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晨今天久违地穿了一身休闲装，白衬衣外面套了圆领毛衣，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更显其书卷气息。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图书馆里被女生偷偷拍照的校草。
眼前的“校草”注意到门开了，抬起桃花眼看向这边，眼神里充满了脉脉温情。
“来了？”
他合上手里的菜单，站起身拉开身旁的座椅，待程惜缘坐下去后接过她的包和自己的大衣挂在一起。
“喏，这是今天主厨新上的菜单，你看是想试试新菜还是老样子？”他把面前的菜单往程惜缘那边推推，一副悉听尊便的三好男友的形象。
程惜缘接过菜单，眼神漫无目的地落在菜单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服务员对菜品的介绍，心里有些烦躁，能不能留给他们点私人空间呀？要说正事呢！
“小姐可以看看我们今天刚上的花胶鸡，主厨花了8个小时才……”
服务员早就听说程惜缘和她老板经常来这里，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心中不免十分激动，就连客人此刻无心点单都没看出来，还在不停介绍自家的菜色。
“那个……我们想要自己商量一下，能不能等会再点单？”陆秋晨在旁边见自己女朋友在服务员喋喋不休的攻势下有些不耐，便帮着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们等会选好了再叫你。”
服务员正口若悬河地推销自家的花胶鸡，突然被打断时人还有点怔愣。
“对，我们想要自己选一些，可不可以给我们点私人空间？”程惜缘此刻心事重重根本不想点单，更不想有人在她耳畔一直念叨。于是她顺着陆秋晨的话头又下了一次逐客令，她害怕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冲，还补了一句“谢谢”。
服务员在高级的私人饭庄做久了人有些傲气。平时都是她引导客人选择提成和利润大的菜品，这次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说了句“那你们选好了叫我”后就匆匆走出包厢。
程惜缘在服务员走出去后起身把门锁上，回身观察了一圈天花板，在确认没有监控之后才放心地走回座位。
陆秋晨就看着她绕着包厢走了一圈，直到人坐下之后才拉过她的手摩挲，“被今天的新闻吓到了？放心，这里是我朋友开的，没有监控，狗仔也进不来，我们的事情不会被爆出去的，话说你手怎么这么凉？穿少了吗？”
程惜缘听着他絮絮叨叨，乱了一天的心里终于有了定点，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要是被拍了就认了吧。”
话刚说完，她就感到还在搓着自己的大手突然一顿。陆秋晨愉悦的低笑声让她脸上开始发烧，她色荏内厉道：“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只是感慨我终于可以有名分了。”陆秋晨笑了半天才终于抬头说出第一句话，桃花眼里映得全是眼前人。
“你知道吗？我今天批准公关部发coco她们的照片之后一直都在刷微博。”陆秋晨点开手机使用时长，上面显示他今天在使用微博高达6小时。
程惜缘无语地看着他，“你真的很闲啊？别人的恋情你都能看这么久，是不是还想投资给他们拍个恋综？”
“不不不？”陆秋晨神秘莫测地摇摇头，又打开微博搜索框给她看，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我今天在微博上搜了半天我和你的名字，结果只有几个散粉在磕《我家小盆友》那次出镜。这届狗仔是真不行，我还以为他们能趁着这次机会把抓到我们呢！”
程惜缘语塞，不得不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确实会养出点默契。她默默捂住自己的口袋，决心不让陆秋晨知道她今天也刷了半天他俩的词条。
就在气氛逐渐和缓之际，陆秋晨十分不识趣地随口问了一句：“话说今天又有人惹你了吗？怎么从进来开始就一脸不爽？”
他这句话看似无心，却直捣黄龙地重新唤起了程惜缘差点忘记的盘问。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开始铺垫起来：“你有没有觉得我俩之间一直在忽略一件事情？”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陆秋晨，不想放过他眼底的一丝情绪。
陆秋晨愣了一下，在对上程惜缘眼睛之际立刻瞟开，手里不自觉地转动左手中指的黑曜石戒指，半晌才回应道：“什么事啊？我们都快大半个月没见了，我总不能把每天的小事都说一遍吧？”
说着说着，他似乎已经想好了要岔开话题，便抬眼对上她，“话说你这是要开始视察工作了吗？老板娘？”
“你知道是哪件事的，陆秋晨。”程惜缘没有被他带跑，第一次直呼名讳。
她语气变得凝重，嘴角的笑也挂不住了，“既然你不想开这个头，那我就先说了。”
她不顾陆秋晨的挽留，缓缓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离，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环抱在胸前。
“我应该不是程惜缘吧？至少不是l&c的练习生程惜缘，枫叶高中那个消失的人才应该是我。对不对？”
她仔细观察陆秋晨的反应，发现他在听到“消失”这两个字的时候十分抗拒地皱起眉。
她了然一笑，果然他是知道的呀。
“我在四年前的车祸之后苏醒，成为了l&c的程惜缘，也就在那个时候，你从陆氏总公司调过来接管陆氏娱乐，把它改名为l&c。”
程惜缘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l”和“c”，“陆和程，我早该想到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这不过……”陆秋晨低下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他的眉眼，背着光的角度使他整个人都处于一个阴影区。
他想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你别瞎想了。
但是这种苍白的说辞在两个聪明人之间简直不堪一击。
他焦虑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似乎正在思考如何编个谎言混过去，半晌，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些失望，“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还是你觉得我会害你？把你当成一个替身？”
他的话语越来越偏激，完全没有平日里在程惜缘面前表现出的好好先生的形象。
程惜缘看不过去了，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你从枫叶开始，哦不，是流烁别墅第一次聚会开始就在靠近我。你知道我有异能，也知道我队友的异能，你甚至还帮着我把coco的异能给拿走了。你要是真的是坏人何苦要冒着风险做这么事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只想知道我为什么从枫叶的学生突然变成了一个能看出人们身份的娱乐公司练习生，现在只有你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