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最可怜的仔
王府
清晨,老王爷坐在床榻上,醒了醒神后,叫来管家道,“吴隐,昨天晚上宁?是不是来府里了?”
吴隐颔首,“是!昨天半夜时分宁侯爷过来的。”当时,王爷他老人家看到侯爷在那个时辰突然过来,还以为是皇宫出什么事儿呢!比如有人造反,闹宫变什么的。
听吴隐这么说,老王爷轻喃,“看来,昨天晚上我真不是做梦。”
“是。”
“不过,那小子突然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回王爷,侯爷说,将要过年了,他提早来拜个年。”
老王爷……“放屁!”
往年正过年时也没见他正儿八经的来拜过年。现在,距离过年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他过来拜年这不是扯吗?
“侯爷还说要在这里住几日。所以,还要老奴把偏房给布置一下。”
“布置什么?那屋子不是什么都不缺,也挺干净的吗?”
“侯爷说,那桌椅板凳他不喜欢,让老奴给换了。”
老王爷听言,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他是来做客的,还是当爷的?”
看侯爷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是来当爷的没错。
只是这话,吴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说。
“好,既然他不喜欢,那就给他换掉吧。”
闻言,吴隐抬头。
“照着女儿家的闺房给他布置,也刚好配他那张狐狸脸。”
老王爷对宁侯长相的嫌弃,完全的显而易见。
这点吴隐能够理解。因为,早些年宁侯与爵爷臭味相投的关系。致使爵爷在年少不懂事时,对着老王爷嚷着喊着要娶宁侯做媳妇儿。还对天发誓,这辈子除了宁侯之外,谁都不娶。
因为爵爷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比宁侯长的更好看,也没有谁能陪他上天入地,为非作歹,好不畅快。
气的老王爷,连打带骂,纵然那样也没挡住爵爷想法设法的偷偷去见宁侯。
当时爵爷那鬼迷心窍的样子,直气的老王爷想掐死他,反正留着他,也挡不住他们这一门绝种,索性再点掐死他还能落个安生。
不过,不等老王爷动手,宁侯就先一步下手了,直接把爵爷给丢到了粪桶里。就那么一次,尝到了粪便味道的爵爷,当即死心不说,还要跟宁侯来个你死我活。
偏杀人的心有,却又打不过,宗爵爷气不过就天天到侯府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阵子闹腾的,老王爷与宁老太爷想把两人一起溺死在恭桶里。
想到那些过往,也不怪老王爷看侯爷有诸多不顺眼了。
“不过,他放着侯府不住,来我这王府做什么?”
“这个宁侯没说,老奴也没敢多问。”
老王爷听了,呢喃,“难道是被老夫人给赶出来了?”
除此之外,想不出别的。
毕竟在侯府之中,除了老夫人还能管制住宁?一些,其他人可谁敢不让他待在侯府吧!
所以,老王爷想十有八九宁?是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宁老夫人恼火了就把他赶出来了。
“一会儿宁?要是回来,你让他来见我。”
猜测归猜测,该问还是要问。
……
云水宅
一处位于京城外,环境幽静又优美的宅院。这处宅院是宁侯给秦家人买的,落在秦夫人周氏的名下。
对此,京城人多说宁侯对秦家有心,对秦夫人孝敬。可秦夫人心里却清楚,宁?买这出宅子,可不是为了孝敬,而是为了让他们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不让他们去侯府打搅罢了。
知道宁?心里所想。所以,秦夫人每次来京多数时候也都在这出宅子里面住着,这样彼此都自在。
此时,秦诗妍看着秦夫人连连问道,“娘,你见到苏言了吧?她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是个愚笨又好欺的?”
“还有,我的事儿您与老夫人提了吗?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看秦诗妍紧张又期待的样子,秦夫人淡淡道,“苏言是个乖顺又精明的,跟你打听到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她很得老夫人的喜欢,下人对她也是个个恭敬,没人有谁敢对她不敬。再加上她儿子傍身,现在她已经在侯府立足了脚。所以……”余下的话秦夫人还未说完,被打断。
“我想入侯府的事儿,你跟老夫人说了吗?”
秦夫人看看秦诗妍,开口,“还不等我说,老夫人就先问起了你的亲事,说你年岁也到了,若是有合适的中意的,让你早些定下来。”
秦诗妍听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秦夫人道,“你的心思,老夫人自来知晓。现在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才是。她根本就没想过让你入侯府,更没想过让你……”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也根本就没想过成全我。所以,什么都是老夫人说,你为什么不先提呢?不然,凭着你对姨母的恩情,只要你开口,表哥他就一定会答应纳了我。只要我进了侯府,我有的是办法在侯府立住脚,让侯府永远成为秦家的依仗。可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说完,秦诗妍红着眼睛跑开。
看着秦诗妍的背影,秦夫人心里烦闷,更多无奈。
秦诗妍对宁?可真是迷了心窍了。
女人嫁夫婿,首先要嫁个知道疼惜自己的。可宁?……他虽然有权有势,模样也好,但他性子太过霸道,完全是个不知道疼惜媳妇儿的,跟他那样的人过日子,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有什么好的呢?
只是这些作为过来的人秦夫人看到透,而鬼迷心窍的秦诗妍完全不懂。在她心里,这世上再没有男人都比得过宁?了。
男人就是要强势霸道,才有男子气概!
在这一点上,天下男人没有谁能比得过宁侯。
是这样吗
这会儿呆呆可不这么觉得!
宁侯也有犯傻的时候。
“爹,你跟娘置气,摔盘子,摔桌子都行呀,怎么能摔门离家出走呢?我跟您说,娘可从来都吃软不吃硬的,你若是装一下委屈,娘可能还会哄你。可你若耍脾气!那,娘是不会搭理你的。”
下了早朝,看到在宫门外等他的呆呆,宁侯什么都没说,父子俩找一处酒楼吃饭,刚坐下,呆呆对着他就来了这么一番话。
宁侯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就这么了解你娘?”
“说不上完全了解。但至少比爹爹你了解!”呆呆对着宁侯道,“我过去也跟娘闹过脾气。然后,娘整整饿了我一天多。后来我就知道了,无论什么事可以跟娘商量,可以跟娘撒娇,但就是不能跟娘撒泼,不能跟她犟。不然……娘对我都能狠下心,对您……就更能了。”
听言,宁侯看呆呆一眼,“所以呢?你觉得这事儿是本侯的错?”
呆呆听言,断然摇头,“一个巴掌拍不响,儿子不以为这会全是爹爹的错。”
这话听着,倒是尚且顺耳。
“不过,不全是爹爹的错,必然也不全是娘的错。所以,您若等着娘来向您认错,请您回去,那可有的等了。”呆呆说着,看着宁侯,见宁侯不言,呆呆沉默了一下又道,“但娘不认错,爹爹就这么回去的话,好像也特别没面子。”
宁侯看着呆呆,沉默不语,心里这小崽子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对此,他该感到欣慰吗?
不,一点也不。宁侯只觉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不过,他倒是挺想知道这小子接下里准备怎么做。
“所以呢?你以为本侯怎么回去更合适呢?”
呆呆“爹爹,若是我身体不舒服了,你理当回去看我吧。”
宁侯听了,点头,而后道,“既然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吹风吧!吹的受寒了,我也好快些回去看你。”
说完,宁侯拿下呆呆手里的筷子,将他给赶走了。
待人离开,宁侯看着莫尘开口,“你回去告诉苏言,将宁呆故意作病骗她的事儿说与她听。”
听言,莫尘猛然抬头,“侯爷……”
小公子那可是亲儿子呀!他也坑?
“看着本侯作甚?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莫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主子是这样的父亲,静默了一下,开口道,“侯爷,您这样向夫人告状,是为了将功折罪,讨好夫人吗?”
话落,屁股上挨了一脚。
“我有什么需要将功折罪讨好她的?简直是无稽!”
“那侯爷您……”
“我还需要向你解释吗?”宁侯冷哼一声,抬脚走人。
他只是想看看苏言偏不偏心,宁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苏言都敢甩脸子给他。现在,呆呆敢骗她,且看她如何?
若是她敢视而不见。那么,他正好回府去训斥她慈母多败儿。
若是她严惩呆呆。那么,呆呆也别想自在,正好与他这个做爹的同甘共苦,这才是孝子所为。
想着,宁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吐出一口气,坑儿子果然别有一番舒爽在心头呀!
莫尘小公子肯定是权京城最可怜的仔!
第306章:本侯不吃这一套
这边,宁侯还未到王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呆呆在那站着。
莫尘看到呆呆:小公子这是还未回侯府还是事情已经办妥了
“爹,儿子出师不利,被娘亲发现给赶出来了。”
看呆呆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宁侯嘴角动了动,似笑了一下,很快嘴角又垂了下来,“你娘确实是个狠心的女人没错。”
呆呆听了忙道,“不能怨娘,是我先欺骗娘的。”
宁侯嗤笑一声,“你娘发现了怎么说的”
呆呆看看宁侯,“我娘说,我跟爹一样不是好东西。让我们那里冷哪里待着。”
宁侯:
这下父子足够同甘共苦了,可宁侯心里一点也不觉得欣慰。
莫尘垂眸,夫人不是偏心的,连挨骂都是他们父子都有份。对此,侯爷心里可高兴
“咦,呆呆,你怎么也过来了”从外回来的老王爷,看到呆呆道。
听到老王爷问话,宁侯看了呆呆一眼。
呆呆会意,给老王爷请过安后,道,“我有些惦念爹爹。所以,过来看看他。”
对于被赶出来一事,父子俩一致选择隐瞒,不与外人道。
“这样呀你倒是个孝子,跟你爹小时候一点都不像。”老王爷挤兑起宁侯来,毫无压力,信口拈来。
呆呆听了,笑着道,“我曾祖母也经常这么说。说我比我爹小时候懂事多了”
老王爷听言,愣了一下,随着大笑开来,抬手拍拍呆呆的脑袋,“好小子来,跟曾外祖进来。”
但凡敢于挤兑宁?的,那都是友人。
看老王爷牵着呆呆走进去的背影。莫尘:感觉小公子比侯爷会糊弄人
宁侯:这小崽子都敢挤兑他了。看来,他坑他的事,他十有八九是知道了。
他宁?的种,生来就不是那心胸宽广的人。所以,宁侯毫不怀疑呆呆也同样是个小心眼的人。
只是这小子从小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平日里干不出来罢了。
“哎呀,妹夫,你来啦”
听到宗爵爷那高亢的喊声,看他那欢喜的表情。宁侯表情凉凉,娶个媳妇儿除了让自己变成了妹夫,其他的还未发现那点好,连洞房花烛都没有。
洞房花烛也成了宁侯心头的一根刺。
“妹夫,你怎么想起来这里小住了是惦念我这个大舅哥了吗”宁爵爷一口一个妹夫,叫的那个心头舒爽。
宁侯点头,“确实是惦念了我听说王爷正在给爵爷议亲”
听宁侯问这个,宗爵爷脸上喜色没了,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宗爵爷反应落入眼中,宁侯伸手勾住他肩膀,“成亲是好事儿,你看我就知道了”
莫尘:侯爷这摆明了在忽悠。
当然是忽悠,宁侯觉得自己跳火坑不够,还要拉着宗爵爷一起入坑才行。
这一晚,宁侯与宗爵爷把酒言欢,将成亲之后的日子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宗爵爷听的直晕乎,一点没听出宁侯在夸赞苏言的时候,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呆呆站在不远处,看着宁侯,心里暗想:他若回去给娘说,爹在外夸她善解人意,秀外慧中,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爹爹其实也是贤夫
“宁?,你,你可别糊弄我苏言秀外慧中她若秀外慧中怎么会对你做那种事”宗爵爷带着几分醉意道。
宁侯;“你未曾经历不懂那样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呀”
“是这样吗”
正常人听到这话,肯定觉得宁侯在忽悠。可宗爵爷是正常人吗不,他纨绔当了这么多年,现在凡事就讲究新鲜。
被女人强,这事儿他确是没经历过,好奇。
老王爷看得出宁侯在糊弄宗祖,但也不拦着。宁侯若是能把宗祖糊弄的愿意娶媳妇儿,那也是好事儿。
只是,宁?糊弄人的样子,真像是人贩子,而宗祖像个二傻子。
孙子出落成了憨子,老王爷经常揽镜自照。京城人都说宗祖随了他,老王爷有点不能接受。
难道他也是那傻而不自知的人吗可镜子里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风韵犹存,精明睿智的老人呀
“哎”
老王爷有点忧伤。
侯府
相比老王爷与宁侯,老夫人与苏言的日子过的可说是相当自舒服了。
冬天花花草草没什么可折腾的,老夫人心血来潮就开始教苏言做女红,给她肚子里的娃子做衣服。
开始苏言兴致缺缺,可学了几天也来了兴致了。因为老夫人看她拿针就像拿笔一样笨拙的很。索性不让她动针了,只让剪。
苏言开始还按照老夫人教的剪的规规整整的,后来就是开始剪花样了,在苏言剪出一个兔子,而老夫人也将衣服做出来后,看着那可爱无比的衣服,两人都喜欢的不行。
“你这衣服剪的可真是不错。”
“主要是老夫人您做的好。”
两人一点也不含蓄,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一通猛夸,夸的各自心里都分外舒坦高兴。
就此,做衣服变成了动物大合集,兔子,鸭子,青蛙
各式各样的单衣,棉衣都出来了。
两人做出了兴致,每日都在窝在床榻上聊聊天,做做衣服,想想下一顿饭吃什么,老夫人还不时给苏言讲点宁?年幼时的事,老夫人讲的兴致高昂,苏言听的津津有味。
王嬷嬷坐在一旁,帮忙做着针线,听老夫人和苏言在说起侯爷时,一时笑,一时挤兑,老夫人偶尔还骂他几句,苏言做媳妇儿的一点都不护着不说,还直竖大拇指老夫人骂的有文采。
王嬷嬷听着好笑,也感叹。看老夫人这般精神头,她恍然觉得老夫人过去或许挺寂寥的。像现在这样,有苏言陪在身边,真的挺好的。
王嬷嬷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侯爷离家出走其实也不全是坏事儿,侯爷再在王府待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不知不觉间,宁侯离家出走都快变成众望所归了。
“老夫人,歇息一会儿吧。”
王嬷嬷看老夫人与苏言做针线活,做了一会儿了就提醒她们歇歇。
而她们歇息的方式就是开始数银子
看着那些黄白之物,老夫人眼睛贼亮,总是心情大好。
苏言在一旁帮着数着,不断的夸老夫人持家有道,听的老夫人咯咯直笑。
王嬷嬷:将老夫人敛财有方,说成是持家有道,夫人还真是会说话。
“老夫人,三少奶奶来了。”
听到丫头禀报,老夫人看着苏言道,“你坐着不用动。”
说完,老夫人走下床榻,由王嬷嬷给整理好仪容,抬脚走到外间。
“孙媳妇儿给祖母请安。”
“起来,坐吧”
“是。”
待许氏坐下,老夫人看着她,温和道,“可有什么事儿吗”
早上已请过安了,这时候过来必然是有什么事儿吧。
“回祖母,董氏今日突然害喜严重什么都吃不下,说就想吃她娘家母亲做的肉丸子。就求着孙媳想让董母来府里一趟。孙媳妇觉得这样不合适,可又担心她身子。所以,祖母您看”
听到许氏问话,老夫人脸上表情淡了几分,淡淡道,“她母亲年岁大了,来回奔波也是受累。若她真是想吃,也简单”
老夫人说着,看着王嬷嬷道,“你一会儿去厨房一趟,派个婆子到董家一趟,劳烦董母给做一些肉丸子,也让那婆子跟着学学。日后,董姨娘再想吃也容易了。”
“是,老奴稍后就去。”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着许氏道,“你回去问问董姨娘,看她还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一并都说了,我让人去给她置办,指定不会委屈了她。”
许氏垂眸,“孙媳妇遵命”说着,满是愧疚道,“孙媳无能,让祖母跟着操心受累了。”
老夫人听了淡淡道,“你母亲再有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她好好教教你吧。”
听到这话,许氏脸色变了变。
老夫人抬手,“好了,你回去忙吧。”
“是。”
许氏离开,嘴巴微抿,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待许氏走远,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听到老夫人那声叹息,王嬷嬷心里了然。
董姨娘不过是想吃她娘家母亲做的丸子,这点小事许氏不用来请示老夫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但她偏就来麻烦老夫人了
这是为何
无外是想让老夫人知道,董氏有多矫情有多难伺候罢了。
许氏看不惯董氏,不难理解。只是,身为主母该想的是如何管教,而不是将心眼打到老夫人这里。
而老夫人刚刚那句待宗氏回来,让宗氏好好教她。已然是对许氏的警示。
如果她不能管好三房的后院。那么,就全部交由宗氏来管。而这,恐怕也并不是许氏愿意的吧。
一直跟在宗氏身边打杂,听她指派,许氏心里怕是也不会舒坦吧
王嬷嬷心里如是想着,不由就想到了苏言。对于家里中馈,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王嬷嬷想着,跟着老人走进内室,看苏言正撅着屁股在床榻上,涂涂画画。
相比董姨娘有身子的小心金贵,苏言倒显得有的皮实了,那真是该养养,该忙忙,一点不累着,也一点不闲着。
“还准备再做吗”
“嗯祖母,我想给侯爷也做一件。”
听言,老夫人脸上露出笑容来,“难为你有心还想着他。”
苏言听了笑笑,将自己画好的图给老夫人看看,道,“你看我给侯爷做一件这样的如何”
看着纸上的图,老夫人:
看着老夫人傻眼的表情,苏言咯咯笑开来,颇为期待道,“侯爷穿上一定很好看。”
老夫人:可爱不可爱她不知道。关键是,他根本不可能会穿。
“阿嚏”
听到宁侯打喷嚏,莫尘忙道,“侯爷,肯定是夫人在惦记你了。”
“惦记个屁。”宁侯粗话都出来了。
莫尘说这话糊弄谁呢是以为他没偷偷回去探究过吗
他不在府里,苏言简直不要太自在,与老夫人在一起数数银子,说说他闲话,过的开心的很。惦记他她明显都没那闲工夫。
看苏言那样子,宁侯觉得,她心里说不定巴不得他不要回去。
他确实娶了个心里没他的贼婆娘。
娶个媳妇儿,自己回不了家了,简直太扯。
在王府住的太多不如他意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还是侯府舒坦。但,除了这么好几天了,让他自己回去,宁侯更拉不下脸。
关键是他自己回去,她们也不会觉得他能屈能伸。他家里老夫人只会挤兑他没出息
宁侯受不了这个。
看宁侯一路拉个脸子往王府去,莫尘也不敢再多话。
“侯爷”
在将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看到冯荣和王嬷嬷,莫尘顿时眼睛一亮,难道是老夫人和夫人来王府接侯爷了吗
在莫尘的期盼中,宁侯面无表情走过去,“来作甚”
王嬷嬷:“回侯爷,夫人让”没说完,被打断。
“告诉苏言,若是来这里讨好卖乖的那就算了,本侯不吃那一套。”
王嬷嬷听言,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宁侯居高临下道,“怎么本侯的话你可是没听到”
王嬷嬷:“老奴听到了。不过”王嬷嬷看看宁侯,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道,“不过,夫人她没来,她只是让老奴过来给侯爷送棉衣和铺盖的。说天冷了,让侯爷您当心身体,别受凉了。”
听到王嬷嬷这话,莫尘低头,已不敢看宁侯脸色。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307章:如此书信
王嬷嬷回去对着老夫人将见到宁侯的事如实给禀报了一遍,老夫人听完,笑的直拍床。
王嬷嬷在一边看着,想到侯爷当时的脸色,也是忍笑。
刚进院,苏言就听到了老夫人的笑声,抬脚走进去,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什么事呀这么高兴?说给孙媳听听呀!”
看到苏言,老夫人抬手擦擦眼睛笑出的泪,对苏言招手,待苏言走到跟前儿,对着她道,“你记住了,千万别去接宁?。”
苏言听了,扬眉,还未说话,老夫人就将王嬷嬷刚才给她讲的话对苏言说了一遍。
说完,老夫人忍不住又笑的直拍大腿。
苏言听完,想象一下宁侯当时的表情,也不由笑了。
不过看宁侯出糗,老夫人如此不隐不瞒,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着宁?的面子呀。
宁?若是料到这个,大概又要好多天不想回来。
只希望呆呆没跟他爹住一个屋。不然,可就有看不完的脸色了。
……
晚上吃饭时,老王爷看宁侯脸色难看,盯着他开口道,“宁?,你咋了?这脸拉的跟驴脸一样?”
老王爷这么一说,宁爵爷朝着宁侯看去,仔细瞧了瞧,“还真驴脸,祖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说着,呢喃,“怪不得呆呆那小子,刚坐下就说不饿跑开了,他怕是看出他爹脸色不好,不想看他脸子才走掉的吧!”
老王爷听了,横了宁爵爷一眼,“还没个娃子有眼色!这家里就属你最瞎。”
“我确实瞎!所以,您老可要保重好身体。不然,若是有个好歹,我这瞎眼的孙子可是伺候不了你。”
话落,后脑勺上挨了一下。
宗爵爷摸摸后脑勺,不痛不痒,习以为常,转头对着宁侯道,“妹夫,你这是咋地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来,跟哥说,哥给你做主。”
“没什么!”
宁侯不想说,但宁爵爷一脸想看热闹的样子,不停的追问。
宁侯被他聒噪的有些心烦,转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爵爷真想知道?”
“自然!”
看宗爵爷眼神灼灼的等他说,宁侯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已经够长的地方又长长了,有点烦心。”说完,朝着自己下面瞅一眼。
宗爵爷顺着宁侯视线看去,看过,脸色变了变,随着道,“你多长……”话没说完。
哗啦!
老王爷掀桌!
宁侯躲的足够快,衣摆上只沾染了一点油,宗爵爷就没那么幸运了,躲时又被一直绊倒在地。此时坐在地上,一身的汤汤菜菜分外狼狈。
可老王爷看着却觉得尤显不够,对着下人喊道,“去,给把我的鞭子给我拿来。”
拿鞭子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欣赏。必然是为了打人!
宁侯抬脚走人。
“等等我,宁?,等等我呀,哎呦……”
宗爵爷跟在后嗷呜乱叫着追上来。
老王爷看着恼火的很!
“这两个混账东西,果然是本性难移,都到这岁数了竟然在老子面前还敢口没遮拦。”老王爷在院子里大骂。
骂完,身心舒畅!对此,老王爷的心情是复杂的。
孙子闹心,他骂完竟然觉得过瘾。若是有一天宗祖懂事了,他没得骂了,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老王爷想着,长叹一口气,也为自己感到忧心呀。
宁侯与宗爵爷被赶出王府,站在王府门口,宗爵爷搓搓手,感觉有点冷。
“都是因为你,害的我也被赶出来了。”宗爵爷对着宁侯埋怨一句,随着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宁侯不言。
宗爵爷想了一下道,“不若去百花楼吧!那地方你也很久没去了吧!去溜达溜达怎么样?”
宁侯没吭声。
宗爵爷却是来了兴致,“你还记得你去年在林州救的那个花魁吗?她现在到京城了,就在百花楼,前几日还向我问你呢?说要我代她向您老问安。所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现在可是出落的更加好看了!”
宁侯听了,开口,“莫尘,去那笔墨纸砚过来。”
“是!”
莫尘领命,看看王府大门,想想老王爷手里的鞭子,抬脚走向对面敲开大门,要来笔墨纸砚送到妃宁侯妃跟前。
宁爵爷满是好奇,“这个时候你要这玩意做什么?是突然诗兴大发了吗?”
宁侯不言,只是拿着东西走到不远处,刷刷写下一行字递给莫尘,“派护卫给苏言。”
“是。”
“你写了什么呀?是不是见不得人?”
宁侯不理他。
侯府
苏言洗洗都准备睡了,当莫雨将宁侯送来的纸条拿过来时,苏言还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儿直接带话不就行了吗?怎地还写上书信了?
苏言好奇着,将手里的张打开,那一行字随之跃入眼帘……
过来接我回去!
第308章:或许
信送出去,宁侯既站在王府门口背手望月!
看着宁侯那副,我欲乘风归去上天成仙的姿态,宗爵爷“这干嘛突然搔首弄姿?这是你勾搭女人的新招数吗?”
宗爵爷话出,莫尘即刻低头,肩头微颤。那样子,无需多探究,一看就是在憋笑。
宁侯看宗爵爷一眼,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姿势,无声将手背在后的手收回改为双手抱胸,“你不是要去百花楼吗?还不赶紧去。”
宗爵爷“你不去吗?那位仙儿妹妹可是经常问起你呢!”
“问起本侯的人多了,有什么可稀罕的吗?”
宗爵爷听了啧啧两声,“你这厮还真无情。”
宁侯嗤笑,无情?!
他如果无情就不会在这里站着了,而是真的去百花楼了。
想着,宁侯朝着前方望了望,脸色不是太好,她是用爬的吗?
如果是爬的还好。如果连爬都不爬!那……
想到那一种可能,宁侯脸色更加难看了。
“宁?,我们俩傻站在这挨饿受冻是不是太傻?”宗爵爷冷的直跺脚。
这会儿很是后悔,刚才应该把犯浑的事放在饭后,不应该放到饭前。这样至少不用饿肚子。
其实,百花楼什么的他也不甚想去。
现在他与宁?都已二十多了,什么混事没做过,什么地方没去过。那花街柳巷,十几岁的时候还会新奇喜欢,现在早已腻了!
只是,除了那地方还能去哪里呢?总不能去书斋蹲着吧!
那地方,宗爵爷不爱。那所谓的墨香,在宁爵爷看来那是比酒都厉害的东西。所以,他只要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不由自主的犯晕乎!
每每这个时候老王爷总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家门不幸,才生了他这么个没头脑的货。对此,宗爵爷就一句话都是随了他!
老王爷说大骂他污蔑!
宗爵爷什么都不说,只是丢了一本书给老王爷,说他肯定睡着,老王爷不信。老王爷觉得自个对自个还是相当了解的。他跟宗祖不一样,他可是读过书的人,虽然不爱看,但也不可能睡着。
就这样,祖孙俩各拿一本书,躺念!
结果,证明了老王爷睡着时的呼噜声那是真的比宗爵爷更大。
睡着的速度,包括睡着后的呼噜声,均是老王爷赢了。
从此,宗爵爷就更有了不念书的理由。
老王爷大骂自己造孽!不过也开始怀疑那书里,墨里是不是加了什么迷药,不然怎么一拿起书来就犯晕犯困呢!
想到那些旧事,宗爵爷不由得直乐呵。
对门一家趴在墙上偷偷瞧,看外面宁侯双手抱胸望远方,宗爵爷搓着手莫名乐。偷看的人这俩纨绔子弟可能是有病!
这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赏景也就算了,还一个看的直乐,而一个好似赏了一肚子气!
看宗爵爷那样子莫非景致在献媚!
看宁侯那模样莫非风向吹的不如他意?
这俩人……
虽然不敢明着说。但这俩人确实还没他家里养的那个狗子聪明,狗子在这天儿还知道缩在屋里不出来,他们却只会在这里傻站着。
若非穿的够好,长的也人模狗样的,这么待着真像是连个要饭的,还是脑子不太正常的那种。
在偷看者默默吐槽中,看一辆马车缓缓朝着王府那边驶来。
咦?原来是在等人吗?
这天寒地冻是哪位竟然能让宁侯在这里等着……
好奇着,看到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随着一团红色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是?谁?
猜着,看那团红色人影直接钻到了宁侯的怀里。
“侯爷!”
声音甜甜腻腻,只听出是个女人,可听不出是谁?
“苏言,你来这里做什么?”宗爵爷看到苏言皱眉。
苏言对宗爵爷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宁侯的腰,看着他,温柔似水,“侯爷,我好想你。”
宁侯听言,眉心跳了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是想对他来前者还是来后者?
宗爵爷“你,这大庭广众下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侯爷,你这几天不在家,我不吃不下睡不着的都瘦了呢!”
宗爵爷“你,瘦了?可我瞧着你怎么比成亲的时候胖了许多呢?”
“侯爷,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吧!”说着,苏言牵扯宁侯的手朝马车走去。
宗爵爷……
看着就准备这样径直离开的人,宗爵爷阔步走上前,挡住,盯着苏言高声道,“苏言,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老子?!
苏言听了,仰头看着宁侯道,“侯爷,他说他是咱们的老子,你怎么看?”
既是夫妻自然是咱们。
咱们?!宁侯看着苏言,眸色淡淡,她和老夫人一起挤兑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就没一点‘咱们’情义呢?
见宁侯盯着自己不说话,苏言转头看向莫尘,“侯爷说埋了!赶紧去挖坑吧!”
莫尘?
侯爷说了吗?他怎么没听到呀?!
莫尘一脸疑惑,宗爵爷看着苏言,冷笑一声道,“我运气可真好!才认了一个干妹妹,今天可能就要适合体会一下手足相残是什么滋味儿了。”说着,撸袖子。
苏言看此,也抬起了手,给宁?撸袖子。
她负责动嘴,他负责动手,分工很明确。
看苏言这举动,宗爵爷瞪眼,随着看向宁?,高声道,“宁?,我与苏言要是打起来,你帮谁?”
听言,苏言也看向宁侯,“对,你帮谁?”
宁侯……
宗爵爷“你要是敢帮她,我就跟你没完。”
苏言“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给你生娃。”
宗爵爷“她不给你生,我找人给你生。”说着,横苏言一眼,“所以,你少来这一套。天下能生娃子的女人多得是,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谁?”
苏言听了,看着莫尘道,“去帮我问一下祖父,我除了能继承王府之外,是不是也有权利把爵爷给赶出王府。”
“你……”
宗爵爷刚开口,只见宁侯隋然抬手,封了他穴道,拉着苏言上了马车。
“回府!”
宗爵爷僵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马车,开口大骂“宁?你个负心汉。”
“我与你一起从年少混混,混成京城纨绔,从京城纵马,到朝堂驰骋,我们一起厮混这么多年,没曾想这个时候在我与苏言之间,你竟然选择苏言,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寒冷的夜空中,满街都是宁爵爷骂宁侯的声音。
那腔调,像怨妇。
马车内,苏言听着,看着宁侯道,“你俩有一腿?”
宁侯看她一眼,随着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看宁侯一副不想理她,也不想看她的样子,苏言却是盯着宁侯的脸笑眯眯道,“相公,才几天没见,你出落的越发好看呢!”
宁侯眼皮都没抬一下。
“相公,你这样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对着我,会让我误会的。”苏言说着,往宁侯跟前凑了凑,“相公,你这样是想让我亲你吗?”
苏言这话出,清楚看到宁侯眼帘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沉寂。
“你不吭,那我可就亲了!”
宁侯听言,未动,只是清楚感觉到了那一抹温热的呼吸正逐步靠近。
宁侯始终不动,直到感觉那一抹温热的呼吸在咫尺的距离,再无动静,让人不由怀疑她是否晕死过去了。
宁侯想着,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笑的双眼。随着,那一抹温热落在他嘴角,触及,离开,一张带笑的脸。
“相公,我好想你。”
这话入耳,宁侯睫毛微颤!
假话,这是绝对的假话!
如果想他,会想不起来接他?!如果想他,怎么还会把自己给吃胖?!与其说想他,不如说想看他笑话!
所以,想他,这不过是糊弄人的话。
这些宁侯相当清楚。可是,看着苏言的笑脸,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觉得动听了!
抬手,轻轻抚上她那白嫩的脸颊。
我知道你在哄我!可我,还是想当真了!
或许是因为今夜天天冷,而你落在嘴角的那一吻太暖,也或许是你笑的太甜!
第309章:行不行
相公,我好想你呀!
苏言说完这句话,看宁侯妃抚着她的脸颊。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呢!
很言情!
有点偶像剧男主回忆前女友时的样子,温柔又深沉!
这一瞬苏言怀疑宁侯在‘喜欢她’和‘休了她’之间在徘徊。
“为夫离家几日,夫人瞧着倒是胖了不少。”
听到宁侯的话,苏言也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笑了,“胖一些是不是更好看了?”
苏言说着,不待宁侯说扫兴的话,又道,“我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看,让你就算是为了贪恋美色,也不会再离家出走才努力吃的。”
宁侯听了,勾了勾嘴角。
看,这么不要脸的话,除了她之外,京城之中还有哪家夫人能说得出来了?!
看宁侯望着她笑的样子,没了往日的居高临下与漫不经心,反而透出丝丝柔和来,苏言眼帘动了动。
也许在喜欢她和休了她之间,宁侯可能选择了前者。
若是这样,也挺好。至少能够夫妻和睦,日子也不再全是将就,也将多一些情趣吧。
“苏言。”
听到宁侯忽然喊她,苏言心里咯噔一下,干嘛?不会是要再来一次表白吧!
若是,苏言一点不排斥,洗耳恭听。其实,看宁侯顶着这般美貌说情话的时候,还真的是挺撩人的。
苏言默默摆好的姿势,听宁侯用那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有些饿了,回去给我做点吃的。”
苏言:……
让她做饭,为什么用那么多情的腔调喊她?
看来这人是空长了言情男主的脸,言情男主的情商一点没有,连花前月下都不会,白瞎。
“看着本侯作甚?为何不回话?”
“回侯爷,妾身现在肚子里揣着俩娃,不方便给侯爷您做饭。”
宁侯听了,眉头挑了挑,朝着苏言的肚子看了一眼,一副恍然的样子,“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
苏言……
看苏言瞪眼,宁侯低笑一声,伸手把她给捞到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低头分外自然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哑着嗓子道,“唬你的,还当真了?”说着,摸摸她肚子,“为夫这次可就是为了她们才回来的。”
直白的说,他回来只是为了娃,可不是为了苏言。可是,那语调满满的意味深长,意有所指,让人浮想联翩。
宁侯说这话时有点类似于‘死鬼,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喜欢你呢’这种调调。
苏言盯着宁侯好瞧,这男人离家出走几天,怎么……突然更骚气了?
苏言很怀疑他现在在撩她!
在苏言探究的眼神中,宁侯看一眼她大红的披风,低低声道,“这衣服挺好!”
“是吗?”
“嗯!”
这颜色辟邪!
宁侯心里暗腹一句,低头,将头放在她颈窝间,闻着那淡淡的幽香,看着她这身衣服,心里踏实!
夜晚赶路,怀里抱着一个穿红衣的胖媳妇儿,感觉眼前也没白影在飘了。
被抱着,苏言侧目看看宁侯。这样子真像是呆呆!大男人离家出走几天回来变得会黏人了?
突然想知道他离家这天是怎么过的!
一路上,宁侯抱着苏言没说话,苏言也没吭声。冬天这样抱着,挺暖和的。
就在苏言昏昏欲睡时,侯府到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未醒过神,就看宁侯站在马车外将手伸来将她抱了下去。
苏言脚还未站定,就听……
“小的们恭迎侯爷回府。”
听到那抑扬顿挫又高亢的请安声,苏言睡意顿时全消,转眸望去,就看侯府门口跪着一片下人,宁晔站在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苏言这下好了,都知道离家出走的侯爷回来了。
想着,苏言看向宁晔,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里搞这闲事儿,他是多闲。
看苏言就差对他翻白眼了,宁晔毫不在意的笑笑走过去,“二弟,弟妹。”说着,看了一眼宁侯放在腰间的大手。
察觉到宁晔的视线,宁侯揽住苏言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还往怀里带了带。
看此,宁晔眉头挑了挑,看着宁侯,暗腹他又不是六爷,看他与苏言亲近心里会难受,宁?有必要装腔作态吗?
“上次你与她打赌若是苏云不能入府,你就要认输。现在,我告诉你,你已经输了,明天记得派人把银子送去给她。”宁侯说完,带着苏言离开。
宁晔……
看着宁侯的背影,再看苏言望着宁侯时那欢喜的模样。宁晔转眸看向时安,“我现在是被他们夫妻俩给坑了吧!”
时安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个时辰就应该在房里睡觉才妥当。
……
回到自己院里,回到屋里,那温暖淡香的味道袭来,宁侯神情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像王府那花里胡哨的屋子,那冷冰冰的床,再加上宗爵爷不定时冒出来喊妹夫的声音,完全是在挑战宁侯的忍耐性。
现在,宁侯第一次感觉还是自己家好,处处都顺眼,包括将自己气到离家还不知道主动接他回来的媳妇儿,也相当顺眼。
“莫尘,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送来。”
“是。”
晚饭刚要吃被老王爷给掀了桌,这会儿定然也该饿了。
苏言跑一圈感觉有点累,回来就躺在软塌上不想动弹了,只是看宁侯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一样,背着手在屋里走走看看,好似突然稀罕起来了。
看宁侯在眼前晃来晃去,晃的苏言犯困。就在苏言快睡着的时候,听宁侯开口问道,“我给你传信让你接我的事,老夫人可知道?”
苏言“知道。”
宁侯看她一眼。
“我挺个肚子出门,老夫人总是要问一下的。”
老夫人问不难理解。但……
“老夫人问,你就老实的说了。”
宁侯说完,听苏言嘻嘻笑了两声道,“老夫人说,只要我如实说了,就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所以为了探究他的秘密就把他给出卖了,一点不介意他出丑了?
此时,宁侯已开始感觉他心头刚刚悸动,可能是错觉。
宁侯心里如此想,脸上没什么表情问,“本侯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好好奇。”苏言看着宁侯道,“侯爷你想想,你真的没什么秘密吗?”
“没有。”宁侯应的毫不犹豫,一副无所畏惧,又光明磊落的样子。
“可是老夫人说,要告诉我你害怕的东西,让我以后好拿捏你。”苏言盯着宁侯道,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宁侯……
宁侯;……
听到苏言说他怕的东西,宁侯眼前又开始飘白影。
“侯爷,你害怕什么呀?”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本侯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
看宁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言。
宁侯居高临下道,“以后少跟老夫人在一起嘀咕本侯。”
那言情的表情没了,又恢复成了往日的高傲的孔雀样儿。
宁侯说完,抬脚朝内室走去,走到一半转过身来,对着苏言道,“少探究本侯,还有和离的话也不要再说。”
“哦!这些都不让说,那别的是不是都可以?”
“你想说什么?”
“你的饷银从明天起全部给我行不行?”
宁侯……“别想。”
苏言撇了撇嘴,为啥一点不觉得意外呢。
“那我想闺女按照我的意思,小名就叫羊粪蛋儿狗粪蛋儿行不?”
宁侯沉默一下,看着她道,“如果闺女像我,别想。如果似你,那就这么叫吧!”
苏言……
看苏言变哑巴,宁侯莫名的有种旗开得胜之感,心情不觉大好。连带的等到用饭时,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也觉得味道甚是不错。
苏言一点不饿,但宁侯下令让她陪着。所以,苏言坐在饭桌前,拖着下巴,看他用饭。
在宁侯端着汤一口汤刚入口时,苏言开口,“上缴饷银不行。那,我今天想圆房行不行?”
“咳咳咳……咳咳咳……”
满屋都是宁侯被呛到,咳的撕心裂肺声音。
第310章:好声好气如此费力
“咳咳……咳咳咳……”
听到宁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莫尘疾步跑了屋里。
进屋就看到苏言正在给宁侯拍背,“侯爷,您慢着点,又没人给您抢!喝个汤怎么还把自己给呛了呢。”
看苏言一脸温柔的念叨,莫尘又默默退了出去。
看莫尘毫不疑他的退下,再看口蜜腹剑的苏言,宁侯这个蛇蝎女人,“咳咳咳……咳咳……”
看宁侯瞪她,苏言不给拍背了,将手收回来,看着他道,“饷银不给交,粮食也不给交,就你这哪里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我看以后,侯爷有什么事还是给我书信吧!”
“我发现侯爷不但字写的好,文采也相当的好。就如这次的信,那一个‘接’字,用的相当让人出彩!”
苏言这一波夸,在宁侯听来,完全是损他。
竟然在这里分析起信来了,到底是谁不想好好过日子?!
看宁侯脸色开始阴沉,眼见就要摔筷子,掀桌子,苏言“侯爷,你又生气了?可是又要离家出走吗?如果是,这一次我不等你撒娇就去接你可好?”
苏言说完,看宁侯抬手,蹭的挺起了肚子。
宁侯抿嘴,手停在半空中。
苏言哼一声,捧着肚子迈着八字步去了了内间。
嚣张,无比的嚣张!
也是!她一人的时候胆子已够大了,现在肚子里又揣了俩。这胆量就跟她那饭量一样,统统倍增呀!
呼!
宁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不跟有三个胆人计较,他给她攒着。
只是,他干嘛要想着回来呢?就是为了受气,再在这里自己默默的把自己哄好吗?
此时,宁侯坐在饭桌前,很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
他成亲可不是为了找个人气自己的。所以……
宁侯起身朝内室走去,在苏言未爬到他头上时,必须给她立立规矩。
宁侯走进去,看苏言已在床上躺下,不是给他暖床,而是真的准备先睡了。
“苏言……”刚开口,手被拉住,随着用力。
就她那点力道,宁侯轻易就可挣脱。但,却选择顺着力道躺在了床上。
躺下,看苏言钻到他怀里,抱着他,在他背上上下抚动。苏言这似安抚,就是挑逗的动作,宁侯立马多想了,正要说话,就听苏言说道,“乖,睡吧!不是真的要让你交粮。”
乖?!这字眼,从宁侯记事都没听到过。因为他跟乖完全沾染不上边。
现在苏言将这字眼用到他身上。让宁侯不由觉得她嫁相公的眼神,跟他娶妻的眼神一样的瞎。
“苏言,本侯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再乱说话。我也不是真的要让你交粮。所以,睡吧!”
听到苏言说不用他交了,宁侯蹭的起身,突然就有些恼了。
“所以,你是在戏弄本侯玩儿吗?”
苏言听了,睁开眼睛,看着他,好说话道,“那依着侯爷的,交?!”说着,摸肚子。
宁侯又想摔门了。
“侯爷……”
“你先睡吧!为夫去宁晔那边一趟。”宁侯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走着,心里暗腹第一次觉得好声好气说话竟是如此的耗费力气,几乎用了内力。
在外的莫尘,看到宁侯出来,愣了一下,“侯爷。”
“去宁晔院儿。”说着,阔步向前。
莫尘跟在后,看着宁侯的背影,心里这气势,就是抄家的气势没错。
离家出走,有媳妇儿接的人,此时心里并不愉快。而那没媳妇儿,还被祖父嫌弃的人,这会儿心里更是憋闷。
“你说你陪着宁?站了半宿,就是为了看他如何跟他媳妇儿卿卿我我吗?你说你,我不窝囊?!”
宗爵爷“开始没觉得!这会儿有点。你说,我和宁?同为纨绔,凭什么他有媳妇儿,我没有。”
成亲好不好,宗爵爷没成过也不知道。但,宁?有,他就不能没有。不然,岂不输了。
老王爷听了,高声道,“宁?可不止有媳妇儿,人家还有儿子。你呢?有个屁!跟宁?比,你哪样儿能比得过?包括美色,你都没有。”
听言,宗爵爷看着老王爷的脸道,“我长的不好看,还不都是随了你。”
老王爷吹胡子,“放屁!你祖父我现在是年老色衰了,可年少的时候可你比这龟孙长的漂亮。”
宗爵爷听了,看着老王爷的老脸,不敢想象。
看宗爵爷欠揍的眼神,老王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道,“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现在,你好好给我收收心,我们先把亲事定下来。”
听到要定亲,宗爵爷犹豫一下,随着点头道,“好,那就定亲。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后面那半句话老王爷自动掠过,只听前半句,见宗爵爷终于吐口,老王爷一脸的欣慰,抬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孙子!你放心,祖父一定给你找个不比苏言差的。”
“嗯,一定要把她给比下去。”
“放心,觉不委屈你!”
看祖孙俩那慎重的样子,王府管家默默移开视线,不过是定亲而已,为什么搞的跟上战场似的。
不过,宗爵爷终于答应要定亲成亲了。不知道京城谁家闺女会被相中,成为那个倒霉鬼。
虽这想法很不敬!但,这是事实呀。
嫁给宗爵爷那是打了八辈子霉。这话,不止听到过一次呀。
侯府
翌日,早起,老夫人起身,宁晔来请安,“祖母昨天睡的可还好吗?”
本来挺好的,可这会儿见到宁晔不是太好了!
“你,你这是怎么搞的?”看着鼻青脸肿的宁晔,老夫人神色不定道,“摔倒了?脸着地了?”
宁晔听了,笑,刚扯动脸皮,一疼马上笑不出了。看来这几天要保持面无表情才行了。
“回祖母,孙儿不是摔的,是被宁?给打的。”
老夫人听言,皱眉,“你又惹他了?”
宁晔摸摸鼻子,老实道,“就是昨天他回府时,我带着下人去迎了一下。”
老夫人翻白眼,“什么迎?你是去看乐子吧?”说完,好奇道,“说来听听,他当时什么表情?”
宁晔……
这算不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宁晔心里如是想,可看看老夫人手里拐杖,识相的没说出来。
看宁晔要说不说的样子,老夫人摆手,“算了你别说了,我一会儿问冯荣也是一样的。”说着,看着王嬷嬷道,“我记得老头子生前不是有几本武功秘籍吗?你找出来给大少爷,让他也拿回去练练,省的老是被欺负。”
“是。”
老夫人对着宁晔道,“你也回去养伤吧!顶着这么一张脸乱跑什么呀!”
宁晔“是。”
宁晔离开,老夫人又对着王嬷嬷道,“去驸马府的礼物可都准备好了吗?”
“是,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备好了,只待夫人准备好就可以过去了。”
三朝回门的时候苏言没回去。可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怎么都要回去看看,不然太不合适。
“一会儿你让人到宫门口去迎迎侯爷。看到他就让他去驸马府,他一做女婿的,别太不像话了。”
“老奴知道了。”
待都收拾妥当,老夫人同苏言坐着马车就朝着驸马府去了。
到大门口未看到有马车停放,也未看到人,瞧着似并没人来贺。
身为大公主,这未免太过冷清了些。
“你慢着些。”
过门槛时,老夫人拉着苏言的手,不忘提醒道。
“您老放心,孙媳好着呢。”
“那该精心也得精心。”
“是。”
祖孙俩走着说着话,在将走到长公主的院子时,才看到有下人在走动,王嬷嬷看了刚要喊人,就听到一道冷凉的声音从里传出来……
“宗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嫂嫂,我现在求你这么点事儿你都不肯答应吗?”
“嫂嫂,我说了,这事儿我无能为力。”
“你怎么就无能为力了?你可是苏言的母亲,是疼了她十多年的人。她亏欠你那么多,只要你向她开个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嫂嫂请回吧!这事儿我帮不了。”
听到对话,老夫人眉头不觉皱了皱。
第311章:历史
宗雅,怎么说也是你的嫂嫂,我求你这点事儿,你都不能答应吗?
只要你向苏言开个口,她一定会答应!
这与长公主说话的人,只听声音,苏言或听不出是谁,但老夫人可是听的出来,转头看向苏言,“一会儿,有人说话你能不理会就不用理会,除了夸你的,其他的只当她放屁!”
不知为何每当听到老夫人说粗话,苏言都觉得自己可能没嫁错人。因为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她也许就应该跟老夫人是家人!
“孙媳遵命。”
“嗯。”老夫人抬手给苏言扶扶头上的步摇,随着又给自己整理一下衣衫。而后昂首挺胸的朝院内走去。
苏言看看老夫人,低声道,“祖母,有句话孙媳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要不是说又给我曾孙取名叫驴粪蛋儿狗粪蛋儿,其他都可以说。”
老夫人虽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但,驴粪蛋儿狗粪蛋儿这样的名字,她也是有点不能接受。
苏言听了,笑了下,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你看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那要上场子的斗鸡?”
噗!
王嬷嬷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夫人恕罪。”请罪,抿嘴,忍笑。
因为苏言形容的太过贴切,稍微想象一下那画面,令人忍俊不禁。
老夫人……
瞪苏言一眼,瞪王嬷嬷一眼。
“真是不会说话,什么斗鸡?不能说是孔雀吗?”老夫人嫌弃的看苏言一眼。
不过,在走进院子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把高昂的下巴低了低。
“妹妹,就算嫂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帮嫂嫂这一次!”
“嫂嫂请回吧!这事儿我帮不了……”长公主话没说完,在看到走进来的人后,顿住。
“老身见过公主殿下,给公主请安。”
看此,长公主赶忙伸手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快快请起。”
“谢公主。”老夫人起身,对着长公主,脸上带着笑道,“前几日言言身体不舒服。所以,把回门的事给耽误了。现在她身子好了,又刚好赶上公主的生辰。所以,我们带她来看看公主。”
长公主听了,心情复杂,生辰?她已好几年都不曾过过了!
“谢谢老夫人。”长公主说着,看向苏言。
苏言对她笑笑,神色从莫雨的手里拿过一件棉衣,递过去,“母亲,生辰快乐。”
“这棉衣是言言亲手做的,可能针线粗糙了些,还望公主你不要嫌弃。”老夫人瞅苏言一眼,略带嫌弃道,“这丫头这些日子闲着无事,一直在跟我学做女红。可惜,没啥天分是个笨的。”
长公主听了,看看手里的棉衣,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你,有心了。”
“天冷了母亲记得穿。”
“嗯……”
长公主只是嗯了一声音,反应看着似有些凉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敢开口,怕一开始就泄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老夫人!”
听到声音,老夫人转头,看到那站在一旁的二十余岁的夫人,拍拍头,有些懊恼,“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给七王妃请安了呢!”
说着,屈膝,“老身见过七王妃,给王妃娘娘请安。”
“老夫人快快请起。”七王妃陆氏赶忙将老夫人扶起,“老夫人这可使不得。”
老夫人随即站起,看着陆氏道,“七王妃也是来这里给长公主贺寿的吗?”
七王妃听言,表情有一瞬间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脸上挂上笑道,“是呀!我也是特别过来给公主贺生辰的,没想到这么巧遇老夫人。”
说着,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老夫人,她刚才说的话,老夫人应该也听到了才是。
“那可是真是太巧了!我刚好好久没见到七王妃了,正想跟你说说话呢。”
正想跟她好好说说话?说什么?聊金银,还是聊为匪?
宁侯是个大纨绔,死奸臣!
老夫人是个俗气的土匪婆,看到她就想到座山雕。
京城人许多人对老夫人看不上,也看不惯,偏还不能得罪,不敢得罪。所以,只能在心里怨老天瞎眼。
怎么就让粗俗的人骑到头上了呢?
七王妃觉得自己逼格不同,从心底里瞧不上老夫人,但面上不敢流露,陪着笑道,“老夫人,有事儿您吩咐就好。”
“到屋里说吧。”
“好。”七王妃随着老夫人进屋,坐下就瞅着苏言道,“言言,几年不见,你瞧着出落的是越发的好看了。”
这话并非是假话。所以……老天怎地总是后代歹人。
座山雕做了侯府的老夫人;不检点的成了侯夫人!
若非是老天瞎眼,就是宁家的男人的眼瞎。
“多谢王妃夸赞。”苏言礼貌道谢。
她要听老夫人的话,除了夸她的话之外,其他的都要当屁话听。
“言言,你可还记得你表姐贞婉吗?”七王妃笑着道,“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可很是惦记你,一直在念叨你。”
七王妃这话,苏言相信是真的。根据记忆,陆贞婉作为七王妃的嫡妹,过去也是经常随她到驸马府来玩儿的。那时,陆贞婉来驸马府最大的乐趣,就是哄骗她,带着她做各种傻事儿,看她出丑。
比如明知她文墨不行,还让她跟人比才华;比如知道京城宗人府的公子是个好色之徒,还故意带她去他跟前晃悠,看她被调戏吓的直苦,陆大小姐就在一旁笑。还有,知道她喜欢宁晔,就让她写情信给他,然后……
乍然想到这件事,苏言眉心不由一跳。
所以,她不但把宁晔的画像挂在闺房中,像佛主一样的供着。她还给宁晔写过情信?!
若是宁?知道这件事。那……
他若是再甩门离家出走,她一定去接他回来,就是不知道那时他愿不愿意跟着回来?
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黑历史。
感觉再继续挖下去,距离和离或许真的不远了。
看苏言走神,七王妃喊道,“言言,言言……”
苏言收回心神,看着七王妃道,“自是记得!那个时候贞婉姐姐总是盯着我的脸叫我骚狐狸!”
七王妃……
本是回忆美好,苏言突然来这么一句,打的七王妃有点措手不及。
苏言本就不是那口舌伶俐的人,这一点七王妃固然是知道的。可是,虽不怎么会说讨喜的话。但至少也不会说让人厌恶的。怎么现在……
她这是成了座山雕的孙媳妇,连说话也跟着粗野了,连骚狐狸这字眼都出来了。
在长公主和老夫人的注视下,七王妃压下心里的气闷,脸上强撑起一抹笑意道,“言言定然是记错了吧!你贞婉姐姐可从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苏言呵呵一声没说话。
老夫人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孙媳妇儿冤枉陆小姐了?”
七王妃听了忙道,“老夫人您误会了,晚辈可没那意思。只是,我听言言的姨娘说,言言之前伤到了头对过去的许多事儿都模模糊糊的。所以,我想着她定然是记岔了。贞婉是我的妹妹,她什么性子我可是相当了解的。她是从心眼里将言言当做了亲妹妹在疼爱,只会从心里向着她,绝不可能说那种话伤她。”
老夫人听了,也是呵呵一笑,也不与她抬杠,转而道,“老身刚来的时候,刚好听了七王妃和长公主的说的话。不知七王妃是要长公主跟言言带什么话?”
没想到老夫人竟会主动提及这个话题,长公主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却在王嬷嬷的示意下沉默了。
七王妃瞬时坐正了姿态,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是这样的,前几日宁侯爷好似对家兄存在一些误会……”
苏言静坐,听着七王妃的话,总算是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在她认老王爷做干孙女的那一天,因为陆贞婉在众人面前挑拨她的是非刚好被宁?给听到了。所以,他就派人去查了陆贞婉的爹。
一查一个准,违法乱纪的实锤妥妥的。
所以,七王妃这是为其兄长的官位来这里请长公主,以过去的养育之恩来向她求报,让她对宁?吹个枕边风,让宁?不再查陆通了吧。
可刚听七王妃对长公主说话的那个口吻,不不像是求人的,反而倒是像来发号施令的。
偶听人说,七王爷活着的时候,把这个陆氏这个年岁相差极大的小王妃给宠坏了,现在看来果然比不假。
将事情归为误会,七王妃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老可否跟侯爷说说,让侯爷不要再往下查了,也免得伤了王府与侯府的和气,您老说呢!”
老夫人听了,道,“这官场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掺和不了,要不你去侯府亲自与宁?说?”
七王妃听了心里恼火,她若敢跟宁?说,又何必来这里呢!
“老夫人……”七王妃刚开口就被打断。
“祖母,既然王妃娘娘怕侯爷查会伤了两家和气。那不若跟侯爷说说,请刑部的人来查吧!这样既伤侯府与王府两家的和气,还能还陆大人清白。祖母,你以为呢?”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个好,这个好。”
七王妃听言,却是脸差点黑了。
王嬷嬷看一眼七王妃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为好吧!”
“你说的对,看我怎么在这说起这些闲事儿了。”说着,起身,走到长公主身边,拉起她的手,“走走,咱们好好唠唠去。”
“好。”长公主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道,“老夫人不是喜欢佛经吗?我刚好新得了一本,正好可以跟老夫人一起看看请教请教。”
闻言,老夫人脸上笑顿时就有些僵了。
苏言,王嬷嬷忍笑。
鬼才喜欢那玩意儿!――老夫人内心咆哮,可又不能明说,只能忍着开口说告辞的冲动,硬着脖子问道,“那个,经书厚吗?”
长公主点头,“尚可。”
“尚可是多厚?”
“大概也就这么厚。”长公主向老夫人比划了一下书的大概厚度。
苏言嗯,也就跟新华字典差不多。
老夫人倒吸一口气,没看内容,只看那厚度都让人有些眩晕。
“老夫人您看的比我多,又得你家六爷的教导,认识肯定比我深,一会儿还请老夫人不吝指教才好。”长公主满是诚恳道。
老夫人若问她在念佛经中是如何克夫打瞌睡的,这个她认确实比她多。
至于说到六爷的教导……想到这个老夫人就想与宁子墨断绝关系。
看着长公主那诚恳的样子,老夫人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眼神是真不好呀,她怎么就没看出她听到佛经两个字,都摇摇欲坠了呢?
这眼神,怪不得就相中了苏元杰那让人想一棍子打死的男人。
不过,想想苏元杰现在是侯府的亲家了,老夫人心情也不由的有些复杂。
七王妃站在后边,看长公主与老夫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走了,气的脸都黑了。
老夫人有说有笑?
七王妃也是眼神不好的。
侯府
又被自家弟弟欺负,正一边养伤一边看武功秘籍的宁晔,翻着手里书,脸上表情相当怪异要练这个武功要先自宫?祖母这是想让他以这种方式,也进入朝堂吗?
“少爷!”
闻声,宁晔抬头,看冯荣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对着他道,“少爷,这是工部侍郎陆府小厮送来的,说是给少爷您的。”
“是什么?”
“老奴刚才打开看了一眼,好像是书信。”确定不是什么危险东西,就拿过来了。
宁晔听了,伸手拿过……
第312章:遗留问题
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老夫人看着那经书就算是再想撕了,扔了,也只能忍着。
只是老夫人翻着经书时,不时的看苏言一眼,意思明显想让她一起共甘共苦。
这个苏言看懂了。然后……
“祖母,您和母亲先切磋,我出去走走。”说完,毫不讲义气的离开了。
老夫人这死丫头真是白疼她了,就算是不陪着她念经,把她一起带出去也行呀。
老夫人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女人嫁错人,所托非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本以为苏言跟她是一路的,是能臭味相投可狼狈为奸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不讲义气的。
在老夫人苦闷间,又听长公主热切说道“老夫人,只是这样读总是缺少诚心。不若,我们写一写吧!”
老夫人;……
很疑惑,她脸上的痛苦和不情愿的神色这么明显,长公主她真的看不到吗?
给人庆生辰,竟然还要遭遇惩罚!老天呐,她这算不算是好心没好报呀。
看着老夫人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王嬷嬷抿嘴,憋笑。
早晚有一天老夫人要与念佛经的势不两立。
这边,苏言走出屋子,也顿时感觉脑清目明,刚在在屋里直头痛,十有八九是听阿弥陀佛听的了。
这一出来就好多了。
“大小姐。”
苏言刚在院子里没走几步,被叫住。转头,看杨嬷嬷朝着她走来。
“大小姐在侯府一切可都好吗?”
听到杨嬷嬷关切的问候,苏言点头,“挺好的。”
杨嬷嬷“那就好,那就好!自大小姐出嫁,公主嘴上虽没说,可心里却很是挂念。现在看大小姐如此得老妇人的喜爱,公主也就放心了。”
苏言点头。看着杨嬷嬷,不以为她叫住她是为了说这些话。
确实不是!
杨嬷嬷看着苏言,无意识的搓了搓手道,“大小姐,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嬷嬷有话尽可直说。”
“大小姐今儿个你也看到了长公主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公主性子绵软善良,从不生事。遇到事了被欺负了,也只会自己忍着,从不到皇上跟前说,也从未想过去麻烦大小姐。或许就是清楚这些,所以七王妃在跟公主说话时才敢这么嚣张。”
杨嬷嬷义愤填膺道,“她就是仗着公主绵软好欺,身边无人。看七王妃对公主如此颐指气使,老奴心里实在是气愤的很。”
“今儿个这是碰巧被老夫人和大小姐瞧见了,她这才走了没再继续纠缠下去。若不然,今儿个公主可是别想安生了。”
“不过,今天这事儿公主没帮她。想来,凭着七王妃的性子必然会记恨在心。日后还不知道会来闹公主多少次。想到这个,老奴心里就担心的很!”
苏言听了道,“所以,杨嬷嬷觉得怎么办才好呢?”
杨嬷嬷似就在等苏言这句话。继而,苏言刚开口,话都还没落下,就听杨嬷嬷随即道,“这事也不能每次都去劳烦大小姐帮忙。所以,老奴想再买几下人和护院回来。若是遇到事儿了也可以挡一挡。”
苏言点头,“杨嬷嬷想的周到,是该如此。”
听苏言答应,杨嬷嬷却面露难色,“只是,老奴想的虽好。但驸马府却是囊中羞涩,现在也靠着宫里每月送来的银子度日。家里吃穿用度,再加上公主又喜经书,这日子……很是难艰。”
“但,就算是再难也不能向大小姐伸手。因为公主不会愿意!所以,为了不给大小姐添麻烦,也为了公主的日子能好过些。大小姐能不能……”
看杨嬷嬷欲言又止,苏言开口,“能不能怎样?”
“能不能将公主给大小姐的那两间铺子再还给公主?”
杨嬷嬷话出,跟在苏言身边的莫雨,顿时抬起头来,眉头微皱。
“大小姐,老奴也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公主现在能指望的也就那两间铺子了。所以……”
“好。”
听苏言答应,杨嬷嬷眼睛顿时一亮,随着万分感谢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不用谢我,那本就是母亲。”苏言温和道,“我回府后就派人将房契拿来给杨嬷嬷!因为这些日子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店铺我还没去看过,里面的人事也都没动。所以,杨嬷嬷以前怎么管,还怎么管就好。”
“是,是,多谢大小姐。”
“不用!杨嬷嬷若没别的就先去忙吧,我想溜达溜达。”
“好,好!大小姐您随便看。”
“嗯。”
杨嬷嬷离开,苏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而后有散去,移开视线,转身,一抬眸,正撞上莫雨望着她时那有所思的眼神。
苏言摸摸自己的脸颊,道,“怎么了?”
莫雨“回夫人,您刚才望着杨嬷嬷的背影,笑那一的样子,像极了看到鱼儿上钩的钓鱼者。”
苏言……
“夫人恕罪,奴婢不甚会说话。”
“诚实也是一种美德。”
听苏言这么说,莫雨含蓄的笑了,望着苏言道,“六爷也这么对奴婢说。”
听言,苏言没话说了。
六爷的实诚,很多时候像一把刀,每一下都让人刻骨铭心。
比如他夸她腿短,脸黑,很有男子气概的事儿,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
来给人贺生辰,结果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佛经,老夫人这会儿坐在马车上,犯晕!
筋疲力尽到连数落苏言的力气都没了。
看老夫人疲累的样子,苏言给她捶着肩,看着王嬷嬷,道“一会儿到一品楼停下,我们去里面用电吃的。”
“是。”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夫人没用多少,定然没吃饱,这点苏言看出来了,王嬷嬷也一样看出了。
老夫人看苏言一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忘了你在驸马府做的不孝事儿。”
苏言听了,轻笑一笑道,“祖母恕罪!都是孙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哼。”
苏言开口道,“祖母,不是孙媳妇不愿陪您,我是担心肚子里的娃儿听到佛经,万一也迷上了。那,出生后也对念经感兴趣可咋办?”
闻言,老夫人顿时就想到了六爷,那真是生下来就喜欢呐。
想到这个,老夫人当即精神了,看着苏言肃穆道,“你想的对,想的对!”
祖祖辈辈都跟诵经结缘,然后全奔着做主持去了。那,老夫人想想都觉死不瞑目。
老夫人拍拍心口,感觉这一天心惊胆颤的,“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嗯。”
说到吃的,祖孙俩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菜谱来了,想到要吃什么都精神了。
不过,这好心情维持到一品楼,结束了!
宁侯,宁晔,陆贞婉……
坐着的宁侯,靠墙的宁晔,还有站着的陆贞婉!
走上楼,看到这三人,苏言头皮一紧,已感觉不妙。而在看到宁侯手里的书信时,苏言遗留的历史问题,再次被披露,她可能要再次被批斗了。
特别是,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再看他们这个站位。宁侯妥妥的就是那问案的,而宁晔,陆贞婉,都是那待发落的。或许还有……她!
想着,苏言伸手挽住老夫人,“祖母,不若我们还是回府吃吧。”
现在宁侯就是那老虎!
明知前有虎,偏要向前行,这是需要胆量的,感觉也是不智的。
老夫人听了,正疑惑,就看莫尘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侯爷说您想吃什么,一会儿让厨子回府里给你做。现在,先让护卫送您回府吧!”
说完,又转头对着苏言道,“夫人,侯爷让您过去。”
第312章:没想到
听了莫尘的话,老夫人什么都没说,拍拍苏言的手,似示意她别担心,而后就由王嬷嬷扶着离开了一品楼。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待坐上马车,王嬷嬷不由担心道,“老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呀?”
看到陆贞婉在,王嬷嬷妃就感没好事儿。如果是好事儿,没理由不让老夫人听。
还有,她看到当时大少爷还是站着的。大少爷可从来也是那种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主儿。
现在有椅子却不坐,是因为不能坐吗?还是因为,不能坐。
王嬷嬷越想越是忐忑不安的。
相比王嬷嬷老夫人却是分外淡定,“就是有事儿也不要紧。宁?什么性子你应该也了解!让坏人得意的事儿,他可是从来不会做。”
王嬷嬷听言,提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老夫人说的是。”
“所以,无论那陆小姐是为了什么才在那里的,她都不会如愿。”
“是!老夫人您说的对。”
主仆俩这边说着话,一品楼内,苏言在宁?身边坐下,看一眼宁?手里的信函,本提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了。
既是炸弹,早些被发现揭穿解除了后患,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么一想,苏言越发坦然了,自然的拿过宁?跟前的水喝一口,然后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等待开堂。
宁晔看着苏言,心里很是有些好奇,明明她进来时看到这些信,明白是什么情况,神色还有些紧绷,还意图躲开的。怎么这一坐下,人瞧着就放松了呢?
难道椅子上按了什么能给人壮胆的机关不成?宁晔想着,盯着椅子仔细瞧了起来。
看苏言那自在的样子,陆贞婉心里嗤笑一声,她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苏言。”
宁侯开口,苏言扭头,宁晔也将头抬了起来,陆贞婉心里激动起来,眼神灼灼的盯着苏言,等着看她变脸。
“你说你什么眼神?怎么就结交了陆小姐这种人渣?!”
宁侯一开口,宁晔勾了勾嘴角,陆贞婉脸色顿时僵住,满是怀疑的望着宁侯。
人渣?她?!
若说人渣,那也是该是苏言。给宁晔写情信,却嫁给了宁侯,没见过比她更渣的了。
苏言微愣之后,看着宁侯笑了,然后搬着椅子朝他跟前靠了靠,笑盈盈的望着他。
本以为宁侯是要来个三堂会审批斗她。没想到人家不是要训妻,而是来虐渣的。
哎呦呦,她家男人原来是这样的可人儿吗?突然好想亲他一口怎么办?
接收到苏言那热切不知羞的眼神,宁侯看向她。
苏言开口道,“这也不怨我!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到了嫁人,还有生孩儿上了。其他的,运气自然就差了很多。所以不免遇到几个人渣。其实,老天也是公平的,总不能让我嫁了个这么好的相公后,别的也处处都好不是!”
宁晔马屁!绝对的马屁!还是死不要脸的那种。
宁晔这样想着,开口,“弟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言听了,对着宁晔笑笑,“谢谢大伯的夸赞。”
宁侯听了,却是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对着陆贞婉不咸不淡道,“陆小姐想要本侯内人身败名裂的事,本侯记下了。日后定会加倍奉还!这点请陆小姐放心。”
“宁侯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就是个贱人,你怎么……”
话没说完,穴道被封。
宁侯看着莫尘,没什么表情道,“将人送到陆府,将她今日所作所为告诉陆通。告诉他,陆家与她,本侯准许他保一个!且看他怎么选。”
“是。”
莫尘领命,将人带走。
人一走顿时静下!
“相公……”
苏言刚开口,宁侯起身,“本侯还有事要做!让宁晔带你回府吧。”
说完,宁侯径直离开。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苏言对敌人开完炮,开始对自己人发飙了。
苏言思腹间,听宁晔开口道,“你说宁?将我们两人放在这里,是想我们在这里一叙旧情呢?还是让我们就地决裂呢?”
苏言听了,看着宁晔道,“我以为是后者!所以,为了证明我对宁?的忠心。你躺平了,让我捅你一刀如何?”
宁晔挑眉,道,“你要证明自己的忠心,真心!不是应该挖自己的心出来吗?为何要捅我?”
“因为捅你,我不疼。”
宁晔……
这大实话让人无言以对。
苏言不再废话,抬脚往外走去。
她家相公搞不好又要离开出走了。所以,她还是想想去那里接人,怎么把人接回来吧。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晔想了一下,抬脚跟过去,他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跟苏言说清比较好。
第313章:你当真了?
苏言刚坐上马车,看宁晔也跟着上来,看他一眼,“有事儿?”
“自然。没事儿上来作甚?!”
也是,没事儿他们不聊。
虽然是一家人,可他们也不一定要做相亲相爱的大伯和弟妹,相敬如宾才是最好。所以,不需要多聊加深感情。
宁晔或许也相当清楚这一点,看着苏言一点也不绕弯,开门见山说道,“除了这些信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苏言听了道,“想帮我找出来而后毁尸灭迹吗?”
宁晔:“不然呢?你想再被宁?挖出一些把柄,膈应他,然后让我也跟着遭殃吗”
“自是不想。比起坦白交代,我觉得还是悄然毁掉比较好!这样彼此心情都好。”
“你说的不错。”
宁晔说完,和苏言两人对视一眼,“我觉得我们如此心有灵犀不谋而合,或并非是什么好事儿。”
“言之有理。”
宁晔听了,看她一眼道,“你过去对我真的有想法?”
“可能吧!”苏言看着他,不咸不淡道,“不过我都不太记得,我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不了解你,只是肤浅的看外在觉得你是君子。现在了解了,觉得我那时看男人的眼光真是不行。”
宁晔;……
“我没感受过你的喜欢,只是平白遭了殃,现在又被嫌弃。我是真冤的那个,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宁晔说着,叹了口气,“罢了!说这也无用,你还是赶紧想想,除了这些信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是正在想吗。”苏言凝眉,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除了书信和画像之外,好像还送了一万两银子给你,你把银子还给我,我们应该就两清了。”
宁晔:……“放屁。”
宁晔优雅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劫他,宁晔感觉被这样的女人喜欢过,真是他的不幸,更不幸的是她现在还成了她那小心眼弟弟的媳妇儿。
他什么都做,也什么都没感受过,就落个成了宁?的眼中钉。
宁晔越想,这心里越是觉得屈得慌。
看宁晔盯着她,眼里满是不愉,苏言道,“现在我想不起来,如果再想起什么我让人去告诉你,你给毁了去。”
宁晔嗯一声,不忘说道,“你最近记得好好表现,多讨他欢心,他高兴了对你我都好。”
“讨他欢心可不容易!所以,你还不如主动的凑过去被他揍一顿,这样他可能更容易消气。”
宁晔听了,无声吸一口气道,“你说的挺好!让宁?听到你这些话,他一定不会再怀疑你对我余情未了什么的。”
如果不是理智在,宁晔真想把她给扔出去。
两人回到府中,宁晔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院子,平白遭殃的他需要静静。
而苏言则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夫人您回来了。”
“嗯,祖母呢?”
“祖母正和侯爷一起用饭呢!”
听言,苏言眉头微动,宁?竟然在府里?他不是说有事儿要办吗?难道要做的事就是陪着老夫人用饭吗?
苏言这样想着,抬脚走进屋内。
“这一品楼的饭菜可做的越来越像样了。”老夫夫吃着,不住点头,不吝夸赞道。
“你老喜欢吃就多吃点。”
听着宁侯那温和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苏言:也许她小看宁?了,其实她家相公是相当善解人意,相当大肚能容的人。
苏言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抬脚走进屋内。
“祖母,相公!”
“言言,你回来啦!赶紧的,这菜还都热乎着,你也来吃点。”
“好。”
苏言走过去,对着宁?笑笑,在他身边坐下。
宁侯看她一眼,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未说话。
苏言看看桌上的菜,“这是相公下的菜单子吗?哎哟,都是我喜欢的呢!”
宁侯听言,转头,看看她,笑了一下。
那笑意思难辨,苏言看不透,反正不言情不腻歪就是了。
听到苏言这话,老夫人眼帘动了动,随着意会到了什么,开口道,“论贴心,这世上可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宁?的。”
“嗯嗯,祖母说的是!所以,我是有福气的人。”
“可不是!我跟你说,你相公不止是贴心,还特别的有孝心……”
宁侯静坐着,听老夫人同苏言两人对着他一通猛夸,直夸的宁侯想夸赞她们的文采。
在她们还在继续夸,而宁侯感到已听的耳朵疼的时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事要做要出府一趟。”
苏言听了,满是心疼道,“哎呀,我家相公真辛苦。”
宁侯嗤笑一声,起身走人。
听到那声嗤笑,苏言:感觉刚才的马屁白拍了。
待宁?走远,老夫人看着苏言开口道,“怎么了?你又做错什么事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若不是做错事了,怎么会那么不遗余力的拍马屁。
苏言对着老夫人也没隐瞒,如实道,“陆贞婉向侯爷告密说我对大少爷有想法,并还拿出来书信交给侯爷做证据。所以,我这会儿看着他,总有种风雨欲来,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老夫人听了,眉头皱起,“这陆家小姐可真不是东西。”
苏言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王嬷嬷:怪不得老夫人和夫人这么合得来,都是不讲道理只护短的人。
“不过,凭着我对宁?的了解。这事儿你只拍马屁恐怕揭不过去。”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祖母可有什么高招吗?指点晚辈一二。”
“这个嘛……没有。”
苏言:……
老夫人抬了抬下巴,道,“祖母我从来没哄过男人。所以,不会那些。”
说这话时,苏言清楚的感觉到了老夫人的骄傲。
“要不,我也向祖母您学习?”
“想我学习?你祖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凡事打一架就好了。你觉得宁?也是?”
苏言不说话了。
不过听老夫人说祖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时候,苏言感觉他老人家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所以,你该哄还得哄,等哄不好再说。”
“祖母说的是。”
哄不好还能咋办?撂挑子呗。
相公生气了,她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心慌,反而觉得这是别样一种情趣,哄他觉得挺好意思,她这样,算是正常吗?
没谈过恋爱的苏言,表示不太懂。
而老夫人看着苏言胃口极好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她是该夸苏言镇定自若呢?还是该还有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孙子呢?
“多吃点。”
反正她现在有身子,总归是多吃点好。
吃饱喝足,苏言觉得有点困了,就回了自己院子。
吃饱就犯困,这是孕妇的权利。
“莫雨,你把这两间铺子的地契派人给杨嬷嬷送去。”
“是。”
“顺便在找个可靠的人给我办件事儿。”
随着苏言的吩咐,莫雨心里暗腹:对杨嬷嬷,夫人果然是在钓鱼。
“去吧。”
“是。”
莫雨领命离开,苏言钻被窝里睡去了。
从下午一直睡到傍晚,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天色已有些昏暗。
“醒了!”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宁侯坐在窗下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侯爷,您老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宁侯没回答,只是看着苏言道,“睡的挺香呀!”
这话,可以延伸一下;做了让自己相公堵心的事,睡的倒是挺香呀。
这是在意指她没把他放在眼里呢?还是,说她不懂事儿呢?
感觉应该是两则都有吧。
苏言想着,看着宁侯,柔柔道,“我刚在睡做梦了,梦里都是相公。”
“梦到我休了你,准许你再嫁了是吗?”
平缓的语调,满满翻旧账的味道,苏言听了嘴角动了动,有点想乐怎么办?
看苏言那副好似他说什么笑话一样的表情,宁侯舌尖无声顶了顶自己的后牙槽,又道,“本侯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写情书。”
“其实,我也没想到。要不,侯爷我也给你写好不好?”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本侯不稀罕,也不需要。”说完,放下手里的书,抬脚朝洗浴间走去。
之后,吃饭,睡觉,宁侯虽然不冷不热,但也没拉着一张脸。
苏言:看来是不会离家出走了。
而等到睡觉时,看宁侯背过去的身子。苏言:不过事情还没过去就是了。
苏言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宁侯听到了背后那浅浅的呼吸声。
宁侯转过头,看苏言已然睡着了。
宁侯看着眼睛眯了眯,等小篮里鸡蛋攒满了再跟她算账。现在,已攒了三篮子了。
待她生下娃儿,看他怎么修理他。
宁侯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怎么训妻,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真是各种酷刑都适用于她。
特别是想到她给宁晔写的那缠绵悱恻的内容,感觉酷刑都不够用了。
宁侯越想越睡不着,最后断然起身,决定去揍宁晔一顿。
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
大半夜里又平白被揍了一顿的宁晔,“到了该离家出走的时候了。”
看着宁晔刚好又青的脸,这次时安表示赞同,现在侯府可比江湖危险多了。而侯爷比江湖恶人更加险恶!
所以,还是游走江湖比较安全。
而将宁晔揍了一顿的宁侯,此时感觉心里舒服一些了。
走到院子,忽看屋里亮着,窗前倒映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书案前,似正在写着什么。
宁侯看着,眼帘微动,不觉放轻脚,走到窗前,伸手捅破一层窗户纸朝着屋内看去。
他没看错,苏言确实是拿着大笔正在写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到写的内容。
【相公,我也给你写情书好不好?】
想到刚刚苏言这句话,宁侯神色微动,默默走开,在院子里坐下,静静盯着窗户上那抹倒影。
莫尘:成了亲的侯爷让人愈发看不懂!
这是偷偷摸摸看媳妇儿?还是怕打搅夫人写字?可夫人又不考科举,就是打搅了,也不用担心她落榜是不是?
不懂!真不懂。
在莫尘满是不明的腹诽中,看苏言放下大笔,走上床榻,灭灯,睡觉。
而宁侯却未动,直到苏言该是睡着了,才起身,轻步进屋。然后径直走到了书案前!
当看到苏言刚写下的东西,宁侯眉头动了动。
蛋蛋,团团,旺旺,草根,树根?
宁言?,宁?言?
宁二呆,宁三呆!
不是他以为的是诗情画意,情诗万卷,而是一连串的名字。显然,这是给未出世的娃子取的。
宁侯看着,直直看着,好一会儿大步朝着床前走去。
“苏言,苏言……”
刚入睡的苏言,听到喊声,睁开眼睛来,看到宁侯,睡眼惺忪,“侯爷,你回来啦!”
宁侯不接她这话,只是抖了抖手里的宣纸道,“这是什么?”
看到宁侯手里拿着的东西,苏言道,“我刚睡不着给娃子取的名字。你看,哪个比较好?”
宁侯:“不是说要给本侯写情书的吗?”
“那个,你不是说不稀罕,也不要吗?”
“你当真了?”
呃……
“还有,今天从一品楼回来是跟宁晔一起回来的吗?”
“哦,那个是……”
“是我让你与他一起回来的。所以,你也当真了?”
苏言听了嘴巴动了动,还未说活。就听宁侯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听话的一个人。”
说完,宁侯转身走人。
望着宁侯的背影,苏言愣了一会儿,呢喃,“原来他不要到时候,其实是要呀!”
原来口是心非的娇娇女剧本不是她的,而是宁?的。
苏言恍然明白。
翌日,苏言正想着从哪里搞几本诗情画意的书赶紧恶补一下,把情书给写了,王嬷嬷就过来了,“夫人,表姑娘来了,老夫人让您过去见见。”
表姑娘?
苏言听到第一想到的是秦诗妍。不过,看王嬷嬷好似很高兴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是她。
第314章:大错特错
表姑娘――宁玉珠,是老夫人姐姐的外孙女。
老夫人是她姨外祖母,虽然老夫人不是嫡亲外祖母,中间还隔了一层,但老夫人对这位与宁表姑娘却很是喜欢。
乖巧,懂事,贤惠,规矩!根据王嬷嬷的形容,苏言听着可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这位表姑娘简直就是好女子的榜样和典范。
“只可惜,表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在成亲的年岁,按她外祖母的意思嫁了个文人,人倒是才华横溢,但却是个病秧子,慢说现在还未考取状元,就算是考取了让他做了官,他怕是都无力去管一方土地。”
王嬷嬷作为一个下人说这话有些不应该。但,她就是忍不住说了。
苏言听着,能清楚感觉到,王嬷嬷对宁表姑娘的境遇倍感惋惜。而对她所嫁之人,还有她的外祖母也就是老夫人的姐姐,带着明显的不喜,甚至是不屑。
“夫人莫怪老奴多嘴!实在是……”王嬷嬷说着顿了顿道,“虽是姐妹,但对着总是嘲笑老夫人为草莽,又嫁个武夫的大小姐,老奴实在是敬重不起来。”
王嬷嬷对着苏言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夫人与其嫡姐的过往。
虽为姐妹但性子却是大不相同。老夫人天生爽朗,爱恩分明,与人结交从来是只看人秉性,不看出身。
只要性子相投,不管是文人,武夫,还是商人走卒,老夫人都很乐意结交。可大小姐则不然,天生敏感又心高气傲。对自己的出身,很是嫌弃。
从及笄议亲开始,就直言只嫁文人为相公,对只会挥刀抡棒的粗人从来不喜。所以,当时纵然宁老太爷位居高位,可因为是武将,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武夫罢了!
特别是这个武夫还一心一意的要求娶老夫人。这在这位大小姐看来,宁老太爷不止是粗莽,还莽撞无脑。因而对宁老太爷从来看不上。
不过她看不看得上,老太爷也从来不稀罕就是了。只是在背后,没少骂她是瞎婆子。
而老太爷口中的瞎婆子,也遂了她的心愿,如愿的嫁给了当时的榜眼孙之厚为妻。当年,也确实春风得意的过了几年好日子。奈何,这位孙榜眼是个官运不济的,京官没做几年因办事不利,既被皇上给发配到了贫寒之地。
老夫人那个时候还想着让老太爷拉一把。结果,人家大小姐是有骨气之人,根本不屑,还说什么不用老夫人假好心。
一句话,气的老夫人也不管了。好心没好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老夫人也不喜做!
那一天,老夫人骂她不知好歹,老太爷乐滋滋的夸她有骨气,省了他很多麻烦。
一路上,听王嬷嬷说完这些历史消息,苏言心里有了数,待到了老夫人院子,还未进屋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老夫人的笑声。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挺喜欢的这位表小姐的。
“奴婢给夫人请安。”
屋内的人听到请安声,当看到苏言,老夫人招手,“言言来,来见见你表妹。”
虽宁玉珠比年纪比苏言大。但,宁?是表哥。所以,苏言自然也就是表嫂。
言言?!
站在老夫人身旁,模样娟秀眉目温柔的年轻妇人,听到老夫人对苏言的称呼,眼帘动了动,随着赶忙上前,走到苏言跟前,福身见礼,“玉珠见过二表嫂,给表嫂请安。”
“表妹快快请起。”
“谢表嫂!”宁玉珠连连应着,没有失礼上下打量什么,只是赶忙从桌上拿过一个包袱递给苏言,“初次见表嫂,我也未曾准备什么,只是给小公子和侯爷,还有弟妹各自做了身衣服,还望表嫂不要嫌弃才好。”
衣服什么样儿的没看到,只是从那微露出的一点可看到针脚很是细密,一看就是费了功夫的。
“表妹针线真好!刚好我最近也在学做衣服,只是做的一直不太好。现在表姐来了,刚好向表妹好好讨教讨教。”
听到苏言这话,看着她那温和的模样,宁玉珠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宁?的媳妇儿瞧着不是那刁钻难相与的,这让宁玉珠跟着放松不少。
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听苏言的话,不由的就笑了,看着她撇嘴道,“就你?做女红,你连我的本事都还没学会,就想跟你表妹学,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苏言笑道,“祖母,您没听说过吗?艺高人胆大!想学好手艺,胆子大那是必须的。”
老夫人听了白她一眼,“你就歪理多。”
听苏言与老夫人那一句我一句的,宁玉珠站在一旁听着,温温柔柔的看着,看来姨祖母很喜欢宁?的媳妇儿。
“大少爷!”
闻声,转头,看宁晔缓步走进来。
看到宁晔,宁玉珠上前请安,“玉珠见过大表哥。”
“珠儿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大表哥。”
看着宁玉珠,宁晔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浅笑,“珠儿可是许久没来看望你姨祖母了,她可是念叨你许久了。”
“是珠儿不孝,让外祖母惦念了。”宁玉珠望望老夫人,满是歉疚道,“以后珠儿一定常来。”
“好,好。你能多来,外祖母自是高兴!”
看宁晔和老夫人同宁玉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显然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挺喜欢的她的。
“大表哥您的脸……”
“哦,昨儿个夜里被宁?给打的。”宁晔说这话时,瞅了一眼苏言。
苏言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宁玉珠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宁晔和宁?从小都是打着长大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都各自娶妻了,竟然还在打,而宁晔还是一直挨打的那个。
“大表哥多保重呀!”
老夫人看着宁晔道,“不是让你好好练武了吗?你作甚偷懒?”
“祖母说的是,从明儿个起我一定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揍的宁?鼻青脸肿。”
老夫人听了,白他一眼。
练好武功不为别的,只未能打赢自己的弟弟,他还真是志向远大。
“王嬷嬷,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今天多做些菜。”
“是。”
“今儿个大家都在一起吃吧!算是为玉珠接风洗尘。”
“是!”
一直搭不上话的许氏等人恭应。
之后,宁晔坐了一会儿就走,剩下女眷大家就坐在一起聊天说话,苏言发现宁表姑娘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称得上是温柔似水的代表。
说话温温柔柔的,待人客客气气的。在老夫人说话时,总是洗耳恭听的,哪怕是在听到老夫人在说到金子是香的时候,也只是惊疑,而不质疑。
金子是香的吗?我不确定!不过老夫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我没闻出来而已。
宁玉珠这模样,连苏言看着都觉得她挺可爱的。看来,老夫人喜欢她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中饭时,宁侯回来了。
“玉珠给二表哥请安。”
“嗯!来了挺好。”
相比对秦诗妍,宁?对宁玉珠可说的上是亲切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宁侯看看老夫人,而后在苏言身边坐下。
老夫人:……
要坐她媳妇儿身边,他刚才看她作甚?搞的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是百善孝为先呢!结果,还是黏媳妇儿。
看宁?那样子,谁能想到宁?心里正对苏言窝着火儿呢?
不过,就算是窝着火也没甩脸子,就宁?那脾气也是相当难得了。
这点,苏言又不傻自然也明白。所以,吃饭时默不作声只是勤快给宁?夹菜,遇到夹杂了萝卜丝的菜,还特别仔细的给挑开。
端看眼前这一幕,让人觉得宁侯真是娶了个贴心,又贤惠的媳妇儿。
可其实呢?宁侯心里的委屈,没人知道。
饭后,老夫人让宁玉珠留在了自己院子说话,其他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
走出屋子,一抹寒意陡然袭来,苏言不觉得打了个冷颤。
猛然出来真冷呀!
正想着,肩头多了一只大手,人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言抬眸看向宁侯。
宁侯却是不看她,只是用大氅将人遮住,寡着一张拥着她离开。
在后的许氏,看着眼前一幕,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
一直以来她觉得宁坤是这个家里性子最温和,最体贴的一个。所以,还时常觉得若是哪家女儿,嫁给了看着貌似温润实则难捉摸的宁晔,一定是上辈子没积德。
若是嫁给了性情阴冷,又心狠手辣的宁侯。那一定是八辈儿做了恶。可现在,看着那将苏言护在怀里的宁侯,许氏感觉自己大错特错了。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315章: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回到院里,进了屋里,宁侯松开揽着苏言的手,径直去了内间。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苏言:在外秀恩爱,回来就冷战?
苏言想着,抬脚走进内室,看宁侯斜靠在床上拿着折叠好的信,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却没有拆开看看的意思。
“侯爷,你不打开看看吗?”苏言看着他道。
没写情书的时候不知道,写时才发现真是不容易,太考验文采。
就这一封,她真的是绞尽了脑汁在写。已尽力写的高大华丽,真情实感又不是矫情腻歪了。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伸手将手里的书信打开,少时,放下,“嗯,写的很不错。”
呃?!
她写了一上午,他就看了一眨眼。
还有,他说写的不错时,脸上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也没让苏言感觉她写的好呢?
“侯爷,你可是不喜欢吗?”
“没有,我很喜欢。”宁侯说完,将信函放到床头的桌子上,起身,“你歇着吧!我还有事儿要忙出去一趟。”说完,离开。
看宁侯背影消失眼前,苏言拿起信函自己又仔细的阅读了一遍,这情书写的,说不上优也至少也是个良。
自己看着感觉很是不错呀!但宁?好像并不欣赏,这一点在他脸上明显显现出来了。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需继续再接再厉?
苏言想着,抬抬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怀孕有事儿做了,给相公写情书。
三房
许氏回到自己屋里,明明只是陪着用了一顿饭,她却感觉累的厉害,浑身都是乏的。
“小翠,来,给我捏捏肩。”
“是。”
被唤作小翠的丫头上前,给许氏轻轻按捏着肩膀,轻声道,“少奶奶,您有没有发现侯夫人的腰身瞧着比刚成亲的时候圆润了不少?”
许氏揉着脖子,不甚在意道,“是穿的太厚实了吧。”
“可奴婢瞧着,感觉侯夫人好似是有喜了。”
闻言,许氏猛的抬头,“你说什么?有喜?你确定?”
“这个奴婢也不是太确定,只是看侯夫人腰身胖了些许,再加上今天在用饭的时候,看侯夫人在伸筷子要夹凉菜时被老夫人给瞪了一眼。然后奴婢就看到侯夫人把筷子给收了回去。”
小翠凝眉道,“当时奴婢就想,老夫人为什么不让侯夫人吃凉的呢?然后,又看侯爷今天对她很体贴的样子,不免就多想了一些。”
许氏听了,神色变幻不定,对呀!宁?可从不是那体贴入微的人,除非是有原因
“难道是真有喜了?”
这么想着,许氏又猛然想到宁?与苏言成亲的那天,宁坤回来说,宗爵爷背着苏言出驸马府时给来了一个飞檐走壁,然后被宁?给揍了一顿。
当时,许氏听了并未多想,只觉得是宗爵爷太过不成样子,才会被宁侯给打的。可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苏言有喜欢了担心有个好歹来,宁?才会对宗爵爷动手的。
“看来,十有八九是有喜欢了没错。”许氏说着,心里羡慕,嫉妒,也有些不齿。
呆呆就是在没成亲的时候生下来的。现在肚子里这个,又是在没成亲时就有了的。怪不得,就算是她有了身子,老夫人也沉默不吭声,没将这一喜讯告知府里面的人。想来也是怕丢人吧。
许氏这样想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嘴巴抿了抿,虽对苏言不齿。但不能否认她肚子是真争气。
这一次如果再让苏言生了儿子。那,这府里怕是更没宁旭的位置了。
许氏也想再生儿子,以巩固地位。可是,奈何宁坤在庙里,想怀她也怀不上呀。
要不,她也去看望一下宁坤去?那样她也许就有机会怀上了。但,她又怕她一去,六爷把她也给留下了,说她有修佛的天赋。那,许氏想想都觉得可怖。
为生儿子要不要去冒险呢?许氏很是纠结。
小翠看着许氏变化不定的神色,心里却在想,待侯爷后院那些姨娘回来了,知道苏言又有喜的事,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将那些姨娘放出来吗?
呵呵!
此时,普渡寺内,漫天斜阳倾斜而下,为这一座寺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让它看起来神圣不可亵渎。
院内,六爷坐在外面的摇椅上,手执一杯热茶,看着眼前的卢姨娘,温和平缓道,“来见我有事儿吗?”
“六爷,你交代我抄写的经书我都已经抄写完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这些日子连夜的抄写经书,让卢姨娘很是疲累,脸上是难掩的憔悴。但与气色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或是觉得可以离开了,所以很是期待和开心吧。
六爷听了,转眸看向青石。
接收到六爷的视线,青石如实禀报道,“回六爷她确实已经抄写完了!该会背诵的也都已经会背诵了。在所有的人中,她是做的最好的那个。”
听呀,六爷看向卢姨娘,“做的最好的那个吗?”
虽然抄写经书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但做的最好这几个字,还是让卢姨娘感觉分外的顺耳。
无论比什么,她从来都不是差的那个。除了出身和运气。若是她出身好些,让她早点遇到宁侯爷。那么,就绝对不会有苏言什么事儿了。
每每想到这个,卢姨娘总是感到造化弄人,老天不公。
卢姨娘心里替自己感到委屈,但苏言入侯府只是开始罢了,还未到认输的时候,最后侯夫人的位置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没听过后来者居上吗?
不过这些自然跟六爷说不着。所以,卢姨娘望着六爷只道,“晚辈只是遵照六爷的吩咐去做而已,并不值得夸赞。”
卢姨娘本意自然是两表现一下谦虚,客气一下而已。然,六爷却不这么想。
当听到卢姨娘这么说时,他甚是满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能听从我的吩咐自是再好不过了,那今天你就下山吧。”
闻言,卢姨娘眼睛顿时大亮,“多谢六爷。”
“不用谢!下山后,跟着你父亲离开京城之后,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
卢姨娘听言,脸上笑容僵住,怔怔的看着六爷,“随我父亲离开京城?嫁人?六爷,晚辈是侯爷的姨娘,怎能嫁人?”
“从离开侯府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了。所以,你该嫁就嫁,无须有顾虑。”
卢姨娘:……
什么叫无须有顾虑?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再嫁他人?
“六爷真会开玩笑!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晚辈已是侯爷的人如何能再嫁?”
“你与宁侯并无夫妻之实。你入府,不过是宁?能更为名正言顺的从你父亲那里获取财富而已。所以,宁?不是你的夫,你再嫁也属正常。”
听到六爷直白的捅破她与宁?并无夫妻之实的事实,卢姨娘脸色当即变的有些难看,更多难堪。
当即绷着脸道,“六爷,不管我与侯爷如何,我都没想过再嫁他人。所以,六爷就无须为晚辈的事儿操心了,告辞!”
卢姨娘转身就要离开,被青石拦下。
青石看卢姨娘一眼,心里暗道:要不要再嫁,这事儿她说了可不算。
但这点卢姨娘不知,看青石拦她离开,顿时皱眉,转头看向六爷,“六爷,你这是何意?”
六爷看着她淡淡道,“因为宁?是苏言的。这辈子,宁?的身边除了苏言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青石听言,看了六爷一眼,垂眸。
卢姨娘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六爷觉得自己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字面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懂了,带着恼意道,“凭什么只有她一人?这事儿六爷说了算?”
“我都已经把你从侯府带出来了,也将要把你送离京城了,你说,我说了算不算?”六爷觉得与她说话太费劲,抬手,“青石,送她下山吧!”
“是。”
青石应,还未碰到卢姨娘的胳膊,就听她大叫起来,“凭什么送我走?侯爷他不会答应的……”
“他已经答应了。”
卢姨娘听言,当即激动无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宁侯还需要用我来收敛财富,怎么可能会让我离开?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还有,若要离开,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其他人不走?宁子墨,你少糊弄我,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我是不是?”
“我看你没有不顺眼,也没有看你顺眼,我总共也没看你几眼。至于为何先让你一走。简单,因为你抄写经书抄写的最快速。这也就证明了你迫切想回到侯府的心最重。所以,你必须远离,这样才不会给她多添烦扰。”
卢姨娘:所以她抄写的最快反而是错的了。还有,她?她是谁?她给谁增添烦扰了?
疑惑出,答案瞬见想到,给苏言吗?
她是侯府的姨娘,除了碍到苏言这个主母眼之外,再碍不到别人。
想到这一点,卢姨娘盯着六爷,沉沉道,“六爷,是苏言让你这么做的吗?”
卢姨娘问话出,看六爷脸上染上一抹怅然,“若是她让我做的那倒是好了。可惜,不是!她除了让我离她远点,什么都没让我做过。”
卢姨娘听言,再看六爷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心头猛的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脑海,脱口道,“你……你喜欢苏言?”
卢姨娘话出,青石面皮紧了紧。
六爷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能看出来了吗?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这话,是承认了?!
卢姨娘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就是狂喜,太好了,太好了!
如果宁侯知道了,那……
或是看出了卢姨娘所想,六爷缓缓道,“看你想跟宁?告密,我还真想把你送到侯府去。有你提醒,也省的宁?忘记了,苏言还有我这个喜欢她的人做后盾,也省的他慢待了她。”
也省的宁?忘记?!这话……
卢姨娘听到,心头跳了跳,“难道说,侯爷他……他知道?”
六爷听了,看了卢姨娘一会儿道,“你这么聪明,看来还是不要送你回京的好,免得你万一伤到了她。”说完,六爷抬手,“送她走吧。”
“是。”
这一次,青石上前,不由分说的先是封了卢姨娘的穴道,而后强硬将她带走。
被强硬带走的卢姨娘,多年以后,在回忆起这一天时,所能记起的就只有那一双水雾缭绕中,无声望着京城方向,带着隐忍与想念的双眼!
喜欢她,本以为只是一时,可很久以后才知道……是一生!
苏言……
若一世红尘是个劫。那,他的劫数就是她。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316章:谁家闺女这么倒霉
六爷对卢姨娘说完那些话,将人送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双充满震惊的眼睛。
“驸马爷!”
六爷刚开口,就看到那刚露了个头的人,把腿就想跑。
然,刚跑出没几步就被闪身出现在前的六爷给挡住了去路。
“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听到苏元杰这话,六爷淡淡道,“修佛之人不打妄语!看来,驸马爷还要好好修行几年才行。”
【好好修行几年?】听六爷这么说,苏元杰当即差点没遇见过去。现在不过一个多月,苏元杰已感吃了世上所有的苦。若是修行几年……他离死不远了!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说谎,我刚刚……都听到了。”
六爷听了点头,“知错就改,看来驸马爷对修佛很有天赋。只要苦心修炼,日后必能有所成。还望以后驸马爷能静下心来好好修行,别辜负了自己天赋才好呀!”
听言,苏元杰直想晕死过去。说来说去了,他是怎么都逃不开了是吧。
六爷抬手,拍拍苏元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驸马爷抛却京城的一切,好好努力吧!凭着你的天赋来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主持。”
说完,六爷转身走人。
“六爷,你,你真的中意苏言吗?”
六爷听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元杰点头,“嗯,中意。”
“既是如此。那,那我怎么说也是苏言的父亲……”
“所以才会在这里?”
这话什么意思?
苏元杰想了一下道,“是因为我过去对苏言不好吗?”
六爷摇头,“不!是因为当年你没让苏言去算计我。如果当年你选中了我做女婿,现在一切定然都不同了。”
选中他?让他带着苏家全家来修佛吗?
在苏元杰的腹诽中,看六爷抬脚离开。
苏元杰:难不成这辈子做苏言的爹,将是他最大的劫数?!
侯府
宁侯在书房内,听了暗卫的禀报,什么都没说。
莫尘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根据暗卫的禀报,就一个感觉:那就是六爷好像并不打算解毒了。
所以,相比大少爷,六爷怕才是让侯爷感到芒刺在背的那个吧。
夫人与大少爷那点事儿,首先夫人早已不记得,而大少爷对夫人也本无想法。他们两个人现在,你无心我无意,除了弟妹和大哥的关系之外,没有其他,也不会再有其他。
而六爷就不同了……
那是个执着也执拗的人,更重要的是视规矩礼仪如无物的人。
他若动了心思,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六爷若是将他对修佛那执着的劲儿用到夫人这里。那……万幸夫人并不知道这些。不然,莫尘真怕夫人因此感动。
“侯爷。”
听到声音,看冯荣走进来,对着宁侯道,“侯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
此时,苏言正同老夫人两人在一起学着绣花做抹额。
“苏言,你看,我这花绣的终于像朵花了。”老夫人对着苏言显摆自己刚绣好的花,分外满意,满是?瑟。
“祖母真厉害!”
“厉害个屁!都这把岁数了才学习绣花。”
“那也相当厉害了。你看我王爷祖父,他比你岁数还大呢!还连针都不会拿,更别提什么绣花了。”
老夫人听了当即笑了起来,苏言这话不着调,但听着心里就是舒服。
“你说的不错!大家都是人,都是同样两个爪,我们女人可比他们男人手巧多了。”
“祖母说的是呢。”苏言说着,想到什么,对着老夫人问道,“对了,祖母,您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宁?的弱点吗?是什么呀?”
“这个嘛……”
“侯爷。”
听言,苏言眼帘动了动,来的真是够巧的。来的这么恰到好处,她都怀疑他在外面偷听。
“侯爷,你来啦。”
“嗯。”
宁侯应一声,在榻上坐下。
“宁?,你看,我这花儿绣的怎么样?”老夫人马上迫不及待的显摆道。
苏言看了轻笑,都说老小孩儿果然是一点都不假。
宁侯听了,看了看老夫人手里的东西看一眼,看到安团红红绿绿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这是也是……花?
“怎么样你倒说句话呀!”
老夫人催促。苏言:这就是亟不可待的想要夸赞了。这时候宁侯只要猛夸就对了!
宁侯点点头,不紧不慢道,“确实不错!是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听言,苏言看宁侯一眼,咧嘴,无声笑。
而老夫人在听到宁?说奇花异草时,还乐呵了一下,稍后品过味儿来,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小子埋汰我是不是。”
宁侯笑了一下。
苏言抬手给揉揉刚被老夫人打的地方,“祖母,你轻点。您这打疼了,有人可是会心疼的。”
老夫人:……
宁侯看她一眼,呵笑一声。
老夫人对着苏言摇摇头,“别耍滑头了,宁?不吃这一套。”
苏言:……
默默绣花去了。
“祖母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宁侯看着老夫人道。
总归不是来让他看苏言对他玩儿虚情假意吧!
说起正事儿来,老夫人也不在嬉笑,对着宁?正色道,“玉珠这次来我瞧着必然是有事儿。所以,你先派人去查查看,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也好心里有个底儿。”
对玉珠,老夫人是从心底里喜欢。但,再也喜欢也不是什么忙都帮的。所以,还是先得先清楚情况才行。
宁侯点点头,应下了。
“好了,没别的事儿了!我绣花也累了,想歇着了。你带着她回你们自己院子吧。”
虽然花绣的不怎么样,但挡不住累呀。
看此,宁?同苏言离开。
一路上,苏言感受着来自宁侯的高冷,也不说话了。省的碰一鼻子灰。
感觉自从情书事件起,她与宁?就开启了相敬如宾的模式。宁?对她不热也不冷,不甜也不淡,很是有点彬彬有礼的君子姿态。让苏言逐渐觉得这样其实也提不错!
回到屋里,宁侯习惯性的朝着床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当看到桌上那封情书时,宁侯伸手拿起,打开。
苏言见宁侯将那情书打开,不由的心开始砰砰跳起来,看宁侯阅览陡然生出考驾照之感,能不能开车就看他是否给过。
开车?!
苏言觉得自己无意间的比喻,有点耐人寻味了。
“嗯,信写的不错。”
听到夸奖,苏言正准备给他客套回去,就听宁侯道,“本侯今日还有许多事儿要忙,今晚就不回来歇息了,你好好歇着。”
说完,宁侯走人。
苏言看着宁侯的背影,心里:在她坚持不懈的写情书的努力之下,相公终于不回来睡了?!
这是什么结果?!努力和收获成反比了。
不努力还不知道,一努力才发现,男人有多难哄。
宁侯走出屋子,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将苏言写给宁晔的信,还有写给自己的信一一的比照起来。
从字到句,到整个内容,每一封信,每每比较,宁侯都深深感觉自己是会被敷衍的那个。
特别是字,给宁晔写的明明工整又整洁,可给他写的是一片潦草。还有,这上面一点一点的印迹是什么?
看着是滴上的水,且十有八九还可能是口水。
看着宁侯沉沉暗暗的脸色。莫尘这一次相当能理解宁侯的心情,且十分清楚的感觉到,夫人再继续写下去,侯爷十有八九要离家出走了。
只是莫尘有点不明白,夫人明明也不是那愚笨的人。为何竟然会在这事情上敷衍侯爷呢?莫不是……她不想过了吗?
“宁?,宁?……”
莫尘那可怕的想法被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随着就看宗爵爷犹如一道风似的刮了进来。
宁侯看到他,默然将信收起来,嘴巴动了动,还未问,就听宗爵爷率先高声道,“宁?,我定亲了,不久我也要成亲了。”
宁侯听言,挑眉。
莫尘一愣,第一反应:谁家闺女这么倒霉要嫁给宗爵爷这大纨绔了?
第317章:向着谁
看宗爵爷那欢喜的样子,宁侯问道,“不知是哪家闺女这么有福气,竟得了爵爷你的眼呀?”
看宗爵爷这高兴的样子,不像是被老王爷逼迫的,而是自己相中的,且瞧着还很中意的样子。
“就是齐家六小姐齐真呀!你应该也见过她才对。”
宁侯听言,挑眉,齐真?
没什么印象。不过,齐家五小姐齐瑶,她那威武雄壮的模样,宁侯倒是到现在记忆犹新。
就是不知道这为六小姐是否与她相似。
宁侯若有所思中,听宗爵爷开始兴致勃勃道,“齐真是齐家最好看,性子最好,才艺也最好的一个。重要的是,她声音真的是特别的好听,比百灵鸟都动听。”
宗爵爷说起齐五小姐声音时,脸上那表情简直可用陶醉来形容。
比起女子的容貌,宗爵爷对女子的声音更为挑剔。这一点京城的几乎都知道。
对此,不少人在背后说他这是怪癖,是有病。
这癖好,确实是令人不能理解。而也因这异常癖,宗爵爷做的最奇葩的一件事,就是在偶经过人家猪圈时候,觉得其中有一头猪哼哼的很是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就把那猪用轿子给抬了老王府。当宝贝似的养着,还时不时的去听他哼哼。那样子,让人觉得他是要跟那头猪生死相依。
不过,未等到宗爵爷跟它感情进一步加深,就被老王爷给宰了。
其实,老王爷想连宗爵爷也一起宰了的。奈何,他跑到太快。
对此,有人在背后说他是有病。有人觉得宗爵爷就是故意气老王爷!
但就算是故意的,他能在猪拉时,还能一脸陶醉的听他哼哼,那也是相当厉害了。
想到宗爵爷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莫尘不觉想笑。那么现在,宗爵爷因为齐六小姐的声音好听就相中了她,好似一点也不奇怪。
宁侯:“齐家那老头也同意了吗?”
要知道齐家现在的当家人,那也是个怪脾气的,从不喜与官场的人打交道,权贵亦然。再加上宗爵爷不止是皇家人,是权贵,还是名声最不好的一个权贵。
如此,齐老头能看得上?
“他当然同意!能有我这样的孙女婿,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为什么不同意?”
看宗爵爷一脸‘我贼好’,我愿意和齐家结亲是给齐家面子的傲娇样子。宁侯若有所思,很怀疑齐老头是不是被老王爷给逼迫或威胁了,是逼不得已太同意的。
“宁?,等我下聘那天你跟我一起去,也去瞅瞅,那时你就会知道,我挑媳妇儿的眼光可是你比你好多了。”
听言,宁侯不说话了。
对于挑媳妇儿的眼光问题,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但,就是不想改。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闹心。
不过,这些他跟宗爵爷说不着,也不会跟他说。
“苏言挺好。”
宗爵爷听了,撇嘴,“每次听你夸她好,我就觉得你瞎。”说着,宗爵爷看着宁?,依旧满是不解道,“朝堂江湖,你也是有见识人;京中贵女,市井娇女,你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就着了苏言的道了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宁侯静默,良久未言。
“宁?……”
“嗯。”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自己都不明白就稀里糊涂把她给娶回来了?”
“不娶回来,将她带回京城让人欺负,辱骂吗?”
“那也是她自己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会不高兴!你说有没有关系?”宁侯看着宗爵爷淡淡道,“包括现在,你这不屑于她,瞧不上的口吻,我也并不喜欢听。”
宗爵爷听了,沉默了。
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望着宁侯道,“过去,我祖父总是说,你们宁家子孙中,你是最像你老太爷的一个。每听到他这么说,我就觉得他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可现在看来,他也许是对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这门亲事,既然他看好的,想来也应该不会有错。论看人,他确实比我看的准。”
宁侯点头,“所以,老王爷既能答应了认苏言做孙女,也就证明她不是个坏的。”
“万一是他看走眼了呢?”
“他可以不认。”
“你呢?万一最后证实你也是看走眼了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不是没我妹夫吗?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宁侯嗤笑。
门外,苏言朝着屋内望望,默然离开。
深夜
在苏言已陷入沉睡时,宁侯褪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黑暗中悄然将人拥入怀中,大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抚了抚,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
当苏言醒来,宁侯已经不在,看着身上掖的严严的被子,苏言扯了扯嘴角,梳洗过后去了老夫人那里。
同老夫人一起,两人用饭总是比一个人吃着香。
“吉吉!”
听到焦急的喊声,随着就看到一团白球朝着她冲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将到她脚下的白球就被莫雨一脚给挡开了!
嗷呜!
汪汪汪……
嗷嗷的狂叫几声,在地上扑腾的几下后,竟不动弹了。
“吉吉!”
一个绿衣丫头随着冲过来,摇晃着地上已不动弹的狗,惊过之后,既是怒,转头看向苏言与莫雨,“侯夫人,不过是一个狗崽子而已,就算是刚才惊到了你,奴婢在此给你磕头认错,赔不是也就是了,你至于让丫头下这么重的手吗?”
苏言听了,看了看那绿衣丫头,“你是绿竹?”
“是。”绿竹抱起地上的狗儿,看着苏言,脸上难掩愤然,“侯夫人,这狗儿是公主最喜欢之物。现在就这么没了,你说该如何是好吧?”
莫雨听了,看看绿竹手里的狗儿,眉头微皱,“夫人,奴婢并未用力。”
这话,苏言是信的。
因为莫雨确实是用脚给挡了一下,并非是踢。不然,凭着莫雨的身手,那狗儿不会是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倒下。而是在更远的地方。
“莫雨,现在吉吉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说你没用力?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事儿奴婢要禀报大少爷,请大少爷给做主。”说完,绿竹抱着狗就怒气冲冲的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大清早的,就这么大动静,很快全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当许氏听下人禀报说,莫雨当时怕狗撞到苏言竟然一脚把狗给踢死时,心里就一个感觉:看来是真的有身子了。不然,怎会那么紧张。
这下有好戏看了!
“少奶奶,奴婢听说那只狗可是北荀公主最金贵的宝。现在,被莫雨给踢死了,定会不依不饶的。”小翠对着许氏说道。
许氏听了,嗤笑一声道,“不依不饶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让莫雨或苏言给那狗偿命不成?”说着,许氏想到什么,抬眸看着小翠道,“你刚说,那绿竹抱着狗找谁主持公道去了?”
“回少奶奶,绿竹去找大少爷去了。”
听言,许氏轻声道,“这后院妯娌姊妹的事儿不是应该找老夫人吗?怎么越过老夫人去大少爷那里了?”
小翠听了道,“也许觉得大少爷在侯夫人和清月公主之间,一定会向着清月公主吧!而老夫人待侯夫人亲近,这是全府的人都看到的。若是去寻老夫人做主,担心老夫人偏心,她家公主受委而吧。”
许氏摇头,她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纯粹。
清月公主身边的俩丫头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做事儿滴水不漏的,就算是心里担心老夫人偏心苏言,这明面上也不会这么无视老夫人的存在。
许氏总感这事儿透着些古怪。
想着,许氏开口问道,“现在大少爷人在哪儿?”
“好像在老夫人那边!大清早的就过去了,似正在跟老夫人说事儿。”
许氏听了,整理一下仪容,起身,“走,我们也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去。”
总感今天有一场好戏可看。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318章:结果
清月公主养的狗,跑出了院子朝着夫人扑了过去,莫雨担心那狗伤到夫人就用脚挡了一下,没曾想那狗就不行了。
清月公主跟前的绿竹就不依不饶的,抱着狗去找大少爷了,说是要让大少爷给评理,做主。
听到冯荣的禀报,老夫人静默少时,起身往外走。
本来给老夫人请早安的宁玉珠看此,急忙上前,轻扶着老夫人,默不作声的陪同她朝大少爷的院子走去。
“大少爷,这些日子,公主心情总是沉闷,平日里也就吉吉能逗她高兴一下。现在吉吉没了,纵然莫雨不是有意的,她至少也该向公主赔个不是吧!可她一副吉吉该死的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夫人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绿竹对着宁晔掷地有声的控诉莫雨的不是。
莫雨静站着一声不吭站着。
宁晔表情淡淡的听着。
苏言在一边坐着,眉目低垂,看不清脸上表情。
绿竹情绪激动的说完,回应她的是满院的沉寂。
这没人回应的结果,顿时就尴尬了。
绿竹当即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她本以为莫雨至少会辩解一句,大少爷会询问一句,而苏言也会装腔作势的说两句。结果,什么都没有!
“老夫人。”
听到声音,院内人一致转头,看到老夫人,一并起身。
“祖母,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宁晔走过来,伸手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绿竹,又瞅了许氏一眼。
在老夫人朝着她来时,许氏忙低下头来,心里有些发虚。
“苏言。”
“祖母。”
“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吧。”
苏言听了看看老夫人,而后恭应,“孙媳遵命。”
苏言转身,莫雨上前,轻扶着她离开。
绿竹看此,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只是终究碍于老夫人,什么都没说。
宁玉珠看此,也随着轻声道,“外祖母,二表嫂说要让我教她针线,我去给她说道说道。”
老夫人点头。
宁玉珠轻步离开。
不凑热闹,不搀和家事,宁玉珠很懂得分寸。
……
傍晚时分,当宁侯从外回来,刚踏入侯府大门,冯荣既疾步走了过来,“侯爷,老夫人让您去她哪里一趟。”
听言,宁侯开口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冯荣点了点头,“是。”
随着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对宁侯说了一遍。
宁侯听完,眼睛眯了眯,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侯爷来了。”
听到丫头的禀报,宁晔转头望去,清月公主静默坐在一旁。
少时,看宁侯大步走进来。
“你回来啦,坐吧!”
宁侯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老夫人看着,直接了当道,“你大哥刚与我说,他与清月公主身体都不是太好。所以,想暂搬离侯府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养养身体。对此,你怎么想?”
“我不同意。”
听言,宁晔眉头微动,转眸看向宁?,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宁?一定会爽利的答应呢!
清月公主看了看宁侯,没说话。
老夫人听了,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此事就作罢吧!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
宁侯,宁晔走在前,清月公主缓步走在后。
当走出屋子,宁侯停下脚步,转头,“莫尘。”
“属下在。”
“把人带走。”
“是。”
莫尘领命,招来两个护卫,不由分说直接将站在清月公主身后的绿竹给带走了。
“你们,嗯……”
绿竹刚开口,穴道被封,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离了侯府。
毫无准备的清月公主,被宁?突然的举动,给惊了一下,随着厉声道,“宁?,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替公主惩治一下失责的丫头而已,公主何须这么激动。”宁侯不咸不淡道,“身为丫头连主子喜欢的小玩意都看不好,让它给跑了出院子,差点伤到人不知道认错,反而颐指气恶人先告状,这样的丫头留在我侯作甚?坏我侯府的规矩,还是……”
宁侯说着顿了顿,眼睛盯着清月,沉沉凉凉道,“还有留着她伤我侯府的夫人?!”
闻言,清月眸色微闪。
“冯管家,送清月公主回她自己的院子。”
“是。”
冯荣上前,清月深深看了宁侯一眼,什么都没说,随着离开。
人一走,院内剩下宁侯和宁晔兄弟二人。
宁晔看着宁?,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希望我离开。”
宁侯听了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留下后还敢给苏言写回信不成?”
“那自是不敢。”说着,宁晔望着宁侯一笑,“那么泼辣的媳妇儿也就你喜欢。”
宁侯看他一眼,抬脚离开,在从他身前走过时,脚步微顿。
“祖母逐渐年迈,子孙承欢膝下,应是她心头所愿,你留下,她心才欢喜。”
一句低语,宁侯离开。
宁晔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心里各种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