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放我出去!”
“你们这些该死的孙子,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扒了你的皮。”
“狗杂种,老鳖孙……”
苏言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叫骂声,脚步顿了顿。
这骂声还是这么中气十足,看来,司空翎儿没挨饿。
被关在屋内正破口大骂的司空翎儿,看依旧没人搭理她,倒一杯水,准备喝完继续接着费嗓子。
吱!
听门被推开的声音,转头,看苏言走进来。
看到苏言,司空翎儿当即冲了过来,然还未碰到她,既被护卫给拦了下来。
但挡住司空翎儿的人,却挡不住她要说的话,“苏言,放我出去。”
“凭什么?”苏言问的平淡,是认真的询问,不是与你置气。
“你不是想要宁脩的解药吗?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
苏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道,“你现在把解药的方子写下来,只要确实是真,我马上就派人送你回三皇府。”
“不行!如果我写了,你说话不说话怎么办?”司空翎儿盯着苏言,讨价还价道,“这样,你把我送到三皇府门口,到时候我再把解药的方子给你,如何?”
“我不想在三皇府大门口与你交易。所以,你就现在写。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少写粮味药。那两味药,可以等到安全到三皇府后再给添上。这样,岂不是更好?”
司空翎儿听了,认真思索了一下,点头,“好,就这么办。”
“给司空侧妃拿纸笔过来。”
“是。”
护卫领命,很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摆到了司空翎儿的跟前。
“写吧!早点写好,你也好早点回三皇府。你现在头发长长了,人又漂亮了,三皇子看到你定然欢喜。”
司空翎儿听了,看看苏言,拿起笔开始写,写的分外认真。
苏言静静看着,不言。
不多会儿,司空翎儿写好,递给苏言,“按照你说的,还有两味药等我到了再给你。”
苏言没回答,只是盯着手里的药方仔细看了一会儿。
看苏言那认真端详的模样,司空翎儿心里轻哼一声,装腔作势,她能看得懂什么呀。
司空翎儿正腹诽,听苏言对着宁家的护卫吩咐道,“去按照这上面的方子把药给煎了,然后送到三皇子府给三殿下喝了。”
苏言说完,当即就看到司空翎儿的脸色变了,随着又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三皇子喝药他就喝了吗?”
“我送的三皇子自是不会喝。可如果说是侧妃娘娘送的,凭着三殿下对侧妃娘娘的信任和疼爱,说不定北荀亦就喝了呢!”
司空翎儿听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觉得凭着三殿下的聪明是不会喝的。可是……他对自己确实又很信任和在意。所以,他万一就喝了呢?
想着,司空翎儿心头酸酸甜甜,各种滋味儿。
被司空翎儿用幽怨的眼神望着,苏言开口道,“把药给北荀亦送去,顺便也给司空侧妃煎一碗。”
“是……”
护卫领命正欲离去,就被司空翎儿给叫住了,“等等!”
叫住护卫,伸手夺过他手里药方,“刚才写的匆忙,好像有几味药写错了,我改改。”
“那就改改吧。”
苏言一副分外好说话的口吻。
司空翎儿拿过,改过几味药,又递给苏言。
苏言这次只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望着司空翎儿,不急不缓开口,“这其中的几味药,是不是换一下更好。”
“什么意思?”
司空翎儿问,随着一连串的药名从苏言口中吐出,对苏言所说的药名,刚开始司空翎儿是惊讶,没想到她会知道那些极少用上,极少被提及的药物。可随着,惊讶变成惊骇,最后是惊心!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宁脩的解药吗?”
司空翎儿绷着脸道,“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告诉你。”
“你问。”
“宁脩至今还头脑清晰,是不是因为服用量某种猛药?其后果是什么?”
听了苏言的问题,这次司空翎儿也没再卖关子,如实说道,“定是服用了猛药。不然,他不会保持这么久的清醒。至于后果……”
司空翎儿忍不住笑了下,意味深长道,“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是当猛药反噬,从此只会让他重复记住一件最令他难以忘怀的事。”
苏言听了眉头皱起,这什么意思?让人似懂非懂。
“主子!”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宁脩走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的意思。
苏言看此,抬脚走了出去。
“打完了?”
“嗯。”
“赢了还是输了?”
“多亏了你那一杯茶,赢了。”
苏言听了轻笑了声。
宁脩看着她道,“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变心了。”
苏言不笑了。
宁脩道,“过来这里做什么?可是问他关于我的身体情况?”
“嗯!问你你不说,我就来问她了。”
“她怎么说?”
苏言将司空翎儿刚才说的话对宁脩说了一遍。
宁脩听了笑了下,“其实我也很好奇,在我心里最难以忘怀又最念念不忘的事会是什么呢?”
是他祖父离世的那一日,还是他与苏言成亲的那一日呢?
心里这样想了下,对着苏言道,“你去歇会儿吧!我出去一趟,待我回来,我们就启程回大宗。”
“好。”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宁脩离开的背影,心里大概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是不知道萧瑾和萧贤父子两个怎么样了,有没有开始抱头痛哭?
苏言想着,抬脚去了前院,刚走到花园中就听到小亭子里,萧贤和萧瑾的对话传……
萧瑾:“你想要一个疼你的娘亲,为父可以理解。但,苏言不行。”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要她说不行,不要我,我才能甘愿认命。”萧贤说着,望着萧瑾道,“儿子虽然认了娘亲,但我还是萧家的子孙,我会经常回来看爹的,也会在宁家好好表现,不让爹丢脸。”
萧瑾听言,眉头皱的更紧的。这话……他是要去给人送上门女婿吗?
自来都是女大不中留。没想到儿子也是一样。
第470章
竹林
“你刚才说,三皇兄被宗人府的人带走了?”
“是。”
清月公主眉头皱了皱,“原因是什么知道吗?”
“根据消息,好似说三皇子残害手足,欺瞒圣上。”紫嫣看着清月公主,神色凝重,低声道,“公主,这一次三皇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之前,在所有人看来,北旬帝位眼看就已经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局面突然急转直下,让人不免目瞪口呆。让那些战队三皇子的人,不免心慌。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清月公主。毕竟,之前在北旬亦得势的时候,她也没少在皇上的面前为他美言。
现在这样,紫嫣自然担心清月公主受牵连,被皇上不喜。
“残害手足?欺瞒君王?这话从何而来?”清月看中紫嫣问道。
紫嫣如此回道,“之前太子受伤一事,皇上在命人查探时,有些证据就指向了三皇子,只是三皇子哭诉是被人污蔑,是被陷害的。”
“三皇子一番哭诉,再加上证据不足,又有太后说情,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昨日,又有人暗中向皇上递交了证据和证词。”
“皇上之前对这事儿,或许是半信半疑,可看了那些后应就信了七八分。再加上之后,三皇子曾说戚峰的死与太子有关,因为戚峰知晓太子太多的腌臜事儿和秘密。所以,被太子给灭口了。
“可就在三皇子说了这话的第二天,戚峰就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
清月听了一惊,“戚峰没死?”
“是!他说他之前假死,是为了迷惑世人,为了暗中查出要杀他的人是谁?”
清月听了,扯了下嘴角。这谎话被拆穿,父皇对三皇兄的信任度定然会大大的降低。
“更要命的还不是这件事儿。”紫嫣低声道,“而是,在皇上让三殿下回府反省的那两日,忽然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但三皇子一回来侍疾,皇上又开始感觉疲惫无力了。”
“虽然没绝对的证据,证明三皇子做了什么。可皇上心里,怕是已经不喜了。”
清月听了,静默。说不喜都是含蓄,确切的说,皇上可能已经认定被北旬亦做了什么吧。
想此,清月望着眼前竹林,眸色悠悠,看来北旬亦十有八九是要完了。而她,眼下该做些什么呢?
清月公主若有所思。
三皇府
“殿下,这些事儿,一定是宁脩和萧谨狼狈为奸做的。”
北旬亦听了,没说话。
看北旬亦不言,管家屈膝跪下,“殿下,也是老奴办事不力,才造成了现在这局面,请殿下责罚。”
府中护卫找到苏言和萧贤时,如果没动手还说。可惜,他们不但为护着司空翎儿动了手,且还被宁脩和萧谨看到了。如此,定是惹恼了他们。
惹得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三殿下,这实在是可恼,却又在阻挡不了。
没有永远敌人,又没有永远的朋友,这话果然是一点都不假。
看着跪地请罪的管家,三皇子伸手将人扶起,“这事儿怨不得你,是本殿时运不济。所以,起来吧。”
“殿下……”
“坐吧!坐下好好商谈商谈接下来怎么做。”北旬亦说着,倒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坐在他对面的管家,“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管家双手接过,谢过,肃穆道,“老奴以为眼下的关键是赶紧将司空侧妃带回来。宁脩的解药还在她的手里握着,只要宁脩还未拿到解药。那,他就还得受殿下的拿捏。”
北旬亦听了,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看北旬亦认同,管家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说着,说着,发现北旬亦望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凉淡。
等管家察觉到不对劲,心头陡然升起不祥预感时,已然晚了。
喉头突然溢出一抹腥甜,喉咙随着开始发紧,紧的呼不过来气来。
“殿……殿下,你……你……”
说着,倒地,顷刻,气绝。
看中瞬息之间毙命的管家,北旬亦冷哼一声,眸色冷硬。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他如何还能饶得过他。
让人将尸体拉出去,北旬亦静坐着,眼神沉凉。
他去为皇上侍疾,这本是一个大好时机。结果没曾想,却因分身乏术未顾得上府里,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一个失策,让他多年的隐忍和盘算毁于一旦,北旬亦如何能不恼不恨。
现在皇上对他已经不再信任,萧谨和宁脩反过来窜通一起,还有太子……
想到这些人,连北旬亦都感觉自己分大势已去。
就算是司空翎儿这时候手里还握着宁脩的解药,怕是也难以力挽狂澜,难以挽回大局。更何况……
北旬亦嗤笑一声,就司空翎儿那点脑子,怕是解药早就被时苏言与宁脩给哄骗了去吧。
想到这些,北旬亦纵然心有不甘,可也清楚,他现在或许应该好好想想他的退路和后路了。
……
“苏言,我们谈谈吧。”
“好。”
“我要带萧贤回去。但我并不想强逼他!所以……”萧谨顿了顿看着苏言道,“请求你给指条明路行吗?”
说完,又补充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帮你达成。”
看萧谨依然束手无策,只能妥协,低头。
苏言听了,看着萧谨道,“你有向宁脩恳求过吗?”
萧谨点头,正色道,“你相公的性子,你应该最是了解。如果不是先向他请教过,低三下四的请求过,我今天怕是也没机会能见到你。”
宁脩不在,他还能见到苏言,自然是宁脩默许了。
而宁脩或许也是看出了苏言没有把萧贤当棋子或人质的意思。所以,也不想因为一个萧贤一个娃子,同苏言生出什么间隙。
因而关于萧贤的事才随苏言自己来决定的吧。
苏言听了,看着萧谨道,“宁脩怎么说?”
想到宁脩说的那些话,萧谨没什么表情道,“宁二爷说,让我最好自宫卧床难起,这样萧贤或就不忍心抛下我这个残父随你离开了。”
苏言听了,扯了下嘴角,随着点头道,“看来宁二爷是希望你用苦肉计。那。你怎么想?”
萧谨瞅苏言一眼,“我不想自宫。所以,请宁夫人给指条名路。”
这话,定然是萧谨的心里话。
自宫就算是能成就神功,也不太想。
“这个嘛,还是要看萧贤自己。”
看他自己?若按照萧贤的意思,他是已经准备好去做宁脩的儿子了。
“走吧!我们去问问他。”说完,苏言朝着萧贤住的院子走去。
萧谨看此,嘴巴动了动,最后又沉默了,抬脚跟了过去。
如果一切交给萧贤做主,那刚才那番话是白说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就行。”
当走到门口时,苏言留下一句话,抬脚走进屋内。
萧谨站在门外,走到这里,苏言不让他跟了,这个带他来这里偷听来了。
“你来啦!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对着苏言,萧贤虽未再唤他娘亲。可那份亲近,却是显而易见的。
门外,萧贤的话,萧谨眉头微凝。
萧贤这是多盼着离开呀!
还有,他竟然都会自己收拾东西了要。要知道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别说自己收拾东西了,连饭都是下人喂到嘴巴里的。就那,他还总是不满意。
但现在……
是萧贤变化快?还是,他不会当爹?
答案,萧谨自己心知肚明。所以,他连训斥萧贤不孝都底气不足。
之前做的一切本都是为膈应宁脩的。可现在,都变成了作自己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萧谨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语。
萧谨叹息间,听屋内对话声传来……
“萧贤,你是真的想随我离开吗?”
“你不愿意我跟着吗?”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你跟着我离开,以后想你父亲的时候,想见到他可不太容易。”
苏言说完,萧贤似沉默了一会儿,随着道,“没事儿,如果我父亲想我,他会去大宗看我的,到时候我就能见到他了。如果他不来,那……他不稀罕看到我,我也不会太想他。”
萧谨:这小子!
“萧贤,其实,你心里是很在意你父亲的吧。”
“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可之前宁二爷和你父亲打架时,你明明很怕他受伤的,这足以说明你很在乎他。”
萧贤听了,沉默了。
门外,萧谨没听到萧贤否认,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爹知道他过去做的不够好,他不是向你保证过,以后会改了吗?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我呢!虽然很喜欢你。但,也不想你和你父亲分开。”
苏言对着萧贤说了不少话,门外,萧谨静静听着,心里:就凭苏言这一番话,日后他已经没了向宁脩不依不饶的理由。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怨,他也能轻松一些。
“要不要同我一起离开,你再好好想一想吧!等明天再告诉我结果。”
第471章
大宗*侯府
“祖母,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宁晔看着老夫人关切道。
“我已经没啥事儿了。”
前些日子,因为苏言被掳走,因为皇帝不念过往,对宁家的不留情,让老夫人在对苏言的担心,和对帝王家的凉心,在为宁老爷子感到不值得,多重心情的影响下,人就病倒了。
让宁家上下都担心不已。特别是宁有壮……
“娘,你可要好好保重,一定不能有事儿。”
“儿子才刚刚懂事儿些,你不能不给儿子尽孝的机会!”
“儿子这辈子做不了慈父,可还想努力做一个孝子。娘,你要好好的才行……”
那几日,宁有壮守在老夫人身边,经常念叨这几句话。说的,老夫人还未红眼睛,他自己先哭了。
宁晔说:宁有壮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哭了。
不过,不管宁有壮是愧疚也好,是自我感动也罢,总归老夫人看了心里还是欣慰的。但,也是不习惯的。
每天对着自己泪眼汪汪的老儿子,老夫人在宽慰之余,还生出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这么爱哭鼻子,看着也是闹心的。
或是看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宁晔对着老夫人道,“祖母你,你如果看不惯,又下不了手去打父亲的话,就交给孙儿来办吧!”
宁晔说完这话没两天,老夫人就发宁有壮对着她时,不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对此,老夫人心里有所好奇的问了王嬷嬷,问她宁晔做了什么?
“回老夫人,其实大爷也没做啥,就是也时不时的对着大老爷哭一哭……”
说身体不好,累的父亲多操心,心里愧疚哭一场;说被大老爷的孝心感动,又哭一场;说这么大了还没娶到媳妇儿,心里难受又哭一场……
一天三哭,哭的宁有壮从最初的稀罕心酸,很快就变成了烦。
因为宁晔那作态,让宁有壮对着老夫人自然也哭不出来了。
有个喜欢哭的儿子,挺糟心的。
老夫人听了王嬷嬷的话,好笑,“宁晔那混小子,歪心思太多。”
王嬷嬷暗暗点头,确实如此。
而老夫人在儿孙的闹腾下,再加上宁脩写信回来,说苏言已经找到,他们很快回来,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渐渐的这身体也就好了。
“你该忙你的忙你的,不用每天过来嘘寒问暖的,我现在好的很。”
宁晔听了道,“别的事儿都没祖母重要!祖母虽然好了,可孙儿还是想每天过来看看,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老夫人听了瞅着宁晔,心里暗腹:论说好听的,论糊弄人他也一点都不差,他只要有心定然能糊弄来一个媳妇儿。所以,她也许不应该发愁。
“宁脩他们可启程了吗?”
宁晔摇头,“好像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老夫人点点头,随着又问道,“你母亲她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昨日我去看了一下,听父亲和尤嬷嬷说,她精神还是不太好,人也没什么气力,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不过,相比前些日子是好一些了。”
“府里这么多事儿,来回这么奔波,肯定是累着了。”
“祖母说的是。”
宗氏瞧着脸色确实是身体有些不适。但,在老夫人和宁晔看来,应该也没大夫说的那般重。之所以朝重里说,应是宗氏不想入宫故意为之!
其原因很简单,皇上正对宁家不满,她入宫必然也没什么好听话。
一边是皇家女,一边是宁家媳妇,宗氏也不好做。索性病了的好,安静的躺着,免于入宫。
“让落尘居的下人好好照料,但凡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交给冯管家去置办。”
“嗯,孙儿会告知尤嬷嬷……”
宁晔的话还未说完,冯荣突然匆匆来报,“老夫人,大爷,大奶奶她晕倒了。”
闻言,老夫人眉头当即皱起,“不是说已经好些了吗?怎么晕倒了?”
“这个,暂且还不清楚,三爷已经去请大夫了。”
老夫人听了,皱眉道,“是不是宁有壮又犯浑,气着她了?”
“回老夫人,大老爷带着两个小主子出府玩耍去了,并不在府内。所以,这次真没大老爷啥事儿。”
“那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老夫人呢喃着,起身,“走,过去看看。”
“好。”宁晔起身扶着老夫人去了落尘居。
到落尘居时,宗氏已经醒了,看到老夫人过来就要起身,被老夫人给拦下了,“你身体不适好好躺着吧!”
“让母亲费神了,都是儿媳不孝。”
“都是一家人说啥外道话。”
宁晔站在外听老夫人和宗氏说着话,望着那飘逸的粉红纱,眸色悠悠,这个家不知不觉的和睦多了。
本以为在宁脩出事儿后会变得更乱。然,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没有变得更乱反而和睦了不少。
对此,宁晔怀疑可能是他治家有方。
在宁晔悄然无声夸赞自己时,宁坤带着大夫匆匆到来,宁晔随着一并走了进去,但却没进内室,而是在外间等着。
宁坤在外间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宁坤那样子,宁晔:其实宁坤也挺孝顺的,只是平时还真是有些看不出来。
宁晔想着,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一看的话,宁脩不在,他好像突然之间成了最没人情味儿的那个了。
“大夫,我娘他怎么样?”看到大夫出来,宁坤大步走过去,紧声问道。
大夫看看宁坤,又看看宁晔,“宁大爷,宁三爷莫担心,宁奶奶她并无大碍。”
听言,宁坤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没大碍?
人都晕死过去了,还说没大碍?这是哪里来的庸医?
宁坤心里正骂,宁晔对着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夫随同宁晔走到外面,宁坤朝着里屋望了望,随着也跟了出去。
“既身体无大碍,为何最近一些日子身体总是不舒服,又突然会晕倒呢?”
听宁晔对大夫对大夫这么问话,宁坤也暗暗称是。
大夫:“这都是因为宁奶奶她有喜的原因。”
闻言,宁晔眉头挑了挑,宁坤已完全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神色不定的走过去,盯着大夫道,“你,你刚才说有……有什么?”
“有喜。”
“你确定?”
“是!”
听大夫答的万分肯定,宁坤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宁晔。
接收到宁坤投来的视线,宁晔微微一笑,“真好,我们又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呢!”
宁坤:“对,对呀!”
看宁晔那风平浪静的样子,宁坤轻轻吐出一口气,也许是他太过大惊小怪了吧。可,他就是感到有些收惊了。
这些年,看他父亲和母亲的相处方式,宁坤时常觉得他爹和他娘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和离。可没想到,没等到他们和离,反而他娘又有喜了。
所以,这些年他爹和他娘瞧着貌合神离,实则他们是很恩爱的吗?
呼……
“祖母!”
看到宁老夫人,宁晔上前伸手轻扶住她。
宁老夫人看看神色如常的宁晔,又看看有些六神无主的宁坤,什么都没说,抬脚朝着主院走去。
宁晔轻扶着老夫人,走了一会儿,开口,轻声道,“祖母,您说,母亲腹中孩儿的性子会似谁呢?”
老夫人:“这谁能说的了。”
“祖母说的是,孩子未出生一切皆有可能。不过……”宁晔说着顿了顿道,“我真担心他随了父亲的头脑,却似了宁脩的性情。”
老夫人听言,顿时停下了脚步,直直盯着宁晔,“你少在这里给我说霉气话。”
头脑像宁有壮,性子像宁脩。那,那孩子还怎么教?!
老夫人想到都心惊胆战。
“是孙儿不会说话,祖母莫生气。”宁晔赔过不是,又轻声道,“不知道父亲知道这消息时会是什么心情?还有宁脩,知道自己又做哥哥了,他……”
宁晔说着顿了一下道,“他应该也不会有啥心情。反正也不是他教养!”
想到这个,宁晔心情也顿时轻松了起来。是呀!教养弟妹是父亲大人,又不是他们这些做兄长。所以,没啥关系!
想着,宁晔走的越发的平稳了。
北旬
“主子,夫人,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宁脩点点头,看向苏言,“走吧!”
苏言听了,朝着别院内望了望,这个时候萧贤还未回来,想来是已经选择同萧谨回去了吧。这样,也挺好。
“别看了,除了你相公之外,别的男人,男娃的话都不可信。”
苏言看他一眼,没说话,抬脚踏上马车。
宁脩随着跟上,“走吧!”
“是。”
莫尘领命,扬起马鞭刚要启程……
“等一下!”
闻声,莫尘转头,看萧贤拎着包袱,朝着这边跑来。
看到萧贤,宁脩和苏言神色各异。
“对不起,我来晚了。”萧贤说着,看着苏言道,“我是来告诉您,我的决定的。”
“嗯,你说!”
“我选择跟我爹在一起。”
苏言听了,点点头,“那挺好。”说着,看看萧贤手里的包袱。
“周管家说,像我这么大的娃子最是难养难带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还是跟着父亲比较好。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先跟你去一趟大宗。”
“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过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吗?我爹虽然已经承诺,不会再找你麻烦。可是,万一他反悔失言呢?所以,你还是带着我比较好,这样也好让他有所顾忌。”
听到萧贤这话,宁脩扯了下嘴角,这小崽子,他都有点喜欢他了。
第472章
萧贤随着苏言,就这么离开了。
萧谨站在城外山坡上,目视着他们离开,眸色幽幽。
他费劲心力的把苏言带过来,现在他儿子又掏心掏肺的护送他们离开。
这结果,简直是一场闹剧。距离父子反目,就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将苏言掳来的结果就是为了考验他和萧贤之间的父子情义吗?
看萧谨脸色不好,周广轻声道,“将军,其实小少爷随着宁夫人离开,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最近北旬都乱成了一团,将军这里也是一团的麻烦。这个时候萧贤同苏言离开,反而是安全。
至少苏言不会伤害他。这想出,周广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苏言在他心里竟然成了好人,这转变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呀。
不过,苏言虽然不会伤萧贤。但,宁二爷却不一定,他就算不伤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小少爷往狼心狗肺上教。
如果能把小少爷教成那敢于亲手阉了自己爹的人。那,宁二爷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的。
但这些心里的话,周广自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宽慰道,“在小少爷心里,将军您才是最重要的。”
萧谨听了,忍不住呵笑了声。那小子选他是因为心里有他吗?萧谨可一点都不觉得。
不过,算了,不想萧贤了,想到他萧谨就脑仁直跳。
“也许,萧贤和宁脩说不定很合得来。”
听萧谨这么说,周广咦了一声,略有不解,“将军为何会这么?”
“都是那种知道如何气死爹的主儿,自然合的来。”
听言,周广不吭声了。
“走吧,回去吧!”
京城还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想到当下的局面,萧谨都觉得好笑。一番折腾,他已经从萧将军变成了萧祸星了。
他辅佐谁谁,谁失败。之前的二皇子是这样,现在的三皇子也是一样。
现在,他已经是祸星之名远扬了。
叹一口气,萧谨策马朝着北旬京城而去。
……
宁脩和苏言出城,不久就和六爷和呆呆汇合了。
“娘!”
看到苏言,呆呆喊着跑了过来,“娘。”
“嗯,我挺好。”苏言说着,抬头望望呆呆,“你好像又长高了,用不了两年你都能赶上你爹了。”
呆呆听了,笑了笑,正要说话,当看到站在苏言身旁的小男孩时,眼帘动了动,这孩子是……
“大哥哥,我是萧贤。”萧贤望着呆呆,笑眯眯的作者自我介绍。
萧贤?
“你父亲是……”
“我父亲是萧谨。”
果然!
怪不得看模样这么的熟悉。原来是萧谨的儿子。
不过,苏言为什么将萧谨的儿子带在身边?是做人质吗?
但如果是做人质的话,为什么不见萧谨追来抢人呢?还有这小子笑眯眯的样子……
做人质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吗?
“回去你的路上你带着他,可以揍,可以惯,不用教。”宁脩留下一句话,带着苏言重新踏上马车,“启程。”
萧贤看了,抬了抬脚,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转头看向呆呆,“大哥哥,你生病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的呀?”
听到萧贤的话,呆呆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随着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照顾?下人吗?”
“不是,是我父亲。”
听言,萧贤眉头皱起,“你父亲照顾吗?”
“嗯!父亲不想母亲受累。又想我早些好,所以总是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喂我吃饭,看着我喝药。还总是对我说良药苦口,吃蜜饯影响药效。喝过药,不让我吃蜜饯,让我知道一下什么叫的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听呆呆温和而肃穆的一番话,萧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吃药不给蜜饯,这简直是谋杀,会被苦死的。
看萧贤脸上表情,呆呆差不多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同时也明白了刚才他父亲那一句‘可以揍,可以惯是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可以收拾,可以捧杀。但,不用教育。
看来他父亲对萧贤很是不喜呀!对此,不难理解。
只是既然不喜,为何还要带着呢?若为人质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就算是萧谨追来,凭着他们带来人马,也完全不惧于他。且,还刚好可以连他一并收拾。
所以,带着萧贤的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呆呆很快从萧贤和莫尘的口中问了出来。
知晓,呆呆也是半晌无语。不过,这算不算数另类化干戈为玉帛的方式呢?
只是这结果,无论是他父亲,还是萧将军都很心塞吧。
“有些事儿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你父亲他,就算是心塞也心塞不了多久的。”
六爷这话什么意思,呆呆心里也明白的很。虽然不知道他娘亲是怎么得了解药。但,他父亲吃猛药定然会被反噬一事,却是怎么都无法避免的。
“重复的记得一件事儿?你说,你父亲会记得是那件事儿呢?”
要说,宁脩这辈子做的难忘的事儿应该还是挺多的。比如,差点打死太子,差点气死宁有壮,成为名动天下的第一纨绔之弟;成为名副其实的佞臣。
还有,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天;还有每天忙于坑人害人的每一天……
以上这些,不知道他难忘的是那个。
六爷觉得十有八九是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天,连宁脩自己都这么觉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于宁脩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每天睁开眼睛,面临的都是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刻,他该是何种心情,日后还有什么欢喜可言吗?
六爷想着,看着呆呆道,“司空家的人可有说被猛药反噬的症状多久才能消退?”
呆呆摇头,“没有!司空静说,也可能是一时,也可能是一世。这个,要看自己的身体和运气。”
六爷听了,长叹一口气,如果是一时的还好。如果是一世的话费。那他罪孽可就重了。
哎!
叹息过,看着呆呆道,“等到了大宗的地界,我就不随你一起回去了。”
“六爷爷要去哪里?”
“去寺院诵经念佛,超度自己的罪孽。”
呆呆听了,看了看六爷没说话。
超度自己的罪孽。这话,呆呆相信六爷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若是六爷是同离尘姑娘一起诵经礼佛的话。那……
呆呆觉得也许六爷在超度之余,一个弄不好还会破了色戒。
缘分天定,如果六爷同离尘姑娘真的有缘,那么谁也拦不住。所以,就顺其自然吧!想来六爷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任由离尘姑娘靠近他吧。
另一边,宁脩更能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异样。所以,才回去的一路上,每天都盯着苏言,让她给写一些东西。
至于写的什么,连莫尘都不知道,相当的神秘。
而宁脩对苏言写下的东西并不是十分满意。苏言则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一说,只觉得自己是写了一部撩汉大全外加一部小画本,还是压箱底,特别禁的那种。
不过,在宁脩的指导外说明之下,写完那些东西后,苏言对自己的相公确实是有了更深层的了解。这男人,确实是不要脸,更确切的说是相当不要脸。
这点,也许是随了爹了!
京城
当宁有壮知晓宗氏有喜时,整个人都懵了。那脸色,那反应,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出来,对于再次当爹,他没有惊喜,只感到惊吓,还有点受惊过度的意思。所以,对着宗氏第一句话就是……
“你,你确定是有喜了吗?”
“你,你确定是我的吗?”
一句话,顿时惹得家宅不宁!
第473章
你,你真是有喜了吗?
你确定是我的吗?
知晓有喜,宗氏心情本就有些复杂,担心自己生出一个随爹的娃,每天过的像是老夫人一样烦心又闹心。现在,又听到宁有壮这句话,当即就跳了起来,且连哭带喊,外加摔东西砸宁有壮。
这会儿什么温柔柔弱的形象都不要了,就差盘腿坐下破口大骂了。
不过,虽然宗氏没骂人,但她打人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她只动手,闷头就打,狠打!
看宗氏那样子,如果不是身高不够,身高限制,她几乎要跳起来挠死宁有壮。不过,纵然这样,宁有壮也是被挠的头发凌乱,脸上挂了彩了!
“宗氏,你还有没有点妇德?我可告诉你,你再这样撒泼,可别怪我,啊……”
宁有壮那颇具夫威的话还没说完,宗氏一个花瓶砸下去,宁有壮什么威严都不要了,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顶着被抓乱的头发,狼狈的从屋里跑出来,呲着牙,忍着痛,盯着尤嬷嬷道,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身子弱,精神差,连床都起不来,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吗?你看看我的脸,她这还弱?她这还叫有气无力?”
“她如果再有点力气,我这条命怕是都要交代了!”
宁有壮心里那个气闷,且心里不由怀疑,宗氏是不是得了皇上的密令,想以此方式灭了他宁家。不然,她怎么敢对自己动手,且下手还如此的狠辣!泼妇打夫婿都没见过这么狠的,这那里是打夫婿,这分明是杀仇人。
尤嬷嬷被宁有壮质问,忙道,“老爷,奶奶她身子骨确实不太好!”
宁有壮听了咬着牙根道,“她现在都有喜了,你还跟我说身子弱?!”身体弱的人怎么能可能怀孕!难道,是他太厉害了?
这想法出,宁有壮心里乐了一下。不过,也就嘚瑟了那么一下子,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生出来的应该都是孝子才对。看看他,生出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尤嬷嬷不懂宁有壮的苦,所以看他这反应,很是不明白,“老爷,不管怎么说,这这个,这个它是喜事儿呀!”
“喜事儿个屁!我都已经有了三个不孝子了,现在又来一个,这分明是不想让我活了。”
想到可能又有一个像宁脩的儿子,宁有壮眼前就阵阵发黑。宁脩年幼时,他尚且年轻,还能经受的住折磨。可现在,他都年近半百了,他可受不了再被儿子折腾了。特别是……
也许生下来的不止是像宁脩,也可能比宁脩更能作祸。那……宁有壮突然不想活了。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宁有壮这会儿总算是体会到了。就因为一时犯了糊涂。结果,弄不好要弄个仇人出来。
越想感觉自己越是悲凉。
尤嬷嬷看宁有壮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竟是一脸的凄苦,尤嬷嬷心里越发不明白了,大老爷这样子,让人看来还以为家里是出了什么丧事呢!
这样子哪里是要添人,倒像是死了人。
“老夫人可来过了吗?”
听到宁有壮问话,尤嬷嬷忙收敛心神,“回大老爷,已经来过了。老夫人她……”她挺高兴的,还嘱咐夫人好好静养,好好调养身体!
只是这话都没等尤嬷嬷说完,宁有壮就已经抬脚离开了。那背影,都难掩的失魂落魄!
看的尤嬷嬷直无语,直怀疑大老爷之前出门在外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到了。
带着对宁有壮的无法理解,有嬷嬷转身走回屋内,“大奶奶,您可有什么想吃的,老奴让厨房的给做。”
“你看我这会儿吃的下吗?”宗氏声音里还是难掩的火气,“宁有壮呢?”
这会儿都直呼其名了。
因为要添孩子,差点夫妻反目的,天下恐怕也就宁家这一家了。
到此,尤嬷嬷不由的怀疑宁家地邪。不然,怎么专出邪乎事儿。
心里腹诽,脸上不敢显露一分,“回奶奶,大爷他去老夫人那里了。”说着,轻声道,“奶奶,您莫要生气,不要将大爷的话放在心上,大爷他应该就是太过高兴了,一时口无遮拦。所以……”
“高兴个屁!”宗氏已控制不住爆粗,恼怒道,“而且,他也不是口无遮拦,他嘴上是那么说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
“奶奶,不会的,大爷他……”
“我有喜,他快吓死了,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奶奶,您应是误会了,大爷他怎么会吓到呢!他这是高兴的无措。”尤嬷嬷自己说着,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假。
因为宁有壮那睁大眼睛的样子,眼里的惊恐实在是太过清晰。
只是,他为啥就吓成那样了呢!
好似回应尤嬷嬷的疑惑一样,宗氏开口道,“他怕我再生出一个性子像宁脩,或宁晔一样的儿子。那样,他的晚年就全毁了,他怕他最后死于被自己儿子气死,你说他害怕不害怕!”
不得不说,宗氏对宁有壮还是很了解的。
尤嬷嬷听了,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吗?那……
想想二爷幼年和这些年做的事儿,尤嬷嬷突然就理解宁有壮了。若是真生个像二爷的,那老爷晚年确实是别想安生了。
“你忘了吗?之前我怀宁坤的时候,宁有壮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那就是,千万别生个像宁脩和宁晔一样的儿子。”
对,对!
大老爷之前是经常那么说的。
而从最后的结果看,大老爷也确实是如愿了。三爷确实跟大爷和二爷一点也不像。
也因为不像。所以,家里三爷是受气受欺最多的一个。想到这些,尤嬷嬷也忽然理解宗氏了。
老爷是怕生一个像大爷和二爷的他被气死;而大奶奶是怕生下一个像三爷的,处处被欺。
“奶奶,您也切莫太担心了。也许,也许这次是个小姐呢!”
如果是小姐的话,大爷和二爷再如何也不能对自家妹子下手吧。
“而且,宁家都是少爷还没小姐呢!如果这次奶奶生下的是小姐,那全家上下肯定都欢喜无比呀。”
宗氏听了,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宗氏顿了一下道,“如果是个小姐,可性子随了宁脩呢?”
尤嬷嬷:……
尤嬷嬷:……
宗氏呵笑一声,眸色幽幽,低低道,“那宁有壮怕是每天都是哭着过的。”
是个小姐,宁脩和宁晔不好动手。同样的,宁有壮这个爹,也不能轻易动手。所以,会被活活气死吗?
想此,宗氏伸手抚了抚肚子,靠着床头缓缓躺好,对着尤嬷嬷道,“我忽然有些饿了,你去给我端些吃的过来了吧。”
“哦,好,好,老奴这就去。”
看尤嬷嬷匆匆走出去,宗氏看了看自己肚子,想宁有壮不得好,就再给他生个混儿子,作闺女气死他。不过,孩子太不省心,她也别想有安心的日子过。
所以,以生孩子的方式,作宁有壮,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宗氏想着,闭上眼睛,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嫁个不着调的男人,连生孩子都提心吊胆的,这叫什么事儿呀。
家里因宗氏突然有喜,家里气氛变得很是微妙。而另一边……
宁脩因为之前食用猛药,身体反噬爆发了……
而他唯一记得的事,跟他们之前所预测猜想的都不一样。在宁脩心里他记得最深的,最难忘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苏言强了这一件事儿!
再加上司空翎儿之前说的:他每天都会重复记得这一件事儿。如果真如她所说。那……
宁脩每天一睁开眼,就是自己今天又是被强的一天!
苏言每天一睁开眼,就是今天又是成为强奸犯的一天!
这日子,还怎么过?
第474章
大宗*侯府
“祖母,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宁晔看着老夫人关切道。
“我已经没啥事儿了。”
前些日子,因为苏言被掳走,因为皇帝不念过往,对宁家的不留情,让老夫人在对苏言的担心,和对帝王家的凉心,在为宁老爷子感到不值得,多重心情的影响下,人就病倒了。
让宁家上下都担心不已。特别是宁有壮……
“娘,你可要好好保重,一定不能有事儿。”
“儿子才刚刚懂事儿些,你不能不给儿子尽孝的机会!”
“儿子这辈子做不了慈父,可还想努力做一个孝子。娘,你要好好的才行……”
那几日,宁有壮守在老夫人身边,经常念叨这几句话。说的,老夫人还未红眼睛,他自己先哭了。
宁晔说:宁有壮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哭了。
不过,不管宁有壮是愧疚也好,是自我感动也罢,总归老夫人看了心里还是欣慰的。但,也是不习惯的。
每天对着自己泪眼汪汪的老儿子,老夫人在宽慰之余,还生出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这么爱哭鼻子,看着也是闹心的。
或是看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宁晔对着老夫人道,“祖母你,你如果看不惯,又下不了手去打父亲的话,就交给孙儿来办吧!”
宁晔说完这话没两天,老夫人就发宁有壮对着她时,不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对此,老夫人心里有所好奇的问了王嬷嬷,问她宁晔做了什么?
“回老夫人,其实大爷也没做啥,就是也时不时的对着大老爷哭一哭……”
说身体不好,累的父亲多操心,心里愧疚哭一场;说被大老爷的孝心感动,又哭一场;说这么大了还没娶到媳妇儿,心里难受又哭一场……
一天三哭,哭的宁有壮从最初的稀罕心酸,很快就变成了烦。
因为宁晔那作态,让宁有壮对着老夫人自然也哭不出来了。
有个喜欢哭的儿子,挺糟心的。
老夫人听了王嬷嬷的话,好笑,“宁晔那混小子,歪心思太多。”
王嬷嬷暗暗点头,确实如此。
而老夫人在儿孙的闹腾下,再加上宁脩写信回来,说苏言已经找到,他们很快回来,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渐渐的这身体也就好了。
“你该忙你的忙你的,不用每天过来嘘寒问暖的,我现在好的很。”
宁晔听了道,“别的事儿都没祖母重要!祖母虽然好了,可孙儿还是想每天过来看看,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老夫人听了瞅着宁晔,心里暗腹:论说好听的,论糊弄人他也一点都不差,他只要有心定然能糊弄来一个媳妇儿。所以,她也许不应该发愁。
“宁脩他们可启程了吗?”
宁晔摇头,“好像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老夫人点点头,随着又问道,“你母亲她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昨日我去看了一下,听父亲和尤嬷嬷说,她精神还是不太好,人也没什么气力,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不过,相比前些日子是好一些了。”
“府里这么多事儿,来回这么奔波,肯定是累着了。”
“祖母说的是。”
宗氏瞧着脸色确实是身体有些不适。但,在老夫人和宁晔看来,应该也没大夫说的那般重。之所以朝重里说,应是宗氏不想入宫故意为之!
其原因很简单,皇上正对宁家不满,她入宫必然也没什么好听话。
一边是皇家女,一边是宁家媳妇,宗氏也不好做。索性病了的好,安静的躺着,免于入宫。
“让落尘居的下人好好照料,但凡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交给冯管家去置办。”
“嗯,孙儿会告知尤嬷嬷……”
宁晔的话还未说完,冯荣突然匆匆来报,“老夫人,大爷,大奶奶她晕倒了。”
闻言,老夫人眉头当即皱起,“不是说已经好些了吗?怎么晕倒了?”
“这个,暂且还不清楚,三爷已经去请大夫了。”
老夫人听了,皱眉道,“是不是宁有壮又犯浑,气着她了?”
“回老夫人,大老爷带着两个小主子出府玩耍去了,并不在府内。所以,这次真没大老爷啥事儿。”
“那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老夫人呢喃着,起身,“走,过去看看。”
“好。”宁晔起身扶着老夫人去了落尘居。
到落尘居时,宗氏已经醒了,看到老夫人过来就要起身,被老夫人给拦下了,“你身体不适好好躺着吧!”
“让母亲费神了,都是儿媳不孝。”
“都是一家人说啥外道话。”
宁晔站在外听老夫人和宗氏说着话,望着那飘逸的粉红纱,眸色悠悠,这个家不知不觉的和睦多了。
本以为在宁脩出事儿后会变得更乱。然,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没有变得更乱反而和睦了不少。
对此,宁晔怀疑可能是他治家有方。
在宁晔悄然无声夸赞自己时,宁坤带着大夫匆匆到来,宁晔随着一并走了进去,但却没进内室,而是在外间等着。
宁坤在外间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宁坤那样子,宁晔:其实宁坤也挺孝顺的,只是平时还真是有些看不出来。
宁晔想着,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一看的话,宁脩不在,他好像突然之间成了最没人情味儿的那个了。
“大夫,我娘他怎么样?”看到大夫出来,宁坤大步走过去,紧声问道。
大夫看看宁坤,又看看宁晔,“宁大爷,宁三爷莫担心,宁奶奶她并无大碍。”
听言,宁坤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没大碍?
人都晕死过去了,还说没大碍?这是哪里来的庸医?
宁坤心里正骂,宁晔对着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夫随同宁晔走到外面,宁坤朝着里屋望了望,随着也跟了出去。
“既身体无大碍,为何最近一些日子身体总是不舒服,又突然会晕倒呢?”
听宁晔对大夫对大夫这么问话,宁坤也暗暗称是。
大夫:“这都是因为宁奶奶她有喜的原因。”
闻言,宁晔眉头挑了挑,宁坤已完全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神色不定的走过去,盯着大夫道,“你,你刚才说有……有什么?”
“有喜。”
“你确定?”
“是!”
听大夫答的万分肯定,宁坤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宁晔。
接收到宁坤投来的视线,宁晔微微一笑,“真好,我们又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呢!”
宁坤:“对,对呀!”
看宁晔那风平浪静的样子,宁坤轻轻吐出一口气,也许是他太过大惊小怪了吧。可,他就是感到有些收惊了。
这些年,看他父亲和母亲的相处方式,宁坤时常觉得他爹和他娘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和离。可没想到,没等到他们和离,反而他娘又有喜了。
所以,这些年他爹和他娘瞧着貌合神离,实则他们是很恩爱的吗?
呼……
“祖母!”
看到宁老夫人,宁晔上前伸手轻扶住她。
宁老夫人看看神色如常的宁晔,又看看有些六神无主的宁坤,什么都没说,抬脚朝着主院走去。
宁晔轻扶着老夫人,走了一会儿,开口,轻声道,“祖母,您说,母亲腹中孩儿的性子会似谁呢?”
老夫人:“这谁能说的了。”
“祖母说的是,孩子未出生一切皆有可能。不过……”宁晔说着顿了顿道,“我真担心他随了父亲的头脑,却似了宁脩的性情。”
老夫人听言,顿时停下了脚步,直直盯着宁晔,“你少在这里给我说霉气话。”
头脑像宁有壮,性子像宁脩。那,那孩子还怎么教?!
老夫人想到都心惊胆战。
“是孙儿不会说话,祖母莫生气。”宁晔赔过不是,又轻声道,“不知道父亲知道这消息时会是什么心情?还有宁脩,知道自己又做哥哥了,他……”
宁晔说着顿了一下道,“他应该也不会有啥心情。反正也不是他教养!”
想到这个,宁晔心情也顿时轻松了起来。是呀!教养弟妹是父亲大人,又不是他们这些做兄长。所以,没啥关系!
想着,宁晔走的越发的平稳了。
北旬
“主子,夫人,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宁脩点点头,看向苏言,“走吧!”
苏言听了,朝着别院内望了望,这个时候萧贤还未回来,想来是已经选择同萧谨回去了吧。这样,也挺好。
“别看了,除了你相公之外,别的男人,男娃的话都不可信。”
苏言看他一眼,没说话,抬脚踏上马车。
宁脩随着跟上,“走吧!”
“是。”
莫尘领命,扬起马鞭刚要启程……
“等一下!”
闻声,莫尘转头,看萧贤拎着包袱,朝着这边跑来。
看到萧贤,宁脩和苏言神色各异。
“对不起,我来晚了。”萧贤说着,看着苏言道,“我是来告诉您,我的决定的。”
“嗯,你说!”
“我选择跟我爹在一起。”
苏言听了,点点头,“那挺好。”说着,看看萧贤手里的包袱。
“周管家说,像我这么大的娃子最是难养难带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还是跟着父亲比较好。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先跟你去一趟大宗。”
“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过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吗?我爹虽然已经承诺,不会再找你麻烦。可是,万一他反悔失言呢?所以,你还是带着我比较好,这样也好让他有所顾忌。”
听到萧贤这话,宁脩扯了下嘴角,这小崽子,他都有点喜欢他了。
第475章
萧贤随着苏言,就这么离开了。
萧谨站在城外山坡上,目视着他们离开,眸色幽幽。
他费劲心力的把苏言带过来,现在他儿子又掏心掏肺的护送他们离开。
这结果,简直是一场闹剧。距离父子反目,就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将苏言掳来的结果就是为了考验他和萧贤之间的父子情义吗?
看萧谨脸色不好,周广轻声道,“将军,其实小少爷随着宁夫人离开,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最近北旬都乱成了一团,将军这里也是一团的麻烦。这个时候萧贤同苏言离开,反而是安全。
至少苏言不会伤害他。这想出,周广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苏言在他心里竟然成了好人,这转变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呀。
不过,苏言虽然不会伤萧贤。但,宁二爷却不一定,他就算不伤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小少爷往狼心狗肺上教。
如果能把小少爷教成那敢于亲手阉了自己爹的人。那,宁二爷定然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的。
但这些心里的话,周广自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宽慰道,“在小少爷心里,将军您才是最重要的。”
萧谨听了,忍不住呵笑了声。那小子选他是因为心里有他吗?萧谨可一点都不觉得。
不过,算了,不想萧贤了,想到他萧谨就脑仁直跳。
“也许,萧贤和宁脩说不定很合得来。”
听萧谨这么说,周广咦了一声,略有不解,“将军为何会这么?”
“都是那种知道如何气死爹的主儿,自然合的来。”
听言,周广不吭声了。
“走吧,回去吧!”
京城还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想到当下的局面,萧谨都觉得好笑。一番折腾,他已经从萧将军变成了萧祸星了。
他辅佐谁谁,谁失败。之前的二皇子是这样,现在的三皇子也是一样。
现在,他已经是祸星之名远扬了。
叹一口气,萧谨策马朝着北旬京城而去。
……
宁脩和苏言出城,不久就和六爷和呆呆汇合了。
“娘!”
看到苏言,呆呆喊着跑了过来,“娘。”
“嗯,我挺好。”苏言说着,抬头望望呆呆,“你好像又长高了,用不了两年你都能赶上你爹了。”
呆呆听了,笑了笑,正要说话,当看到站在苏言身旁的小男孩时,眼帘动了动,这孩子是……
“大哥哥,我是萧贤。”萧贤望着呆呆,笑眯眯的作者自我介绍。
萧贤?
“你父亲是……”
“我父亲是萧谨。”
果然!
怪不得看模样这么的熟悉。原来是萧谨的儿子。
不过,苏言为什么将萧谨的儿子带在身边?是做人质吗?
但如果是做人质的话,为什么不见萧谨追来抢人呢?还有这小子笑眯眯的样子……
做人质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吗?
“回去你的路上你带着他,可以揍,可以惯,不用教。”宁脩留下一句话,带着苏言重新踏上马车,“启程。”
萧贤看了,抬了抬脚,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转头看向呆呆,“大哥哥,你生病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的呀?”
听到萧贤的话,呆呆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随着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照顾?下人吗?”
“不是,是我父亲。”
听言,萧贤眉头皱起,“你父亲照顾吗?”
“嗯!父亲不想母亲受累。又想我早些好,所以总是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喂我吃饭,看着我喝药。还总是对我说良药苦口,吃蜜饯影响药效。喝过药,不让我吃蜜饯,让我知道一下什么叫的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听呆呆温和而肃穆的一番话,萧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吃药不给蜜饯,这简直是谋杀,会被苦死的。
看萧贤脸上表情,呆呆差不多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同时也明白了刚才他父亲那一句‘可以揍,可以惯是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可以收拾,可以捧杀。但,不用教育。
看来他父亲对萧贤很是不喜呀!对此,不难理解。
只是既然不喜,为何还要带着呢?若为人质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就算是萧谨追来,凭着他们带来人马,也完全不惧于他。且,还刚好可以连他一并收拾。
所以,带着萧贤的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呆呆很快从萧贤和莫尘的口中问了出来。
知晓,呆呆也是半晌无语。不过,这算不算数另类化干戈为玉帛的方式呢?
只是这结果,无论是他父亲,还是萧将军都很心塞吧。
“有些事儿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你父亲他,就算是心塞也心塞不了多久的。”
六爷这话什么意思,呆呆心里也明白的很。虽然不知道他娘亲是怎么得了解药。但,他父亲吃猛药定然会被反噬一事,却是怎么都无法避免的。
“重复的记得一件事儿?你说,你父亲会记得是那件事儿呢?”
要说,宁脩这辈子做的难忘的事儿应该还是挺多的。比如,差点打死太子,差点气死宁有壮,成为名动天下的第一纨绔之弟;成为名副其实的佞臣。
还有,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天;还有每天忙于坑人害人的每一天……
以上这些,不知道他难忘的是那个。
六爷觉得十有八九是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天,连宁脩自己都这么觉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于宁脩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每天睁开眼睛,面临的都是宁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刻,他该是何种心情,日后还有什么欢喜可言吗?
六爷想着,看着呆呆道,“司空家的人可有说被猛药反噬的症状多久才能消退?”
呆呆摇头,“没有!司空静说,也可能是一时,也可能是一世。这个,要看自己的身体和运气。”
六爷听了,长叹一口气,如果是一时的还好。如果是一世的话费。那他罪孽可就重了。
哎!
叹息过,看着呆呆道,“等到了大宗的地界,我就不随你一起回去了。”
“六爷爷要去哪里?”
“去寺院诵经念佛,超度自己的罪孽。”
呆呆听了,看了看六爷没说话。
超度自己的罪孽。这话,呆呆相信六爷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若是六爷是同离尘姑娘一起诵经礼佛的话。那……
呆呆觉得也许六爷在超度之余,一个弄不好还会破了色戒。
缘分天定,如果六爷同离尘姑娘真的有缘,那么谁也拦不住。所以,就顺其自然吧!想来六爷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任由离尘姑娘靠近他吧。
另一边,宁脩更能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异样。所以,才回去的一路上,每天都盯着苏言,让她给写一些东西。
至于写的什么,连莫尘都不知道,相当的神秘。
而宁脩对苏言写下的东西并不是十分满意。苏言则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一说,只觉得自己是写了一部撩汉大全外加一部小画本,还是压箱底,特别禁的那种。
不过,在宁脩的指导外说明之下,写完那些东西后,苏言对自己的相公确实是有了更深层的了解。这男人,确实是不要脸,更确切的说是相当不要脸。
这点,也许是随了爹了!
京城
当宁有壮知晓宗氏有喜时,整个人都懵了。那脸色,那反应,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出来,对于再次当爹,他没有惊喜,只感到惊吓,还有点受惊过度的意思。所以,对着宗氏第一句话就是……
“你,你确定是有喜了吗?”
“你,你确定是我的吗?”
一句话,顿时惹得家宅不宁!
第476章
你,你真是有喜了吗?
你确定是我的吗?
知晓有喜,宗氏心情本就有些复杂,担心自己生出一个随爹的娃,每天过的像是老夫人一样烦心又闹心。现在,又听到宁有壮这句话,当即就跳了起来,且连哭带喊,外加摔东西砸宁有壮。
这会儿什么温柔柔弱的形象都不要了,就差盘腿坐下破口大骂了。
不过,虽然宗氏没骂人,但她打人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她只动手,闷头就打,狠打!
看宗氏那样子,如果不是身高不够,身高限制,她几乎要跳起来挠死宁有壮。不过,纵然这样,宁有壮也是被挠的头发凌乱,脸上挂了彩了!
“宗氏,你还有没有点妇德?我可告诉你,你再这样撒泼,可别怪我,啊……”
宁有壮那颇具夫威的话还没说完,宗氏一个花瓶砸下去,宁有壮什么威严都不要了,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顶着被抓乱的头发,狼狈的从屋里跑出来,呲着牙,忍着痛,盯着尤嬷嬷道,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她身子弱,精神差,连床都起不来,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吗?你看看我的脸,她这还弱?她这还叫有气无力?”
“她如果再有点力气,我这条命怕是都要交代了!”
宁有壮心里那个气闷,且心里不由怀疑,宗氏是不是得了皇上的密令,想以此方式灭了他宁家。不然,她怎么敢对自己动手,且下手还如此的狠辣!泼妇打夫婿都没见过这么狠的,这那里是打夫婿,这分明是杀仇人。
尤嬷嬷被宁有壮质问,忙道,“老爷,奶奶她身子骨确实不太好!”
宁有壮听了咬着牙根道,“她现在都有喜了,你还跟我说身子弱?!”身体弱的人怎么能可能怀孕!难道,是他太厉害了?
这想法出,宁有壮心里乐了一下。不过,也就嘚瑟了那么一下子,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生出来的应该都是孝子才对。看看他,生出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尤嬷嬷不懂宁有壮的苦,所以看他这反应,很是不明白,“老爷,不管怎么说,这这个,这个它是喜事儿呀!”
“喜事儿个屁!我都已经有了三个不孝子了,现在又来一个,这分明是不想让我活了。”
想到可能又有一个像宁脩的儿子,宁有壮眼前就阵阵发黑。宁脩年幼时,他尚且年轻,还能经受的住折磨。可现在,他都年近半百了,他可受不了再被儿子折腾了。特别是……
也许生下来的不止是像宁脩,也可能比宁脩更能作祸。那……宁有壮突然不想活了。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宁有壮这会儿总算是体会到了。就因为一时犯了糊涂。结果,弄不好要弄个仇人出来。
越想感觉自己越是悲凉。
尤嬷嬷看宁有壮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竟是一脸的凄苦,尤嬷嬷心里越发不明白了,大老爷这样子,让人看来还以为家里是出了什么丧事呢!
这样子哪里是要添人,倒像是死了人。
“老夫人可来过了吗?”
听到宁有壮问话,尤嬷嬷忙收敛心神,“回大老爷,已经来过了。老夫人她……”她挺高兴的,还嘱咐夫人好好静养,好好调养身体!
只是这话都没等尤嬷嬷说完,宁有壮就已经抬脚离开了。那背影,都难掩的失魂落魄!
看的尤嬷嬷直无语,直怀疑大老爷之前出门在外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到了。
带着对宁有壮的无法理解,有嬷嬷转身走回屋内,“大奶奶,您可有什么想吃的,老奴让厨房的给做。”
“你看我这会儿吃的下吗?”宗氏声音里还是难掩的火气,“宁有壮呢?”
这会儿都直呼其名了。
因为要添孩子,差点夫妻反目的,天下恐怕也就宁家这一家了。
到此,尤嬷嬷不由的怀疑宁家地邪。不然,怎么专出邪乎事儿。
心里腹诽,脸上不敢显露一分,“回奶奶,大爷他去老夫人那里了。”说着,轻声道,“奶奶,您莫要生气,不要将大爷的话放在心上,大爷他应该就是太过高兴了,一时口无遮拦。所以……”
“高兴个屁!”宗氏已控制不住爆粗,恼怒道,“而且,他也不是口无遮拦,他嘴上是那么说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
“奶奶,不会的,大爷他……”
“我有喜,他快吓死了,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奶奶,您应是误会了,大爷他怎么会吓到呢!他这是高兴的无措。”尤嬷嬷自己说着,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假。
因为宁有壮那睁大眼睛的样子,眼里的惊恐实在是太过清晰。
只是,他为啥就吓成那样了呢!
好似回应尤嬷嬷的疑惑一样,宗氏开口道,“他怕我再生出一个性子像宁脩,或宁晔一样的儿子。那样,他的晚年就全毁了,他怕他最后死于被自己儿子气死,你说他害怕不害怕!”
不得不说,宗氏对宁有壮还是很了解的。
尤嬷嬷听了,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吗?那……
想想二爷幼年和这些年做的事儿,尤嬷嬷突然就理解宁有壮了。若是真生个像二爷的,那老爷晚年确实是别想安生了。
“你忘了吗?之前我怀宁坤的时候,宁有壮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那就是,千万别生个像宁脩和宁晔一样的儿子。”
对,对!
大老爷之前是经常那么说的。
而从最后的结果看,大老爷也确实是如愿了。三爷确实跟大爷和二爷一点也不像。
也因为不像。所以,家里三爷是受气受欺最多的一个。想到这些,尤嬷嬷也忽然理解宗氏了。
老爷是怕生一个像大爷和二爷的他被气死;而大奶奶是怕生下一个像三爷的,处处被欺。
“奶奶,您也切莫太担心了。也许,也许这次是个小姐呢!”
如果是小姐的话,大爷和二爷再如何也不能对自家妹子下手吧。
“而且,宁家都是少爷还没小姐呢!如果这次奶奶生下的是小姐,那全家上下肯定都欢喜无比呀。”
宗氏听了,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宗氏顿了一下道,“如果是个小姐,可性子随了宁脩呢?”
尤嬷嬷:……
尤嬷嬷:……
宗氏呵笑一声,眸色幽幽,低低道,“那宁有壮怕是每天都是哭着过的。”
是个小姐,宁脩和宁晔不好动手。同样的,宁有壮这个爹,也不能轻易动手。所以,会被活活气死吗?
想此,宗氏伸手抚了抚肚子,靠着床头缓缓躺好,对着尤嬷嬷道,“我忽然有些饿了,你去给我端些吃的过来了吧。”
“哦,好,好,老奴这就去。”
看尤嬷嬷匆匆走出去,宗氏看了看自己肚子,想宁有壮不得好,就再给他生个混儿子,作闺女气死他。不过,孩子太不省心,她也别想有安心的日子过。
所以,以生孩子的方式,作宁有壮,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宗氏想着,闭上眼睛,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嫁个不着调的男人,连生孩子都提心吊胆的,这叫什么事儿呀。
家里因宗氏突然有喜,家里气氛变得很是微妙。而另一边……
宁脩因为之前食用猛药,身体反噬爆发了……
而他唯一记得的事,跟他们之前所预测猜想的都不一样。在宁脩心里他记得最深的,最难忘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苏言强了这一件事儿!
再加上司空翎儿之前说的:他每天都会重复记得这一件事儿。如果真如她所说。那……
宁脩每天一睁开眼,就是自己今天又是被强的一天!
苏言每天一睁开眼,就是今天又是成为强奸犯的一天!
这日子,还怎么过?
大结局
夜幕之下,家家早歇,该睡的都睡了。
“啊……”
苏言打个哈欠,也是困的不行。
“娘,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呆呆看着苏言,轻声道。
“我也想睡。可万一被你爹找到了怎么办?我还是再忍会儿吧,醒着才好逃跑!”苏言说完,长叹一口气,无奈又无语。
这次重逢,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结果,却又变成这样子了。
宁脩除了强她的事儿,别的事儿都暂且忘记了。
他记得她,这真的挺好的,不用再去自我介绍自己是他媳妇儿什么的。可是,为何他偏记得是那件事儿呢?
“苏言那个女人呢?找到她了吗?”
每天宁脩醒来都问她,都会要找她,每次都是气势汹汹的。
每天她都要躲着他,避着他,谨防被他找到,看到。
你追我藏的日子,每天都在上演。
苏言也是欲哭无泪,每天都是强奸犯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呢。
“娘,司空家的人说了,父亲当下这种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等到那猛药的余毒散去,应当就恢复了。”
“但这要多久呀?”
“这个,应该不需要太久吧。”这话,呆呆自己说的都不确定。
看呆呆都说的妃底气不足,苏言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言词罢了。
“如果你爹三年五载的不恢复。那,我可能要一直躲着他了。”
我和我的相公每天都在玩儿通缉犯的游戏呢!
想想,苏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应当不会的!司空翎儿不是说了吗?父亲会逐渐的恢复的。”
“逐渐的恢复?万一他逐渐想起的,都是我对他做的不好的事儿呢?”
呆呆听言,开口问道,“除了那件事儿之外,娘还对爹做了别的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吗?”
这个……
自是不好对呆呆言明。
“我跟他夫妻这些年,吵架闹别扭的时也是不少。万一他都想起来都是那些,我岂不是罪上加罪了?”
万一宁脩想到的是,她曾经给宁晔写过情书的事儿呢?
想想,苏言抹抹额头,都冒汗。
那些黑历史真的成了过不去的坎儿了。
“娘,你也切莫太过担心了。也许爹想到的都是好事儿呢!”
苏言点点头,“你说的对!福祸相依,不可能都是坏事儿的。”说着,对着呆呆道,“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对爹都做过那些让他感到暖心又感动的事,然后告诉莫尘,让他讲给你爹听。”
呆呆颔首,“好,我明天就跟莫叔说。”
苏言嗯了一声。
母子俩沉默了一会儿,苏言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呆呆道,“我对你爹都做过那些让他感到暖心又感动事儿呀?”
“有很多呀。”
“比如……”
突然要举例,呆呆不由愣了一下。
苏言也突然有些回忆不起来了。
母子俩对视,这突然的寂静……
苏言神色不定,“难,难道没有吗?”
“有的,有的。”呆呆正色道,“你过去不是经常做饭给父亲吃吗?”
苏言听了,幽幽道,“提起给他做饭,就让我想起我偷偷在他饭菜里放胡萝卜泥儿,还有黄豆的事儿。”
呆呆:……
这事儿他娘做过。而且,他还目睹了全过程。
“那个,除了这个,娘不是还给爹做过衣服吗?”
听言,苏言看看呆呆道,“是那件刚穿上,一拉就开线的衣服吗?”
呆呆:……
是那件衣服没错,还是他给扯破的。呆呆明明感觉一点力都没用的,偏稍微一扯就破了,追根究底还是苏言的针脚做的太过稀疏了。稀疏到,不需要扯都觉得处处都是洞。
那衣服,苏言曾感觉,里面若是不穿里衣的话,那就是一件情趣衣。
“这么一想,我好像并没给你爹做过什么!”
最多的也就是说过不少糊弄人的好听话而已。
想想,苏言不由觉得宁脩娶她,挑媳妇儿的眼光也是不咋地。
想此,苏言皱眉,望着呆呆道,“你再仔细想想,我还有没有做过别的什么能拿出来说的?”
自己真的那么差吗?苏言有点不想承认!
“自然是有的,您对爹的情意,世上就没有谁能比。还有,您不是还给爹生了三个好儿女吗?”
苏言听了,沉默。
她对他有情有义,那也是他先付出的。不然,她在生囝囝和囡囡时已经死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后续了。
所以,所谓有情有义,也是他先付出了那么多。自然,之后她做的那些也没什么值得感动的了。
至少,苏言不觉得感动。只是夫妻有来有往而已!
至于生了三个好儿女,儿女也不是单纯的为宁脩生的,也是她自己的,不能当功来献。
想到这些,苏言扯了下嘴角。可能是她太没情趣了,对她与宁脩之间的过往,虽然偶尔也有过心跳加速,心动悸动的时候,可更多时候不过都是夫妻之间的你来我往,磕磕绊绊而已。
笃笃笃……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苏言的思绪,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前,透过门缝一看,当看到是莫尘,才把门打开。
呆呆看着是什么感觉苏言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地道战时与八路接头,小心又神秘。
“夫人,主子他睡下了,您也赶紧歇着吧!”
“那就好。他今天睡前有没有说什么呀?”
“那个……”莫尘觉得他应该说点谎,可他又不太会说谎,感觉一说就会被夫人给看出来。所以,心里默默的纠结过,对着苏言如实道,“主子说,明天一定要找到夫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扒了夫人的皮。”
苏言:……
这可真是历经苦难,真心不改,宁脩扒了皮的心依旧如初呀。
经历那么多磕磕绊绊。现在夫妻关系还在起点,说不心塞是骗人的。
苏言转头看向呆呆,“你现在也暂时别出现在你爹跟前,免得他看到你,受更多的刺激。”
到时候对她不止是扒皮,还要抽筋了。
“嗯,我知道。”
听呆呆应,苏言想了一下道,“不如你先回京吧!回去给你曾祖母,还有祖父他们说说这里的情况。也省的跟我一起在这里东躲西藏。”
“可是,我不放心。”
“不用担心,躲你爹我还是挺擅长的。特别是现在他在明,我在暗,又有莫尘给我打掩护,他不会逮到我的。”
莫尘:夫人这么说话,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背叛了主子的习作叛徒。
“而且,你在里,万一被你父亲逮到。那就是强有力的证据,对我更加不利。所以你回去吧!”
呆呆:……
突然又成了见不得人了。
“还有,我觉得我跟你爹还是暂时不要回京比较好。那里是我的犯罪地,在那地方待着,他能想到的也许都是不好的。特别是他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见到囡囡和囝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万一他太过激动,再把他们给吓着了怎么办?”
如果宁脩说出不承认他们的话,俩孩子该多伤心。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苏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暂且不要回京的好。
听了苏言的话,莫尘点头,附和道,“属下也觉得主子暂时不回京的好。”特别是现在大奶奶还有喜了,据说大老爷情绪很不稳定,主子心情也起伏很大。一想到这些,莫尘就觉得要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
一个不慎,不论是老爷激动了,还是主子激动了,都会出大事儿。
呆呆听了,问道,“那娘准备带爹去哪儿?”
“我看就去季家湾吧!到了那里,让大壮和你李大娘天天在你爹跟前夸夸我,有利于尽早把你的爹弄晕乎。”
听言,莫尘抬了抬眼帘,夫人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直白了点呀!
呆呆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就依着娘说的办吧。”
“嗯,那你明天就……”
“莫尘!”
宁脩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言心头一凛,反应迅速,拉着呆呆就从窗户逃了出去。
看着眨眼就不见的母子俩,莫尘:夫人潜逃确实相当有一套。
呆呆:就他娘这速度,也许他确实不应该担心他娘被抓到。
呆呆正想着,听到门推开,他父亲的声音也随着传来……
“我刚才梦到苏言了。”
躲在窗户下的苏言,听了屏息,心里: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
“主子梦到她什么了?”莫尘小心问道。
“梦到你被她收买了,跟她一伙儿的。”
莫尘心里一个激灵。他没被收买,但他确实跟夫人是一伙的。
苏言:这可真是一个噩梦。
呆呆:稳住,莫叔一定要稳住不要露出心虚,不要冒汗才好呀。
“主子,您想多了,属下,属下没有那胆子。”
“嗯,我也以为你没那胆子。”宁脩说完,深深看了莫尘一眼,“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是!”
目送宁脩离开,直到他身影不见,莫尘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都是汗。心里叹气,为什么主子记得不是他与夫人的洞房花烛夜呢?
那样,现在情况肯定大不一样。肯定喜庆的很,哪像现在,梦里都是菜市口和刽子手。
窗户外,苏言看着呆呆道,低声道,“你爹真是渗人。”
呆呆无声点点头。他爹现在就像他娘故事里讲的那个灰太狼一样,会吃人。
母子俩长吁一口气,平复一下奔腾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苏言开口道,“你把萧贤也一起带走。“
“好。”
这次呆呆应的也是毫不犹豫,惹得苏言瞅了瞅他。
呆呆:“儿子主要是担心父亲看着他,想起萧瑾来。”
“是吗?那我们想法倒是一致。”
呆呆听了,笑笑,带着几分装傻的味道。
苏言也不多说,没捅破。但心里清楚的很,在对待萧贤的问题上,呆呆跟他爹是一样的。
“娘,时候不早了,您赶紧歇息吧。”
“好。”
这一天东躲西藏的,也确实是累的很。
京城
当宁晔知晓宁脩当下的情况和苏言的处境,不由对着时安道,“你说,苏言和宁脩是不是八字不合?不然然,怎么闹腾个没完没了呢?”
时安:“大爷,这也许是好事儿多磨。”
宁晔听了,斜着看了时安一眼
时安故作看不到宁晔的冷眼,只是关切道,“大爷,老夫人说了,如果您真的打定主意不成亲,她也不勉强。但从明天开始,让您天天跟着她学女红,助于修炼心性。如此,也算你尽孝了。对此,大爷您可有什么打算吗?”
这是关切吗?
为何他只听出了满满的威胁呢?
宁晔不咸不淡道,“我已经买好了针线。”
时安听言,垂首,恭敬道,“大爷,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这样是不孝。”
“闭上你的嘴。”
“是!”
主仆俩不愉快的对话刚告一段落,宁有壮就来了,脸上带着伤。
宁晔瞅着还是抓伤,“父亲,您老这是怎么了?是被挠了吗?”
宁晔这关心,挨一冷眼。
宁晔不痛不痒,不以为意,依旧分外恭敬道,“父亲,您坐。”
时安:大爷请老爷坐下,肯定是为了听乐子,没别的。
“你个不孝子。”
“父亲,您这话从何说起呀?”
“看到我受伤,你不说先请大夫,先让我坐下作甚?”
宁晔听言,正色道,“儿子是想请大夫的,就是担心父亲您不让。”说着,又盯着宁有壮的脸瞅了瞅,低声道,“父亲,这可是抓伤!被挠花了脸请大夫,很容易让人多想,招来闲话。我也是为了父亲您的威名着想。”
“屁!”
听宁有壮爆粗,宁晔轻笑了下,“我瞧着只是皮外伤,不用请大夫应是也无碍。”说着,倒一杯水放到宁有壮手里,“您先喝点水。”
宁有壮接过,一口喝了下去。那样子,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思。
“父亲,出什么事儿了?”
宁有壮听了,看看宁晔,这小子是真的个关心他吗?绝对不是!
他若真的担心他,关心他,看他受伤至少也应该皱个眉头。可现在,他确实倒好了茶水,甚至还拿起了点心。明显就是等着看乐子了。
这不孝子!
宁有壮真是不想搭理他,可又憋不住,什么事儿都憋着也难受。
宁有壮砰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满上。”
“儿子遵命。”
看宁晔殷切的给他把茶水倒上,宁有壮:就当他是个孝顺儿子吧。
一杯水灌下,宁有壮开口,“宗氏害喜很严重。”
“嗯。”
“我看她吐的厉害,就说了一句:生个娃子难受成这样,何苦呢?我说还没落,她转身就在我脸上挠了一下。简直是个泼妇!”
宁晔听了,开口道,“母亲肯定是误会了你的意思,她以为你那么说,是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生气的!父亲您应该理解,本来母亲有喜时,你的反应就很让她多心了,现在你这么说,她自然也就多想了。”
听言,宁有壮仔细瞅了瞅宁晔,咦?这小子竟然还会说这话款他的心了!这真是让他意外。
其实,宁有壮说出那句话后,他也知道自己太容易让人误会,他本想给宗氏解释的,可她根本就不听,对着他就猛挠。看她当时那架势,如果他不躲的话,她都想挠死他!
为了宁家在安宁,宁有壮忍了躲开了。
为了孩子差点夫妻反目,真是心焦。
“过去,我一直觉得她挺了解我的。可现在看来,她还不如你。你都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可她,偏就觉得我心存歹心。我实在是太寒心了!”
“父亲也切莫太伤心了,母亲她也是无意的。”
时安听宁晔劝慰宁有壮,心里感觉怪怪的,大爷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正疑惑,听宁晔随意道,“不过,如果父亲实在感到心里发堵,明日可以同我一起到祖母那里,平缓一下心情。”
闻言,时安眼帘微动,去老夫人那里平缓心情?用什么平缓?一起做女红吗?
定然这样了。不然,大爷哪里会来那么多的孝心在这里劝慰老爷。他定然是觉得自己做女红太过寂寞,才想拉老爷一起去的。
知晓宁晔的坏心思,时安低眉顺目的静站着,听他忽悠宁有壮。
“不说其他,现在母亲她心里窝着火,你去祖母哪里也能躲个清静。毕竟,她就算是再恼火,也不敢在祖母面前对你动手。”
这一句话,成功的把宁有壮说服了。
看宁有壮应允,时安已经能想象出,明日老爷红着眼睛绣花的画面了。
想此,时安不由叹气,有大爷这样连自己爹都坑的儿子,也难怪对再生养孩子一事,老爷这么怕了。
“对了,宁脩和苏言现在在哪儿呢?”
“苏言派人送信回来说,他们要去季家湾住一阵子,然后再回来。”
宁有壮听来,若有所思,他也许也应该去季家湾住一阵子。
看宁有壮神色,宁晔无需深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去季家湾待着。不过,祖母是绝对不会准许的。
在祖母眼里,宁脩和苏言这两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容不得他们这些闲杂人等再去打搅。
所以,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绣花吧。
绣花……
也许比起做女红,他确实应该想想娶亲的事儿比较好。
宁晔想着如何应对,而尚不知前方有危险的宁有壮,还在天真的畅想着去季家湾躲清静的事儿。
……
翌日
在宁脩醒来之前,趁着萧贤在梦中之时,呆呆就带着他启程离开了。免于了被宁脩抓到,也省去了萧贤可能会不跟着走的闹腾。
“娘,你多保重。”
“放心吧!你爹他抓不到我的。”
留下斗智斗勇的爹娘,呆呆不放心的离开了。
呆呆一走,苏言对着莫尘道,“之前萧瑾让我掩饰身份的面具我还留着,我把那个人皮面具带着,跟着你,你对宁脩说,我也是他的贴身小厮。这样,我也省的再东躲西藏了,还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
莫尘听了道,忍不住道,“这么好的办法,夫人怎么没早些用上呢。”
“天天忙着躲藏,给我忘记了。”苏言说着,长叹了口气。日子过的像是打仗一样,累的慌。
“对了,他之前让我写的那些东西,你记得交给他。”
莫尘听了,不由问道,“敢问夫人,写的都是什么?”
“都是一些过往,证明他已经饶了我,并娶我为媳妇儿的事实证据。上面还盖了他的大印!”
听言,莫尘道,“这么说话,主子怕重蹈覆辙再次因为过去的事儿对您不依不饶。所以,已经提早做了准备了。”
上次因为主子不信任夫人,结果害的夫人被萧瑾给掳走了。这样的错误,自然是不能重复第二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夫人您就是去见主子也是可以的吧!”
“谨慎起见,还是等你拿给他看过再说吧!虽然我们成亲的事,他已经画押承认了。可是谁能保证他现在看到那些不会否认。你主子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他有的时候不能轻易相信。”
莫尘;……
这话他还真是没话反驳。
“我感觉他看到那些第一反应只会怀疑是我强迫他写的。”就如强迫了办事儿一样,都是被逼迫的。
一个弄不好可能会适得其反。也许,不应该给他看。但,万一他看了,想起点什么,万一就接受了呢?
左右权衡,试试吧!
如果他不承认,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坏,继续藏着就是了。
“那属下一会儿就拿给主子。”
“嗯。”
苏言应,然后把面具带上,扮做小厮站在门口,静待宁脩的反应。
不多时,看宁脩起身从内室走出来,看他仔细的洗漱,那雅致和讲究……苏言不由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她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论讲究,她真是不如宁脩。
苏言撇撇嘴,讲究有个屁用,连自己媳妇儿都记不得。
苏言心里偷嫌弃。
“这些都是真的?”
听到声音,苏言偷偷望去,只见到宁脩手里拿着他曾亲笔写下,且盖下的大印的白纸黑字的宣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苏言:不错,只是皱了皱,一点都没激动。这反应,称的上良好。也许,很快他都能接受自己娶了强奸犯,且还同她一起生儿育女了!
若真是如此,再次怀疑宁脩的喜好。还有,佩服他的接受能力。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时半会儿可是接受不了。
“她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我答应娶她的?”
莫尘听了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夫人都与主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就成亲这件事的话,据属下所知,是主子您先求娶的。”
听言,宁脩半晌没吭声。
苏言:他这会儿肯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苏言思索中,看宁脩盯着那宣纸看了许久,听他幽幽说道,“看这字迹工整,印迹也未有用力按压的痕迹。由此可见,这些上面的内容,也不像是我被逼迫才写下的。”
“是主子您自愿写下的。”
“嗯,看来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虽不可思议,但我和苏言确实是已经结为夫妻了。并且还是我先求娶的!”
“是。”
听莫尘应,宁脩抬眸,神色平静,“既然这样,那你去告诉苏言,虽不愿意承认,但我试着接受。所以,你让她回来吧!我和她聊聊。”
听言,莫尘开口道,“回主子,属下也不知道夫人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是。”莫尘恭敬道,“之前,主子毒发后的情况,夫人已经了解,知晓主子会忘了过去那些事儿。所以,夫人她就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
“是!并且属下现在也不知夫人在什么地方。因为夫人好像并不太相信属下,认为属下会向主子泄露她的行踪。所以,连属下也瞒着。”
宁脩听了,沉默,静静看着莫尘。
莫尘垂首静立。
主子俩相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宁脩开口,“发现她的踪迹即刻禀报。”
这话,语气已然不同,完全无刚才的友好劲儿。
特别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阴狠,一副找到就剥了她皮的气势呼之欲出呀。
“属下,遵命。”
“下去吧!”
“是。”
莫尘领命,大步走了出来,走过庭院,走出院子,走到门口。
一出门口,人当即瘫坐了地上。
“莫尘!”苏言忙上前,蹲下看着他,“你没事儿吧?”
莫尘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看莫尘那样子,苏言觉得也许应该找神婆给他叫叫魂,感觉他吓的三魂六魄都不太全乎了。
“属下,还,还好!”莫尘说着,看看苏言。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砰砰跳着,想到刚才的事儿,均是一身冷汗。
“夫人,幸亏您有先见之明。不然,属下刚才什么都交代了。”
苏言听了,这会儿也是心有余悸,“我也是觉得他没那么容易就接受,再加上你主子诡计多端的性子……”
莫尘无声点头,确实是诡计多端。
“夫人,以属下看,这事儿咱们就慢慢来吧!司空翎儿不是已经交代了吗?主子他会慢慢想起来的。”
“嗯,慢慢来吧。”苏言这会儿被宁脩给弄的,也是直冒虚汗。看宁脩刚才那架势,苏言恍然有种她就是那被卖到山沟里的媳妇儿,正在逃跑,若是被抓到就会被关起来不打死也打残,永远暗无天日。
虽然不至于这样。但,想象一下还是挺渗人的,宁脩刚才那样子真是像极了那凶恶的大反派。
“夫人,属下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去躺一会儿。”
“去吧,去吧!我让人给你抓点受惊的药回来。”
“多谢夫人。”
宁脩这态度,莫尘吓成这样,苏言一时也是有些不敢做什么贴身小厮了。所以,就做了打杂的。赶路时半个东西,休息时扫个地什么的。
“去到季家湾那地方真的有助于我恢复是吗?”
“是。”莫尘肃穆道,“哪里是主子待过的地方,也是主子喜欢的地方,在哪里有助于你想起更多的事。”
“我为什么喜欢那里?”
莫尘:“因为夫人喜欢那里,所以您也喜欢。”
听言,宁脩皱眉。
莫尘忙道,“这不是属下说的,是主子您亲口说的。”
宁脩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透着不可思议,还有对自己的怀疑。
正在磨叽着擦桌子的苏言,看到宁脩脸上表情,心里表示理解,本以为自己是霸总,结果竟然是傻白甜,突然重新认识到自己的这一面,一时心情定然相当的复杂。
不管怎么样,宁脩还是去了季家湾。
想来他也想尽快的恢复吧。不然,每天睁开眼都是被强,他定然也特别的糟心。
回季家湾的这一路上,苏言是每天都会被宁脩问起,每天也总是不免听到要把她剥皮,扒皮。
每天听着这狠话,渐渐的苏言也没啥感觉了,莫尘也逐渐的习惯了。
等到了季家湾,季家湾的人看到宁二爷又回来了,有些人还是挺欢喜的。比如那四方邻居,宁二爷回来了,让他们觉得他们之前花费银子盖的茅房,也不算浪费银子。这不,又用上了不是。以后他再爬房顶也不怕了!
不过,宁二爷以后可能没什么兴致爬房顶。回到季家湾的家里,宁二爷不是嫌弃地方破,就是嫌弃地方脏。看他那嫌恶的样子,莫尘感觉当天宁脩就要抬腿走人。结果,并没有。他只是让莫尘带着下人将屋子里里外外给清理了一遍,许多东西换成了新的,然后就住了下来。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看宁脩那讲究样儿,苏言不由觉得过去真是委屈他了。
不过,倒是也意外发现,原来宁二爷竟然也有妇唱夫随的精神呀。虽然是个讲究人,但也愿意跟着她过粗糙的日子。
“夫人。”
闻声,看莫尘走来,苏言:“都忙完了吗?”
“是。”
对季家湾的人都做了提醒,绝不能在宁脩的跟前提及贺良或萧瑾。不然,就把他们送到大牢。
那语气和口吻,还有那恐吓的话,让人不由就想到:自己吓唬孩子时就是这么说的,很有用。同样的,现在有人这么对自己说,也一样的有用。
对孩子他们只是吓唬,但宁家护卫对自己可不止是吓唬呀,他们是真的会把他们给丢到大牢去。
所以,少说话就对了。如果说点苏言的好话,说不定还能立功。
因为他们这种想法,也让苏言在之后的日子里听到了许多赞美她的话。好听话听的多了,让苏言偶尔都生出自己是不是举世无双之感来。
“夫人,属下今天要去找个厨子回来,您可要亲自去看看吗?”
苏言听了,伸头瞅了瞅屋内正在看书的宁脩,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在家守着他。”
“那,夫人你小心点。”
“嗯。”
莫尘去向宁脩禀报过,就离开了。又化妆成山炮都苏言,在家里扫扫院子,整理整理厨房,要忙活的事儿也挺多。
忙着手里的活儿,心里嘀咕着,也许她应该跟着呆呆一起回京,先看看家里老的小的。出来这么久,真是想他们了。
这些日子没回去,俩小的肯定又长高了许多吧。对于孩子的成长她真的错过了许多,就做母亲,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唔……”
心不在焉做活儿的结果就是磕到自己脑袋壳儿。
苏言揉着脑袋,呲牙。
“笨手笨脚!”
听言,苏言抬头,看宁脩正在门口站着,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她。
苏言放下揉脑袋的手,躬身见礼,“小的见过主子。”
见礼,没听到叫起,苏言也不敢乱动,那样失了规矩会被训斥。
弯着腰,半晌没听到动静,苏言有点腰酸。
“抬头。”
“是。”苏言抬起头,看宁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凉凉淡淡,别说情意,连波澜都没有。
那样子,就跟那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似的。
“莫尘带你进来的?”
“是。”
“走后门了?”
他真是慧眼如炬!
“是。”苏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道,“我与莫大哥是同乡,他看我孤苦无依挺可怜就让小的进府来做点粗话。”
“你倒是挺老实。”
“莫大特别有交代,说欺哄主子的事儿自作聪明的事儿绝对不能做。”
宁脩听了嗯了一声。
苏言本以为问话到此也就结束了,毕竟她这等粗使下人跟主子也没什么好聊的。
苏言正想着,忽而一只大手落在她的下巴上。
登徒子!
宁脩可不管苏言是什么感觉,只是盯着她,仔细打量着她。
那带着探究和若有所思的眼神,让苏言心跳逐渐不稳,是面具没戴好歪了?被看出破绽了吗?
苏言被盯的心跳不稳,已在盘算如何逃命时,听宁脩开口……
“爷我过去是不是见过你?”
“是!小的一直在府里做事儿,主子自是见过小的。”
“是吗?”宁脩这么说,视线却没移开,依旧盯着苏言瞧的仔细,不紧不慢道,“怪不得我看你这么的眼熟。”
不止是眼熟,看着这双眼睛,感觉很是有点奇怪。
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至于令人生厌。但,对着这张脸又让人不喜。
宁脩品味着,落在苏言下巴上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
靠!
苏言觉得自己被撩了。不,应该说宁脩这厮在撩小厮。
他在不检点。
看宁脩这样,让苏言不由的想起了过去他对男人耍流氓的事儿。
宁二爷是个喜好广泛的人这事儿她差点都给忘记了。这几年,她真是光记得他的好了。
但纵然记得了,也不能发作,因为她现在是小厮。
这家伙忘了她,却没忘记撩小厮。不,他也没忘了她,他只是忘了她的好。也因此,更糟心。
风风雨雨,磕磕绊绊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最后在他的脑海里,记忆最深的却还是她强了他的事儿。
苏言憋闷,宁脩将手收回,又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呼!
宁脩离开,苏言轻吐出一口气。看着宁脩的背影,等他好了第一件要做的事儿确定了,先算账!
待莫尘回来后,苏言将事情给他说了下,莫尘听了道,“主子定然是已开始恢复了。所以,他看夫人都觉得眼熟了。”
“什么看我眼熟?我现在这张脸他分明是第一次见!他那样,搞不好是对我起了什么歹心。”
“不可能。”
听莫尘答的那个肯定,苏言:“为什么不可能?”
“主子他对男色从来都没不感情趣。特别是……”莫尘说着,看看苏言的脸,顿了下道,“夫人您现在的面容也很一般。所以,主子是不会对您起歹心的,您大可放心。”
这话是宽她担心吧!但,苏言还是觉得他有说她丑的嫌疑。
“那个,夫人,属下还有点事儿要忙,先走了。”
看莫尘匆匆离开的背影,苏言念叨:“跑的倒是挺快的。”说完,抬手摸摸自己下巴,那上面似还残留着宁脩的温度。
这感觉,很好。
只要人好好的在眼前,一切总归会慢慢的变好的。
而且俗话不是说福祸相依吗?她与宁脩这样,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至少没有七年之痒。
想着,苏言自己撇了撇嘴,然后忙活去了。
之后的日子,呆呆不断写信过来,告诉她囝囝和囡囡,老夫人情况,以及家里人的一些日常。
宗氏忙着害喜,宁晔忙着跟老夫人学绣花,宁有壮忙着躲老夫人和宗氏,还忙着教训儿子,而囝囝和囡囡忙着通风报信。总之家里很热闹,也很祥和。
“看父亲大人带囝囝和囡囡的样子。这一次,他定然能做个好父亲。”
“不好说!管家还得看小主子性子。”
苏言听了,看看正在用饭的宁脩,想想呆呆信函里拉着爹一起绣花的宁晔,不说话了。
“夫人,吴公子和他娘亲来了。”
吴公子指的自然是大壮了,他娘自然是李蓉了。
“他们娘俩又来夸我了。”
在莫尘如实的禀报下,宁脩已经接受大壮和李蓉与苏言是早时邻居。
而大壮和李蓉也从心底里觉得苏言很好。所以,夸苏言的话也都是他们的真心话。可,宁脩却是半信半疑。
好人会赶出强男人算计人的事儿?!
不过,虽然心里对他们母子俩的话半信半疑。可听到苏言的名字,却不再说扒皮的话。
这一日,在莫尘在宁脩又问起苏言时,对着苏言道,“夫人,以属于看,主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所以,您也许应该试着现身看看。”
“我也这么想。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再被你家主子给阴了。”
莫尘听了,思索了一会儿道,“夫人,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一也是一刀!”
听言,苏言看看莫尘,随着起身,“那我现在就去买胭脂水粉去。”
“夫人,卖那个作甚呀?”
“努力把宁二爷迷晕,然后来个欢喜重逢。”说完,苏言大步离开。
看着苏言的背影,莫尘心里暗腹:所以,之前夫人在被主子找到时,她所做的不是请罪认错,而是又对主子下了一次黑手。而这一次,看来夫人是打算故技重施了。
若真是这样。那,夫人这作为,绝对称的上是习惯性犯罪了吧。
不过如果可行的话。那……
莫尘思索着他是躲开好呢?还是,看着主子再一次遭遇黑手呢。
莫尘觉得还是躲开比较好。万一主子追究起来,他也好以不在场来脱罪。
呼!
他这样绝对不是不忠,而是为了主子和夫人的长远合理的退避。
莫尘如此想,可看到宁脩,还是忍不住的心虚。
苏言想着如何与宁脩欢喜重逢。而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内情。只知道当天看到苏言把自己捯饬的花枝招展的回来了。然后……
“苏言,你给我站住!”
“你再跑,爷我就打断你的腿。”
“给我站住!”
然后看宁二爷手里拎着棍子,追了她大半条街。
一个在前面狂奔,一个在后面狠追。跑的,那是相当的快。
最后苏言不知道躲到了那个犄角旮旯,宁二爷沉着脸空手而归。之后有那么一阵子,总是能看到宁二爷在村子里找人。
“这两个口子可真是怪的很。早些时候,明明好的不行。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成这样了呢?”
像是官兵抓犯人一样。
“富贵人家的日子咱们老百姓怎么能明白。”
“这也许是夫妻情趣也不一定。”
“情趣?”
如果是,更加不能理解。这你追我跑的,像二疯子似的有啥情趣可言跟。更重要的是,跑的累的跟狗一样,回到家了躺在床上大概也没力气做别的事儿了。
村子里的人关上门晚上议论纷。只是,也就敢小声嘀咕,不敢大声议论。
每天又开始东躲西藏的苏言觉得,也许她和宁脩搞不好这辈子都这样了。
不是她消极,而是宁脩追着她跑的那股子狠劲儿,实在是让他乐观不起来。这些日子,宁脩没见好,可她跑步的功力却是直线上升。她现在真是跑的跟狗一样快!
又躲了一天的苏言,回来对着莫尘道,“这么耗着不行,我觉得有必要对他用绝招了。”
莫尘听言忙道,“夫人还有绝招?”
苏言没回答,只是对着莫尘道,“成败就看今晚吧。”
莫尘不知苏言所谓的绝招是什么,只看到她吃过晚饭梳洗过后,拿着一个小册子去了主子的屋子。看那样子,莫尘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感,又感觉像是狼入户口!
还有那小册子是什么?武功秘籍吗?
正百无聊赖靠在床上翻书的宁脩,看到苏言,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随着抬腿下床。
宁脩这动作出,苏言反射性的就扎起来马步,手就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对着他道,“宁脩,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你想如何,待看过了再说如何?”
宁脩听了,看她一眼,开口,“手抬的太高了,再放低一点。”
苏言:谁让他指导了!
“要给我看什么?拿来吧!”宁脩说着,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等着看她耍花招的模样。
苏言看看他,看他今天好似没有猫捉老鼠的兴致,但却没敢坐下来,只是将手里小册子放到他的跟前,“你看看吧。”
宁脩看苏言一眼,漫不经心的打开那小册子,他不以为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饶了她。可是,在看到小册子上的内容时,宁脩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看一眼,瞅瞅苏言;看一眼,盯着苏言看一眼!
此时,守在外的莫尘,蓄势待发,随时等着冲进去将人苏言给救出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竟毫无动静!
莫尘神色不定,难道夫人真的有绝招不行?只是,既然有绝招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呢?莫尘不解!
而屋内,宁脩看完手里的册子,直直盯着苏言。
苏言任何他盯着,面无表情。
屋内一时静默,良久,宁脩开口,“上面这些不知羞的内容……”
“就是你写的。”苏言说着,伸手指指,“那上面还有你的大印。”
宁脩盯着那打印看了一眼,确实是他的印迹。而上面那些不知羞的内容,也确实是他的笔迹。还有就是,他也确信这些内容,就他的脸皮而言,他也写的出。
只是,他把他喜欢的姿势,跟他身上的敏感处都写下来交给了苏言,这说明什么呢?答案呼之欲出!
看来莫尘说的那些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他与苏言已是夫妻,且夫妻感情还甚是不错。不然,他绝对不会把这么私密的事儿写下来。
他身体异常,记忆混沌,这些他已经感觉到。他与苏言的事儿也确实是真的。只是,宁脩一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看宁脩静默不语,苏言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宁脩,我把这个给你看,不是让你马上就与我相亲相爱什么的,我也不勉强你太多。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还以离你远点。就是,若是我不小心让你看到了,你能不能忍耐着,别再想着追上我宰了我?可好?”
宁脩听了,又看一眼手里的小册子,点点头,“要求倒是不高,可以考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宁脩没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言,随着漫不经心的晃着手里小册子道,“我觉得你可以更有上进心一些。”
什么意思?
“与其远远的躲着我,倒是不如尽快的让我接受你,还有那些过往。”
苏言:她也很想呀。关键是不是没找到方式方法吗?
“请您老指点迷津。”
看苏言毕恭毕敬,宁脩对他勾勾手,“你过来。”
过去倒是不难。只是,确定不是一个坑?
看苏言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宁脩勾了勾嘴角,不紧不慢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就怕了吗?”
这是激将法。不过,管用。
毕竟,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吧!
苏言想着,抬脚麻溜就走到了宁脩的跟前,“相公,你说。”
相公?!
这称呼入耳,宁脩眼帘动了动,因她这亲昵和自然。
感受那莫名的感觉,宁脩看着她道,“我纸上谈兵都是空谈,还需实战才更具实际意义。”
这话入耳,苏言瞬时就明白了他打什么主意了。然,不待她细思如何应对,宁脩就突然动手,把人给丢到了床上!
呲!
苏言被扔的身上发疼,当时就怀疑刚才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宁脩也许根本就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与她来一场纯粹的摔跤而已!
看着在床上疼的呲牙的苏言,宁脩不紧不慢的开始褪去自己的外衣。
在守着的莫尘,眼看着屋里的灯熄了!
莫尘:……
夫人又把主子给强了?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莫尘不知道。但,从那天起,情况就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苏言在宁脩这里不再是犯人了。而是,可以侍寝的人了。
情况好转,苏言也顾不得计较自己在宁脩这里是什么了,马上就写信回京告诉了这一好消息。
她与宁脩和解了。
老夫人看了高兴,宁晔看了遗憾,本来他还想打着助苏言一臂之力的由头去季家湾一趟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哎!
想到还得继续在家里绣花,宁晔心也累的很。
“呆呆,你明日带囡囡和囡囡去季家湾一趟吧!你娘这么久没见你们了,肯定很想你们。”
呆呆听了,看着老夫人道,“娘有老祖宗这样的长辈真是她莫大的福气。”
老夫人听了,哼一声,“少说好听的。”
“孙儿说的是真心话。”
“可你大伯肯定不这么想。”
呆呆听了,想到宁晔那绣花绣的直抽筋的手指,不由就笑了。笑过,对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以为还是我先去切实的去看一下情况比较好。父亲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孙儿就担心这和解时间不够长,带囝囝和囡囡过去,恰逢父亲又对娘亲翻脸就不好了。”
这是在说宁脩喜怒无常。
这是编排他爹没错。但,也确实没说错。
“行,为了谨慎起见,你就先去看看情况吧。”
“好。”
祖孙俩商议好,第二天呆呆就启程去了季家湾。
看到呆呆过来,大壮尤其的高兴,苏言也是。而宁脩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一表人才确实是随了他了。
“父亲,儿子来了。”
看呆呆那态度,宁脩觉得他过去一定是教子有方。
父子相见,虽不是无比欢喜,但也相对温馨。
“娘,你是怎么说服父亲的呀?”见过宁脩后,望着苏言问道。
这个,不足为外人道。
苏言:“你爹逐渐恢复了,不用我说太多,他自己有感觉。”
“原来是这样。”
呆呆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想探究太多,反正爹娘都好好的就好。
“对了娘,儿子刚学会了几道菜,今天做给你们尝尝好不好?”
“好。”
苏言打下手,呆呆掌勺,宁脩坐在门口看着,等吃。
做饭时,苏言将家里的人都问候了一遍,包括萧贤也问到了。呆呆没说太多,只说都好。转头对着宁脩道,“爹,您要不要先尝一下味道?”
宁脩看看呆呆刚盛出那盘鱼,闻着倒是挺香的,但入口什么味道,不敢确定。
“不了。”
听宁脩这么说,苏言笑着道,“你爹这是对你的手艺不甚信任。”说着,苏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巴里,“唔,好烫。”
“娘,你小心点。”
宁脩看苏言烫的脸都皱在一起,心里暗腹:连吃饭都能被烫到,这么笨的人,他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呢!
宁脩每天都在想不通。
“你尝尝看,真的挺好吃的。”
看到送到自己唇边的鱼肉,宁脩抬了抬眼帘,一入眼就是苏言那柔美的面容,柔和的双眼。那双眼睛……
宁脩看了看,微微低头,将鱼肉吃下。
“味道怎么样?”
“嗯,比你做的好吃。”
听言,呆呆笑了,苏言瘪了瘪嘴,没说话,只是把鱼端走了。
看此,宁脩怀疑苏言在耍小性子,没多想,就顺嘴又说了句,“也可能不是他做的好,而是你喂的香。”
苏言听了,愣了下,然后就笑了。
呆呆:父亲都会哄娘亲了。看来,他是真的不用担心了。而由此可见,父亲是真的将娘亲放到了心坎里。
因为放在了心坎里,纵然那些回忆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她犯过的错。可还是轻易就能将他谅解!
因为心里有那个人,才有这下意识的温柔。
之后呆呆并未待多久就离开了。
苏言和宁脩者继续留在了季家湾,等待他身体情况再稳定一些再回京。
留下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活着家里那几亩田地。这也是生活,这样生活才充实。
从深秋到了寒冬,随着日子的推移,每日的陪伴,宁脩逐渐的已不再提强他的那件事,好似连这件事也忘记了。
这一日,傍晚,苏言和宁脩站到地头,看着自家的田地,宁脩直皱,“为什么人家的麦子比我们家的麦子长的好?”
苏言:“人家是认真种的,哪里像你,嫌麻烦随便搞一下当然就成这样了。”
宁脩听了道,“这地我没兴趣。但耕别的地,我可是特别仔细,也特别有耐心的。”
“哪里?”
宁脩没回答,只是抽了抽她。
苏言短暂的疑惑后,马上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当即朝着他踢了过去……
宁脩微微一笑,灵活躲过,伸手弹去衣摆上可能有的灰尘,“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这么憨。”
“你才憨。”回过嘴,苏言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不定的看着宁脩,“你……你刚才说成亲那么久了?难道你……”
“嗯,记起了一些。”
听言,苏言激动,“真的?真的吗?都记起什么了?”
“记起了你不止是我的犯人,也是我的妻。也记起了你曾离开我的日子,还有找我日子。”宁脩垂眸,看着苏言激动的小脸,看着她道,“虽然还没全部想起。但,那些已经足够了。虽少了过去的一些记忆。可我们还有以后,不是吗?”
“嗯嗯!我们还有以后,还有以后。”
“主子,夫人,大爷带着几个小主子来了!”
听到莫尘的声音,苏言抬头,就看到几个孩子已经等不及来田地里找他们了。
“爹,娘……”
看着朝着他们跑来的孩子,看看站在她身边的宁脩。苏言轻轻笑了……
日子虽然不完全是完美。但,那并不影响幸福!
这一年的新年,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大团圆!
只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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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宝们一年多的陪伴,这很不易,感恩遇见。也期盼我们岁岁年年常相见!
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