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彭老总的笑声（一）
红十六军团为前导部队，红8师又为前导部队的箭头；红十五军团和方面军直属工兵旅接着红十六军团；接下来是红三方面军的后勤系统、野战医院和武器研制所；再接下来是红十七军团，方面军直属炮兵旅——原来的直属炮兵师；最后是后卫红十八军团。其中，又以红1师、特务旅为后卫部队的后卫。
李剑生的红三方面军就以这样一个行军序列连夜行军。再往前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日凌晨1时多，李剑生看看各部队都是疲惫至极，又考虑已经过了湘江，暂时把敌人远远丢在后面，因此有得机会休息一回了。因此，立即电报通知前面的黄苏，让各部队就地休息。当然，临休息前，考虑御寒的原因，各部炊事员给每个指战员都烧了一锅辣椒汤。是夜，红三方面军9万多指战员，就在路上就着火堆休息了。红十七军团因为战事较少，临时成了护卫。到得凌晨5时左右，李剑生被人叫醒，他又带着战事同样不多的红十六军团接替红十七军团成为护卫，红十七军团部队接着休息。至于红十五军团的战士，这会儿睡得最香。因为最缺少睡眠的就是他们。也许，这个晚上的休息，是长征以来，他们睡得最放心的一个晚上罢！
第二天早上8时多，李剑生所部才全部起床，吃过早餐，继续行军。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各部战士都有了恢复。红十五军团的少共国际师独立师的部队最是平静，一晚上的好睡让这些年轻战士体力和精神都迅速恢复，湘江边的补充使他们手里的武器换了一茬，子弹袋是满的，手榴弹包也是满的，战斗力貌似不降反升了。李剑生原来的部队，因为长年搞负重越野训练，这会儿优势很明显，既能持续作战，而有得一个晚上的休整，体力恢复很快，这会儿也是气宇轩昂的。看看自己部队的精神状态都不错，李剑生微微一笑，立即发电报让最前面的红8师带队出发。
接下来，又是连续三天的急行军。虽也有敌人的飞机骚扰，但因为战士们躲避有序，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至于陆路敌人的追击，暂时被红三方面军丢开了一大截，只是远远地跟着。这样一来，李剑生所部行军速度就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该吃饭时吃饭、该休息时休息。第四天日，李剑生部终于赶到了马堤。这个地方在桂东北也算是一个重镇了。
李剑生部立即就地休整。经过连续几天的按时行军、按时休息，战士们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远不似最开始在湘江作战时的疲态了。李剑生才赶到警卫团给他准备的马堤一个大院里，黄苏就赶了过来，告知李剑生一个好消息：原来，红三方面军已经与红一方面军主力取得联系，眼下，红一方面军红三军团彭军团长就在前边不远的小村里！原来属于红一方面军序列的红十五军团红1师、红18团的几个将领，都想去看看老领导，黄苏知李剑生与彭老总认识，想问他去不去。
去！当然去！凭什么不去？要知道，自己自从接彭老总上井冈山后，没多久就到湘南来了，这么几年时间一直没见着彭老总。即使自己去中央苏区那会儿，彭老总可还是在前线，自己也没见着的！
李剑生一见黄苏提议，二话不说，就一同前去。同去的还有陈树湘、程翠林、黄晖、吴子雄等人。吴子雄眼下好多了，能够下担架行动了，只是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眼下当然同李剑生等人一同去。
彭老总住的地方距离李剑生他们的宿营地实际上就隔了这个镇子。李剑生部在马堤镇的这头，彭老总他们住在马堤镇的那头。李剑生等人都是年轻人，怕是才一袋烟的功夫就走到了。彭老总的临时休息所在镇子东头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静，宿营的红军部队以班排为单位露宿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李剑生注意到，这些战士中的伤员很多，大部分是轻伤员。看到这里，李剑生心中暗自一动，猜测可能是部队打的太苦，大部分重伤员可能在阵地上没有撤不下来，才出现如此情况的。
几个站岗的战士一看来了一群穿奇怪服装的战士，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不过，也许知道眼下周边都是自己人，他们几个才没有直接开枪。李郅立即上前，通报是红三方面军总指挥李剑生前来拜访彭老总。这些警卫战士一听是红三方面军的总指挥，脸上都露出喜色，有两个就要进去报告。李剑生想想就要见到老领导，便示意警卫战士不要声张，自己几个进去就行了。就罢，做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与陈树湘、程翠林等几个进院去。才进得院子，就听得彭老总用他特有的浓重湖南口音在骂娘：“这他娘的打的是什么仗？我的三军团都快打完了！”
看来，彭老总在家里骂娘已经骂了老一会了，李剑生等人才听得后面两句。一听到这熟悉的乡音，李剑生下意识地止步，继续倾听。不过，彭老总的声音却暂时停住了，只听得另一个声音在说话：“军团长，现在不是骂娘的时候。部队都打残了，五师、六师伤亡三分之二，四师也伤亡三分之一，得赶紧想办法啊。”李剑生对这个声音不太熟悉，也猜不出是杨尚昆还是邓萍的。不过，这句话显然惹起彭老总的火气：“ 我有什么办法？照这样下去，部队早晚打光。”停了一停，又几乎是吼叫起来：“这哪是在打仗？这纯是在任凭蒋光头斩杀！这搞指挥的也纯是瞎指挥，乱搞。不，不是乱搞，是蒋光头在指挥！他让我们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他让我们在哪里阻击，我们就得在哪里阻击，他布置个口袋，我们就得钻！”
接着是一声异常苦闷的长叹。是彭老总的声音，显得格外落寞。
第二十章 彭老总的笑声（二）
又一个声音响起：“军团长，是得赶紧想想办法，部队太疲劳了。现在，我们的战士睡不好一个觉，连口热饭也吃不上，即使是围追的敌人不进攻，部队减员都会很厉害。长期下去，我们红军肯定要走入绝境不可！”
“哎，真他娘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又是老彭同志一声长叹，顿了顿，又道：“目前的态势很严峻，敌人已经形成了大的包围圈，中革军委如果不改弦更张，我们的处境会更糟糕。要是能彻底消灭一路敌人就好了。可惜我们中央红军湘江一战后今非昔比，已经经不起大的战役的折腾了啊。”
“哦，军团长，说到这里正好提醒了我。我正有一个好消息要给你们说呢。”是第一次响起的那个声音。
“好消息？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好消息？”是老彭同志的声音，显得很诧异。
“刚才我接到了消息，红三方面军跟了上来，而且已经消灭了一路敌人。我先头看你在看地图，后来又一直在骂娘，所有就没有对你说。现在看来，可以说说了。”还是那个声音。
“红三方面军？小李子的部队？都好几年没看见他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小子，是个会带兵的人呐。哦，扯远了，你刚才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又是彭老总的声音。
“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呢。按我们部队与红三方面军先头部队的交接，红三方面军已经全歼了桂军24师和44师，又歼了湘军刘建绪的78师大部，再歼了周浑元部两个团。然后跟在我们后面，当我们的后卫部队了！”
“哦？有这样的战绩？这小李子还真不简单。我说呢，怎么屁股后面好像清静不少了，原来是这小子的功劳！”又是彭老总的声音，继续道：“看来，并不是那些广西猴子不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原来是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啊。”
“彭老总，你怎么还是一口一个小李子的？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营长了，要知道，他眼下可是堂堂三方面军的总指挥，下面有四个军团近10万人呢！老彭，按理讲，我们要去拜师他的！”是第二个李剑生不熟悉的声音。
接下来，却是一阵冷场。显然彭老总在思考刚才这个声音说的话。
第一个李剑生不熟悉的声音又说了：“彭老总，我们也知道李剑生周志昔日也算是你的老部下，但今非昔比，眼下他是堂堂方面军总指挥挥，你不要不服，去看看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反，我看你应该高兴，自己的老手下都干得这么好了，你这个老首长应该高兴才对！听说，当年你上井冈山时，就是这小子的部队去接应你的？”
“慢点，你们刚才说，我们的部队已经与三方面军接上头了？”却是彭老总的声音。他没有回答前面那两个声音的提问，而是突然发问。似乎，彭老总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是第二个李剑生不熟悉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回。
“赶快起来！”彭老总突然叫了起来，然后听到房子里有椅子倒地的声音，显然有人突然起身，因为动作太快，不小心弄倒了椅子！又听到彭老总的声音：“小李子那小子我太熟悉了，知情重礼，若是知道我在这里，他百分百会来看我。我估计，他们眼下怕早已在路上了，只怕都快到了！我看啊，赶紧出门去接他！”
“小李子来看你？老彭，你说梦话罢？他堂堂方面军总指挥呢！”说话的是第二个声音，不过，内容虽然是在挖苦彭老总，声音听起来却是满是笑意，显然是玩笑话。
“不信？我敢打赌，我们现在就出去接，保准能接到他的人！”还是老彭那吼吼的声音。说罢，房里稍静了一下，几个人似乎是意见一致了，然而一致往门口来了。
外面的这一群人都听到了这一些，都是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还真如彭老总所说的，就在门外呢。黄苏、陈树湘、程翠林都是暗叹：一是暗叹彭老总知人；二是暗叹李剑生重情重义重礼，还真是来看老首长；三是暗叹自己这些人混得不错，竟然与李剑生这样的人才搞搭档，看来以后还得拼命向总指挥学习，不说带兵打仗，就这做人，都够大伙学一回的。
管不得大伙心里如何想，李剑生却静静地呆在院子里，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头一点就是感叹彭老总对自己的认识。料不得，这个忠勇耿直之人，对自己竟然如此高看！
才想呢，那门却开了，迎头就走出来三个人。头一个正是彭老总，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再后面是一个廋黑的中年汉子。一看三个出不，李剑生二话不说，双腿一并，啪的一声，举手敬礼，大声道：“井冈山28团第二营营长李剑生，向老领导敬礼。向老领导问好！”李剑生特意地没有说红三方面军，而是以老部下的口气问候。跟在李剑生身后的其他几个也一齐敬礼。
这一下子就把刚刚出得门的红三军团的三个领导给愣住了。还是老彭同志反应快，一见为头的是李剑生，大笑起来，一把就下得台阶来到李剑生身边，彭的就是一拳击到李剑生的胸膛上，看李剑生纹丝不动，老彭同志一把搂住李剑生的肩头，再是大笑道：“好个小李子，不错！几年不见，越发结实了！嗯，你小子出息了，当年十一个人下山，如今都是近十万人了！嗯，不错！”
李剑生也一把紧紧握住彭老总的手，再一次问好，这才来介绍黄苏。彭老总又热情地与黄苏见面。至于其他几个，如陈树湘、程翠林等几个，那都是老部下、老熟人了，见面时都是格外亲热。尤其，彭老总等人可能心底下都认为这些人已经牺牲了，却着实想不到今天又见了面，那亲热劲可不是用语言能够简单表达的。
与李剑生这方的人见了面，彭老总再来向李剑生介绍后面两个人：头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却是红三军团政委杨尚昆，后面那个廋黑的中年汉子却是红三军团参谋长邓萍。事实上，见了人，不用彭老总介绍，李剑生也猜出哪个是杨尚昆、哪个是邓萍了。这回与两位军团首长见面时，再一握手，细细一问候，李剑生立即从声音判断出：刚才房里面第一个不熟悉的声音是杨尚昆的，第二个不熟悉的声音是邓萍的。几个人一见面，好不热闹，在院子里稍稍寒暄了几句，彭老总三个把大伙迎进了房子里。大伙坐下来细细详谈。
第二十一章 彭老总的笑声（三）
进了屋，几个人很轻松地闲聊了几句。最后，彭老总还是让原红五军团34师的陈树湘、程翠林先介绍一下情况。
陈树湘就把所部掩护8军团转移后在新圩遭遇敌人包围、自认为此战必败时，红三方面军总指挥李剑生亲率先导部队赶来，先毙桂军44师炮兵、然后用敌人火炮反制桂军44师步兵、最后汇合34师全歼44师并俘虏1000余名敌人和该师全部辎重。随后，两军统一行动，急行军突破古岭头救援红18团，并消灭桂军24师两个团。随后，三支部队协调行动，又急行军至凤凰嘴消灭湘军一个师，救下少共国际师余部和红八军团余部，再回过头全歼桂军24师余部又一个独立团。同时使用红十六、红十七两个军团做出包围桂军另两个师的假相，让敌人忙于救援，自己所部却趁机一下子就跳出包围圈，全军渡过湘江，然后急行军赶到马堤。
这一些细节，除极少部分是陈树湘通过其他方面了解情况后获知的，大都是他亲身经历的，因此讲解起来那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个中惊险处、李剑生用计的花样百出，都是惊心动魄却又趣味无穷，只听得彭总、杨尚昆、邓萍三个目揺神驰。
定了定神，彭总才笑道：“树湘、翠林，你们两个也辛苦了。说实在的，我们三个都差点认为与你们永别了。现在你们回来了，很好。很好啊！”顿了一顿，又对李剑生道：“小李子，你打仗可是越来越行了。嗯，至少这一连串的战绩，就让我们每个人都很惊叹！”
邓萍也激动的说：“太好了，太精彩了。先夺敌人的炮兵，再用炮兵反制，这法子不错！我原来也不认识你，只听他们老说起你，嗯，今天一见，果然是虎将。英雄出少年啊！”
杨尚昆也说：“早就听说红三方面军李剑生的英雄事迹，也知道你年轻，却着实没料着这么年轻。哈哈，今天我们几个可真是见到了你这个挽救了我们几千战士性命的传奇英雄啊。”
几个三军团的首长这一顿猛夸，倒把李剑生弄得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老首长，夸人也不是这么夸的罢？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了！”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也跟着大笑起来。
接下来，轮着李剑生介绍情况了。他把自己先整编红34师，又整编红18团，并以红18团为基础，充实俘虏和自己原近卫师、炮兵师的骨干从而新建独立师，并由程翠林出任师长，为便于统一指挥再将34师、独立师、近卫师统编为红十五军团，最后又在湘江边上整编少共国际师和红八军团余部为新15师，也并入红十五军团的事情详细介绍一遍。
末了，李剑生笑着说：“各位首长，当时情况紧急，大伙能不能活着回来心里都没有底，所以，为了保存力量，我临时机变了一下，把这些干部、战士都带了出来。在无法向3军团、5军团各位首长通告的情况下，我事急从权，只得如此临时组织了。原想着与一方面军主力会合了，再将这些部队回归原来建制。现在见到各位首长，我看就让18团归建。只是有一点，眼下18团的部队是与原红八军团余兵打乱编制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妥善处理这两支部队的余兵，也就是现在的独立师。”
彭老总沉思了一回，又与杨尚昆和邓萍两个稍稍商量了一回，然后对李剑生道：“既然牵涉到红八军团，这事咱现在就不急着处理，还是归于红十五军团罢，现暂时归你统一指挥。只要部队在，就好办。我们三个，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说罢，想了一想，彭老总又问道：“剑生同志，现在18团的情况怎么样？”
李剑生又把18团现在的兵力、干部配备、武器装备情况作一个通报，特别又指出，因为自己所部连续歼灭桂军4湘敌刘建绪78师大部，获得大量辎重，这些部队的武器因此已得到全部更新，都有了炮兵连了。
他不说还罢，一说，三军团三位首长心里一下就乐了，脸上那飞扬的神彩让人只觉得眼下整个就是春天。因为如果按李剑生这般所说，红18团现在是整个三军团实力最强的团了，虽然骨干连队人数与湘江战役前相比有些差距，但从缴获中获得了补充，武器比原先更加精良，弹药也很充足，而李剑生又安排了一部分兵源进行充实，这个团眼下的综合实力怕不比以前低！正在为部队伤亡过大发愁的三个人这下算是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只是眼下这个团暂时不归建，他们一时间还不能调动。不过，这基本上都是碗里的肉了，暂时不用也没什么大问题。想来，只要与中央其他几个首长见了面了，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是，这涉及到红八军团，还真有些难办。还好，李剑生这人年轻，又是三方面军的总指挥，以这种身份、在那种惊险的场面下整编红八军团，多多少少还说得过去。不过，这也看出这小李子不受拘束、无所畏惧、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这也正是李剑生常打胜仗的原因，同时也是红八军团、红18团得以保存至今的原因之一罢！想来，到时即使中央有些别的声音，这事也有理说得过去的！思路这般一来，心意相通的红三军团三位首长再次互相看了一眼，意见也就统一了。
有了彭老总的话，李剑生也就不好意思再就18团和独立师的事情多言，否则倒显得自己是小肚鸡肠的。这事情最后也就如此摆过。黄苏显然与邓萍认识，等李剑生与彭老总好好谈了一回后，他们两个也谈得火热。
一伙人再是聊了一会，又就加强联系方面交换了看法，最后确认，从明早一起，红一方面军三军团先行，然后是红十五军团、红十七军团、红三方面军直属部队和后勤辎重系统、红十六军团，最后是红十八军团。红三方面军政委黄苏在中军，随方面军直属部队行进。李剑生随红十八军团押后。
第二十二章 小妮子没事脸红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无奇。按照当晚李剑生、黄苏等人与彭老总、杨尚昆、邓萍三人商量的结果，红18团仍由红三方面军暂时统一指挥。红三方面军四个军团与红一方面军红三军团共五个军团，以一路长蛇阵的形式，依序前行。
在路上，34师与5军团取得联系、少共国际师余部也与一军团15师取得联系、8军团余部也和军团首长取得联系。但因为听得三军团彭军团长此前放出的话，这几位军团长都没有多说什么，也与彭军团长一样，同意这些部队暂由红三方面军李剑生统一指挥。虽然没有见到一军团的林军团长、五军团的董军团长，但李剑生还是非常恭敬地向这两位这军团长表示了敬意，又阐明了这两个师目下的情况。一听到这两个师可能与中革军委的心头宝贝红八军团余部有牵涉，又知李剑生眼下红三方面军总指挥的身份，再听得这部队比以前的装备还有大幅度的加强，两位军团长回电都非常亲热，直接让李剑生好好关照。八军团的军团长也回了电，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字里行间看得出有些不满。李剑生也理解，毕竟是他把人家八军团的余兵给编到了别的部队！不过，李剑生心里自己有想法，也不在意这些，并不理会。只是，他还是把整个过程详细地以电报的形式，报告给红军总司令朱老总、红军总政委周副主席，以及自己的老领导、现在有些赋闲的毛委员，以听听他们的意见。
让李剑生有些意外的是，朱老总和周伟人随后联名来电，同意李剑生临时机变的处理方法，并同意该部暂由红三方面军统一指挥。电报中还对李剑生的红三方面军跟上来表示欢迎、对他挽救这几支部队表示感谢。但毛委员的电报内容却与朱、周两位的意思有些相左，在赞同李剑生机变处理这几支部队的同时，建议李剑生应该将这几支部队立即归还各部建制。当然，毛委员最后又指出，如果红军总部另有命令，则以命令为准。李剑生看了这两封电报，猜测毛委员是在替自己考虑，怕自己年轻，任意而为给别人留下口实，心头越发感动。当然，有了朱、周两位的电报，他心头也有底了，又记起历史上红八军团好像是在12月18日撤销番号的，余部都并入了五军团，心中觉得这些部队暂时放在自己这里分管可能还好些，便决定按红军总部的意见办。因此，当即又向三位首长回电，表示感谢。
一边处理日常事务，李剑生一边带着红十八军团押阵，跟着大部队前进。经过湘江激战后的各红军主力分成几路进入了西延山区，边打仗边行军边休整。由于李剑生的到来，挽救了红3团残部、少共国际师和红8军团打散的部分部队，湘江战役中红军的损失减少了一部分，原来历史上只剩3万7千多人的中央红军，眼下还是3万7千多人。不过，界于红一方面军与红三方面军之间的红十五军团共有兵员其中约8500人属于红一方面军。因此，眼下红一方面军实有约4万6千多人。再加上红三方面军以及红十五军团的另一部分共8万多人，整个长征的红军人数达到13万人。 至于尾追红军的桂军和湘军，由于刚刚吃过李剑生的亏，行动相对更加谨慎。敌中央军虽然没有受到沉重打击，但周浑元也有些怕李剑生，不敢跟得太近，只是因为受薛岳的逼迫，不得不紧紧地跟在红军后面，和湘军、桂军一道，象一群饿狼一样，若即若离，压迫着红军往前走。
红军部队有条不紊地前进。各部队、尤其是中央红军也在行军中慢慢恢复。李剑生算算时间，觉得红军也该走出大山了。又想，按照历史发展，下来就是一军团占领通道，开始召开有名的通道会议了。想到这里，他觉得中革军委应该有电报过来了。因此，他专门与樊超联系了一回，没有。心头想一想，猜测应该还是有，便让樊超密切注意。下午，樊超赶过来，递过一份电文，果然是中革军委的命令：中革军委命令红一方面军红三军团、红九军团为左前翼，红一军团、红五军团为右前翼，军委一纵队、军委二纵队、红三方面军红十五军团居中，红三方面军十六军团为左后翼、红十七军团为右后翼，红十八军团殿后，向通道挺进，目标是进军湘西。
又表明，现在一军团二师和五军团沿城步一线向通道进军，三军团近日也要进入通道地区。考虑到湘江战役中红一方面军主力伤亡严重，粮弹补给困难，而红三方面军物资丰富，又连续打了几个胜仗，骨干部队弹药充足，士气高昂，所以临时命令红三方面军李剑生部派出一支部队为全军先锋，向通道前进，目标是占领通道县城。完成任务后，就地组织防御，并派出有力部队向北、向西侦查警戒，并注意接应红一方面军一军团和军委纵队。
李剑生一看这电文，就猜测这是朱、周两位伟人的意思，虽也奇怪这与原来历史有些不符，但仍旧是二话没说，让樊超回电：坚决完成任务！
想了一想，李剑生还是决心把心理话说出来，便口述电报，让樊超发给中革军委。电报明确表明，红三方面军将坚决服从命令，将派兵在第一时间占领通道。但他李剑生以红三方面军总指挥的身份，代表红三方面军8万多指战员向中革军委建议：红军不能再向湘西进军！在电报中，李剑生认为，尽管往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师的理想很好，但摆在红军眼前的事实是，蒋介石在红军向湘西前进的路上布下了口袋，可能比昔日在湘江边上布的口袋更大，阴谋也更险恶，这对红军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特别地，李剑生又指出，按他部所了解的情报，湘军何健所部为了阻止中央红军、红三方面军与二、六军团会师，早就在沿湘西一线修筑了大量碉堡。不要说眼下的中央红军无力突破，就是突破了，估计中央红军也将元气大伤；至于红三方面军，虽有实力突破这些碉堡群，但这无异于让数万热血将士直接送死。他李剑生敢肯定，如果红三方面军强行如此行动的话，结果将如今天的红一方面军一样，三停人马将只余下一停！因此，他认为，红军，包括红一方面军和红三方面军，绝对不能再向湘西前进，应当迅速改变行军路线。最后，李剑生建议，红军在占领通道后，改向贵州边境前进。
将电报内容念完了，看着樊超去发报，李剑生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会多儿却仍是很烦躁，也没注意商芷媛给他端一碗茶进来，只是来回踱步。最后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放心，也没看到已在房里等他喝茶的商芷媛，只是往门外叫来沈雉，让她赶快把樊超再叫过来，还有要事。沈雉自去，李剑生却仍是来回踱步，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商芷媛刚才看他刚才很自然地叫沈雉时，脸上极不自然。
那樊超正在发电报呢，一见沈雉叫自己，立即知总指挥还有要事，赶紧过来。李剑生一见樊超，便让他将自己刚才的建议和思路，再以专用电文的形式，分别发给毛、朱、周等几位领导。李剑生的意思很简单，自己必须把这些情况单独向毛委员、朱总司令和周副主席报告，咱们不能把红军硬往敌人枪口上送。樊超一听，双脚并拢，报告说“坚决完成任务”，便走了。沈雉深深瞧了一眼李剑生，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商芷媛手中的茶杯，又看看商芷媛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也是女儿家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红，美丽的一双眸子看了正在踱步想问题的李剑生一眼，飞也似的逃走了。
李剑生却只记得思考事情，虽觉得眼前有东西晃了一下，但只用眼角扫了一回，压根儿没注意这些细节，只是来回踱步，细细确认了等会儿派兵袭占通道的事情。这出兵的细节一想通，才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下意识地去倒茶喝，稍一抬头，才猛然发现商芷媛这小妮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房里。而且，这小妮子脸上显然有些不自然。心头也不知这小妮子是怎么回事，却也没功夫想，看她手里端了茶，顺手接过，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就喝干。见他喝了自己沏的茶，商芷媛刚才有些不自然的脸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一双亮丽的美目瞧了李剑生一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把茶杯一接过来，便也飞也似地走了。倒弄得有些看不懂的李剑生呆在房里，半天没弄明白这小妮子是怎么回事。
这女孩家的，没事脸红什么？还跑那么快干么？瞧着商芷媛的神态，又依稀记得刚才沈雉的神态，李剑生这只呆头鹅心头暗问一回，再来回踱两步，又将这个疑问忘了，仍旧想起出兵通道的细节来。
第二十三章 困难超过自己的想像
第二十四章 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第二十五章 萧若宁的两重天
第二十六章 迎接红一军团先导部队
第二十七章 后勤部长的疯狂
吴江这会儿正忙得不亦乐乎。
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收缴。在总指挥率部巧占通道后，他在昨天晚边时分便随红十六军团赶到了通道。就在当晚，他与后勤部的同志，在特务旅一个团的支持下，连夜开始了老本行：直接收缴通道各个反动人物的财产。结果，除开县府库里的25万元外，他们从县长家里收缴银元30万元，县党部书记长家中收缴银元20万元、小黄鱼4条，县城防局长家里收缴银元25万元、小黄鱼4条，县保安团长家里收缴银元30万元，县警察局长家里收缴银元60万元，县税务局长家里收缴银元60万元。其时，这些狡猾的家伙将这些不义之财藏得很稳当，奈何这吴江是李剑生一手带上来的，对于这些藏钱的玩意儿早弄得门精，因此这挖地窖的活儿根本不在话下，很快地便获得了空前的收获。至于各人家里的粮食、布匹、金银首饰，以及一批反动地主家的粮食，也一并被收缴。
这近300万元的银元，以及数百万斤的粮食，让吴江几乎快乐疯了！
吴江的第二件事，就是疯狂的购买日晚上，将缴获情况通报给总指挥李剑生后，李剑生当即命令后勤系统立即大量收购各种战略物资，包括桐油、洋油、食盐、药品、粮食、香烟、白酒等各种物资。10日一早，通道顺昌隆布料行就开了门。老板姓郑，过去是做行商的，世面见得多。原来的生意也还做得大，奈何自己病了一回，用去了不少钱，这行商也不做了，只做坐贾。生意比原来小多了，只有两间门面。不过做得还是老本行，布料。老郑阅人很多。昨天下午他就知道，通道里来了别种当兵的。见过很多世面的他知道，通道要变天了。不过，经过一场大病的他对世态和生命看得很透。与其他个明哲保身、不愿开门的商人不同，老郑同志如往常一样正常开门。他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结果开门不久，一大批穿奇怪军服的人进了来，一是自称自己是红军，二是用现大洋购买布料。
这可把老郑同志弄得一呆。只到这些红军战士用320多元现大洋将他店里的所有布料全部买尽后，老郑才反应过来！一边感叹这群红军真是仁义之师，一边赶紧让伙计做两方面的事：一是将库房里余存的最后60多匹布料全部拿出来出售，一是让着通知邻居。有了老郑头的通知，通道各门店给纷开门做生意，结果发现真如老郑所说，这些红军用现大洋收购各种物资。结果，整个通道县的粮食行、布料行、杂货行、染料行纷纷狠赚了一笔。桐油、洋油、食盐、药品、粮食、香烟、白酒这些东东，尽被这些一队队拿现大洋挨家挨户上门收购的红军战士给采购一空。几个机灵点的，立即通过自有渠道，连夜派伙计从周边几个县里匀货过来，只希望再赚些银元。至于县城里仅有的几家饭馆，也全部被红军客气地要求加工干粮，而且都是先付现大洋，把几个老板都乐得合不拢嘴。至于铁匠铺，也忙着给这些红军打造工兵镐、工兵铲。通道县城里仅有的一个做马匹生意的，家里8匹马尽数被收购，竟然卖了近300个大洋。这个姓王的老板一边数着钱一边呆了。就在当天中午亲自出城，往周边县城调马过来。在接下来的6天时间内，他先后共卖给李剑生部马匹40多匹，以至于周边几个县城的马尽数被卖空。至于王老板，这一回现大洋可赚得盆盈钵满。 要知道，这个年代银元的购买力很强。一块银元在上海能买7斤猪肉，在通道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买的会更多！
其实，找王老板买马的正是李剑生亲自任命的正团级骑兵连长邵前进和后勤部长吴江等几个人。知道通道有马后，这位邵前进同志硬是缠着吴江同志要求购买。吴江同志实在吃不过邵前进同志的缠功，只好败下阵来同意全部收购，并亲自出面采购。事实上，当初李剑生交给邵前进同志的马才60多匹，这一回又购了40多匹，再加上从通道收缴的6匹，眼下他的骑兵连终于初具规模也名副其实了，这马有得122匹了，刚好一个骑兵连的编制！当然，等李剑生知道骑兵连已经成规模时，却是在他被降职到军团长位置之后的事情了！
接到李郅传达过来的命令时，吴江正在通道县县zf，按李剑生头天晚上的安排在清理县zf的会议室。私下里，他也为自已最尊敬的总指挥给清扫了几间房，打算让总指挥住。接到李郅转过来的命令后，吴江想也没想，立即让后勤系统其他人员放下手头的工作，并特务旅临时拨给他的一个团，立即全员上阵，烧热水、做饭食、准备新军装。还好，这些工作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都已在进行，当然首先是满足红三方面军的物务旅和警卫团；眼下再加强些，却也并不困难。
热水和饭食，有自己的部队即可解决，但军服则不可能一档儿就解决。吴江也聪明，把李剑生当初在根据地搞的“部队+群众”的法子在这里使用上来，用现大洋的方式，直接向当地群众定购军服和棉被。结果，在当天，做好衣服和棉被的群众排成长队向红军交衣服和棉被、领取工钱成了通道一景。吴江原意是将这些衣服交给红三方面军一部分后，再一部分进入后勤系统储存，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但眼下有李剑生的命令，这一批物资便全部交给了红一军团红二师陈光师长和刘亚楼政委。
这一来，吴江越发需要了。那些已经交了衣服和棉被的老乡又忙着回去领布料继续做，做多少红军买多少。因为是用现大洋支付，所以通道县城和县城附近的群众做军服和军被的积极性很高，特别是贫困人家，哪见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要知道，一套军服，那大洋是一元呢；一条棉被也是如此日晚上，李剑生提出这个价格后，吴江还有些迟疑，后来看总指挥坚决，便没有多说。他哪知，李剑生知道，眼下中央红军总人数不到5万。就按人头一套新军装、一条新棉被，加起来也不过10万之数，这银元也才10万之数，对这若大一支部队、若大一个收获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二十八章 迎接伟人入城
由于李剑生所部后勤准备充分，红一军团红二师的干部战士在通道县城得到了充分休整。可以说，这些指战员长征以来在通道第一次吃到热热乎乎的饭菜、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洗澡、第一次舒舒爽爽地理发、第一次换上干干净净的新军装、第一次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个不怕敌人来进攻的安稳觉。第二天早上，短暂休整的一军团二师带上李剑生部准备的干粮向四乡、马路口侦查入黔道路，继续他们红军开路先锋的征程。
第三天日上午10时，红一军团一师、红一军团军团部和中央纵队急行军赶到通道县城。
为了欢迎中央首长和一军团的战友，也为了展示自己所部红三方面军的精神风貌，鼓舞红军的士气，李剑生安排没有警戒任务的特务旅和警卫团战士穿上崭新的军装、列队到城门口列队欢迎。
按照李剑生的要求，部队以连为单位，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咱当兵的人》、《打靶归来》等歌曲。这些歌曲，李剑生所部那是人人都会唱的，这会儿自不在话下。先前还好，一个连队接着一个连队唱，唱着唱着，各个连队就比试上了，你的歌声还没有结束，我的歌声就起来了。这个连队先吼起来：三我们想得好辛苦！你们那边的唱起来，看你怎么比得过我们！”，那个连队二话不说，直接唱《咱当兵的人》，歌声一落，又一齐吼道：三咱们唱歌数第一！有本事的跟咱们比一比！”他们这个“数第一”一说出来，其他的连队不乐意了，也跟着吼起来，硬是要用歌声把前面的队伍压下去。就这般，歌声此起彼伏，颇为壮观。一军团和军委纵队的干部战士都被李剑生所部的歌声吸引住了，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着装奇怪、整齐威武的红军部队。毛委员、张闻天和王稼祥到城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停在路边，听战士们唱歌。
张闻天说：“老毛，这些歌我们怎么没有听过啊。”
毛委员倾心听了一回，道：“其中的一首，词是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曲子也很熟悉，嗯，好像北伐时候就有这个曲子。嗯，配起来好听。”
王稼祥说：“其他两首歌，听起来也让大伙心里热乎。一是当兵，一是打靶，又好听内容也实在。呵呵，也不知是哪个有这份心思！”一边说着一边来看老毛，却见老毛只是微笑，就是不答，一边远远地向前头挥手。张闻天和王稼祥有些不解，却只看得队伍中间远远地跟上来几个人，头一个就是一年轻的小伙子，一身花花绿绿的制服。虽然这军服的花色不怎么地，但穿在这小伙子的身上就是精神，给人一种格外的感觉。那年轻人显然也瞧见了大伙，几乎是跑步过来的，一边往这边急行，一边挥手。两个人有些奇怪。因为长征这么久了，老毛同志脸上很少有笑容的。却料不得今天竟然脸露微笑。稍一会，却见那个年轻人来到老毛前面数步远，一个立定，双腿“啪”的一声并拢，腰挺直、胸挺起，再一个威武的敬礼：“报告毛主席，红三方面军总指挥、党委书记李剑生向您报到！向您问好！”跟在李剑生后面的警卫团一连战士，第一次见到总指挥如此对一个人行礼，知来人必定是自己总指挥最亲近的首长，二话不说，新任的警卫一连连长覃晓玉一声大喝：“警卫一连全体都有，向首长敬礼！”跟在他身后的警卫一连300多号人马，按四排序列行进，这会儿一齐威武列队，向毛伟人行持枪礼！
毛伟人怔怔地看了一眼眼前这群年轻人，心头百感交集。要知道，这李剑生，可是自己看着成长的啊！至于今天这个大礼，给他的感觉就如当年朱老总接受李剑生所部的持枪礼一样，让他震撼。当然，这心头的喜悦，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不过，想想这几天在路上争论的一个事情，以及中革军委对眼前这个小伙子的处理结果，毛伟人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不过，作为一个老党员，眼下他却不能说出什么来，稍停一下，用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说道：“请稍息。”看李剑生稍息，毛伟人微笑着一把上前握住李剑生的手，道：“你在西征路上的事迹，这几天我都听到了。了不起，有胆有识，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不但重创了桂军、湘军和中央军，带出了自己的红三方面军，还挽救了不少红一方面军红军战士的生命，真是我们红军的传奇英雄啊。”
话一说完，也不待李剑生推辞，只是将李剑生等几个引到张闻天、王稼祥面前，介绍了他们。原来是这几个人！李剑生暗道一声，自己看来还是年轻，其实早就应该想到，长征期间跟着毛伟人在一起的，就是这几个牛人呐！再有，即使自己想不到，这后世的电影也看得多，这些人的貌相还是有印象听。看来，自己这方面的修养还要加强。一边想，一边手脚并用，带着警卫一连也是庄重地行礼：“张主席、王主任，红三方面军总指挥李剑生报告，请首长指示。”
听李剑生这般一说，这两位中央的同志才知眼前这位就是声名显赫的红三方面军总指挥李剑生，赶紧让李剑生稍息，又一一回礼问候。寒暄已毕，两个人却又一齐对视一眼。原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中革军委对眼前这位李同志某件事的定性和处理结果来，心头都是有些尴尬。还好，几个人都是沉稳之人，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示出来，只是与李剑生等人见礼，一边又在内心真实地赞叹：这兵，还真不是一般的精锐。一想到这里，两个人又再对视一眼，不由得为中革军委的那个命令能不能执行担起心来！
不过，两个人才想这事呢，身边的老毛同志却问起李剑生的问题来：“剑生啊，当实初湘江边上，你是怎么判断中央红军的情况，然后直接带着红34师离开、而没有按是中央的电报行事的？我们也是在后来才知道那封电报所依据的情况有错的！”
李剑生一听，心头一阵感慨：看来毛伟人一直在关注战事啊，见了自己的面，立即提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来！
想归想，却不敢将自己来自后世、已知历史史实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是双脚并拢，敬礼报告道：“报告主席，当时在新圩战场，我是根据审讯俘虏和战场形势判断出敌人正围攻界首渡口，我军中央纵队应该已经通过界首渡口，才建议34师陈师长与我们一道放弃中革军委既定的行军路线，出奇兵奔袭桂军后直扑凤凰嘴的。”
“嗯。有眼光，有谋略，懂得取舍，也知道临场机变。很了不起，是大将之才！”毛伟人听罢李剑生的说法，显然认为与他自己推测结果一致，也似乎解决了自己心头的一个谜团，当下欢快地笑起来，又高声赞赏李剑生懂得机变，没有死呆地执行中革军委的命令，让红34师送死！
毛伟人的话才落，身边的王稼徉又开口了：“我听战士们唱的歌很不错，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李剑生回答到：“报告王主任。战士们唱的三首歌，一首是我自己把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编成歌词，填入曲子，让战士们作为行军歌唱。目的有两个，一是教育战士遵守纪律，二是提高士气。一首是我自己填的词、作的曲，叫《咱当兵的人》，主要是让战士们理解我们为什么要来当红军，当然也是为了提高士气。还有一首叫《打靶归来》，也是我作词作曲的，主要是鼓励战士们加强训练，练出一身好本领好杀敌！”
不待王稼徉说好，身边的毛伟人又笑着开口了：“剑生，作词作曲很好，可你也不能把我写进歌词去啊！回头换了！”
李剑生一听，知伟人指的是《打靶归来》歌词，心头早有计议，当下再是一个敬礼报告，说：“报告毛主席、张主席、王主任。别的命令我们都无条件执行，但刚才毛主席这个意见我们却不能苟同。因为这歌词是虽然是我写的，但又不是我一个人写的。因为这是大伙真正的心声！我李剑生无权更改大伙的心声。事实上，我参加红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以来就知道，国内所有的报纸把我们中央红军都叫做朱毛红军，老百姓都把毛主席看作救星。虽然我不在红一方面军，但这一向与红一方面军的战士生活在一起，经过交流，我发现，所有的红军战士都盼望着毛主席带领我们打胜仗。我也是从井冈山下来的，说句客观的话，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是我们中央红军的主要缔造者，是中央苏区的开创者。在老红军战士的心里，毛主席就是红军的领袖，就是红军胜利的旗帜。所以，我们这个歌词没有说错！我想，我们战士们还有一句心声，正好趁着今天的情况说出来，那就是：紧紧跟着毛主席走，没有错。”
第二十九章 熟读历史和领导核
李剑生的话才完，老毛同志就自心里浮升起一股暖流，然后扩散全身，最后在身体里汹涌奔腾：自己靠边站这么长时间，红军战士心里还在想着自己！要知道，刚才说话的李剑生身份可不一般，那是红三方面军总指挥，堂堂8万人马的总头领啊！他说这话，就表明了红三方面军数万将士的心声啊！自己，终于有了最坚实的后援！嗯，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自己对红军的贡献，可见，历史是人民写的啊。嗯，看来还是自己的老部下好用，真正的知根、知底、知心啊！这个李剑生年龄虽然不大，但思维清晰，逻辑严密，英勇果敢，是自己看着成长的，是红军中肯动脑子思考的智勇双全的战将啊，更难得的是，是敢于说真话的战将！这样的同志，才是红军真正的财富啊！
心头这般想，又稍稍稳定了下心神，老毛同志却仍是平静地说道：“李剑生同志，红军在中央苏区取得的成绩应该归功于党的领导和全体红军指战员的奋斗。以后不要提跟着我老毛走，要知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党员。那歌词，还是改一下罢！”
李剑生却不听，几乎是不假思索，再一次报告说：“报告毛主席。我知道您饱读诗书，尤其是熟知历史，我虽然不能和您相比，但多多少少也读过一些书。而且，我也同样酷爱历史！可以这样说，我们这种提法，是从历史角度说的，并没有错！”说到这里，李剑生顿了一顿。刚才一激动，他差点儿就将自己是历史学研究生的情况给直接说了出来，还好，他反应快，改口也改得快，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话圆了过去，直接从历史说起：“纵观中外历史，于一个国家而言，无论是和平建设时期还是战争时期，要想成就一番伟业，有两点是必不可少的，一是必须有明确的奋斗目标，二是必须有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从这个方面说，我们的做法并没有错！”
老毛同志熟知历史，李剑生此话一出口，哪能不知？想想历史上，还真是如此。只是，这历史，与眼下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思路既定的老毛同志静下心来，打算看看李剑生能说出一些什么新颖的观点来。至于张、王二人，都是出国留学回来的，对中国历史知道一些，对外国的历史也知道一些，眼下一听李剑生话，再稍一思想，当下都觉得李剑生说得很对！便一齐静下心来听李剑生继续说话。
李剑生也不待几个领导示意自己继续说，而是直接开口续道：“这个领导核心，如果是和平建设时期，主要是着重于两点，一点是加强经济建设，夯实经济基础。因为只有经济发展了，国家富强了，人民富裕了，才好干其他想干的事；二是加强民主机制建设，主要着眼点在于分权和限权，以确保领导核心能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坚决摈弃个人专权和独裁。眼下苏联实行的苏维埃代表大会制度，做的就是这个事。”李剑生原本打算举别个国家的例子，后来一想，张、王两人来曾到苏联留过学，对苏联的情况极为熟悉；老毛同志也熟悉苏联的情况，还是直接点明苏联的情况好些，这样大伙容易理解，也容易接受。
见三个首长没有说话，李剑生猜测自己的话对他们三个起了作用，又猜测他们三个眼下正在消化自己的话语，便决定继续说。才打算说，却又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身边靠近，也不理会，只是续道：“在战争时期却又不同。因为这是一种特别的时期，是一种紧急状态，所有的一切都与打胜仗联系在这一起。这就与和平时期要限制领导核心的专权不同，这个时候必须突出领袖人物的作用！因为只有有了英明的领袖，才能主持制定正确的战略，才能依据那强有力的凝聚力动员出最坚强的军队，也才能指挥这支军队无往而不胜！事实上，从中国历朝历代的开国之战到外国的历史都是如此。几位首长都是饱读诗书、熟知历史之人，应该知道，无论是我国古代历史上的商汤伐桀、武王伐纣，还是苏联历史上列宁领导苏联人民发动十月革命，都是如此！”
李剑生话说到这里，老毛的眼前一亮。嗯，这小子，历史读得不错啊，还很会用！嗯，这小子说的领导核心，蛮有道理啊！看来，他这是打算支持一个咱们我们红军的领导核心啊——看他这情况，他支持的这个，八成是我啊！
想到这里，老毛心头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王两个，却发现两个都在思考李剑生的话，心头又是一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丢给张闻天一支，燃起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一边检索自己的思路。张闻天接了烟，口一点，抽了起来。王稼徉也抽烟，不过眼下身上有伤，抽不了。李剑生一看毛伟人将那空余的烟盒丢到地上，知伟人没有烟了，便朝身边的覃晓玉一点头，覃晓玉也暗暗一点头，早知李剑生的意思，出列朝身边的几个女战士一说，那劳珏和沈莺两个立即从各自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来，由覃晓玉交给李剑生。原来，部队沿路收缴到不少香烟，除一部分下发给部队指战员外，大部分都集中到李剑生手中。今天知道来接中央首长，李剑生知道其中的烟枪烟民众多，因此让几个女将帮自己带了一些来。眼下见首长没烟了，李剑生正好拿来。一见到这香烟，几个老口子都是大喜地接了过来，那孩子般的情况，倒把两边迎接的战士们看得一呆。大伙实料不得，首长们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
接了烟，张闻天继续问道：“这些，你讲得很有道理。嗯，这样罢，你能就我们红军的情况也讲讲么？”
李剑生一听，暗道：来得正好！首长你不问，我正打算找个借口讲呢。你现在问了，那正好，咱正好借梯上屋！
第三十章 通道舌战（一）
想到这里，李剑生也不客气，便继续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需要一个奋斗目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事实上，只有这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个最坚实的执行者和一个正确的战略方针。几位都是老长，都知道我们红军的奋斗目标是建立苏维埃新中国，这样，第一个要素解决了。第二个要素，即最坚实的执行者，我们也有了，那就是我们最坚强的红军队伍。第三个要素和第四个要素，是两位一体的，因为只有有了强有力的领袖人物后，才可能提出正确的战略方针。反之，没有这个强有力的领袖人物，便也无从谈起正确的战略方针。而偏偏正确的战略方针极为重要，因为正是它指引着最坚实的执行者，坚定不移、排除万难地实现最终的奋斗目标！而眼下，我不得不说，我们红军，就缺少了这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而且是这两个能够决定我们生死的因素！”
看着三个人都在品味自己的话，没有作声，李剑生继续道：“我是军人，不懂这些政治问题，只是自己喜欢历史，又喜欢思考，所以从历史的角度思考我们眼下的情况，才得出这般的结论来。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几位长指正！”
张闻天看了老毛和王稼徉一眼，朝李剑生点点头，道：“你讲得很好。继续讲！没事的，讲错了也不要紧！我们中央的这些人，也应该听听你这样的军事指挥员的话嘛，因为你们的话直接来自于基层，很直观，也很代表性。我们听听，正好做做参考！”
李剑生得到张闻天这句话，想了想，心中也决定继续说。当下再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开口说道：“作为一个军人，我们的要求其实不高，那就是不断地打胜仗！但看看眼前的情况，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想想，从五次反围剿以来，红军战士还是原来的红军战士，但苏区越打越小，最后导致全军战略转移，以致有了后来的湘江大败，究其原因，不是我们的红军战士不勇敢，也不是我们红军各部队指挥员战术指挥不得当，而是另有原因。一者，敌人比以前更强大，二者，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我们最高指挥机构战略思想出了偏差，从而把红军一次次推向险境。”说到这里，李剑生顿了一顿，又道：“为什么我说最高指挥机构战略思想出了偏差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与‘敌人强大’这个事实作对比得出来的。说敌人强大，这是事实，其实也是我们红军一直遭遇的。试问问，从第一次反围剿到第四次反围剿，哪一次红军所面对的敌人不是数倍于已的？又哪一次不是以我们红军的最终胜利而告终呢？因此，这第五次反围剿，敌人的力量是增加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强大，这是事实;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关键因素，因为如果我们指挥得当，说不定仍会如以前四次一样，最终以少胜多而获得胜利！所以，我认为最关键因素仍是刚才我所说的，即最高指挥机构战略思想出了偏差！”
说到这里，李剑生再一次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三位长，又道：“为什么这样说？我试举几例即可说明。中央主力过湘江，这样的战略大转移，却舍不得扔下坛坛罐罐，庞大的军委纵队由于辎重压身行动异常迟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1月26日，中央军委纵队就已到达文市、水车，距离湘江界渡口不过6o公里，4天时间，每天只走1o多公里，长们想一想，这样一来，红军怎么可能不失败？一个石印机，让当时担任湘江新圩两翼掩护的红军付出了惨重代价。长们知不知道，当时中革军委几乎每一次给红五师的电报，都是要求‘继续坚持’。继续坚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伤亡！意味着牺牲！可是，红五师整整抗击了两天，中央纵队还在过江，这两天中，红十五团的三个营长牺牲了两个，一个人数不充实的团，就阵亡了五六百人！我想，这就是最高指挥机构战略思想出了偏差的一个直接表现，哪有战略转移这要搞的？这根本是不把战士的生命当回事嘛！而对于我们来说，战士的生命，是最可这宝贵的财富！说到这里，我也想说一句红三军团彭德怀军团长说过的话，那就是，这样抬着棺材走路根本不是个打仗的样子！这完全是要把中国的革命断送掉！”
说完，看看三位长还在思考，李剑生又道：“打仗需要什么？头一点，就是要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我们呢，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也就罢了，便莫要乱指挥，这一乱指挥是要死人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一死就是好几千人！打个比方，当时红34师在新圩一带阻击敌人，其实都已经摆脱了敌人，结果中革军委偏偏有封电报过去，他们不得不按这份电报行动。要知道，当时中革军委的情报完全是错误的，在电报中指令的行军路线，全部被敌人占领，这么一顿乱命令下去，不就是让34师去送死？4ooo多人呢！如果不是我们红三方面军即时赶到，陈树湘、程翠林那个师，怕早就完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说到底，就是不实事求是！在我看来，这就是中央最高指挥机构战略思想出现偏差体现在军事指挥上的一个缩影！”一边说，心里一边想：按照正常的历史，这个师还真是没得了，自己眼下可只是实话实说罢，可不诅咒什么的！
李剑生举的第二个事例，显然在场的几位都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这会儿一齐低下头来。场面一时无比肃穆。李剑生一见，立即猜知，自己上次与彭老总等人见面时就谈到了这个事实，想来后来彭老总又将这个事情反应到中央去了罢！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张闻天又道：“剑生同志，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想来还真是如你所言，是中央的问题。那你知道，这深层次的原因又是什么不？”
李剑生想了一想，觉得问题上升到这个层面自己不好回答，而眼前的情况却又不得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想，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本质上讲是我们党目前还处于建党初期，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只会照抄照搬外国经验，不讲究实事求是、不讲究独立自主所造成的！”
因为李剑生不愿意多说，这几句话说得很笼统。只是，让李剑生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几句笼统的话，却让一个很早就跟到他身边听候讲话、他早有觉察却理也不理的人大声怒骂起来：“哼！简直是一派胡言、蛊惑人心！”
第三十一章 通道舌战（二）
尽管李剑生的涵养很好，但听到有人如此出言不逊、辱骂自己，李剑生仍是转过身来，想瞧瞧这人是谁。要知道，李剑生来自后世，后来又一直在基层，再后来只带十个人到得湘南展根据地，也就是说长时间没有在中央苏区，因此对于此时的中央长认得的并不多。而且，他也想不到，到底是谁在这般辱骂自己。要知道，自己的部下绝不敢、也绝不会如此对自己;其他军团的战友则没有理由这么对自己;只有中央的长了。但又是哪个如此没有素质的中央长这般出言不逊呢？
不转头不要紧，一转头，李剑生却看得数位领导人站在后面看着自己。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长相文静的中年人，显然出言侮辱自己的就是他。李剑生一瞧，这个人自己还真不认识。而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自己却是认识的。头一个，正是朱总司令。他身边的那个却是周副主席。他们两个旁边站着一个高鼻梁的外国人和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两个人身边又站着两个人。不用想，稍知些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外国人应该就是李德了，那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不用问是博古了。至于他们两个身边站着的，其中一个李剑生是认识的，当然主要是来自于后世的照片。这个人就是翻译伍修权！至于另外一个，李剑生确实不认识。也就是说，这一回来的七个人中，李剑生倒有两个不认识！
看见自己尊敬的周副主席和朱老总，李剑生二话不说，几步上前敬礼：“报告周副主席、朱总司令，红三方面军总指挥李剑生报告，我部特务旅和警卫团前日下午占领通道县城，没有人员伤亡，缴获丰富，现在奉命在通道县城执行警戒任务，迎接中央纵队和一军团。所部红十六军团四个师已经占领通道县周围方圆三十公里的地方，请指示！”李剑生的话才说完，跟着李剑生的警卫一连全连又向两位长敬持枪礼。朱老总早在中央苏区就见识过一回，眼下再看一次，却也是豪气再生;至于周副主席则是第一次见到，只感觉威武、雄壮。两个伟人对视一眼，还未开口说话，刚才出言辱骂李剑生的那个人又话了：“李剑生？红三方面军总指挥？你一个方面军总指挥再怎么了不起，也不能胡说八道来非议中央决策。我看你是活够了。”
“你是哪位？”李剑生问道。
朱老总几步上前，一边握住李剑生的手一边说道：“剑生同志是我们的英雄啊。当年硬是凭着1o个人，才几年时间就展起那么大规模的湘粤桂赣革命根据地和人数达8万之数的红三方面军，很了不起！”周副主席也说：“逸朗同志，不要拿大帽子吓唬人嘛，也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活够了。让他说说话么？这红军的高级指挥员，说出来的话对我们改进工作说不定很有效果呢！你是剑生同志啊？我是周恩来，听你的赫赫大名久了，却想不到还这么年轻！咱们两个交道打得多，还没有握过手罢？来，咱们握手！”
什么？周副主席说自己是赫赫威名？他听得久了？哎哟，这不是要羞愧死我么？想一想，自己与周副主席打交道还真是多，甚至自己当年从中央苏区救下的那16oo多名骨干，就有这位当时的总政委签名，但自己却还真是没有和这位伟人握过手！李剑生双手紧紧握住朱老总的手，再在朱老总的微笑中抽出来，又双手紧紧握住周副主席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副主席和李剑生握手时，旁边的李德突然掏出左轮手枪，一把上前指着李剑生的脑袋。他的两个贴身卫士见李德朝李剑生动手，想也没想，一把就跟了上来。另几个长显然料不得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也没想到李德会突然动手，都不由得呆上一呆。
“你是一个胆小鬼、扰乱军心分子！”李德咆哮如雷。李剑生的身手哪轮得他李德如此？如果不是自己的双手正握着周副主席，自己又不愿意随便松开这位伟人的手，哪轮得他李德将枪指到自己脑门上？这会儿也不急、也不怕，微微一笑，突然一闪，不等李德“我要枪毙了你”说出来，就被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到地上，手枪也到了李剑生手里。几乎是同一时间，刚刚还在队伍中间的徐劲松早已经侧身闪到李剑生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李德，两支驳壳枪早到了手上，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李德。至于覃晓玉的警卫一连，这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已经分成三个部分，各司其职：二十个人一把团团围住倒在地上的李德，二十把汤姆逊冲锋枪都用黑洞洞的枪口直着李德，全部是手压扳机，只要李德有个对李剑生的不利，当场就要被打成漏筛子。另五十个人则团团围住李德等人的警卫，那十挺轻机枪、十支七九步枪和三十支汤姆逊，将这些同样装备精良、武艺高强的中央红军警卫人员团团压制住。至于另外一百多号人，则将李剑生和毛、张、王、周、朱等人团团保护在中央，背对着这些长，枪口一致对外。那枪管上闪亮的黑光，直刺人的眼睛！两个李德的贴身警卫，则被劳珏和沈莺等几个女将制服，被压得死死的。
竟然出现这种情况？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李德仍是伏在地上，也不敢爬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李剑生。李剑生也没料到自己的警卫部队反应这么快，心头百感交集，一挥手。警卫部队警然有序地撤退到一边。未了，覃晓玉还将李德扶了起来，不过仍是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两眼。
逸朗同志这会儿反应过来，喊道：“李剑生，你怎么敢对华夫同志动手？来人，把李剑生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卫士一动不动，逸朗同志就要上前自己动手。可是还没等他动手，覃晓玉手一挥，身边早已飞出四个卫士，一把将逸朗同志紧紧缚住。这些个卫士把李剑生当作天神一样的人物看待，早就瞧不惯这个对自己总指挥指手划脚的人，这会儿便忠实地执行起警卫人员的职责来。可能动手重了点，逸朗同志当下就痛得汗都流了下来，不过却硬是没吭一声。
第三十二章 凯丰同志的责问
李剑生一看，这也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是个为了革命不怕死的人;只是太分不清是非了，教条主义太严重，看来自己有必要说说他了，否则他这般乱搞，枪毙自己事小，害惨红军事大。当下在另几位中央长的注视下，再一挥手，让所有的卫士全部退下，这才慢慢地走过来，对他道：“你就是逸朗同志啊？怎么这么不分是非？刚才明明是李德先拿枪指我的脑袋，你怎么先不出手制止他啊？刚才你干嘛去了？我的警卫人员才一还手，你就在这里唧唧歪歪，你就是这样对待红军干部的么？”
“你刚才一派胡言，乱说一气，动摇军心，应该枪毙！”逸朗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刚才受了卫士的挤压、还是确实为李剑生刚才的话生气，扯起喉咙喊着。李剑生一看，这逸朗同志受教条主义影响那还不是一般深，看来还真是得好好开导开导他。只是还没待他开口，却见一直站在博古身边的那个中央长站出来，先是帮李德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才走到李剑生身边，瞧了李剑生一回，责问道：“你就是李剑生啊？看不出你带的兵蛮骄横啊？竟然敢对中央长动手！”
李剑生不认识这个人，对他说的话也不以为然，当下只是平静地看他一眼，道：“你是哪位？”
周副主席道：“他是凯丰同志！”说罢又对凯丰同志说道：“我看啊，这不怪他们的兵。这些兵看来都是警卫部队的，他们只是来尽忠职守来保护自己的长，这样做何错之有？我看啊，我们红军还就需要这样的战士！”
这周副主席还真是绝顶聪明之人，一语就点明了关键点所在。而李剑生对这位凯丰同志的话不以为然的原因也在这里，那就是警卫部队不管什么情况下，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自己长的安全，不管长是对是错。至于长的对错，自有领导、又或是专门机构、再或是人民群众来下定论。周副主席一下子就指出了这个问题的核心所在，算是给自己解了围。
对于凯丰同志，李剑生并不认识，但前世的他也作过一定的了解，也见过他的照片。不过，眼下的他比照片上的人要年轻些、也要沧桑得多，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来，也一直判断不清此人到底都是谁。眼下一听他就是凯丰同志，心头恍然大悟。
凯丰，原名叫何克全，生于19o6年，卒于1955年，我国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之一。在青年团四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后到香港，担任青年团广东省委书记，取名凯丰，即开封的谐音。1931年5月因叛徒告密被捕。在狱中，动难友进行要求改善非人待遇的绝食斗争，并取得胜利。3个月后，被党组织营救出狱。1933年春受党组织委派到中央苏区工作，先后担任少年**中央局宣传部部长和书记。1934年1o月任红九军团党中央代表，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
李剑生最开始并不了解这个人。他先是从后世一部叫《长征》的电视连续剧中知有这么一个人后，再回过头认真阅读历史，才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李剑生至今都记得历史巨片《长征》中展示的那些历史镜头和令人难以忘怀的画面。
贵州。遵义。我们党正在召开历史上著名会议“遵义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十分紧张。当时的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凯丰，站起来面带蔑视的神色一板一眼地对着大家说道：“你，**，懂得什么是马列主义？你顶多是看了些《孙子兵法》。你的军事战略都是从那里学来的，现在用不上了。你还会什么，不就是凭着《孙子兵法》指挥打仗吗？”
然后，又朝李德和博古那边瞧了瞧，继续说道：“我坚决反对**来指挥红军！”
这时的老毛确实窝了一肚子火。他猛吸了一口烟，抬起头，看着这位同住湘赣边界的“小老乡”，不紧不慢地问道：“我说凯丰同志，你读过《孙子兵法》吗？你知道《孙子兵法》有几章几节吗？第一句是怎么说的？”停了一停，又追问道：“既然你没有读过，又怎么知道我是靠《孙子兵法》打仗的呢？”
凯丰一下子被老毛问住了，茫然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整个会场，好不尴尬，气氛更加不融洽。
李剑生当时看到这个镜头时就想，凯丰说的这些话，是说出了当时以李德、博古为的一些人的心里话。他只不过是那些反对老毛同志的那群人的代言者罢了。而他后来在研究历史时，惊讶地现，因为凯丰同志的这句话，硬是把老毛同志给逼火了。因为他后来专门想办法弄到一套《孙子兵法》认真研究，并真的研究出一些结果来了，而且还对周边的人讲到：这孙子兵法可以融入到治军中去！
凯丰同志给李剑生的印象，主要体现在三件事上。第一件就是在遵义会议上指责老毛同志“你懂什么？不就是凭着《孙子兵法》指挥打仗吗？”，然后明确表示“坚决反对**来指挥红军”。第二件事就是红一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后，张国焘弄出错误路线，凯丰同志在坚决与张国焘错误路线作斗争的同时，将问题扩大化，竟然把红四方面军贬得如同“土匪”、“军阀”，这给红四方面军上上下下造成很大压力。结果，1937年4月2日，在延安红军大学学习的许世友、洪学智等三十多位红四方面军高级指挥员被逼无奈，打算出走并另起山头抗日。这事一度惊动**。最终，因为毛伟人亲自出面干涉，事情得到妥善处理，而许世友也因为毛伟人同意他佩枪见面，深受感动，从此一直忠于毛伟人，成为毛伟人身边的爱将、虎将之一！
如果说，这两件事给李剑生的印象不太好的话，那么第三件事给李剑生的印象却是，凯丰同志是一个胸怀坦荡、知错能改的真正革命者。
以将张国焘错误路线问题扩大化为例，知道产生错误后，在毛伟人的批评和指导下，他及时改正了错误，最终使事情得到完美处理。又比如，从开始坚决地反对老毛同志领导中央红军，到后来在长征路上坚决地支持老毛同志，他在“支持”和“反对”的问题上，来了一个18o度的大转弯。
第三十三章 李剑生的怒斥
他为什么这样做？
李剑生作研究时，曾作出这样的判断：在长征路上血与火的战争实践中，凯丰亲眼看到了在中国、在中国工农革命的道路上，只有毛伟人领导，红军才能打胜仗，才能领导得了中国的革命。除此之外，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胜任的，这是被实践验证了的事实。所以，凯丰在党内的另一次重要会议上又一次站起来说：“现在，我宣布收回我在遵义会议上的观点，坚决拥护**来领导我们的红军。因为，实践已经证明，只有**才能领导得了我们的党，才能领导得了我们的红军。谁反对**我就反对谁！”要知道，这是生在历史上的真人真事呵！
想想历史上的事，再看看眼前的人，李剑生是别样异味在心头，说不出什么感受来。凭心而论，眼前的这位凯丰同志是一位真正的革命同志，只是，他眼下与那位逸朗同志一样，也是教条主义太严重了些。看来，自己也应该和对待逸朗同志一样，开导开导他。不过，想想他后来自已认识到错误并当着众人的面大胆承认错误，李剑生觉得此人的自省能力非同一般。因此，倒也不需要自己多讲，自己只需讲一些事实，他是聪明者，自然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李剑生便不再对凯丰同志说话，而是将自己的目光对准逸朗同志，气定神闲地道：“逸朗同志，你倒说说，我刚才说的哪一点不对啊？哪一点是一派胡言啊？又有哪一点在动摇军心啊？我们这些人都信奉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尊重客观事实。你倒说说，我刚才哪一点说的不对。”
“你说让泽东同志出来统帅红军，这就是否定中央的领导，这是阴谋。”逸朗同志倒也不畏惧，直视李剑生道：“李德同志是共产国际的代表，博古同志是王明同志指定的临时中央总负责人，现在是党的总书记，你怎么能够因为一已私利，提出推翻他们，让泽东同志来统帅红军呢？”
这一回，轮到李剑生笑了。很温和，但笑得很开心。一直笑得这位逸朗同志和他身边的凯丰同志都有些莫明其妙又有些心惊的时候，李剑生才突然面容一整，然后一字一顿地道：“逸朗同志，你听请楚了，现在让我一条一条地将你刚才说的话驳得体无完肤！”说罢，也不等两位反应过，李剑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直接说开了：“逸朗同志，在我驳斥你的话语之前，请你以一个党员的身份回答我一个问题。”李剑生说这话的时候，暗地里已经下了一个套，让他以党员的身份回答问题，就是怕他乱说。不过，这里李剑生还是太小心了些，这逸朗同志虽然做事教条主义了些，但为人还是正直的，倒也不需要他使这般计议。
逸朗同志虽是在抹汗，却仍是强自镇定地向自己点点头，李剑生微笑道：“我知道你在苏联留过学，比不得我们这些土包子，我只是想向您请教一个名词的含义，那就是，顾问二字如何解释！”
逸朗同志显然不知是计，见李剑生提出的是这个问题，心情一下子平静很多，再一次抹了一把汗。眼下，他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使他从心底里抗拒与眼前这个人说话。但是，在这种场合，对面这个人笑吟吟地提出问题，却由不得他不答。还好，这个问题并不难。他根本没注意到身边凯丰同志的脸色有些变化，定定神，很是蔑视地道：“也怪不得你们没读过书。那我告诉你，顾问嘛，就是别人有事情需要咨询他的时候，顾问可以提供参考意见。别人不问，顾问不需要表意见。这也就是常说的顾问顾问，顾到就问，不顾不问。”话才说到这里，逸朗同志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身边的凯丰和李德一眼，一下子就住了嘴，脸如死灰。李剑生仍是笑吟吟地，心里头却是暗笑不已。至于老毛、张闻天、王稼徉、周副主席、朱德、博古等人，都是异常聪明之人，眼下一听逸朗同志如此说，都明白一些事情过来。除开博古是脸色一片惨白外，其他几个都是眼前一亮，脸上神采飞扬。
李剑生笑吟吟地对逸朗同志道：“谢谢逸朗同志给我排疑解惑。只是，一听了你的解释，我又有问题了，因为据我了解，李德是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而不是代表。你刚才既然说了，顾问的含义是别人有事情需要咨询他的时候，顾问可以提供参考意见，别人不问，顾问是不需要表意见。也就是说，顾到就问，不顾不问。那从这个角度说，在我们红军里，李德同志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策权。但事实是怎么样的呢？他现在行使的怕就是决策权罢？我提议**来指挥红军，如果就李德同志而言，能算是推翻吗？不！那仅仅是各自找准自己正确的位置罢。当然，这个找准自己的位置是两方面的，既包括咱们敬爱的**坐正他统率整个红军的位置，也包括李德同志恰如其分找准他顾问的位置。至于李德同志，按他眼下造成的后果，不需要我们去打小报告，就是斯大林同志通过正常渠道确知李德的所作所为和他给红军造成的损失，我想，等着他的肯定是军事法庭审判和枪毙！你在苏联留学过，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李剑生的话显然是一记重磅炮弹，逸朗同志和凯丰同志当下就被说得呆在原地，脸色都是惨白，半天没做声。凯丰同志还好些，神态自定，又似乎在深思什么，深深看了一眼李剑生，又再了一眼李德，最后那复杂的目光落到了老毛同志身上，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逸朗同志的精神则完全垮了，只是不停地抹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