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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果店的瓶子     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txt下载     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6章 全城富二代,噤若寒蝉【04更】

    “西北段家,段长延。”

    凌西泽:“……”

    “……操。”凌响怒骂一声,“这小纨绔怎么跑封城作妖来了?”

    眉头微动,凌西泽问:“你认识?”

    “段家小太爷,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曾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下一瓷碗,到手后当场砸了,就为羞辱跟他竞价的一纨绔;因为跟一公子哥不对付,整垮了他父亲的公司,还把跟那公子哥关系好的几个朋友家里生意整垮了几笔……”

    凌响哂笑,“类似的事,数不胜数。偌大的西北,几个人不知道他?”

    “……”

    凌西泽回忆了下段长延搬着凳子在豆腐铺门口打牌时滋哇乱叫一事。

    想象不出来。

    “我们家的家教实在太好了。”

    话到最后,凌响心生感慨,竟是夸起自己来。

    凌家有钱,隐形富豪。

    论实际资产,跟段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凌易宵、凌响、凌西泽三人,若都跟段长延一个德行……那封城的富二代圈子估计没法看了。

    凌西泽没理凌响,而是侧首问鲁管家,“段长延豪赌一事,起因知道吗?”

    鲁管家回答:“是段长延主动挑衅的。”

    “事先没纠纷?”

    凌响听见了,讶然询问。

    “没有,”鲁管家说着,倏地看了凌西泽一眼,又补充,“被挑衅的那几位少爷,都是跟司炳私交颇深的好友。段长延走的时候放下话,再跟司炳有往来,以后弄死他们。”

    “司炳?”凌响略微一惊,饶有兴致地问,“凌小泽,不是你媳妇家的吗?”

    “司家二少爷,按辈分来讲,是司小姐的堂哥。”鲁管家道,“几天前,司炳在一家酒馆闹事,被段长延送去警局,现在在医院养伤。”

    “完了完了,司炳得罪了这混世魔头,怕是要惨了。”

    凌响幸灾乐祸。

    凌西泽不置可否。

    不过,段长延死揪着司炳不放,还牵扯到司炳朋友身上……

    怕不是因为司炳得罪了他,而是因为司炳得罪了司笙。

    司笙当时十有八九就在酒馆里。

    “你在段长延手里吃过亏?”

    眼眸一眯,凌西泽问。

    “不至于,”凌响道,“给他家修过几件古董,有过往来。不过,跟他确实不对付。”

    “嗯。”

    不对付就不对付。

    就段长延那针锋相对的状态,他没想跟段长延搞好关系。

    凌响在电话那头又叨叨几句。

    耐不住有时差,他那边实在是太晚了,没继续聊下去,凌响打着哈欠挂了电话。

    “三爷。”

    鲁管家这时才跟凌西泽道,“段公子闹出这般,应当是为了司小姐。酒馆闹事当日,司小姐是在场的。”

    话罢,鲁管家眉目浮现出一抹担忧,“您知道吗?”

    倘若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又怎会如此声势浩荡地替人出头?

    要么交情深。

    要么,想追司笙……

    鲁管家不知前因后果,只是司笙和凌西泽难得重新走在一起,怕段长延这般行径,会破坏二人的关系。

    “他们俩认识。”凌西泽淡淡道,尔后瞥了眼鲁管家神情,补充道,“师叔和师侄的关系。”

    “……”

    鲁管家一怔,眉目一松,染上淡淡笑意。

    不过,凌西泽眼里却划过一抹暗光。

    段长延和司笙是师叔和师侄的关系,但跟段长延一起的那个郑永丰……

    居心叵测,不安好心。一看就是对司笙死心塌地的。

    敛了敛眸光,凌西泽想罢,转移话题,“有件事你准备一下。”

    “是。”

    鲁管家低下眉眼。

    *

    第一附中。

    走出实验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加班加点做测试的司风眠和萧逆二人,神情皆是倦倦的,没精打采,难掩疲惫之意。

    任飞随后出来,关上实验室的门,走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

    他安抚道:“辛苦一下,下个月就解放了。”

    “饿了。”

    司风眠揉了揉胃,故作愁容。

    将任飞的手避开,萧逆寡淡地说:“食堂没吃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架势,等同是明示了。

    “行,我请客,外面吃。”任飞叹息,无奈笑道,“一个月的工资,都被你们兄弟俩讹光了。”

    这兄弟俩绝对是串通好的,每次“加班”之后,时间早的话讹他一顿晚餐,时间晚就讹他一顿夜宵。好像不讹他一点什么,加班的疲惫发困就消除不了似的。

    司风眠反手拍着他的肩,学着他方才的口吻,“辛苦一下,下个月就解放了。”

    任飞:“……”

    “放学那会儿,不是说小洋待在水果店吗,现在回了么,要不要叫上小洋一起吃?”司风眠扭头问萧逆。

    萧逆道:“他被接回水云间了,说这几天跟着阎天靖。”

    幼儿园放学早,喻立洋就待在水果店等着,阎天靖下班后捎他回水云间。

    “谁?”

    忽然出声询问的,是缀在他们身后的任飞。

    “喻立洋,”司风眠随口解释,“先前潜入学校那小孩。”

    “不是,”任飞拧拧眉,“我是问,阎天靖。”

    “哦。”司风眠一点头,神情颇为狐疑,“怎么了?”

    抬手推了推眼镜,任飞神情不若先前般轻松随意,略一停顿,沉声问:“你们认识的阎天靖,是玄方科技的老总吗?”

    司风眠颔首,“是他。”

    “这次机甲大赛,是玄方科技联合主办的,你们俩都知道吧?”

    “……”

    萧逆和司风眠对视一眼。

    这事他们都知道。

    不过,跟阎天靖有关系吗?

    “去年各高校的一次机甲大赛里,闹过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有支队伍的队长,父亲是主办方的人,不仅给他们请技术外援,还在比赛期间给他们开后门。”

    “后来事情败露,父亲引咎离职,那支队伍退出比赛,几个学生都受到处分。最严重的是,保研资格和奖学金都被取消了。还挨了一身骂名。”

    任飞解释。

    司风眠听得一惊,“就认识,不至于吧?”

    “那倒不至于。”任飞轻笑一声,“不过,因去年这事引起舆论压力,被质疑这类赛事都暗中操作,所以,今年各项赛事对这种现象挺在意的。”

    略微一顿,任飞恢复先前温和从容,继续道:“你们不是重在参与,而是要拔得头筹的队伍,到时候肯定有人盯着你们。‘认识阎天靖’没事,但尽量少让人知道,省得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到时给你们添堵。”

    “行。”

    司风眠一口答应。

    比赛临近,他们都不想招惹是非。

    萧逆没说话,不过等同是默认了。

    “不是,”司风眠又扯回先前的话题,靠近萧逆一些,同时声音压低好几个分贝,“他跟小洋认识才几天,怎么对小洋这么好?”

    任飞:“……”

    只让你们少跟外人说,没让你们聊天都这么小心。

    叹息一声,任飞扶额。

    “不知道,”萧逆漠不关心,“姐夫扔给他的。”

    “他们工作忙,对小洋照顾得过来吗……”

    ……

    兄弟俩嘀嘀咕咕,将任飞晾到一边。

    甘愿当行走饭票的任飞,甚是无奈地瞧着二人,没多话,自觉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地跟在二人身后。

    直至即将走出校门时,任飞兜里的手机振动个没停,他愣了一下,掏出来查看消息。

    是群消息。

    一个刚组建的新群,连群名都没来得及改。

    群成员的ID很眼熟,是司炳的朋友,不过仔细一看,却没看到司炳的ID。

    【什么群?】

    【怎么了?】

    【@二二先生,这群是干嘛用的?】

    ……

    【二二先生】:没别的,就是提醒你们一句。最近封城出了个脑子有坑的富二代,有钱又张扬,一直在针对司炳,从生意到朋友都没放过。昨晚二刘他们几个被他坑了千万资产,这几天他估计还会有别的动作。

    【二二先生】:总而言之,各位兄弟近日少跟司炳来往,不要意气用事,一切小心为妙。

    任飞:“……”

    谁家的富二代,谁能让这些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如惊弓之鸟?

第317章 瞧瞧省外二世祖,职业恶人!【05更】

    二二先生一提这事,群里消息直接爆炸。

    【艹,这事我听说了。二刘今早回家,直接被他爸吊着打,上午都进医院了。另外几个都躲着呢,不敢回去。】

    【踏马就一神经病,到处找茬。在各大会所随机守着,一守一个准。】

    【老子今天差点跟他撞上,还好服务员通知的早,先一步从后门溜了。】

    【那混账东西什么来头啊,太无法无天了,你们查到什么消息没有?】

    【外省来的,人家自称西北小太爷。我特地托西北的朋友打听一番,妈的就是一惯犯,到处惹是生非,整个西北的富二代都怕他,比他如洪水猛兽。这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

    【一外省的竟然这么嚣张?】

    【司炳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他爷爷寿宴上出事,现在又招惹上这么一祸害。还害得我们担惊受怕的。趁早绝交远离得了吧。】

    【听说他还在医院被蒙头揍了一顿。都知道是段家那混账揍的,偏偏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只能吃哑巴亏。】

    【麻蛋,我刚听说,石家有笔准备半年的生意被这姓段的小子搅黄了。有钱任性,惹不起。大家自求多福,跟司炳断绝往来吧,殃及家里可不是什么小事。】

    ……

    【就没人能治一治这混账东西吗?】

    【没那个能耐。我们就是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没那个能耐。+1】

    【没那个能耐。+2】

    【资产拼不过,打又打不过,玩还玩不过。知道我妈怎么说吗?我们这些人,连当二世祖都比不过人家,比窝囊废还窝囊废。】

    【被插了一刀。】

    【被插了一刀。+1】

    【被插了一刀。+2】

    ……

    【凌家、封家、阎家这些家族的人都可以跟他正面刚,问题是,这混蛋不招惹人家啊。】

    【恃强凌弱。】

    【欺软怕硬。】

    【吐刚茹柔。】

    【卑鄙小人。】

    ……

    【我听说他闹事时,配备齐全,一个律师,一个保镖。律师负责控制他的行为不越界,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保镖负责他的人身安全,免得有人狗急跳墙对他实行暴力。】

    【凸(艹皿艹),准备得这么齐全,这种事情没少做吧?】

    【职业恶人。】

    【神踏马职业恶人,太恶心人了。】

    【以后二世祖都要往职业方向发展了?】

    【瞧瞧人家省外的二世祖,多争气!多有安全意识!相较之下,我们屁都不是,就一炮灰。】

    ……

    【算了,我们是小打小闹,人家专程干这行的。还是远离司炳,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1】

    【自求多福。+2】

    【自求多福。+3】

    ……

    刷完屏后,很多人都自觉退群。

    ???

    任飞看得愣神。

    他们纨绔圈竟然存在着食物链……纨绔还欺负纨绔玩的?

    说来搞笑。

    一个外省的二世祖,在封城横行霸道,令一干纨绔子弟闻风丧胆、噤若寒蝉,实乃奇观。估计这段时间各大高级会所,生意都要萧条好一阵了。

    不过——

    他们口中的西北小太爷,是那日在酒馆里给司笙出头那人吗?

    倘若真是如此……

    对司笙,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司笙掺和进来,大抵也有自保的本事在。

    “任老师——”

    司风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任飞回过神,退出八卦临时群,尔后收了手机。

    “来了。”

    他应了一声,抬步朝二人走去。

    *

    段长延在封城“惩恶扬善”,惩治各种不思进取的二世祖一事,传得全城沸沸扬扬。

    对自己定义清晰、且跟司炳私下认识的二世祖们,都自觉闭门不出,不出门招惹这扫把星。

    背地里,将段家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

    玛德,究竟是造了多少孽、缺了多少德,段家才会生出这么一会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来?

    古代封建社会都只有“株连九族”的规矩,这混账玩意倒好,连人朋友这等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辜群体都揪出来针对了……这混账玩意太踏马不讲理了!

    众人怨声载道。

    但,无可奈何。

    最终被憋坏了,集体组织骂司炳——

    好端端的,你招惹人家省外二世祖干嘛呢?

    害得全城的二世祖人人自危,都跟着你遭罪!

    ……

    还在住院的司炳,每天喷嚏打个没停,殊不知,早已成了封城二世祖的黑名单。

    *

    司笙本以为金杯被掉包、冬颖被迫背锅一事很难有所进展。

    安老板第二天就给她发了工作人员的名单。

    数量多得惊人。

    她托人一一去查他们底细,得到的回馈是,想要每个人都翻查一遍,最起码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而且,想从如此多的人里找出蛛丝马迹,太困难了。

    司笙只能让他们尽量为之。

    没想到的是,此事竟然通过另一件事有了结果——

    周五,下午。

    钟裕抽空来水云间,给司笙上表演课——演哭戏。

    司笙泪腺不发达,打小就不爱哭,眼泪跟人鱼泪似的金贵,让她演哭戏简直就是饱受折磨。每次拍哭戏时,司笙基本都是借助外力才成功的。

    ——所以最终呈现的效果很差劲。

    司笙对自己的要求是,能挤出眼泪就算成功。

    钟裕冷眼瞧了她有小半个小时。

    他教她表演的方式,哭泣的层次感,不同的表演形式。

    最初哭不出来,钟裕直接用洋葱熏她,让她一边“哭”一边“听课”。他讲怎样的哭戏方式,就要求司笙当场表演。

    半个下午下来,司笙内心毫无波动,但眼睛却因被熏得泪流不止,红肿了一圈。

    郑永丰的视频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

    本不想接,不过,看在相熟的份上,司笙就没把西北一霸的人设捡起来,直接接通视频电话。

    “什么事?”

    她一边用纸巾擦眼,一边询问道。

    “你、”郑永丰顿时一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眉宇萦绕着浓重黑气,咬得字音里尽是危险狠辣,“谁他妈欺负你了?”

    “学表演,”司笙淡淡道,嗓音微哑,“哭戏。”

    “……”

    看着视频里的司笙,郑永丰怔了好半晌。

    眼睛红肿,眼眶边缘一圈的红,黑眸湿润,细长睫毛被沾湿,看一眼,能教人心碎。

    ——从未见过司笙这般模样。

    还是不信,郑永丰紧拧着眉,“学个哭戏能哭成这样?”

    “抹了洋葱汁。”

    司笙敷衍地解释一句,随后耐不住‘嘶’了一声,眼泪再次涌现出来。

    她扭头看着钟裕,“我怎么越擦越疼?”

    “没常识吗?”见她眼含热泪,钟裕不为所动,没半点同情心,“先去洗了。”

    “……”

    深吸口气,司笙忍着脾气跟郑永丰说了句‘等一下’,然后就扔下手机去洗手间了。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回来,眼睛更红了,但刺痛感消失,泪水总算止住。

    可——

    刚哭过的美人儿,眼圈泛红,发丝微湿,除了钟裕这般怪物可以漠视,换做任何一男人都受不住。

    司笙刚拾起手机,看了一眼视频,郑永丰就一声不吭地结束视频通话。

    司笙:“……”

    *

    另一边。

    掐了电话的郑永丰,足足在阳台抽完两根烟,才平静下来,重新回到客厅里。

    “说了吗?”

    段长延从卧室走出来,一边低头玩手机游戏,一边问了钟永丰一句。

    深吸口气,郑永丰重新拿起手机,“现在说。”

    “……”

    刚不是在打电话吗?

    段长延愕然抬眼,满腹疑惑。

    郑永丰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不是视频,而是纯粹的语音电话。

    电话接通后,司笙莫名地问:“刚刚怎么了?”

    郑永丰瞥了眼在专注玩游戏的段长延,面无表情地甩锅。

    “段长延找我有点事。”

    段长延:???

    他什么时候找他有事了?

    “哦。”司笙没多问,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来,“你要说什么?”

    “对沈江远、钟裕下手的人有线索了。”郑永丰说,“另外,还有点别的发现。”

第318章 神秘的第六人【06更】

    “对沈江远、钟裕下手的人有线索了。”郑永丰说,“另外,还有点别的发现。”

    他的声音清晰又冷静,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司笙却难免一怔。

    有线索了?

    原本都没抱希望了,结果峰回路转,竟是有意外之喜。

    “钟哥。”

    司笙扬了扬眉,喊在旁边研究剧本的人。

    钟裕狐疑地看过来。

    点开免提,司笙将手机放茶几上。

    她道:“说。”

    郑永丰道:“他们确实打算跑路,好几个都去了外省,我们的人根据撬出来的线索,陆续抓了一批。今天德修斋的人意外在封城抓了一个,正好是五年前向钟裕下手的人之一。”

    司笙挑了挑眉毛,看了钟裕一眼。

    钟裕跟她对视。

    很明显的,钟裕往这边靠了靠,神情凝重认真了些。

    微微一眯眼,司笙凉声问:“能确定吗?”

    “能。”

    郑永丰语气笃定。

    这时,玩完游戏的段长延凑过来,主动说:“木头的审讯手段不是盖的,稍微一逼问,就全都问出来了。他自己承认了,五年前,在安城附近一国道上跟另外四人合伙犯案,抢劫过一件古董。还出了车祸。”

    沉吟片刻,司笙道:“犯案经过。”

    这件事有个很大的疑点。

    ——那伙人是如何得知钟裕有古董一事的。

    钟裕买古董是临时起意。

    交易成功后,只有买家、卖家知道。而那伙人明显是冲着古董来的,所以是提前得知此事。

    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抢劫。

    当时警方调查了知情人,包括卖家在内的共计有六人,但深入调查后,都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并非警方不作为,而是这案子线索断了,实在没有新的线索,所以才不了了之。

    那么,现在都抓到人了,应该能对此疑点解惑。

    郑永丰一顿,刚想说,就被段长延抢走了话头——

    “还有第六人。”

    郑永丰:“……”

    他干脆黑着脸将手机递给段长延。

    段长延捧着手机,往懒人沙发里一窝,就继续介绍:“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慢慢说。”

    五年前,安城周边治安远没现在好。

    以今日被抓那位为首的,伙同另外四人,在安城周边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每次金额都不高,怕被抓获后被判刑。

    但是,这种事又危险又紧张的,每次冒险去犯事,结果就弄到一点钱,他们渐渐有些不满足了。

    正巧这时,第六人现身,直接跟今日被抓那位联系,提供完全可靠线索,他们犯案,事成后现金归他们、赃物归他,同时他付一笔巨额现金。

    金钱的诱惑力足够大,先前的担忧自然被抛诸脑后。

    五人一商量,答应了。

    一开始,他们抱着尝试心态做了两次,果真,将赃物给第六人后,对方支付给他们超高酬劳。

    有真金白银的回馈,加上第六人消息来源准确可靠,他们彻底放心,顺利跟第六人达成合作关系。

    合作过几单后,他们发现,第六人每次的目标,都是古董。

    他们并不傻,知道古董的利润有多大,如果他们倒卖出去,肯定不止第六人给他们的价。但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销赃途径,且对古董一窍不通,何况消息来源见得靠第六人,所以心照不宣,就当拿钱办事。

    抢劫钟裕就是他们当时犯下的事件之一。

    “有个特别逗的事,”说到这里,段长延自己笑开了,“他是钟裕的粉丝你信吗,连手机屏保都是钟裕!”

    司笙+钟裕:“……”

    二人面面相觑。

    只听说歌迷为看爱豆演唱会自投罗网被捕的,没听过影迷抢劫爱豆酿成车祸还险些要人命的。

    钟裕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粉丝。

    司笙淡淡问:“第六人呢?”

    “暂时不知道。我继续说吧……”

    段长延乐完后,声音正经了些。

    那五人只在安城干了半年左右,第六人说暂时没可靠来源了,所以取消了跟他们的合作。不过,跟今日被抓那位保持联系,偶尔会找他们干一笔,每次都会支付极其丰厚的报酬。

    他们没了第六人消息援助,一时跟无头苍蝇似的,失手过两次,最后一次险些被抓,所以干脆散伙。

    今日被抓那位,带着俩兄弟去了沙州那边混,结识了一帮跟他们一样的恶人,专干打家劫舍的事。

    因前几日打草惊蛇,他带去沙州的那两位,早已闻风而动,溜之大吉,现在不知所踪。

    至于他,纯粹是德修斋员工误打误撞撞见的。

    因那五张肖像画都给德修斋员工看过了,今日那员工休假在外面玩,见到他眼熟,就想去问个究竟,没想到他把员工当做“接头人”,直接说接头暗号。

    员工当场一脸懵逼。

    后来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跑,员工是退伍兵出身,三下五除二把人撂翻擒获。确认他的身份后,就联系德修斋,通知了段长延和郑永丰。

    “他不是跑来封城避风头的?”

    单手支颐,司笙眯眼问。

    “不是。”段长延道,“他是来送货的。”

    “什么货?”

    “特别巧。真的。”段长延啧了一声,非常感慨,“竟然是段二虎家上个月遗失的金杯。”

    司笙愣怔,“什么?”

    “段二虎家上个月遗失的金杯啊。”

    段长延不明所以地重复一遍。

    “……”

    司笙一时哑然。

    还有这么巧的事?

    本来两头为难,随时能陷入僵局的事,结果蹦跶出这么一人来,把两件事都给串通了?

    “详细说。”司笙语调微沉,“金杯哪里来的?”

    段长延狐疑地反问:“不就是被偷的吗?”

    他不知道金杯背后的内幕,所以对这事一点都不上心,所以没有过问。

    没跟他多说,司笙干脆直接地问:“老郑呢?”

    段长延就关注沈江远、钟裕这两件事,因为这是司笙交代下来的。

    至于金杯被盗一事……

    他就当个乐子听。

    但是,郑永丰跟段长延不一样,郑永丰在询问过程中,肯定跟那人问清楚了金杯来源、事情经过。

    ——要多靠谱有多靠谱。

    段长延扭头喊郑永丰,“木头——”

    话音未落,郑永丰就一把夺过他手中电话。

    思忖了下,郑永丰开口:“这事有点复杂。”

    司笙嗯了一声,随后道:“我知道被偷走的金杯是假的。”

    “……”

    那就简单多了。

    “下战帖的小偷背了黑锅。”郑永丰说,“第六人在得知小偷提前放话、下战帖后,就打起金杯的主意。临时制作一个金杯,又将他安排到段二虎看守金杯的人里,给他拟定了一套万全计划。”

    顿了顿,郑永丰又说:“他在运送前的那一刻,找机会将金杯掉了包。”

    果然如此。

    司笙神情一凉。

    “第六人告诉他,金杯到手后,要送到封城来。干完这一笔,会给他一笔钱,足以让他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不用再做刀口舔血的活儿。”

    “坐火车、飞机都需要安检,容易出问题,所以他选择自驾游,这大半个月一直在路上。”

    “直到今天,刚到封城,约好跟第六人交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被德修斋员工误打误撞搅黄了。”

    郑永丰详细说完。

    对那人而言,这事是被搅黄了,还让他难脱牢狱之灾。但是,对于司笙这批人来说,俨然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停顿须臾,司笙问:“他能联系到第六人吗?”

    钟裕的事也好,冬颖的事也罢,都跟“第六人”脱不开干系。

    隐隐觉得,这事背后没那么简单……

    “第六人”没准跟古董造假那伙人有所牵连。

    “联系不到。”郑永丰道,“得知情况后,让他第一时间跟人联系,但电话已经关机了。员工动手的时候,接头人应该就在附近,所以见到他被抓,立即跟他撇清关系,抹除跟他联系的痕迹。”

    司笙拧眉,“他们联系五年,姓甚名谁,样貌特征总知道吧?”

    “第六人只跟他见过两次,都是五年前,而且是在晚上,戴着墨镜,藏得很严实。就算现在第六人站在他跟前,他都认不出来。”

    话一顿,郑永丰语气有些微妙,“另外,他说第六人叫范仲淹。”

    “……他信了?”

    “信了。”

    “……”

    司笙险些被呛死。

    郑永丰幽幽地说:“我问过了,小学辍学,半个文盲。”

    “……行吧。”

    磨了磨牙,司笙伸手扶额。

    钟裕原本听得很镇定,听到最后,表情亦有些微妙,像是有点想笑,又像是无语凝噎。

    “你在调查金杯的事?”郑永丰问。

    上个月金杯被盗时,司笙对这一事挺不上心的,没表现出什么兴趣。这次主动询问,大抵是有所关注,只是其中原因不知为何。

    “嗯。”司笙问,“金杯现在在你手上?”

    “嗯。”

    拧眉思索了下,司笙道:“那人你们先别送去警局,晚上你把金杯带过来。”

    “行。”

    郑永丰一口答应。

    电话挂断。

    “先处理点事,再送去警局。”手指把玩着手机,司笙往后一倒,偏头看着钟裕,勾唇笑道,“你那桩悬而未决的抢劫案,快有结果了。”

    钟裕一顿,道:“还有第六人。”

    就算动手那五人都被抓住,钟裕都挺不爽的。

    毕竟——

    透露消息、引导事件的是谁,都没有线索。

    此外,他被劫走的古董去向,若不揪出这个“第六人”,想必不会有答案。

    司笙道:“我这边会一直派人盯着,除非线索断了。”

    时隔五年,这事到现在能有进展,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定定地看她几秒,钟裕拿起茶几上的教案和洋葱,说:“继续吧。”

    “……”视线掠过那刺鼻呛人的洋葱,司笙嘴角微抽,“你的事刚有进展,你不心怀感激,还折腾我?”

    捏了捏那洋葱,钟裕略微狐疑,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最好的感谢。”

    教她演戏,怎么能算“折腾”?

    正常老师碰上她这般“愚笨”的徒弟,早就辞职不干了。

    “……”

    司笙沉默两秒,呼出口气,然后站起身。

    她道:“我去打个电话。”

    眼睛还没消肿呢,到晚上估计还有点痕迹……再用洋葱刺激一回,她怎么见人?

    看着她疾步走向阳台的身影,钟裕轻皱眉头,对她自我放弃的行为颇为嫌弃。

    好半晌后,他无意用摸过洋葱的手碰了下眼睛,眼圈登时泛红,瞳仁覆上一层水光。

    与此同时——

    门“咔”地一声,被推开。

    萧逆和司风眠进门。

    “钟哥。”

    “钟影帝。”

    乍眼见到钟裕,萧逆和司风眠一前一后地打招呼。

    但是,当他们俩喊完,瞥见钟裕那泛着水光、颇为可疑的双眼时,皆是一怔,下意识朝阳台打电话的司笙看去。

    萧逆:他姐,人际关系极其复杂,跟很多男性交往不清不楚。

    司风眠:他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多数男人都会对她心动。

    这是……

    被他姐欺负了,还是为情所困?

    二人对视一眼,旋即默契当做没看到,低下头,在玄关处安静地换鞋。

    钟裕木着一张脸去洗手间洗眼睛。

    浑然不知——

    萧逆和司风眠二人,皆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他三秒。

第319章 八人聚齐,准备搞事【07更】

    司笙分别给宋清明、冬颖打了一通电话。

    给宋清明电话,是让他过来验证郑永丰手上金杯真假的。

    给冬颖电话,则是因她是事件当事人,事情有进展告知她无可厚非。

    不过,聊到最后,得知今晚金杯会被送到水云间的冬颖,主动要求过来,司笙没有拒绝。

    两个电话打完,天色都快黑了。

    往窗外看了眼,司笙本想进客厅,不知怎的想到凌西泽,一顿,仔细想过后,又一通电话拨给凌西泽。

    ——亲朋好友都知道了,这事若瞒着凌西泽,她仅剩不多的良心过不去。

    何况,凌西泽知晓金杯是假的一事,既然一脚都探进来了,让他得知前因后果,有何不可?

    “今天隔壁做饭吗?”

    电话接通后,司笙琢磨了下,先进行铺垫。

    “鲁管家和陈非都不在。”凌西泽道,“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带回去。”

    司笙一怔。

    下意识想点菜名,但,转念一想,索性作罢。

    要来好些人呢……

    吹着徐徐晚风,司笙将凌乱发丝拨到耳后,道:“不用带,待会儿有客人,直接点外卖。”

    “什么客人?”

    “唔,真金杯的事有线索了……”司笙稍作停顿,尔后轻声问,“你想不想知道?”

    电话那边愣怔了下。

    很快,响起凌西泽的回答:“想。”

    轻抿了下唇,司笙说:“那你快回来。”

    “好。”

    “……不用太急。”

    微微一顿,司笙又慢吞吞嘱咐一句。

    凌西泽低缓的笑声隔着电话飘来,轻飘飘的,悄然落到耳里,耳廓在晚风中似是被烫了一下,耳根温度急骤上升。

    司笙低下头,转身面朝窗外,将手机送到另一边,冰凉的手指覆上微红的耳朵,轻轻揉了揉。

    “知道。”

    凌西泽轻声说。

    电话挂断。

    手机屏幕由亮到暗,司笙没有动,而是倚在阳台栏杆前,任由清凉舒适的晚风吹着。

    钟裕、段长延、郑永丰、沈江远,乃至冬颖和宋清明,在这件跨越五年、错综复杂的事件里,都有一定的作用。

    唯独凌西泽是置身度外的。

    本可不同他说。

    但,她希望他知道。

    哪怕只是个旁听者。

    如果他们俩的生活相隔太远,除了日常生活,别的都无法相融,未免……太不像在交往了。

    他们俩的圈子,可以,稍微再近那么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

    *

    一个小时后。

    客厅里。

    八个人,有坐在沙发上的,有坐在餐椅上的,亦有站着的……

    面面相觑。

    客厅一片寂静。

    一个小时的时间,司笙家里来了四拨客人。

    一拨是过来旁听的凌西泽。

    一拨是鉴定金杯的宋清明。

    一拨是闻讯赶来的冬颖。

    还有一拨——

    则是拿着金杯、还拖上段长延、沈江远的郑永丰。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前后差距不到十分钟。

    八个人,并非互相都认识。

    于是,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钟裕占着下午的沙发位置,不过膝盖上不再是剧本和教案,而是刚吃饱喝足的霜眉。

    宋清明坐着单人沙发。

    冬颖坐的是餐椅,跟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段长延、郑永丰、沈江远是最后来的,还未来得及落座,一进客厅见到宋清明、冬颖两张陌生面孔,都有点错愕。

    而,先前待在小书房的司笙、凌西泽二人,听到外面动静后,刚刚走出来。

    “这是……”

    冬颖算是最懵的了。

    本以为就司笙和拿金杯、鉴金杯的在,没想——

    怎么这么多人?

    “关系有点乱,当事人基本都到现场了。”

    司笙先回应一句,尔后轻拧眉头打量着沈江远,“不是,你来做什么?”

    沈江远理直气壮,“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其实他就是在跟段长延玩游戏时,听段长延讲述事情经过,觉得蛮有意思的,就过来凑了个热闹。

    “都坐吧。”

    司笙挑挑眉,视线落到某处,“段长延——”

    “师叔。”

    段长延立马应声。

    “你来讲一下,全部事情的经过。”

    “从哪儿开始讲?”

    段长延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找不到事情的开端。

    是从今天抓的那人开始呢,还是从钟裕古董被抢开始呢,还是从沈江远倒霉催的那一刀开始?

    视线倏然往沈江远身上一扫,司笙淡淡道:“某人主动往刀上撞开始吧。”

    沈江远:“……”就因为他受伤的方式有点蠢,他已经不配拥有姓名了吗?

    一行人各自找位置落座。

    气氛原本有些僵硬。

    尤其是凌西泽和郑永丰,几乎一对视,火花就擦擦往外冒。

    不过,当段长延开始讲述后,氛围就有所好转,不知情的人,都被这时间、地点跨越时间广,巧合性多得离谱的故事吸引了。而知情人,重新听整个故事的线索梳理时,也难免暗暗心惊。

    要多大的巧合,事情才能发展到这一步?

    沈江远一行人在沙州被打劫;

    五年前钟裕在安城被抢古董;

    得知神偷下战帖后掉包金杯;

    这三件事,竟都是一伙人做的。

    而,将三件事串在一起,则是有诸多的机缘巧合。哪怕少了一个环节,线索都是说断就能断,难以明朗到这般地步。

    ……

    书房里。

    门开了一条小缝。

    萧逆和司风眠站在门后,将段长延的讲述一一听在耳里。

    全程沉默。

    听到三件事被汇聚到一起时,神情忍不住有些波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倚在墙边,司风眠轻声问:“他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存在?”

    眸光微闪,萧逆道:“只有钟哥知道我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时,司笙关着阳台门,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并不知道他俩回来了。

    之后,他们俩一直窝在书房里讨论各项数据,忘了出门跟司笙打声招呼,直至陆续有客人抵达,二人才从“工作状态”中渐渐脱离出来。

    而,等二人准备打招呼时,他们已经开始“说事”了。

    显然不是出门的最好时机。

    没想——

    等待期间,竟然听到这样一个曲折、惊险、刺激、复杂的故事。

    好半晌后,司风眠轻叹一声,“像编的。”

    “……”

    萧逆斜了他一眼。

    “姐到底是什么人?”司风眠扯了下他的衣袖,有点小兴奋,“西北段二虎、价值千金的金杯、战帖和神偷、瞒天过海的掉包计、古董和抢劫……这些是正常人的生活里该出现的词汇吗?”

    “……”

    萧逆无言以对。

    司笙原本过的也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生物钟颠三倒四的,漫画随便画画就能封神,在机关术方面造诣颇深,经常有莫名其妙的电话,认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酒馆老板……

    一身的江湖味儿。

    眼见司风眠的话痨症又要发作,而客厅的故事明显还没结束,萧逆凉凉地看向司风眠。

    他问:“还听不听?”

    “听!”

    司风眠当即闭上嘴。

    *

    “……总而言之,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客厅里,段长延将三件事前因后果解释完,然后拿起茶几上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指了指在场的人。

    “钟裕,五年前事件的主角,当事人之一;沈江远,沙州劫道事件的主角,当事人之一。”介绍完二人,段长延指了指他和郑永丰,“我和木头,都是负责查这件事的人,功劳者之一。”

    尔后,段长延直接忽略司笙、凌西泽二人,视线看向宋清明和冬颖。

    “所以,你们两位是?”

    宋清明平静地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推了推眼镜,淡声道:“鉴金杯真假的。”

    “……”段长延哽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司笙,问,“师叔,我不行吗?”

    好歹他家也是开古董店的,他打懂事起就跟各种古玩打交道,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的。

    “你是个厨子。”

    司笙轻描淡写地提醒他。

    段长延:“……”

    “至于她……”

    司笙视线扫向冬颖,微顿,想给她编个合理的身份。

    没想,冬颖坦然一笑,直截了当,“被你们口中‘第六人’算计的倒霉神偷。”

    “……”

    全场噤声。

    一道道视线,霎时扫向冬颖。

第320章 智囊三爷,出谋划策【08更】

    原本渐渐放松的氛围,因冬颖这一句话,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神偷?

    女的?

    坐在这里全程旁听?

    ……

    刚在讲述时,段长延还特地提了一段这位神偷,将人吹得天花乱坠的,来无影去无踪,结果——

    人就搁旁边听着呢!

    厚脸皮如段长延,难得觉得有点囧。

    “这……”沈江远惊了惊,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扫向司笙,“美人儿,你神了啊,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对这个问题,钟裕、宋清明、凌西泽都表示一致赞同。

    司笙真是什么人都能沾上点。

    挑了下眉毛,司笙介绍道:“冬颖,老易以前收的徒弟。”

    沈江远:???

    易爷爷还收过这种徒弟?

    倒是宋清明,似乎略有耳闻,再看向冬颖的眼神里,有几分恍然。

    “姐,你真是神偷啊?”

    段长延背过身,望着坐后面餐椅上的冬颖,饶有兴致地问。

    “嗯。”

    冬颖眉头微动,唇角勾笑。

    现在的年轻人,嘴可是真甜,一口一个“姐”的,叫起来贼好听。

    ——冬颖并不知道,她觉得嘴甜的某人,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成为封城二世祖圈里人人喊打的混世魔王。

    沈江远问:“姐,具体怎么操作的,可以详细说来听听吗?”

    他不懂江湖规矩,纯粹是对这行为、这身份感到好奇。

    他这一问,钟裕和宋清明眼里都多了兴致,隐隐有点期待。

    不过——

    冬颖还未作答,就被司笙打断了,“说什么,事情刚开始。”

    沈江远不明所以,“不是都‘结案’了吗?”

    众人悠悠地瞥他一眼。

    ——你的事,到现在为止,确实是“结案”了。

    不过,五年前钟裕古董被劫的主使者——也就是第六人的下落,以及古董的去向都不知道。

    金杯一事,倘若神偷本人·冬颖不在,此事亦能算是“结案”了,毕竟跟他们没啥干系。

    但现在,冬颖莫名其妙被设计,无故背下“盗取真品金杯”的黑锅,自然是不能当做此事没发生过。

    宋清明赶来这里的真正作用还未发挥呢。

    “金杯带来了吗?”

    司笙扭头问郑永丰。

    她坐在藤椅上,随意侧躺着,凌西泽站在旁边,斜斜地倚在一侧。

    乍然一看,二人之间那份般配感,尤为浓烈。

    郑永丰仅看了一眼,就趁着眉目将视线收回。

    他“嗯”了一声,然后将一个锦盒拿出来,通过段长延递给宋清明。

    “应该没假。”

    将手中锦盒递过去时,段长延评价了一句。

    金杯一到手,他就拿出照片,一一对比过,又翻找了些资料进行确认,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最起码九成以上能确定是真品。

    不过,当宋清明接过锦盒、戴上手套取出金杯,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后——

    段长延闭嘴了。

    不知宋清明从哪里找来一叠的资料。

    金杯的高清图;

    金杯的详细介绍;

    年代工艺技巧的讲解;

    ……

    总而言之,找到的资料考究,远超于段长延临时抱佛脚的半吊子。

    宋清明没有边看资料边对比,他记忆力很好,资料全部看过且划出重点,又事先找宋爷爷请教过,所以他只挑了几个做了特别记录的点进行对比确认。

    不到三分钟,他就给出答案。

    “是真的。”

    简单明了地说完,宋清明将金杯放回锦盒里,合上,又把手套摘下来。

    在没有确定之前,先前的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测。

    但现在,有了真凭实据——

    难免令人有点窝火。

    利用神偷的战帖,顺水推舟来了一招偷天换日。若非种种巧合将其揭露,‘第六人’得到金杯后,即可就此逍遥法外。

    一切罪名都由“神偷”来背。

    玩得好,玩得妙。

    一桩又一桩的,将他拖出来打死的心都有了。

    “辛苦。”司笙懒懒出声,随后盯着宋清明,慢吞吞地说,“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

    卸磨杀驴。

    兔死狗烹。

    鸟尽弓藏。

    ……

    众人脑海里一个接一个的词往外冒。

    司笙这事做的有点不地道。

    刚给你鉴定完,你就催着人离开,算几个意思?

    然而——

    宋清明不仅没生气,而是将文件夹一合,从善如流地起身。

    一推眼镜,他神色正经,强调道:“我没来过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非常自觉。

    前面事情的讲述,以及金杯的鉴定,甚至神偷在现场,对宋清明而言,都不算逾越。

    不过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对宋清明而言,就没有什么倾听的必要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司笙实则在为他着想。

    这群人里,宋清明第一个离开。

    顿了顿,司笙拉着调子继续开口,“接下来——”

    “我不走。”

    沈江远打断她,主动发表意见。

    司笙瞪他一眼,“谁让你走了?”

    沈江远问:“你不是要赶走不相干成员吗?”

    司笙:“……”这么一说,倒是真想让他走了。

    反正除了蹭饭,也没别的事给他做。

    “没别的事,就是讨论一下——”司笙挑挑眉,将最后一个问题抛出来,“这金杯,怎么处置?”

    在不知真假、没见过真·金杯时,冬颖想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但是,现在金杯通过今日被抓那人,落到段长延、郑永丰手里,明日那人就要被送去警局了,金杯若被悄悄处置了……

    那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首先咱们用排除法——”段长延慢条斯理地说。

    “不能还给段二虎。”

    冬颖首先表明态度。

    “哎!”段长延一点头,抬手打了个响指,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倘若段二虎是大善人,赚钱来路正经干净,还回去倒也罢了。

    现在嘛——

    凭本事、靠巧合到手的东西,凭什么要还给段二虎?

    买这金杯的钱,指不定有多肮脏呢。

    他还嫌弃段二虎龌龊的钱,玷污了纯洁无瑕的金杯。

    钟裕:“不能私藏。”私藏赃物,若被发现,罪名不轻。

    郑永丰:“不能销毁。”一旦销毁,到时完全解释不清。

    沈江远:“……”此事跟他无关,事不关己,他保持沉默。

    冬颖挑挑眉,干脆道:“只要不还给段二虎,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

    她本就不图金杯。

    更不图钱。

    就图个膈应段二虎罢了。

    至于金杯如何处置,她都无所谓。

    “凌智囊。”

    司笙也没个主意,推了凌西泽一把。

    全程没开口的凌西泽,倏地被司笙点名,侧首,低头看她一眼,淡声道:“我旁观。”

    司笙斜他,“现在允许你参与讨论,发表意见。”

    停顿了下,凌西泽不紧不慢道:“正确的做法,连同被抓的那人,一起交给警方。”

    “这还用你说?”

    段长延本来就对他有意见,对他这破提议更是不爽,当即鄙夷地看向凌西泽,“一旦交给警方,警方肯定还给段二虎。合着小爷我忙活一场,为的就是给段二虎那狗东西寻回赃物?”

    “所以眼下这情况就是,”沈江远忍不住开了口,“金杯是个烫手山芋,不能留。我们要在不交给警方的情况下,以合理合法的手段,处置掉这个烫手金杯?”

    “合法就行。”段长延说,“没那么多理。”

    他们不犯法。

    当然,也不讲理。

    司笙稍作思忖,手伸到凌西泽背后,从后腰沿着背脊骨往上移,用手指戳了戳,提醒道:“最好还得摆脱‘第六人’。”

    他们一切都是暗中调查的。

    敌人在暗,他们也在暗。

    加上这事机缘巧合的成分居多,‘第六人’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存在。

    员工今日抓的那位,又是纯属巧合,本意是去试探,并非预谋计划的行为。‘第六人’若是从员工身上入手,只能查到‘德修斋’。

    众所周知,德修斋的老板——

    就是一人设。

    段长延中二病深度患者,有意维持这个神秘人设,所以从未公开过身份。德修斋内部,知晓他是老板的,只有经理级别以上的人。

    而,德修斋的员工经过特殊培训,知道内容的,对敏感信息都守口如瓶。

    可这都只是对外人而言。

    ‘第六人’是知道金杯落入德修斋手中的。若是他们将今日被抓那人送进警局,而金杯后续没了踪迹,他怀疑金杯被德修斋私吞……

    知晓前因后果的他,哪怕一封举报信,就足够德修斋被调查的。

    国家要查一家饭店的幕后老板又有何难?

    段长延一暴露,段家就随之暴露,段家又是做古董生意的……那可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所以,德修斋必须从其中摘得干干净净的。

    “对,必须要给‘金杯’一个公开的去处。”

    段长延很快想清楚司笙的补充,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众人:“……”

    你们师门可真会为难人哦。

    这特么是人能提出的要求?

    “公开金杯的去处,又不还给段二虎……”置身事外的沈江远,复述出这两点要求,眼睛眨了眨,莫名地问,“这不互相矛盾吗?”

    金杯的去处都公开还了,又都知道是段二虎家丢的……

    就算你不还给他,他能不找上门来?!

    “那没辙,一想到还给段二虎,我还不如将被抓那个和金杯私下里处置了。”

    段长延才不管怎么多,无形中暗示了另一条不光明的道路,尔后挑衅地冲凌西泽一扬眉毛。

    他问:“没办法了吧?”

    就是要找茬这小白脸!

    还智囊?

    哼!

    就一庸俗的商人,一无是处的虚架子,也就欺骗一下他的纯情师叔了。

    冬颖瞧了眼凌西泽,觉得这事确实难办,问:“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

    一将金杯交出去,定会被还给段二虎;

    不将金杯交出去,就得防范第六人报复。

    左右为难。

    选择前者吧,咽不下这口气;选择后者吧,惹得一身骚没必要。

    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钟裕、沈江远、郑永丰皆是没说话。

    除了他们退让一步,要么咽下这口气,要么做好准备防第六人,还能有什么“完美脱身”的办法?

    想不出来。

    “不还给段二虎,摆脱‘第六人’。”凌西泽淡然镇定地捏住司笙戳他的手,眼睑微微一垂,瞧着司笙问,“还有么?”

    段长延斜乜着他,下颌微抬,“没了!就这俩条件。”

    沈江远服了,“兄弟你还想怎么为难自己?”

    “说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司笙完全信任凌西泽,没好气地催促他。

    说凌西泽智囊,是有根据的,不是看在男友好感加成的份上,随口给凌西泽扣上的帽子。

    ——说真的,她什么人没见过,有钱的、有颜的,最终拜倒在凌西泽西装裤下,不就是被凌西泽脑子征服了吗?

    她料定,在真的金杯拿出来的那刻,凌西泽就想好金杯的去处了。

    凌西泽轻笑,没再打哑谜,直接说:“还有一种选择,剑走偏锋。”

    “走走走,你往哪个偏锋走?”段长延不屑地哼哼。

    “怎么个走法?”冬颖好奇地问。

    “你还真有主意?”沈江远错愕。

    钟裕、郑永丰都没吭声,但视线都朝凌西泽打过来。

    唇角轻轻上翘,凌西泽一字一顿:“捐给国博。”

    众人:“……”

第321章 商讨计划,准备实施【09更】

    “捐给国博。”

    “……”

    众人沉默。

    这脑回路,不得不说,另辟蹊径,别出心裁……

    是一种新的去向。

    段长延见他没被堵得哑口无言,还真能说出主意,被噎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段长延就不依不饶地开始找小白脸地茬了——

    “捐给国博好的,一来暴露我们的身份,二来让国博转给段二虎。”他奚落道,“我们提出的要求是排除法,你的主意就照着这两点出的吧?”

    “……”

    被他这么一说,客厅氛围登时变得古怪了。

    是这么个理。

    不过,段长延没嘚瑟几秒,就挨了司笙一记白眼。

    “非得把你嘴巴缝上才知道安静?”司笙冷声威胁。

    当着她的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男友,当她是吃素的?

    “……”

    张扬跋扈的段小太爷秒怂,赶紧闭上嘴,求助地看向郑永丰。

    郑永丰没有搭理他。

    智商稍微在线一点,都不会肆无忌惮地怼凌西泽。

    在这时,凌西泽能提出解决措施,就证明他心里是完整计划的,且有一定的把握。

    ——人还没说出来,段长延就急着否定,不是存心找抽吗?

    冬颖问:“凌总有什么计划?”

    “一、捐给国博,明确去处。第六人只会觉得德修斋跟国博有道不明的关系,避让都来不及,自是不敢向德修斋下手,不会存在后顾之忧。”

    “二、只要不说金杯来路,金杯落到国博手上,肯定不会再拿出去的。段二虎就算知道金杯是他的,也不敢找国博要。国家会想方设法设计他一个金杯?他来路不正,这种想法想都不敢想。”

    “问题是!”段长延看他不顺眼,又咋呼了,“你上交给国博,国博不会问你金杯来路?一问不全都露馅了?”

    凌西泽淡淡扫他一眼。

    段长延咋呼的劲儿倏地被他压了压。

    隐隐觉得……这小白脸似乎真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啊。

    微顿,凌西泽轻描淡写道:“没说走正规程序上交。”

    段长延吸了口气,没忍住,又开始挑衅了,“难道偷偷上交,让金杯不声不响出现在国博会馆?”

    “嗯。”

    “嗯什么——”

    段长延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要怼凌西泽的一瞬间,忽然get到凌西泽的脑回路。这下,想怼也没法怼了。

    如果真的是悄没声将金杯送到国博会馆呢?

    国博不知道来路,无从下手追查。

    只要国博不傻到登报公开到手细节,第六人只会误以为德修斋跟国博私下上交的,不会想到别处。

    正如凌西泽方才所说,东西一到国博手里,只要国博不肯给,段二虎甭说拿回来了,想都不敢想。

    “那,怎么偷偷上交?”沈江远没接触过这些,只觉得这事情既危险又刺激,“潜入国博?谁能办到——”

    话音一顿。

    连带沈江远在内的所有人,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冬颖。

    ——他们还有一位神偷在!

    凌西泽目光看向冬颖,尔后,确定了在场之人心中的想法——

    “能悄无声息的偷,就能悄无声息的送。”

    明白过来,钟裕身为局外人,不急不躁,慢吞吞地问:“万一国博正义凛然,非要塞给段二虎呢?”

    “没有确切证据表明,金杯只有有一只。出现在国博的,不一定就是段二虎的。”凌西泽慢条斯理地解答,“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那是段二虎的,国博就不可能将金杯还回去。”

    人就一博物馆,不可能费尽心思帮你调查案件。

    何况——

    到手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而且,有一点,”司笙眉眼染笑,补充道,“如果是不声不响潜入国博,送完东西,又不留痕迹地离开。对于国博来说,掉了馅饼,却也是一场安保危机。”

    “他们不可能公开这事,让公众质疑偌大一博物馆的安保措施。”

    “只要我们送到了,背后的事情,就能心照不宣。”

    说到这里,司笙微扬起下颌,冲凌西泽挑眉,“可以啊。”

    她男朋友真棒。

    “哼。”

    段长延不爽地哼哼。

    这小白脸,还真敢想……

    “国博不比段二虎家吧,危险系数会不会有点大?”

    沈江远摸摸下巴,虽然跃跃欲试,却多少有点担心。

    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细数二十多年的历史,唯一做的离经叛道的事,大抵就是违背父亲意愿进电竞行业……

    玩游戏?

    在他们商量的事上顶个屁用哦!

    在这里坐了一俩个小时,全程都有种听故事、不真实的感觉……

    “又没让你动手。”段长延朝冬颖挑挑眉,“是吧,姐?”

    “危险系数是有点大。”

    冬颖稍作思忖,没有托大。

    悄无声息潜入国博,且做到不留痕迹……她不敢确保能成功。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司笙倒是不担心,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见者有份,列个具体可行的方案吧。”

    听出司笙语气中一点小兴奋,凌西泽垂眼看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无语,“你兴致这么高?”

    唇角上翘,司笙坦白承认,“很久没搞事,手痒。”

    自从渭河一事后,她真就老实安分的,没再搞过什么大事。

    这种事情,搁在普通人眼里,那等同于惊世骇俗了,但在她这里……

    纯粹就是动动筋骨一样的小事。

    如果冬颖觉得风险系数大,不愿意动手的话,她倒是不介意自己动这个手。

    ——凌西泽负责动脑筋想计策,她完全可以将事情落实到位。

    “平时没少做吧?”凌西泽眯了眯眼。

    “那可不,我师叔——”

    段长延话话没说完,就被郑永丰捏着脖子将脑袋按到抱枕里。

    他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老实了,用手指表示会闭嘴,郑永丰才就此松开他。

    “我们都挺遵纪守法的,”司笙面不改色,眼里覆上一抹笑意,她看了眼郑永丰,“是吧?”

    “嗯。”

    郑永丰顶着一身“我踏马就不是一好人”的气场,面无表情的应了。

    在场众人:“……”随便你们掰扯,你们高兴就好。

    德修斋老板,追踪调查这事,偷摸进国博一致同意……谁能信他们的说辞?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戳破。

    冬颖略有惊奇地看着客厅里这一票人。

    现在的年轻人呐……

    不可思议。

    谈起这种计划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没有一个跳出来反对。

    反而,这一个两个的,表现得或许不明显,实则都蠢蠢欲动。

    ——连某影帝都不例外。

    真是爱搞事。

    “我先说一句,”司笙手指弯曲,轻轻在扶手上叩了叩,眉眼懒散随意,“这事要办得漂亮。一、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金杯,不留线索。二、这么多人,就别把事情办得太窝囊了,金杯就别放犄角旮旯吧?”

    “同意。”

    冬颖第一个表示赞同。

    鬼鬼祟祟将金杯扔角落里被发现,哪有放到显眼地方让人一眼见到来得痛快?

    既然要搞事情,那就要搞一场大的。

    段长延拿着抱枕坐起身,举手赞同,“支持!”

    “嗯。”

    郑永丰微微颔首。

    钟裕和沈江远没意见,不过,都没有吭声。

    ——他们仍旧是旁观者。

    凌西泽抬起两指,捏了捏眉心,对他们全票通过的行为,无言以对。

    他追求谨慎,一切以完美为前提,将风险降低到最小。

    司笙追求刺激,只图个痛快,能完成即可,风险系数不论。

    得亏他过来了,还能看着点,不然就这群人爱搞事的性子,指不定能掀起多大风浪。

    见众人没异议,冬颖轻笑一声,直接说:“我需要国博的图纸,安保流程安排,还有监控的具体位置。”

    凌西泽道:“我能弄到国博的设计图纸。”

    钟裕出声,“我能弄到安保流程。”

    以他俩的人脉关系,在封城,弄到这些不成问题。

    段长延挑挑眉,“监控的位置交给我们了,保证一清二楚。”

    “其实这个事,主要还是在于监控。”冬颖停顿了下,微微拧眉,“就算避开死角,危险系数都很大。”

    以她的身手,避开人的眼睛,完全没问题。

    但是监控——

    一不小心,就会留下行迹。

    这次重出江湖,她为了应付段二虎的监控,没少费心思。可以的话,她是希望有个技术帮手的。

    众人沉默。

    找个技术流,不成问题。但是,想找个自己人兼技术流——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拉开。

    “我可以负责监控。”

    一道冷静的少年声音传来。

第322章 贼拉靠谱的阮哥哥【10更】

    “我可以负责监控。”

    一道冷静的少年声音传来。

    除了知晓书房有人的钟裕,以及通过玄关鞋子料到家里还有萧逆、司风眠二人的凌西泽,其余人不由得愣怔了下,略有诧异地将视线投到书房门口。

    萧逆站在那里。

    少年一身休闲打扮,站得笔直挺立,身形单薄却高挑,目光沉静且稳重,哪怕明眼可见他的年龄,但出奇地给人几分信服力。

    几人微怔。

    尔后,另一抹身影旁边挪了挪,来到萧逆身旁,出现在众人视野。

    他挠挠鼻子,冲众人粲然一笑,手打着萧逆的肩,略有尴尬地说,“那我,负责加油好了。”

    “这两位是……”

    冬颖初见他们,狐疑地问司笙。

    “哦,”司笙才回过神,想到今天是周五,一时有些无语,有点敷衍地介绍,“两个弟弟。”

    “萧逆。”

    “司风眠。”

    两位少年简单明了自我介绍。

    沈江远挑挑眉,恍然,“司笙捡的那俩便宜弟弟,是你们啊。”

    听他说话,萧逆视线扫向他,一顿。

    ——这人声音挺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段长延和郑永丰是知道萧逆的,加上来封城后,能查到司炳,自然能查到司风眠,知道司笙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眼下见到二人,很快就接受了。

    唯有冬颖,见状,无语凝噎。

    本以为客厅场面足够热闹的,没有想到……书房里还藏了两个。

    待会儿不会再从卧室蹦跶出一两个来吧?

    单手支颐,司笙目光在萧逆身上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监控的事,你能负责?”

    凌西泽轻捏着她的手腕,无声警告。

    ——萧逆未成年。

    “嗯。”萧逆面无表情,神情自若,“我可以入侵监控系统,在你们行动时,换上一段没破绽的监控。”

    众人:“……”

    ???

    “这能办到?”

    段长延对这种技术流没概念,眼睛都瞪直了。

    司风眠得意挑眉,介绍道:“别人逃课躲监控,他逃课一般换监控。”

    这是司风眠近日发现的。

    他们二人都住校。

    有一天晚上,萧逆接到喻天钦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那时司风眠正好在萧逆宿舍做题,听到后就想一起去,萧逆就把他捎上了。

    最近学校抓得特别严,为防止学生半夜翻墙,增加了好几处摄像头,第二天教导主任还会一一调出查看。

    一开始他们二人是避开监控的,但司风眠对监控位置不熟,一不小心,暴露在监控里。

    司风眠正担心着,萧逆就让他干脆别躲了,光明正大路过监控,一路在监控里暴露行踪。

    抵达喻家后,司风眠还在想,如何解释这次违纪行为,结果萧逆慢条斯理找出一台笔记本,当着他的面,就潜入学校监控系统,把他们走过的那段监控删了,换上一段截取下来的视频。

    司风眠当时简直想给萧逆跪下。

    “国博诶!”段长延强调。

    萧逆:“嗯。”

    郑永丰:“没问题?”

    萧逆:“嗯。”

    ……

    几个大人,对徒然冒出的萧逆倍感震惊,忍不住一一发问。

    司笙不会质疑萧逆。

    这少年,做事向来有把握。如若不是有充足信心,是不可能站出来的。

    “诶。”

    司笙拽着凌西泽的衣袖,轻声喊他。

    凌西泽微微俯下身,附耳过去。

    稍作犹豫,司笙一挑眉,悄声问:“我答应得太快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凌西泽:“……”合着你就压根没想过拒绝?

    “你就不怕带坏小孩?”

    轻轻叹息,凌西泽与其是在劝说,倒不如说是吐槽。

    真是为未来的儿女发愁。

    在司笙的教育下,没准一个比一个能搞事情。

    司笙眉眼透着笑意,不知哪来的信心,“我们易家,根正苗红的,歪不了。”

    没忍住,凌西泽手指一掐她的脸,“您这也叫根正苗红?”

    “人都看着呢。”司笙拍开他的手,跟他据理力争,“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不算?”

    “算算算。”

    凌西泽哭笑不得。

    “监护人的意思呢?”

    正值二人闲聊间,冬颖预感萧逆这少年可信,将最终决定权抛给了司笙。

    众人理所当然地看向司笙,任由她做决定。

    “行啊,”司笙颔首,一点犹豫都没有,“这下齐活儿了。”

    凌西泽:“……”你倒是假装迟疑一下也行。

    司笙一点头,事情基本就定了。

    萧逆作为参与者,司风眠作为旁观者,都走出书房,顺利跟他们“同流合污”。

    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自动分为两拨人。

    钟裕、沈江远、司风眠这些旁观者,自觉坐在旁边,听着他们商谈计划。

    司笙、凌西泽、冬颖、郑永丰、段长延、萧逆六人,则是拟定初步计划,各自分配任务。

    司笙和凌西泽不算行动人员,但前者是将他们组织起来的带头者,后者是整个计划的提出者,且二人在把控大局方面都很有一套。

    于是,定框架、做计划,有条不紊,一步步地来。

    中途,德修斋外卖送达,十人份的量,摆满了一整桌,场面极其壮观。

    但是,除了钟裕、沈江远、司风眠三人,其余人都没怎么动筷子。

    “在这种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技能竟是如此鸡肋。”

    只会玩游戏、做游戏的沈江远,揉了揉脸。

    钟裕:“……”他只会演戏。

    司风眠:“……”他只会做题。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怎的,属于他们的空间里,升起了一点挫败感。

    沈江远掏出手机,“玩一局?”

    “躺吃鸡那种吗?”

    司风眠瞄了眼这位前·电竞大神。

    更挫败了。

    他连游戏都玩不好。

    “哎!”

    沈江远挑了下眉毛。

    “……不会。”钟裕慢吞吞地说。

    沈江远说:“没事,我带你。”

    钟裕无所谓,正好闲得没事,下载了游戏软件。

    玩这游戏,一般是单排、双排、四排。

    因为不想拉陌生人,三人组队进四排,遭不住司风眠操作垃圾、钟裕新人使劲送人头,沈江远的大腿被二人拖得死死的,两局二人皆是落地成盒,无奈之下,只得寻求帮手。

    沈江远给【XN】发消息,没有回。

    后来见到【王牌阮】在线,直接把人拉进来,没想对方还真同意了。

    “谁啊?”

    见到被新拉进来的人,司风眠颇为好奇地问。

    “不知道,你姐的朋友。”

    “厉害吗?”

    “……就,对非职业的来说,很牛的那种。”

    思考了下,沈江远如此评价。

    这人是司笙拉来玩游戏的,玩过几局后,他们就一起加了好友。

    在线次数很少,但操作一流,手游和PC端都很厉害,跟职业级的有得一拼。

    司笙这人也是神了。

    她对竞技类游戏不在行,但是,随便约个朋友来玩,都是大神级别的。

    王牌阮算一个。

    此外,还有【墨墨墨墨】【苏哥哥】【岑女侠】几个,在这款游戏里,都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一开始跟他们玩的时候,沈江远还以为他们都是职业选手,一问司笙,才知都是些随便玩玩、打发时间的。

    这些个人似乎都挺忙,很少有在线的时候,所以尽管跟他们玩得很痛快,沈江远却跟少跟他们玩。

    新一局游戏。

    如沈江远所说,这人,很牛。

    没开麦,一眼洞穿俩累赘的能力,却没有一句抱怨。

    敌人到身前,他及时救援,开枪秒;

    偶尔来你身前,扔配件、补给,贼爽快;

    跟沈江远默契配合,从不苟,该刚时刚,该绕时绕,解决敌人时痛快利索;

    ……

    贼拉可靠。

    三人一直玩到晚上十点,直至司笙他们将计划一一敲定好。

    他们也该撤退了。

    沈江远开麦,跟“王牌阮”说该下线了,约下次玩。

    没想,对方沉默几秒后,忽然开麦。

    “司笙在吗?”

    声音清冽好听,没什么情绪。

    应该是沈江远开麦时,他听到背景音里有司笙的声音。

    他这么一问,周围一干视线,都朝沈江远看过来。

    沈江远:“……”忽然有点紧张。

    “在。”

    司笙踱步走过来。

    那声音问:“你家大门的机关锁可以开吗?”

第323章 咱们做祸国妖姬的【11更】

    那声音问:“你家大门的机关锁可以开吗?”

    众人:???

    下意识的,很多视线都落到门口。

    唯有凌西泽,一怔后,瞥向司笙。

    司笙愣了下,反应过来,一把拿过沈江远手机,走向阳台。

    “阮哥?”

    “嗯。”

    “那套别墅卖了。”确定完身份,司笙明白过来,狐疑地问,“新主人没换锁吗?”

    这是墨上筠的朋友,阮砚。

    很巧,阮砚的住所,跟她住的别墅相邻,他们俩算得上是“邻居”,遛个狗能路过的那种。

    那一栋别墅,她花了几年时间,断断续续将其改造成“机关别墅”,是她最满意的机关作品之一。

    奈何要给百晓堂砸锅卖铁筹钱,只能将那一栋别墅卖了,一起卖的还有安城的一套。

    她卖时,没将其标明“机关别墅”,新主人似乎对机关不感兴趣,所以该将明面上可见的机关都拆了才对——

    怎么大门的机关锁还在?

    “没有。”阮砚说,“杂草三尺高,没住人。”

    “……”

    花大几千万买了她的机关别墅竟然不住?

    司笙暗自磨牙。

    尔后,想到阮砚先前的问题,狐疑道:“你开机关锁做什么?”

    “下午路过,看着有点兴趣。”

    “……”

    得嘞,您闲的。

    “对了,有件事——”

    阮砚话语一顿。

    司笙眯了眯眼,“嗯?”

    “你小师姐让我给你上两堂课。”

    “什么课?”司笙莫名。

    “她称之为‘自身安全防护意识课’。”阮砚直白地说,“我不想讲课,邮箱把视频给你,你看完后给我一份四万字的感想。”

    司笙:???

    四万字?

    就因为她在通缉名单上毫发无伤地挂了四年?

    “墨上筠下半年有空,办不到我们俩都有事。”阮砚幽幽提醒。

    “……”

    司笙嘴角微抽。

    不多时,阮砚又道:“可以找人代写。”

    “……谢了啊。”

    司笙退出游戏。

    同时,暗想:接下来要做的事,绝不可能让小师姐知道。

    将手机屏保一关,司笙回首,见到凌西泽站在玻璃门旁。

    “一普通朋友。”

    怕他东想西想,司笙第一时间澄清。

    看她这样,凌西泽一顿,尔后笑开,说:“我是来坦白的。”

    司笙挑眉,调笑问:“怎么,有了不普通的朋友?”

    “你那两栋别墅……”凌西泽慢条斯理地说,“房产证在我家。”

    “……”

    司笙默然地打量着这土豪。

    摸不准她什么想法,凌西泽犹豫了下,解释:“不知道你为什么卖掉,不过,看你住过的地方,被别人买走改得面目全非,挺不爽的。”

    “……”

    定住,司笙静静地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竟是有点……想嫁。

    他的犹豫和谨慎,掺杂着一份小心,明显可见。可落到司笙心坎里,却有点胀胀的,有那么点心酸,抽着疼了一下。

    别人家的总裁,一掷千金时,高调显摆,尽显奢靡。

    自家这位……

    买个别墅都要偷偷的,怕她不满意。

    见她不说话,凌西泽神情担忧更甚,他拉住司笙的手腕,低眉敛目,轻声问:“没生气吧?”

    “没有。”司笙笑,“松了口气。”

    “嗯?”

    司笙解释,“本来想过两年筹钱买回来的。”

    凌西泽登时落下心。

    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问:“你当时很缺钱?”

    在高架桥上再遇司笙时……

    心酸得不行。

    军大衣,小助理。后来一查,卖了两套房,暂居水云间。

    明明是个张扬跋扈、嚣张肆意的姑娘。像她这样的人,应当永远自由、潇洒、风光,人世间的苦与愁,是困不住她的。

    他从没想过她会混得不好,身上的刺会被拔光。

    所以,没有多想。

    他想再次接近她,成为她的靠山。

    没想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司笙依旧是那个嚣张肆意的姑娘,五年的闯荡令她愈发夺目出彩,没有什么能遮掩住她的光芒。

    不过,若没有迫切缘由,又不是不喜那两套房产,司笙为何要将其卖掉?

    往客厅看了一眼,见到在灯光里热闹交错的人影,司笙垂下眼睑,低声道:“改天跟你说。”

    *

    计划确定后,就是准备阶段。

    分配好任务的他们各自忙活。

    十二点前,各回各家,金杯暂且放到司笙这里。

    热闹一场。

    萧逆和司风眠准备休息,司笙和凌西泽被留到客厅。

    “精神太亢奋,今晚睡不着了。”

    洗完澡的司风眠,溜达到萧逆卧室门口。他将毛巾搭在脑袋上,随意抓了抓,发梢的水珠沿着脖颈滴落,滑到刚换上的T恤衣领,浸湿一片。

    “……”

    萧逆刚吹干头发,见到他后,把吹风机扔过去。

    司风眠抬手捞住,没有离开,而是抱着吹风机往萧逆卧室走。

    他说:“要不我今晚跟你一起睡。”

    萧逆一怔,尔后警告地盯着他,“赶紧走。”

    “不。”

    走到萧逆床边,司风眠张开双手,直接往松软的被子上一倒,未擦干的发丝和微湿的毛巾都埋入被子里。

    萧逆脸一黑,伸手就去揪他,结果某学霸紧紧抱着被子,硬是不肯走。

    耍起赖来。

    两人你来我往,僵持片刻。

    最终,萧逆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司风眠背上,“把头发吹干再上去。”

    “好咧。”

    见萧逆松口,司风眠神情一喜,立即松开被子跳起身。

    而,原本摊开平整的被子,在他一通折腾下,皱皱巴巴的,简直没眼看。

    萧逆脸色更黑了。

    ——就该让全校都看看这学霸趴床上耍赖的样子。

    趁着司风眠吹头发的功夫,萧逆去将新被子、新枕头找出来,拨开他的被子,将其扔到床的另一侧。

    没跟同龄人同床过,不过,跟喻立洋一起睡的机会倒不少。

    “你知道姐的那两个朋友是什么人吗?”

    吹风机的轰轰声响一停。

    司风眠拔掉插头,将吹风机收起来。

    他头发短,吹风机运作一下,没一会儿就吹干了,此刻短发松软,一身清爽,看起来帅气又精神。

    萧逆略一凝眸,想到长丰酒馆,旋即又想起他们聊及那些……

    他道:“不知道。”

    反正一看来路就不普通,身份背景挺复杂的。

    “最近全城二世祖都怨声载道,有个西北来的富家公子,在圈里横行霸道,守在各大会所整治他们……”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无需胆战心惊的,都将其当做一桩趣闻。

    甚至有些二世祖的家长,都巴不得“职业二世祖”整治他们儿子一番,好长个教训。

    司风眠听说一二。

    “……总之,那个令全城二世祖避而远之的,就是段长延。我还当是多不讲理一人,没想挺好说话的。”

    将所知的都同萧逆一说,司风眠最后揭开谜底。

    “……”

    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的萧逆,被他一句话整精神了。

    就那逗比?

    闹得满城风雨?

    讲述完,司风眠舒了口气,神情兴奋难掩,“姐的朋友真是千奇百怪。”

    “……”

    萧逆没说话,不过颇有同感。

    这时,萧逆手机振动了下。

    他一看,正是“职业二世祖”发来的语音消息。

    点开:“萧弟弟,你会修电脑吗?”

    嘴角微抽,萧逆退出微信,将手机搁一边。

    外界传得厉害又如何?

    归根结底不还是脑子有坑。

    而,将段长延语音听得一清二楚的司风眠,眨着眼,愣了一下后,又乐不可支。

    ……

    因昨晚的事过于劲爆,司风眠虽是旁观者,依旧激动不已,半夜拉着萧逆说个没停。

    萧逆被他折磨得不轻,几次想将他扔出门去。

    太讨嫌了!

    最终结果是,二人凌晨三四点才睡。

    然而——

    “这是什么?”

    六点整,听到竹笛声的司风眠,用被子遮住耳朵,茫然地抬起头。

    “起床号。”

    萧逆坐起身,强忍着困倦,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姐弟俩……

    服气。

    “哈?”

    司风眠没反应过来,探出头,结果双耳受到刺激,又赶紧缩回去,用被子继续把耳朵堵上。

    掀开被子,萧逆闷声道:“姐在学竹笛。”

    “啊……”司风眠恍然,将脸埋到枕头里,咕哝,“我以为她是全能的。”

    “……”

    尽爱给人整一些“虚拟人设”。

    过了片刻,司风眠将脸抬起来,看着准备换衣服的萧逆,满脸困倦,慢吞吞地问:“你不继续睡吗?”

    “这能睡?”

    萧逆眉一拧。

    这种噪音下能睡的,大抵都是聋子。还不如楼下跑个五公里来得自在。

    “你知道,”司风眠打了个哈欠,继续趴着,不紧不慢地开口,“学霸跟校霸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吗?”

    凉飕飕地目光打向他,萧逆强调:“我才是年级第一。”

    “……”

    某校霸不按套路出牌,司风眠被结实地噎了一下。

    听着那断断续续、牵扯不断、不在调上的竹笛声,司风眠叹了口气,尔后主动道:“这世上有个神器,叫耳塞。”

    萧逆一怔。

    司风眠强撑着爬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说:“书房书桌右抽屉里有两盒耳塞,放的位置很显眼,我猜那是她为你准备的。你肯定也不知道。”

    萧逆:“……”

    大清早就叨叨叨,话多憋不死他。

    找了身适合跑步的运动装,萧逆面无表情地走出卧室。

    只是,在途径司笙卧室门时,脚步一顿,不由得看了眼。

    *

    小书房里。

    依旧是那根竹笛,依旧是视频通话。

    只是视频里,天气不若往常般好。没有灿烂晨光,天色昏沉,昨夜一场暴雨,将庭院冲刷干净,积了些水,但草木翠绿,空气清新,在灰蒙蒙的色调里,依旧有别样的美景。

    林羿放置好手机,盘腿坐在屋檐下,倒了杯乌龙茶,又放置两盘糕点,正闲情逸致地喝茶。

    司笙吹完一曲,等待林羿的评价。

    林羿不负所望。

    将茶杯一放,又将宽松衣袖挽起到手肘处,他侧首淡淡瞥了眼司笙。

    “有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照样能把一门技艺学精了。”林羿优哉游哉地说着,随后抬起手,往里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司笙:“……”

    原来还可以这么夸自己。

    受教了。

    “有的人,天天学,天天练,结果一天能比一天差——”

    “比如我。”

    司笙自觉地接过话。

    “聪明!”林羿夸赞着,苦口婆心地劝,“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非得学竹笛。想学一门乐器修养身心,你可以去拉二胡啊——”

    “我有二胡证书。”

    司笙理直气壮地打断他。

    “你信不信我赶明儿就给你考一叠证书?我砸死你!”林羿瞪过来,不遗余力地讥讽,“不是,您家的二胡还能拉出个声儿吗?”

    就知道她会拉二胡,从没听她拉过!

    那还是她十年前考的!

    能否顺利拉完一首曲子还不好说呢。

    司笙笑笑,“它的灵魂与我同在。”

    “……”

    高估了。

    合着家里连个二胡都没有!

    林羿叹息,“我送你这竹笛吧,就没想你能吹个响儿。真的。我就图你个奇思妙想,竟然还能在竹笛里安装机关。”

    “……”

    司笙随他奚落嘲讽,懒得搭理他。

    每天吹完,林羿都是这套说辞,嘴上说得痛快后,还是能指点她两句。

    她举起竹笛又吹。

    林羿一脸的崩溃,“说,你要怎么才肯放弃吧?”

    “学上瘾了,不放。”

    “那我每天早上六点,不能聆听自然的声音,非得听你侮辱我职业的噪音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等我学会一首。”司笙想了一下,说,“要那种简单又好听的。”

    林羿凑过来,真诚发问:“小姑娘,你觉得你能学会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司笙把责任全推过来。

    “……”

    学会了就是她有天分,没学会就全成他的锅。

    长得好看的人永远这么蛮不讲理。

    林羿跟她干瞪眼。

    好半晌后,林羿妥协:“这可是你说的。”

    “啊。”

    司笙应声。

    隔着屏幕,林羿指了指她,放下话:“等着。”

    话罢,他就消失在视频里。

    司笙莫名其妙。

    林羿不在,她同样吹,自顾自的,甭管在不在调上,坚持到最后才算完。

    一首曲子她吹完两遍,正准备第三遍时,听到一点脚步声。

    她一停。

    尔后,林羿出现在视频里,他盘腿一坐,直接撕开一张纸,将其捏着,送到手机跟前。

    他催促:“赶紧的,截图。”

    闻声,司笙没动,而是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张曲谱。

    扫了个开头,她好奇地问:“刚写的?”

    “不然?”

    纸张后面,响起林羿没好气的反问。

    司笙扬眉一乐,“为我写的?”

    林羿被她的厚脸皮一惊,撤掉纸张,将脸怼上来,“咱们做祸国妖姬的,脸皮能不能薄一点?”

    “……能。”

    司笙笑得明朗。

    “……行了,”看她两眼,林羿摇头叹息,又将纸张怼上来,“就为你写的,赶紧截图!”

    “行。”

    司笙利索地截了图。

    就此,在换掉N首竹笛入门曲后,司笙终于确定了她第一首学习的竹笛入门曲。

    ……

    周末的计划,安排得很满。

    早上学竹笛,白天学表演,傍晚小区散步,欣赏陆同学的笛萧吹奏,晚饭后,司笙基本待在小书房,准备下周的漫画更新。

    中间,司笙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找喻立洋履行承诺,给喻宁买了一枚戒指。

    这样正常的节奏,仿佛周五晚一群人商定的计划,不过纸上谈兵。

    *

    周一,上午。

    百晓安保实业有限公司。

    九点整,司笙迎着朝阳,开车来到公司。

    这一次,没将车听到门口,而是在亮出证件后,直接进门,择了个停车位停下。

    然而——

    她的车刚一进门,门口神情严肃、面无表情的保安,就迅速拿起对讲机。

    “司总来了,汇报完毕。”

    对面:???

    卧槽,怎么没事先得到消息?

    一分钟后,四楼某办公室里,孟菁接到电话。

    挂断电话后,孟菁拧起眉头,面色严峻,如临大敌。

    ——这女人不是架子大,来之前得打声招呼的么,这次怎么说来就来?!

第324章 再来百晓堂,堂主作威作福【12更】

    来过一次,开通了权限,又有身份认证,这次过来,一切都顺利很多。

    大门无人挡。

    前台无人拦。

    司笙拎着工作牌,走进办公楼后,径直走向电梯。

    九点上班,这会儿,电梯外有不少人在等待。

    她一靠近,等待电梯的一行人,视线纷纷被她拉过去。诸多不明所以的普通员工,满眼皆是惊讶和愣怔。

    “司笙诶,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见她来过。”

    “是来找人的,还是办事的?”

    ……

    司笙气场太强,无人敢上前,但一个个的,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唯有一个四楼的技术人员,见到司笙后,神情稍有讶然,旋即收回视线,表情冷冷的,明显不大待见司笙。

    “叮——”

    电梯门打开。

    在门外等候的那群人走进去,私语声少了很多,司笙跟随上班大流进电梯。

    后脑勺得到无数打量。

    司笙全程跟没感觉到一般。

    四楼。

    电梯门打开,再出门时,只有她和技术人员两个。

    “等等。”

    身后凉凉的声音,叫停了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一顿。

    他皱了下眉,然后才略有不爽的回过身。

    在司笙身后,敞开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神情覆上层冷意,在一楼时的淡然平静散去些,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

    视线打过来,技术人员心一沉,徒然生.asxs.惧意。

    无形的压力和威胁,将技术人员全身包裹,有些透不过起来。

    冷冷勾唇,司笙嗓音尽是凉意和肃杀,“见到领导不打声招呼,是你个人素质的问题,还是百晓堂集体成员素质的问题?”

    “……”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技术人员面色登时一变。

    等了他三秒,见他未表态,司笙轻哼一声,“那我就当是百晓堂内部一贯如此作风了。”

    说罢,便走。

    “司堂主!”技术人员猛然出声,叫住司笙后,纵然有些不服气,依旧青着脸说道,“是我的问题。”

    能被调到四楼来的,无一不是佼佼者,有着出众的能力。

    自然是傲气的。

    傲气迫使他们不会随便低头。

    可,倘若殃及群体——

    这个头,不得不低。

    上次司笙来时,他正好在,见识了司笙那一番嚣张的“自我介绍”。他绝对相信,倘若他不低着个头,司笙肯定会殃及无辜,找整个四楼的麻烦。

    ——这女人就是这般蛮不讲理。

    “早啊。”

    凌厉视线一收,司笙懒懒出声,像是将这件事翻篇了。

    技术人员抿了抿唇,不知该跟她打招呼还是怎么的,只能僵在原地。

    不过,也没等到他开口,司笙就抬步走向工作区域。

    一片静谧。

    只有翻阅文件、敲击键盘的声响。

    所有人保持沉默,坐在工作间里,专注于他们自己的事。低头忙活,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一下。

    一分钟前,这一楼所有工作人员都得到消息——

    司笙来了。

    不约而同的,他们回到座位上,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沉默、专注、严肃。

    而,对于司笙的到来,他们一致采取“忽视”态度,仿佛司笙的存在就是空气,每个人都专注于工作,于是“理所当然”视而不见。

    司笙一进来就发现了这点。

    不过,视线大致扫视一圈后,她谁都没理睬、没找茬,神情淡淡的,径直走向被她强制要来的办公室。

    办公室干净整洁,显然天天打扫,纤尘不染。

    不过因她只来过一次,没私人物品,书籍摆设都被搬空,只有必备的办公用具,偌大一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

    司笙将手提包扔到沙发上。

    随后,又转身走出来,伸手敲敲门。

    “叩。叩。”

    突如其来的动静,还是令几个人没忍住,抬眼看了过来。

    就在这几人里,司笙找到离得最近的一位,下巴微扬,淡淡嘱咐,“让你们部长过来一趟。”

    被点名那人:“……”

    他为何要没忍住抬这个头?!

    而,交代完的司笙,已经转身回办公室,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

    十分钟后。

    中年部长面带愁容地走出办公室,在诸多好奇的注视下,他招来一个人,附耳几句,那人惊讶地睁了睁眼,被他拍了拍肩后,一脸懵逼地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分钟。

    那人抱着一大摞文件夹,来到在电梯跟司笙偶遇的技术人员跟前。

    “小哥。”

    将那摞文件夹往桌上一放,那人满怀同情地喊他。

    “啊?”

    技术人员不明所以地抬眼。

    那人轻咳一声,并没有克制音量,而是字字清晰地开口,“司堂主说,今天你得完成这一堆工作才能下班,不然——”

    “不然怎样?”

    技术人员气急,皱紧眉头。

    没完成还能揍他不成?

    那人面色一顿,颇为无奈地复述道:“不然,总公司容不下你,只能将你调到地方了。”

    技术人员:“……”

    周围一干人等:“……”

    艹!

    这也太过分了吧?!

    但——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威胁。

    百晓堂不是普通公司,而是一个大型民间组织,得到官方认可的那种。

    在没开公司之前,只要是百晓堂成员,哪怕是边缘人物,都有福利可领,以及一定的底薪,遇到困难时能有优惠政策。

    越往百晓堂内部高层走,福利、薪资自是不用说。

    太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来,哪怕只挂个头衔。

    而,自从公司成立后,被选中来到总公司的,福利待遇更是丰厚,且……个人、家庭遇到困难,可以申请求助公司帮助,得到确认后,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公司都会帮忙解决,办事是真的方便。

    这比在外找个同样福利、薪资的工作要有诱惑力得多。

    是一个很有自我成就感的地方。

    工资高、待遇好、福利棒,团队氛围好,虽然偶尔加班累死累活,但是,很少会有人想离开,就连动一下心思的都少有。

    眼下以“调到地方”为要挟,司笙这一招,无疑太狠了点。

    “另外,司堂主希望提醒大家一句——”

    转述那人硬着头皮,微微抬高声音,迅速朝某间紧闭大门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她咬牙,道:“身为领导,又亲自跟各位打过招呼,她希望各位不要忘记她。该打招呼就打招呼,该问候时就要问候,不然,以她公报私仇、喜欢给人穿小鞋的脾气,大家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过得很苦。”

    全场:“……”

    公报私仇、喜欢给人穿小鞋……她竟然对自己有如此明确的认知?!

    而且,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这这这……

    恶心人能恶心得如此明明白白的,他们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要不,夸一句她给人穿小鞋时不遮遮掩掩?

    旁边有人绷不住了,凑过来,问倒霉催的技术人员,“你怎么招惹她了?”

    “……没打招呼。”

    技术人员心情简直哔了狗了。

    “就这儿?”

    “卧槽?”

    “小题大做?”

    周围几人纷纷愕然。

    “嗯。”

    技术人员点点头。

    随后,瞥见那一摞的文件,胃止不住地揪着疼。

    有点后悔。

    知道这女人不咋的,为何还要跟她硬刚呢?

    早先低个头、打声招呼,不就没这些事了?

    *

    “什么,她真这么说?”

    听到助理转述的孟菁,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

    浑身都在冒火。

    “嗯。”助理点点头,“她让邱部长转告的,邱部长开不了口,就让别人转告了。我来之前问过邱部长,是原话,一个字都没改。”

    “艹。”

    孟菁眼里有烈焰在燃烧。

    助理满面愁容,“现在私下里都讨论疯了,都是不满和牢骚。偏偏她是堂主,什么都得听她的。想让谁加班就得加班,想调走谁就调走谁。”

    说到这里,助理话语里,也有着遮不住的怨气。

    ——她还记得司笙上次来时点她痛穴一事呢。

    司笙做事太狠、太绝了。

    从未见过谁家领导是这样的。——一举一动,行事作风,都往“讨人厌”的方向走。

    “我去找她。”

    吸了口气,孟菁摁了摁眉心,抬腿就往外走。

    助理赶紧跟在她身后。

    两分钟后——

    司笙办公室的门被倏然推开。

    “嘭!”

    门砸在墙上,发出剧烈声响。

第325章 司笙:打架我就没输过【13更】

    “嘭!”

    门砸在墙上,发出剧烈声响。

    动静颇大,瞬间吸引不少关注,一双双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将视线打过来。

    只是,无人敢近身。

    连紧随而后的助理,都不自觉退让几步。

    有人低语——

    “孟经理就是霸气。”

    “太帅了。”

    “有点感动。”

    ……

    办公室里。

    司笙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往后懒懒地靠着,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拿着一手机,百无聊赖地玩着。

    懒散随意,见不到一点认真。

    听到动静,她眼皮一掀,并未恼怒,而是闲闲地瞧着怒气冲冲进门的孟菁。

    她轻笑,“我当员工没礼貌是谁教的呢,合着是你这个经理?”

    将门一关。

    孟菁走向前,视线往下一打,冷冷剜着司笙,“怎么,要把我调到地方吗?”

    “那不至于。”司笙手指旋转着手机,没个正经样儿,抬眸打量孟菁几眼,“刚看了眼百晓堂内部的规矩,似乎有写检讨的惩罚。”

    “……”

    听到“检讨”二字,孟菁神色一顿。

    她自幼被百晓堂看重,打小起就接受组织内部培养,一直都是军事化的管理。

    “检讨”放到公司说来可笑,不切实际,但是,放到百晓堂内部……

    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若百晓堂成员犯错,堂主有权利让成员写检讨。——这是最轻的惩罚了。

    不过,训练时没少写检讨的孟菁,留下一定心理阴影,就算成年后,听到“检讨”两个字,都足以令她浑身汗毛倒竖。

    “我发现百晓堂内部条例都挺有意思的……”

    司笙拎着手机,悠闲地晃悠着,拉着漫不经心的调子,懒洋洋开口,“军事化,是吧?”

    “……你想怎样?”

    孟菁没好气地问。

    但是,话刚一问完,她心里就暗叫糟糕。

    她才是来找茬那个。

    可是,司笙这么打岔,她又应下司笙的话题,一下就被司笙占据主动权了。

    司笙似是找到有趣的事,对孟菁的冲撞一点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瞧着孟菁,尔后,悠悠然道:“没给下属做好榜样,一万字检讨;不尊重领导,一万字检讨。这个周末之前交给我。”

    “你!”

    “怎么,一万字不够你发挥?”司笙唇角扬着笑,笑容愈发明朗。

    “……”

    孟菁气得没把嘴角咬出鲜血。

    妈的!

    她把写检讨当做游戏和乐趣吗?!

    幼不幼稚?!

    在百晓堂内部,就没见过二十几岁、工作了的人还要写检讨的!

    这事若说出去,就踏马一奇耻大辱!指不定会被多少人嘲笑!

    心里无数草泥马在奔腾。

    偏偏,孟菁不能发作。

    ——省得司笙在检讨上加码。

    “身为堂主,你不以身作则,反而处处刁难员工,明目张胆给他们穿小鞋,又以‘调去地方’做威胁。”

    孟菁咬着牙,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裹着燃烧正旺的怒火,“不想着以实力负重,反而以身份压人,你配当这个堂主吗?”

    眉眼笑意淡去几分,司笙只觉得索然乏味,淡声问:“你来是想说这个?”

    “没错!”孟菁气得往门口一指,“你自己看,身为一堂之主,有几个服你的?!”

    司笙掀着眼皮,说:“门关着,看不到。”

    “……”

    愣了三秒,孟菁茫然了下,然后,连掀桌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她真要掀了。

    踩着高跟鞋上前,孟菁怒火万丈,直接撸袖子,“我要不好好揍你一顿,我踏马就不信孟!”

    头一偏,司笙没一点畏惧,神态游刃有余,反而问:“跟我姓吗?”

    “……”

    艹你大爷的!

    哥,没法忍了!

    孟菁提着拳头就朝司笙砸了过去。

    ……

    办公室外。

    隔音效果尚可,最初听不到司笙的声音,就听到孟菁偶尔暴躁的话语。

    断断续续地飘出来,他们不大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直至——

    里面传来“叮铃哐当”的声音。

    桌椅碰撞,重物落地。

    隐约有拳打脚踢的声音。

    动静越来越大,几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直接围上前来,里三圈外三圈的,听得焦急担心、头皮发麻,但是,又没人敢像孟菁一样,直接推门而入、一探究竟。

    预感不妙后,有人立即行动,去呼救救兵。

    有去叫邱部长的。

    有去三楼叫孟翎的。

    焦急忙慌中,杵在原地的员工们,在复杂的情绪里,难免有点小激动、小期待。

    “刚刚孟姐进门,我就预感可能会打起来。这俩脾气都太大了。”

    “看又看不到!谁打谁啊?”

    “司堂主有点身手吧?会不会——”

    “孟经理是什么人,身手打小开始练的!肯定是她揍司笙啊!”

    ……

    “……说实话,我挺期待司笙被揍的。真的,她太欠了。”

    “欠归欠!我也想揍她!但真揍出什么好歹来,孟姐怎么交代?揍堂主,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被逐出百晓堂吧?!”

    “……”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笙威胁的话被转述出来时,四楼半数以上的员工都想揍她。

    ——这女人太不讲理了。道理说不通的时候,拳头最管用,揍一顿就完事了。

    可是,他们只敢想想。

    一是他们没那能耐;

    二是因为那是堂主。

    真对堂主动手,而且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的堂主——

    或许被逐出百晓堂都没完,她能用职务之便,在你离开后处处使绊子、弄死你。

    想到这里,他们难免为对孟菁的处置担心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半分钟后,邱部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馒头热汗。

    “邱部长,里面好像打起来了。”

    员工们赶忙回答。

    邱部长听了两秒,脸色登时垮了,“好像个屁!可不就是打起来了吗?!”

    艹!

    孟经理怎么这么冲动?

    若司堂主有个什么闪失——

    邱部长登时腿都软了,不敢有丝毫停留,赶紧去推门。

    门没反锁,一拧门把手后,就被顺利推开。

    “嘭!”

    “啪!”

    少了门板对声音的阻隔,里面的声响清晰传来。

    听得外面一干人等心惊肉跳。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司笙血肉模糊的场面。

    邱部长险些没跪倒在门口。

    然而——

    当视线往里一探,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竟是一副谁都没预料到的场景。

    因刚刚那一招,一抹人影弹出去,砸向一张单人沙发,力道之重,掀倒沙发后,那人重重倒在地上。

    摔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众人眼皮猛地一跳。

    没看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那人就是司笙。

    可,定睛一看,集体呆住了,一个个的,就跟个傻子似的,目瞪口呆地望着里面。

    大脑当机,停止思考。

    “怎么会——”

    有人不敢相信,忍不住惊呼出声,尔后用手捂住了嘴巴。

    惊讶从每一双眼睛里溢出来。

    因为,连带沙发一起撞在地上的,不是司笙,而是孟菁。

    摔得有点狠,孟菁倒地后,动了一下,抽了口冷气,没第一时间站起来,只得继续趴着缓劲儿。

    孟菁一身职业装,上身衬衫下身短裙,此刻,衬衫扣子少了两个,短裙险些走光,高跟鞋早不在脚上,散落在地面,卷发凌乱散开。脸上、胳膊处有擦伤、红肿,不严重,但够刺激他们一把的。

    狼狈不堪。

    至于他们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司笙,毫发无伤地站在他们跟前,连衣服褶皱都没几处,看起来跟刚上班时一般无二。

    ???

    这种跟想象中截然相反的场面,令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思考。

    司笙眼里有不爽,往外看了眼,烦躁中裹着几分危险,看得外面一票人心脏骤停一秒。

    不过,就一眼,她便收回视线,手一抬,抄起扔在桌面的一件外套,直接抖开,往孟菁身上一扔。

    外套罩住孟菁的裙摆和双腿。

    尔后,她眯了眯眼,头微偏,勾着抹掺着冷漠、狠劲的笑容。

    她问:“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我最擅长的就是打架?”

第326章 忤逆犯上,逐出百晓堂【14更】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我最擅长的就是打架?”

    狷狂、自信、肃杀。

    一个字一个字,压着嗓音,裹着的尽是危险。

    无形的话,化作有形的鞭,一鞭鞭地抽打在他们身上,浑身止不住战栗,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她很美。

    却似嗜血罗刹。

    “……”

    离得最近、正面迎上这气场的邱部长,腿一软,若非强撑着,不然真撑不住了。

    就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生——

    这气场怎么练的?!

    此刻,在场所有人里,就邱部长能说上一句话。他纵然心惊,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

    “司堂主,这是怎么回事?”

    邱部长手心冒汗,但面上还算稳,没露出慌乱之色,询问时,语气颇为镇定。

    “……”

    司笙斜了眼地上的孟菁,右侧唇角往上扯了扯,有几分讥讽,却没开口说话。

    见状,邱部长登时明了。

    ——这事,得怪孟菁。

    他帮不了。

    正尴尬犹豫之际,邱部长听到后面稳重的脚步声,意识到救星降临,紧绷的神经瞬间一松。他微微低下头,往一侧避了避,推开了一些。

    司笙抬眸,看向走来之人。

    来人三十来岁,是个男的,眉眼端正,长得跟孟菁有几分像。

    所到之处,员工自动避开,有几分恭敬和拘谨。

    这位,大抵就是安老板口中的得力干将“孟翎”了。

    管辖四楼外的部门。上次来时,并未正面碰上。

    “司堂主。”

    孟翎进门后,先是第一时间跟司笙打招呼,然后,视线才转移开,迅速打量着办公室。

    目光顿在孟菁身上时,停了几秒。

    敛了敛情绪,孟翎并未因妹妹这般惨状而动怒,而是平静地看向司笙,恭敬有礼地问:“请问司堂主,是谁先动的手?”

    “问她。”

    司笙往地上扫了眼,只手抄兜,神情淡淡的,挺冷漠的样子。

    “是我。”

    缓过气来的孟菁,强忍着疼痛,说出了两个字。

    孟翎眉宇一紧。

    知道孟菁性子莽撞,有时会冲动做事,所以教她再三忍让,不曾想——

    竟是真的动了手。

    尽管,他并不觉得,二人能打起来,全是孟菁的责任。

    看了云淡风轻的司笙一眼,孟翎顿了顿,先是捡起地上一双高跟鞋,然后抬步走到孟菁旁边,目光在盖在孟菁腿上的外套略一停留,尔后捡起外套放到一边,弯腰将孟菁扶起。

    孟菁膝盖有伤,站立时疼得她眉头一阵,缓了两秒后,又细细地吐出口气。

    她看了眼被孟翎放下的外套,又看了眼神情淡然、事不关己的司笙,眉轻皱,却没想象中的暴怒和憎恨。

    扶着孟菁,孟翎又看向司笙,微一抿唇,垂着眼睑低声说:“司堂主,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话说完,他就扶着一瘸一拐的孟菁,离开办公室。

    所有视线都跟随着兄妹二人,直至孟翎将孟菁扶到另一间办公室里。

    “司堂主,这事……”

    邱部长有点尴尬。

    他想跟孟翎一样直接撤退的。

    耐不住没反应过来,慢后一步,等他想跟着走时,已经晚了。

    办公室里一地狼藉。

    书架被撞得倾斜,卡在墙角夹缝;落地灯被摔坏,断成两截,灯罩碎落一地;办公桌上的电脑倒地,屏幕破裂;茶几和沙发都有移动的痕迹……

    总该有人来整理。

    “找后勤的人来,该换的换,该扔的扔,再打扫一下。”

    司笙随意吩咐。

    “是。”邱部长点头,随后,又迫不及待地问,“司堂主还有别的吩咐吗?”

    司笙眼皮一抬,“有。”

    “……”

    邱部长的心咯噔了一下。

    没想,司笙一侧首,往某处看了眼,“饮水机没水了。”

    “……马上让人来换。”

    邱部长赶忙应声。

    顿了两秒,见司笙没别的吩咐,赶紧撤退。

    至于门口围观那些人,亦是不敢久留,甚至都没勇气跟司笙对视,皆是匆匆散开了,回到自己岗位上做事。

    人一走,门一关。

    司笙眉头拧起,将右手衣袖往上一拉,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伤口不深,血迹渗出一点,还未洇湿衣袖布料。

    孟菁有点拳脚功夫,没有武功路数,是学擒拿格斗长大的,招招致命,且有一定战斗经验。司笙应付时有点费劲,手肘不小心被铁丝划到,留下了一“勋章”。

    “啧。”

    确认伤口能很快结疤,司笙皱皱眉,懒得再管,直接步向沙发。

    将移位的沙发踢回去一点,她便无所谓地坐下了。

    ……

    孟菁办公室。

    沙发上,孟菁安静地坐着,肩上搭着孟翎的西装外套,脚下没穿鞋,赤脚踩在地面。

    坐了片刻,此刻缓过劲来,脸色不若回来时那般苍白,但脸上、手肘、膝盖、小腿上的擦伤和淤青,依旧显眼。

    掀开窗户,孟翎站在窗边,点了一根烟。

    抽了几口后,他才回过身,拧眉看向孟菁。

    好半晌后,他问:“有伤到要害么,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她全避开了要害。”

    这一点,孟菁挺惊讶的。

    她当时正在气头上,知晓司笙有点武术功底,下手一点都没保留,专门找着司笙死穴去的。

    可,司笙却留有余地。

    擒拿格斗,一般事关生死,主要命。

    正派武学,自成傲然风骨,主切磋。

    以司笙的武学造诣,真若实打实跟孟菁切磋,不至于让孟菁撑那么久,还将整间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

    所以孟菁就受一点皮外伤,充其量,就最后那一摔有点狠,得缓一阵才行。

    “她跟你打,还能分神避开要害?”孟翎惊了惊。

    “嗯。”

    孟菁直白承认。

    孟翎眸色幽深。

    他们俩是孤儿,自幼被百晓堂收养,除了正规教育,还有身手、情报等各方面训练,是从小就有的基础。

    论身手,孟菁单挑四五个壮汉,不费吹灰之力。

    很少能碰到让孟菁吃亏的。

    但现在——

    被完全碾压了。

    安老板提过一句,司笙学过点武术,他们都没怎么在意。——谁没一点身手呢?

    可就这架势,“学过点”这形容,水分太大了。

    思忖片刻,孟翎没有深想,而是一脑门官司地应付眼前的事。

    他问:“你怎么跟她打起来的?”

    孟菁提起这个就来气。

    她将事情起因,以及被罚检讨,跟司笙对峙……一一都同孟翎说了。

    孟翎沉默地听完,末了,走到茶几前,将烟往烟灰缸里拧灭。

    “当堂主的,没个堂主样。以权谋私?亏她做得出来。她两次过来都惹得一堆不满,刚来半个小时,整个四楼都在吐槽她——”

    没听下去,孟翎直接打断她,“你助理呢?”

    “她——”孟菁一怔,往门外看了眼,“怎么了?”

    孟翎沉声道:“挑拨领导关系,把她开了。”

    孟菁皱眉,“她说的事实。”

    “那也轮不到她来说。”

    孟翎收了往日的儒雅温和,神情很冷,眉目里萦绕着一团黑气。

    很想反驳,不过,见到孟翎脸色后,孟菁一顿,强忍着没说。

    被跟前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孟翎皱皱眉,抬手将领带扯松了些,“你知道主动向堂主动手,会有怎样的惩罚吗?”

    抿唇,孟菁表情倔强,不肯服软,“是我动的手,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眼一眯,孟翎紧盯着她,“如果是逐出百晓堂呢?”

    “……”

    孟菁怔住。

    跟半路进来的成员不同,他们就算离开,只是利益上的损失。而她,自幼在百晓堂长大,所有回忆都在百晓堂,这里就是她的家。

    逐出百晓堂?

    这处理结果,等于要了她的命。

    “我让你一再忍让,熬熬就过去了,你都没往心里听?”孟翎又叼了根烟,训斥两句后,皱起眉头,“这事得看她追不追究。就算不追究,你忤逆犯上,总部你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第327章 什么玩意儿都敢来她跟前撒野【15更】

    办公室被利落地收拾了一番。

    书架、沙发被搬回原位,落地灯被处置了,饮水机换了水,连电脑都配置了一台新的。

    除了少了几样物品没补齐,看着跟刚进来时没啥区别。

    司笙倚在窗边,跟安老板打电话。

    “您可真能闹。”安老板叹息,“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手机都被打爆了。”

    司笙蹙眉,“谁告我状?”

    “多着呢,数不过来。”

    “有什么意见不能当面提,非得玩阴的?”

    安老板失笑,“你听吗?”

    “不听。”

    司笙果断回答。

    “往届堂主都亲切和善好相处,到您这里,是想带头造反,走另一个极端吗?”安老板调笑问。

    “我就一恶人,一暴君,一花瓶,”司笙看着窗外,慢吞吞地说,“除了作威作福,仗势欺人,别的都不会。”

    “少给自己立人设。”

    “嘁。”

    劝慰她几句,安抚了下她的暴脾气,过后,安老板话锋一转,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孟菁?”

    司笙莫名,“打都打完了,怎么处置?”

    “向堂主动手,严重违反门规。你想追究的话,是能将她逐出百晓堂的。”安老板解释。

    “那还她敢?”

    “大概被你气昏了头。”安老板由衷道,“在气人这方面,我至今没见过比你厉害的。”

    “……”

    司笙一时无言。

    心想,在她小师姐跟前,她还差得远呢。

    停顿须臾,她慢吞吞评价,“你们百晓堂够有意思,一边跟时代接轨、走向国际,一边墨守成规,限制人权。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把老一套的规矩改一改?”

    “早些年百晓堂面临转型,老堂主焦头烂额,顾不得这些。而且,他在任几十年,一直守着这些规矩过来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不能改?”司笙问。

    “能。”

    “那废了呗。”

    “需要堂主带头,征得一众长老同意。”安老板慢条斯理,“长老们年事已高,骨头硬,一般人啃不动。”

    “……”司笙不是傻的,很快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讹上我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堂主。”

    安老板不紧不慢地说。

    司笙被气笑了,“我就说,以我一番光辉事迹,怎么就压不住人,合着你在堂里没少给我藏拙吧?图的就是激化矛盾,最好来个管事的跟我打一架,搞场大的,之后让我不爽老一套规矩,趁机废掉?”

    好家伙。

    一步步的,全给她安排上了。

    被她识破,安老板轻笑,不再狡辩。

    “堂里那批长老,能治得住他们的,只能是你。‘暴力压制’这一套就你玩得通。”

    一顿,安老板继续道,“堂里老一代隐退,年轻人居多,先前的规矩不适用,必须得改。另外,新任堂主上任,不弄出一点大阵仗,他们不服。”

    司笙眯眼,“一举两得。”

    安老板说:“一举两得。”

    ……

    十一点左右,孟翎敲响办公室的门。

    “司堂主。”

    “进来。”

    正在用电脑浏览百晓堂堂规的司笙,头也没抬地出声。

    下一刻,孟翎推开门,神情肃穆,略带几分恭敬。

    这是个办实事的,不说一些场面话,跟司笙开个话头,就提及处置孟菁的事。

    “这是百晓堂年轻一拨里,可以胜任孟菁职位的人,堂主可以从中挑选。”

    孟翎先将一份名单递上来,然后继续说,“至于孟菁,多年来一直在为百晓堂服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堂主网开一面,能在地方上给她找个职务——”

    “找什么找?”

    没等孟翎话说完,司笙就颇为不耐烦地打断。

    “……”

    孟翎面色一滞。

    这是,不肯放过孟菁吗?

    “找堂主切磋,技不如人,是该教育一下。”司笙没看那份名单,覆在鼠标上的手一松,她往后一倒,懒散地靠在办公椅上,悠悠然开口,“一万字检讨,跟另外两万字一起交。”

    “……”

    孟翎被噎了一下。

    检、检讨?

    忍不住想起孟菁叙述时提及的两万字检讨……

    新堂主年少时怕是被检讨折磨得不轻吧?

    正值孟翎愣怔间,司笙等得没耐心了,凉声问:“不满意?”

    “不。”孟翎回过身,赶紧道,“多谢堂主。”

    说罢,他又一低头,“另外,多谢堂主切磋时对孟菁手下留情。”

    司笙轻描淡写,“打伤了误工。”

    孟翎抿了下唇。

    将这份情记在心里。

    规矩就是规矩。

    司笙以“一万字检讨”了结这事,就跟免除惩罚没什么两样。

    如果司笙想闹事,借此立威,大可将事情捅到长老那里。堂里长老们虽不认可司笙,但若得知孟菁主动向司笙动手,定然站在司笙这边。到时,孟菁肯定在堂里待不下去。

    但……

    司笙并没有这样做。

    “堂主这次过来,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孟翎问。

    眉一扬,司笙想起这茬,“是有件事。”

    “您说。”

    孟翎警惕两分,屏息以待。

    “我跟西北段二虎有点私人恩怨,不想让百晓堂接他的单。”司笙懒声问,“取消的话,要走什么流程?”

    百晓堂的破规矩实在太多。

    看了一上午,还在看内部条令,想要找到“取消委托”的流程,不知得看得何年马月去。

    孟翎:“……”就这个?

    “取消委托的话,登录内部系统找到单号,点击取消,会弹出一系列步骤来,按照步骤填写必要资料。”孟翎道,“麻烦一点的是,A级以上的委托,如果想取消,需要提交一份申请表。”

    说完后,孟翎看了眼司笙,见到她面露异色后,心里有了底。

    ——应该是A级以上的委托了。

    “申请表也是有模板的,我待会儿发给你。”

    孟翎继续道,“另外,堂主若有不想接单的人,可以通过堂主权限,将对象拉入黑名单,填写一下基本消息就行。以后对象若向百晓堂提交委托单,审核人员会第一时间察觉,拒绝接单。”

    “还挺方便。”

    还有专门‘以权谋私’的设置?

    “是的。”孟翎点点头,“百晓堂接单的对象,不能是失信人员、有刑事犯罪的……”

    孟翎详细地为司笙解释。

    他们的信息是跟社会接轨的,一般各种黑名单上的人员,都会直接同步到他们的系统黑名单。

    这是以防有人利用百晓堂的情报网做违法犯罪的事。

    ……

    跟孟翎交流容易许多。

    孟翎做事沉稳,细心妥帖,面对司笙询问,一一解答到位。不像孟菁,一言不合就喷火,一身傲气、先入为主,让人看着就想怼。

    孟翎走后,不到五分钟,司笙就收到邮件提醒。

    ——申请表模板到了。

    司笙下载申请表,一点开,脸色一下就黑了。

    她在校时间不长,但是,每次填写表格时的经历,都令她印象深刻。

    太特么费事儿。

    浏览完足有五页的申请表后,司笙跟申请表大眼瞪小眼,发了十分钟的呆。

    手机嗡嗡一振动。

    【凌西泽】:刚在开会。

    【凌西泽】:问了一下,你们食堂的设备下周才能装好。

    看到回复,司笙才想起,先前闲的没事,有问凌西泽百晓安保的食堂升级成功没有。

    救星来了。

    男朋友这时不用,何时用?

    将食堂的事抛诸脑后,司笙一个电话拨给凌西泽。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接通电话,凌西泽就幽幽出声。

    清清嗓子,司笙收了懒散神态,故作正经,“我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迟疑了下,凌西泽真诚发问:“可以拒绝吗?”

    “家里准备了搓衣板和键盘吗?”

    “……”凌西泽一秒从心,“夫人请讲。”

    微微眯眼,司笙悠然问:“从小到大,成绩不错吧?”

    “年级前三,一般一般。”凌西泽故作谦虚。

    “平时工作会填填表格什么的?”

    沉默两秒,凌西泽无奈又纵容,“来,咱不绕弯子。”

    司笙简短说:“给我填个申请表。”

    “……”

    “好好写,我下午就要。”

    “……”

    司笙又说:“事关机密,不能委托他人。”

    凌西泽是知道百晓堂存在的,也知道段二虎的事情,加上他不会四处声张,申请表由他来填,不会泄露什么。

    但若是给一无所知的外人……

    总有泄密的危险。

    “发我。”

    经过一番挣扎后,凌西泽叹息出声。

    女朋友他找的,自己宠着呗。

    得到凌西泽同意,司笙迅速关掉令人头大的文档,将其转发给凌西泽。

    ……

    另一边。

    将申请表模板仔细浏览完的凌西泽,勾唇一笑,尔后拿起手机。

    点开软件搜索:百晓堂。

    一个APP。

    点击下载。

    真是一个与时俱进的民间组织。

    *

    下午,一点。

    坐在沙发上,无聊等待申请表的司笙,抱着试探性的心思,将电话拨给墨上筠。

    一般情况下,是联系不到墨上筠的。

    电话永远接不到。

    不忙时,微信一周回一次,基本是周末;忙时,微信消失三四个月,没个踪迹。

    但这一次,不知怎的,电话响了两下后,就被顺利接通。

    “检讨写完了?”

    “……”

    墨上筠一张口,就堵死了司笙的话。

    “看来没有。”几秒后,墨上筠确定答案,随后问,“说吧,什么事?”

    司笙斜倚着,手里拎着个玻璃杯,喝了口水。

    她慢条斯理开口,“想问你个事。”

    “嗯。”

    眯缝了下眼,司笙问:“咱们师门那一百零八条门规,是不是你瞎编的?”

    电话里飘来轻笑声,旋即是墨上筠的讶然询问,“你才知道?”

    “……”

    司笙被噎了下。

    师门一百零八条门规,是司笙十岁拜师后由墨上筠转述的。

    墨上筠张口就来,一路滔滔,倒背如流。

    随时问,随时答。

    烂熟于心。

    挺能唬人的。

    当时司笙怀疑过其中有假,可那时墨上筠才十岁,跟她同龄,想着墨上筠当编不出这般一套一套的正式门规,所以这些年一直将信将疑,没敢全部否定。

    结果——

    墨上筠直接认了。

    手指揉着太阳穴,司笙无言以对,“您不去干传销真可惜了。”

    “客气。”墨上筠轻笑,随后问,“怎么,宁愿抄门规啊?”

    “阮哥说你下半年有空,我这里需要一套新堂规。”司笙磨磨蹭蹭地开了口。

    让她来拟定堂规,是不可能的。

    她连从头到尾看一遍都觉得脑阔疼。

    但,不教出一份完美的、符合新时代的人性化新堂规,到时手段再强硬都难以负重。

    司笙一一排除她的狐朋狗友,数来数去,就只有这个“十岁能捣鼓出一百零八条门规且不露破绽”的小师姐能办到了。

    就是不知道小师姐有没有这个时间。

    墨上筠问:“洗澡堂?”

    司笙回答:“百晓堂。”

    “……还真有这玩意儿?”

    “有。”

    墨上筠只觉得稀奇,“你们江湖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

    你嘴上功夫也是一套一套的,对比之下,半斤八两。

    墨上筠问:“修改?”

    “嗯。”司笙说,“要人性化的。”

    “我会。”

    墨上筠来了兴致。

    这时——

    隔着电话,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张口就会,这也会,那也会,把你能得。你就不能休息半天?”

    墨上筠在电话那边回:“人生贵在忙碌充实。”

    人生格言贵在享乐的司笙:“……”

    还是小师姐思想境界高。

    自叹弗如。

    司笙喝完杯中的水,继续她安逸享乐的生活。

    *

    办公室里,孟菁整理了妆容服饰,坐在电脑前敲字。

    “听说你跟新堂主打了一架?”

    伴随着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在写检讨的孟菁,一顿,抬眸朝来人看去。

    那是一位白衣长裙的女子,仙气飘飘,约摸二十出头,扎着丸子头,模样娇俏,眉目灵动。

    苏秋儿。

    “嗯。”

    苏秋儿含笑问:“还打输了?”

    斜眼看她,孟菁气儿不顺,略有不爽,“能不能把你‘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

    “觉得稀奇,凑个热闹嘛。”

    苏秋儿给自己接了杯水,走过来,刚想看孟菁在做什么,却见孟菁迅速移动鼠标,将检讨文档页面缩小。

    “不就是写检讨吗,翎哥跟我说了。”苏秋儿倚在一边,喝着水,“新堂主还挺有意思的,这么个把你从跟前踢走的大好机会,白白浪费,竟然只让你写检讨。”

    “……”

    孟菁脸色微微一黑。

    尽管……对于司笙手下留情、从轻发落的举动,孟菁确实有那么点感激。

    轻轻吐出口气,孟菁抬眼打量着苏秋儿,问:“你怎么来公司了?”

    苏秋儿,百晓堂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之一。

    因在西北上大学,前几年一直在西北接委托,直至今年大四,才开始全国各地接委托,重心慢慢转向封城。

    “谭家那笔委托,勉强算解决了,但谭家不满意。他们觉得百晓堂名不副实,要求退全款,还得赔偿什么的。”

    手指轻轻敲着杯子边缘,苏秋儿继续道:“说今天下午来公司,我来看看。”

    孟菁问:“人来了吗?”

    “还没。”

    苏秋儿轻轻一撇嘴。

    “你接委托时,揍了谭家少爷,谭老五就这么一根独苗,爱子心切,早看你不顺眼了。收尾不够完美,他们就是借此机会、故意找茬。”

    孟菁略有耳闻,不意外,挑明起因后,又看了眼苏秋儿,嘱咐:“以后别这么冲动。”

    苏秋儿乐了,“上午才跟堂主打一架的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合适吗?”

    “……”

    孟菁一怔,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冲动了点。

    “对了,新堂主人怎么样?”苏秋儿好奇地问。

    孟菁皱皱眉头。

    手一抬,伸出两根手指,苏秋儿笑着点点她的眉心,“看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孟菁吸了口气。

    并未添油加醋,孟菁将司笙两次来百晓安保的事一一说了。

    第一次,令牌在手,横行霸道。遛着她在公司里转悠半个小时;强行换二人的办公室;惊动整个四楼做自我介绍。

    第二次,堂主架子,作威作福。就因员工没跟她打招呼而给人穿小鞋,明目张胆的那种,把一干员工气得肺疼。

    孟菁黑着脸说完。

    本以为就苏秋儿这般的暴脾气,应当会听得大发雷霆,没想她却窝在沙发上乐不可支。

    “你怎么回事?”

    孟菁莫名其妙地盯着她。

    苏秋儿笑了一阵,“就觉得她挺有意思的,还以为跟老堂主一样做事严谨,没想到是个会玩的。”

    “嚣张霸道,以权谋私。”孟菁脸色微黑,咬着牙嘟哝。

    “我刚从三楼上来的,翎哥对她评价还挺高。”

    苏秋儿道,“说她第一时间给你盖了外套、怕你走光;这次你主动出手,她要真睚眦必报,能整死你,但她就让你写检讨了事;五个陷入僵局的委托单因为她在推动;就连食堂——”

    说到这儿,苏秋儿偏了偏头,“都是因为她在全面系统升级吧?”

    孟菁:“……”

    不可否认,司笙并未讨人厌到极致。

    可是,功过相抵。

    行为作风是真让人看不下去。

    “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挺想会一会她的。”苏秋儿站起身,拎着裙摆整理了一下,尔后问,“她还在工作吗?”

    “应该在。”孟菁道,“在我以前的办公室。”

    苏秋儿挑挑眉。

    太久没来公司,早忘了孟菁办公室在哪儿了。

    “叩叩。”

    刚想张口问,就听得门被敲响。

    孟菁出声,“进来。”

    门被推开,有一名员工探进来,先是朝孟菁打声招呼,随后一扭头,寻觅到苏秋儿的身影。

    员工道:“秋儿姐,谭家来人了。”

    “知道了。”

    一瞬间,苏秋儿眉眼轻松、好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凉意。

    如同变了个人。

    ……

    司笙跟墨上筠谈了近一个小时。

    直至将整体要求、大致方向都敲定后,二人才结束通话。

    这时,凌西泽的申请表填完,发了过来。

    司笙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眯了眯眼,将申请表递交上去。

    事情办完。

    可以走了。

    收拾私人物品,司笙拎起手提包,将办公室的门一拉,走出来。

    但——

    刚踏出一步,就被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

    “你们谭家什么意思?”

    那声音清灵好听,听着年轻,但挺有威慑力的。

    司笙略有好奇,往旁走了几步,绕过拐角,视线打了过去。

    敞开的茶水间,一群人映入眼帘。

    说话的,是一位模样明艳动人的姑娘,年龄不大,一袭白衣,可不柔不弱,眉目间裹着几分凌厉。

    站在她跟前的,是一排人,约摸六七个,以一名中年男人为首,其余人自觉站在旁边。

    这一路人,那个中年管事,司笙瞧得倒是有几分眼熟。

    谭家?

    啧。

    什么苍蝇蚂蚱、不入流的玩意儿都敢来她的跟前撒野。

第328章 司笙:打发叫花子呢?【16更】

    中年男人面容冷峻,神情肃穆,冷眼看着苏秋儿。

    “你们百晓堂按规矩做事,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做成什么样子,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来帮我们做事的,结果将我们少爷打伤住院。”

    “最后闹得那么难看,我们委托书上写明的,有一半没有达成。就这样,你们还想要尾款?”

    “律师我们带来了,就按照合同和规矩,一条条的慢慢说。”

    ……

    男人态度强硬,说话咄咄逼人。

    周围有几个员工停驻,偷偷旁观,表情都挺难看的。

    这委托案,他们听说过一二,知晓一点内情,见苏秋儿被如此找茬,皆有些愤愤不平。

    “将他们少爷打伤住院?分明就是他们少爷色胆包天,见秋儿姐长得好看,欲行不轨。没切掉他算他走运。”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什么情况啊?”

    “他们谭家贼喊捉贼。本想获取情报弄对家,结果秋儿姐调查到最后,发现他们才有问题,反手帮了他们对家一把。当然,情报内容,该给的都给谭家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违规的。”

    “秋儿姐真是的,没少做这种事,都成惯犯了。评价表上一水儿都是差评,哈哈哈。”

    “瞧他们上门的架势,还是落了点把柄在他们手里吧?秋儿姐会不会有事?”

    “听说这次是有些情报和要求不到位。他们都带律师上门了,应该有门道可说。不知道我们法务部能不能应对了。”

    “要有问题,面临赔款的事,其实不少。尤其是秋儿姐这种查到最后,怼雇主,暗中藏私的,容易被人抓把柄。她好像被罚过好几次了吧,赚的钱全都拿来交罚款了。”

    “屡教不改啊。非得跟钱过不去。”

    ……

    员工们窃窃私语,偶尔的,有话落入司笙耳里。

    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秋儿……姐?

    这小姑娘的年龄怕是比这一干员工都要小呢。

    “把法务部的叫上来。”

    苏秋儿无心听男人叨叨,几句后就面露不耐,抬手招了招附近一人,交代一句。

    那人点点头,领命而去。

    “哼。”

    男人冷哼一声,朝后方一人看了眼。

    “苏小姐,这是我们谭少的化验报告单,”律师上前一步,将一叠打印纸递向苏秋儿,“根据医院伤情鉴定,谭少属于二级轻伤。因您构成故意伤害罪,我们随时有起诉您的权利。”

    苏秋儿眉目一寒。

    她嗓音冷下来,“料准我手上没留他欲行不轨的证据?”

    “欲行不轨?”男人傲慢一笑,信心十足,“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谭少行事光明磊做,怎会对你行不轨之事?”

    显然有备而来。

    苏秋儿一眯眼。

    原本只当他们冲着“赔钱”来的,苏秋儿没当回事,没想谭家人如此阴险,将一两个月前的事挖出来说。

    当然有监控。

    但现在,肯定被他们销毁了。

    她这边空口无凭,谭家这边,却有明晃晃的鉴定报告。

    眼下形势对她不妙。

    这时,原本淡然旁观的司笙,挑了下眉毛,不紧不慢地往人群方向走。

    “谭管事,胆儿肥了啊。”

    懒洋洋的调子,嗓音漫不经心,有几分随意。

    声音一出,原本聚集在苏秋儿身上的视线,倏然偏移过来,全都落到来人身上。

    见到司笙,皆是一愣。

    中年男人更是脸色一变。

    不多时,司笙来到人群中间,眼眸微眯,只手抄兜,凉凉地看着中年男人。

    唇一勾,她懒散的语调里裹挟着戾气,“来我的地盘砸场子?”

    气场暴涨!

    原本盛气凌人的中年男人,愣了几秒,在她最后一个字音砸落时,登时气场悉数消散,整个人无形之中矮了三寸。

    “司……”

    男人张了张口,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没了声。

    顿了顿后,他低下头,恭敬又畏惧地喊,“司小姐。”

    众人:???

    怎么回事?

    刚还嘚瑟到天上去的谭管事,怎么等司笙一出来,就变成了一点头哈腰的怂包?

    苏秋儿闻声侧首,见到司笙后,愣住了,眼睛微微一睁。

    司笙没注意到苏秋儿,视线直直打在谭管事身上,微扬下颌。

    “我问你话。”

    一字一顿,狠劲儿太浓。

    谭管事竟是明显地哆嗦了下。

    周围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发展?

    同时——

    忍不住在心里“啊啊啊”的土拨鼠尖叫。

    卧槽,原来堂主的嚣张霸道面向外人的时候,感觉是这么爽的吗?!

    “我,这……”谭管事面色登时苍白,百口莫辩,只得求饶道,“司小姐,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

    司笙眸光一冷,凛冽逼人,“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谭管事连忙点头。

    谁知道这位祖宗竟是百晓堂的人?!

    若知道她在,甭说他了,就算是当家谭老五,也是不敢打百晓堂主意的。

    怎会敢带人来百晓堂找茬?

    司笙视线凉飕飕地扫向那名律师,目光在他手中的伤情鉴定报告上停顿一秒。

    不知怎的,被她瞧一眼,律师就心凉了半截,忍不住哆嗦了下,旋即颤颤地上前一步,紧张地将伤情鉴定报告递过去。

    再退后一步时,背脊冷汗涔涔。

    手指捏着坚定报告,司笙随手翻了翻,语气冰凉,“我说过没有,你们家那少爷,若屡教不改——”

    “司小姐!”

    谭管事差点给她跪下,头低低的,不敢直视。

    他道:“是我们错了,不该来您的地盘找事的。要怎么解决,全都听您的,只求您大人大量,放谭少一马!”

    “……”

    全场人吸了口凉气,纷纷低头捡下巴和眼珠子。

    卧……槽?

    这还是那准备周全、前来找茬的谭管事吗?

    有证据在手,又有漏洞可钻,理是站在他们这边才对。怎么新堂主刚一出来,谭管事就吓得屁滚尿流,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怂样?

    ——他们堂主有这么牛?

    司笙眼皮一抬,懒懒吐出一个字,“钱。”

    “我们翻倍给!”

    谭管事当机立断地表态。

    司笙哂笑,“打发叫花子呢?”

    众人:“……”

    ???

    堂主!

    您是土匪吗?!

    此刻,听到苏秋儿处于下风的孟菁闻讯赶到,一过来,就见到谭管事对司笙卑躬屈膝、司笙霸气侧漏的场面,脚下一崴,险些没摔倒。

    ……艹?

    有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谭管事咬咬牙,不敢跟她讨价还价,麻利儿地报数,“十倍!”

    “今天到账。”

    司笙放了他一马。

    “是!”

    谭管事迅速答应,一秒都不敢迟疑。

    众人噤声,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幕,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喘。

    这也行?

    甘愿全程挨打?

    他们的新堂主到底有着怎样穷凶恶极的来头,才会让占着理来挑事的谭管事怕成这个鬼样子?!

    “这个?”

    司笙一挑眉,举起手中卷成筒的伤情鉴定报告。

    谭管事汗颜地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我在这里承诺,绝不会再找苏小姐的麻烦。司小姐您不放心的话……我们买下了谭少对苏小姐……的监控,可以给苏小姐留一份。完全可以证明苏小姐的举动属于正当防卫。”

    “呵。”

    司笙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旁观者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够阴损的!

    为了针对秋儿姐,手段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

    手一抬,将纸筒扔向谭管事,司笙冷声吐出一个字——

    “滚。”

    纸张砸在谭管事脑袋上,然后,散开,四处纷飞,落到地面。

    一举一动,嚣张尽显!

    所有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都转变成震惊、激动、兴奋,以及……混杂着一点点的崇拜。

    “多谢司小姐!”

    被如此羞辱,谭管事不仅生气恼怒,而是感激涕零地点头。

    他甚至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张,手指颤抖着,动作慌乱,一一捡完后,又是冲司笙说了一阵好话,才转身领着人离开。

    步伐匆忙,像极了丧家之犬。

    在他眼里——

    司笙似是恶鬼一般的存在。

第329章 她要喜欢死这个新堂主了!【17更】

    谭管事走了。

    落荒而逃。

    他有律师,证据确凿。

    他有保镖,无需惧怕。

    原本,无论是找理还是找事,谭管事都可以理直气壮,不带虚的。

    事实上,一开始的他,的确如此。

    可——

    一切就在司笙出现的那刻彻底改变。

    司笙没跟他讲道理、拿证据,仅仅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将他吓得面如土色,好像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带给他极端的畏惧。

    因为苏秋儿这事闹得有点大,半个四楼的员工都有旁观,且聚集的越来越多。

    等到谭管事带人离开时,大部分员工都围了过来。自然,都将谭管事在司笙跟前胆战心惊的怂样儿看在眼里。

    “就谭家那位的表现来看,我咋觉得咱们新堂主是一个十恶不赦、凶残至极的恐怖分子?”

    “感觉就像堂主下一秒就会要了他命似的。”

    “忽然能接受这样的堂主了。对我们这样,憋屈得死。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妈呀太爽了好吧?”

    “这种十级暴爽的场面,我就敢在做白日梦的时候想一想。”

    “这踏马是现实中能发生的事儿?”

    ……

    围观人员忍不住嘀咕。

    被议论的焦点人物,则是当没听到似的,头一偏,打量了眼站一侧的苏秋儿。

    尔后,目光一收,她准备离开。

    “等等!”

    苏秋儿叫住她。

    往前两步,苏秋儿来到司笙身侧,歪着头,仔细瞧着司笙,神情有些新奇,“你就是司堂主啊?”

    “……嗯。”

    司笙脚步没停,拎着包往电梯走。

    周围一干人等纷纷退让。

    “我叫苏秋儿。”苏秋儿自觉地缀在她身后,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她后,又压低几个分贝,轻声说,“湘城苏家的苏。”

    司笙一顿,斜眼看她。

    湘城苏家。

    机关术没落的年代,留下为数不多几个钻研机关术的家族,只有湘城苏家还留有一点名气。

    算是有点本事的。

    五年前,司笙听人提及这苏家,在深山野林里建立一机关城,传得神乎其神。加上她听闻易中正出身于湘城,因追随外婆才来的封城,就当易中正跟湘城苏家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当时兴起,就去找了机关城。

    一路横闯,毫发无伤。

    她的评价是:中看不中用,骗骗普通人。

    ——这位姑娘,是苏家来的?

    五年时间,很多记忆早就淡忘,她只记得机关城是个虚架子,至于人……一个都记不得了。

    说话间,二人走出人群。

    因司笙的威慑力在,无人敢跟上,但是,议论声却一阵盖过一阵。

    “我对她改观了。”

    “相较于对那个谭管事,她对我们真的是太友好了。感谢不杀之恩。”

    “好像能get到老堂主为啥执意将堂主之位传给她了。在外霸气成这样,有什么场面是hold不住的?”

    “完了完了,我现在一点都不讨厌她了。谁来一巴掌打醒我?”

    “……我也需要有人打醒。”

    ……

    在四楼办公的,都是朝九晚五的技术人员,跟其他公司上班族别无二致。司笙出场就吓住谭管事的场面,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此刻正值兴头上。

    “咳。”

    倏地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兴奋又激动的议论。

    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后,一个个的,都适时地收住了声响。

    孟菁在……

    她上午还被司笙打了一顿。

    轻轻皱眉,孟菁并未生气动怒,而是淡淡道:“都散了吧。”

    孟菁说话,众人还是听的。

    于是,将道路前后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纷纷退散开,结伴往他们的工作间走。

    但是,各种议论司笙的话题,远没有停止。

    在原地静站几秒,孟菁倏地呼出口气,缓缓的,像是久悬的心,终于落地。

    她怕新堂主是花瓶、虚架子,掌控不了大局;

    她怕新堂主屁事不会,只会拿着令牌指手画脚,狐假虎威;

    她怕新堂主破坏规矩,引起公愤,将百晓堂内部弄得一团糟;

    ……

    但是,种种一切顾虑,就在谭管事于司笙跟前胆战心惊、卑躬屈膝的场面里,消散了大半。

    她依旧没法完全认可司笙。

    不过,就凭刚刚那一幕——

    她可以看着司笙坐堂主这个职位。

    只要司笙接下来可以坐得下去。

    *

    电梯门外。

    “你闯机关城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当时看着你进去的。”

    苏秋儿站在司笙身侧,说话时兴致颇高。

    “本来以为你会被抬着出来,结果后来听说你毫发无伤地离开了。”苏秋儿继续道,“没想到,五年后,你竟然成新堂主了。”

    司笙眯眼,“你还记得我?”

    “……”苏秋儿眨了下眼,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这张脸,想忘了都很难吧?”

    “……”

    这理由,具有一定可信度。

    歪了歪头,苏秋儿双眸明亮,笑意浅浅,“不过第一眼没认出来,看你对谭管事那态度,觉得很熟,才想起来的。”

    “哦。”

    司笙应声。

    与此同时,门开了。

    她抬步走进去。

    没想,苏秋儿却紧随而上,“你去哪儿?”

    “下班回家。”

    “那我送送你。”苏秋儿从善如流地说,“我是来处理谭家一事的,你给我处理完了,我也没别的事做。”

    说完,她问:“那个谭管事,怎么这么怕你?”

    司笙回忆了一下。

    然后,说:“说来话长。”

    “不能长话短说?”苏秋儿乐了。

    “长话短说就是——”

    “什么?”

    苏秋儿凑上前来。

    司笙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他怂。”

    “……”

    苏秋儿讶然。

    啊啊啊,她要喜欢死这个新堂主了!

    *

    办公楼楼下。

    谭管事阴沉着脸走出大门。

    此刻,全无方才在司笙跟前的怂样。

    “谭管事,明明是我们占优势,我们为什么要走?”

    谭家内部一人缀在谭管事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怎么想,这事都是他们占理。

    谭管事为何如此怕那“司小姐”?

    看着漂漂亮亮的,有那么点儿气场,却不至于怕成那个模样吧……

    谭管事板着脸怒斥,“你懂什么?”

    “……”

    被他一凶,那人立即噤声。

    冷下眉眼,谭管事气儿不顺,深吸口气后,没好气地警告:“偌大的西北,惹谁都不要惹她!以后百晓堂不能碰,听到没有?!”

    “可,”那人缩了缩脖子,“谭老爷那边……”

    “我自会去交代!”

    谭管事眉目一紧,却没太顾虑这个。

    那人错愕:不仅没要到钱,还将翻十倍给出去。谭少的事亦没出口恶气,且得把犯罪证据递上去……都这样了,谭管事还不担心谭老爷发飙?

    他满腹狐疑。

    可是,不敢吱声。

    谭管事自是没有顾虑。

    ——因为,以后不准惹司笙,对司笙唯命是从,全都是谭老爷事先吩咐过的。

    早在三年前,谭家就险些栽在司笙手里。

    起因还是谭少。

    谭家在西北,当时,司笙也在西北。

    司笙长得漂亮,到哪儿都引人注目,谭少一眼就看上她了,但心术不正,当晚就利用手段,想对司笙来强的。

    结果可想而知,谭少不仅没有心想事成,反而在司笙手上备受折磨,直接进了医院。

    谭老爷本来就溺爱儿子,见宝贝儿子受伤,当即大发雷霆,不由分说,得知前因后果后,便找人向司笙动手。

    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那伙人全被司笙送去了警局。

    后来——

    在医院养伤的谭少,一天必定被暴打一次,不留任何证据;

    谭家从生活、生意上,遭遇各种不顺,各路势力打压。

    事事不如意。

    连出个门,都有各种危机事件。

    谭老爷意识到踢到铁板了,连忙找司笙赔罪,承诺了各种好处,最终又赔了大笔钱,这事才就此作罢。

    从此之后,谭家连“司笙”这个名字,提都不能提。

    眼下跟司笙撞上——

    不事事都顺着司笙,难道想让谭家将三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吗?

第330章 听说陆教授那根竹笛是假的【18更】

    苏秋儿送司笙上车,又要了司笙的微信,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办公楼。

    没上四楼,她走的楼梯,直接去的三楼。

    轻车熟路地来到孟翎办公室门外。

    门开着,往里一探,果然见到孟菁和孟翎二人。

    “就知道你会来找翎哥。”苏秋儿笑着走进来,跟孟翎打招呼,“翎哥。”

    孟翎问:“人送走了?”

    “嗯。”

    “感觉怎么样?”

    “是我心目中的堂主。”苏秋儿提了张椅子过去,放到孟菁旁边,坐下后,评价道,“漂亮,威风,霸气……哦,还温柔。”

    “温柔?”

    孟菁嘴角一抽,简直怀疑苏秋儿对“温柔”二字有何误解。

    “嗯。”苏秋儿轻笑,强调道,“是挺温柔一人,跟她说话能感觉出来。”

    孟菁:“……”

    “不要对我们新堂主有偏见嘛。”苏秋儿伸手抓住孟菁的手臂,“放平心态,你会爱上她的。”

    孟菁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言不发地将她的手挪开。

    见她这样,苏秋儿轻笑,耸了耸肩。

    “秋儿。”

    孟翎微微加重语气,颇为慎重地喊她。

    “啊?”

    手指轻敲桌面,孟翎沉眸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自己说,这是你第几次被找上门了?”

    柳眉一蹙,苏秋儿往后靠着,双手抱臂。

    她不爽道:“看不惯他们。”

    “我们负责情报,别的事都不管。”

    “难道就看着他们拿我们的情报做恶心事吗?”

    “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有保密协议在,只要不违法,我们就得当做不知道。”孟翎一字一字地提醒道,“你要有职业道德。”

    “……”

    苏秋儿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孟翎紧紧盯着她,没有退让。

    气氛变得有点僵硬。

    最终,还是孟菁偷着拉了拉苏秋儿,然后出声打圆场,“好了,这事既然解决了,就翻篇吧。下次不要再犯。”

    孟翎蹙眉,“每次都这么说。”

    苏秋儿撇嘴,“每次都忍不住。”

    “你还有理了?”孟翎沉声问。

    轻哼一声,苏秋儿小声嘟囔,“反正我没错。”

    孟菁又拉了她一下。

    苏秋儿一顿,随后,眼睛一亮,“堂主一张口,赚了10倍的——”

    “钱已经到账了。”孟翎说,没等苏秋儿面色一喜,就给她泼冷水,“不过,没你的份。”

    苏秋儿抿唇,“我接手的委托,赚的钱,我不都有提成的吗?”

    “这是堂主赚的,要给也是给她。”孟翎道,“另外,你一再违反契约精神,没扣你的钱就不错了。”

    孟菁示意孟翎少说两句,尔后侧首,狐疑地打量着苏秋儿,“你是不是又没钱了?”

    苏秋儿:“……”

    在百晓堂工作,赚的很多。不过,因苏秋儿老被罚,大笔大笔地往外掏,手上压根剩不下几个钱。

    同行们吃香的喝辣的,只有她,连生活费都得抠搜着才能维持。

    “这个月——”

    “别惯她。”

    孟菁刚一开口,就被孟翎打断。

    孟菁看着孟翎,维护苏秋儿,“饿坏了你养啊?”

    “就是。”

    苏秋儿认真地点点头。

    孟翎:“……”

    就因为孟菁掌管四楼,又一直惯着苏秋儿,苏秋儿才屡教不改的。

    就该让堂主再给孟菁加两万字检讨。

    苏秋儿笑了笑,不想再继续挨批,遂机智地转移话题。

    她道:“对了,堂主跟谭家的事,你们知道吗?”

    “翻了一下谭家的资料,三年前谭少招惹上一女的,搞得谭家差点破产。”孟菁道,“我们猜测,估计就是她。”

    苏秋儿讶然,“她一个人?”

    “不知道。”孟翎道,“堂主的事,不是我们能查的。”

    孟菁嗯了一声,说:“不过就西北那五份委托来看,她在那边应该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沉吟了下,孟翎道:“段家。”

    “什么?”

    孟菁一怔。

    苏秋儿微顿,神情微微一变。

    “只是推测。”孟翎道,“最近有个西北来的二世祖,在封城内作威作福,惹得一众二世祖不满。有人求助于百晓堂,虽然百晓堂没接单,不过闹得满城风雨的,就顺势调查了一下。”

    西北,段家。

    二世祖,来封城。

    苏秋儿轻轻抿唇,想到了某个花心浪子。

    “什么情况?”孟菁问。

    “他主要针对的是司家的司炳,祸及的是司炳那群狐朋狗友。据说,原因是司炳在酒馆闹事,惹恼了他。”

    孟翎一顿,继续道,“不过,明显站不住脚。线人给了消息,说司堂主正好在。而且,司炳是司堂主的二堂哥……”

    说罢,他将手中一支笔搁下,淡淡开口,“司堂主大闹司家寿宴一事,你们都知道的。”

    “二世祖为了司堂主才闹得事?”孟菁明白过来,追问。

    “应该是。”孟翎点点头,“以段家在西北的势力,一旦给司堂主撑腰,司堂主基本可以横着走。”

    孟菁不置可否。

    西北段家,略有耳闻。

    而,司笙那姿色……着实有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大闹全城的力量。

    就一妖精。

    孟菁和孟翎一通聊下来,纵然觉得谭管事在司笙跟前表现太怂,不合常理,但是,一致认可司笙应该有别的背景,只是他们并不知道。

    苏秋儿话有点少。

    原本还兴致盎然的她,自段家的话题后,忽然少了几分精神。

    聊罢,孟菁拉着苏秋儿出门。

    孟菁嘱咐,“哥不准我多给你转钱,我就给你转这个月生活费,你省着点花。”

    “好。”

    苏秋儿点头。

    “对了,你妹——”孟菁微顿,改口,“苏秋白。”

    苏秋儿眸光一寒。

    尔后问:“她怎么?”

    “没怎么。”看了眼苏秋儿,孟菁继续道,“中午在食堂电视里看到个综艺预告,叫《密室逃脱》,正好有她。好像是一档新的网综,这个周末播第一期。”

    《密室逃脱》这档综艺,主打机关陷阱,设置各种障碍,由嘉宾一步步寻找逃脱方式。

    因为苏秋儿是湘城苏家出来的,平时关系又不错,孟菁对机关术有点天然好感,所以就关注了下这档综艺。

    没想,会在节目预告里看到苏秋儿的妹妹、苏秋白。

    方才想到这茬,便跟苏秋儿说了声。

    “跟我没关系。”

    苏秋儿语气淡淡的。

    孟菁低下头,没再说话,拉住苏秋儿的手腕,略微叹息。

    *

    音乐学院。

    两节课中间的休息时间。

    下课铃声一响,多间教室里,就有学生嘀嘀咕咕、窃窃私语,手机递来递去,皆是播放着同一段视频。

    讨论的,亦是同一个话题、同一个人物。

    “秋白好低调啊,节目录制完有段时间了,竟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如果是我,肯定没跟节目组签约,就迫不及待跟人炫耀了。”

    ……

    “快看,《密室逃脱》第一期预告出来了,特邀嘉宾竟然是我们校花苏秋白。”

    “她怎么会被邀请?不是不混娱乐圈吗。”

    “网上很多人质疑这个,节目组特地发微博解释了,校花是神秘的机关术家族的,有机关术背景呢。节目组说她表现很好,网友们完全可以期待。”

    “听说她好像没有上节目意愿的,节目组再三跟她沟通,她被诚意打动才答应的吧。”

    “沃日,这校花太牛了吧。”

    “长得好看,做人低调,才华横溢。我要有她十分之一,就能乐得不行了。”

    “省省吧。不愧是我音乐学院的校花,太给我们长脸了。”

    ……

    “天哪,秋白不仅是林羿大师的弟子,还是机关术家族的传人。这是什么神仙校花?太有来头了吧。”

    “问题是她平时还那么低调!”

    ……

    “说起林羿大师。你们知道吗,陆教授在朋友圈发过一张竹笛的图,说是一小友送她的礼物,是林羿大师送的。”

    “我也看到了,羡慕。不会是秋白送的吧?”

    “没有!不过,我听人说的,好像是秋白宿舍传出来的,秋白说陆教授哪根竹笛呀,是假的。”

    “哈?不会吧,陆教授好歹五十岁的人了,难不成被蒙骗了?”

    “秋白是林羿大师的关门弟子,能说假话吗?不过她人是真的不错,没有公开说,好像陆教授至今被蒙在鼓里呢。”

    ……

    教室门外。

    被蒙在鼓里的陆教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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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介绍:
新文【今天大佬又不做人了】已更新,一个大魔王将天才们按在地上摩擦的故事。
简介:
【苏爽打脸。腹黑傲娇男主VS隐藏大佬女主。久别重逢,甜掉牙。】
自己眼里的司笙:末流摄影师,三流演员,二流漫画家,一流探险家。
亲朋眼里的司笙:美若天仙,好吃懒做,一事无成,信仰自由。
粉丝眼里的司笙:漫画圈的顶流鬼才;娱乐圈的综艺女王;机关圈的隐世大佬;某大佬宠着惯着的祖宗……
起初,全网黑粉:“司笙就是个演技差、蹭热度,凭借姿色靠男人的花瓶!”
后来,全网黑粉:“笙天仙我脸疼,求放过。”

凌西泽:“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带着刀光剑影闯入我的生活,又快刀斩乱麻地退出。她是朱砂痣,亦是白月光,所有好的坏的,铭刻的,全都是她。”
司笙:“说人话。”
凌西泽:“此生非你不可。”

PS:第一卷漫画圈,第二卷娱乐圈,第三卷江湖圈。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