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埋怨
下午秋晚辞又去了一趟警察局，倘若这件事情如果不夹杂动刀的话，秋晚辞也能原谅对方。
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寻滋挑事了，于情于理秋晚辞都不会轻易原谅对方。
更遑论段暄还躺在医院病房里。
出了警局，秋晚辞准备去医院看看段暄，林嘉翊依旧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还不回去？”秋晚辞忍不住询问。
“蒋老师要忙，我就暂替蒋老师照顾你。”林嘉翊一本正经。
“又胡说八道。”秋晚辞显然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话说昨天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来的比蒋老师还早。”
“你没看手机？”
“没有，我手机昨天晚上摔坏了，能用，但是卡到怀疑人生。”
“我去办公室，突然听到说你这边出事了，让蒋老师过去一趟，就赶紧给你打电话，打了一二十个，你不接。我性子急，跟文艺汇演负责人请了个假就过来了。
蒋老师来得比我晚，大概是因为她还要交代好事情才能过来。”
“嗯，等会看看时间还够不够，如果时间充裕，就把手机修修。”
两人进了医院一直没说话，直到在血液内科病房前停下，秋晚辞才开口。
“阿暄是白血病。”秋晚辞顿了下来。
须臾，她隔着门上的玻璃指了指里面的女孩，“她真的很坚强，本来…本来她都准备答应和付息在一起了。可是这次受伤，让阿暄的贫血更严重了，病情也进入了急变期。
急性髓系白血病，本来好好控制的话是可以活很久的，可是阿暄瞒了我们所有人，她的病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林嘉翊伸手把秋晚辞拉入怀中，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然后双手就很绅士的没再触碰秋晚辞了。
“刚刚段暄朝这里看了，阿辞不哭，一会儿你还要进去看她，眼睛红了会被担心。”包括我也会。
秋晚辞似乎情绪有些上头，哭的停不下来，“先去人少的地方。”
说完就掩面而离去。
林嘉翊只好乖乖跟上，然后默默递纸。
秋晚辞似乎难得有个情绪宣泄的时间，一直断断续续的哭。
她不停的抹着泪，绯红的脸颊满是泪痕，林嘉翊见不得她这样，蹲在秋晚辞身侧安慰。
“林嘉翊，让我哭会儿，你别看我。”
这种时候，秋晚辞突然就像那些正常的女孩子一样了，尽管控制不好眼泪，但也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不好的一面。
秋晚辞埋在林嘉翊的肩颈处开口，说话是还带了些鼻音：“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一个一年多都没有见面的朋友，仅仅相遇了几天，她生个病我都要哭成这样。”
秋晚辞没等对方回答，自言自语：“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阿暄眼里全是掩不住羡慕，可是她被姑姑姑父关在精神病院里，没病也会被憋出来病的，段暄一日出不去，就一日不可能上学。
本来她该有个比我更好的人生的。
后来我出了院，就和段暄、向婧璃，她们两个差不多断了联系，我们谁也不敢互相联系。
因为我们怕，怕联系之后听到的不是好消息。所以逢年过节，在你们看了是客套话的祝福语，于我们而言，是生命的象征。
我接出来了向婧璃，又遇到了段暄，本以为大家都会有个很好的未来，哪里想到阿暄会生病，会恶化，如果不是我让阿暄给我送饭，她是不是不会遇到这件事，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秋晚辞哭的更止不住了。
她在埋怨自己。
第九十三章 口红
林嘉翊原以为秋晚辞仅仅是伤心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重病，如今听她一席话才恍惊她这是在自责，在内疚，在怨自己。
不顾秋晚辞前面说过不要看她的话，林嘉翊将人摆正位置，神色坚毅的开口：“阿辞，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秋晚辞泪眼朦胧，“明明都是我的错。”
是啊，都是自己的错，从小秋勇君对自己动手的时候，都会说是她的错。
倘若她没错，秋勇君为什么要打她？如果不是她的错，阿暄也不会变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错呢？
“阿辞，你听清楚，你不仅没错，你还是见义勇为。”林嘉翊开始梳理关系，“你说段暄这样是因为你，可是她早就生病了，你知道吗？”
秋晚辞摇摇头，“不知道。”
“那她和那个付东起冲突，是不是因为他们家里的事情？”
“嗯。”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是积怨已久，就算没有这件事，以后也还有另一件事。”
“可是，阿暄病情恶化不是因为这件事吗？说到底不还是……”
这是林嘉翊第一次打断秋晚辞说话，“不是！不是你的问题。动手挑事的是付东，真正的源头是他们的家庭，你只是突发情况中的一个和主角有点关系配角而已。”
“嗯。”
秋晚辞似乎是有点被说服，没有再张口反驳。
一旁的书包突然振动起来，两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秋晚辞拉开拉链，拿出手机。
是付息在给她打电话。
秋晚辞连着划了两下，手机屏幕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用力的划着，锁屏打开了，电话却还响个不停。
无奈，她只好放弃接这个电话。
“走吧，付息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阿暄找我。”
两人再次来到这个病房前，原先呆在里面的付息已经出来了，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们。
“暄暄找你。”付息主动开口。
秋晚辞抬头看去，这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泛起了胡茬，全然没了前两天见面时的精神气，段暄重病这件事显而易见的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我进去看看阿暄，你要不要先……”
“我在外面等你，不用着急，你们慢慢说。”林嘉翊懂事的接话。
“晚辞，你来了。”
段暄躺在病床上，本来就纤瘦的身体变得更加轻薄，唇上血色全无。
见秋晚辞盯着自己的嘴唇看，段暄不自觉的拿手挡住了唇，手指还在不停摩擦。
“白血病症状，贫血。”段暄解释，“再加上前两天受伤，确实没有以前好看了。”
秋晚辞没说话，瞥见床头柜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小的口红架，她盯着看了半天，决定拿起一个她比较熟悉的。
察觉到秋晚辞的意图，段暄本不想拒绝，可看清她手中的色号，她坚定地拒绝了。
“晚辞，我不要这个色号，丑死了！简直给芭比粉一样死亡。”
“不说死。”秋晚辞盯着段暄。
“好好好，呸呸呸！”
“这个哪里丑了？而且你们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芭比粉？我觉得挺好看的啊？”秋晚辞真诚的发问。
第九十四章 忘记了
“无语了啊，美女，你长的好看，肯定意识不到芭比粉的死亡啊！直女！”段暄说着拉开抽屉，“付息也是个直男，我看你们两个不相上下。”
抽屉被拉开，里面赫然放着好几根口红。
秋晚辞拿出来看，是不同品牌的芭比粉。
她看完又把自己刚刚拿出来的拧开，两两对比，“不都挺好看的吗？”
段暄无语，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一个芭比粉，一个荧光橙。哪个好看啊！”
“哦。”秋晚辞乖乖把口红放回去，在段暄的指导下，挑了个看起来使用次数最多的。
不远处的林嘉翊和付息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她们被暖阳笼罩，却又看不清未来。
涂上口红，段暄看起来才总算是有点气色了。
段暄主动牵过秋晚辞的手，将手心里的U盘塞了过去。
“这是我这几天录的视频，前几天给你的那个是很久以前了了，毕竟我以为我能慢慢录，谁知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段暄说着扬了扬头，让秋晚辞看门外的男人，“我觉得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不允许我提死这个字，所以这些视频都是偷偷背着他录的，等哪天我……”
“好了，阿暄。别说了。”秋晚辞承诺：“我会给他的。”
见秋晚辞也不愿意听自己谈生死，段暄迅速换了话题。
“哦对！跟你说件开心的事，我和他在一起了。”段暄补充说明，“我追的他！”
这个结果早就在秋晚辞预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很惊讶。
“喂！晚辞，你好歹表现的惊讶一点点哎。”
“哇塞！真的吗？祝你们幸福。”秋晚辞非常配合表演。
“敷衍！不说我了，你感情进展怎么样？”段暄主动凑近，盯着门外的林嘉翊说：“你和他有没有在一起？”
秋晚辞朝着段暄的视线看去，不经意间对上了林嘉翊的视线，她有些闪躲，嘴硬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段暄惊讶道：“还没什么？林嘉翊他还没开始追你吗？”
听出段暄的潜台词，秋晚辞蹙眉：“你…怎么知道他叫林嘉翊的？而且还要追我？”
发现秋晚辞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段暄叹气：“你居然真的都忘了。”
“忘了什么？”
秋晚辞其实是知道的，她病好转了以后，就有些记不清那两年的事情了，但是具体的人她还是记得的，只是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是完完全全记不起来了。
“你不觉得林嘉翊很熟悉吗？”段暄开始有意引导秋晚辞回忆。
“有时候那么一瞬间会感觉熟悉，但是又说不清楚是哪种熟悉。”秋晚辞认真回忆。
“晚辞，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和医生说一下吧，虽然你的病出现这种情况正常，但是忘记了他真的好可惜。”
“为什么？”
“晚辞，你现在温柔又坚韧，是因为有人温暖过你的时光，所以你也想要对别人好。
那个人，在你出院以后经常来等你。”
段暄虽然是说过秋晚辞听的，但眼睛却是盯着林嘉翊的，“有时间多和林嘉翊去医院后花园坐坐吧。”
秋晚辞也顺着段暄的视线看去，林嘉翊站在门口，这个她喜欢的少年，在等着她。
“好，我会的。”
“时间不早了，晚辞，回去吧，他在等着你。”
第九十五章 认识
出了医院，秋晚辞见还有点时间，想着先去修手机，但人生地不熟的，手机又坏了，她实在不知道要去哪。
医院附近的公交站点，秋晚辞和林嘉翊两两相望，都不知所措。
“要不用我手机地图查一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修手机的地方。”林嘉翊提议道。
说着将手机解释，点开地图软件递了过去。
“谢谢。”
秋晚辞根据导航坐上了车，林嘉翊也意料之中的坐在了她身侧。
秋晚辞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丝毫没有察觉林嘉翊在看着自己。
良久，秋晚辞突然回首，朝着林嘉翊发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其实这个疑问在她心里很久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到第一次画他，秋晚辞都觉得这些画面好像出现过无数次，直到今天被段暄点醒，她从恍然大悟，这份熟悉感是有迹可循的。
而且就像段暄说的，她和林嘉翊坐在医院后花园的时候，那种熟悉感更深刻了。
更不论，她刚刚不小心看到了林嘉翊的手机壁纸。
看起来像是她十三四岁时的模样。
那张照片是个侧颜，阳光很暖，显得整个人的面部线头都很柔和。
其实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第一时间联系想到秋晚辞，但那个背景相较于秋晚辞而言太熟悉了，是她住了四年的二院的后花园。
这张照片，无疑让秋晚辞更加确定以前认识林嘉翊的猜想，由此发问。
林嘉翊闻言一愣，像是没想到秋晚辞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似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认识。”
果然认识。
听到这个回答，秋晚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不记得了。”话语间只是平静的阐述，秋晚辞迷惘：“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不记得就算了，不用逼着自己想。”林嘉翊安慰道：“我姐说过，你这种情况跟自己的选择有关，况且你那个病，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
如果忘记了，那就忘记吧。
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秋晚辞不再言语，像是在静默地思考着什么。
依照段暄所言，林嘉翊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小男生，可是她却毫无印象，段暄说忘记了很可惜，林嘉翊却说忘记了就忘记吧。
她究竟是该信哪个？
思索间，秋晚辞可是尝试回忆，脑海中关于二院后花园的画面永远只有温暖的阳光，不刺眼，却也照的秋晚辞睁不开眼，至始至终都没能看到些什么。
有声音！一个小男生嘟嘟囔囔…不，不对，是一个小男生自言自语，那么在旁边聆听的人呢？会是她自己吗？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自己，那林嘉翊就是哪个小男生吗？
林嘉翊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以前的记忆里，秋晚辞不断揣摩段暄和林嘉翊的话，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弄得头痛欲裂。
一双手突然覆了上来，轻轻按压着秋晚辞的太阳穴，伴随着一句温柔的语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阿辞只要现在好好的就行。”
“可是段暄说，想不起来会很可惜的……”
第九十二章 视频电话
“想不起来是有点可惜，毕竟是三年的光阴。但现在，又遇到了阿辞，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
倘若人生有幸，未来的光阴之百代过客，我都想同阿辞好好体验。”
秋晚辞听了之后没再回答，自己闭上了眼，头朝着玻璃歪了点，看样子是想睡觉了。
林嘉翊没再出声，静静地守着秋晚辞。
气氛突然安静，秋晚辞缓缓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流动的树木。
会是怎样的呢？
我以前和林嘉翊呆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很丑，毕竟她生病的时候掉发很严重，也不会笑。
秋晚辞现在可以确定，她以前确确实实是和林嘉翊认识的，只是在周围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她也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把林嘉翊给忘了的。
为什么自己想忘的忘不掉，不想忘的却又忘掉了呢？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路，他们找到了附近修手机的店铺，却被告知要换屏。
不仅要等半天，换屏也要花三四百块钱。
秋晚辞这个手机已经用了两年多了，买的时候也才一千左右，况且她对手机也没有什么执念，这么想着，她也就不打算修了，思量着等到回去再买个新的。
“麻烦你白跟着我跑一趟了。”
“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之间说什么麻烦，而且也就只能再陪陪你一天了。”林嘉翊说着把手机聊天记录给秋晚辞看：“明天我该回校了。”
秋晚辞还没来得及沉浸在林嘉翊还把自己当朋友的喜悦中，忽然被一盆名叫“回校”的冷水泼中。
她的心情瞬间有些变差，林嘉翊像是看出来了似的，开始逗她，“怎么，舍不得我了？要不跟何老师请个假，让我留下。”
也不是不可以。
但秋晚辞也就只敢想想，这些话她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的。
见秋晚辞不吭声，林嘉翊以为自己吓到了她，主动缓解气氛，“哦对，一会儿回去了跟乔于倾打个视频电话，你手机坏了她联系不上，这两天信息轰炸我这来了。”
“好。”
两人回了学校后，因为林嘉翊不方便进宿舍，索性就找了个教学楼后面的清净地。
视频电话接通的时候，林嘉翊一度怀疑自己打给了站前一线，吵到耳膜都有些隐隐作痛。
“数代怎么样啦？让我看一眼！”
“哎别挤呀！让我看看！”
“我看看我看看，听说女神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受伤的！不影响竞赛吧？”
“我也要看！数代没事吧？”
听着镜头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秋晚辞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这是她的同学，也是她的青春。
“老何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白南航的声音就像黑夜里划出来的一道曙光，彻底将黑夜打破，周围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手机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给拿走，举起来。
是乔于倾。
“晚辞，你还好吗？”
“没事，就划破了点皮。”秋晚辞远远的把手举起来给乔于倾看，并且解释道：“你看，伤的也不是右手。”
“放屁！”乔于倾听秋晚辞扯，忍不住说了粗话。
第九十三章 投屏
“你有本事就给我把镜头举近点，你管这玩意叫划破了点皮？秋晚辞，你真是活得久了，不把伤当伤了！
你还见义勇为！你自己都没管好呢，去见义勇为！现在好了，受伤了吧，疼不疼？”
说到底，乔于倾还是很心疼秋晚辞的。
镜头两边的人听完乔于倾的话都不敢吭声，安静了好久，秋晚辞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不疼了。”
“哟哟哟，这么多人围那干嘛呢？看猴啊！”老何的声音逐渐靠近。
一群人哄笑，“老师，您哪见过这么美若天仙的猴啊！”
“是晚辞啊，现在怎么样啦？”老何凑近屏幕问。
“老师您挡完啦！”
“对啊对啊！老何让让！我们都看不到了！”
“别急别急，我有办法，小乔啊，把手机上交，给大家做一下贡献。”老何说着把手机拿了过来。
直到看到对方打开了平时上课用的多媒体，秋晚辞才开始有点后知后觉。
她现在挂电话还来得及吗？
果然不出秋晚辞所料，她被投屏在多媒体屏幕上了。
这次没有人来挤镜头，秋晚辞把班里人看的清清楚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或多或少的关切。
还没等自己开口，老何突然一嗓门吸引力大家的注意力，“林嘉翊！你怎么跑那去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了？”林嘉翊反驳。
“要去也不该你去！你以什么身份去的！”
“我和晚辞是邻居，我姐和她哥是大学同学兼同事，两个人都忙着实习呢。我爸和她爸妈也算商业伙伴，他们都忙生意呢。而且我妈还要管学校里的事情。
我和晚辞还青梅竹马呢！我怎么不能来了？”林嘉翊说完又悄悄看了眼秋晚辞的脸色，默默改口：“也算是青梅竹马吧…至少也是单方面的。”
“哪有青梅竹马是单方面的。”秋晚辞被逗笑，“话说我妈他们什么时候和你爸是商业伙伴了？”
林嘉翊面不改色的回答：“就在刚刚我编造的故事里。”
老何见两人还说起了悄悄话，瞬间又气了起来，“我不管，林嘉翊！你明天必须给我回来！”
“本来就打算明天回去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林嘉翊还想补充点什么，但看了眼老何的脸色，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把镜头让给了秋晚辞。
“你那边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见义勇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自己也受伤了，会让大家都担心的。
现在竞赛那边的带教老师是邢老师，他一个男老师怎么也不方便，有时候有些事情他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蒋老师又在学校里忙，顾不上的地方你找学姐就行了，年级组已经通知过了，你不用不好意思。”老何长篇大论的交代着。
“竞赛中发生这种事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但是既然发生了，就也不要想太多，比赛嘛，尽力而为就行。”
老何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听起来像是对这次竞赛已经不看好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和送秋晚辞过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见此，秋晚辞有些无语凝噎，“何老师，你不用这么多戏的。
第九十四章 半真半假
我受伤的是左手，不是右手，不影响比赛的。而且我的手只是受伤了，能好的，您能不能不要一副我的手好像残疾了的样子。”
老何被噎到，恰好此时又有学生提醒，“查课老师来了！”
秋晚辞这才关掉视频通话。
想着下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两个人开始在校园里散步，毕竟上了那么多年学，从来没有几次能在上课时间，光明正大逛校园的机会。
谁知走着走着竟然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江牧淮。
显而易见，对方首先看到了他们，然后加快了步伐，朝这个方向走来。
“昨天想要找你，没有找到，后来听说你在医院就没敢打扰你，考完试刚想去找你，就没有了人影。晚辞，你的手好点了吗？”江牧淮轻声询问。
“好多了，谢谢关心。”秋晚辞回答。
听到秋晚辞的回答，江牧淮这才像刚发现林嘉翊一样出声：“林嘉翊？你怎么在这？”
对江牧淮，林嘉翊可就没有什么想要细细解释的心了，简单明了的说：“蒋老师走不开，我主动请缨过来的，下午就走。”
“那你吃饭了吗？”江牧淮说着走着，提议道：“要不我们请你吃完饭再走？”
我们？说的好生亲密。
搞得秋晚辞和你是一家似的，不就是一起参加个比赛嘛，说的跟真的一样。
尽管心里槽点一堆，但林嘉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至少看上去面不改色，“不用了，阿辞已经带我吃过饭了，倒是你，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吗？”
没等江牧淮回答，林嘉翊又说：“赶紧去忙你的吧，阿辞带我逛逛附近，我一会儿就走了，回学校再聚。”
江牧淮确实还没吃饭，对于林嘉翊说的话也无法反驳。
“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等到江牧淮走远，秋晚辞才拆穿对方，“我什么时候又请你吃过饭了？又是在你刚才编造的故事里面吗？”
林嘉翊浅笑，“不，我只是在暗示你请我吃饭。”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秋晚辞喃喃细语。
“以前？那阿辞说说我以前什么样？”林嘉翊精准捕捉重点字眼。
“不知道。”秋晚辞思考着，“我记不清了，但是总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
“温柔？阿辞，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大概就是回忆的时候，对以前的事情可能或多或少都会带点滤镜。
话说你有没有听过我那个什么多校校霸的名头？”
“听过。”秋晚辞回答，脑子里还莫名想起了百南航说起这个名头时候夸张的神情。
补充道：“他们说的时候，很夸张。所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秋晚辞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嘉翊，结果没等到林嘉翊不好意思，反倒是她自己先败下阵来。
“半真半假吧。”
“这种东西还能半真半假吗？”秋晚辞发出真诚的疑问。
“嗯，怎么说呢，说起来的话时间线要扯很远，要听吗？”林嘉翊突然停下来问，神情认真。
第九十五章 多校校霸由来
“讲吧。”
“我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说要在市内上高中，我们两个就约定了要上一所高中。
结果有一天，我那个朋友不告而别了，我想找她，但是又不知道她在哪，然后想到她以前说过的话，就开始在本市高中上学，想要去找到她。
但是我转了好几次学都没有找到她，有的学校里有那种霸.凌现象，你学习比较认真，可能没怎么注意过，但是我遇到过好多次。
然后我就尝试着帮助他们，后来发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改变了策略，开始教他们保护自己，学会反抗，不轻易向那些人低头。
时间久了，打架次数多了，就有了我校霸的称谓。但我还是要去找我那个朋友的，所以我多次转学，积累得久了，就有了所谓的多校校霸的名称。”
林嘉翊说到最后，“盯着秋晚辞问：“你猜我现在找到我那个朋友了吗？”
秋晚辞没敢看，神情恍惚，故意岔开话题，“前面就是吃饭的地方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林嘉翊没有逼她回答，很自然的略过了话题，“好。”
等饭的时间里，秋晚辞的心一直都很乱，想起林嘉翊的描述，她深究了半天，终于有勇气开口询问。
“你的那个朋友，是我吗？”
下午的时间，来吃饭的人并不多，所以秋晚辞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自己说话，但林嘉翊迟迟没有反应，让她也一度怀疑。
饭被端上餐桌，打断两人的思绪，秋晚辞想着算了吧。
“是你。”林嘉翊出声，“你不记得不用愧疚，也不用刻意去想，阿辞，先吃饭吧。”
林嘉翊说完话，秋晚辞就承认了，他确实很了解自己。
秋晚辞先前之所以没有回答，就是因为她愧疚，林嘉翊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
“阿辞，不要钻牛角尖。我转学，我记得，我找你，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都不是你的负担。
我讲给你听，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曾经的回忆是这个样子的，没有非要你想起来亦或者故意让你愧疚的。要真是那样，我不就是PUA了嘛。”
“哦。”既然听林嘉翊这么说，秋晚辞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吃过饭，秋晚辞送走了林嘉翊。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考试和复赛。
临近周五，她们还有一次比赛，秋晚辞一度以为她们回不去了，可邢昭老师禁不住其他人哪怕不吃午饭也想回校看校庆的哀求。
到底还是坐上了回校的车。
回程路上没有手机，秋晚辞根据段暄和林嘉翊的话语，慢慢画出来了一条时间线，准备不断细化。
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学校还没放学，老师建议他们想去吃饭，完事之后再去现场，一点也不耽误。
秋晚辞坐了这么久的车属实没有什么胃口，随便买了个饭团就准备回去，临走前又想起乔于倾，顺手带了一堆吃的。
她回班的时候，班里已经少了一大半的人，秋晚辞没找到乔于倾，就把她不是特别喜欢的东西分了出去，然后才到处询问：“知道乔于倾在哪吗？林嘉翊呢？”
第九十六章 情变
“晚辞？！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们原先都以为你们要赶不上校庆了，还准备给你视频呢！”
“你找乔于倾啊，她昨天混了个负责人，现在估计在大礼堂那！”
“你去礼堂幕后找找。”
“好，那我先过去了。”秋晚辞说着把剩下的零食拎走，原先她是想放在班里的，但是又怕乔于倾太忙连饭都没吃，索性就带上了。
到了礼堂，秋晚辞才发现里里外外都是人，压根就找不到乔于倾的身影。
无奈之下，秋晚辞只好找人询问，她随便拉了个穿校服的女生准备询间:“你好，打扰一下，我想问下……”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女生大概很忙，粗略扫了她一眼就开口:“校友座位在第三排至第五排，您可以按座位上的名字来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让那边的志愿者帮忙，我这边还有事情忙，就先失陪了。”
女生说完又匆匆离去，看在来是真的很忙。
秋晚辞哂笑，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没未得及换校服，手上又拎着一堆东西，居然会被当成校友。
不过那女生也算是给自己指了条明路，她可以去找志愿者。
远处，看着秋晚辞朝这个方向走来，林嘉翊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找自己的，毕竟秋晚辞那神情，更像找不到路的小孩子。
想着，他不禁盯上了一旁的志愿者百南航。
白南航也很快察觉到了林嘉翊的视线，整个人一阵寒颤，总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秋晚辞还没来得及去找志愿者，就被“志愿者”找上了门。
“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秋晚辞瞧着林嘉翊带着志愿者的袖标，当真相信了对方，“找不到乔于倾了，班里人说让我去礼堂幕后找，但是礼堂太乱了，所以……”
剩下的话哪怕秋晚辞不说，是个人也能理解，于是他就“乖乖巧巧”的领人过去。
担心秋晚辞的手没好透，林嘉翊又伸手去接，意料之外的，秋晚辞居然没有拒绝。
秋晚辞以为林嘉翊至少会问一句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带了什么东西，有没有他的份之类的。
可林嘉翊偏偏一句没问，反倒是秋晚辞有些不习惯，只好主动开口：“我给乔于倾带了小蛋糕，你要不要也尝尝？”
这到底是秋晚辞第一次这么问问题，说完耳根子就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可令她更没想到的是，林嘉翊拒绝了。
“阿辞，想要表达什么，有时候并不需要拐弯抹角，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自信大方。”林嘉翊说完就像秋晚辞告别，“幕后到了，我先去忙其它事了。”
这不够两天的光阴，态度之参差，情感纯粹的秋晚辞压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但人已走远，秋晚辞也不能多问什么。
幕后是一个比礼堂更乱的地方，秋晚辞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默默做了评价，她实在瞧不下去，主动收拾了下在自己脚边的那件衣服。
不过，这衣服也是旗袍，甚至说和乔于倾送自己生日礼物的那条极为相似。
第九十七章 参演
秋晚辞思索了片刻，还是把旗袍叠好放了回去。
恰在此时，秋晚辞听到了乔于倾的声音，不过听她的声音，很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说这个！你怎么想的啊？！”
“那我也没办法呀！她胳膊刚才被磕到了，流了好多血，我看疼得脸都变形了，现在弹钢琴估计够呛。”
“那怎么办，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高三不参加演出，我们班这个节目排在第三，最多还有五十分钟。”乔于倾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快速计算着时间，嘴里嘟嘟囔囔。“苏兮呢？要不问问她，能不能独舞？”
“先找苏兮，看她那边的情况，如果实在不行就换节目！”乔于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
“晚辞？你怎么过来了？我这边有点事儿，顾不上你，你先自己去转转，一会想要看演出的话自己去找…”乔于倾突然停下来，盯着秋晚辞看，“不对啊！你不是比赛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呢！”
“完了！忘记给你安排座位了！啊啊啊啊，烦死了。”
“好了，别烦了，一件一件解决。”秋晚辞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比如，先吃点东西。”
乔于倾看清秋晚辞手里拎着的东西，瞬间狂喜，“啊！晚辞我爱你！”
由于后台实在太乱，化妆间又被占用着，乔于倾最终找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坐下。
“估计咱们这个节目大概率是演不了了。”乔于倾叹气。
“为什么？”
“我们班第三个节目是弹钢琴加伴舞，伴舞就那个苏兮，军训脚踝受伤你还帮她了的那个。”乔于倾娓娓道来。
“嗯，有印象。”
“她专业课是古典舞，本来配现代钢琴曲就不太会，如果让她自己独舞，肯定是跳不好的。除非让她跳古典舞蹈，问题是没有人给她弹曲子。”
“她自己独舞，跳古典舞蹈不行吗？”秋晚辞提问。
“不行啊，U盘里面的是钢琴曲。现在重新弄，找歌，下载，磨合…好麻烦的。”乔于倾沉思着，突然跳起，“不对啊！还有你呢！我居然把你给忘了！”
“晚辞，你可以弹琵琶，让苏兮伴舞，你弹古典乐，正好也和她专业对口！”
“我…我估计不太行。”秋晚辞推辞道。
乔于倾不解：“为什么不行？晚辞，我听过你弹琵琶的，你不应该否定自己。”
“我手前两天受伤了，而且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弹琵琶了。”秋晚辞说着摩擦着左手心里的疤痕。
其实她的手也算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她就是怕，怕自己上去弹不好，怕……
“秋晚辞，我乔于倾代表组织相信你！”乔于倾解释道：“今年高二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再过不久我们班就会被分开，艺术生集训，文化生上课。
这次校庆，我们班几乎都参与了，最后的大合唱是我们班歌，大家都知道，我们快分开了，晚辞，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好吗？”
第九十八章 琵琶曲
瞧着乔于倾那认真的神色，秋晚辞点了点头，“好。”
“哦耶！”乔于倾秒破功，好像刚才那个深情劝导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我！我寝室有旗袍！我给你拿。”乔于倾说着就要往寝室跑。
“不用着急，慢慢走。话说，为什么你寝室会有旗袍？”秋晚辞眸光一变，“你不会是蓄谋已久吧？”
“哪有！我寝室里的是一版！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二版，因为一版的叉开的有点高，怕你不喜欢，所以就一直放着。”
乔于倾说完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补充说：“我给你用粉底液遮起来。”
秋晚辞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小腿肚以上的地方了。
“好。”
再次回到后台，只见焦头烂额的苏兮在等她们，“怎么办呀！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于倾，你想多办法了吗？”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我乔于倾是谁！”说完转身做迎宾状的手势，“铛铛铛铛！秋大美女，为我们献上琵琶一曲。”
“苏兮，我是你的新搭档，弹琵琶来配合你，现在时间有点紧，我们都是有基础的人，就不说废话了，先去磨练一下默契度吧。”
“太好了！”
半个小时后。
“感谢这位同学为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喜剧，让我们在欢乐中也不忘学习的重要性。
接下来即将上场的节目，会让我们深刻的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底蕴与传承，那么让我们期待接下来的节目《离合欢》，琵琶演奏者：秋晚辞，舞蹈演绎者：苏兮。”
骤然听到主持人报出秋晚辞的名字，礼堂内学生们的热情瞬间高涨。
“卧槽！女神哎！”
“旗袍！秋晚辞穿的是旗袍！”
“啊啊啊！姐姐我可以！给个姬会！”
“呜呜呜，真没想到校花也会参与表演，早知道坐前面了！”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上了台后静待音乐响起，秋晚辞就开始弹琵琶了。
这首曲子大概讲了一对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女子年少时便钦慕于男子，后来长大后如愿嫁给了对方，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互倾心意，男子便离开去了战场，曲调也是从一开始的轻快变成缠绵，直至离开时的悲凉。
这仗一打就是好几年，也让刚新婚不久的女子这么守了几年，好在男子战功赫赫的回来了，曲调也由忧虑之情转为相见时的欢乐。
一曲毕，众人良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主持人宣布退场，大家才鼓起热烈的掌声。
“果然这玩意还是得专业的搞！苏兮跳舞好好看啊！”
“对啊对啊！古典美提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旗袍一个汉服，再配上古典舞和琵琶，我们也是别人家的学校了！”
“女神这身材，简直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见校花穿露腿的衣服吧？从高一就没见过校花楼梯，没想到毕业之前还能大饱眼福！”
“这腿，真细！跟我胳膊差不多！”
“就没有人关注校花会弹琵琶吗？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哎。”
“本音乐生表示，校花这个水平没有七八年根本达不到！”
“虽然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节目，但是曲终还有后者，让我们尽情期待下一位表演者……”主持人适时开口控制现场。
第九十九章 志愿者
后台。
秋晚辞和苏兮刚回到幕后就被人扑来一个熊抱。
“晚辞，苏兮，我太爱你们了！啊啊啊，这次校庆第一肯定是咱们班了！”
“什么第一？”秋晚辞扯开乔于倾的胳膊问。
“晚辞刚回来估计不知道吧，学校前两天为了激励我们，说是要对校庆节目进行评比，如果是前三的话会有奖金。”苏兮解释道。
“哦。”秋晚辞突然想到现在已经分班了，“那你呢？苏兮？你不是已经分到艺术班去吗？你这样参加节目，你们班里怎么办？”
“没关系啦，我们艺术生几乎都被拉出去帮忙了，我原先就和你们一个班，没问题的，就是得了奖金之后，请客吃饭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苏兮笑着说。
“那当然不会忘记啦！你这个节目可是我的王牌！”乔于倾挂在苏兮身上说。
秋晚辞瞧着两人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晚辞你穿旗袍还真是好看，风情万种～”苏兮打趣道：“怪不得都说你是校花呢，有趣的灵魂和美貌的皮囊，换我我也着迷。”
闻言，秋晚辞不自在的扯了扯旗袍下摆，试图把开好的叉给合上。
“那是！也不看看这旗袍是谁做的！”乔于倾自觉岔开话题，并提议：“晚辞去把衣服给换了吧，别着凉了。”
九月底，说热不热，说凉也不凉。
苏兮意识到这一点，也迅速让秋晚辞去换衣服，她穿的汉服，里一层外一层的，自然不会感觉有什么，但秋晚辞穿的可是短袖和开了高叉的旗袍。
“嗯，那你们先忙，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刚离开幕后，就看见林嘉翊了。
对方袖子上依旧别着正红色的志愿者袖套，臂弯里搭着一件外套，正认真的在看手机。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秋晚辞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她也确实这么问出来了。
“在想，有人为什么站那一动不动。”
“你在等我吗？”
“不，我在等孤魂野鬼。”林嘉翊关上手机。
秋晚辞神色凝重地望了望周围，“你确定？”
“逗你呢。”林嘉翊走向秋晚辞：“你琵琶弹得越来越好了。”
“哦。”
“嗯？”
“你以前听过我谈琵琶？”秋晚辞疑惑地问。
“又忘了。我小时候去过我爷爷奶奶那。”
“记得，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嘛。”
“更衣室到了，我先去换衣服。”秋晚辞指了指面前的房间。
“嗯，我等你。”
秋晚辞换完衣服，正想着要不要把衣服再给乔于倾送回去的时候，林嘉翊突然开口。
“衣服不用还了，本来就是给你的。”
说完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给秋晚辞看。
“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听到这话，秋晚辞有些微微失落，“哦。”
“话说你不是志愿者吗？这样子跟着我算什么。”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志愿者。”
夜里的冷风吹过，秋晚辞庆幸自己换了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脸很热，大抵是刚才在台上弹琵琶的原因吧。
第一百章 喜欢？
校庆的狂欢过去，百南航很快又为他们带来另外一个好消息。
国庆一共五天假。
这周五下午离校，等到下周三下午再返校，四舍五入也算是放了五天假。
百南航的消息十有九真，还有一个是别人误传，基本上他这么一说，事情就不会改变了。
率先得知消息的众人反倒是哀嚎一片。
“啊啊啊，学校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就不能凑个五天整！”
“对啊！就一个下午！来了估计也没心思学！何必呢！”
秋晚辞转头问：“你这个假期还去福利院吗？我们可以一起。”
“不了，我有其它事情。”
又被拒绝了。
秋晚辞情绪低落，这两天的林嘉翊对她的态度变了好多，是不是她又惹人厌了……
假期期间，林嘉翊好像真的有事情忙碌起来了，总之，秋晚辞没怎么遇到过他，偶尔打个照面，还十次有八次是和初晗姐一起的。
既然遇不到就算了吧，可能她和林嘉翊的缘分就到这了。也对，像自己这样的，又有谁能受得了呢。
秋晚辞决定明天自己去福利院一趟，她也很久没看到薇薇了。
第二天，秋晚辞故意挑了个林嘉翊经常出门的时间点，她还故意磨蹭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碰上林嘉翊。
再次经过文西路，公交车还是上次的那一辆，路还是上次的那条路，身边人却已经不在了。
到达福利院后，秋晚辞很快就淹没在孩童的嬉闹中，林嘉翊自然而然的被抛之脑后。
秋晚辞被缠得有些累，抱着薇薇歇在树下，乖巧的薇薇用她拿软糯糯的小手给她擦汗，天真的问道：“秋姐姐，林哥哥怎么不来了呀？是不是不喜欢薇薇了？”
是啊，秋晚辞也想问，林嘉翊为什么不来找她了，是不是…也不喜欢她了……
看着薇薇紧张的神色，似乎是生怕秋晚辞说出林嘉翊不喜欢她的言辞，秋晚辞有些被逗笑，安慰道：“哪有呀，我们薇薇这么可爱，林哥哥怎么会不喜欢薇薇呢。
只是林哥哥最近有些忙，连秋姐姐都找不到他呢，等到林哥哥不忙了，他一定会过来看薇薇的。”
听完秋晚辞的话，薇薇若有所思：“连秋姐姐都找不到林哥哥啊？嗯…那秋姐姐可以去找林哥哥啊！秋姐姐！薇薇画了一副画，我想要送给林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送给林哥哥？”
薇薇说完还没等秋晚辞应答就噔噔噔的跑走了，不一会儿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张纸出来。
小孩子的画技并不精巧，只有一堆比火柴人强点的东西浮现在画纸上，凭借着那头长发，秋晚辞认出来那是自己，一旁手里拿着板砖似的东西的人是林嘉翊。
一旁的薇薇还在兴冲冲地解说她的画作，“这个长头发的是秋姐姐，那群小孩是我们，这个是林哥哥。”
“那林哥哥手里拿的什么？”
“手机！我看到了！那天林哥哥在拍姐姐！林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能乱说，你年龄那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提到这个，薇薇明显兴奋起来：“我当然知道啦！脑子会想他、眼睛会看他，额还有…看见他会开心！反正电视剧里都这么说。”
是吗？
第一百零一章 秋游预备
这就是喜欢吗？
秋晚辞失神地想着，薇薇很快察觉到她情绪里的异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薇薇说的不对吗？”
“没有，薇薇说的很对。”
秋晚辞自从听完薇薇的这些话，心思就有些恍惚，直到出了福利院还在想着这些话，以至于她压根没注意到，在她离开不久，林嘉翊也进了福利院。
回到家时，她正好碰上正准备拿钥匙的林初晗，想着这几天也见不到林嘉翊的人影，干脆就让林初晗把画转交给林嘉翊了。
林初晗拿到画的时候还有些懵逼，听完秋晚辞的解释只觉得离离原上谱，忍不住嘟嘟囔囔：“林嘉翊这小子又干嘛去了？自己喜欢的人家，还要让人家来主动找他。”
耳力不错的秋晚辞听到林初晗如此平和的说出林嘉翊喜欢她这件事，脸“唰”一下通红。
她有些慌乱的关上了门，可也就几乎是门刚关上的那一瞬间，秋晚辞就听到了林嘉翊的声音。
“姐!别关门!”
紧接着就是男生急匆匆的上楼声。
见林嘉翊这样，林初晗特别疑惑。“你成天干什么去了?早出晚归的!晚辞想找你都没见到人，喏，这是晚辞让我转交给你的。”
秋晚辞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等待着听林嘉翊的回答。
“我是真有事!姐，你就放过我吧!人家大四实习都忙死了，你倒好，成天往家跑!”
“呵，男人，你不懂了吧！这就是在本市上大学以及在家附近实的魅力！”
声音逐渐变弱，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两个人的声音彻底消失。
秋晚辞没有听出来什么重要信息，有些失落。
“晚辞？怎么呆在门口不进来？有什么事吗？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许叔叔突然从房间里冒出来，出声询问。
秋晚辞被吓了一跳，“您怎么这个时候在家？”
许叔叔扬了扬手里的药盒，解释道：“你妈有点不舒服，说让我回家拿一下药，这不，刚准备走。”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有什么不开心的和许叔说，实在不行给哲轩那小子说也一样。”
“嗯嗯，许叔叔再见。”
相比起来自己的亲生母亲郭女士，秋晚辞可以说跟许叔叔的关系都比跟她好一点，如果不是当年是郭女士接回来自己，秋晚辞也许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是事业心强人，以至于都不在乎自己的家庭了呢？
也对，郭女士根本不喜欢婚姻，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家人，想必一辈子不结婚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接回来，又不管呢？郭女士是爱她的吧？
秋晚辞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也没有心思去想其它事情了。
开学后，林嘉翊又莫名其妙的亲近过来了，和假期简直判若两人，而且态度之奇妙，让乔于倾都百思不得其解。
偏偏每次还游刃有余的，惹得乔于倾想要挑刺都找不出来。
百南航作为小灵通很快又传来一个喜讯，“咱们可能会去秋游！不过这次也是咱们高中最后一次外出机会了！”
果不其然，老何下午就宣布了这件事。
鉴于大家刚放假回来，校方建议收收心再去，索性给全校来了个测验，然后不出所料的遭到全校人的唾弃。
考完试的那个下午，班长组织一部分人出去采购秋游所需物品，秋晚辞作为小组长，收到了不少需求清单。
在那一堆长单子里，有一个卡片显得格外特殊。
“我有幸成为你的跟班吗？
——林嘉翊”
第八十五章 往事
“其实，我喝酒了！在你来之前偷偷喝的，他都不知道！”
秋晚辞无奈，段暄这个疯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喝酒了好嘛。
等了好久，段暄都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远处一直跟着的男人才走近。
“麻烦秋小姐了，暄暄今天喝了酒，情绪不太好，可能有点失礼。”说着将段暄抱了起来。
“没关系。”
秋晚辞赶回了学校，好在她趁段暄刚开始发.疯的时候给学姐发了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关在门外。
夜里，秋晚辞反反复复的想着段暄的话。
段暄的遭遇很惨，惨到让秋晚辞忍不住怀疑上帝是不是给她关了一扇窗的时候随便又关了一道门。
据这些年段暄发.疯时断断续续的描述，她原本的家庭也算是个小康，至少能供得起她跳芭蕾。
可惜父母出了车祸，为了保护她，父亲当场死亡，母亲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头部受到重创，变成植物人昏迷不醒。
家里的钱一半都花在了医药费上，母亲还是没能扛过去。
这时她姑姑找了过来，说是愿意养着她，让段暄以她继女的身份跟着她生活。
即使名义上是母女，但段暄只承认她是姑姑，母亲什么的只在重要时间喊过。
段暄的妈妈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没有家人，父亲这边，前两年两位两人刚去世，于是她就跟着即将婚嫁姑姑生活。
姑父家很有钱，能继续供着她上学，跳舞，甚至还给她单独弄出来了一间舞蹈教室。
可是段暄很漂亮，尤其是她跳舞的时候，整个人光芒四射。
她察觉到姑父对她起.s.e.心后，下意识选择告诉姑姑，可换来的只有臭.骂。
段暄知道姑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所以她开始减少在家里练舞的次数，通常都是在学校的舞蹈教室呆到很晚。
可这还是避免不了那场令人窒息的事情发生。
那个男人看起来确实很关心段暄，可就像段暄说的那样，他来的太晚了。
那，林嘉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