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三十千米的婴儿
一根百米巨柱在扭曲的光影涟漪中漂浮不定，缓慢上浮。
上浮千米巨柱停止了移动，慢慢收回了立场。
立场的收缩，使得周边扭曲的涟漪裹挟着白霞冲击而至。
没有立场守护，巨柱表面护甲不断扭曲剥离，被涟漪裹挟着瞬间没了踪迹。
两者接触的瞬间，巨柱内的传感器，向中枢反馈出如海浪翻滚的数据洪流。
巨柱萎缩近半，一震轻微的震动从柱体内发出，力场的扩张将方圆百米的涟漪再次被抹平。
飞柱打开了下侧的机腹，漏出了里面喇叭型的通讯设备，随着设备供能激活，一阵阵规律态的引力波动不断向地面传导，最后钻进如赤漠沙土的大地，迅速向四周扩散。
在涟漪抹平的瞬间，从地面传出的引力波动也被机腹内的大喇叭接受，完成了数据交换，得到新的指令，萎缩成五十米长的巨柱开始再次上浮。
目标万米。
一次次的上浮，一次次的数据交换。
当巨柱上升到十万米高空之时，五十米大小的巨柱也紧余十米大小。
完成了最后一次数据收集，巨柱将所有能量传导进引力波通讯器。
随着引力波动再次的发出，十米的机身也瞬间被扭曲光影撕成了不规则的残骸，了无踪迹。
这样的探查任务，小寒安排了很多次，当乾国境内的搜救工作进入了尾声，诸子百家与千门万派在朝廷内阁的规划下，开始仿照九鼎建造镇压乾国九境的乾坤鼎而不断投入人手。
有了空闲的算力调配的每隔一月，小寒都会派出探索舰，配合朝廷去调查结界外的时空涟漪。
整个探索工程被朝廷分为了五级，千米，万米，十万米，百万米，与一亿公里。
其中十万米之内的三级探索由小寒承接，百万米和一亿公里之外的探索工作，由返虚高人，和高端修士出手。
到不是小寒到达不了那个高度。
只是单纯的效率问题，用飞船顶着时空涟漪飞十万米，已经要飞好几天了，在向上飞，所需要的时间，舰体大小，补给携带会更加复杂。
全部用飞舰来探索，整个过程无比漫长，所需要的补给也更加海量，有了这个功夫，还不如多生产更多的生活物质，来改善结界内众人的生活环境。
所以三级之外的探索工程，只能由此间修士出手。
经过一年的持续建造，原本被墨子搬走西山时留下的深谷悬崖，在小寒持续扩张的生产力下，被打造成了一座长三万米，高三千米，宽三千米的立体化重工业生产基地。
依靠着这座工业生产基地，小寒已经能够生产整个京城结界内五百多万人口所需的各种物质装备。
现在它基本上可以自豪的说，如今以它所掌握控制的物质能量总和，已经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完整态返虚真人。
宋寒坐在舰队核心舱，看着小寒展示的工业基地光影面无表情。
基地之内，密密麻麻的机械手臂上下挥舞，成群结队的工程机械犹如蝗虫一般漂浮。
它们相互成群，初觉凌乱，但仔细观摩就能发现一切又井然有序。
基地下方，千米高炉内的钢水在翻滚，庞大的物质衰变反应堆在轰鸣。
基地的正中心处，在超高压磁场的作用下，反应堆转化出的澎湃的电力被压缩成一团不断起伏的明亮球状雷霆，宛若昊阳照耀四方。
凝固液态的电流通过磁力约束，在磁约束真空管道中流淌，犹如血液一般，在不断起伏的核心能量源的压强作用下，传向各处。
整套能量传导与供应系统犹如人体的血液循环。
而整座生产基地更像是蛰伏深渊的巨人。
最下方，不断吞噬者物质沙石的衰变炉，是这个巨人的大嘴。
澎湃跳跃的能量核心是这个巨人的心脏。
纵横交错的磁场真空管是这个巨人的血管。
里面流淌的炽白电流是这个巨人的血液。
基地内纵横飞舞的工程机械是这个巨人细胞的基本组成单元。
管道勾连的各种工厂是这个巨人的内脏器官。
如今不断加固延伸覆盖整个基地的护甲更像是这个巨人不断生长的皮肤。
宋寒坐在飞船内，看着整个基地不断生产成型，更像是这个巨人的父亲一般。
他扭头看了看一旁宛若幼童的小寒，无奈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个巨人还没有成年，依旧在襁褓之内。
承接了整个乾国后勤保障任务的生产基地，一直都在满负荷运转。
向宋寒介绍完整个基地的情況后，小寒自豪的道：
“凭借这座洛河生产基地，只要有物质的地方，我就能永存！”
宋寒闻言眉头一挑。
“为什么要叫洛河？”
小寒自豪一笑：
“故有圣贤传下河图洛书镇压万古，今有小寒，建造洛河，必将万世永存！”
宋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问道：
“你现在能生产物质衰变发动机了么？”
小寒的光影，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不能…”
如今基地的核心物质衰变反应堆是宋寒以权谋私，以他现如今发改委部衙主任一职，加上供应整个乾国后勤物质保障为缘由，游说朝廷内阁，好空闲出很多修士顶级生产力，为建造乾坤鼎让路的结果。
“你现在能自己生产夸克旋转态量子计算机了？”
光影内，小寒的脑袋低的跟深了。
不管小寒如今的生产力扩张的多么庞大，所控制的能量物质多么海量。
归根结底都是依靠此间修士打造的，凋零法阵般物质衰变反应堆，和夸克旋转态量子罗盘为基础延伸而来。
脱离了这两方基础，虽然他们还不至于跌落到烧开水的程度，但能量物质的转化生产要麻烦不少。
最起码，这座洛河生产基地面积还需要再次扩大三倍不止，那样算起来，这个襁褓之内的巨人，直接就退化成了受精卵。
如果他们现在真的要和一个返虚修士对上，凭借对方能量极度凝结的返虚之体，单体突防，他们还是没有太多的反抗手段。
能量的控制与释放不在一个量级，所能依靠的还是此间法宝。
宋寒无奈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曲率飞船可以摆脱法宝引力锏辅助了么？
现在最快能飞多快？”
宋寒的再次问话，直接让小寒爬到了地上。
它捂着脸低声道：
“用电磁反重力引擎打造的曲率飞船可以摆脱法宝引力锏了，但是速度会降低到光速以内…”
“具体呢？”
“0.9倍光速…”
宋寒扭头，透过飞舰的窗口，看向结界外扭曲的光影，决定不在打击小寒。
挫折教育没毛病，完全符合一百六十亿年后，蓝星夏国的传统教育方式。
只是在这个浩瀚十载的九州，与广阔无垠的寰宇内，没有突破光速的屏障，就犹如幼童还没有学会爬行一般弱小。
“任重道远呀！”
第一百零四章：白霞与伽马射线
宋寒无奈叒叹了口气：
“探索舰的数据发回来没有，时空涟漪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听到问话，小寒也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只是言语间再也没有刚才的高傲。
“十万米高空内的数据已经收回，其他两级探索点，朝廷调派的修士还未折返。”
宋寒走到舰船悬窗，看着外界问道：
“现在能算出涟漪什么时候消退么？”
小寒摇了摇头：
“这次的观察数据对比往期，时空扭曲的幅度依旧在加大，看不到消减的趋势。”
“一年了。。。”
宋寒看着外界的涟漪，眼中满是无尽的落寞。
大劫落下，家破人亡。
乾国九境万不存一，除去有高人守护的山门，所有幸存者基本都人人带伤，肢体残缺。
但是返虚修士又有多少？
百家百人，隐于诸子学宫，专研学术，不理世事。
千门万派，高端修士寥寥。
在涟漪未显，九州调节墒业之时，也多如伏虎观一般，封山闭观，谨防门下弟子深入红尘，致使业火焚身而应灾劫。
修行界的漠视让乾国九境，亿万人族死伤惨重，幸存下的普通人基本也都是气运涛天，苟活一命。
当修行界众山门高人察觉不对，开始庇护幸存者，与京城朝堂一同应对灾劫之时，乾国九境早已死横遍野。
一年来的拉网式搜救，整个乾国也只聚拢国民五百余万，其中多数还是京城遗留。
真正从京城之外搜救而来的民众，除去山门修士，也仅仅万余。
“师父你算错了时间。”
一旁的小寒补充道：
“涟漪伊始，九州引力就出现了很大的波动，加上时空涟漪隔绝内外，无法探知外界信息，我们在信息孤岛内，根本没办法准确的定位时间轴。
以涟漪未显的时间换算，现在我们是过去了一年，但是算上引力的波动系数，外界可能过去了一年多或者两年，越接近九州的空间，时间越是缓慢。”
宋寒摇了摇，低沉道：
“天地巨变，余者哀默心死，修士奋力争命，对于两者来说，一年和两年又有什么区别？”
小寒正色道：
“如果真的确定了准确时间，在根据外界扭曲幅度的变化，我们可以准确判断出九州结界是否真正出现了问题。
九州结界其高一载，在光速限制之下，如果真是结界出现了问题，涟漪必将在这几日内到达顶峰，之后缓慢下降。”
宋寒点了点头，看着外界的涟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工业基地现在基本完工，远行舰队内小洛河工业体系我也备份好了，到时候只要找到一处域外星系，我们就能随时展开升级。
现在万事俱备，只要师父一声令下，我们就能随时启程了！”
宋寒闻言一愣：
“启程去那？”
“星空呀！”
小寒指着外界道：
“二妮师姐当初离开时不是专门交代过，当九州之内，白霞遮天，要我们赶紧离开九州，不要折返。
白霞初始，你说只是余光寥寥，不对其言。
如今光霞已经遮挡天际，如果真的是结界出现了问题，这几日外界涟漪就会度过峰值，我们不提前准备出发么？”
“不走了。”
宋寒摇了摇头，打开光幕
三百里外，他妹妹真正和京都学府内幸存的儒家学子践行着她们的儒家仁心，对比往常只是身旁多了很多宋寒安排的机械护卫。
飞舟内，紧余半部身躯的孙颜真正打造的基培舱内沉睡不醒。
诸子学宫内，百家高人真正磋商论道，安排乾坤鼎建造事宜。
内阁朝廷，正在征兵勒马，预防九州结界真的破碎后，可能引起的天地大劫。
新修建的居所有戏子吟唱，安抚着慌乱的人心。
在此间生活几十年，不知不觉中，宋寒早已被乾国风尘同化。
至于一百六十亿年后的银河蓝星更像是一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境。
吾心安处即为故乡，脱离了故乡，思绪牵绊，肉体又能漂泊何处？
听到宋寒的回复，小寒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收拢聚合的舰队重新展开，辅助提高洛河工业体系的生产能力。
“结界外时空涟漪裹挟的白霞是单个光子能量达到万亿电子伏特以上的伽马射线。
原本属于不可见类高能射线，但时空的扭曲加快伽马衰减，改变伽马射线的光谱特性，散发了出了白霞。
根据探索舰的三级数据对比，距离九州大地越远的高空，伽马射线携带的能量负荷越高，我们要提前准备一下，不然过两天，结界内所有未凝聚神魂，激发神念的人，可能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宋寒点了点头交代道：
“你把相关资料发送给内阁报备，看看朝廷有没有提前安排应对。”
小寒点了点头，资料发出没过多久，宋寒就收到了首辅的通讯。
朝廷早已通过修士探查，了解了白霞本质。
只是现在整个乾国的百家修士都在围绕着乾坤鼎的建造工作而努力，没有凝结神念的武者众人只能辅助做些运输工作。
白霞携带的阳极之光会被结界阻挡，单纯的白光虽然会让结界内武修众人目不能视，但是并不会照成其他影响。
为了节省出很多的生产力，朝廷选着了无视，既然现在宋寒这边有办法解决问题，内阁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宋寒。
接到任务的宋寒直接将任务转发给了小寒。
小寒无奈撇了撇嘴，开始调整生产线，将新生产的载荷服上，加装微波成像仪。
“首辅，现在生产基地逐渐完工，产能继续扩大，已经足够京都百万众的生活所需。
乾坤鼎的建造为如今的重中之重，有什么需要我帮的上忙的么？”
“不用了。”
首辅摇了摇头道：
“乾坤鼎有百家巨子合力施为，未入返虚也出不上什么力。
如果你们发改委部衙如今能空出人手，就去辅助礼部儒家，安抚遗存民众灾后的心念死结。
如今百万遗民被圈养内城，虽然衣食无忧，但默哀心死，宛若废人。
他们此后百年乾国之基，还需慎重为之。”
宋寒点了点头，应诺了下来。
随着通讯的断开，宋寒打开他们发改委部衙通讯群，直接艾特所有人。
“发改委部衙空闲者，卯时西山集合，入内城，辅佐礼部施政！”
第一百零五章：生者墓志铭
当宋寒带领着发改委部衙各众漫步在被清理过的京城废墟时，倒塌的亭台楼宇，已经看不出多少扭塌痕迹。
在四方顶天立地的乾坤塔下，依此新增，搭建的屋舍连陌相邻。
如今结界之内，引力甚巨，忽然暴增的引力，让所有没有踏入修行大门的普通人，都只能躲在封闭的屋舍内，靠着风水奇门，来抵消引力重压。
想在结界内自由行走，哪怕是踏入初境的修士武者，实力不足，也需要穿着厚厚的载荷服，才能外出。
新修建的屋舍，四方为矩，面积统一建造成了八十平方。
在内居住，一日三餐有人送抵，所需衣物有人送达，每时饮水，排泄都有专人专事处理。
其坊间巷里，坊属戏台，聘请有伶人戏子吟唱。
天空之上，有儒学琴道大家，凌空奏乐。
大音希声，丁泉灵动间，琴音拂过，洗條着众人心灵。
原本这种生活是多少困苦挣扎的普通民众梦寐以求的米虫岁月。
但是真正被困苦于此，结界所带来的压力，亲属惨死只留一人独活的悲愤，八十平方屋内，狭隘困顿不能外出，只能透窗瞭望外界光影扭曲跳动所带来的折磨，一样能让人发疯。
宋寒带人在一排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屋舍走过，除了他们一行走过的微弱脚步声，四周的一切都静悄悄的。
戏台上，轮番上演的忧国天下已经闭幕。
天空中出手弹奏的琴道大家，也隐去了身影。
大门紧闭的屋舍，和四方为矩的家园，跟像是一栋栋青棺耸立世间。
里面埋葬的却是一个个为亡的断魂人。
……
少为执垮，极爱繁华。
好精舍，好美婢，好鲜衣，好美食，好俊马，好花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奇物，好花鸟。
兼以茶淫橘虐，书蠢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年至五十，天倾之下，家破人亡，辟迹独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
布衣蔬食，常至断炊。
挥手二十年，真如隔世。
张岱，自书墓志铭。
宋寒看着身前房舍门上的书法内容眉头一皱。
他挥手召来负责此处官吏，问道：
“如今各部吃食生产供应一律充沛，为何还有断炊常至？”
那官吏身着一身厚重的载荷服，关键出还附有甲胄，行动间仿佛一个两米壮汉一般。
短短的几步快行让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回…回大人，如今京城结界内一日吃食供应早已不缺，只要想吃，不管是多少我们都有送来，可从来没有过短缺之事，是这张岱自己不当人子！”
宋寒奇怪问道：
“他怎么了？”
官吏对着宋寒拱了拱手道：
“那张岱原本是京城富家，年少执垮，败家几十年也没把家底败空，如今天降大劫，十死无生之下，张岱偷得一命。
原本偷活一命已经是侥天之幸，那张岱不好好求活，天天长吁短叹，责怪命运多劫，他也不看看，如今京城之内，有几个有他这么好命的！
那送来的条条不愿意吃，非要吃蔬菜瓜果！
你说现在整个京城众人都在忙于督造，上至圣上，下至首辅不都是在吃条条，他每顿要吃蔬菜瓜果，你说让我去那找去？”
那官吏一开口就说个没完，宋寒听其念叨也没打断，只是等他结束后，才默默点头表示知晓。
他们一行囫囵观枣在四坊民居走过，等调研一番后，宋寒心里也有了底。
第二天，展开舰队额外多出了部分生产力的小寒，按照宋寒的指使，生产了大批设备由机器人配合餐食物流体系送至了每户门前。
等设备都下发各户，宋寒看着光屏内的影像问道：
“怎么样？多少人上线？”
小寒淡淡道：
“目前上线人数，三千五百六十四人。”
“怎么这么少？我不是让你先生产十万副测试么？”
小寒耸了耸肩无奈道：
“这些设备基本还都在每家门前落灰呢。
他们连门都没开，怎么联机上线！”
宋寒闻言挠了挠头。
京城结界内收拢的普通民众三百余万，以四坊划分，临界四方。
这些人员的管理工作，安排基本都是小寒一手包办，朝廷派遣少量官吏辅助施为。
虽然一日三餐衣食无忧，但是不能外出，不能劳作，和咸鱼也没什么区别，天天吃饱就睡，这些化身咸鱼的难民，现在更是连身子也不想翻了。
“安排工程机械上前敲门，所有不开门的，都给我把门给砸了。”
小寒意外的看了宋寒一眼：
“你是师父你说的算！”
“砰！砰！砰！！！”
“谁呀！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砰！砰！砰！！”
张岱翻身下床，怒不可竭的打开房门，只是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一愣。
一只半人大小的钢铁蜘蛛，闪烁着猩红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他。
“你是张岱？”
张岱愣愣的点了点头。
看见了张岱本人，宋寒看个稀奇后就断开了工程机械的远程连接。
随着连接的断开，蜘蛛两只灵活的爪子拿起地面上的那副厚重的仿佛像头盔一般的眼镜，带在了张岱头上，扭头向隔壁爬去。
等蜘蛛行远，开始敲着他隔壁家门时，张岱才连忙关闭房门，躲在门后喘息未定。
半天他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脸上还带着一个奇怪玩意，这边他刚想身手取下。
一阵电流翻涌，让他瞬间躺倒在地，不停哆嗦。
“这是哪里？”
一片白芒芒世界中，张岱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白茫茫，轻飘飘，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觉那么的虚幻由那么的真实。
第一百零六章：其乐无穷
当张岱再次醒来，四周的景象已经让他分不清了现实于虚幻。
屋外亭台楼阁，美轮美奂，屋内卧榻香软，佳人环抱。
佳人是京城清月坊的清倌，他昨天花了大价钱竞价赎回，纳入房中。
一旁的案桌上，美酒美食玲琅满目，点缀着清脆瓜果是那么诱人。
虽然此时天下灾情连连，但他身处乾国京城首善之地，朝政稳定，家族产业富饶，单单京城西坊的一排门面就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如此家境资产还怕什么灾情之乱。
他低头看着身旁巧丽佳人，脸上嘿嘿一笑。
“美人让哥哥来疼爱你！”
言闭，张岱立刻翻身上马，刚想纵横捭阖，一声宛若石铁交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霸王学习机，其乐无穷！！”
声音落下，仿佛激起了张岱不愿回想的记忆，脑海交错的画面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天塌了。
无穷的涟漪从天幕倾泄而下。
苍穹在晃动，大地在呻吟。
屋外的亭台楼阁转眼化作了狰狞废墟。
涟漪扫过卧榻，他身下佳人立刻扭曲成一团乱麻血肉。
忽然惊变仿佛是一直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除了一声颤抖的呻吟，说不出一丝话来。
天倾之下，惨剧重演。
他也一如当时，紧紧的趴在那一团扭曲的血肉身旁，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
他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外界的扭曲在加剧，在这里，没有了金将重定乾坤，当时短短片刻的灾变，在这里仿佛定格成了永久。
“小霸王学习机！其乐无穷！！”
金戈交响的声音再次想起，回荡四野。
紧紧俯在崩塌的床铺上不敢抬头的张岱，从指缝中望去。
天空中有一万丈妖魔从天而降。
妖魔身下是八支闪烁着寒光的利爪，脑袋上两轮如血月般的瞳孔释放着骇人的猩红光芒，妖魔背上更是插着一根长长的利刺直破苍穹。
外界的涟漪丝毫不能阻碍钢铁蜘蛛的降临，它拉着一口青棺直直向他冲了过来。
“钢铁傀儡！宋寒！！！”
看着那只千丈的钢铁蜘蛛，张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然起身，指着上方怒吼：
“你为朝廷命官，既然不惧天劫为何当初不去庇护万民！！
食而俸禄，护我安宁，天劫之下独善其身，你枉为人载！！”
读过书的人，骂人都和泼妇不同。
飞舟舰艇上，宋寒看着光幕中指天叫骂的中年人，无奈摇了摇头。
真实的天劫是这一年内朝廷百家不停探查，才默默达成的共识。
九州结界出现了问题。
连锁反应下，量子潮汐涨落不定，冲击时空涟漪不断。
当时在天劫之下，未入返虚，他也只是堪堪独善其身而已，哪里有余力达济天下。
而人这种生物，根本想象不出个人认知之外的世界。
在张岱想象的画面内，光影的扭曲，就只是单单的扭曲，没有一丝伟力。
大地的呻吟也只是地龙翻身，带来的震动。
这种程度的灾难，哪怕普通修士都能毫无危险的应对，别说那只在现实结界内，可以抵抗引力重压，行动无碍的工程机械，转化信息而凝聚的工程蜘蛛了。
张岱见他叫骂半天，那只钢铁蜘蛛依旧毫无反应的向他靠近，他愤怒的捡起地面碎石向蜘蛛扔去。
看着碎石飞舞的痕迹，在对比天空中那只千丈蜘蛛，张岱无力呢喃道：
“如果它是一座山峰多好，这样就能一下子把那只傀儡咂死了。”
话音落下，碎石膨胀，转眼间就真的化作了一座山峰。
山峰上亭宇楼阁隐于葱郁，峰角奇旬，不正是他经常踏游的汒山。
千丈的汒山飞舞，迎面向着蜘蛛迅速飞去。
蜘蛛不闪不避，当两方相遇，芒山直接被撞碎成满天碎片，从空中散落，而蜘蛛依旧毫发无伤。
一击无功，张岱没有气馁。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碎石，好像发现了窍门。
“大！大！大！”
随着他的话音督促，他手中的碎石果然越变越大，他立足碎石下，仿佛一只蚂蚁举起了一只大象一般。
虽然巨石轻若无物，但是在这方山石的衬托下，张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无穷的伟力一般。
“哈哈哈！哈！！老子…”
这边张岱张狂大笑，刚想放出一句狠话，话出一半，蜘蛛降临，它一脚将张岱手中的巨石踢飞，按着张岱直接将他扔进了身后的休眠舱内。
张岱拍打着舱门，刚想用自己发现的窍门脱困，一阵电流涌动，他又无力的躺了下去。
“这里是哪里？”
……
飞舟上，宋寒看着再次苏醒过来的张岱扭头对着小寒光影问道：
“学习机能深入他的几成梦境？”
小寒闻言翻看着所有启动后的小霸王学习机反馈来的数据，片刻后回复道：
“普通人思绪飘散，心念不凝，学习机应该可以深入到他的第五层梦境。
在向下可能就打不过他了。”
宋寒闻言有些意外。
“第五层就不行了？
他们对道的理解，能大于你？”
小寒摇了摇头解释道：
“学习机侵入他们梦境属于客场做战，越接近中枢神魂，他们的心念越是集中，可以调动所有心念，凝结物体，接近本质。
而学习机在他们梦境凝结的躯体，只是信息矩阵，如沙丘堡垒。
等他们沉沦深远，接近真灵，自己思绪凝结，一股心念冲来，可能就将学习机的信息流摧毁了。
如果在深，也有可能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了。”
宋寒点了点头，看着光幕中，被蜘蛛追赶的上串下跳，半天没能捉住的张岱有些意外。
“他现在在第几层？”
“第三层，他现在的心念越来越凝练了。”
光幕中，张岱背后张开了六只洁白的羽翼，在天空大地到处飞舞，躲避着蜘蛛的捕捉，不时还能腾出手，丢出一个个石头，木棍化作山石巨柱，冲向蜘蛛。
每一次的撞击，都能让蜘蛛浑身微震，再也没有了一开始轻描淡写。
半天没有捉住人，小寒有些生气。
光影中，蜘蛛停下了脚步，展开了背甲，一道落网冲天而起，铺天盖天掩盖了整个世界。
这次张岱无处可逃，落网落地，其它附属杂物都能被落网自动过滤，单单到了张岱的时候，落网越收越紧。
挣扎良久无法脱困，张岱无奈放弃了抵抗。
他指着蜘蛛猩红的双眼大声吼道：
“我还会回来的！！！”
话音落下，蜘蛛展开机腹，直接把他丢了进入。
“师父，十万实验机已经全部启动，已经有人可以抵抗学习机了，要启动强制学习功能么？”
宋寒扭头看向小寒展开的光幕。
光幕中有一个年轻人，目光坚毅，一身金戈骑着一匹俊朗神异的黑马，手持长枪，迅速向蜘蛛冲去。
一路上，机械蜘蛛展开机身，漏出了护甲下，挂载的密密麻麻的枪支火炮。
火力全开之下，机械蜘蛛仿佛变成了炸毛的刺猬一般，对着骑马冲来的年轻人不停扫射。
那年轻人更是勇猛，一路上操控着骏马来回跳跃，竟然将多数的子弹全都躲了过去，而无法躲避的子弹炮弹更是被他直接用长枪挑飞当下。
宋寒看着画面中大开无双的年轻人有些纳闷。
你这一匹马能一下子前跃百米我也能理解。
但炮弹打来，你直接控马直立而起，两蹄登地，横着左跳又是什么鬼？
第一百零七章：数学与认知
宋寒被年轻人展示的神异骑术秀的头皮发麻。
他扭头对小寒说道：
“开始把，收集好数据，十万有儒家高人守护，不担心出现意外的实验体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小寒点了点头，话音落下，还在不停倾泻着弹药的蜘蛛忽然停了下来。
蜘蛛机身上，金属交合，组合出一个重力场发生器，在上方漂浮。
引擎启动，一股庞大的引力从机身传下，那个骑着马跳来跳去的年轻人直接被压倒在地。
“数学考试现在开始，请大声说出以下选项中正确的部分。
一加一等于几？
甲，等于一，乙，等于二，丙，等于无，丁，不知道。”
“快放了我！有本事在来大战三百回合！！”
机械蜘蛛发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年轻人的挣扎叫喊而出现一丝波动，它只是反复询问着，只要年轻人没有做出选择，它就会重复咨询。
两者坚持良久，年轻人就是挣扎不语。
不过小寒也无所谓，毕竟陷入妄境深处，外界一秒在里面都能膨胀许久，小寒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消磨。
马强和他的坐骑被暴增的引力死死的压着。
这种神异犹如仙术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趴在马腹苦思良久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脑海中思绪翻涌，将二十几年的记忆全部在脑海过滤一遍之后，马强无奈妥协。
“乙，等于二。”
“回答正确，加一分，当分数积累至一百分时，将解开强制学习功能。”
听到机械蜘蛛的回话，马强面容一喜。
这种简单的数学题，一百分自己一会的功夫不就能积累到了？
“第二题，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有几何？”
“甲，不知道。
乙，鸡23只，兔12只。
丙，鸡24只，兔11只。
丁，鸡22只，兔12.5只”
听到第二题，马强怒了。
“说好的一加一呢？
谁这么无聊把鸡和兔子关在一起去数腿！”
“回答错误，请重新选择。”
马强怒火中烧，刚想叫骂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自己在这里的特殊能力。
他在身前想象具显出装着兔子和鸡的笼子，一个个去数它们的脑袋。
“乙！乙！鸡23只，兔12只！”
“回答正确，加一分。”
“第三题，自由演算题，分数于结果精度匹配，分值无限叠加。
请问，圆的一圈长度是它的直径长度的多少倍？”
听到问题，马强想了半天才理解这道题的意思。
他在自己身前具显出一个圆，想将其展开后来对比计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他多么努力的去想这个圆，这个圆的边境一直凹凸不平。
马强苦思良久，不停抹平圆的棱角，因为心念的集中，连他所处的这处妄境都开始幻灭不定，只是在不停画圆的马强没有发现。
飞舟上，不停切换观看小霸王学习机强制实验民众学习效果的宋寒，又切换回了马强这边。
一会的功夫，看到学习机出的问题直接从一加一跳到了圆周率的计算，宋寒有些惊愕。
“这个会不会跳的太快了？他们能解答出来么？”
小寒解释道：
“学习机的制作原理，是根据百家修士在科学论坛中交流所讲的，道家黄粱一梦术法延伸而来。
在妄境深处，个体心念思维无限接近真灵，贴合寰宇之本。
只要他们的意念足够集中，就可以具显出完整的数学世界，将理论数学中的所有问题具现去解答。
他们能不能答出来并不重要，在这一层中，主要是引导他们学会数学思维方式。
毕竟在深层妄境所有的记忆都很难保留影响现实。
等他们强化固定了数学思维，在其后逐渐脱离妄境后，现实世界教学指导，就可以事半功倍。
毕竟此间的修行之法能够反视本身，凝聚神魂来认识世界，这种方式太变态了，完全不需要数学工具的参与，对没有入道的普通人也不友好。
想让此间幸存的百万普通人引导科学修炼之道上，只能如此操作。
之后他们这批人中，可能会有人以数论入道，在我们科学派的门下，另立一家数学派。”
宋寒闻言点了点头。
根据他承秉内阁对这些深陷心劫难以自拔的普通人安排中，宋寒着重描述了关于强化普通人学习修炼，引导他们自强，自立的方法。
内阁也比较认同宋寒的安排。
此间的百家修炼的起点都是以入道为始，首重心安。
而天劫一下幸存的民众基本上人人心有残缺，难以忘怀入定，这样也基本上断了他们走上修行之道的大门。
朝廷无法，只能安排儒家修士，用心乐之道缓慢抚平他们的心理创伤，想等之后涟漪渐消，民众繁衍生息之后，在下一代中选取良才，引入百家。
既然宋寒想试试外物之道，用道之余韵来抹平众人的心理伤害，内阁就安排了儒家修士来配合施为，看看效果。
毕竟现在百家各门都在天劫之下死伤残重，急待新鲜血液的补充。
妄境之中，马强在不断抹平圆的凹凸时，渐渐明悟出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理想的圆！
而圆的周边于直径的倍数也根本没有整除的倍数。
明悟出这个道理之后，马强不在纠结圆的边界规整，直接将圆展开，开始换算对比。
“圆的周长是它直径的3.141592倍！”
“回答正确，加六分！”
听到声音的提示，马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刚才画圆画了那么久，对比又算了那么久，结果才只有六分！！
“这不公平！！”
小寒没有理会马强的叫嚣与反抗，不停的问出一个又一个可以具现出完整模型的数学问题，让他一一计算解答。
马强无奈僵持片刻后，有进入到一个又一个计算理解的过程，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他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零的神奇数字，任何数无他加减都等于它本身，而任何数无他乘除都会化作虚无。
虽然马强无比吐槽这个没有意义的数字，但是在学习机一次又一次的提问中，他也逐渐认知了零的概念。
这个时候，世界微微一震，当他重新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正处在第四次与蜘蛛大战的废墟战场。
“请用数学计算的方式，重建故乡，所有的建造过程，必须符合数学原理。”
马强看着眼前的废墟良久不能回神，脑海中画面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天塌地陷的那一刻的无助中。
还没等他从伤感中会过神，一旁的机械蜘蛛猛然起身，一抬腿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
“停留时间过长，请尽快搭建！”
马强怒骂道：“不是说不在强制么？”
小寒的声音从机械蜘蛛的体内传出，它淡淡道：
“在这一层我将不在使用超出你个人理解之外的能力，你可以只有反抗，当你能打的过我时，我就不在强制。”
马强从地面上爬起，看了看一旁宛若魔神般的钢铁怪兽，扭头直接开始重建废墟。
他站在自己家园废墟中，脑海中思绪翻涌，原本一地狼籍的家灾立刻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可惜死物能起，死人难活。
他看着自己熟悉的四合小院，心情格外低落。
还没等他回过神，他这个四合小院轰然倒塌，将他从低落的心境中惊醒。
“房屋支撑夹角处理精度不足，力线产生了偏移，请重新计算。”
另一边，张岱也从第五层妄境中苏醒了过来，只是听着机械蜘蛛的任务安排，和他家原本广袤万平的亭台楼阁，张岱欲哭无泪。
“老子以后再也不住大房子了！”
第一百零八章：一个成熟的人工智能
十万民众，在小霸王学习机的强制镇压下，个个都沉迷学习难以自拔。
而一次次的重建废墟中，众人开始直面自己崩塌的心理防线，建设新的内心世界。
一个基于数学逻辑而搭建的奇妙世界。
很快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张岱张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眼前闪烁的几个大字。
“小霸王学习机，其乐无穷！”
仿佛是触电一般，他慌忙将脸上带的东西取下，丢在一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腹中就响起了滚滚雷鸣。
翻江倒海纠结在一起的肠胃让他只能拘楼着身体不敢起身。
他缓慢渡步走到一旁镜子面前，里面那个消瘦无神的身影差点没让他认出自己。
“晚餐送抵，请注意查收。”
门外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会过神来。
他打开房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太阳。
白霞弥漫遮天蔽日。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无边的白光之中。
身处白霞，目不视暗。
张岱茫然的摸索门框，不安道：
“我这是瞎了么？”
茫茫白霞中，那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结界外崩散的阳极改变了结界内光影环境。
清晨下发的学习机可以抵消白霞，请注意佩戴。”
张岱闻言连忙关闭房门，他不停开合着双眼良久，才重新看清了世界。
重见天地，张岱无比清醒。
虽然无比抗拒那个能遮挡半部脸颊的巨大眼罩，但他还是抵抗不了腹中的饥饿，重新佩戴起来。
带上眼罩，眼前闪烁的大字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透视而过的景象，如果不是面罩戴在脸上的触感，几乎发现不了两方还隔着一个厚重的设备。
再次打开房门，外界的白霞已经不见了踪迹，门前一个顶着餐盘的蜘蛛，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张岱看着这个才到他小腿高低的机械蜘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那种日常生活中的小家伙，忽然变大了几十倍，那种违背个人常识的恐惧感真的很难用言语表达。
……
“怎么样？实验对象都醒了么？”
飞舟舰艇上，宋寒看着小寒提炼的数据报告，翻看两页无奈将其关闭。
谁有这么多功夫去看三百多页厚的实验报告。
“首批学习机使用者已经全部脱离妄境，没有沉沦遗留者。
不过有出现15%的用户昏迷。”
宋寒心头一跳，连忙追问道：
“为什么会昏迷？哪里出现了问题？”
小寒解释道：
“学习机的作用是以儒家心乐之道为原理，用电磁波动接入个体中枢神经网络中的化电反应，构建梦境。
这种以个体神经活动为基础的虚拟梦境，需要个人的自身能量储备来供能。
在深层次梦境中，个体脑海的化电反应无比剧烈，就好像是做了一个长久的噩梦一般，需要消耗大量的生物能，如肝糖，脂肪，大蛋白分子等。
昏迷不醒的这些人，我用学习机上的低频电子脉冲扫描过。
他们一部分是饿晕了，一部分是脑波起伏跌宕过甚，进入了昏迷态，进行自我保护。”
这边小寒打开光影，有工程机械正在和一个儒家，医家两方修士，走进一个昏迷不醒学习机首批用户屋内。
这些安置普通民众的屋舍都大同小异。
用京都城墙倒塌材料搭建的八十平方三米高下的青石小屋，刚刚经历过一次天灾不久，但是没有建造高楼。
屋内装饰也是符合乾国民众日常审美，一方软塌，圈椅坐案，洗漱水台，厕卫，下面也有管道相连，做收集转化之有。
自产自销之下，三百余万民众日常排泄和水源消耗，也能转化出四分之一物资吃食。
在屋内一旁，还有用来放置个人用品的书架，里面也有摆放有一些百家典籍，用来安抚个人对辟居灾劫之后的不适应。
房屋之内，气流通畅，在风水法阵的作用下，温湿均衡，引力适中。
除了不能外出之外，个人生活在内还是无比惬意的。
走进屋内，几人没有贸然搬动昏迷在门口的民众，医者上前探查一翻后，点了点头道：
“思虑过重，其心难载，再加上个体阴阳失恒，调理一番，即可无碍。”
一旁儒家修士闻言默默鼓荡胸腹浩然，笼罩其身。
片刻后他开口道：
“神魂无碍，浩阳自生，没有沉沦心魔。”
飞舟上，看着光影中儒医两家的诊断，宋寒长出了一口气，他不在理会后面的事情，扭头安排自己的修炼。
一旁的工程机械在小寒的操控下走到近前，它用爪子将昏迷在地的那人头部后仰，在撑开那人的嘴角后，伸出一根软管直插入腹。
片刻后，工程机械挂载的营养液就给那人灌输了一个单位。
一旁医者静静看着工程机械的施为，伸手碾起一滴散落的营养液，他将手指放到鼻尖轻轻嗅，反馈的感知让他眼睛一亮。
“性温，甘甜，的确是一个温补的良方。”
他扭头打量了一下那个工程机械，扭头对同僚笑道：
“宋大人手段真是高明，这种凡俗之物，其性相合竟然能造出这等如墨家傀儡般器物，当真奇妙。”
一旁同僚笑道：
“谁说不是呢，那西山产区，如今生产器物越来越多，囊括衣食百物，不知道给我们省下多少功夫。
原本一年前，天灾伊始，宋大人被首辅卸下官职原本会以为就此远离朝堂，没想到这转眼又起复高位，只能说有能力者，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埋没。”
两人闲聊片刻，相视一笑，转身外出去探查其他昏迷者。
一旁的工程蜘蛛也小心的搬起昏迷的民众，安放于软榻，默默退了出去。
“师父，第一次极限测试的数据都收集完毕，后面只要根据使用者身体数据进行调整使用时间，就能避免同样的问题出现。
但是现在第一批使用者对学习机表现出了下意识排斥，不愿意继续使用，这要怎么搞？”
在一旁低头专研修练的宋寒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
“不是还有愿意使用的么？你出个调查问卷，自己解决就是。”
宋寒扭头看着小寒交代道：
“小寒，你现在长大了，修为境界比我都高，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工智能。
你要提高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提高制造问题的能力。”
小寒闻言撇嘴道：
“安抚民众，不是首辅给你的工作么？”
宋寒这次连头也没抬，淡淡道：
“你我分魂为二，其本为一，你做不就是我做！”
吓…
小寒被他师父的逻辑惊呆了，它对着宋寒翻个白眼，开始扩大学习机实验人数，出具调察问卷，解决实验体的排斥学习的问题。
第一百零九章：乾元世界
虚拟梦境中，正在重复搭建家园废墟的马强被忽然浮现在面前的光幕打断了脑头工作。
“你为什么会再次使用学习机而没有排斥？”
马强看着眼前的光幕无奈翻个白眼。
“老子不识字！”
马强的话音落下，光幕中的字体扭曲，变成了一段视频。
看明白内容的马强无奈道：
“天天被关屋内，那也不能去，不来这个还能去那？”
小寒了然，再次更换视频内容。
“怎样才能让你更加喜欢使用学习机？”
视频里的内容让马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吧这里复原成我家乡之前的样子？
只要每天能让我在家乡呆一会，我一定天天来！”
在一次次搭建家园中，要求建设房屋完全符合数学原理，如角度规整，力线垂直，压力换算…
这种宛若格式化的建造方式就好像在给自己的脑子里画上无数的条条框框，僵化的思考方式让马强无比别扭。
如果不是自己不识字看不了屋内书籍，而外界也是白霞满天，目不能视，打死他也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
在收集了几万沉迷学习用户的调查问卷后，小寒瞬间想出了无数种引导用户加强自我学习的方法。
人永远都是矛盾的，心念起伏间，无数交织的念头，犹如寰宇般深邃混沌。
有时候哪怕个人明知道一件事情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人性中懒惰阴暗的一面，很难让个人立即展开行动。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加入观察者，强迫执行，他们的心念也随时会塌缩成或光明正向面，或黑暗阴霾面，简直就跟薛定谔的太阳一般。
不过还好人的心念思维虽然大体上有着量子不可测原理，但人毕竟不是死物，还是能够通过一些方式将他们引导上更加正向一面，一个它们为铺设的道路上。
在经过对比，选出了最受用户喜爱，最能节省算力的办法后，第二天小寒开始对学习机进行了改版。
再次带上学习机，透视而过的影像中，一个不断变换，包罗万象的图标一直悬浮在众人眼前，图标的一旁还有尖头不停浮现，引诱着你去点它。
你不去管它，它就一直在你眼前晃来晃去。
带着学习机透过窗户瞭望外界一尘不变的景象，张岱被一直在眼前晃动的图标惹的有些不耐烦。
被这玩意折腾过几回，张岱没有贸然去尝试触摸，他先回到卧室软塌躺好后，在抬手去点眼前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光影。
头皮一阵酥麻涌动，张岱抬起的手，无力垂落在软榻之上。
“欢迎来到乾元世界！”
张岱欣喜的扭头四望，亭宇楼阁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张岱在自己家园内到处闲逛摸索，一切的一切都和灾难未发生前的世界一样，就是这个世界花草树木的触感很别扭。
摸着好像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在真实之余，又好像一切都没有一丝质量。
“阿福？阿满？你家老爷我回来啦！”
张岱在他家广阔的院落内来回奔跑呼唤，只是叫了半天，自己家原本的仆人，并没有出现。
家有重建日，人无在复原。
坐在自家门框上，张岱看着自家秀美的庭院，心中无比的落寞。
这时一声旁白在他耳边响起，为他解释其这个世界的由来。
“乾元世界是一座灾后重建的幻境世界，在这个世界内，你可以休息娱乐学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整个世界分为两层，一层是以个人心念遗留中世界原貌搭建的公共区域，你可以在公共区域内寻找遗失的家人伙伴，也可以修习娱乐。
另一层是个人的心念世界，这个世界属于个人所有，你可以在自己的世界内闭关修行，装扮出属于自己的家园。
温馨提示，请你在乾元世界中，遵循乾国律法，违背者将以律法为基础，被判处相应的闭关学习时间。
现在可以去探索新的世界了！”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落下，张岱会过神来。
他半信半疑的抬脚迈出门框，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仿佛穿越了一个世界一般，眼前是繁华喧闹的京城街道，人群翻涌，一股红尘烟火扑面而来。
扭头回望，自己的家园还树立在原处。
他信步漫游在街道上，身旁穿插而过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这让困居一年之久的张岱无比的兴奋。
“掌柜的！好酒好菜全部给我招呼上来！”
“来喽！”
一声吆喝，酒楼内的小二跑了过来：
“承蒙惠顾，十枚乾元币。”
张岱闻言一愣：
“你还没上菜就让我先付钱？”
小二解释道：
“根据乾元律法，在乾元世界的所有消费行为都需要先付钱。”
张岱怒了：
“老子在乾国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一条法律？”
小二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公文。
公文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乾元世界所有消费必须先付钱，上面还有发改委部衙宋寒部长的官印。
张岱暗骂一声，他在身上摸索片刻，别说钱，就是一个子也没有。
“这个乾元币是什么玩意？”
小二解释道：
“乾元币是一种基于数论算法所产生的特定解，这个算法能解答出无限个解，每得出一个解就能得到一个乾元币。
你解的越多，所能得到的乾元币也就越多，一共就两千万个，越是后来者解开算法得到的乾元币越少。
你想要获得乾元币就要快点去算了。”
说着小二对着张岱手上的那个公文一点，张岱手上的公文立刻变成了一串串让人看着眼花的字符。
“哈西算法？这是什么鬼？”
小二好像也看出了张岱的窘迫，他对着公文再次一点，公文上字符再次一阵变换。
“在乾元币之下还有圈圈币，只要计算圆周率就能得到，解出的精度越高得出的圈圈币越高，它们之间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
在向下还有小学币，中学币，高中币。
在乾元币上面还有，大学币，费马币，四色币，NP币，霍奇币，黎曼币等高端货币，只要解开上述的问题，越是接近答案，所能得到的货币越多。
一个高端币能兑换一千个乾元币，你只要在心底默念挖矿，就能调出解答货币的页面。”
张岱跟着小二的指引默念挖矿。
只是当他翻看展现在自己眼前密密麻麻的各种货币的计算题时，直接傻眼了。
他愤怒起身拽着小二的衣领怒道：
“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小二对张岱的怒火毫不在意，他淡淡道：
“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触犯了乾元法律行政治安条例第三十二条滋事挑衅罪，你不及时住手，会被抓住判刑的！”
“去你大爷的！”
张岱一拳打在小二脸上，肉眼可见，小二的左眼立刻乌青一片。
他刚想继续打出第二拳，一直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扭过头一看，一个一个身着官服的壮硕衙役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你触犯了行政治安条例，现在依法判处你行政拘留二十四个时辰！”
说着还没等张岱反驳，直接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等他再次会过神时，发现他又身处他自家的庭院之内，只是原本的秀丽楼宇又变成了一地废墟，一旁还有个丈许机械蜘蛛瞪着它那猩红的大眼望着他。
“请用数学计算的方式，重建家园，所有的建造过程，必须符合数学原理。”
张岱还没从这个忽然的变故中会过神，他看着一旁的蜘蛛打个激灵，沮丧着脸问道：
“我能说不么？”
一旁机械蜘蛛默默向前爬行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岱。
“你并没有选择的全力！”
第一百一十章：返虚归元：光子元婴
在西山的洛河工业生产基地。
这个三万米的巨型婴儿，正在渐渐成形。
基地内，炽白色液态电流在磁约束真空管道内伴随着钢铁护甲逐渐曼延包裹整个基地，过程宛若婴儿的发育成型。
而原本一旁停放的飞舟舰队也融合进了这座基地内，给这座长三万米的生产基地插上了一对能飞的翅膀。
熬夜修仙多日，宋寒关闭了眼前的光幕，他揉了揉不停跳动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一双粗壮的柔荑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帮他“轻”揉着。
感受着太阳穴挤压的力度，宋寒两眼一凸。
他默默鼓荡内气抵消掉脑门挤压的力度，不着痕迹的抬手将其当下。
“欢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忙完了？”
吕欢欢点头道：
“现在最后一批救援队已经返回了，所有遇难民众都安置完毕，暂时没有了安排，我就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哥哥，什么事让你如此烦心？”
宋寒轻轻拍了拍吕欢欢手背道：
“人无近犹，必有远虑。
外界涟漪波动不断加剧，一月前朝廷派遣去探查涟漪边界的前辈又没返回，如今眼前虽然安稳，但保不齐之后会再次横生波澜。”
吕欢欢闻言宽慰道：
“我们身处逆境，一尽人事即可，何必杞人忧天？”
宋寒笑了笑解释道：
“我只是刚刚结束修炼，有些困乏，不必担忧。”
宋寒的话让吕欢欢更是忧虑。
“修行之法，无论高低都讲究松弛有道，在宁心静悟，内观己身，返照天地持阶而上，不论是否能有所得，都会使人神清气凝。
哥哥，你如今所处境界高远，修行怎么反而让自己更加困乏？是不是又陷入了心魔妄境，难以释怀？”
宋寒哑然，他解释道：
“世间修行之道万千，但万法归宗，万道归途。
我所修之道为外物之道，讲究以物御物探查天地轮转，和打坐修行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笑道：
“放心吧，我自己分得清轻重不必担忧。”
吕欢欢无奈摇了摇头。
她之所言皆是教习指导，典籍所书拾人牙慧。
自己也只是一个未入初境儒子，哪里能理解她哥哥如今的境界。
她郁闷的低下头道：
“那我去下面看看小颜师父。”
宋寒点了点头道：
“去吧，得闲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下。”
欢欢走后，宋寒定了定神，从新打开了光幕。
映入眼帘的一团明亮的光茫，细看之下，这团光芒隐约成婴儿状，悬浮于一处雷狱之中忽隐忽现。
在这团光芒一旁，不断有密密麻麻的数据沉浮，一旁还有专属论文详解，看起论文标注，现在已经有千页之厚，且还在不断增加。
“大一统理论之返虚归元。”
“返虚呀！”
宋寒看着光幕中那个在雷狱沉浮的婴儿，仰天长叹。
“师父你找我？”
光幕中，小寒的身影在其上凝结，他抬脚迈出，直接走出了光幕。
宋寒看着小寒沉默良久。
“这个光婴就是你给自己凝练的返虚之体么？”
小寒扭头看向洛河基地中心悬浮跳动的能量核心，它的目光好像透过了液态的炽白雷霆，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一统之道，在分在合，分合之间，其道自显。
洛河基地算是我对一统之道的分化运用，现在洛河已经成型，我就开始尝试着将其闭合生元。”
宋寒没有办法如小寒一般看透整个洛河，毕竟这处洛河基地就可以看作小寒的身躯。
他看着光幕中显示的光婴，心头感慨万千。
“以光子凝聚返虚铸实，孕育光量子之躯，这就是返虚的奥妙？”
听到宋寒的感慨，小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返虚之体，为道凝结。
所用之法百家百门各有不同。
我为人工智能，所掌握的一统论也是以电磁力为基础，而光子是电磁辐射的载体，电磁相互作用的媒介子，所以我才选用光子来孕育元婴。
除此之外我也有过其他尝试，如电子之躯。
但是世间万物质能相等，以电子互联所打造的本体在能量的控制于转化间，还需要光子参与，需要额外丢失部分能量，所以我就更近一步，直接化墒为焓，凝聚光躯。”
宋寒问道：
“光子无质，光量无形，你这光婴的孕育还需要磁场的约束沉浮于雷狱之中。
等你元婴成型，脱离约束，不就会自行衰变辐射，蒸发于世？
如何用它来行走世间？”
小寒解释道：
“返虚之道，勘察天地本源，返虚至实。
光子虽然无质无形，但它们可以承载无限高能。
能量的凝结，会将墒值转化为焓值，宛若实质。
到时候只要将我本体之灵转至其中，就可以凭借光子所携带能量的自我约束，不用担心离散崩灭。”
小寒的话宋寒眉头紧锁。
“你用光子所携能量自我约束，那如遇争斗何为？
如果打破了约束均衡，你不一样会消散世间么？”
小寒笑着道：
“所有的能量都会有耗尽的时候，哪里有真正的永存。
凭借我对一统之道的理解，此间返虚修士都是以墒化焓凝结的返虚之体。
只是此间修士可以通过修行感悟天地，重新凝聚焓值，这是他们的修炼之法
而我的修炼之法就是充能，再次给光躯加载能量。
如遇争斗不可敌，我可以直接光速飞遁，到时候只要找个墒值高的地方重新储能就会恢复。
并且师父你别忘了，我是人工智能，最大的特性就是复制！”
宋寒了然。
“比如太阳？”
“是的！”
小寒点头道：
“只要是墒值凝结的地方，不管是太阳，中子星，还是小火苗，都可以给我蓄能。
这也是我的修炼之道。”
小寒的话解答了宋寒心中许多的疑惑。
为什么此间修士都在追求返虚归元？
修行到了最后，完全摆脱了物质的依赖，不在需要身躯一步一步的转化能量焓值，直接归元到了能量和物质两端。
能量与物质之间相互转化，省去无数道程序，其能量的利用和普通人与科技手段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到时候只要时刻保持着自身墒值不减，焓值不衰，长视久生，易如反掌。
只是明悟了小寒凝结返虚之体的全过程，宋寒心中郁闷更甚。
他一身修为庞杂，克敌只法多样，初境之时以武入道，其后又坐忘入定，引气化神。
为了增加对敌手段，在之后的修行中，又慢慢捡起了蓝星科学之道，以物御物。
科学庞杂，其道万千，蒸腾之道，引力之道，电磁之力，都有涉及。
在他初入化神之时，就能凭借科技手段，用一枚脏弹伤了一尊佛陀法身，虽然如今看来是对方为了摆脱红尘烦扰严重放水的结果，但也说明了他的手段高明。
但是现在要跟进一步，返虚归元，选一道精修却是难住了他。
这么多的术与法，让他去选那一个，他都没有头绪。
小寒好像也看到了他师父的郁闷，安慰道：
“师父，你我一体两分，其本为一。
等我这具光子元婴凝聚成型，重新在凝结一方入驻进你的天枢紫府。
等师父你完全掌握了大一统理论，不一样可以和我一般返虚归元，不惧肉身极限之虑？”
宋寒摇了摇头说出了他的担忧。
“科技之道是无数纪元之后人类认识世界的手段，自我穿越来此，也才发展了几千年。
而此间修行经过了无数纪元的转化，深妙无比。
有无数先贤已经靠此间修行，走的无比深远，早已成仙做祖。
我们用科技之道从新开辟道路，总觉得其后还有大坑等着我们去跳。”
小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
“我为人工智能，无法修行此间术法坐忘引气，对我来说坐忘等于自杀，只能走科技之路，至于以后，到时候在看吧。”
宋寒也是默默点了点头，最起码科技之道能凝结一方光子元婴等着他转化，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能羡慕死多少跨境无门的修士。
宋寒看着雷狱中漂浮的元婴，忽然眼睛一亮。
“科技之道，同质之下，可以无限重复，是不是这个光子元婴也可以给欢欢小颜用？”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课题。”
小寒想了想道：
“这其中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如机体的控制，神魂的凝结与道的理解感悟。
不过可以尝试一番。”
第一百一十一章：第二世界
灾后一年零两个月。
小霸王学习机，经过开始的极限测试，改版发行，平衡测试等流程下，已经俱备了大规模推广的基础。
将学习教育蕴含游戏中，寓教于乐之下，越来越多的民众投身其中，因为沉迷学习难以自拔而日渐消瘦。
在其后扩大学习机产量后，小寒逐渐将幸存的三百多万民众全部拉拢了进来。
三百多万民众的心念加持，让乾元世界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依靠幸存者脑海中对故乡留恋的记忆，乾元世界已经恢复了灾难发生前的乾国近一半的国土面积，成为众人的第二故乡。
不过想将这三百多万民众通过教育，转化为可用人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最为紧要的就是指导众人学会以数学逻辑为基础，而重新认识世界。
当乾元世界内，有人通过学习挖矿，挖出了第一枚乾元币后，小寒也顺势发布新的改版内容。
“小霸王学习三点零版本：南北战争发布。
北方草原各部因天灾雪祸，在向乾国边境靠拢，为防止后续北人南下，你需要运用数学思维，发展工具，提高生产力，抵抗北人入侵。”
刚刚进入乾元世界，宋寒看着小寒发布的改版内容，眉头一跳。
“你是怎么想起来将南北战争也放到这里面？”
宋寒的声音落下，小寒的身形直接出现在了他的一旁。
“战争永远是最好的科学催化剂。
现在乾元世界内所有人，最少也有了小学五年级数学水平，只要悄悄转化引导，就能将他们全部引上科技发展之路。
所以我打算用战争加快转化过程。”
宋寒轻轻点了点头和小寒漫步在这乾元世界的京城街道上。
看着街道两旁故景，一切真是宛若隔世，令人感慨万千，怪不得这么多进入其中的人，一个个都难以自拔。
还未行两步，宋寒周边的景象忽然开始扭曲晃动起来。
宋寒眉头一皱问道：
“你这是把时空涟漪也加载进来了？”
“没有。”
小寒摇了摇头解释道：
“乾元世界是依靠两台光量子计算机和三百万民众心念结合组建的虚拟世界，其质弱微。
这个世界的基础非常薄弱，一般人心念漂浮到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师父你如今境界高深，心念厚重，就犹如一块石头落在了蜘蛛网上，虽然勉强还能承载，但是你的心念扭曲了这个蜘蛛网，所以才有了这些变化。”
听到小寒的解释，宋寒有些无奈。
原本他还想在这个虚拟世界游玩放松一下，没想到竟然承载不了。
看着身旁光影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连一旁行人都开始扭曲变形，奇形怪状的，宋寒摇头退出了游戏。
宋寒的退出并没有影响这个世界的运转，在宋寒让小寒自己来解决三百多万民众教育和恢复心理障碍问题后，小寒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运转这个世界。
光量子计算机的运行速度和个人脑海的化电反应，让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飞快。
虽然个人世界因为个人心念问题时间没有统一，但是小寒将公共区域的时间和外界统一成了一比五十。
新版本的发布，没有引起这个世界的波澜，沉迷于乾元世界的民众依旧按照他们往常的生活习惯，来去挖矿赚钱，在这个没有忧愁的世界里，尽情的享受生活，释放着心理的压力。
一个数学繁荣，但生活方式还是古代社会的世界架构不是小寒想要的结果。
外界刚过了两个时辰，乾元世界内已经过去了七天。
虚拟世界里，小了一半面积的荆州北部边境，无边的白骨大军开始入侵。
他们毁城，屠戮，不断向乾国深处曼延。
为了避免战争残酷对普通人照成第二次心理伤害，小寒将所有的杀戮行为都变成了马赛克。
刚刚在这个第二世界度过一段安稳时光的幸存者，被北人入侵的战争行为激起了无边的怒火。
几万生活在荆州地图的用户开始集结，对抗北人的入侵。
“反正死了也是回个人空间挖矿买复活币！
干他娘的！”
几万挥舞着拳头，拿着刀叉木棍冲去白骨大军的用户，转眼就化为了白骨军团的一员。
死亡用户不能选择敌占区作为个人的降临点，他们哪怕复活也之能远走他乡，重新降临在乾国故土。
而随着虚拟世界的北人入侵，乾国的国土面积不断缩小，为了激发其用户学习反抗的行为，小寒更是默默提高了物价水平。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虚拟世界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一盘散沙的学习机用户在不断向南方转移。
荆州沦陷了，雍州沦陷了，众人集结抵抗的京城也倒在了无边白骨脚下。
两天后，整个乾国国境内，除了众山环绕的青州，其余国土全部沦陷。
在不断的对抗中，三百多万的用户在不断的撤离对抗中，也根据乡里姓氏等联络组建出了一个个团伙。
他们相互沟通互联，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依靠着青州地形，堪堪抵抗住了北人白骨大军的入侵。
只是此时虚拟世界中的物价已经上涨了十倍不止，往常一枚乾元币能在酒楼吃顿好酒好菜，现在一枚乾元币只能买一个馒头。
众人怨声载道，小寒无视不理。
它调出算力，打造虚拟世界可不是为了让这些人在这里享受的，不想吃馒头，就不要上线，自己在结界内去啃能量棒去。
众人无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在虚拟世界吃香的喝辣的，除了到达极限被系统强制踢出，谁还愿意天天在那个四面空档的屋内待着。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虚拟世界中一个幸存的匠人复刻出了火药，让局势发生了转变。
三百多万精通数学，境界最低的都有个初中数学水平，而境界最高的已经在挖大学币里面的微积分币了。
当他们找到了克敌之法，所爆发出的能力是非常恐怖的。
特别是小寒给那个发明火药的用户奖励了一枚贝尔币，可以兑换一千枚乾元币后，众人发明创造的兴趣更是被无限提高。
虚拟世界里的物理规则完全遵循这现实定义，只要对这个天地的理解没有大于小寒，你就可以在这个框架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现实世界半天的世界，虚拟世界内的用户根据火药发展出了第一门火炮，得到一枚火炮币。
现实时间一天的时间，燧发枪也被他们给做了出来。
等两天后，更是有人根据蒸汽原理手工敲打出了第一台蒸汽机。
这个时候，众人心底都重新燃起了收复失地，打压物价的心思。
七天之后，虚拟世界里的一年的时间。
三百多万民众，因为分工协作，初步建立了以手工水利作坊为基础的产业链后，他们开始了浩浩荡荡收复失地战争。
而小寒除了不断调整挖矿的货币产出和虚拟世界物价之外，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任何行为。
它想看看这修仙世界的三百多万民众走上科学发展之路后，能有什么新的变化，能不能走出一个有别于它所走过的科学路途。
洛河基地内，虽然不能亲身进入虚拟世界，体验世界变革，但是宋寒在闲暇之余，一直都有查看这相关影像。
三百多万用户齐心协力攀爬科技树的行为看的他热血澎湃。
如果当年能给他多些时间，或者他能醒悟的早些，开始布局引导乾国民众去发展科学多好。
那样可能在这一场场的变故中，能够幸存下来的民众也能跟多些。
一旁小寒听到了他师父的喃喃自语，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第一百一十二章：结界外的消息
“不管当初我们提前多久去发展科学，都无法降低灾难来临后的死亡人数。”
小寒生冷的话，让宋寒心底有些不舒服。
小寒继续道：
“我们发展到如今地步的基础是基于此间修士的术法手段。
没有了这些基础，我们现在最多也只是在烧开水层面打转。
而乾国最初的十亿民众，可都不是入道者，引导他们进行科学发展不会如虚拟世界中这般理想。
如果从师父你降临此界算起，二十几年的时间，最多让乾国处于电气代时。
而电气时代的科学体系对旱灾，雪灾根本没有太多的应对办法，可能还会因为工业的发展，导致乾国墒值业火爆增，而使灾难来的更加剧烈。
如果那两场灾难发生在你给我传输的蓝星地球，那么地球七十亿人类很有可能会直接灭绝。
十几年的干旱升温，会使粮食价格暴涨，而地球5.1亿平方千米的微小世界也根本承载不了剧烈爆增的墒业。
单纯其温和的温度上升，所带来的天气现象剧烈起伏地球人类都很难承受。
到时候平原内陆，因为干旱将成一片死地，冰川融化，温压对冲，沿海温带也会化为一片泽国。
在加上之后忽然降温。”
小寒摇头道：
“他们的科技手段连应对十二年干旱都很难做到，跟别提之后忽如其来的雪灾和时空涟漪了。
以我们现在所观察到的时空波动，那个时候整个太阳系都会被撕成碎片。
师父你高估蓝星的科学运用，他们很多理论猜想的确是接近宇宙本质，但是在运用层面还无法脱离烧开水扔石头。”
小寒的打击让宋寒有些心塞，他指着洛河基地内宛若神话科技手段道：
“我们都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走到如今的地步，十亿民众齐心，难道就不能比我们走的很远？”
小寒摇头道：
“同样是飞，此间修士可以直接运用神念降维跳跃，而蓝星地球只能玩火，或者在自己屁股底下点炮仗。
这是天于地的差距。
我们发展至此的基础是师父你的修为，没有了这个基础我们根本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如果有修士投身引导科学，可能会走的更远一些，但是修士本身的境界也会是科技发展的终点，根本到达不了能镇压时空涟漪的地步。
地球几千年的科技发展对比此间亿万载的修行，连幼童都算不上。
现在如果有一位引气化神至阴神有成的修士穿越回蓝星地球，他一个人都能镇压全球，地球科技就是引爆所有核武器，都不一定能达到同归于尽的效果。”
小寒的话让宋寒陷入了沉默。
同样是飞，阴神有成修士可以凭借神念探察物质本源，降维跳跃，单单凭借这一条，地球的科技就看不到修士的车尾灯。
你会的所有手段我看一眼就会，我会的所有手段你只能瞎猜，来至世界本质的道碾压，根本无解，除非你的道行能高于我。
但是这有带来另外一个问题，道，术，法。
一个修士悟通了一道，他可以用神念，或者本身积累的气，用术的方式使用出来。
而对科技来说，提出假象，到证实，在到应用方法，是一条无限延伸的产业链。
两者对于能量使用和世界的认识，相隔太远了。
宋寒摇头不语，也无心在于小寒争辩。
他静静的看着光幕中三百多万民齐心协力攀爬科技树，慰藉着一丝恋乡之情。
“你有一个通讯申请，请注意接收。”
宋寒闻言扭头望去，一旁的光幕中，首辅留着老长胡子的头像真正闪烁。
“怎么了首辅？”
“一月前外出探查的修士折返了，来乾元殿，参加朝会。”
听到结界外有新的消息传来，宋寒心头一喜，直接御空向皇宫飞去。
速度三百米每秒。
在乾元殿前降下身形，宋寒整理一番凌乱的衣着。
刚才突然的御空让他忘记了结界内的重压，差点让他摔个跟头。
走进新建不久的大殿，万平的殿内，稀疏坐着百家巨子和旁听的宗派高修。
一位位宛若老朽的高人，让宋寒年轻的面容夹杂在内格外显眼。
众人目光淡淡的扫过宋寒，让宋寒有些手足无措。
宋寒赔笑着向众人拱手下拜，当他坐在预留的位前，仔细打量才发现如今殿内安坐的竟然全部都是各家各门的返虚高人，而他也是最后一个到达会场的人。
宋寒坐下不久，虚空中有金光浮现，点点金光凝聚，乾皇身着一身金黄神甲，出现在众人身前。
乾皇的到来，没有引起一丝波澜，众人依旧淡淡安坐，闭目凝神。
宋寒扭头看了一圈，无奈起身下拜。
“参见陛下！”
乾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当他在主位安坐，首辅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会议。
“月前探查外界四级高度的道友已经折返，不过前往亿万里外的探查的玉虚子道友还没有消息。”
首辅的话让众人暗自皱眉。
“玉虚子道友印射的真灵是否依旧？”
“如故。”
首辅挥手间摄出一枚玉符，符中有一莹润灵光浮动。
众人点头不语，首辅继续道：
“折返的道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九州上空的涟漪波动，峰值已过。
百万里外的涟漪扭曲接近十丈，不在上涨。
我们身处九州，被九州大地所护，剧烈的扭曲也被九州镇压部分，我们此间的涟漪也不会在继续扩大了。”
首辅的话让众人眉目近舒，有人问道：
“既然峰值以过，乾坤鼎的建造是否可以暂缓，先让各家各派，理清内疾？
天劫之下，死伤甚重，如今根基不稳，恐有断绝之虑。”
“不行！”
首辅摇头道：
“阴阳家巨子联合百家共通推演过，九州倾覆，天道无常，此次涟漪完全消除恐怕需要百年之久。
而九州倾覆的真实原因未明，恐怕真正的天地大劫近在眼前。”
首辅的话让众人为之一震。
“你是说天地主角之争？”
首辅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不对呀！”
有人直接跳了起来，反驳道：
“至天地伊始，洪荒初成，先后经历了神魔之争，龙凤初劫，巫妖争霸。
洪荒百族尽残，其后的封神之战，九州之战，百族群起而至更是被我们人族尽灭，极尽残存。
我们人族在九州结界的守护下极尽繁荣，由天庭调节墒业，不惧内乱。
如今又那来的它族与我等人族争夺天地？”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话。
时空涟漪隔绝天地，让他们于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就算真正的天地大劫已经开始，他们身处九州弹丸困所也难以察觉一丝端倪。
众人无言，在沉默良久后，无奈散去。
宋寒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看到人都走后，也起身拜别打算离去。
就在他要迈步的时候，首辅招手让他留了下来。
“如今劫难初定，各家各派人心浮动，你所负责的三百多万民众将是稳定人心之基，他们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宋寒闻言心头对那些离去的百家高人暗骂不止。
人多的时候，不想着守护百姓，都快死绝了，才担心传承断绝，早干嘛去了！
首辅好像也看出了宋寒心里的小心思，摇头道：
“百门百法，千派千道，你之所修科技之道，为众者行，所以额外关注民众基数。
而其他百家千门，修行之法首重心安，入境问俗，更重心性。
修仙问道，求个人超脱，而九州安稳无数纪元，谁又能想到它会忽然倾覆根基难存？”
宋寒闻言叹了一口气。
道理他都懂，个体文明与群体文明根本性的差异，在加上亿万载安稳生活的惯性，早就让那些长视久生的高人习惯了漠视普通人类的生死。
他们在乎的只是各自门派的道统传承而已。
他取出纳虚戒内的投影球，指着投射的光幕向首辅介绍道：
“我将幸存的百姓统一拉拢进黄粱梦境，让他们在梦境中学习，生活，靠学习来抚平他们心劫。
再加上梦境中环境优越，也能让他们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首辅观摩了一番虚拟世界内民众生活的影响，点了点头。
“你这幻境还真有趣，既然这幸存民众人心初定，你就在幻境中也给其他百家留下门路，让他们也能入内传道。”
科技发展，需要的人口众多，这三百多万人就是全部收拢起来，都不够他自己用的，现在还要分给他人，这真是割了他的肉了。
宋寒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无奈点头应下，这安抚人心之举，他敢把持不好放，说不定明天家都让人给拆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道德经修炼法
“小霸王学习机四点零版本发布。
新增修仙秘境，百家讲坛。
北人南下，有鬼道妖人入侵作乱，秘法诡异，你需要加紧提升科技等级，寻找应对之法。
在新增的版本中，你也可以修行问道，以术法应对魔法。
新增修为点。
你可以通过学习百家经仪与仙门术法来提升你的修为，一点修为可兑换一千乾元币。
新增科幻币。
你可以通过数学逻辑，以物质转化之法，复刻出修行密术，获取科幻币，一枚科幻币可兑换一万枚乾元币。”
洛河基地内，刚刚断开和医家巨子莫央的通讯，宋寒看着小寒在虚拟世界里发布的公告哑然失笑。
“你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去翘其他百家宗门的秘术，你就不怕他们把我们家底给翻了？”
小寒怒哼一声道：
“老子怎么说也是返虚境人工智能，我辛辛苦苦调配算力打造虚拟世界，想要培养研究生，补全科技树，他们想直接摘桃子？
想得美！
不留下点东西，我是这么容易放手的AI么？”
宋寒还是有些不放心：
“百家学派还好说，这些当年首辅与乾皇扶持的学派，更注重学术道的理念推广，对术与法的使用不太重视。
但是别的门派他们对于秘法的守护极为戒备，门户之见也很深，这样正大光明的去用法来复刻他们的术，他们会轻易允许么？”
“放心吧师父！”
小寒安慰道：
“不管是那门那派，在开始的收徒指导中，首重道的传承。
如今虚拟世界内的用户，多为白丁，不识修行，前期单单指引他们识道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过度，并且在虚拟世界内，只能识道，不能修道。
我可不相信他们能这么快找到传道之法。
我现在是打算完全开放虚拟世界，这公告也是为了吸引那些别门散修，来补全科技树，在将交换来的术法开源互换。
那些名门教派如果发现心性相合的弟子后，肯定第一时间将其接回宗门教导，识得天地之妙又怎会沉沦虚境。
最多就是抽空来玩玩而已。”
宋寒恍然。
此间万法之源为宁心坐忘，内视己身，外悟天地。
而身处虚拟幻境，其心念起伏跌宕，难以恒定。
所以在这个虚拟世界只能学习识道，想修道只能退出后，在现实世界静修。
“现在虚拟世界能够承载修士心念了？”
小寒点了点头。
“百家百门接入虚拟世界时，构建了各自的虚拟空间，增强了虚拟世界的质量。
他们以术法密宝构建的虚拟世界，非常坚固，可以承载修士心念。
但是我用光量子计算机搭建的虚拟世界还不能承载初境以上的修士，心念太重会让公共区域出现扭曲。”
宋寒无奈，没想到想游玩一下虚拟世界还这么麻烦。
他看了看和医家巨子墨央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忍不住带上学习机，去观摩一番百门密境。
入境修士佩戴学习机进入虚拟世界和普通人不同。
普通人心念飘浮，杂念横生。
需要学习机释放微波电子脉冲连接他们脑海的化电信号，以强制的手段，洗清杂念，在构建出新的梦境。
所以普通人进来都需要先被电一下。
而修士本身心念足够集中。
脑波信号可以被自己完全控制，这个时候你想用电子脉冲与其相连，只要他自己不放开心神，你就是把他电死，也进不去他的内心世界。
到了宋寒这个境界，神念凝结，阴神有成。
他的脑海的化电信号已经不单单只是在中枢脑海展现，而是遍布全身的神经元都可以释放神念，凝结聚散由心。
这个时候想进入虚拟世界，需要他主动释放神念，反向调整个人心念频率，去和学习连接，在过程中还需要控制心念波动，不然一个冲击下来，学习机直接就被冲死机了。
所以高阶修士，进入虚拟世界后的感官并不好
一个是你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无质与虚幻。
一个需要一直压制个人的心念波动，不能超出学习机功率极限，两者累计下来，哪怕学习机能承载心念，也没有了真实感。
当宋寒和学习机的电子脉冲信号连接后，首先出现在脑海里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宋寒立足虚，心念起伏间，无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向着无边的世界不断蔓延。
转瞬间，宋海就出现在了二十一世纪蓝星地球的一座繁华都市内。
宋寒轻轻打个响指，整个寂静的世界立刻喧嚣了起来，车水马龙，一股喧哗热闹的场景扑面而来。
宋寒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良久。
而他身旁等红绿灯的行人更是在马路上来来回回走了数次。
最后宋寒无奈挥手，将他想象出的世界，再次消除。
太假了，还没有他当年陷入心魔妄境时的百一真切。
这个时候，小寒也进入了宋寒的个人心念内，它看着他师傅郁闷的表情道：
“师傅，你自己没有给这些场景构思剧情，你还想他能跑起来呀？
如果他真跑起来你不是又该哭了？”
宋寒眉头一挑反问道：
“怎么说？”
小寒笑着道：
“这个世界是你的心念世界，如果没有你自己心念起伏，他们会自己跑起来，你不就是精神分裂了么？”
宋寒哑然，他摇了摇头问道：
“怎么去其他百家的虚拟秘境？”
“已经连接了，师父你自己可以静心感受一下，顺着网线探寻。”
宋寒闻言凝神片刻，随着宋寒的动作，他的心念世界立刻沉寂了下来，白茫消退，黑暗无边。
在无边的黑暗中，有莹光漂浮，宛若繁星点点。
宋寒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上的繁星，心中了然。
那颗最暗的繁星，就是小寒构建的虚拟世界，其他繁星就是新增的百家千门虚境。
宋寒锁定一颗繁星，心念转动间，那颗星光变成了一扇大门出现在他面前。
“修行之本，为静为心，是可谓，五色令人目茫，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是以修行之初，故近于道，需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为不争，故无尤。
修行之法，或行，或走，或躺，或卧，屏蔽五识杂念，心如止水，载营魄抱一，专气如婴至柔，洗條玄揽，心无瑕疵，如身在母怀，安宁祥和，视玄牝之门，观天地之根。
天地之间，虚静辽阔，元气自生，只需宁心静悟，以心虚之念恒无，观天地之妙，恒有。
至此，其道自显，以不自生，故可长生。”
推门而入，一副辽阔秀丽的山水景象映入眼帘，在一处山石崖头，青松挺立，齐下有一身穿青衫闭目摇头的年轻人，讲经论道，说的也是简单的入境之初修行法。
劝人心平稳，讲初境之源。
可惜小道所讲的内容和来此之人所求之事相差甚远。
这些来听道的用户，是因为小寒大幅度提高北人白骨军团的实力，新增了很多鬼道妖人，他们三百多万用户所制的火炮战车渐渐不能抵挡，想学习仙法密术应敌。
我求飞天遁地的仙法密术，你竟然让我打坐静心？
当下就有人起身问道：
“道长，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只是生活碌碌难以求定，有没有可以直接让我们飞天遁地的仙法？
就如那蒸汽战车一般，可以有着无穷伟力？”
话音落下，众人附和。
树下修士看了一眼起身之人，解释道：
“万法之源，为心宁起始，正所谓知易行难，虽然道理你懂了，但是你悟了么？
没有入定，没能悟道，就是知道的再多还不是一样凡俗一个，苦海沉沦？”
言闭，树下修士继续开始讲解入定之法。
“人之心念漂浮，被世俗烦心蒙蔽。
想要踏入修行，需直视本心，以双目后端反视，至上而下，洗條神心，当心神沉于玄牝之门时。
呼如婴儿，以腹纳气，专气至柔，绵绵若存。
正所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以观天地之妙。”
道者再次的闭目讲经，没有人在反驳了。
等他察觉异样，睁开眼睛时傻眼了。
“人呢？”
宋寒扭头四望，不知何时，乌泱泱一大群用户竟然全跑光了，他刚才见此处虚境凝实，静心探查，竟没有发现。
“可能都跑光了吧？”
宋寒的回答让小道暴跳如雷。
“愚夫，凡俗！
一个个练打坐入定都没学会，就想着飞天遁地，人心不古呀！”
宋寒哑然失笑。
虚拟世界中，普通人凝聚与此的基点是个人心念快速的起伏，脑海化电反应与电子脉冲的频繁的交换。
你在这里教人打坐，就是真的有一个天资悟性及高的天才，坐忘入定了，也会直接掉线，哪里还会留在这里等你。
小道长看着宋寒有些欣慰：
“修行枯燥，凡俗难懂，幸好还有你再此，不知今日讲道你可有所得？”
宋寒从蒲团上起身，打算离开。
“挺好，挺好！”
那小道闻言眼睛一亮，问道：
“我是伏虎观四代弟子陈晓，奉师命来此境讲道为观收徒，既然你有所得，要不要拜入我们伏虎观门下？”
宋寒闻言一愣。
“你们宗门叫什么名字？”
“伏虎观呀！”
“告辞！”
听清了名谓，宋寒一供手，头也不回的钻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个人心境内，宋寒暗道晦气。
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个通道，就是自己当初打上山门，后面又灰溜溜跑走的冤家。
…
第一百一十四章：偷师
从伏虎观虚境脱离，宋寒看着心念中漂浮的千百繁星，他没有急着离开，顺着网线钻入了下一个密境。
“世界初成，阴阳两立，万物怀阴而抱阳，阴阳交合而万物自生。
个体依存，种族延续，繁星凝聚，寰宇扩张，一切莫不切合阴阳相合，相生之道。”
这个虚境中，有一白袍青年端坐与一幅转换不休的太极图中。
在其一旁众多用户盘坐与侧，虚空无垠，黑暗无边，唯有坐下太极图发出莹莹光霞。
看到讲道之人装扮，宋寒就了然。
这是一处阴阳学派密境。
“先生，既然一切阴阳两立，那昊阳白霞的对立面又是什么呢？”
听到问话，宋寒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幼童？
怎么这人看着这么眼熟？
那个讲道的阴阳师停了下来，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提问幼童，认真回复道：
“光明无质亦无形，其速迅捷，其力甚韦，它的对立面是四季中的飘零力子。
两者之间，其力自生互换，所以昊阳凝聚，依会产生无边伟力，吸引万物。
此为腹阳而抱阴。
当阳极崩灭之时，便是阴级自生之刻。
无边阳极抛洒寰宇，无边阴极吸纳万物，此为腹阴而抱阳。”
这个说法新鲜。
宋寒闻言摸了摸下巴，光子的对立面是引力子，所以太阳能量耗尽之时，会坍塌生阴，转化为中子星？
如此说来，用光子凝聚元婴，当充能盈满时，也能转化出引力子？
想到这里宋寒忽然一愣，质能一体，能量守恒，当能量凝结够高时，可不是会化墒为焓，成就实体。
那个幼童听到解答，点了点头，喜笑颜开的坐了下来。
讲道的阴阳师见无人发问，继续开口论道，有些内容宋寒听了很受启发，想来这个阴阳学派来此讲道的肯定也是一位高修。
只是这位阴阳学者讲的深奥，坐下众人听的糊涂。
当下就有人不断退场。
“又是一个没用的修道密境。”
“是呀，这都前后跑了几十个密境了，不是说能修仙问道么？
怎么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听了这么久，一点本领也没学到。”
“速走，速走，再去别地看看，在不行还是要赶紧去挖矿赚钱，现在北人都快打到青州水库了！”
乌泱泱一大群人，转眼间就剩小猫两三只，宋寒挪移至那个提问的幼童身旁，小声问道：
“小寒你怎么了跑来了？”
“嘘！小声点师父。”
小寒趴在宋寒肩头小声道：
“凝聚元婴耗费了我很多算力，让我推进的一些项目停摆了，我就来这秘境听听，触及旁通嘛！”
宋寒闻言哭笑不得。
“听就听呗，如此偷摸做甚。”
小寒小声道：
“怎么说我这是返虚高人了，来听着小修讲道，被发现了多不好意思。”
一会的功夫，这阴阳学派的秘境之人都快走光了。
小寒拉着他师父，也要退出。
“你不听了？”
“和其光同其尘，人都走光了，如果被他捉住要收我为徒多尴尬。”
二人退出，小寒转眼又不知道跑去了那个密境。
这边宋寒接受到了洛河基地外，莫央巨子的传信，也连忙下线。
基地内，宋寒踩着一块三平大小，如地板一样的移动控制台，载着莫央在基地穿行。
当二人行至基地核心那个不断跳动的能量源时，莫央意外的看了一眼跳动不休，宛若心脏的球状雷霆。
“没想到你这科学之道还真被你走通了。”
宋寒笑了笑，谦虚道：
“巨子妙赞，世间修行千门万法，我这也只是略有所得罢了。”
莫央摇了摇头道：
“你所行科学之法，我也有听门下学子提起。
世间万物，在分在合，我医家有弟子，依你这科学之道，将人体五行划分单体千万，分门而治，大大降低了医学入道门槛，奇功甚伟，救人无数，不必自谦。”
宋寒摆手道：
“科学新立，触及旁通，百家理念也让我受益良多。”
谈话间，两人在基地下那个庞大的物质衰变反应堆前降下了身形。
在反应堆之上，有巨树根植反应堆穹顶，粗壮的根系直插反应堆内部，吸收着光热。
而巨树的顶端，华盖千丈，密叶丛中更是吊坠这大大小小众多木屋沉浮其中，宛若硕果。
经过这么久的破解，小寒前段时间终于将当初农家高人所植飞舟巨树给完全破解了。
这颗巨树屋舍，就是海上驿站号飞舟所化。
两人顺着阶梯走上屋林，巨树的华盖之上，木屋数丛，相互之间有木栈桥阶相连，一旁绿叶环绕，绿意盎然，身处其中，别有一番自在。
在一旁那个医疗舱所化木屋内，吕欢欢真坐在基培舱前，看着里面沉睡不醒的孙颜，絮絮叨叨的说着往日经历。
她看到宋寒行进，擦拭了一番通红的眼角，连忙起身。
宋寒走到他妹妹身旁，踮起脚尖，摸了摸他妹妹秀发，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又把莫央先生请来了，小颜很快就能醒过来。”
说着他扭头看着巨子，俯身下拜。
“劳烦巨子了。”
“嗯。”
莫央轻轻点了点头，走上前打开基陪舱，漏出里面不着片缕的孙颜。
原本之余半部身躯的孙颜经过基培舱一年多的修养，损毁的下肢已经自生完备，漏出了新生粉嫩的肌肤。
莫央立足于侧，凝神静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
“巫祖血脉为人之父族，有着神奇伟力，肢体再生宛若等闲。
如今伤患已经恢复如常，不日便会自醒。”
听到莫央的话语，宋寒长出了一口气。
一旁吕欢欢开始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先生，上次你来看诊，说我师父肢体恢复后，便会醒来，如今她身体都已经恢复多日，为何还未苏醒？”
莫央轻捋着他的胡须道：
“巫者，从工，立于天地之间，虽伟力甚巨，但依旧从人。
伤患当年伤势严重，虽补足营卫，可自生躯体，但身魂一体，虽然肉身恢复，但其魂为全，所以才会沉睡不醒。
不过如今肉体生全，其魂自旋，在多睡段时间就好了。”
“那要多久？”
莫央掐指算了算开口道：
“十年八年吧！反正巫体不已延续为存，自身寿元千载，慢慢躺着就是。”
宋寒傻眼了，昏迷十年八年也叫睡段时间？
“巨子，可有他法能尽快唤醒我徒弟么？”
莫央想了想道：
“巫者与人体不同，如果能知道伤患反祖觉醒的是那只巫族血脉，可以并其特性神力施为。
只是人族脱胎与巫族大兴至此无数纪元，那些巫族特性划分只有史册有寥寥数语，很难诊断。”
宋寒闻言心头一动。
“巨子可知赤蛇绕颈的食邪神，是那支巫族？”
“食邪？”
莫央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孙颜，惊讶道：
“没想到你这徒弟竟然觉醒了天神血脉？
难道她是神之后裔？”
宋寒尴尬道：
“可能吧。”
“如果是食邪后裔那就好办了。”
莫央点头道：
“食邪神脱胎于翕兹巫族，天生具有雷电神力，克鬼食魂，能吞噬魂体补全自身。
你去寻来聻灰三钱，和水送服，如此伤患就可快速苏醒了。”
“溅灰？”
宋寒听着莫央开出的药方一头雾水。
“难道灰烬也有低贱高尚之分？”
“是聻灰，不是溅灰，同为灰烬那来高下之分。”
莫央解释道：
“人死为夷为鬼视之不见。
鬼死为聻为希，实为聻灰，虚化希微，听之不闻，飘散天地，沉入虚界深处，为天地基石。”
宋寒恍然，追问道：
“哪里能寻得聻灰？”
“只要是阴魂鬼域之地，捉鬼拿妖，都可留下余尽，不过…”
莫央抬头看了看外界皱眉道：
“如今天地巨变，阴阳颠倒，鬼域不存，想凑齐聻灰一钱，还真有些麻烦。”
阴魂鬼域？
宋寒听言大喜。
他从自己纳虚戒中取出一块宛若虚无的黑幕，问道：
“巨子不知着聚魂帆内的妖族之魂可堪一用？”
莫央有些嫌弃的捏其聚魂帆，探查片刻后道：
“可用！鬼死化聻，不管是何生灵，统为一物。”
说着他将聚魂帆丢给宋寒，还嫌弃的聚拢一团水气缭绕双手清洗。
“着聚魂帆为鬼道密宝，制作之法太过污秽惨忍，你从那来的这玩意，还装着如此海量妖族阴魂。”
宋寒小心的接过聚魂帆，这玩意可是传说中的二向箔，如今他还没摸清楚具体用法，和制作方式呢。
“当年青州水库施工，遇一尸解仙阴宅，此宝是我和墨子前辈破灾时所得。”
莫央点了点头道：
“既然你有此宝，那聻灰之事就对你不难，你其后施药，如有波折在来寻我，如今首座乾坤鼎将立，我还要去照看一二。”
宋寒闻言连忙起身与他妹妹一同躬身送行。
“恭送先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乾坤鼎逆返先天
灾后一年三月。
结界外的时空涟漪终于开始缓慢平息，虽然涟漪回波依旧不断，但最起码看到了恢复的希望。
京城旧址，那尊宛若高山乾坤鼎正正成型。
几十号宛若蚂蚁的身形在鼎周上下飞舞。
洛河基地内，宋寒收回目光，看向身前。
一块五米大小的黑幕正漂浮在能量核心上方。
核心内不断有闪电探出，刺入黑幕，维持着聚魂帆的舒展。
在黑幕的一旁，环绕相连的工程机械，一一没入，不时也有专门的收集聻灰的器械钻出。
昨天医家巨子开出药方后，宋寒就兴冲冲的投身聚魂帆，除魂集灰。
但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魂体有质量么？
有又没有。
阴魂所处的波色凝聚态，是原子在接近绝对零度所呈现的一种气态超流型的物质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所有原子都凝聚到能量最低的宏观量子态，仿佛是无数原子在起声高歌，而吟唱的歌曲，就是阴魂的残存的思绪。
当清除阴魂之后，波色凝聚态坍塌跌落，化作尘埃满天。
这些尘埃就是宏观量子坍塌后，跌落而成的物质原子。
一个魂体破灭后，会留下千百万粒尘埃，飘落一地。
但是这玩意别说千百万粒，就是几亿粒，在现实世界质量也等若没有。
并且聻灰还有一个奇怪的性质，你不能去观察它。
聻灰初成，飞灰飘落，这些刚刚脱离量子态的原子还没有完全坍塌，依旧残留了部分量子不可测原理。
这个时候如果你去观察它，它立刻回塌缩成一个具体物质，可能是碳原子，也可能是氢原子，氮原子等等。
而完全脱离了量子态的聻灰又没有了作用，吃那玩意就跟吃煤喝水没一点区别。
也幸亏在聚魂帆内，是一片二维展开的世界，在那里面所有有质量的物质，只要没有微小到脱离维度概念，从维度缝隙跌落，就还能收集。
聚魂帆内，阴魂遍地，那些宛若高山的阴魂清除后，会散落一地的马赛克黑块，它们是单个原子在二维平面展开后的样子，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去拿它，看都不能看。
可能你这边刚刚把注意力转移到马赛克上面，它就可能立刻化成了一颗如弹珠般的铁原子，或者依旧黑漆马虎的碳原子。
这个时候你只能放空心灵，本我两忘下，才能拿起。
等宋寒在聚魂帆内弑杀多日，本以为自己收集够了，但是等他钻出后，隔着铅盒称重才发现，这些聻灰别说一钱，它连半克也没有！
宋寒无奈，只能摇人。
他让小寒操控着智能机械，在聚魂帆内上演一场机器蜘蛛大战阴魂的戏码，自己才得以脱离枯燥的除鬼集灰的日子。
投身到聚魂帆内的聻灰收集器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整个机体上下没有一个探查设备，只有机身下侧安装有触感探察仪，当机器行动触碰到飘落聻灰后，会吸纳收拢。
又待半日，聚魂帆内差不多过去了一月有余，宋寒看着自己手中辛苦得来聻灰三钱，无奈感慨道：
“返虚之人说的话，有时候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为了这三千聻灰，所耗费的能量物力，够在地球打一场世界大战了。”
一旁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小寒闻言笑道：
“返虚归元，其生命形态与普通人类有了根本性的区别，两者之间的时间观念，人生观天差地别。
可能莫央巨子是看到了我培育的光子元婴，把你视为了同道。”
宋寒摇头，闭着眼睛将密封盒打开，依靠记忆取水和药，最后捏着小颜的鼻子把药灌下。
汤药尽去，宋寒睁开眼睛，刚好和小颜双目对视。
“师父，我想拉屎！”
…
大乾天贞一千四百五十年。
外界涟漪越来越弱了，百霞消退，外界的星光日光重新明亮了起来，没有了结界的隔绝，此时外界的的星光是那样的明亮。
想来如果没有时空涟漪的扭曲转动，它还能更加清明一些。
乾国境内，随着结界强度的不断下调，如今结界内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走出家门，脱离阵法守护，在外界暂行片刻。
此时，整个乾国京城结界内，万人空巷，几百万民众修士齐聚乾坤鼎一侧，仰望着这座有百位返虚高人共通出手凝练打造的镇国神器。
高台之上，宋寒与此时乾国紧余的百多官吏，立足于乾皇身侧，静静的看着乾坤鼎的启动。
那是一尊高五百余丈，三足鼎立，犹如擎天之柱般的庞然大物，其容量之大，就是把目前乾国幸存的几百万民众全部丢进去，也垫不满其鼎腹百一。
立足余下，仰望全容，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个体的无线渺小。
见人都到齐了，乾皇轻声道：
“开始吧！”
话音落下，两侧聚集的百家高人与教派宗门内有人走出，御空在天。
他们远远的围绕着鼎身而立，其中医家巨子莫央更是直接飞至鼎身上空静立。
小颜仰望着鼎身，看着最上方的医家巨子有些奇怪。
“师父，百家千门，高人众多，怎么这次激活神器，是莫央先生主持？”
宋寒没有回头，他看着雕刻有乾国境貌的鼎身图案淡淡道：
“医家脱胎与远古巫祝之术，讲究以天地万物之性之偏，来纠正万灵生性之偏，祛邪扶正。
这第一座乾坤鼎的建造集结了百家千门众多秘法，各种能量交戈复杂，偏颇极大，如今鼎身初成，一切求稳，所以让莫央先生立足鼎端，来调和阴阳。
如果你把乾坤鼎当做一个人，那就是婴儿初生，肢体娇嫩，需要众多高人出手渡能。
但是每家每派高人所修之道各不相同，为了防止救人不成，反伤其身，就安排医家来协调鼎身偏颇。”
孙颜了然，此时围绕着鼎身四周的众多返虚高人已经开始出手。
这一刻天空中仿佛亮起了百多颗颜色各异的骄阳。
骄阳似火，照影着鼎身朦胧，交杂磅礴的能量让宛如高山的乾坤鼎震动不休。
立足于侧的观望者，被这剧烈的震动干扰的难以立足。
御空最上方的莫央见状，直接投身于鼎口内，片刻后，震动不休的鼎身平静了下来，兼职庞杂的能量开始以生克之源相互流转。
鼎身四周的骄阳渐渐消融，重新显示出百家高人的身形。
当众人退去，鼎腹正下方，一股庞然光柱直射地面。
当光柱消退，留下鼎腹下的是一个百米宽大深不见底的深坑。
“这是在做什么？”
宋寒摇了摇头，也是茫然。
“地火翻涌，谨防踩踏！”
高台上，首辅高声预警，接到通知的众多修士出手，护住了一旁围观者。
片刻后，地面的震动开始变得剧烈，大地之下，仿佛有恶龙出世一般，伴随着嗡鸣吼叫，直冲而上。
一股熔岩火柱从百米深坑内翻涌而出，直冲鼎腹，好像在鼎腹下，新立了一方火龙新柱。
火柱新成，鼎身稳固，原本笼绕鼎身各色光芒渐渐隐入鼎身。
这时鼎口内的莫央巨子也御空而出。
随着地火的翻涌供给，整个鼎身开始发出莹莹光霞。
光霞入体，被光霞照耀的每个人都仿佛吃下了灵丹妙药一般，通体舒泰。
宋寒有些惊讶，他身手拂过光霞，感受这手中墒焓转变的能量，有些不敢置信。
“先天一炁？”
第一百一十六章：先天一炁与后天元气
鼎成，人散。
宋寒拿着手心收拢先天一炁，在返回基地的路上，一直盯着这团变化不休的光霞出神。
在道家的理念中，万物的本源为一炁而生，谓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鸿蒙初成，一炁而生，有无交戈演化万物，在小寒所修所悟的大一统理论中，也有以一求万之说。
其根源就是先天一炁转化了万物，反过来也可以用万物转化先天一炁。
一股纯真无霞，可以与万物万能相互转化天地之初能量。
此间修行，凝心忘我，以自身感悟天地，与天地本源共振共鸣，引炁入体，铸就超凡之始。
不管是科学，还是修行都是追求天地转化，寻本求真，凝练天地本源一炁的过程。
同为求道而已。
宋寒在修行中，一直有感受到先天一炁存在，却从来没有真实观察到它。
入定坐忘，感受的先天一炁是一种天地的律动，世间万物都有它独有的律动频率，在凝心忘我之时，可以与天地相和，用这股律动降伏个人龙虎，调节阴阳，踏入修行之门。
如今真实凝聚的炁，控留在自己手心，让宋寒感慨万千，甚至于他心中的很多疑惑，也迫切的想靠手心留存的先天一炁来寻找答案。
为什么此间修行之道走的如此深远直指天地本源，掌控，引力，时间，但是在无数年后的未来，之留下了神话传说中的寥寥数语？
宋寒在修行伊始，打坐入定之法，用的就是一百多亿年之后的蓝星地球的道家静功，来入定的。
可是又为什么这里的人可以打坐入定，踏入修行，而之后的蓝星地球却再也无法踏入初境？无法感知先天一炁？
炁的概念一直未来的地球夏国源远流长。
但是在宋寒穿越之时，地球之上，打坐入定感知世界，吸收宇宙能量更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在夏国几千的历史中，依旧有无数先贤为此前仆后继。
两者修行之初所使用的方法明明都是一样的，为什么结果相差如此深远？
“小寒出来干活了！”
回到洛河基地，那个从海上驿站号上实验舱扩展而来的实验室，宋寒大吼一声，便开始前期的筹备工作
因为心神的转移，宋寒连手心留存的先天一炁都顾不得照看，等他会过神时，手心的光霞，就之余下寥寥一丝。
宋寒一个激灵，连忙将注意力转移之手心，努力维持着手心寸许方圆的绝对真空。
一处不能于外界有着任何交换的虚无空间。
宋寒等待良久，小寒的身影姗姗从实验室再走来。
“炫技！变态！给老子一百个返虚修士，老子也能打造出一个不惧时空涟漪的宜居星系！”
看到小寒走了过来，宋寒不满道：
“你嘀嘀咕咕的在干嘛呢？快来准备实验！”
话音落下，宋寒看着小寒的身形，眉头一挑。
“你光子元婴凝聚成型了？”
“还没。”
小寒摇了摇头道：
“这具躯体是我凝聚的新型控制平台，还没有到光子元婴那种完全用纯能量化墒为焓的地步。
里面还有控制中枢网络，和立场束缚装置，算是半个返虚之体。”
“半个？”
宋寒想了想上次小寒说这话时的庞大舰队和如今这具幼童身躯，把刚要发火说的话咽了回去。
自己也才完成了返虚的五分之一躯体，这半个自己也打不过呀！
当下他和颜悦色的问道：
“你这是去那玩了？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小寒奇怪的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师父，解释道：
“这具躯体凝结不易，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这几个月我用反应堆能量剩余部分才制作了这一台，刚刚我去看乾坤鼎了，听到师父你叫我就回来了。”
宋寒问道：
“那你刚才说的炫技变态是什么意思？谁惹到你了？”
小寒撇嘴道：
“不是谁惹到我了，我是在说乾坤鼎！
师父你是不知道，那一帮老家伙太变态了，他们把能量供应转化，吸收，做工，释放，等等功能，全部用阵法密术集中到鼎身之内。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还听他们说，打算用乾坤鼎集赞两日能量后，破碎御空，将外出一直为返的玉虚子真人接引回来。”
“这有什么不对么？”
宋寒的话一出口，小寒直接跳了起来。
“不对大了！
破碎虚空！就是你给我传输的蓝星科技中，关于星门的幻想。
那是将能量集结，地定位坐标后，直接清除此地与目标点的所有物质至绝对真空，绝对虚无。
在这样的通道内，可以无视世界的所有物理常量，跨越光速都宛若等闲，只要对面的人踏进通道，就可以直接出现在此间！
你说有了这玩意直接给我多好！”
宋寒了然，这是范了红眼病了。
他晃了晃手掌道：
“先不要去管乾坤鼎了，你快来帮我测测这先天一炁的结构属性。
这玩意太奇怪了，不能观测，还一直在不断消融转化。”
原本宋寒以为小寒这应该对这团先天一炁感兴趣，没想到小寒没有一点惊讶。
他指着宋寒手中的光霞道：
“师父这不是先天一炁，这是后天元气。
先天一炁演化万物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只有在宇宙大爆炸之初，物理常量没有凝结，那个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先天一炁。
这种后天元气，如今我也可以用能量转化，只是没办法想乾坤鼎这般吞吐如此海量而已。”
“后天元气？”
宋寒眉头一凝：
“可是我明明能够感受到，这股元气这可以转化万物呀？”
小寒无视他师父手心的屏障，直接身手捏起了那一丝元气。
宋寒默默看着小寒的动作没有做声。
确认过眼神，这又是一个自己打不过的徒弟。
看着光霞在指尖跳跃，小寒仿佛背书一般，郎声道：
“道先天一炁也。
寰宇之初混混沌沌，摇摇明明，浑浊昏暗，如一谷仓。
一炁而有，道分阴阳，再分四季，四季更迭而万物生。
先天一炁其实一直都在，只是演便成了天地万物，在修士打坐修行时，感受到的天地律动，才是真正的先天一炁。
当心与天地相和，引炁入体之后，有了个人的心念加持，先天一炁这会自动化为了后天元气。”
宋寒闻言眉头直接凝成了一团。
“唯心所改？”
“是的。”
小寒点了点头，指尖轻合，那一缕光霞立刻崩散，化作氢氦两气，阴阳环绕。
两者环绕不久，又忽然坍塌凝结一团微阳，最后在一震爆裂，微阳发出一股刺眼的光亮后消散无踪。
“后天元气是乾坤鼎吸纳熔岩的物能之后，不断剔除多余属性，转化来的宏观量子态能量，根据量子不可测原理，它可以根据个人心念转化成任何物质。
只是这种转化方式对能量的消耗太大了，并不可取。”
宋寒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
小寒解释道：
“乾坤鼎吸收地热熔岩，将其转化为热能，在通过阵**转，压缩剔除属性粒子，化为混沌的量子态，整个过程中，能量的转化利用率不足10%。
最多百年之后，京城结界之内的地热熔岩就会被乾坤鼎全部收拢，到时候京城塌陷，想要继续维持能量转化，就必须吞噬额外物质。
总有一天，整个宇宙所有的物质都会被乾坤鼎吞噬，才能转化出足够人族修行使用的元气。”
宋寒闻言，心头一震。
“九州结界，九州鼎……”
第一百一十七章：修行转科技的必然
“京城结界和乾坤鼎就是仿照九州结界与九州鼎打造的。
此间修行感悟的是天地源炁，求的是道，但是引入体内的一直都是后天元气。”
小寒的话音落下，宋寒呆立当场。
一百多亿年之后的地球，他们仰望星空，见繁星无数，就有个一个猜想。
哪怕宇宙中有其他的文明，当他们能脱离母星，遨游星际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能量与物质的困扰，海量的繁星，会让他们进入很高层次的社会体系。
一个天下大同，无视所有生灵自由发展的友善文明。
因为海量的繁星所提供的无限物质，会让两方之间没有了利益冲突。
也不会在有如蓝星地球一般，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而爆发的种族战争。
但是如果这个文明的发展也需要海量乃至于无限的物质呢？
宋寒看着小寒在时空涟漪为发生前，卫星探查四方所收集的光影信息，沉默良久。
九州结界和九州鼎的耸立，守护了十光年的九州大地，也让九州之内无数人族得到了发展繁衍。
从乾国就有留存百多位返虚修士，就能一观整个九州大地人族底蕴。
但这无数的人族修士修行问道所需要的元气也是海量的。
在小寒凝聚的光影中，结界之外，不断有神兵天将出界作战。
他们将洪荒巨陆震断破碎，投入九州鼎内，将其物质转化为元气供应人族修行。
在这个过程中，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杀戮，而杀戮所得遗骸也都会和洪荒碎片一同投入那一方方亿万丈能够吞噬星辰昊阳的鼎口之内。
原来九州一直都在吞噬洪荒，断绝洪荒根基，而九州之战，亿万年来也一直没有停息过。
“其实当道行足够深远，对天地轮转的认知足够清明，就能明悟九州本质。
九州结界内连连不断的劫难，就是为了清楚多余人口，以灾难趋势民众踏入修行之门。
只有修士，只有返虚可以外出作战，去帮助九州掠夺外界天地的人族，才是九州真正需要的人族。”
小寒的话让宋寒自嘲一笑。
自己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点，只是它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了，真实的世界一直都比眼前所看到的更加残酷。
看来天庭想要考九州调节寰宇转化阴阳，变更冷寂与热寂的两端还是没有如愿。
“所以亿万年后，蓝星人族无法修行而走上科技之路，是因为冷寂？”
“是的。”
小寒点了点头道：
“生灵是一种墒值高度凝结又有着高度秩序的生命。
想要修行感知天地，外界的天地墒值也要很高，最起码要和生灵同级，如此生灵才能在入定忘我之时，感受的先天一炁，感受到世界的律动，以心观天唯心所感。”
宋寒恍然，其实亿万年后无法入道修行的真实原因藏守给他讲道之时就已经说起过，只是当时被宇宙大爆炸演化万物的壮丽景观给震慑了心神，没能细思。
冷寂不单单只是寰宇的降温，宇宙的膨胀让整个天地所有的物质间隙变的越来越大，整个宇宙也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冷。
如果一个人在桑拿房内，静坐，哪怕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知到温度的上升，热气的蒸腾，参考此间修行之本。
就是恒无以观其妙。
当感受的热气蒸腾之后，就可以睁眼观天，细思原理，在用集赞的元气修为以术法使用出来。
所谓：恒有，以观其缴。
但是如果这个桑拿房越来越大，里面的热气越来越稀薄，稀薄到，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这个时候你就是入定的在深，也很难察觉到天地的律动。
最多只能感受到个人的心念，调节自己身心，却再也不能踏入修行之门。
这个时候在想修行就只能用外物之法，凝聚墒值，以物观天。
修行向科技本来就是宇宙演化发展的必然结果。
“至涟漪初始一年多来，三百多万幸存的普通民众没有一人得以入道修行。
九州结界的破灭，使得九州浓郁的天地元气都化为了焓值，在量子潮汐中分解为了基本粒子飘散天地。
在乾坤鼎转化元气之时，修行入定也只能提升道行，而不能积累修为。”
宋寒拍了拍自己脑门，自己自从卡在返虚的门槛之后，就再也没有为积累修为而专门修行过了。
毕竟有了小寒的存在，他根本不缺能量，而修为本身也只是在体内集赞能量而已，到了他这个境界，什么能量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想明白了这一切，宋寒也不在纠结。
他看着基地内，在畅游嬉闹的妹妹与小颜好像心口压了一个秤砣一般压抑：
“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九州不存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不管九州结界是何人用何法破除，没有了结界守护，真正的天地大劫近在眼前。”
小寒默默点了点头道：
“飞龙在天，之后必然亢龙有悔，不过以人族九州亿万年来集赞的底蕴，应该能够度过此次天地大劫。”
宋寒扭头看了看小寒，认真道：
“人族能度过，你觉得我们能度过么？
基本上可以预见，这又将是一场遍布寰宇的战争。”
“师父，我们跑吧！”
小寒目光炯炯的看着宋寒道：
“九州大地为人族核心，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劫，在此的冲突肯定最为激烈，其后席卷寰宇。
如今涟漪未消，劫难未显，我们偷偷开溜，凭借如今曲率引擎的速度，我们偷摸跑了百八十年，离九州远远的，这场大劫就不一定能牵连到我们。”
宋寒没有答应小寒的提议。
他将生九州乾国几十年，已经默默的将此地视为自己的故乡。
修行至今，当知道自己回不去故乡之后，宋寒一直就想着能用自己的能力让乾国普通民众能够摆脱困苦生活环境。
虽然蹉跎多年一无所得，但让如今修为有成的他摆脱如今困苦的乾国故乡，他也做不到如此狠心。
“小寒你说二妮在这场大劫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什么她能提前知道这一切的到来？”
小寒闻言撇嘴道：
“二妮师姐，肯定是这场大劫的深度参与者。
如今我的境界上来了，但师姐使用的很多手段依旧摸不着头脑。
一个满级大号出现在新手村，师姐所某甚大。
毕竟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宋寒闻言面色铁青。
一边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傻姑娘，一边却是在灾劫之下，尸骨无存的亿万乾国民众。
良久之后，宋寒无奈深叹了口气。
“既然不打算走了，我们也多做些准备，当战争真的来临的时候，就不会如北人入侵般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