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对这种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从一开始的难受到现在的麻木，抬手便让人将瘫坐在地上哀嚎不止的老人拖了下去。
“我苦学炼药数年，无妻无儿，掏空了家底，我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熬不过了——”
凄惨的哭嚎声响彻丹师公会，衣裳简朴的老人被拖了出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这次考核是他最后一搏，失败了便一无所有。
冬天马上就要到，不知道多少穷人熬不过去。
空气蓦地陷入一片死寂，在场众人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悲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同行间的兮兮相惜吧。
“丹师不是谁都可以成的，还是需要天赋，没有天赋光靠努力是不行的。”何子越轻叹一口气，感慨出声。
剩下的几人认同点头，越是努力，越知道天赋悟性的重要。
刘伯一看穿他话里背后的含义，“行了，知道你有天赋你最厉害。”
不就是想借这个由头悲伤秋风一下，顺便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吗？
何子越脸色一寒，还没等开口，孙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好了，都安静点！”
他故意把李明棠留在了最后一个检验，就是为了挫一挫何子越的锐气。
“李明棠。”
孙老先是报了一下李明棠的名字，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才不紧不慢地揭开瓶封。
要知道，他们来参加考核仅是为了考核，李明棠来参加考核是为了命的，倘若失败，立马就要人头落地。
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剩下的几人聚精会神盯着丹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仅仅只有想要赢李明棠的何子越。
同样是褐色的丹药倒出，药香散开，圆润光滑的丹药宛若上好的艺术品，精致小巧，先前那些丹药放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能留下的，都是对丹道多有涉猎的，岂会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刘伯惊呼出声：“是极品丹药！”
一阶极品丹药并不算太稀奇，可一阶丹师想要炼出极品丹药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也得是二阶接近三阶丹师。
所以这枚丹药等同于向外人道明了李明棠的实力，至少也是二阶往上。
刘伯的惊呼声落下后，久久没有声音响起，依稀能听到几声咽口水的动静，一片鸦雀无声。
一直以准三阶丹师自居的何子越脸色僵硬，怎么也没想到，李明棠会有这种实力，脑子一片混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能说出话，哑然失声。
“这，这怎么可能！”知晓极品丹药背后代表什么意义的孙雨晶同样忍不住失控了，瞪大眼睛，楞楞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一心等一个确切的回答。
很可惜，孙老的回答并不是她想要的。
“恭喜李明棠，成功通过一阶丹师考核。”
已经震惊过的孙老朝李明棠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强行压下心中的热切澎湃，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变得吓人。
天才啊！
面前这位十六岁的少女至少也是二阶丹师，十六岁！才十六岁！捡到宝了啊！
心一遍又一遍的嚎叫着，孙老激动得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