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核异能…吗？”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这个时候的唐昭丝毫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太过于年幼，不是二、三十岁的电子竞技老将，甚至不是十七、八岁的青年。
但诡异的，如此明显的破绽，她却完完全全把它忽略了个彻底。
或者，谁会下意识对听惯了的自己的声音感到奇怪呢？
至于原因，
这个时候的唐昭刚刚苏醒没多久，她只知道日记本上写的她是实验体，却没有意识到实验体到底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唐昭所在的实验室内，又有一批被实验人员称之为“小白鼠”的人类或者人生物开始经受其中某一个白大褂的异能洗脑。
庞大的精神力透过厚重的玻璃柱，穿过柱内的营养液和包裹着每一个树裹裹进入实验体的脑海中。
作为实验体，它们都有死亡指标。
这个时候，施展精神力的那个异能者白大褂忽然听见一玻璃之隔的外界有同事说话的声音。
不由心中暗骂一声，
“吵死了，张组长也真是的，为什么每次我精神力外放的时候，他都在教徒弟？”
“每一天的死亡指标只要不超过十指之数就行，”
其中一个研究员对另一个明显更年轻的像是新人的研究员说，
“当然，如果超过了，也问题不大。”
“我们负责的是树母契约计划，每天不死个个把人就没有空的玻璃柱子装新人。这些老人一没有觉醒异能，二身为树人同母树没有契合度，属于既没有天赋，又没有在我们实验方向里的实验对象。
死了，也就死了。
后面你就知道了，人工制作受精卵只需要人类或者类人生物的男性同女性的生殖细胞即可。
树裹裹很安全，也很方便，把受精卵放注入到它的心核，它就会自己合拢然后孕育这个生命。
长大成野兽的第一批就会被处决，半人类比较忠心一向是培育的重点。”
说到这里，张恒的眼光下意识在顶天立地林立在大平层里的玻璃柱丛林里微微上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在这个方向应当有人拥有同样能够穿透物理层面的束缚，听见他在这里同新徒弟说话的内容。
假的吧？
张恒的话顿了顿，又继续毫无障碍的说了下去。
然后，
在这片玻璃柱丛林里的某个存在接收到了他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他的心里想的有些消极，还被倾听道的人听出了些许无奈。
他在想：听见了，听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张恒是这么想的，单话说出口却是一丝不苟的在讲述课程的内容。
偶尔听见了张恒心声的唐昭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心核异能者的异能：一心二用。
“但唯有人类才有可能契合树母，成为树母的契约者，所以，人类实验体我们一向会养的老一点。
像最中间的这个，”
胸前铭牌上写着张恒两字的研究员指着唐昭所在的玻璃柱对组织上派给他培养的徒弟依托实物上着课。
很快，他的徒弟就从老师口中得知所谓的养得老一点是什么意思，老，原来指的是年纪。
根据基地的实验研究成果表明，人一般的觉醒年龄是在七岁。
但在实验基地，那么多资源砸下去，那么多异能者的精神力喂养下去，七岁之前觉醒异能才是正常状态。
徒弟虚心的听着便宜师父的介绍，心中浮现的是来这里之前看过的关于这个实验基地的一些资料。
有天赋的孩子大约会在五岁以前觉醒，然后被转移到其他的房间脱离树裹裹，然后，作为单独个体的人来养育。
“这个实验室的这一批快成熟了，这一个是比较老的，已经七岁半了还没有觉醒属于自己的异能。
但她目前同母树的适配程度是前所未有的98.4%，所以她目前还是活着的，我们愿意再多给她一个星期时间。”
“一个星期？”
明显是上面安插进来的小徒弟有些意外，他是能通过异能看见树裹裹中每一个生物的状态的，再心狠手辣的人面对人类幼崽萌化了的颜值，心可能就不会那么硬，
“是说一个星期之后如果她还没能觉醒异能就要被处理掉的意思吗？”
张恒看着小女孩的方向，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一时走神，并没有及时回答小徒弟的问题。
实验室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张组长的研究能力不知道怎么样，江湖地位却是在组织里一等一的。
铭牌上写着赵志强的白大褂没有办法，只好一边当没听见一边集中注意力开始对每一个树裹裹里的生命体进行甄别和清理。
几十年做同一个工作了，他做得很熟，还能在施展精神力的同时脑子离家出走，走神去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他所知的这个实验室基地的目的和盈利方式。
丧尸世纪要来了，
有钱人当然想要忠心听话的异能者作为自己的奴隶。
但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好东西可都在我们手里，能送到他们手上的，不过是研究成果衍生出来的淘汰品而已。
他一边想，一边施展精神力针对面前的一个个今天之内尚且还活着的小生命。
不听话的可以去死了，
七岁半还没觉醒超能力也可以去死了。
他们还是孩子？
谁在乎？
是孩子甲方就会付钱了？
人体器官“捐献”实验就不需要实验材料了？
组织里异能者那么多，资源可不得靠这些小东西变成积分来换？
…
…
“听见了，听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玻璃柱内，
树裹裹里躺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女孩随娘长相出色，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瀑布般的散落在树裹裹中的液体里。
她甚至还穿着衣服，一件红色的梦里小女孩穿过的衣服。
很多人认为她应当是觉醒异能了，但事后发现，那只是一种精神力外放的技巧而已。
他们觉得她应当是醒过的，但是或许精神力洗脑的催眠太厉害，让刚刚醒来的人失去了当时的记忆。
她大约又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甚至，
忘记自己要醒来。
很多实验体，就这样睡着睡着就睡没了。
但似乎对于她来说，睡没了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