子马上恭敬紧着嗓子道:“回圣上,奴才不知。”
“奴才只听闻这崔解元家的娘子,长相极美,惹的武宁候府的幼子那是神魂颠倒,当日建宁伯老封君寿宴结束,就骑马护送其归家,随后一直在其大门口守着。”
“听说撵都撵不走,为此武宁候极其生气,砸了不少瓷器,后父子俩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景德帝眯起了眼睛,“建宁伯老夫人的寿宴,她去参加了?”
小桂子马上道:“是,听闻是崔尚书的长媳亲自带着去的,不过奴才听小的门回禀,似乎这事儿跟二皇子还有些关系。”
随后就将打听得来的情报全都说了一遍。
而景德帝听完直接将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上。
“呵,我说向来行事稳妥的沈家幼子,如今为何如此高调,原来是他搞的鬼。”
“这个老二越来越不像话了,被美色迷昏了头,这沈阔怕老二下手呢,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亲自看着了。”
“不过,既然参加了寿宴,长的还这般相似,那陶家老夫人不可能不怀疑,陶家知道了,陶妃会不知道吗?”
“除了陶家还有谁知道?”
“对,还有馨儿,我的长公主,她可是亲自将人招进公主府的,以她的脾气没有惩罚,反而还给了厚赏,怕是也看在老大的情面上吧?”
“难怪沈阔这小子如此痴心,就冲那长相怕也有几分念想了。”
说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感叹道:“小桂子,你说当年朕是不是错了?”
说这话的时候,景德帝的目中带着怀念和自责还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而小桂子听完吓的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还好及时扼制,然后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这也是不得而为之啊。”
“当初镇北侯造反,敌国强军势如破竹,城内更是铭兵四起只为逼宫,陛下,奴才知道您心痛,可---”
景德帝听完叹了口气,“生在皇家,诶,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只可惜了安夏这一个孩子,老大就留下这一点点血脉。”
说完整个人严肃起来,“哼,一个个都好算计。”
“老九不过去找沈阔喝了杯酒,老二就坐不住了,聂窜这陶妃鼓动宁妃来进言---”
“儿子大了啊,没有一个省心的。”
“小桂子,传王毅。”
小桂子马上躬身道:“是--”
王毅乃锦衣卫统领,乃是皇家的鹰犬,专门为皇帝服务,既然能让锦衣卫亲自动手,显然圣上对此事十分在意。
...
转眼春闱结束,正是杏花盛开的好时节。
花香十里,春风拂面,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这一日,学子们早早前来等候,千盼万盼,终于将贴杏榜的官差给盼来了。
随着锣鼓敲响,一群身穿官府的官爷行来,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除了两人贴黄榜以外,其余人手持官道,站成一圈将黄榜护的严严实实。
学子们议论纷纷,“诶呀,终于出来了。”
“你们猜这次会元花落谁家?”
“那还用问?当然是崔解元,崔大才子了?”
“且,你知道了个屁,崔解元怕是难喽,得罪了武宁候府,有他好果子吃,不过我觉得崔家的三公子倒是希望颇大。”
“就是鸿胪寺卿崔大人那庶子?啧啧,我看不见得,反而觉得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更有机会。”
“哼,武宁候府又如何?崔解元才高八斗,赢过我等许多,你说的那个崔三公子我知,那个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我也知,在学问这一块,差的可并非一星半点。”
“倘若崔解元不得这会元,简直没有天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诶---”
一个年岁四旬的学子撸了撸胡须,年轻人啊,就是单纯,三位主考官有两家是武宁候府的姻亲,还想中会元?切,能给个贡生都不错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中,黄榜终于贴好了,众人一股脑的挤了过去。
而身在武宁候府的沈侯爷背后中枪,当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差点没呕死,他恨不得打断小儿子的腿,哪里还有那闲心去搞崔元衡跟尚书府结仇?
可老百姓根本不听他那一套,此刻他虽然身在侯府,可也让人去盯着杏榜的摆明了,若这会元真不是崔元衡,接下来怕自己还真是有嘴说不清。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愿望不冤枉???
而第一批挤进去的人迅速看了一眼,随后就大喊道:“中了,中了。”
“崔解元中了头名,会元,小三元啊,大喜,大喜。”
这一声喊出,许多人为此欢呼出声,“真的吗?我看看,我看看---”
“哇,真的是,真的是,大喜大喜。”
“小三元都拿下了,离三元及第还远吗?以崔会元的才学,希望极大,多少年都没出过了,奇才啊,当贺。”
众人一个个激动的不行,即将三元及第的崔元衡居然跟他们同科,那种幸福感,比自己高中竟还要激动。
几乎是泪流满面般奔走相告啊,所有学子们激动的直哭,“我跟即将三元及第的大才子同科,我这一辈子都值了。”
这样想的人极多,哪怕此刻落榜了的人都没有心灰意冷,反而以此为荣,而那些跟崔元衡相交过的人,更是激动不已,那种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而消息传到武宁候府的时候,沈侯爷也愣了片刻,随后也高兴的道:“还好还好,终是中了头名。”
他松了一口大气,可随后脸色一僵,这特么他中不中会元,是不是三元及第关他屁事儿?
自己跟着高兴个什么玩意儿?
第319章 被抓
武宁候郁闷的不行,可是崔家却极为高兴。
中了会元了啊,贺氏眼泪直掉,而崔四郎的脸上也全是笑容。
一夜缠绵,精神抖擞的崔元衡,面上的喜悦挡都挡不住。
上前行礼,“爹,娘,儿子自当继续努力,争取殿试进入前三甲。”
贺氏一个劲的抹眼泪道:“好,好,好。”
“那个,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作为一个猎户之女,贺氏真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大儿子争气,没一回有了好成绩,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去灶房给他开一锅小灶,看着大儿子吃的香,她比谁都高兴。
而崔元衡自然也知她这个习惯,笑着道:“娘做的汤面最好吃,儿子已经好久没吃了。”
贺氏马上道:“好,等着,娘这就去。”
贺氏是个利落的性子,说做就走,还不忘将叶小楼叫上。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对此叶小楼也是有经验了的,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炮竹和装了好几框的铜钱。
待报喜的官差打马而来,叶小楼等人早就守在了门口,“喜报---”
随着那官差报完,收下喜报后,叶小楼赶忙让锦年给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官爷辛苦,喝杯茶在走吧。”
那小官差高兴的不得了,“不辛苦,不辛苦,恭喜恭喜,小的还有其他喜报要送,先告辞了。”
他还着急去拿赏钱呢,叶小楼心中明白也没在寒暄,待人走后,一声令下,开始放爆竹,随后撒铜钱。
一时半会儿,杏林街崔宅门口那是热闹非凡,前来抢铜钱的孩子高兴的乐不思蜀,街坊邻居来道贺的不知凡几。
对此叶小楼也有经验,早已让官家找好账房,一一记录下来,而院子里也摆满了席面,果干,点心---
流水席就此摆了起来。
如崔宅这般的有不少人家。
除了那些外地考生,本地的最少都要摆上一天,这都是低调的人家,有那高调的,一摆三日五日的都不在话下。
毕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任何人家就没有不重视科举的。
能高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
这中了贡生,那离进士还远吗?
最差也能弄一个同进士回来啊,中了进士就可以封官了,从此以后就是官老爷了。
这种高兴溢于言表,根本就藏不住。
而且高中后,前来道喜的人也会极多,总不能人家来送礼,院子里空空如也,连个茶水也无吧,这不像话啊。
因此,流水席是十分普遍的。
而值得高兴的是,方家的方士玉的名字居然也高挂在杏榜之上,虽然依旧吊车尾,但是,好歹考上了,这对一个纨绔而言,是多么大的进步?
方家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如今女儿要嫁人了,有一个中了贡生的哥哥送嫁,怎么也比举人来的体面。
之前宁家带来的雾霾,也散去了不少。
同样的,朱家的朱绅不声不响的,竟也上了榜,十分值得高兴。
唯独叶小楼的前未婚夫,王致和竟榜上无名。
整个人瘦的不像样子,杏榜揭晓之后,他便开始收拾行装,打算归家了。
以前在南康城,他不论走到哪里,大小是个人物,可是来京城这段时间,他彻底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华灯璀璨,什么叫人情冷暖。
在这个撇一个砖头都能砸中一堆皇亲国戚的京城,他跟贩夫走卒没有什么差别,走到哪里都要想让,他见过许多因口舌之争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学子。
他也见识到了人的权力滔天,也见证了崔元衡的崛起,还有叶小楼的绯闻。
可不论是尚书府之子,还是武宁候府之子,都是他王致和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他的身份低若尘埃,他甚至想为叶小楼说句公道话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巨浪之中。
如今又名落孙山,可见有多凄惨。
一起赶考的其他学子自然也有落榜的,可却一脸愤然之色,“王兄,难不成你就这般回去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方士玉那个纨绔都能高中,为什么我们不中?”
“论学识,我可不比那方士玉差,而且王兄,你的学识皆在我等之上,可一个纨绔都能高中,为何却偏偏把你刷下来了?”
“我不服---”
“他不就是有个当官的爹妈?”
“有甚得意的?”
“王兄,倘若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实在太难堪了些。”
“你当真甘心吗???”
王致和又一瞬的恍惚,他不甘心,他比谁都不甘心。
他自认学识不差,文章写的也不差,可---
结果就在一群学子闹闹吵吵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队身穿黑衣手握官刀之人。
“哪位是宁安府南康城学子,王致和?”
众位学子都傻眼了,有的直接吓后退好几步,差点没倒在地上,更有甚至都吓哭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名词,“锦衣卫。”
可锦衣卫来干什么?他们只是学子,还有,为何要抓王致和,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随后一个个脸色白的吓人,瞬间跟王致和拉开了距离,深怕受到牵连,要知道锦衣卫可都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魔头。
直属当今圣上差遣,死了都没出说理去。
而王致和此刻脸色也苍白的吓人,精瘦的身板在原地晃了一晃,强忍着没有倒去,在一看周围人的做派,不由得抿紧了唇。
他心中也十分惧怕,可是却比其他人要镇定不少。
眼神清澈声音沙哑的道:“我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腿都在颤抖,而锦衣卫的领头撇了他一眼,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话一落,身后两个锦衣卫的官兵直接将他两个胳膊架住,转身就走了。
瞬间,整个客栈都人心惶惶起来,一个个的窃窃私语,用最恶毒的话来揣测被抓走的人。
还有跟王致和同窗一起吃住的人,更是一个个吓的不轻,之前那个聂窜着众人一起去贡院闹事理论的学长整个人都吓尿了,在不敢提半个字。
二话不说,收拾起包袱,转身就往老家跑去。
深怕走的晚了,受王致和的牵连。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一件事儿,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了。
第320章 求圣上成全
锦衣卫抓人,没有背着众人,因此,很快各个世家都接到了消息。
武宁候府沈侯爷脸色铁青,“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锦衣卫要抓那个姓王的?”
“打听清楚了吗?”
“把当时抓人的场面一字一句的说给我听。”
下人不敢隐瞒,全都说了一个遍。
沈侯爷眉头皱的紧紧的,“圣上这是何意?”
“难不成怀疑了?”
“是了,那叶小娘子参加了建宁伯府的寿宴,肯定有人认出了她,只不过还没有证据,而圣上留了心,这会儿怕是就在调查此事。”
沈侯爷急的满脑门子都是汗,双手互击,来回度步道:“不能在等了,在等下去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我谋划多年,岂不是要打了水漂?”
“来人---”
结果这时,他身边的幕僚直接道:“侯爷,万万不可。”
沈侯爷厉眼望去,而那幕僚赶忙作揖道:“侯爷,此刻动手万万不可啊。”
“倘若属下猜的不错,此刻长公主府,陶家,郑家,宁家,再加一个圣上,怕是都有所怀疑了。”
“前几天宁妃被罚,怕就跟此事有关,如此多的人在关注,咱们贸然出手,怕是不妥啊。”
沈侯爷气急,“那该如何?等等等,我们等了多久了?”
“可见有机会?”
说完狠狠的捶了一下案几,“都是那个逆子---”
沈侯爷气的不行,其他各家也都面露凝重。
圣上亲自过问此事,难不成那叶小楼还当真是旧太子之女?安夏郡主?
那---
也不知道她学了几分太子妃的本事。
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儿。
毕竟当初太子妃一手的神丹妙药可不是凡人能及的。
朝廷受她恩惠之人颇多,直到太子妃身亡,不知多少人惋惜,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个病了?
因此当叶小楼一出现,各大家都十分关注,自然也有人想过将人撸来为自己所用。
可大家都这么想,但是也抱着不让他家得手的想法,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要把人毁了的打算。
这是大家的共同财产,要是弄死了怎么能行?
可这会儿被圣上知道了,这若是被圣上所得---
众人开始衡算利弊,有人则开始替沈阔惋惜了。
倘若沈阔在南康城的时候,在崔元衡还没有助力的时候,直接将人抢过来,何必弄出这么多事儿?
可见武宁候没这个福气。
也是,当初武宁候夫人正在四处为其相看,若知晓了叶小楼的身份,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后悔的吐血?
因此不少人在这里看热闹。
而被众人议论的正主沈阔,此刻却身在景德帝的暖阁里。
不早不晚,赶在景德帝刚知晓这个消息,正派人去核查的时候,他出现了。
全盘拖出,将寻找到了旧太子的遗珠之事回禀而来。
这才有了锦衣卫带走王致和的事儿。
此刻御书房静的人心发慌,可是双手作揖,不急不躁的道:“圣上明鉴,臣所说的一切都属实。”
景德帝歪在靠窗的南炕上,静静的看着他,“为何不早来跟朕禀报?”
沈阔继续拱手道:“臣当时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可安夏郡主参加了建宁伯府的寿宴,臣担忧她的人身安全,只能出此下策。”
“还望圣上见谅。”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信笺,恭敬的递了过去。
桂公公麻利的将信笺呈给了景德帝。
他接过一目十行,看过之后眉头皱的极深,随后叹了口气道:“倘若真是安夏,那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话一落,沈阔顺势直接双膝跪地,拱手与身前,一脸真挚的道:“圣上--”
“臣有个不情之请。”
“臣对安夏之心从未改变,这些年,臣一直在寻找于她,求圣上成全。”
说完直接磕了一个响头,那态度是相当的虔诚了。
桂公公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
而景德帝就这么愣着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
说完桂公公马上抖了一下拂尘,上前将人扶起道:“沈大人,还是起身吧。”
沈阔闻言抬起了头,却并未起身,依旧真诚的道:“还望圣上成全。”
说完又一个头磕了下去。
而桂公公一脸焦急的道:“沈大人,您这不是让圣上为难吗?”
“先不说那叶娘子是不是一定是安夏郡主,就算是,可她如今也嫁作他妇,杂家听闻,嫁的那位崔会元,才学兼备,颇有将相之风,如今考得小三元,就差殿试圣上一观了。”
要知道当贡院那边的邱翰林一脸激动,马不停蹄的捧着崔元衡的卷着面见陛下的时候,那是个怎样的场景?
那激动的模样,仿若捧着的是世间珍宝一般。
他虽然不知写了什么,可看陛下看完同样高兴的不得了,似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好文章了,还亲口夸赞崔元衡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学子,将来定可为一方父母,是个把百姓放在心间的好官,倘若真如他笔上所言就好了,那他们大夏将是这世界第一强国。
而这会元那可是陛下亲自点的头,就差将人召来宫中一见了,不过考虑到殿试的原因,只能暂且放下,可同样的,殿试却提前,竟直接定在了三日后,这可是历年少见之举。
至于外面传的那些什么武宁候府姻亲从中作梗什么的,不存在的好吗?
独占鳌头,无人能及,连古板的邱翰林都觉得文章写的极好,还得了圣上的夸赞就更别提其他了。
这样的人才,圣上拉拢还来不及呢。
这沈家的小子怎么想的?就算是有婚约,可人家都成亲了,成亲了还这般念念不忘。
桂公公一脸为难的继续细着嗓子道:“小沈大人,别怪杂家话不中听,这杂家可是听闻这位崔会元极其爱重其发妻的,嘉安郡主抛的橄榄枝都被拒绝了,那会儿他还未是尚书府的公子,而且竟您这么一闹,可人家依旧不畏强权,更没有休妻之念,可见人品,可见伉俪情深。”
“您这不是为难陛下,让陛下棒打鸳鸯当那恶人吗?”
沈阔听完顿时脸色铁青,心中把崔元衡更是恨的牙痒痒,好家伙,他做这些,难不成都在这儿等着他呢?
沈阔心中愤怒可想而知,可在圣上面前却半分不显,反而诚惶诚恐的又磕了一个头,“臣不敢,臣,臣---”
第321章 逃?
景德帝见此忍不住叹息道:“好了,起身吧。”
“诶,旧太子之事闹成这样,如今民生缭乱,太子余孽为非作歹,倘若她真的是安夏...”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的犀利起来,一股帝王之威顿时呈现,眼中充满杀机。
可随后又慢慢散去,最后颓然的如耄耋老人,带着无尽的沧桑,“虽我心中不忍,她终究是朕的亲孙女,血浓于水,可若---”
还没等说完,沈阔惊慌的道:“圣上,这太子余孽跟安夏郡主何干?”
“她不过是刚及笄的小娘子,一直在乡野受尽苦难,您是不知,那叶家人有多么可恶,让她背负着克父克母的名声,为了抢她的亲事,竟狠心将她推进二月的冰冷湖中,差点被冻死不说,还趁其昏迷不醒之计将人以冲喜之名嫁给了崔家索要钱财。”
“圣上---”
“安夏这么多年,苦啊--”
说完这话,沈阔肝肠寸断一般,眼睛发红,带着隐隐泪光闪现,景德帝顿时大惊,一脸震怒,“岂有此理,还有这等荒唐事?”
“朕的安夏,朕的安夏---”
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常常跟在他的身边喊他皇祖父,看上去乖巧可爱,可是却是个十足的淘丫头,打翻了他好几个砚台。
可就这样一个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的小丫头,却不成想一场巨变竟然沦落到民间,受尽苦楚。
倘若她死了也就罢了,可她明明活着,却过的生不如死,堂堂皇家明珠,竟被一群贱民如此糟践---
景德帝瞬间怒火中烧,结果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玄色锦衣,头戴缠棕帽的男子走了进来,随后单膝跪地,“王毅,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德帝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眼神也冰冷至极,王毅不敢耽误,也不多言,直接双手呈上了一个信笺,桂公公跟刚才一样,赶忙将信笺递了过去。
景德帝看完脸色大变,“当真?”
王毅赶忙抱拳道:“禀陛下,下官已经让王致和认了画像,他亲口所言,那叶家长媳确实是太子妃身边的女官橘红。”
“确认无误。”
景德帝呼的起身,“这么说,她真是朕的安夏???”
...
对于宫中的一切,叶小楼自然是不知的,她正忙碌的脚不沾地,实在是前来送礼之人太多。
因为之前舆论的关系,把崔元衡推的高高的,别说在百姓学子间被人津津乐道,就连士林中也不少人在观察这个后起之秀,
当然,想来榜下捉婿之人也有,奈何,根本就摸不到崔元衡的面,叶小楼虽然也不用亲自招待什么,毕竟前来送礼的人大多是下人们,只要招待茶水点心足够。
可来了一群崔元衡的同窗,叶小楼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仅要盯着灶房,不能出错,而且还得出彩,给崔元衡长脸,这种时候她一个女眷是不好露面的,可是席面和摆设,哪怕一盘精致的点心,这些,全都是叶小楼的脸面和名声。
按理,这时候方士玉应当是在方府的,可这家伙根本呆不住,直接跑到了崔宅来,除此还有朱绅这个吃货,几个私交极好的同窗。
此刻方士玉一身华服,腰身环佩叮当,头戴玉冠,一脸沐浴春风的欠揍模样,“来来来,干了这杯,祝贺衡兄喜得魁首,玉,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见底,其余人也满脸笑容的敬起酒来。
而方士玉喝完辣的呼了一口气道:“诶,你说这魁首你都拿了几次了?”
“童生那次,咱们不在一起,可那时候你就开始考案首,乡试你又是解元,如今到了会试,你又是会元,连中小三元,在来个殿试,你就大满贯啊?”
“跟你同科当真尴尬又刺激,你说为啥你每次都第一,而我每次都吊车尾---”
“这不是欺负人一样吗?”
方士玉这叫一个郁闷,每次考试都这样,他么的,简直神奇。
而崔元衡喝了一杯之后,也拿起了酒杯置于胸前,眼带笑意的道:“那这一杯就敬方兄,你我当真有缘。”
这话一落众人都笑出了声,朱绅难得从一片美食中抬起了头,含糊不清的道:“一个正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不管怎么说,都是第一不是,这确实是缘分。”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顿大笑声,而方士玉一脸气恼的指着朱绅道:“好你个老朱,原本以为你是个老实的,结果没想打你竟是个刽子手,专门下我面子是不是,哼,来来来,咱们今天不醉不顾,喝---”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喝了起来,朱绅一脸不情愿的被拽去喝酒了,这时候方士玉凑到了崔元衡身边道:“衡兄---”
“王致和被抓了。”
崔元衡正打算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的道:“哦?”
“何人抓的?”
方士玉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叹息道:“衡兄,我们什么关系,你当真不必满我。”
崔元衡看他一脸失落的模样,眉头轻皱,“这话从何说起?”
方士玉静静的观察着他,见他当真不知情的模样忍不住咬了咬牙,这若是别人怕就被眼前之人给骗了,可惜,他是方士玉。
俩人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他那是了解至深,“锦衣卫。”
“衡兄,别告诉我,恩公的出身,你一无所知吧?”
“如今惊动了锦衣卫,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惊动圣上了。”
崔元衡眉睫微敛,表情凝重,“锦衣卫?”
“方兄,我该知道什么?王致和被抓跟我娘子何干?”
“她们虽然有过婚约,可是,哼---”
方士玉见此,忽然有点不确定了,到底这家伙知道不知道?
不过他眸子一转,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前些日子,宁妃被圣上训斥,就因恩公之故。”
“当日恩公前去参加寿宴,不少人见过她,因她长相颇像已经过世的太子妃而心存疑虑,且年岁跟太子妃留下的独女,安夏郡主一般大,宁妃得知消息后,才去与圣上说了此事,这才被圣上罚了。”
“倘若恩公当真是安夏郡主,衡兄---”
“趁现在圣上还未断定之前,逃吧---”
第322章 进宫
这话一落,崔元衡直直的看着他,“你可知,倘若这一切都是真,你这般做会有什么下场?”
一向吊儿郎当的方士玉却难得的郑重起来,“我自然知晓。”
“可安夏郡主更为重要,放心,他们不会查到我身上的,我一个纨绔子弟,谁会在意?”
“我已想好应对之法,趁着此刻正是松懈之时,你带着她赶紧逃,你的家人也一起,我已为你们计划好一切,这个院子有一间密室,下有一通道,直通城外一个荒领,我已备好车马随从。”
“事不宜迟。”
俩人勾肩搭背,别人吃喝正酣,根本不知道方士玉嬉皮笑脸之下,竟说出此种大逆不道之言。
别说让崔元衡带着叶小楼逃,就光密道一事,就已经惊世骇俗了,这可是抄家砍头的死罪。
崔元衡的脸色慢慢变的凝重起来。
人生第一次如此审视方士玉,他依旧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崔元衡知道,这都只是他的伪装。
如果一次吊车尾是巧合,可次次吊车尾那就是本事。
崔元衡的脸色不太好,他知道方士玉十分聪慧,而且做事荒唐却有度,不然也不可能跟他玩儿在一起这么多年。
一个三好学生跟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没想到他藏的竟这般深,这让他想起了沈阔的话。
当年太子妃似乎培养了不少人才,沈阔只是其中一个,是叶小楼名义上的未婚夫,可若是这个未婚夫不得力,那后面则是能者居上。
一想到这儿,崔元衡整个人都不好了。
咋的,干倒沈阔不说,身后还有千千万个沈阔等在那里?
“我靠---”
就算涵养如崔元衡这般的君子,也忍不住骂出了这么一句脏话。
结果众人听完纷纷看向他来,什么情况?怎么就骂人了?
而方士玉也一脸震惊之色,“你,你,你---”
崔元衡则脸色铁青,“我怎么了?”
“我就不能骂人了?”
他何止想骂人,他现在恨不得用巨弓一箭将方士玉射了个透心凉。
特么的,自己把他当成兄弟,可这好兄弟却在惦记着他媳妇儿,简直该死。
方士玉见崔元衡一副恨不得活剥了他的表情,顿时愣住了,“那个,衡兄,有话好好说。”
说完这话赶忙对他眨眼间,“都什么时候了,抓紧时间啊,靠,怎么关键时刻这么不靠谱?”
而崔元衡则继续磨牙,就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清状况的时候,突然锦时开门而入,脸上带着慌张之色。
“大少爷,大少爷,皇家来人了。”
轰---
别说饭桌上的人都惊掉了下巴,后院的众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贺氏一脸不知惊喜还是惊吓的道:“皇家来人了?”
“这,这---,衡儿呢?”
“快让衡儿准备准备啊?”
而下人则道:“老太太,天使是来接大少奶奶的。”
贺氏一脸懵逼,“接谁???”
这声音叫一个尖细,甚至都破了音了。
而叶小楼此刻却心底一沉,看着眼前一脸笑眯眯实则傲慢的小太监,叶小楼舔了舔唇,规规矩矩的道:“贵妃娘娘唤我?”
“我,不是,臣妇跟贵妃娘娘并不相熟啊。”
而眼前的小太监依旧一脸笑眯眯温和的模样,声音尖细道:“叶娘子不必惊慌,贵妃娘娘人十分和善的。”
“况且七皇子妃也在,跟您可是一家人呢。”
叶小楼心中吐槽,和善个屁啊,嚣张跋扈民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和善,不过面上依旧带着平民的那种惊慌失措和沾沾自喜的表情。
说话也是颠三倒四,一副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的乡村野妇的模样。
“七皇子妃?”
那个小太监见此,面上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依旧尖细着嗓子道:“正是。”
这七皇子妃不是别人,正是崔尚书长子的嫡女。
可不早不晚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宣叶小楼进宫拉拢--
这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叶小楼有点拿不准。
可是天使来了,她就算有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想到这里,叶小楼只能面上装作十分激动的模样道:“那,那劳烦天使稍等,容我去换身衣服。”
面见贵妃自然不可马虎,仪容不整可是大不敬之罪。
因此天使安静的在客房等着,锦年十分识趣的送上了厚厚的一沓银票,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打听道:“天使,不知贵妃娘娘唤我家少奶奶所谓何事啊?”
小太监不着痕迹的手下了荷包,捏了捏心下不由一动,没想到一个乡野之妇居然这么上道,给的赏钱也不少,因此多了几分真笑容道:“小娘子不必忧虑,贵妃娘娘也是好意。”
之后在问,他就对着你笑而不答,锦年也就懂了。
回到浴室就将这一切跟叶小楼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通。
叶小楼一边让她给自己绞头发一边呢喃的道:“这么看,还真是为了拉拢崔元衡?”
结果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绕过屏风,不是崔元衡又是哪个?
只见他脸色凝重,带着淡淡酒香走了过来,锦年识趣的退了下去,在叶小楼的目光中,崔元衡拿起帕子接替了锦时的工作。
一边温柔的帮她绞着头发,一边道:“娘子莫怕。”
叶小楼原本心中是有些怕的,不过此刻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崔元衡见此继续道:“相信我,圣上现在不会杀你。”
“他老了,年纪越大越怕死。”
叶小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是了,圣上老了,自然不会杀她,但是会囚禁她,直到探究根由。
她想过逃,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懂得崔元衡的想法,他想一劳永逸,他不想让叶小楼一辈子躲躲藏藏苟活于世,可是,这很冒险,此次进宫更是一次天大的考验,一个不好,自己可能就折在了里面。
可看着崔元衡那坚定的眼神,叶小楼温柔的笑了笑。
反手拉过他,“我知道,我会小心行事的。”
崔元衡也没在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随后在她的嫩唇印下一吻,这个吻深情又炽烈,直到过了许久,才松开她,最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将人拥在了怀中。
第323章 劫人
前院书房。
崔元衡正在跟老仆说些什么,忽然房门被大力撞开,随后就见方士玉正跟他家的侍卫缠斗。
崔元衡瞬间沉了脸色,“住手。”
随着两人松开彼此,那侍卫马上跪地,“大少爷。”
崔元衡撇了他一眼,“下去吧,守好门。”
随后叮嘱老仆,“方公子原来是客,去倒杯茶来。”
“是”
老仆随后退了下去,并关上了房门。
而方士玉用力的拽了一下衣袂,大步进了他的书房,脸色阴沉的道:“崔元衡,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真君子,没想到你竟是个胆小怯懦之小人。”
“你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你居然就让她这么单枪匹马的去了?你这是想要她的命。”
“王大儒对太子妃忠心耿耿,却没想到人老了,竟瞎了眼,选了你这个懦夫当继承者。”
方士玉直接在他对面停下,双手大力的拍打着桌案,眼神如刀的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某人。
而崔元衡不受其气势所迫,抬眸冷目直言不讳,冷声幽幽,“你手中也有一支私军?”
方士玉一愣,不过马上抬起下巴道:“是---”
“我方家受太子妃恩惠,而我则被选为安夏郡主近卫,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寻找。”
说完这话,撇了他一眼,随后玩味的冷笑道:“只是没想到却便宜了你。”
崔元衡目光阴沉,而方士玉马上轻咳一声,“不过放心,你的对手是沈阔,跟我可没关系。”
“在说,咳咳,恩公也看不上我啊。”
方士玉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叶小楼确实看不上他。
崔元衡这才脸色好一点,方士玉随后又一脸严肃的道:“可不管如何,现在恩公都不能进宫。”
“如果我没猜错,你手上应该也有一支私军。”
崔元衡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而方士玉则直接摊开双手道:“这很难猜吗?”
“当年太子妃可是留了不少后手的,奈何,危机来的太快,有些已经被灭了,像我们这些人苟延残喘,活着的更是没几人。”
“你手上那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王大儒嫡长孙的,可惜王家男丁在那场浩劫下全都没了。”
“可王大儒乃太子妃亲信,你既然继承了这支私军,就有保护恩公的义务,可你竟然眼睁睁的将她推入险地---”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随后眯着眼道:“所以,你是背叛了她---”
说完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像崔元衡刺了过来,眼中全是杀意。
崔元衡瞬间一脚踹着桌子,椅子向后滑去,两个人瞬间打在了一起。
只是让方士玉不可置信的是,崔元衡竟然伸手不错,他连续刺了三刀,只是刮破了他的衣袖,结果还要继续刺时,一支箭羽无声无息的像他激射而来。
方士玉赶忙躲避,虽然箭羽没有伤他分毫,却将他的匕首打落在地,而且一支箭羽正好射在他的身前。
方士玉顿时不敢在动,可眼神却带着震惊的看向崔元衡,“箭神萧十三郎在你手里?”
崔元衡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袍子,随后淡淡的道:“是--”
方士玉顿时气愤不已,“去救她---”
崔元衡淡漠的撇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你?”
方士玉要被气死了,双手握拳,而崔元衡懒得给他一个眼神,直接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
结果看到方士玉依旧一脸愠怒的看着他,崔元衡不耐烦的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不会让她涉险。”
方士玉见此,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咳,我已经派人去劫人了。”
崔元衡听完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方士玉咽了咽口水,强撑着,理直气壮的道:“我看你同意送她入宫,定是心存不轨,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劫人了。”
崔元衡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皇家马车,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万一暴露,你全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方士玉脸色顿时难看非常,“我们全家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当然,还有一句,最起码报答了太子妃当年的恩惠。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而崔元衡瞬间脸色铁青,“胡闹--”
“来人---”
随后开始一个个的布局,而方士玉则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他熬了这么多年,总算要熬出头了。
倘若真有一死,那就来个痛快好了。
而崔元衡没管他,虽然已经让他撤了命令,可是恐怕为时已晚,而他必须要保住叶小楼的人身安全。
...
对于这些,叶小楼自然是不清楚的,此刻她坐在皇家的马车上,双手紧握,脑子则在疯狂的运转,想着对策。
虽然崔元衡会安排好一切,可是她并不是一个会把生命交托给别人手中的人。
而太子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也给她留下了些人脉和退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心易变,不知还有几分忠诚在。
随后她又摸了摸虎口处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玉葫芦胎记。
空间里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保命还是有些保障的。
只是有几个利器还没有研制好,倘若这会儿能不进宫就好了,哪怕在等上几日。
结果就在她想到这里时,忽然听到车夫大吼,“让开,让开---”
随后听到马儿一声嘶吼,马车飞速奔跑开去,叶小楼大惊失色,赶忙握住扶手,外面更是乱作一团。
“刺客,有刺客---”
皇家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窗帘随风飘舞,直接露出了马车里一张绝美的娇颜。
沿途老百姓惊恐万分,可看到马车里的美人之后,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
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仙女,一个个都看啥了。
可是随着兵戎相见,老百姓们保命还来不及,在也没有心思看美人了。
...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正在为寻到亲孙女而高兴的景德帝,听完后陛下震怒。
“岂有此理。”
“在天子脚下竟敢有人对安夏动手?”
“来人---”
王毅赶忙上前跪地,“给我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沈阔见此二话不说也跪下道:“圣上,臣跟王大人一起。”
景德帝点了点头,待人走后,直接将手上的瓷碗摔的粉碎。
“郑贵妃是越来越没体统了。”
第324章 郑贵妃
桂公公吓的浑身一颤,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
而住在翊坤宫的郑贵妃正拉着儿媳崔氏闲聊,“你是个有福气的,娘家兄弟也争气。”
“虽然这叶氏身份委实上不得台面,不过既然你娘家兄弟对她不离不弃,本宫也不吝啬给她些体面。”
说完端着茶碗,一下没一下的用茶盖撇着浮沫。
而她下手的崔氏,长的不说极美也算是难得的美人,看上去娴静淑慎,忙站起身行礼,“多谢母妃抬爱,儿媳替四堂嫂谢过母妃。”
一头珠翠华服打扮的精致尊贵的郑贵妃笑着道:“快起来,这才多大的事儿,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结果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女官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郑贵妃附耳说了几句,随后就见郑贵妃脸色一冷,直接将茶碗摔在了案桌上。
“竟有这事儿?”
“现在人如何了?”
...
叶小楼进宫被劫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虽然没有被劫成功,可是天子脚下,歹徒竟如此猖獗,不仅如此,当五成兵马司和锦衣卫赶来之后,这伙贼人竟是消失无踪。
不,不是一伙,而是好几伙,根据当场的老百姓亲眼目睹就有三伙不同装束的劫匪,却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劫持马车里的美人,他们互相拼杀,这才没有让其中一方得逞。
以至于五成兵马司和锦衣卫赶到的时候,才把人救出来了。
这事儿闹的极大,圣上震怒,命人彻查此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在天子脚下,匪徒竟然如此肆无忌惮,今日敢劫皇家马车,是不是后日就可杀进皇宫,要了他的老命?
这次案件棘手,不仅触动了五成兵马司,锦衣卫,刑部全都一起,协同查案,反正务必将歹徒抓捕归案。
瞬间京城一时鸡飞狗跳起来。
有人大骂是太子余孽所为,反正这种事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推给太子余孽就对了。
可这次的手法跟往常不太一样啊。
三伙人,太子余孽是一伙,那其他两伙呢?
顿时各大世家开始猜测起来,是谁下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劫持皇家马车,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
可一想到当年太子妃的传闻,这事儿瞬间就不对味了,好些世家大族还在观望,可没想到竟有人提前下手了。
只是没想到不止一家,这下推不到太子余孽身上,可不好收场了。
一时间,各大世家人心惶惶。
叶小楼在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还没等清醒就见身边的小禾兴奋的道:“大少奶奶,您可算醒了。”
叶小楼轻皱眉头,看了一眼摆设,表情凝重的道:“这是哪里?”
小禾马上道:“这里是翊坤宫。”
叶小楼心下了然,翊坤宫,郑贵妃住的地方,她这是被接到了宫中?
而此刻的郑贵妃正在给景德帝赔罪,“圣上,都是臣妾的错。”
“一时心软答应了老七的媳妇儿,想着那位叶娘子出身乡野,没有人给她撑腰,被人欺负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臣妾什么脾气?一想到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样子,这崔家还是老七的岳家,打崔家媳妇的脸给谁看?”
“还不是要老七没脸?”
“老七什么性子?说好听的是谦逊有礼,可在臣妾看来,就是太好欺负了。”
“被人打了脸都不吭一声,所以,臣妾就想着将叶氏招进宫来,怎么也是臣妾罩着的,看哪个不开眼的还敢打她主意。”
“可臣妾没想到会生出这样大的乱子。”
“求圣上惩罚,要不是臣妾一己之私招叶氏入宫,也出不来这样的事儿了。”
说完一脸愧疚的跪了下去,一副知错懊悔,可跪下去的身姿优美,正好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那一双圆润带着个米粒般珍珠耳饰的耳垂。
郑贵妃在宫中多年,能当上贵妃自然都是十分有本事的。
她跋扈是真,任性也是真,而为了颜面将叶小楼招进宫中给体面这样的事儿,她也干得出来。
而且不遮不掩实话实说,她知道景德帝喜欢她这份率真,她也知道景德帝更喜欢她这优美的脖颈和那一双圆润的耳垂。
果然景德帝原本还冷着的一张脸,慢慢的变的柔和下来,随后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拉起道:“好了---”
“这事儿怎么能怪你?”
“你什么性子,朕心里清楚,能为了老七的颜面干出这种事儿来,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了。”
“至于那些乱臣贼子,这次还多亏了你,不然朕还不知这京城,这天子脚下都这般放肆,那朕这江山岂不成了那漏洞的塞子?”
郑贵妃闻言,马上搂着景德帝的胳膊道:“圣上,都是这群官员办事不利,害的圣上为此烦忧。”
“圣上这么信任他们,把京城治安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们,结果还能出现歹徒,圣上,您可得好好罚他们才是。”
景德帝闻言哈哈大笑,随后掐了掐她的耳朵道:“爱妃说的对。”
“有功赏,有过罚。”
“小桂子--”
桂公公赶忙道:“奴才在。”
“我记得南边进贡了不少好东西,都给贵妃送来。”
桂公公马上领命,“是。”
而景德帝也起了身,摸了摸郑贵妃的脸,看着一脸笑意的郑贵妃道:“那个叶娘子也受了惊吓,你且费点心,好好安置一番吧。”
郑贵妃闻言赶忙道:“是,臣妾已经将人安排到偏殿了,御医把过脉,说是惊吓过度,给服用了安神的药,这会儿还睡着呢。”
景德帝盘了下手中的珠串道:“嗯,爱妃有心了。”
说完抬脚就走,而郑贵妃马上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没多久,一串串的赏赐流水一般的送到了翊坤宫。
此刻郑贵妃坐在殿中,看着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还有那琳琅满目的珠翠玉石金银饰品和各色锦缎摆件,嘴角微微翘起。
随手拿起了那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笑着道:“跟本宫斗?”
“哼---”
说完讲东西放到锦盒里,冷冷的道:“都下去吧。”
随着宫娥们举着赏赐出了殿门,郑贵妃才拿起茶碗,一边撇着浮沫一边道:“偏殿那边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第325章 宫斗第一波
“禀贵妃娘娘,已经醒了,要来谢恩,不过被老奴劝下了。”
她身边以为掌事姑姑低眉躬身的答了话。
郑贵妃精致的眉头轻佻,大眼睛转了转道:“哦?”
“看上去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茶碗抿了一口。
那掌事姑姑依旧恭敬,“醒来后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倒是也颇懂礼数,就是有些精神不济,有些拘谨。”
郑贵妃喝完茶抬起下巴撇了下嘴道:“此人要么胆小如鼠,要么胆大包天,你且等着瞧吧。”
那掌事姑姑一愣,“贵妃娘娘这???”
郑贵妃撇了她一眼,“不信?”
“奴婢没有。”
掌事姑姑马上表忠心,不过还是说出了疑虑,“贵妃娘娘,奴婢看着她文文静静的,长的到真是一等一的好,这样柔弱的女子?跟胆大包天怕挨不上边吧?”
而郑贵妃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
“这若真是个文静的,你当嘉安郡主是怎么被罚的?”
“嘉安郡主那跋扈的性儿可不比我差,可是你看看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可有事儿?”
“就连建宁伯府的老夫人寿辰之日,她也全身而退,那一日你觉得以嘉安的性子会绕过她吗?”
“显然是不能的,所以啊,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那掌事姑姑一听,赶忙跪下道:“是,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一定不敢掉以轻心。”
郑贵妃挥了挥手道:“起来吧,跟了我多少年了,还这般,这侵殿又无外人。”
说完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她是天家的孩子,骨子里就高人一等,就算明珠蒙尘,可也终有洗尽铅华,耀眼璀璨那一日。”
“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步算是赌对了不是吗?”
说完嘴角慢慢翘起,轻佻眉梢,一副得意之色。
掌事姑姑闻言也笑了,真诚的夸赞道:“还是娘娘算无遗漏,奴婢佩服。”
...
当宫外传来叶小楼马车被袭的消息后,宫里头的娘娘们,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诶呦,这郑贵妃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
“就是,哼,早不招揽晚不招揽偏偏这种时候,啧啧---”
“千算万算,可惜呦--”
“这下看她怎么收场?引出了三伙贼人,现在圣上大怒,让她平时嚣张跋扈,等着被罚吧。”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自以为是的去揣摩圣上,别说她还不确定是安夏郡主,就算是,可别忘了当年太子和太子妃是怎么死的,血流成河,圣上对此避讳颇深,她居然还敢捅马蜂窝---”
“看来她是昏了头了,不过这样也好,犯了这么大的错,最好圣上一气之下直接将她丢进冷宫。”
说完起身给坐在上首的陶妃行个礼道:“嫔妾在此恭贺娘娘了,这后宫之首非娘娘莫属。”
其他人也马上道:“姐姐说的对,嫔妾也恭贺娘娘。”
“恭贺娘娘。”
...
而陶妃雍容华贵,略有些圆润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好啦,都起身吧。”
随后严肃的道:“这话可不许乱说,郑贵妃也是为圣上忧心,况且,这后宫四妃又不止我一人,说什么大话,图惹人笑话。”
这是一个长着尖脸的豫嫔不愿意了,直接张口道:“娘娘太自谦了。”
“这宫中内外,有谁比的了您尊贵,二皇子可是圣上的长子,您又是伺候圣上的老人,郑贵妃就算在跋扈,那也得喊您一声姐姐,哼,要不是她巧舌蜜饯哄骗了圣上,封贵妃也轮不到她。”
“就是啊,娘娘,如今郑贵妃自作自受,若是被圣上罚了,这后宫谁还敢跟您争?”
“宁妃?就那性子?别说圣上了,嫔妾都不喜欢她,要不是她运气好,诞下了九皇子,还不知如何呢。”
“至于静妃,就算圣上宠她又如何?一个宫女出身的贱婢,也敢越到娘娘头上去?”
“就是,所豫嫔姐姐说的对,所以啊,这六宫之首非娘娘您不可呢。”
陶妃被这群嫔妃恭维着,虽然依旧面色从容,时常训斥,可是内心还是高兴的。
将郑贵妃打入冷宫不太可能,毕竟她生了两子,而且圣上对七皇子予与厚望,可是将其禁足却既有可能的,到时候,她最为宫中最有资历的四妃之首,协理六宫自然责无旁贷。
想到这儿她眼中全都透着笑意。
这可是一个极好安插人手的机会,圣上老了,而她也老了,她等不起了。
陶妃这边热闹,而宁妃和静妃那边却都十分冷清。
静妃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后宫之事,她从不参与。
而宁妃则还在被禁足中。
倘若郑贵妃倒了,确实便宜了陶妃。
可是当听到一流水的赏赐进了翊坤宫之后,陶妃宫中原本热闹的场景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的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没看错?”
“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会?我明明听说圣上是寒着脸去的翊坤宫啊?”
“我也听说圣上知道消息的时候摔碎了茶碗,十分震怒。”
“可,怎么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最后众人不得不承认,郑贵妃能当上贵妃,果真是能人。
可依然有人不服气,“哼,得意什么?”
“还不是靠着姻亲关系,给自己找借口?”
“也就圣上信她的鬼话。”
“就是--”
可不管如何,众人都知道了一点,郑贵妃接了叶小楼进宫,就算出了那样的事儿,不但没被罚,反而被赏了。
在宫里这么多年,谁都不是傻子,这是一个信号,很强烈的信号。
陶妃心中就算很气,气的手都抖了,可是她也不得不佩服郑贵妃的手段,还有她这份果决。
在所有人都犹豫,有宁妃这个前车之鉴在,为了避货的时候,郑贵妃迎头而上,而且还赢了。
翊坤宫主仆们全都喜气洋洋,可是其他宫殿全都垂头丧气,可第二日又是满脸笑容的前来请安。
这些宫妃对郑贵妃恨之入骨可也得笑脸相迎。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般悄然的结束了,赢家郑贵妃接受众人的膜拜和恭维。
而叶小楼并不知这一切,翌日,她早早的起了身,因为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326章 故人?
印象中的郑贵妃嚣张跋扈,民间皆知,可是让叶小楼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也是个极其细心之人,派来的宫婢都十分守规矩。
而且掌事姑姑早早的就来过来问她的病情,事无巨细。
叶小楼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是当她来到正殿的时候,这份受宠若惊直接翻倍。
因为不仅郑贵妃在,陶妃和静妃竟然也都在。
“民妇崔叶氏,见过贵妃娘娘,见过陶妃,静妃娘娘---”
叶小楼这样的民妇是要行大礼的,也就是跪拜礼,虽然她很不情愿,可是这就是古代的封建制度。
只是她没等跪下去,就直接被人扶了起来,随后就见郑贵妃道:“赶紧起来,你昨日受了惊吓,怎么不好生在殿里歇着?”
这声音可以说是非常的温柔了,温柔中带着关切,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亲近的人呢?
叶小楼有些微愣,从没想到有一日嚣张跋扈的郑贵妃居然对她如此嘘寒问暖,还真是---
郑贵妃的年纪大概不到四十,可是保养的极好,跟二十七八的女子似的,一张小脸,眼神灼灼,仿佛能把人心看透,皮肤白皙,长的有些娇小,身上披着华服大妆,让她多出了几分威严。
叶小楼不敢托大,马上低头行礼,“让贵妃娘娘费心了,民妇已经好多了,多谢贵妃娘娘的照顾。”
而郑贵妃则亲热的拉过她的手,笑容越发柔和,眉眼中都能看出她的高兴来。
“这有什么?”
“你是元娘的堂嫂,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可不必这般客气。”
说完还捏了捏她的手,叶小楼有些微愣,没想到郑贵妃对她这么喜欢,倘若只是因为七皇子妃,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
想到昨天这边的赏赐,叶小楼心里有了点数了。
而郑贵妃见她一脸呆滞的表情,怕是高兴的傻了吧,因此笑容就越发灿烂了。
“瞧瞧,这丫头长的叫一个好,难怪崔会元如此舍不得你,元娘又巴巴的来求了本宫给你撑腰,果然是个招人喜欢的。”
“本宫瞧着就喜欢。”
叶小楼心中有了底,人也放松了不少,随后露出一个女儿家害羞的表情道:“民妇谢娘娘抬爱,谢七皇子妃提携。”
郑贵妃直接捏了下她的手道:“你这孩子,别民妇民妇的叫了,多见外,本宫听闻你闺名唤小楼?”
“楼乃广厦也,是个好名字。”
“小楼啊,来,这是陶妃和静妃,听说你受了惊吓,特意来看你的。”
叶小楼听完,赶忙转身行礼道:“民妇崔叶氏,谢过陶妃娘娘,静妃娘娘。”
陶妃是景德帝身边的老人了,当太后的年纪却依旧还在妃位,而贵妃娘娘跟她儿子差不多的年纪,确实有些尴尬。
不过,皇家就是如此,其实陶妃已经很少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毕竟她年纪摆在那里,资历摆在那里,可今日不同往昔。
因她年岁之故,因此颇有几分慈爱之情,“这丫头长的确实美,颇有当年太子妃的风采,着实让人喜欢的紧。”
“要是有空了,就来本宫的宫中坐坐。”
随后叹息道:“当年太子妃进宫的时候,也就是你现在这样的年纪,诶,时光过的可真快啊,转眼,你都长真么大了。”
她这话一落,郑贵妃脸上一僵,这简直是当场戳穿郑贵妃的面目。
什么念及亲情,她就是知道你的身份,故意拉拢的。
郑贵妃脸色不太好,可是陶妃却依旧挂着笑容。
而叶小楼行了一礼,“多谢陶妃娘娘抬爱,民妇岂敢跟太子妃娘娘并论?陶妃娘娘见笑了。”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模棱两可的把话圆了回去。
郑贵妃的脸色稍好,而陶妃也不生气,继续温和的道:“你是个好孩子。”
随后摘下了手腕上的镯子放在了木盘上道:“这镯子本是一对,当年那支赏了你母妃,这支就赏了你吧。”
叶小楼一脸惊讶的抬起头,随后就见陶妃赶忙捂着头道:“诶呦,老喽,老喽---”
“本宫看到你,就如看到了太子妃。”
说完摇了摇头起身道:“本宫罚了,就先回了。”
说完对郑贵妃点了点头,而郑贵妃眼皮子一抬,笑了笑道:“陶姐姐回去好生歇着吧,可定要保重身体才好。”
待陶妃走后,正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就听一声清冷之音,“这就是叶娘子吧?”
“昨日受了惊吓要多多休息,我这正好有些补品,你拿去用了吧。”
叶小楼闻声看去,一开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结果当看到人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这不是---
当初撞了柱子死在了牢狱中的邱静吗?
她怎会在宫中?
好在叶小楼是背对着郑贵妃,不然表情怕是非要被她察觉出不妥来。
而面前的静妃似乎根本不认识她一般,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不用谢本宫,这些都是圣上赏的,本来我也无用倒不如给你补补身子。”
那一副公事公办,不多一言的模样,让叶小楼心里打了个滚,难不成自己认错人了?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郑贵妃直接笑着道:“小楼啊,竟然是静妹妹赏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叶小楼心中翻腾,却强装镇定的道:“是---”
“民妇,谢静妃娘娘赏。”
说完像她屈膝行礼,而静妃正好也起了身避开了她这一礼,点头道:“不必客气。”
随后看向郑贵妃道:“郑姐姐,妹妹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郑贵妃见此叹了口气道:“诶,你说说你这性子。”
“圣上宠爱你,那是你的福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静妃马上受教的道:“是,郑姐姐教训的对。”
郑贵妃无奈,“退下吧。”
随着静妃带着人离开了,偌大的殿中就剩下了她们两人,而郑贵妃则笑着道:“小楼啊,你别在意,静妃就这样的性子。”
“至于这镯子,既然是陶姐姐赏你的,就拿着吧。”
“回殿里好好休息,要是闷了,就让雀芝带你去御花园走走。”
叶小楼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可是直回到偏殿,心里还在惊涛骇浪。
静妃?
难道自己认错了,不,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居然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