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舔一下
萧三找到了,擒到了,结果却是一个乔装易容的假冒者。
看着被擒住的人,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在跟随在宁侯身边的下属,感觉宁侯就要发怒时,却见他忽然勾了勾嘴角,笑了,“想拿下萧三,果然没那么容易!”
上当了,宁脩倒是意外的一点不恼,甚至一点不觉得意外。
但主子不恼,作为属下失职却是抹不去。
莫风跪地,“属下疏忽,请侯爷降罪。”
“无碍!也幸好他没落到爷的手里。不然,我还真怕控制不住弄死他。”
对于宁脩来说,萧三活着对于他来说并非完全是坏事儿。因为,只有萧三活着,北荀内斗才会更加激烈。
也只有萧三这个强将活着,大宗皇帝对北荀兵力才会更多一分忌惮。如此,不是挺好吗?
大宗就是需要有这么一个劲敌存在。那么大宗皇帝才能不得安生!
作为大宗的侯爷,不知为何,宁脩就是喜欢看大宗帝王焦头烂额的样子。
所以,虽然偶尔他也想把萧三奸了杀了。可很多时候又觉得留着他更好。
“莫风,派人传信给北荀堂,告诉他萧三还活着。”
“是!”
莫风领命疾步走出,宁脩在软椅上坐下,接过随从递过来的茶水,抿一口,眸色悠悠。
确定萧三还活着,北荀堂定然不遗余力的派人暗杀。那时,单凭萧三一人与他的死士,必然难以抵抗。
如此一来,若是不想就这么被北荀堂得逞。萧三就一定会现身回到北荀,寻求庇护!
逼迫萧三现身,这就是宁脩的最终目的。
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吧!宁脩现在还真是想见一见萧三。或许是因为在这世上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可把这一想法付诸实质,且还差点得逞的,萧三可是第一人。
所以,对萧三,宁侯是真的念念不忘呀!
宁侯这心理,非常人所能理解。
***
苏言成了萧瑾的姨娘!
吃惊的人,不能接受的人很多。而周福也是其中一个。
“爹,少爷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苏寡妇手里了?还是,她是不是对少爷下了什么药了?唔……”
话出,头上挨了一掌。
“你少在这里给我混说。”
“我这不是混说,我是担心。如果她没对少爷做什么的话,少爷眼睛好好的又不瞎,怎么可能纳她姨娘?爹,我看我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回来,好好给少爷把把脉吧!”
“这件事少爷已定,不用你瞎操心乱掺和,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成了。”周广说完,想到什么,补充一句道,“还有,以后对苏言,要称呼她为苏姨娘,不要再喊什么寡妇!”
不管怎么样,苏言现在都挂着少爷姨娘的名头,再叫寡妇,是在咒谁死?!
“爹……”
“我很忙,你别跟我废话。”周广说着,朝正屋走去,走到门口,看秋烟迎面走来。
“广叔。”
周广停下脚步,对着秋烟微微俯身,“少夫人。”
秋烟看着周广,开口,“广叔,你刚才跟周福说的……”
“是!都是真的。纳苏言为姨娘,是少爷之意。”
确定自己没听错,秋烟握着帕子的手攥的紧紧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既是少爷之意,妾身也自当遵从。就是不知苏姨娘何时进门,这样我也好准备一下以表姐妹之情。”
“何日进门少爷自有安排,暂时就不劳少夫人劳心了。老奴还有些事要忙,先行告退。”
看着径直离开的周广,秋烟眼帘垂下,转身去了西屋。
兜兜转转,苏言竟然还是进了萧家。这说明什么?萧瑾是早有纳她为妾之心,还是突然对她意动情生?
想着,秋烟扯了扯嘴角。其实是早已动心,还是突然生情,又有什么差别呢?总归萧瑾是看上她了。只是秋烟实不能理解,如萧瑾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对一个寡妇动心,匪夷所思。
萧瑾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胸前那两个黑色头颅!
“一针,两针,三针,四针……三十八针!”苏言趴在萧瑾胸前,数完缝合的针数,啧啧两声,“这一针要是按一两银子算。那我一下子可就赚了三十多两呀。如果按一针十两银子,那我可就发了。”
呆呆听了,看着苏言,对她之前说的话,突然信了!
【呆呆,我现在是萧夫子的姨娘了,萧夫子现在不止是你的夫子,还是你的父亲大人了。】
想到早上一觉醒来,他娘给就他来了一句,呆呆当时就懵掉了。
【不过,这都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你要是想知道,娘不瞒你,等晚上就告诉你。】
真的是权宜之计吗?
对苏言的话,呆呆还曾怀疑过。现在,不怀疑了,一定不是真的。不然,在萧夫子受伤已是奄奄一息时,他娘亲应该伤心,担心的泪眼汪汪才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数针数,想银子。
苏言的种种行径都说明了,为萧瑾姨娘,确实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绝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轻轻吐出一口气,呆呆开口,“娘,这伤口真的是你缝的吗?”
“自然是我缝的,看这针脚,你有没有觉得我女红一下子好了许多?”
“嗯,是好了许多。”
“如果萧夫子愿意,我真想在上面绣朵花。”
呆呆:他铁定不会愿意。
看着母子俩趴在他光裸的胸前,一边欣赏着自己手艺,一边说的热火朝天。萧瑾压着自己情绪,开口,“给我倒杯水。”
闻声,苏言抬头,眉眼一弯,一个笑脸奉上,“相公,你醒啦!”
这分外自然的一声唤,呆呆听着面皮紧了紧,正在默默调整气息的萧瑾没稳住,一下子岔了气,“咳咳……咳咳咳……”
咳嗽,震的伤口剧痛,眼泪差点飞出。
周广回来,就看到萧瑾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他好像不舒服。”苏言替萧瑾回答,并贴心的给他拍拍背。
“相公,你这伤口还没愈合,这么咳会把伤口震裂……”话没说完,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
“再喊相公我就剥了你的皮。”
剥了她的皮?
都快咳死了,还能抽出空来威胁她。看来,对她这一声相公,他是相当的嫌弃呀。如此……
苏言垂眸,看着捂住自己嘴的大手,不由想:如果这个时候她若是在他手心里舔一下,他不知道会不会直接阵亡?
想法还未付诸实际,一道声音传来。
“苏妹妹,你在吗?苏妹妹!”
第61章:多情又风流的夫子
“苏妹妹,苏妹妹!”
听到贺良的声音,苏言转头看向萧瑾。
萧瑾松开捂着苏言嘴的手,手松开的瞬间,手指划过一丝湿意,看那红色的舌尖正对着他!
萧瑾:……
看看自己手指,看看那红色舌尖,怔楞少时,意识到什么,脑子里迅速溢出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脸顿时青了,本能的抬脚对着苏言就是一脚。
萧瑾不是那不通人事的憨子,对于男女之事,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刚刚苏言那动作,是想做什么,萧瑾清楚的很。
这时候对他吐舌头,她这不是要诱惑他,这分明是想弄死他呀!
心里恼火,下脚自然重。眼看那力道,就是使出来浑身的劲儿,朝着一脚踹死她去的。只可惜,被苏言轻易的躲开了。
一脚踹空,最后只落的扯得自己伤口疼。
“你一当娘的,还要不好脸皮!”萧瑾咬牙切齿。
苏言听了,转头看看呆呆,抬手摸了摸他头,语重心长道,“呆呆,切记,以后娶媳妇儿千万别找娘这样的。”
呆呆:……
“少爷,少爷,身体,你小心身体呀!”周广急声道。
伤的如此重,再来个怒火攻心。那……‘一命呜呼’四个字,直在周广脑子里乱窜。
“苏妹妹,你在家吗?苏妹妹!”
听贺良声音渐近,苏言看着脸色分外难看的萧瑾,道,“相……不,老爷,有人来找你家姨娘了,怎么办?”
萧瑾不说话,他这会儿疼的也没精力说话,只是按着伤口,吃力的调整着自己气息,极力缓解身体的不适。
身体的极端不适,让萧瑾忽然觉得,弄死他,然后霸占他的家产,苏言或许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有那个狼子野心。
“既然听到找你的,还不赶紧出去见。”周广粗声粗气,没好气道。
想他家少爷快些好,首先就不能让苏言在这儿待。
苏言听了,皱眉道,“我现在不是萧家姨娘了吗?当着老爷的面出去见男人,这算不算是不守妇道呀?”
妇道个屁!
一个连断袖都敢勾引,并时刻都准备着谋杀亲夫的女人,她懂个屁的妇道。
这么一想,周广忽然觉得,宁侯爷其实也是个睿智,目光如炬的人。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到苏言时就要沉了她。
“出去!”
忧心萧瑾的身体,周广连废话都懒得跟苏言多说。
苏言却没动,只道,“贺良过来,肯定是问我怎么会成了老爷的姨娘的。如此,我要怎么说?”
“你自己看着办。”
“好嘞。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苏言说完,对着呆呆道,“你在屋里守着夫子吧,不用出来了。”
看苏言走出去,呆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跟着出去。
为什么不让呆呆跟着出去?是怕苏呆说漏了什么。还是,不想呆呆一个娃子为难?毕竟之前,贺良对呆呆还是很不错的。
周广随便一想,未多探究,转头看着鬓角已汗湿的萧瑾,满是担心道,“少爷,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萧瑾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次她在自己胸口咬了一朵向日葵,这次缝了一道口子。自己这胸口都快成了她作画的地方了。
虽然让她缝合伤口是自己的意思。可看着这伤痕累累的胸膛,萧瑾还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被人蹂躏之感。“少爷,喝点水吧!”
看着周广递到嘴边的水,萧瑾摇摇头,闭上眼睛。刚才一阵猛咳,又加上被苏言那一气,这会儿萧瑾感觉直犯晕,浑身无力。
是无力,刚才所有的力气应该都用在踹人上了。可惜还没踹着,这才是最可气的。
“苏妹妹!”
院中,贺良看着苏言,眼神百转,满是复杂。
而苏言看向扶着贺良的方俏,微微一笑。
希望贺良不是来找她诉说情意的。不然,带着情妹妹来表情意,这行径是给他自己制造把柄,也是给人制造麻烦。
“贺大哥,方姑娘,你们是特意来向我道贺的吗?”苏言看着贺良和方俏,温和又和善道,“成为萧夫子的姨娘后,你们还是第一个来恭贺我的,真是谢谢。”
听苏言这么说,再看她笑盈盈的模样,方俏眉头皱了皱,心里一时吃不透苏言在想什么。
看贺良病倒时,苏言对贺良那么尽心尽力。方俏以为,再见到贺良,苏言定然是泪眼汪汪,眼里心里满是情意绵绵的不舍。没想到,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苏言这是变心?呵呵,变心倒是够快的。在贺良还在求着她们让苏言进门时,人家转身成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贺良听言,脸色瞬时染上一抹灰暗,“萧夫子的姨娘?这么说,这么说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们?这个她们都是谁,苏言没问。只道,“是真的!”
苏言回的干脆,对着贺良平和道,“我现在也已是萧夫子的姨娘了,你也快要和方姑娘成亲了。你有妇,我有夫,以后我们都要好好过日子。如果可以,往后最好不要再有走动。毕竟,我们之前定过亲,再来往,容易惹来闲话。这样,对方姑娘不好,也会让我家相公心里不舒服。”
看在贺良也曾为她和呆呆用过的真心。这一番话,苏言这是绝对的好心!
凭着方俏的性子,贺良只有与她不再来往,以后日子才会多平稳,少争执。
然而,贺良显然没体会到苏言的用心,听她这么说,开口道,“苏妹妹,你,你这可是在怨我吗?”
在贺良看来,与他不再来往,这不是怨他是什么?
苏言听了,笑了笑,“贺大哥想太多了。”
“如果不是怨我。那,那你怎么突然就做了萧夫子的姨娘?”
听贺良这近乎质问的话,苏言眼底染上一抹凉淡。
她本不是多情良善的人,一个骨子里都没多少仁善的人,好心也是有限。既贺良不能领会,她也没义务一帮到底,一一向他解释说明。
“因为萧夫子看我一个带着孩子,日子艰难,心里诸多不忍。”
“又看我被绑,遭遇退亲,心生怜惜。”
“最后看我为报答你之前的恩德。典当,借钱,日子难以继续,就问我可愿以身体相许。这样,欠他的银子不用再偿还了,还能得以温饱,还有个人可以依靠。他这么说,我就应了!”
苏言看着贺良,淡淡道,“之前贺大娘不是也一直说,女人必须有个依靠吗?现在,我照着她的话做了,想来也不会有错才是。”
屋内,萧瑾靠在床上,听到苏言在外一本正经的信口胡说,努力让自己内心保持平稳,不要被影响。可是……
对她诸多不忍?对她心生怜惜?
极好,苏言这话一出口。那风流又多情的夫子,就是他无疑了。
然后,又在她最窘迫时,让她以身相许?这一来,趁火打劫的也是他了。
最可气的是,她把他都快说成纨绔子弟了。最后,还给他来了个欠债不还,赖了他一笔。
【以身相许后,欠的银子不用偿还了!】
这不是赖银子是什么?且还赖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不过,想比他,贺良应该更加心塞。因为……
【贺大娘之前不是一直说,女人必须有个依靠吗?现在我照着她的话做了,想来也不会有错。】这话,贺良听着不知道吐血没?
借着贺母的话,做了别人的姨娘,跟贺良来了个一刀两断。
周广听着苏言的话,神色凝重的看着萧瑾,“少爷,等身体好些了能走动了,咱们就回去养着吧!不要再这里打搅苏姨娘。”
留在这里让苏言伺候,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萧瑾听了没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既给苏言按了姨娘的名头。那么,想即刻跟她扯清楚,怕是不可能了。
果然……
午饭过后,一人悄然来到萧瑾身边,低声禀报道,“少爷,王远听闻少爷身体不适,明日可能要来探望少爷,可能还要见见苏姨娘!”
听言,萧瑾睁开眼睛,眸色淡淡。
贺良与苏言是王远做的媒,现在苏言却突然成了他的姨娘,王远心里定然有些好奇。
若只是好奇,王远或不会特意跑一趟。偏偏苏言之前见到了宁脩。如此,王远定要来询问一番才能安心。问问苏言,看宁侯是否说过什么,可能会影响到他仕途的话。
“你去告诉周广,让他把屋子布置一下。少时,接我和苏姨娘回去。”
“是。”
影卫领命离开,待苏言进屋,萧瑾对她将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苏言听完,道,“跟你回萧家自是没问题。不过,去了,我和呆呆睡哪儿?”
萧瑾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呆呆跟周广睡。你,自是跟我一屋。”毕竟跟王远说的,苏言现在可是他放到心尖上宠妾。如此,怎能不一个屋。
苏言听了,上下打量了萧瑾一下,微微一笑,“这倒是甚合我意!”
闻言,萧瑾皱眉,苏言这句话再配上她眼神,让萧瑾想到了四个字:先奸后杀!
第62章 谁不知羞耻
方俏回到家,对着田氏说了当日的事。田氏听完,忙道,“这么说,苏言她是真的成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是真的!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萧夫子身边那个老奴才周广,将苏言和苏呆的东西都拉到萧家去了。所以,一定不会有假了。”
田氏啧啧两声,苏言成了萧瑾的姨娘,贺良不用妄想了,这应该是好事。可是,不知咋地,田氏这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痛快,反而有些发堵。
“贺良和你姨呢?他们是啥反应?”
“贺良伤心的不行,就好像死了娘一样。我那个姨母念叨着苏言说话太绝情!”
方俏说着嗤笑一声道,“娘说的没错,贺良她娘看着是个绵软善良的老实人。其实,内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句良心话,我虽然也不耐见苏言,但贺良病倒时,苏言对他可是尽心尽力。可现在,苏言不过是说了几句说话,那老婆子就说人家绝情,把苏言过去的好都给忘了。看来,等我嫁过去后,也不用想着对她多好,没用。”
田氏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之前,也是她出主意让贺良收苏言做姨娘的。那老婆子明面上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你对她,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好了,你也跑了一天了,赶紧去睡吧。”
“嗯。”
方俏回到自己房里,田氏起身走到里屋,对着坐在板凳上摆弄自己脚的方俏爹道,“他爹,你都听到了吧?苏言是真的做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方狗呲着牙,认真剪着自己脚上茧子,随意道,“那不是挺好!苏言有家了,贺良死心了,你和方俏也不用闹了。”
“好是挺好的。不过……”田氏顿了顿,看着方狗认真道,“他爹,现在寡妇好像挺吃香的?”
放狗听了转头,“你想说啥子?”
“我就是想,你看苏言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娃子,还嫁给了萧夫子这样的读书人,日后不愁银子不愁吃喝。那,那我们俏可是比她还强一些,连娃都没生过。所以,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万一……”
“万一个屁!”方狗扔下手里的剪子,对着田氏,横眉冷目道,“咋地?你还盼着有哪个瞎子地主能看上她不成?”
“他爹……”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苏言能被萧夫子瞧上,那是因为她模样好。男人找妾,那就是图个眼睛舒服,炕上得劲。可你瞅瞅咱那闺女长的,她是鼻子眼能跟苏言比?还是身段能跟苏言比?包括脾气,她都跟苏言比不了!哪个地主老财会看上她?”
“方狗,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有这么埋汰自家闺女的吗?”田氏火道。
方狗听了,把脸凑到田氏眼前,对着自己脸拍了拍,“方俏长相可是都随了我。现在,你仔细瞅瞅我这张脸,你自己个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招男人眼的吗?”
田氏看一眼,默默移开视线。
她确实是想太多了!虽然同是寡妇,可方俏同苏言还是不一样的。
看田氏那嫌弃的样子,方狗哼一声道,“所以,你别再给我乱生幺蛾子。等过完年,就赶紧让俏和贺良成亲,免得再生出什么岔子。”
田氏撇嘴,“你担心的也太多余了。现在贺良除了俏之外,还有哪个会嫁他?”
“蠢妇!你没听俏说贺良对苏言还没死心吗?你说,要是等到萧夫子把苏言睡够了,再把她给休了。那时候,你能保证贺良不会哭着喊着又要娶苏言?”
田氏听了,神色不定,“不会吧!”
“只要苏言依然俏没变丑,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方狗这话,很肤浅,但好像又很有道理。
方狗的话听的田氏心里直犯嘀咕:萧夫子应该没那么快就把苏言睡够吧?
不,他已经睡够了!
萧瑾躺在床上,看着在地上睡到半夜,突然爬起来,直接钻到他被窝里的女人,眉头直皱,“下去!”
“这寒冬腊月的,睡地上太冷了。”苏言缩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瞬时感觉舒服多了。
“冷就去让周广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不去!这大冬天的,大半夜的我跑来跑去冻着了怎么办?万一得了风寒,就你现在看我不顺眼的劲儿,肯定不会给我找大夫,十有八九会名正言顺的熬死我。所以,我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要紧。”苏言说着,伸伸腿儿,看萧瑾一眼道,“再说了,我一姨娘,大半夜的往管家屋子里跑,成何体统!”
苏言说一通,萧瑾回她一句,“身为女人,你知不知道世上还有羞耻二字?”
萧瑾说完,看苏言对着他笑了,笑的又柔,又甜。
这甜腻的笑容落入眼中,萧瑾微微一愣,随着……
“啊……”
腰间一疼,伤口一痛,人被踹下床,落到了地上的棉被上。
隐匿在暗处的影卫,面皮一紧,抬脚刚欲上前,想到萧瑾的话,又默默的把脚给收了回来。
“苏言!”
身上的痛,让萧瑾脸色都变了。
这死女人,无论是脑子伤时,还是好时,下脚踹人的动作都那么让人遂不及防,干脆利索。
苏言看他疼,听他嚷,随他怒,侧躺在被窝里,托着下巴看着他,不动不言的欣赏着他的脸色。
挺到地上好大一会儿,萧瑾才缓过来,转头看向苏言。
苏言也静静看着他。
对视,少时,苏言对他柔柔一笑,伸手掀了掀自己被角,对着萧瑾温柔道,“官人如果觉得下面冷了,可以上来睡。”
萧瑾别过脸,闭上眼睛。
看萧瑾不屑一顾的样子,苏言笑笑,伸个懒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良久,就在苏言已将进入梦乡时,感觉被角被拉开,一人带着浑身的凉意,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大半夜的爬上女人的床,夫子可知世上还有羞耻二字吗?”
“闭上你的嘴。”
“如果我不闭呢?”
苏言说完,本以为萧瑾又会骂人,或直接喊人进来把她给扔出去,结果……
“一两银子!”
闻言,苏言睁开眼睛,看向萧瑾,“什么意思?”
“一两银子买你闭嘴。”
苏言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看着萧瑾,眼神灼灼。
萧瑾闭上眼睛,以银子封嘴,这方法实在是太拙劣了。不过,萧瑾心里无声劝慰着自己,就当是花钱消灾了,一切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未再听到苏言那恼人的声音,萧瑾本以为自己的方法凑效了。没曾想,没过一会儿,一只小手落在了他手臂上点了点,戳了戳,“官人,让我闭嘴是一两银子。那,让我手老实,您老准备出几两呀?”
“一两都没有!”
她可真会顺杆爬树,得寸进尺。
“真的一两都没有吗?”
“没有。”身为女人就算是再没脸没皮,也应该有个度。他就不信她敢把他摸光。
第63章:都是致命弱点
翌日
天刚蒙蒙亮,周广和呆呆就过来请安了。
这么早来请安,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担心。
周广担心萧瑾,呆呆担心苏言。这一晚天上,大部分人都没睡好。
呆呆对萧瑾行过礼,看着苏言小声道,“娘,你怎么样?睡的好吗?”
呆呆问的含蓄,可屋内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担心受欺负。
昨天晚上是有一个人受了欺负,但那个人不是苏言。
“挺好的。”苏言说着,打哈欠。睡的挺好,就是没睡够。
看着苏言那睡的粉扑扑的小脸,再看眼底隐隐泛着黑青的萧瑾,周广抿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睡的担惊受怕的却是他家少爷,流氓竟是一女子,这简直是没天理。
“少爷,您还好吧?”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影卫大致都跟他说了。根据影卫的描述,周广此时看着萧瑾平静的面容,直想他昨天晚上是多么的柔弱无助。
身为堂堂男儿,被一个女人非礼到节节败退,那滋味儿应该很难言说。周广没被女人非礼过,所以也难以想象此刻萧瑾是什么心情。
萧瑾没回答周广的问题,只是看了苏言一眼,移开视线,对着周广,没什么表情道,“去拿十两银子给苏姨娘。”
呆呆听言,不明所以的看着萧瑾,为何突然拿银子给他娘亲?难道这么快他娘亲就被休了?
呆呆疑惑不定,但周广却是清楚的很,这可是守住清白的钱呐!如果不是这十两银子,他家少爷昨天差点就失身于这寡妇了。
想到昨天晚上重伤的萧瑾,不止要忍受伤痛,还要忍受被人非礼,周广心里堵的直提不上气。
让苏言进萧家,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多谢官人。”苏言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笑眯眯的接过周广递过来的银子直接揣到了怀里。
这银子也是她劳动得来的。如果不是怕萧瑾真给断气了,她挣的绝对不止十两。算了,来日方长!
看苏言那样子,萧瑾虽心里分外憋闷。但必须承认,因她,他也是开了眼界了。
原来这世上挣钱的门路竟然这么多。只要舍了脸皮,非礼男人也能赚到银子。
“苏姨娘,萧家可是不养闲人。现在,少夫人都在厨房忙活着做饭,你一个姨娘又什么资格在这里闲待着?”
看周广像是个恶婆婆一样,对着她恶声恶气就是一通训。苏言一点也不恼,“我这就去帮着少夫人做饭去。”说完,拉着呆呆走了出去。
“呆呆,昨天晚上夫子说想喝鸡汤。一会儿我杀鸡,你来帮忙拔毛好不?”
“好。”
“那赶紧逮鸡去吧!我们现在跟夫子是一家人了,我们要对他好些。”
听到苏言对呆呆说的话,周广看向萧瑾,“少爷您想喝鸡汤吗?”
他明明记得,少爷不太喜欢喝鸡汤的呀!
萧瑾吐出一口气,不是他想喝,是苏土匪想喝。他这是真的纳了个座山雕呀!
白天明目张胆的祸害他的财,晚上恬不知耻的祸害他的人。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一个疏忽大意,就真的人财两失,统统被人霸占了。
摇头,将脑子里那无稽的想法屏退,萧瑾看着周广,低沉道,“宁脩现在在哪儿?”
“回少爷,宁侯爷昨夜已启程回京!”
闻言,萧瑾微愣,满是意外,“他回京了?”
“是!”周广对着萧瑾如实禀报道,“据影卫所探,宁侯是听闻太子得了一绝色美人,所以日夜兼程赶回去跟太子抢美人去了。”
萧瑾:……
所以,追杀他,在宁脩眼里其实也不过算个屁事儿?还没他抢美人来的紧要?
萧瑾抬手按按额头,感觉扯的很。
宁脩在想什么,非正常人所能理解。
“不过,宁侯爷留了人下来,似要继续追踪少爷的行踪。”“少爷,看来,此地已不宜久待了。”
萧瑾点点头,没多言,“你下去忙吧,我想歇息一下。”
“是!老奴告退,少爷你好好歇着。”
歇息好了,精神头足了,夜里才不至于再被欺负。
想着,周广心里直替萧瑾憋屈。别人纳了姨娘都是夜夜欢,可到了少爷这里,却只有受气。
哎!
叹一口气,周广轻步走出去,走到院中,朝着厨房望了望,看秋烟在灶上炒菜,苏言在灶间烧火。两个女人一边做着饭,一边笑盈盈的说着话。
这么看,多么美好的妻妾和谐图呀!
只可惜,总归只是表面而已。对秋烟,周广了解,她可不是那大度善良的人。对苏言的进门,她心里绝不会如表面表现的那么欢喜。至于苏言……
看着烧着火,同秋烟说着话,笑盈盈地苏言。周广一时猜不透苏言对秋烟是什么感觉。但,苏言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果让她知道,之前王财求娶她都是秋烟在后面推动的。那,周广脑子里瞬时涌现的都是妻妾争斗的画面。
秋烟和苏言斗,两个人不知道谁会棋高一招?最好是两败俱伤都没个好,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带着这一个期盼,周广抬脚朝厨房走去。
屋内,萧瑾在周广离开后,一身小厮打扮的青砚端着药走进屋内,“少爷,该喝药了。”
闻着那飘着苦味儿药,萧瑾睁开眼睛,淡淡道,“先放着,探脉吧!”
“是!”
青砚懂得些岐黄之术,只是不太精通,像缝合伤口,解毒制毒这样的他拿不下来。但,探个脉还是没问题的。
走到萧瑾身边,手落在他手腕上,认真仔细的给号着脉。好一会儿松开手,“相比昨日,少爷脉象已经平稳了一些,但身体还是太虚,需好好静养才行。”
虚,自然是虚,这个不用探脉萧瑾自己也清楚。不然,会被一个女人欺到头上,还差点欺到身上?
“除了虚之外呢?可有别的异样?”
青砚摇头,“回少爷,小的并未探出有其他异样。”
萧瑾听了眉头不由皱了皱,没其他异样吗?那,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儿?
萧瑾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对触感敏感的人。可昨天晚上,苏言在他身上戳戳点点的时候,他为什么感觉那么怪异,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弱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确定脉象没什么异样?”萧瑾看着青砚,再次问道。
青砚:他刚才本来很确定的。可是,少爷这样连番问,他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少爷,不若,不若小的带大夫来给您再探探吧!”
萧瑾听了,摇头,“罢了!”
找大夫来看,他受伤的事,就有可能会泄露。在宁脩的人正在寻他时,这对于萧瑾来说是一种冒险。
若不是他身体有异。那么,就是苏言在手上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他昨天的感觉解释不通。
“夫君,用饭了!”
随着声音,秋烟端着饭菜轻步走进来。
早饭,秋烟在一边伺候着,青砚喂萧瑾用饭。一切看起来没有那里不对。但……
“呆呆,鸡汤味道真不错,你多喝点。”
“嗯,娘也多吃点。”
周广站在院中,看着蹲在厨房吃的香甜的母子俩。怎么看,心里怎么不得劲儿。
不管怎么样,苏言既挂了姨娘的名头。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稍微有点做姨娘的样子。
可她,除了吃吃喝喝欺负少爷之外,就没别的了。萧家简直成了她作威作福的地方了。
这萧家应该成为她做牛做马的地方才对。所以,清扫,做饭,服侍少爷都该是她的活儿!
周广有这样调教苏言的心。但,清扫却又怕她毁了物件,做饭又感难以入口,服侍少爷……这活儿更不能交给她。
思来想去,周广竟发现没什么可以让她做的。
“真是一无是处!”
周广嫌弃的念叨一句,抬脚朝着厨房走去,“苏言,今日县令王大人会来家里,或许还会问你话。你切记得,慎重回答县令大人的问题,并绝不能提及少爷受伤一事。否则,你谋害贺良的事也别怪我不替你隐着瞒着。”
丢下一句威胁,周广转身离开。
苏言转眸看向呆呆。
呆呆将鸡腿夹到苏言碗里,“娘,趁热吃。”
苏言看看碗里的鸡腿,看看呆呆,淡淡一笑,继续扒饭。
谋害贺良!这一句话,周广说的直接,呆呆应该也听的清楚。可呆呆的反应,让苏言感觉,他们是亲母子没错。
至于刚才周广说的,要慎重问答王远的问题,且不能提及萧瑾受伤一事?那么,她应该怎么回话呢?
呆呆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他娘亲咯咯笑了两声。那笑声,除了愉悦,好似……还有不怀好意!
第64章:貌美如花的我
伺候萧瑾用完饭,秋烟刚端起饭碗吃两口,苏言就过去了,笑盈盈的,对着她道,“姐姐,周管家说,一会儿县令王大人要到家里来。”
“是,周管家刚刚也对我说过了。”秋烟说着,很是亲善道,“妹妹坐。”
“好。”苏言在秋烟身边坐下,道,“我身为妾室,本来王大人来,我身份卑微本是没资格见的。可是,周管家说,王大人可能还有话要问我。这么一来的话……”
苏言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秋烟道,“姐姐,我是不是也应该梳妆打扮一下?这样才不会给官人和姐姐丢脸呀?”
闻言,秋烟看苏言身上那旧又皱的衣服,脸上满是懊恼道,“看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都给疏忽了?”说着,伸手拉住苏言的手,歉疚道,“妹妹,真是对不住,是我这个姐姐没做好。这几日因为相公身体不适,对妹妹多有疏忽,还请妹妹不要怪罪我这个姐姐才好。”
苏言摇头,“不怪。”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这里还有两件没上身的衣服,若是妹妹不嫌弃,就暂时先穿我的吧!等夫君身体好些了我再带着妹妹到镇上做新衣裳。”
“好。”
***
李蓉看大壮从起床早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这都半晌了才回来,忍不住念叨道,“大壮,你跑哪儿去了?该吃饭也不回来吃饭?”
“我去呆呆家了。”
闻言,李蓉忙道,“呆呆回家了吗?”
大壮摇头,没什么精神道,“没有!”
李蓉听了叹了口气,苏言突然成了萧瑾的姨娘,和呆呆一起住到了萧家,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也因此,现在不少闲言闲语,说苏言和萧瑾早就勾搭到了一起什么的,反正没个好听话。
不过李蓉不这么想,苏言应该是不喜萧夫子的。这一点,从萧夫子在她家打破东西时,她朝着萧夫子挥棍棒的动作,还有咬他那一口的力道可以看出来。
一个女人恨不得把一个男人咬出血。如此,心里怎么会喜欢?
既然不喜,苏言又怎么同意进萧家了呢?李蓉也是想不通。
“对了娘,郭氏那婆娘病了你知道吗?”
闻言,李蓉略惊讶道,“病了?郭氏那壮的跟牛一样的也会生病?”
“应该是气的吧!”大壮道,“我听人说,郭氏是因为以后他家两个儿子教给萧夫子的银钱,也等于是在孝敬苏婶子了。所以,郭氏拗不过心里的劲儿就挺倒了,这会儿躺在床上跟正被人割肉一样,在哎呦,哎呦!”
李蓉听言,瞬时笑了,就郭氏那心胸,心里肯定憋闷的不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寡妇长,寡妇短的乱欺负人。”
母子俩在这里说着闲话。另一边……
王远来到萧家,对着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萧瑾客套了几句,随着既问道,“那个苏言,不,苏姨娘可还好吗?”
“多谢大人关心,她尚可。”萧瑾说着,看了看周广,“请苏姨娘进来给大人请安。”
“是。”
周广领命走出。少时,脸色怪异的走进来,身后跟着……香飘四溢,婀娜多姿,又千娇百媚的苏姨娘。
“婢妾见过王大人,大人万福。”
看着盈盈福身的苏言,萧瑾眉头微皱,王远神色不定,直直看着苏言。这个……
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让王远跟还真无法,跟之前那个一抬手就给丁百胜来一过肩摔的悍妇联系在一起。
秋烟坐在萧瑾身边,看着身姿玲珑的苏言,再看看她身上衣服。从来不知道,她这素净的衣服,竟然也能穿出娇媚的味道来。
“苏姨娘免礼!”
“谢大人。”
王远看着苏言,一点不绕弯,直接道,“那一日在客栈,那位样貌极佳的爷,都说过什么话,你据实说与我听听。”
“回大人,那位爷似在找什么人,所以突然闯了进来。然后说了句‘不是’,还看着肖邖说了句‘断袖’,又吩咐他身边的随从出去找人,最后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
“是!因为那位爷长的太好看了,我有一会儿看走神了。所以,最后就没听清楚说了啥。”苏言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脸诚实又诚恳道。
王远:……
刚才听到她说话好似正常了。现在看来,还是个脑子缺根筋的。
不过,虽然无语。但也必须承认,被宁侯爷的美貌迷了眼,走神太正常不过了。
萧瑾静静听苏言一本正经的胡说,沉默不言。
宁脩说将她沉塘的话,她‘恰好’就没听清楚。所以,她对王远还真是不算‘欺瞒’。
周广:极好!借着宁侯爷的口,坐实了肖邖是断袖,让王远不敢多质疑。看来,她是现在还想着挣杜员外的银子呀。
还有宁侯爷,也是妥妥的被她给利用了吧。
“咳咳咳……”
咳声突然入耳,周广心头一紧,“少爷。”
“夫君!”
“官人。”
相比前两者呼喊时声音里的紧绷,最后一声就只有娇柔了。
“无碍!咳咳……”
看萧瑾因咳脸色直变惨白,王远不由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夫子这是患了何种病?竟然如此之严重?”
秋烟嘴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回话,不由看向周广。
周广:“多谢大人关心,少爷只是旧疾复发,其实并无大碍。”
“是吗?”王远怀疑,心里对周广的话并不相信。若真是旧疾复发,在病的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又心情纳妾?
周广这么说,让王远感觉分明是在糊弄他。
看王远似不信,周广正想着怎么说服他,就看王远转头对着苏言道,“苏姨娘可知自家官人患的是什么病吗?”
要听实话,问苏言这个缺根筋的应该是最快的。而且,周管家不是说苏言是萧瑾放在心尖上的人吗?那么,萧瑾得了什么病,苏言这个最得宠的姨娘也应该知晓才对。
听王远问苏言,周广心里瞬时扑腾起来,直直盯着苏言,该交代的他都已经交代过了,希望她谨言慎行。不然……
在周广无声的眼神威胁下,苏言看着王远,欲言又止的开口了,“大人,其实这个,这个不太好说!”
不太好说?果然有内情吗?
“苏姨娘有什么尽可直说,本官刚好认得有医术不错的大夫。若是萧夫子需要,本官也可亲自带他来给萧夫子医治。”
听言,苏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自是当然!”
“大人既然认得名医,那就真的不该瞒着大人了。”苏言对着王远,肃穆道,“大人,其实我家官人,根本不是旧疾复发,他只是前些日子闺房之乐玩儿的太过,不慎伤了男人之根本。所以,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
王远:……
“不过还好,大夫说了,没折,距离成太监还差一点。就是想恢复男儿雄风需要些时日。”
王远:……
“还有呀!不瞒大人你说,其实我家官人突然纳我为妾,也是大夫给他开的药方。让他试着对着貌美如花的我,看可否早日恢复男儿雄风!”
王远:……
“大人呐,周管家说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不可对外人言的。不过,大人不是外人,大人是认识名医大人,是能帮官人看病的人。所以,什么都能对大人讲。对吧,周管家!”苏言看着周广,一派纯真道。
周广:他这会儿说不出话,他在忙着用力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背过气儿去。
秋烟脸色亦是青红交错,苏言刚说……刚说萧瑾是因为闺房之乐婉玩儿的太过才会变成这样的?要知道,萧瑾在之前可就她一个正房夫人。所以……所以,苏言她在说谁是荡妇?
萧瑾保持着面无表情,极好!经苏言这么一说,他这会儿脸色就是再差点,王远也不会怀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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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白天有事外出,今天更晚了!
第66章:拿她做棋子
昨天无辜被揍,脸上挂彩的周福,晚上没歇息好,气色不佳的周广,还有似身体不适,脸色发白的秋烟,以及夜梦不断,眼底犯青的萧瑾。
早上,几人相对望,相对无言。
“官人,姐姐,饭菜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气色不佳的几人,看着脸蛋红润,神采奕奕,气色颇好的苏言。
在这个家里,苏姨娘应该是过的最舒心畅意的那个。
看苏言一眼,萧瑾移开视线。
“官人昨天出了力,我今天应该红光满面,千娇百媚才对。”
想到早上的时候,苏言对着镜子涂脂抹粉的时候,还给他来这么一句,萧瑾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深深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生过娃的女人,知道的忒多,让萧瑾疲于应付。
“相公,我身体不适想去躺一下。”秋烟精神不佳道。
萧瑾点头,“去吧。”
“姐姐身体不适,不若我伺候姐姐用饭吧。”苏言很是体贴道。
“不劳烦妹妹了。”说完,秋烟既起身离开。对苏言,秋烟连表面的和善都已快维持不住了。
看秋烟离开,苏言坐下,吃着饭,对着萧瑾道,“官人,我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拿过来,我一会儿想回家一趟,行吗?”
“嗯,回去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不用急着回来。”
这是体贴吗?这是巴不得苏言快从眼前消失。
被厌弃,苏言完全不以为意,对着萧瑾道,“官人,你要不要派个人护送我过去呀?就我这样貌,我怕回来的太晚,遇到坏人可咋办?”
周广听了,觉得好笑,这村子里还有比她更坏的坏人吗?
萧瑾看苏言那故作担心的样子,不咸不淡道,“我也想请教苏姨娘。像我这样天天对着坏人的又该如何是好呢?”说着,盯苏言。
看萧瑾说坏人的时候,盯着她,意思显而易见,她就是萧瑾口中那个坏人。
“你可以试着拿银子收买她。”苏言对着萧瑾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五百两可能就够了。”
看着苏言那五根手指头,萧瑾轻哼,比起收买她,弄死她也许更简单,只要两根手指头就够了。
“你是不是在想把我灭口更划算?”苏言小声道。
萧瑾听言,看她一眼,淡淡道,“苏姨娘想多了。”说完,移开视线,不紧不慢的开始用饭。
听萧瑾否认,苏言笑笑,继续吃饭,也不再说话。
这是吃早饭吗?这分明是在斗心眼。以后哪个男人若是摊上苏言这种女人,那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心里像这样,一念突起。周广看着苏言,若有所思。
早饭后,苏言饭碗一推回了自己家,周广扶着萧瑾回到堂屋,看着他,忍不住道,“少爷,老奴有一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有话直说。”
“是。”周广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少爷,您看,将苏言收为棋子送到宁侯爷身边如何?”
闻言,萧瑾心头猛一跳。
周广肃穆道,“少爷,虽然苏言此人言行举止很多时候很恼人。但,不能否认她确有几分聪明,若是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么,把她送到宁侯爷身边,或能有大用也说不定。”
比如:她能气到少爷伤口差点裂开。那么,说不定也能宁侯爷气到吐血。
比如:她够不要脸,又够胆儿。勾引得了男人,又下得了黑手。
如此,这样的人,与其留在身边气自己,不如让她去祸害别人。
周广在想什么,萧瑾差不多想得到。
周广这想法是异想天开吗?萧瑾倒也不觉得。因为苏言确实有她的能耐。只是……
“一个生过娃儿的女人,怕是很难入宁脩的眼。”
周广听了道,“少爷,宁侯爷那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一个荤素不忌的,看人只管合眼不合眼,连男女都不管,身子干净不干净在宁侯爷哪里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或许可以一试。”
萧瑾沉默。
宁脩那人的心思不好琢磨,试试好似也不多。但,想到苏言,萧瑾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根据这些日子的接触,萧瑾可以清楚认识到,苏言性子太过跳脱,性子也很乖张,并不是一个很好拿捏的人。想拿她做棋子,怕是没那么容易。
“少爷可是觉得不行吗?”
“待查探苏言底细的影卫回来再说吧,这事不急于一时。”
“少爷说的是。”
要用一个人,不能连她的底细都不清楚。
***
苏言刚到家,李蓉就匆匆过来了,“妹子,你咋样?都还好吧?”
看李蓉那挂心的样子,苏言笑笑,“嗯,我挺好的,让大姐担心了。”
“说这些客套的做啥,只要你好,我也就放心了。”看苏言气色极好,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李蓉这心里也踏实了。
“大姐怎么样?都好不?”
“我还是老样子,没啥不好的。”李蓉拉着苏言说了好一会儿话,忽而想到什么道,“对了,你做了萧夫子的姨娘后,郭氏心塞到都病倒了,在床上哼唧了好几天才起来。”
“嗯,我听说了。所以,刚才我特意去她家里瞧了瞧她,跟她说了一会儿话,顺便显摆了一下身上的新衣服,还有每天吃的啥喝的啥。然后,她又躺下了。”
苏言说完,李蓉直笑的不行。
苏言这个蔫坏的。这下好了,郭氏可能又要躺好几天。
两人说过笑过,李蓉朝外望了望,拉着苏言的手,低声道,“大妹子,有句话大姐要提醒你。”
“你说。”
“就是萧夫子的夫人秋烟,她可并不若表面上表现的那么仁善。所以,你可轻易不能跟她交心,免得吃亏。”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蓉这些日子隐隐听到她家婆子同王家人在念叨着,当初王家会想着娶苏言,好似跟秋烟脱不了关系。所以,那个萧少夫人搞不好也是个面善心苦的。
“娘,娘!”
李蓉刚说完,呆呆从外跑了过来,“娘,李大娘。”
“怎么了?跑的这么匆忙?”
呆呆微喘着气道,“娘,刚刚县府小姐派人把萧少夫人接走了。”
听言,苏言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李蓉怕苏言心里不舒服,忙道,“官家小姐是看不起农家夫人的,王小姐对萧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深交。”
苏言笑笑没说话,看不看得起苏言不知道,但秋烟把萧瑾睡残了这事儿,王大小姐定会搁在心里的。所以,这一次把人接走或不止是动口,还会动动手。
第67章:欲盖弥彰
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竟被一个无知又淫荡的妇人给折腾的差点成了太监了。如此,王若星此时在酒楼内,磨刀霍霍的等着秋烟到来。
然,等了半晌最后没等到人,只等到一句……
“小姐,刚萧家派小厮过来禀报说,萧夫人在来的路上,马车突然惊了,人从马车上摔了下去,不慎胳膊摔断了。所以,今日怕是不能来见小姐了。”
听到丫头的话,王若星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胳膊摔断了?不能来见本小姐了?哼!这还真是巧呀!”
丫头看王若星似不相信,忙道,“小姐,奴婢看此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刚才那小厮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所以,应是出了意外。且秋烟一个乡村妇人,量她也没那胆子欺哄小姐。”
王若星听了冷哼,若是真的。那,怎么就没摔死那贱妇呢!
“小姐,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短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被老爷知晓了,老爷又该不高兴了。”
王若星芳心暗许萧夫子的事,本就让王远十分恼火。若知她因萧夫子伤身的事,动手教训秋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管人家房里的事,王远定然又会大发雷霆,而她们做丫头的也会跟着遭殃。
“小姐,来日方长。您想教导她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在丫头的劝说下,又顾忌王远的父威,王若星忍住了直接冲到去萧家看望萧瑾,然后把他的妻妾都给教训一顿的冲动。
萧家
苏言从家回来,知晓秋烟在去见王若星的路上出了意外,摔断了胳膊后,眼底划过一抹微妙的笑意,而后沉默。
在去见王若星的时候,恰巧发生了意外,这或是巧合。但,苏言以为这是故意为之。
就是不知道,这‘意外’是秋烟知道见到王若星一定不得好,自己故意制造出来呢?还是……
苏言看一眼静坐养伤,神色平静的萧瑾。还是萧夫子不想秋烟接触到县府的人,而蓄意制造的呢?
因为要隐瞒身上的伤,为防秋烟说漏嘴,萧瑾有理由这么做。
接收到苏言似有若无的视线,萧瑾似无所觉,继续消磨这难熬的时间。
“少爷!”
周广进来打破了屋内沉默,“少爷,贺良来了在外请见。”周广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看苏言。
只见苏言正仔细认真的抠着指甲,一副与她无关,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女人……
这说断,就干脆的一刀两断,毫不留恋的态度。是该说她果决呢?还是,该说她无情呢?
无论是那一种,都足见她心肠之硬。
“让他进来吧!”
“是。”
周广领命走出,苏言起身,“我就不打搅老爷招待客人了。”
“坐着吧,又不是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萧瑾淡淡道。
苏言听了,看看萧瑾,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为何让她留下?不知道!不过,不重要。
“少爷,贺良来了。”
随着周广的话,贺良走了进来。
走进来,就看到躺在软塌上的萧瑾,还有坐在一旁的苏言。
一个暖炉,两个人。落在贺良眼里,是那样温暖又温馨。
看着这和谐的画面,看着愈发娇俏的苏言,贺良心口不由的抽了抽。
“贺公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萧瑾温和道。一点没因别的男人盯着自己姨娘看而心生不愉。同样的,身为姨娘,苏言也一点没有因被别的男人盯着看而心虚。
“我,我听说夫子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因为贺良实在是不善于说谎,口是心非都在脸上写着呢。
“贺公子有心了,请坐。”
“不了,不,不坐了。其实……”贺良说着顿了顿,不由自主的又转头看了看苏言。
苏言静静坐着,低着头,看着自己指甲,她好像有点缺钙。
看苏言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贺良扯了扯嘴角,苦笑,随着看着萧瑾开口,“其实,我过来是有几句话想与夫子说。”
“贺公子有话请讲。”萧瑾很是客套。
只是这客套,更多是不厚道。
“夫子,我知道有些话我应该没资格说。可,可言言是个好女人,请你以后好好待她。”
萧瑾听了,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的笑了,“如果我对她不好,贺公子是不是准备随时冲到我萧家来替她做主?”
这就是挖坑没错吧?挖坑让贺良往奸夫的坑里跳。
贺良嘴巴抿了抿,嘴巴动了动道,“我,我会的。言言是个好女人,你不应该苛待她。”
这话,萧瑾笑了,转眸看向苏言,“好女人吗?苏姨娘以为呢?”话落,手突然被握住。
看苏言突然握住萧瑾的手,贺良心缩了缩,感觉有些刺眼。
而萧瑾,看着握着自己的小手,微愣稍瞬,随之面皮一紧,嘴巴微抿。
看萧瑾脸上笑意消失,苏言对着他笑笑,起身,“你们慢慢聊,我该去做饭了。”说完,松开手,抬脚离开。
看苏言离开,萧瑾开口,“周广,送贺公子出去。”
“是。”
刚才还翩翩君子的萧夫子,突然冷着一张脸直接下逐客令,眨眼变脸,让贺良在无所适从中被周广给请了出去。
而周广心里也是不明所以,不明白萧瑾为何突然变脸。
屋内,萧瑾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心。
那个女人,前些日子还贺哥哥长贺哥哥短的,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样子,她也曾为了能嫁给贺良费了心机,耍了手段。以上种种都还近在眼前。
可今天,转眼间,她却风轻云淡的当着贺良,挠他手心,调戏勾引一个不落,把他当成了废人,而贺良在她眼里成了那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的女人……
无心,无情,无脸皮!
在苏言不知道到时候,她在萧瑾心里成了三无人品。
“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萧瑾嫌弃的擦拭着自己手心。
秋烟伤着了,做饭的活儿,本该落到苏言身上。但……
“苏姨娘还是烧火吧!灶上的活儿我来就行。”周福站在锅台前,居高临下道。
其实,周福是想把活儿都推给苏言,可是他爹不同意。
“让苏言掌勺做饭,你想我们都早死是不是?”
既把苏言当恶徒一样的防着,为何还要让她进萧家门呢?周福实在是不明白。
苏言烧着火,享受这清闲,做坏人挺好。
另一边,秋烟静静坐在镜子前,看着被包起来的胳膊,静看良久,缓缓伸出手,将包扎好的布解开,然后褪下衣服,看着胳膊上那已肿起来的口子。伤口其实不重,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过……
视线微转,看着胳膊上那一点红,嘴角扬了扬,眸色暗下。
守宫砂!
身为萧夫人,她却还是女儿家。真想知道王若星看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是惊讶呢?还是惊喜呢?
秋烟想着,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讥讽,无论是什么,王若星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想嫁萧瑾都绝无可能。
在周广和萧瑾的眼里,王若星跟她都是一样的低贱卑微。她们想做萧夫人,那是痴心妄想,是异想天开。
清楚知道这一点,秋烟眼底满是灰暗。
她一个身子干净清白的人都没资格。那,苏言这个一个寡妇是因何就得了萧瑾的眼呢?
秋烟不明白,怎么都想不通。
是夜
苏言洗过澡,将头发擦半干,披散着走到床前,看着萧瑾道,“准备好了吗?”
“嗯。”
“那就脱吧!”
周广站在一旁,看苏言居高临下,又带着几分命令式的语气。让周广感觉分外的不顺眼,苏言这样,让周广直感萧瑾成了那被掳将要献身的小相公,看着都楚楚可怜了。
萧瑾不言,伸手将身上衣服褪下一半,露出伤口。
衣衫半解?!在玩儿含羞带怯吗?
苏言看萧瑾一眼,伸手将他衣服扒下,“碍事!”
萧瑾嘴巴抿了抿,却也没说什么。
周广嘴巴动了动,最后忍住了。忍住,等到苏言将线给少爷拆掉再说。
“会有些疼,如果受不了可以叫出来。不过,叫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别叫的太销魂了,容易让人误会。”
“闭上你的嘴,赶紧拆线。”
苏言点点头,也没再废话,拿着早准备好的东西,靠近,开始拆线。
嘶!
苏言手落下,萧瑾不由倒吸一口气,凡身肉体,真疼!
只是,这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吸的太猛,吸入的除了凉气之外,还有一抹难以忽视的幽香,那是苏言身上的味道。
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咫尺距离的女人,萧瑾绷着脸,忍着疼,同时忍着异样的不适。
周广未曾察觉到什么,只是直直盯着苏言,谨防她乱动什么手脚。
乱动手脚吗?苏言这次还真没那想法。
盯着伤口,认真的拆着线,只是随着时间,一直保持弯腰姿势的苏言,开始感觉有点腰酸,周广盯的太紧,因克制着不眨眼,开始感觉眼发酸。而萧瑾,绷着脸,始终保持沉默。
萧瑾耐的住,苏言不行了,她需要直直腰,活动一下。
“你老实点,别乱动。”
萧瑾突然急躁的话入耳,那难掩的异常明显感觉到,正在活动脖子的苏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萧瑾。
萧瑾挥开苏言滑落在他胳膊上的头发,冷着脸道,“快拆线。”
看着萧瑾的脸色,苏言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般身体受疼时,脸色应该是发白才对。可萧瑾,这脸色泛着可疑的红是怎么会回事?
“你发热了吗?”苏言说着,抬手,手落在萧瑾额头上。
刚碰触到额头,被一把挥开,“没发热,好的很,你只管拆线就行。”
声音听着倒是平稳了,只是……
苏言看着萧瑾,猜测到某种可能,眼睛微眯,随着视线下移,从脸上直移到腹部下。
苏言视线落下,萧瑾拉过身边被子盖上。
这动作出,苏言扬眉,萧瑾脸色难看,周广还是一脸不明所以,云里雾里。
第68章:一步人间,一步地狱
伤势好多了,伤口拆线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菠@萝@小⊙说这应该是好事,但萧瑾心情却差到了极点。
因为难堪,实在难堪!
从未有过的狼狈,从来没有过的蠢!
“那,那个,少爷您先把药喝了吧!”周广把药递到萧瑾面前,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表情,让自己保持平稳。
之前苏言那一扫眼,萧瑾那一盖被,周广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可是,周广毕竟不是傻子,他也是有阅历的人,且还是一个男人。
那诡异的气氛,最初不明白,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周广当时除了惊就是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拆线时少爷明明都已经疼的冒汗了。怎么,怎么还有精力想那不该想的。更重要的是,那让他不受控的对象竟然还是苏言。
周广直感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少爷确定只伤了胸口,没伤到头吗?
周广心情已是如此,萧瑾这个当事人的心情就更是复杂难言了,伸手接过周广递过来的药,一口灌了下去。
平日里感觉苦涩难闻的药,这会儿看着不远处坐在软榻上悠然编辫子的苏言,生生连苦味儿都喝不出来。
本以为发现了他身体的异常,苏言那个刀子嘴刀子心的女人,一定会说不少难听话。结果,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在他最难堪,最狼狈的时候,苏言选择了沉默。这,算是体贴吗?可是,萧瑾为何感觉这么焦躁呢?
“你下去吧!”
“少爷,不若,不若老奴在这里陪着您吧!”
萧瑾摇头,“不用了,下去吧。”
“是。”
周广离开,苏言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睡觉。
而萧瑾不时看苏言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实在别扭。最后……
其实不是他不正经,而是她身上那该死的味道,和她那乱飘的头发太不安份,才会造成了当时那样的局面。
想着,萧瑾闭上眼睛。这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无耻。
相比萧瑾翻涌的心情,苏言其实没多大感觉。
在那种情况下,萧瑾还能起反应,只能证明两点:一,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啥大惊小怪的。二,证明了她的美貌和魅力!挺好。
京城*侯府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长廊大院儿,院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与皇宫御花园比也不遑多让。
一句话,踏入宁侯府,一眼望去除了雅致就剩华贵。
能用金丝制衣的宁侯爷,不吝装扮自己,自然也不吝装扮侯府。
如果有一天,皇上下令查贪墨。那么,宁侯府应该是最容易收集证据的一处。
有时有人甚感,宁侯爷好似以为佞臣为荣。所以,行事才会如此好不加掩饰。看看这侯府布置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贪官似的。
“侯爷!”
莫尘从外回来,踏入正屋,丝丝檀香袭来,让人不由的心静了下来。
看宁侯爷侧卧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婢女跪坐在其下正轻轻给捶着腿。
“侯爷,义安县的来信。”
宁脩听了,缓缓睁开眼睛,“说。”
“是。”莫尘打开信函,看着信上内容,做简单扼要的禀报,“冷平言:已查到了萧三的下落,并已探到了他的住处。下一步该如何,静候侯爷吩咐。”
是杀了,废了,还是直接让他太监了!
“他现在身边都什么人?”
“一个管家,两个小厮,一个夫人,一个姨娘……”莫尘说着,又往信上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才道,“还有一个儿子。”
闻言,宁脩挑眉,“他有儿子了?”
“冷平信上是这么禀报的。”
宁脩抚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想,萧三这是生怕自己有个好歹,所以先给自己留了个后吗?
“他那夫人是什么来历?”
“冷平还在查探,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此时,无论是宁侯爷还是莫尘,都认为萧三的‘儿子’必是夫人所生。因为,根据他们对萧三的了解,那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绝不会先让庶子生于嫡子之前。
所以,查也是最先查萧三的‘夫人’。至于那妾室,想来冷平也是不会遗漏的。
“侯爷,曹小姐派人送来的。”小厮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双手递到宁脩面前。
曹小姐——曹碧锦。
曹碧锦——左相曹昇收的干女儿,说是干女儿但京城不少人都知道,曹碧锦其实是曹昇和外室生的女儿。只是为了顾忌名声,眼看曹碧锦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为了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就以为干女儿名义将她带到了相府。凭着不俗的样貌,这位曹小姐一入京,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样貌绝艳,身姿火辣,又多才多艺,就是性子有些清冷孤傲。但性子孤傲,在很多男人眼里不是缺点,反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更引发他们的征服欲。
所以,连太子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为她失神过。也因此,京城现在不少人都在说太子为她倾倒什么的。
而宁侯爷也是听闻此事,才特意回京的。其目的,跟太子抢美人。
既是抢美人,自然要有所行动,所以宁侯爷盯着人家也没少看。
但也只限于盯着看,除此再无其他。而这或许才是最恼人的,就如相看一物品,只是看,到底有没有相中?到底要不要买下来?完全没明确表态的意思!
这不是纯调戏吗?
宁侯爷拿过小厮手里的信打开……
宁侯爷:望你以后多自重,切莫再做多余的事,反失了自己身份。
看着信上内容,宁侯爷随手将信丢在小桌上,索然无味。
莫尘扫一眼桌上信,看到上面内容,垂眸。
欲迎还拒,曹小姐这一手玩儿的不咋地。
“侯爷,萧三那边?”
宁脩听了,不咸不淡开口……
莫尘静静聆听宁侯爷吩咐。
义安县
萧瑾在院中晒着太阳,活动着身体,不时扫一眼那趴在小桌上的母子俩,看一个写的认真,一个看的认真。读书认字,这是勤奋好学的表现,按说是没什么不对的。可是……
礼义廉耻!
苏言教苏呆写什么字不好,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字。
看着那几个字,萧瑾只感苏言就是在故意挖苦他。
“夫子,您看我这几个字写的如何?”呆呆写好,拿给萧瑾。
萧瑾看一眼,“挺好。”
挺好?
听萧瑾这敷衍,又言不由衷的夸赞,苏言朝他下半身望望,对他笑笑。
接收到苏言那别有含义的奸笑,萧瑾抿嘴,别开脸,压住心中羞恼,别过脸去。
秋烟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站在西屋门口,看着院中三人,看着他们那自然又耐人寻味的互动,心里闷的厉害。
萧瑾面对苏言时的反常,现在是只用眼睛都能看出来了。
曾经那么骄傲又严肃的一个人,现在被一个女人用近乎调戏的眼神盯着,却是连话都不说一句。这,应该就是在惯着吧。
在秋烟看来是如此。可事实上呢?不是惯着,是被抓住了把柄,只能忍着。
只是,这事实真相,秋烟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夜
苏言被赶出了屋子,去和呆呆睡。理由:萧少爷需要静养。其实,就是线拆了,不需要她在跟前晃了。
对此,苏言没异议,不用看萧瑾那隐忍又骚动的脸,她感觉也挺好。
只是,在起夜时敏锐感觉到那难以忽视的厚重和紧绷时,苏言心头跳了跳,顺从自己感觉,回屋将呆呆叫醒。
“娘,怎么了?”呆呆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穿上衣服,跟着我。”
“娘,大半夜的去哪儿呀?”
“别多问,快点。”
察觉到苏言言语间的反常和凝重,呆呆不由的也紧张起来,睡意全消,不再多问,麻溜穿上衣服跟着苏言往外走去。
“少爷,苏言和苏呆起身了,这会儿正准备离开。”
听到禀报,周广凝眉,看着萧瑾道,“这个时候离开。难道她……”
“她如果早知道,应该早走了,不会等到现在。我想,她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吧!”萧瑾不急不缓道。
周广听言,心头惊疑不定,如果真如少爷说的这样。那,苏言这份敏锐就不由得让人心惊了。只是可惜,总归还是晚了……
确实还是晚了一步。
苏言带着呆呆,在眼见就要走出萧家时,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大批黑衣人给堵在了大门内。
一步人间,一步地狱。
就差那一步,终还是陷入修罗地。
眼看萧家上一秒还是平静安稳的农家院,转眼就成了屠杀场!
厮杀突起!
苏言带着呆呆快速躲避着,瞅一样那站在堂屋前,神色一片平静的萧瑾,眼底染上一抹暗色。
面对刺杀,萧瑾如此平静,且连反暗杀护己安的人都已安排好了。想来,他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出了。但却眼看着她和呆呆被牵连进来。或者说,他乐见她们母子被灭口……
“娘,小心!”
一声惊呼,苏言眼看着那本躲在她身后的小人儿,挣脱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看寒光划过,看血色飞溅,看着那弱小的人儿倒在血泊中……
“娘,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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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 一手护人,一手杀人
看危险来临,呆呆毫不犹豫挡在苏言身前被剑刺中倒在血泊中的瞬间,萧瑾第一反应不是看呆呆伤势多重,而是看向苏言,看她反应。
只见她在呆呆挡在她身前时似怔了一下。不过,怔楞也就瞬间,随即极快将呆呆抱起,急速后退,闪躲,避开再次刺来的长剑。
反应敏锐,动作迅速。人,异常镇定。
纵然呆呆受伤,纵然她手上已染满猩红,也丝毫不能令她惊慌,不足以令她慌乱无措!
苏言反应落入眼中,萧瑾一个感觉:可怕的冷静。
如此冷静,是她本性如此,天生的心肠硬,并不在乎苏呆的死活?还是,经历过太多,早已忘了慌乱为何物?
就苏言的年岁看,她一不足二十的人,还是一个女子,能经历多少磨砺?所以,是天生如此吗?
“啊……”
萧瑾思腹间,只听一声惊呼,就看到在苏言靠近时不设防备的周广,脖子上多了一把剑,稳稳的置于咽喉致命处。
而突然对周广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言。
“苏言,你干什么?”
听着周广又惊又怒的厉问,苏言一言不发,一手抱着呆呆,一手拿着长剑控着周广,一步一步直朝前迈。
而周广如果不想喉咙被割断,只能顺着苏言的步伐和她的力道,步步后退。
萧瑾静静站着,看着那刀光剑影之中,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女人,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孩子,挟持一人,以人为盾,自顾朝前。
一手护人,一手杀人!
一人走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不惧自己受伤,也无惧弄死你。
“苏言……”
周广一声怒喊,苏言手中剑挥动。
“唔!”
血色溢出,周广痛呼,苏言看向萧瑾。
目光对视,对持无声。
他若继续袖手旁观。那么,她就一定会弄死周广。
这一点,在苏言再次转动手里的剑时……
再无法怀疑。
苏言索命,萧瑾出手,挡下那刺向苏言和周广的剑,苏言抱着呆呆闪身进屋。
危机解除,周广怒火翻涌,拿着剑就要冲到屋里去找苏言算账。然,却被萧瑾给拦了下来。
“少爷?!”
“先应付眼前。”萧瑾丢下一句话,反守为攻,开始与人厮杀。
看萧瑾投入对敌之中,周广朝屋内看一眼,看着苏言的背影,眸色沉沉,相比这些受命于人前来暗杀萧瑾的人,苏言这个貌似牲畜无害的女人,比这些刺客跟凶险,她或许才是最应先解决的一个。
一场厮杀,因萧瑾早有防备,也早有准备。
最后结果,以萧瑾全身而退,对方近乎覆灭告终。
看着满院的尸体,萧瑾淡淡道,“都清理了。”
“是。”
影卫领命开始清理,青砚走上前,“三爷,逃走的几人小的已派人去追了,定将他们去除殆尽。”
萧瑾点点头,转头看向周广,看看他脖子,道,“青砚,给广叔看一下伤。”
“是。”
周广:“老奴并无大碍,少爷无担心。”
萧瑾听了没说话,抬脚朝屋内走去。
浓厚的药味儿,腥甜的血腥味,踏入屋内一并袭来。
萧瑾停下脚步,看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呆呆躺在床上,苏言正弯着药给他缝合伤口。
“娘,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明明疼的连声音都在发颤,疼的连意识都已不清,心里却还潜意识的怕吓着苏言,不停的说道。
伤口缝合,疼的连晕过去都是一种奢望。萧瑾一个强壮的男子尚且如此,何况呆呆一个娃子。
萧瑾看着,转眸看向苏言。
见她脸上表情波澜不起,只是目不转睛,极快的缝合着伤口,似完全不受影响,就算明知道缝合伤口的那种痛苦的滋味儿,也完全不受影响。
至于心里是否有表面那么平静,萧瑾无法得知。
只是看着苏言的动作,不由想到了之前她为自己缝合伤口时的情景。那时,她动作也很熟练。但,却远远没有这么迅速。
没有对比还没感觉。现在,一比较才发现,相比她为呆呆医治伤口时的迅速,对他,简直是钝刀子割肉,生怕疼不死他。
原来,她看他不顺眼是真的,一点不带虚的。
“呆呆。”
“娘……”
“已经好了,睡吧!”
苏言话刚落下,呆呆既闭上了眼睛。那速度,不是睡过了,而是晕过去了。
苏言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水,看着他惨白的小脸,心里感觉……
什么是母子连心,疼在儿身痛在娘身,她心里感觉仍不太真切。但,什么是福祸相依,不离不弃,她却清楚的感到了。
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视她如命。
从此余生,她也有了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
看看呆呆,苏言转头,看向萧瑾,“给我烧些热水,再弄一些药过来。”
听苏言这个时候还敢指使萧瑾,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周广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大步走进屋内,冷声道,“苏言,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家少爷?”
听周广那满是愤然的话,苏言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看着萧瑾道,“你受伤,我为你缝合伤口。不管我是否是情愿的,就事实而论,我对你并未为恶且还给你治了伤。但在你这里,你所能记住的不会是我给你治伤,或只有我知道的太多这一点。”
“所以,为了隐瞒你受伤一事,也未免坏事儿,秋烟在去见王若星的路上受伤了。而我和呆呆,在今日也应该恰巧的死在这厮杀之下。”
“想要一个人保守秘密,不坏事。最安心,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弄死她,让她永远的闭上眼,也永远的闭上嘴巴。萧少爷可是这么想的吗?如果是,那么,我们不谋而合。”
苏言看着萧瑾,不咸不淡道,“萧少爷为了今日早已做好了安排。而我为防被人灭口,也早已有了防备。”
萧瑾听言,心生不好预感,“你做了什么?”
苏言朝萧瑾胸口看了一眼,淡淡道,“萧少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医者都救人,也能杀人。我既猜到你对我存有杀心,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吗?”
闻言,萧瑾眼睛微眯。
周广瞬时跳了起来,“你,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苏言不答,只对着萧瑾道,“我要热水,还有药。”
苏言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周广愈发激动,“苏言,你这阴毒的女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如果呆呆有什么不好,那一定是你这个做娘的不积德!”
这话入耳,苏言转眸,直直看着周广,“如果我儿子有什么好歹。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家少爷陪葬,也定会让你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儿。”
“你……”
“萧瑾,我不惧两败俱伤,也无惧共入地狱!只要你不怕死,我定奉陪到底!”
第70章:一个小厮,一个被强
不惧两败俱伤,无惧共赴地狱——这不是吓唬,这只是我对人生的感悟。/菠∧萝∧小/说
我觉得人活着就那么回事儿,死了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儿。
这是苏言说的话,说这话时,没有激动,没有愤然,只有平静。
那一种平静,让你感觉,她确实不是在吓唬你,也不是在跟你斗脾气,她是真的无所谓生死。
遇到一个把生死当做屁的人,萧瑾唯一能做的好似只有让步。
唯有妥协,唯有顺着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而周广纵然满腹火气,也不敢拿萧瑾的身体冒险与苏言硬碰硬。
只是,无论是缝合伤口,还是拆线,周广都在跟前盯着的,苏言她好像根本就没机会动手脚?
特别是在青砚为萧瑾探过脉,看过伤口完全没发现异样之后,周广满是怀疑道,“少爷,以老奴看苏言十有**是在诈我们!”
“不无这种可能。”萧瑾说着,看着青砚道,“你带着人去苏言的住处好好搜一下,也许会有所发现。”
“是。”
青砚领命离开,萧瑾站在外,闻着这满院未散去的血腥味,转头看着屋内静静守在呆呆身边的女人,眸色起起伏伏!
一个女人,在儿子重伤时,始终平静,未掉过一滴泪。这时,该觉得她冷血无情才对。可是……看着她望着苏呆的眼神,又让你觉得,她不哭泣,不代表她不在意。
只是她在乎的方式,或跟他见过都不同而已。“少爷,您可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厮杀时,因不通武功,为免添乱一直理直气壮躲在屋里的秋烟,此时疾步走出来,看着萧瑾满是关切道。
“嗯,还好。”萧瑾漫不经心应一句。
“那就好,少爷无事奴婢就放心了。”说着,也没心思在意萧瑾的冷淡,只是紧声道,“少爷,此地怕是不宜久留,奴婢这就去打点行囊吧!”
萧瑾听了正欲说话,一道声音传来……
“萧瑾,你过来一下。”
听言,萧瑾转头,看苏言对着他丢下一句,转身又回屋了。
让他过去作甚?
萧瑾想着,抬脚朝屋内走去,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又不是小厮为何要听苏言使唤?
特别这女人还对他暗中下黑手,阴他,算计他。如此,他更不应该搭理她才对。
“你杵在哪里不动是在发情吗?”
一句不咸不淡的询问落入耳中,萧瑾脸色顿时难看,“苏言!”
“夜半掀被爬床,治伤时拉被遮羞,这些不都是萧夫子做的吗?”
随时发情,置人于死地的事都已经做了,又在这里装什么君子。
“如果不想听我废话,就不要想多余的事在这里浪费时间。”苏言无视萧瑾难看的脸色,拿着棉布转身走进内室。
萧瑾绷着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进屋。
事实难抹去,萧瑾心里已是别扭。偏偏,不要脸的事儿他就做了那么一次,还遇到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将那没羞没臊的事,像喝凉水一样的给捅了出来。
这,是不是也可以说遇人不淑?如果是一个闺阁羞怯的小姐。那么,这种事儿她定羞于提及,萧瑾也不会再次体会一把难堪。
可现在,犹如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实在是可恼。
周广看萧瑾进屋,心里就一个感觉……
没错,耍流氓的事少爷是做了一次。但,男人耍流氓的结果,一般都是将女人变成了自己枕边人。可少爷却是截然不同,他是将自己沦为了女人的小厮。
都已听人差遣了,就是小厮没错吧。
秋烟站在原地,脸色变来变去,这时候若说苏言和萧瑾没一腿,打死她都不相信。
这边呆呆受伤,昏迷不醒。另一边,远远围观直到厮杀结束的冷平,提笔开始往京城写信。
将北荀太子暗杀萧三的最后结果如实写明之后,又不由的多加了一句:萧三身边苏姨娘,似非同寻常。此女来历属下已派人去查探,待有结果再向主子禀明。
信写好,冷平又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苏姨娘’三个字上。
苏?
这字眼,侯爷应该不会喜欢荣。因为看到这字,极有可能会让侯爷想起那短暂又不可言说的过往。所以……
冷平思量了一下,最后将苏字抹去,只留萧三姨娘几个字。
读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派人将信送往京城。
信送走,冷平抬头往萧瑾的住处望了望,由此一次,萧三怕是不会在这里久留了。
而北荀太子这次失手,下次再想动萧三怕是更难了。
不过,这些暂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坐山观斗的人而已。
京城
宁侯爷刚从外回来,侯府管家就急匆匆上前道,“侯爷您回来了。”
“嗯。”
“老夫人说您回来后,让您去她哪里一趟。”
闻言,宁侯爷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要知道老夫人可是极少喊他过去的,就是有事儿,也是派人来说一声就算了,偶尔他主动过去,老夫人还一副颇为不耐,不喜看到他的样子。
今儿个怎么……?
“老夫人可有说是何事吗?”
管家摇头,“回侯爷,老夫人没说。”
宁侯爷听了不再多言,抬脚往主屋走去。
踏入主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走廊,还有满院的招财树。
相比宁侯,宁老夫人更是一点不吝表现自己爱财的喜好。所以,什么奇花异草,什么牡丹海棠,她统统不爱,她就喜欢这四季常青的招财树。
而屋内,相比宁侯奢华,老夫人就是十足的华贵了。但凡入眼的,能看到的,能摸到的,除了贵,还是贵,那是一个比一个更贵。
但凡来过这屋的人,来时提着一口气,就怕弄坏了什么东西自己赔不起,走时松一口气,同时觉得眼睛泛疼,满屋子的不是金铸就是银造,再加上那四处摆放的翡翠,让人直怀疑,大宗皇帝是不是把大宗王朝的国库造在宁老夫人的屋子里了。
不过,堂堂侯府的老夫人将自己屋子布置的跟地主老财一样,也是不少人暗中讥讽的对象。只是明面上,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
“老夫人,侯爷来了。”
正在数银子玩儿的宁老夫人听了,转头朝着门口望了望,看到那满身贵气,容貌绝佳的人,嘴巴撇了撇。
“孙儿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宁脩对着眼前老夫人规矩见礼。
也只有在宁老夫人面前,宁脩才会这么规矩。
“少给我来这些虚的。”
听宁老夫人还是那不屑,不耐的口气,宁脩笑了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祖母今儿个怎么有心情传孙儿过来说话了?”
宁老夫人开门见山道,“那个曹碧锦,我不喜欢。你要是生了纳她,或娶她的心,记得提早跟我说,我会带着我的金屋搬出去,免得看到她,我心里不痛快。”
宁脩要娶谁,要纳谁,宁老夫人不拦着。但,愿不愿意与他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宁脩听了,笑笑道,“这一点祖母跟孙儿倒是不谋而合,对曹碧锦我也不喜欢。所以,不会纳她,也不会娶她。”
说这话,宁老夫人听了就会高兴吗?想多了!
“宁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浪荡子!”
“祖母不是说男儿成了亲就好了吗?您看,孙儿我年岁也不小了,这满京城的女儿家,您瞧着哪个合眼,也张罗着给孙儿将这亲事给定下来。这以后,我有媳妇儿看着,您不也就省心了吗?”宁脩似真似假道。
宁老夫人听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说到你的亲事,我心里倒是有一个相中的。”
“哦,不知是哪家闺女?”
宁老夫人:“就是那个强了你,至今还没被你找到的人。”
强了你!
这三个字出,屋内下人瞬时都退了出去,宁侯爷脸上的笑意也同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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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关于强了内幕
那个强了你,至今还没被你找到的人!
一句话,本以为宁侯会脸皮挂不住拂袖而去。∧菠∏萝∏小∧说毕竟,在宁老夫人说出这话后,他脸色可是都不同了。
然,没曾想,不过瞬间,脸色就恢复如常。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抚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眸看着宁老夫人,微微一笑,又是一副温和优雅,孝子贤孙的好姿态。
“祖母,您老这就不厚道了,您这不是故意挑孙儿伤口吗?”
宁老夫人听着这话,再看宁侯这好心性的模样,轻哼一声:这厮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京城这么多女儿家你不选,偏相中一个强了孙儿的人,您这不是故意作孙儿吗?”
强了!
这两个字,宁侯倒是说的风轻云淡,似已完全无所谓了。可心里,是否也是如此呢?
宁老夫人看着宁侯道,“如果我就是中意她呢?”
宁侯听了笑了笑,好脾气道,“若是祖母真中意她。那,孙儿一定把人找到,然后把她娶回来给你做孙媳妇儿。”
“是吗?”宁老夫人满是怀疑的看着宁脩。
宁侯嘴角挂着笑,好脾气道,“反正都被强了!强一次也是强,强一辈子也是强,都没差。”
宁老夫人:……
“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被嫌弃,宁侯一点不恼,笑笑离开了。
他这会儿也确实需要个凉快的地方,祛除一下心里的燥热。
宁侯离开,站在宁老夫人身边吴嬷嬷,轻声道,“老夫人,侯爷他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宁老夫人喝一口水,道,“他一定是会把人找到的。不过,找到后不会把人娶了,肯定是会把人弄死。”
吴嬷嬷听了暗暗点头,这倒是宁侯会做的事。
“吴嬷嬷。”
“老奴在。”
“宁脩别的事咱不管。但,这件事你一定要让人给我盯紧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宁脩一步把人找到。”宁老夫人低低缓缓道,“能让宁脩吃亏的人,可不能轻易就没了。”
天天祸害别人的人,有一天突然被**害了。如果是别家长辈,肯定十分恼火。可宁老夫人则不然,她是相当激动呀。
在她眼里,她这孙子就是欠教训,可惜她年岁大了,体力脑子都跟不上了,教导宁侯那是有心无力了。
现在有一人让宁脩吃了闷亏,这在宁老夫人眼里,那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呀!
出于惜才,也不能让宁脩轻易就把人弄死了。
也就是宁老夫人这种想法,致使宁侯现在也未把人找到。
都说家贼难防,在宁侯眼里,宁老夫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个贼。他找人,她干预,添乱,传递虚假情报,但凡能做的都做了。
那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挠,让宁侯不止一次怀疑,她这祖母是不是跟那愚蠢的强奸犯是一伙儿的。
吴嬷嬷听了,看宁老夫人对强了宁侯的人爱惜有加样子,轻声道,“老夫人,老奴最近从莫风口中得知,侯爷与苏小姐的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难道还有别的内幕不成?”
吴嬷嬷点点头,低声道,“驸马府那边是想用手段搭上侯府,这点没错。但……”吴嬷嬷说着,往外瞅瞅,确定宁侯没折回来,才说道,“可驸马府那边指定的目标好似不是宁侯,而是大公子!”
大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宁脩的兄长,宁晔!
宁老夫人听言,神色不定,“不是宁脩,竟是宁晔?”
“是。”吴嬷嬷应,有些话没敢说。
驸马府那边应是觉得对侯爷下手太冒险,也很难成事。所以,才选大公子的吧。
因为大公子身体病弱,人性子也温和宽厚,好推到也好拿捏,苏小姐行事起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那,那最后怎么成了宁脩了?”
吴嬷嬷徐徐道,“那一日是皇帝生辰,侯爷喝了点酒,好似是在出去醒酒时误触了机关,误打误撞的掉到了暗室,之后又吸入了暗室内早已焚燃的迷香,一时意识模糊,这才,这才失了身!”
说一个男人失了身,让吴嬷嬷感觉怪怪的。但,这就是事实,也只能这么说。
宁老夫人听了皱眉,“这也不对呀!就算宁脩什么都不知道。但苏言不是清醒的吗?她应该什么都知晓才对呀!既然知道不是宁晔,她怎么还下手了?难道……难道她心里也中意宁脩?所以,将积极将把人给强了?”
吴嬷嬷忙摇头,“不是的!苏小姐行事时,一直以为那是大公子,根本不知道是侯爷。”
“这怎么可能?她又不瞎,又不是没见过宁脩和宁晔,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吴嬷嬷道,“老夫人,那可是暗室,连点光都没有的。苏小姐她是个女儿家,又年幼,当时被逼迫着做那种事儿,她当时肯定心里都是哆嗦的,定然不敢点蜡烛,灯火通明的去做。所以,肯定连人都没看清,摸索着稀里糊涂的就做下了。”
宁老夫人听了,恍然,对呀!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这么厚脸皮的,敢在灯光下做任何事。苏言肯定是点蜡烛,没看清人。
“这么说来宁脩是平白失了身,平白被强了?”
“是……”
宁老夫人听了,感觉好笑,随着又问道,“那苏言呢?她事后跑什么?是被吓跑的吗?”
“这个,应该是。”
大概是完事后,偷偷点蜡烛看了一眼,最后发现躺在地上的不是大公子,而是邪性难测的宁侯。然后,就吓跑了。
“哈哈哈……”
吴嬷嬷思腹间,听宁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吴嬷嬷,我想宁脩在知道这事实真相的时候,肯定是先当火大吧!”
如果驸马府还有苏言,对宁脩下手,是处心积虑的想谋算他的人,借助他的势,那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遭人稀罕的。但事实呢?偏偏就不是!
先是驸马府畏惧于他,根本没选他。之后又是苏言,如果没强错人,那么她可能就顺着驸马府制定的计谋留下了。可一看强的竟是宁脩,人家毫不犹豫,毫不迟疑的跑了!
这说明什么?
说好听点是怕他,说难听点,那就是没看上他。
想着,宁老夫人笑的直拍桌。
得了你的身,却没看上你的人。所以,宁脩这就是被人嫌弃了没错吧。
也因此,苏言在宁脩眼里,那就是一愚蠢至极又绝不能饶恕的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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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变态了吗?
对京城,苏言没概念;对宁修,苏言没印象;对曾经发生的事儿,她还未完全记起,记忆仍残缺不全。
所以,过去发生过什么对苏言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
该用药都用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可最后,还是没挡住呆呆发热。
摸着呆呆发热的额头,看着他烧的通红的小脸,苏言眉头微皱。
她会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该怎么照顾才能让好的快一些,才能让他好受一些,苏言忽然有点束手无策。
“大妹子!”
闻声,苏言转头,看李蓉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
昨天晚上萧家那么大动静,自然也惊醒了不少的人。而但凡醒来的,看到那场景的,这会儿都在床上躺着,惊魂未定的请神婆来给自己叫魂,不然连眼都不敢闭,一闭眼人头,胳膊腿满天飞,血红一片。
李蓉虽没看到,可听说了不少,这会儿被周福喊来萧家,这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像割韭菜一样的割人头呀!那是什么场景,简直是难以想象。
“大妹子,你让周福喊我来可是有啥事儿吗?”
“呆呆身体不舒服,我想请教一下李姐怎么照顾孩子。”
闻言,李蓉快步走了进来,紧声道,“呆呆咋地了?病了吗?”问着,在看到呆呆包扎起来的胸口后,脸色微变。
看来,萧家昨天晚上是真的出事了,不是瞎传。
“呆呆他,他没事儿吧?你呢?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不过呆呆应该很难受,但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苏言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李蓉,希望被传授一两招。
李蓉听了,看着苏言,抬脚上前,“别担心,我跟你一起照顾,呆呆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当娘的心都是一样的。所以,若能帮上忙,李蓉不会犹豫。
周福站在门口,看李蓉不停的跟苏言说这话。至于昨晚的事,一句没多打听。
周福看此,心下满意,这李蓉还算是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过,她就是问了,苏言怕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昨夜那突如其来的一场厮杀是咋回事,何况是苏言了。
周福垂眸,若有所思。昨夜的事,真的像他爹说的那样,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方人在恶斗,而他萧家只是不幸沦为恶斗的场地,被无辜牵连了。
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吗?
可是,想到昨夜少爷在面对厮杀时那平静到诡异的表情,周福就不由的心生怀疑,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
青砚从苏言家里回来,对着萧瑾道,“少爷,苏姨娘的住处属下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有什么发现。”
周广听言,随道,“少爷,看来她就是诈我们没错。”
她所谓的暗中动手脚,指的也就是对少爷下药吧!可现在,连个药渣子都没发现,她拿什么动手脚?
萧瑾沉默,少时,看着青砚开口,“发现银票了吗?”
青砚摇头,“回少爷,没有。”
萧瑾听了,看向周广,“之前,苏言从那胖子和瘦子的手里阴了五十两银子。现在,苏言并未把银票放在身上,家里也没发现银票,也未见她置办什么东西。那么,你说,她的那五十两银子到哪里去了呢?”
如此清楚一个寡妇的家底,萧瑾都说不清自己是严谨,还是不正经。
周广听言,神色不定。
难道苏言真用那银子买了药,而药也都已经用到是少爷身上了吗?
看周广哑然,萧瑾看着青砚道,“苏言这里你派人盯着,暂不要动她,也不要让她出事。”
“是。”
将必要的事安排好,萧瑾抬脚走了出去,走到堂屋窗前,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屋内的人。
周广站在一边,看萧瑾不挪脚,不眨眼的看着苏言,心里不由多想,少爷他不会是在舍不得吧?
应该不会!
被打,被骂,被算计,被胁迫,还被当做小厮使唤,还不得她喜欢。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正常人都会不痛快。
而根据少爷的性子,他定然也是如此。
苏言身上应该没有任何值得少爷中意的地方才对。可是……
【派人盯着她,暂不要动她,也不要让她出事。】
想到刚才萧瑾对青砚的吩咐,周广心里暗腹:盯着她,暂不要动她,这个周广可以理解。但,不要让她出事,这几个字,周广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总感少爷对苏言有份不同在里面,说不清又道不明。
难道是因为从没被女人那样对待过,所以气怒之余,不小心心乱了?
周广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像是真的。
而事实上,周广实在是想多了。
有呆呆在,有苏言嫁过人的事实在,萧瑾就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想法。因为萧瑾骨子里,是那种无比古板,又十分规矩的人。
至于那次对着苏言,他身体失控。萧瑾现在已认定,定是苏言给他用了什么药。不然,他不会有那不知耻辱反应。
他不想她出事,只是因为……
【少爷,根据查探,苏言极有可能是大宗京城人,且跟驸马府或还有关系。】
想到影卫送来的信,萧瑾看着守在呆呆身边的苏言,若有所思。
在苏言的身世未查清之前,萧瑾以为让她活着很有必要。
这一夜,苏言守着呆呆,不眠不休。
这一夜,宁侯睡梦中又梦到了那被强的一幕,睁开眼睛,望着床幔,脸上表情隐晦难辨。
自那一件事后,连春梦都变了味,每次做梦,他都成了被强的那个,被人用各种方式,各种姿势强。
事发生最初,宁侯想到这件事,只有怒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忆起,除了怒火之外,又添欲火。
想到被强,他竟会欲火翻涌?这,意味着什么?变态了吗?
“莫风!”
听到唤,莫风闪身出现,轻步走到床前,看宁侯一眼,垂眸,“侯爷,可是要准备凉水?”
宁侯听了,垂眸看一眼自己身体,看莫风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已经五年了,还未把人找到。你说,她是已经死了?还是,你们太过无能?”
闻言,莫风瞬时单膝跪下,“属下无能,侯爷息怒。”
五年了,半夜里,还能被提及,在梦里不时被梦到。单单这么看,那强了侯爷的人,也算是在侯爷心里成了与众不同的存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侯要尽快看到结果。”
“是。”
莫风应,看宁侯起身大步走进洗浴间。
莫风看着宁侯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把人弄死,可身体一想到那人就骚动。侯爷的心思真是让人弄不懂呀!
宁老夫人在寻人,宁侯在找人,萧瑾在查探身世。对苏言,三人各有目的各有打算。而最后结果如何呢?
第73章:身世揭晓
守了呆呆一晚上,直到天将亮的时候,苏言终撑不出困意眯了一会儿。⌒菠§萝§小⌒说
心里装着事儿,纵然困的不行,没睡一会儿也就醒来了。
“妹妹醒了!”
闻声,睁眼看秋烟坐在身边。
看到秋烟,苏言随着朝呆呆看去。
“呆呆刚才醒了一下,然后又睡着了。”
苏言听了,抬手摸摸呆呆的额头,感觉掌心下的温度似降了一些,不再如晚上那样直烫手了,小脸好像也没那么红了。
呆呆见好,心稍安,苏言看向秋烟,“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来看看妹妹和呆呆。顺便也跟妹妹说一声,夫君昨天夜里离开了。”秋烟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言,“因为妹妹忙着照顾呆呆,所以就没跟妹妹说。”
萧瑾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秋烟想知道苏言会是什么心情,又会是什么反应?
苏言听了,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似还带着一丝无力和怅然,“其实,官人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
秋烟皱眉,“跟妹妹说过了?”
苏言点头,“嗯!官人说,他会离开一阵子。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让我带上夫人给的二百两银子,尽快离开萧家,以后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听言,秋烟神色不定。有这事儿吗?可无论是萧瑾还是周广都没跟她说呀!
苏言是不是在说谎?但,秋烟又觉得她没理由说这种谎。毕竟,离开萧家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先是被贺良退亲,又被萧家赶出去,一个女人处处被人嫌,以后她这庄子里还怎么混人?
“夫人,夫子已经开了口,一会儿你把银子给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呆呆离开。”
看着苏言,秋烟一时不能确定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偏偏萧瑾和周广都离开了,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问谁。
在秋烟心里犯嘀咕时,一人走进来,看着苏言道,“苏姨娘怕是听岔了,也想多了。少爷离开的时候明明交代小的要保护好姨娘和夫人的安危,可从没说过要姨娘您离开的话。”
苏言听了,打量他一眼,“你叫青砚?”
“是。”
“好,我记住了。”
青砚:……
苏言这么说话,让青砚有种会被秋后算账之感。
不过,如果他不站出来。那么,嫉妒心使然,青烟可能真的就着了苏言的道儿,真的会让她从萧家离开了。
【二百两银子,离开萧家,从此不再出现在萧瑾面前。】
这话,萧瑾从未说过。苏言这是明目张胆的想骗银子卷铺盖走人。因为在她眼里,萧家或许也成了一处是非地,也清楚不宜再久待。
听青砚和苏言的对话,青烟了然,直直盯着苏言,脸色不佳,这女人真是……她儿子受伤还在床上躺着,她竟还有心思行骗!
且还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欺骗。关键是被揭穿了,还一脸不觉如何的表情,实在是可恼。
苏言无视秋烟的刀子眼,只是看着呆呆,一切等他好了再说吧。
屋内沉寂时人,周福来到门口,面无表情道,“苏姨娘,贺良来了,说想见见你。”
秋烟听了,盯着苏言,这贺良十有**也是知道了萧家发生的事,所以大清早来这里向苏言来表关心的吧!
想着,秋烟心里冷哼一声,一个寡妇狐媚功夫倒是不浅。
“如果他是来还我银子的就请他进来。如果不是,请转告他,我一个有夫之妇不见外男。”
周福听言,看看苏言,没想到她还挺本分。
青砚:坑蒙拐骗的有夫之妇!
站在门口的贺良,听到周福转达的话,脸色暗了暗。
周福看着贺良失望,失落又有些狼狈的神色,嘴巴撇了撇,转身走人。一个快成亲的人,到他萧家门上表深情,这不是成心跟人添堵吗?
不过,相比贺良这纠缠不清,苏姨娘倒是显得分外果决,一点不拖泥带水。
***
萧家出事,萧瑾离开,无论周福和青砚怎么说,仍挡不住村子里的人胡乱猜疑。
【萧夫子肯定是在外惹到什么人了,所以人家才会到萧家大开杀戒!】
【依我看,萧夫子根本就不是出去办事了,他十有**就是自身难保,然后抛下妻妾逃跑了。】
以上这话,被人说的最多。
“娘,明儿个都大年三十了,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呆呆呀?”大壮看着李蓉道。
“大过年的,我们不好串门子。”李蓉说着,拍了拍大壮的脑袋道,“不过,你别担心,你言婶子不是让周福过来说了嘛,呆呆已经没啥事儿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去看看呆呆。”
“再等等吧!也许,不等你过去,呆呆就先过来找你了。”
其实李蓉也想过去看看,可她如果带大壮去了,她那婆子一定又会找事儿。
自萧家出了那茬子事儿,村里的人都不敢再往萧家去,就怕惹上什么麻烦,沾上什么晦气,王婆子自然也是一样。
所以,李蓉纵然有心,也还是有所顾忌,她也不想大过年的听王婆子骂人,跟她闹腾。
哎!
只是这个年,呆呆和苏言怕是并不好过。
不好过吗?萧家的人可不这么觉得。
“呆呆,这鸡汤是夫人特意嘱咐我炖的,是夫人的心意,你一定多喝点。”苏言喂一口鸡汤到呆呆口中。
“谢谢夫人。”
秋烟扯了扯嘴角,笑的费力。
屁的她的心意,分明是苏言蛮杀蛮炖的,根本就没问过她,等她看到鸡毛,鸡已经在锅里炖烂了。
“夫人是仁善的人,能遇到夫人这样的好人,是我们母子俩莫大的福气。”
听着苏言的好听话,秋烟只感心里憋闷的不行。
听苏言天天对着人,将她夸的天花乱坠,然后借着她好心的名头,任意在萧家为所欲为。这,苏言这不是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欺负她‘善’吗?
因为苏言,秋烟第一次觉得假装‘善人’是这么憋屈的妃事儿。但,她又不知该怎么跟苏言撕破脸。因为若撕破脸,感觉又入了苏言的坑。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看着眼前母子,秋烟毫无胃口,撂下筷子起身走人。
“呆呆,来,多吃点。”
“娘也多吃点。”
周福站在门口,看着吃的香的母子俩,心里:鸠占鹊巢!
少爷再不回来,苏言都快把萧家给霸占了。
霸占萧家,苏言现在还真没那想法。
是夜,夜深人静时,苏言看着身边已睡熟的呆呆,看看他已长的差不多伤口,悄然起身,拿起火折子,将手里一物无声点燃……
扑通!
不久,守在暗处的影卫,只听一声响,似什么掉落的声音,还有……
“救命!”
一声低弱的呼喊声。
声音入耳,影卫心一跳,第一反应:出事了!
想起少爷临走时的交代,影卫快速踏入屋内。
躺在地上的苏言已昏死过去的苏言。还有,同样已昏迷过去的呆呆。
“青砚,出事了!”
本已熟睡的青砚,听到影卫的话,即刻起身,来到苏言屋内,看已昏死过去的母子俩皱眉,“怎么回事儿?”“不清楚!”
青砚听了,也顾不得探究那么多,伸手为两人把了把脉,发现探不出个所以然来,随道,“快,把人带上,去医馆。”
“是。”
青砚随同影卫带着苏言和呆呆,踏着月色快速离开萧家,朝着县城而去。
疾行的夜色之中,无论是青砚还是影卫,都没发现在他们全神贯注赶路的时候,本昏死过去的人,早已睁开了眼睛。
另一处……
才与北荀二皇子暗中见过面,并重新拿回萧家部分兵力的萧瑾。此时,坐在二皇子为他安排的雅致小院中,望着漫天的星光,了无睡意。
对当年萧家兵败大宗一事,皇上怒火已消,现在他可重回北荀,亦可重振萧家了。这应该是萧瑾盼望已久的。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萧瑾发现他心里并不感到愉悦。
萧家当年已那样的方式败给宁脩,始终是一种耻辱,是萧瑾心里的一根刺。
“少爷,影卫刚派人送来的信,说是事关重大。”
萧瑾听了,收起心里多余的情绪,伸手拿过周广手里的信展开,当看到信上内容,眼眸微缩,脸色陡然一变……【苏言身世确定,是驸马府小姐。而苏呆——可能是宁侯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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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发现
驸马府小姐?!
苏呆或是宁侯之子?!
这一消息,对于萧瑾来说实在过于出乎意料,心里难免震惊。『菠-萝-小『说
而周广更是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言那地头蛇性格的人是驸马府小姐已够让人意外了。而呆呆竟是宁脩的儿子,这……
周广有种五雷轰顶之感,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用词不当,但却相当符合周广此时的心情。
苏呆那娃子,看模样,看气质,周广也曾猜测他父定然也不是什么卑贱之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爹竟会是宁脩!
想到他们竟然帮宁脩养儿子养了这么久,且还教他读书认字,周广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少,少爷!这,这是真的吗?”周广声音发颤,问道。
萧瑾没回答,只道,“即刻回义安县!”
苏言是驸马府小姐,对萧瑾来说没什么。但,呆呆若真是宁脩的儿子。那……
“驾!”
萧瑾心绪翻涌,策马疾行,连夜朝义安县赶去,周广紧随其后。
一路疾驰,从深夜到翌日傍晚,赶到义安县,结果……
“少爷,属下无能,被苏言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听到青砚满是羞愧的话,周广顿时激动开来,“你是怎么看的?怎么能让她溜走!”
周广超出预料的激动,让青砚愣了一下。
苏言和苏呆跑掉了,确实是他失职,少爷也定然会有所不满。但周广这么大反应,还是青砚没想到的。
难道,之前苏言并不是在诈少爷,而是真的对他用了什么致命的毒药吗?
想着,青砚心头紧了紧,随着跪下,“都是属下太大意了,请少爷责罚。”
萧瑾压下情绪,沉声道,“她是怎么溜走的,仔细说。”
“是!”青砚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那一日半夜,影卫听到苏姨娘房里有异动,进去查探,就看她和苏呆都晕了过去。未免出意外,属下和影卫当即带着他们前往县城医馆。没曾想,走到半路,我与影卫突然意识不清,不省人事!待我们醒来……”
青砚说着顿了顿,绷着面皮道,“待我们醒来,发现全身上下只着亵裤在地头躺着,身上的银票,马车,还有苏言和苏呆已一并消失无踪了。”
想到醒来时近乎光溜溜的在地上躺着,还被一些早起赶集走亲戚的老百姓围着看,青砚就浑身燥热,满满的羞耻感。
之前,在苏言想坑秋烟二百两银子卷铺盖走人时,青砚因插嘴揭穿了她,被苏言回了一句,记住他了!
当时,青砚就有种会被秋后算账之感。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对苏言也并未放在眼里。结果,不止被抢光,还差点被扒光了!
周广听完,直直看着青砚,“所以,所以你们尽职尽责的结果,等于是护送他们离开吗?”
因为青砚的尽职,苏言不止马车有了,连银票也有了。如果他们当时稍微懈怠一些,她晕任她晕。那么,苏言别说盘缠,她连离开萧家都难。
青砚低头,“都是小的疏忽大意,请少爷责罚。”
“责罚有个屁用,你知不知道苏言和苏呆他们……”周广气急败坏的话没说完,被打断。
“她逃后,你可有派人去找?”
被萧瑾打断,周广心里一突,也很快意识到他刚才差点失言了。苏言和苏呆的身份,当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万一免得泄露风声,被宁侯的人知道了。那么,再想找到苏言和苏呆把他们拿捏到手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宁侯那性子的人,他应该是绝不容许,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儿子成为他人手里的质子吧!
不过,有一点周广不明白,苏呆既是宁侯的儿子,怎么会流落民间呢?
“回少爷,苏姨娘不见后,小的即刻就派人去找了。可直到现在,还未发现他们母子的踪迹。”
萧瑾听了静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凭着苏言那贼心眼极多的脑子,她既然溜走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再多派些人去找,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是,小的这就传令下去。”青砚领命疾步离开,心里还以为,萧瑾突然这么急着找苏言,是因为被她下药的缘故。
看青砚离开,一直在不远处静望的秋烟,快步上前,“夫君,您回来……”话没说完,萧瑾已抬脚进屋,看都未看她一眼。
被无视,秋烟脸色有瞬间僵硬,不过很快既恢复如常,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往厨房走去,去为萧瑾准备吃食。
作为下人,她是没资格耍性子,闹脾气的。只是她没想到萧瑾竟会这么快就回来,且还是为苏言回。
而苏言不见,他的反应已说明了他的在意。
秋烟扯了扯嘴角,虽不可思议,也不能理解,但少爷还是对那寡妇上心了。
屋内,萧瑾看着同样一脸羞愧的影卫道,“宁脩的人可还在义安县?”
“是!尚未完全离开。”
影卫如实禀,心里疑惑不明。他本以为在少爷离开后,宁侯的人也会随着离开。毕竟,少爷不在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待在义安县的理由了。
闻言,萧瑾神色莫测。
现在,苏言是如何怀上宁脩的子嗣,又是如何生下苏呆的尚且不清楚。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面定然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而凭着宁脩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但现在苏言和苏言却游走在民间,只能说明,宁脩还没找到他们。或是,宁脩根本就不知道苏呆的存在!
所以,他现在首要做的除了尽快找到苏言和苏呆之外,就是阻止宁脩的人发现他们母子。
“宁脩的人还有多少在义安县?”
“回少爷,大概还有二十余人。”影卫话落,听萧瑾抛下一句。
“杀,一个不留!”
他没时间探究宁脩的人是否已发现了苏言母子。所以,干脆清除,才是阻止一切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
京城
是夜,宁侯只着里衣,顶着湿发刚从洗浴间出来,莫尘既疾步走了进来,“侯爷,冷平可能在义安县出事了。”宁侯听了抬眸,在看到莫尘手里染血的信函后,眼睛眯了眯,“信上说什么?”
莫尘极快展开手里的信,当看到信上内容后,脸上表情微变,“发现苏小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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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宁公子
发现苏小姐,还有……
还有之后,是一片血迹,字迹已然不清!
但,‘发现苏小姐’这几个字,已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菠灬萝灬小@说
宁侯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看着上面血渍,还有信上内容,眸色隐晦不明,“没想到她还活着。”
对苏言,在他未遭她‘毒手’前,宁侯对她也只限于知道京城有这么个人,至于其他没了解过,也没兴致了解。
甚至包括长相,也是隐约有印象而已。
宁侯从未想过跟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女娃子会有什么交集。直到,被强!
一下子就从隐约知道,变为刻骨铭心。苏言一举,让宁侯一下子记住了她,且这辈子怕是都难忘记她。
“本以为她早已化作了一堆黄土,没曾想她倒是坚强。如此,挺好!”
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自然是死在他手里更好。
“莫尘,你带着人亲自去一趟义安县,查清楚冷平出事原委。然后,把苏言给本侯带回来。”
“是!”
莫尘领命,疾步离开。
宁侯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到一杯酒,轻抿一口,轻喃:“苏言……”
一句轻喃,带着丝丝酒香,夹带着难以忽视的戾气。
五年了,她宁愿在外颠沛流离,吃苦受罪也不回来。是因为怕他不敢回来?还是……因强的是他不是宁晔,她心里不能接受,不愿回来?
以上两种,会是哪一种呢?
最好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等着被活剐吧!
一个强了他,还敢嫌弃他的女人,剥了她皮都不足以解恨。
***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萧瑾也知不易,但苏言情况不同,她带着一个娃子,离开了义安县后户籍问题将会是她最大的难题。
在异地他乡没有户籍,田地,落户根本不可能,甚至于出城进城都困难。
所以,那流落街头的众多人中,客栈破庙中,或总有一个会是她。
然,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了,义安县周圈的县城府衙被找了一个遍,好多街头乞丐都能叫出名字了,但苏言却毫无踪影。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子会跑到哪里去呢?
萧瑾凝眉沉思。
“少爷,宁侯的人好像还在继续找苏言。”
闻言,萧瑾抬眸。
周广肃穆道,“虽然少爷在义安县,在苏言待过的地方都做了安排。但是,宁侯爷身边那个护卫莫尘,好似并不完全相信,仍在继续探究苏言的来历过往,以及她的下落。”
为阻止宁脩的人找到苏言,萧瑾暗中做了不少动作。比如,首先以相公的身份,以寻人为由,率先贴出了苏言的画像。画像上自然对苏言的容貌做了稍稍的改变,让莫尘看了只会觉得那个人似驸马府小姐苏言而已。
其次,让人对呆呆和苏言的年纪做了伪证,对他们母子的年纪做了更改,包括县府的户籍上,也一并做了手脚。
在萧瑾的一番操纵下,现在苏言是一个年过二十,生有一个三岁儿子的萧家姨娘。除了长相与莫尘所要找的人有些相似之外,其他再无任何共同之处。
“莫尘既能成为宁脩的左膀右臂,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想轻易骗过他没那么容易。”萧瑾淡淡道,“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他们一步找到苏言。”
宁脩派了莫尘下来,足见他对找到苏言的态度。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苏言真实情况早晚会被莫尘查到。
“少爷说的是!只是,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子到底是躲到哪儿去了呢?”周广皱眉,实在是想不出来。
萧瑾听了淡淡一笑,笑的意味深长,还有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如果她那么容易就被找到,又怎么能躲过宁脩这五年。”
在莫尘找人的过程中,萧瑾已然确定,宁脩是确实不知道呆呆的存在。因为莫尘在找人时从未追问过‘是否带着一个孩子’这些字眼。
他所有的探查都只针对苏言,对苏呆从未提及,更是一无所知。
而宁脩怕也是因为不知道苏呆的存在。所以,在寻找苏言的事情上,之前并未倾尽心力吧!不然,凭着宁脩的势力和腕力,苏言绝对躲不了这么久。
萧瑾心里想着,又开始思索苏言可能会去的地方。
***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初夏!
天气暖,农家忙,田间地头挥铲剔草的,给庄家松土的处处可见,一番热闹又繁忙的景象。
地头,正盘腿坐在地上小歇的老汉,看着迎面走来两人,笑呵呵打招呼,“江大,江小,你们父子俩这是去哪儿呀?”
“家里没米了,我带儿子去买些米。”被唤作江大的年轻男子,笑眯眯的回着话,并不忘道,“吴大爷,您老今儿个看起来精神头好多了呀!”
吴老汉听了高兴,“都是托了你的福!喝了你给的药,我昨儿个夜里出了一身的汗,今儿个早上起来这身上就爽利了。”
“吴大爷您见外了,这都是我身为小辈儿该做的。日后您老有什么不舒服的,尽可来找我。我别的不会,可把个脉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
“行,行,以后呀少不得麻烦你。不过,也不能总是让你白忙活,往后你田里有什么活儿,尽管知会一声。”
“好,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不跟大爷您客气。那大爷你先歇着,我们就先回了。”
“好。”说着,看那父子俩走远,吴老汉转头对着剔草剔到地头的婆子道,“这江小子刚来的时候,看他长的粉头粉面的不像个庄稼人,没想到接触下来人倒是不错,踏实又能干。”
吴婆子听了,放下手里的铲子,抬脚走到地头,拿过地上水壶猛喝几口水,一抹嘴巴,在地上坐下,抹着汗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他虽长的白净细发,瞧着跟个公子似乎的。可祖宗上定也跟我们一样都是在田里刨食的粗人,绝不会是啥达官贵人,你当时还偏不信。”
吴老汉稀奇道,“你当时咋一眼就看出他是刨地的出身了?”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呀!自己叫江大,儿子叫江小。这名字取的,一看就不说啥有学问人,还没我家崽儿的名字好听。”
吴好山,吴好水,吴丰收!
好山好水好收成!这名字,又好听又吉利,一听都不愁吃喝。
吴老汉听了,看一眼自我感觉良好吴婆子,站起来继续除草去,不跟她抬杠,他家三个儿子的名字好听吗?好听个屁!
吴等于无!
无好山,无好水,无丰收!
仨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可不就是一贫如洗吗?吴老头想到仨崽儿的名字就闹心,他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就取了这些衰名儿。
名字不咋地也就算了,为人处世也不如人家呀!看看人家江大,不但嘴巴讨喜,还会探脉诊病。一外乡人才来吴家庄没多久,在这村子里都混的开开的。
但凡田地里有个活儿,知会一声都愿意帮他干。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江大给人看病从来不收钱的缘故。不过,也必然承认人家是真会来事儿。
“爹,喝水。”
“好。”江大接过江小递过来的水,一口灌下,嗓子眼感觉舒服多了。
“爹,刚才在镇上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县城那边好像又要派人下来查户籍了。”江小满是担心道,“爹,我们的户籍没问题吧?”
“我们的户籍是里长担保县府那边经办的自然没问题。”
江小听了,忍不住道,“爹,有个问题儿子一直想不通,最开始我们去找里长落户的时候,他明明都不搭理我们的,怎么没几天的功夫就变了呢?”
不但把他们认作是远方亲戚,还尽心尽力的给他们把户籍给落了下来。态度前后转变之大,让江小心里有些不踏实。这里长对他们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或是……
江小想着,看看自己模样俊秀的爹爹,心里更不踏实了,不会是发现他爹其实是女扮男装吧?
没错,这江大,江小父子俩。其实就是乔装的苏言和呆呆。
之前,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重新换地方生活,直接把性别也给变了。
在这时代,还是做男子行事更方便些。
苏言听了,看着呆呆难掩担心的小脸,嘴巴动了几动,最后只憋出一句,“等你大些再告诉你。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如实的告诉呆呆,她给是里长服了壮阳药,让他重振了雄风才得以顺利办下了户籍吗?这个,感觉这实话,太不正经,不是一个当娘的该说的。
所以,他糊涂就继续糊涂着吧!她一个当娘的对着娃子讲画本上的东西,也相当有负担。
哎!
这么看的话,父母双全还是很重要的。父对子,什么都好说。可惜,呆呆的爹到底是哪个呢?仍然想不出来。
苏言挠头,算了!虽然记不起呆呆爹是哪个,但一个男人都昏迷了,还能起反应被她得逞,看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待呆呆再大些,她直接买小画本让他自己看,自己理解就行了。
“江贤弟,你在家吗?”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向呆呆,“是齐秀才,应是喊你去念书的,你记得好好学。”
学好了,把字都认会了,以后才能看懂小画本。不然,一个男儿若是连画本都不会看。那,也是挺悲催的。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念书。”
看苏言如此郑重的嘱咐他,呆呆以为他娘亲是希望他念好书,将来有出息。其实呢?苏言只是怕他看不懂小画本而已。
为让呆呆有人教,苏言特别买了这处别人口中风水不好的宅子,就是为了跟秀才住对面。
“夫子,您来啦!快里面请。”对温文知礼,饱读诗书,虽有些古板,但腹中有真才华的齐秀才,苏言相当的客气。
同样是夫子,相比萧瑾的伪善,齐文心性是真淳厚,就是有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让苏言与他说话时,不觉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一时失言爆了粗话出来。
“江贤弟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跟你和江小说一声,今天下午我可能要招待一个贵客。所以,怕是无法教江小断文识字了。还请江贤弟见谅才好呀!”
苏言听了,摆手,“无碍,无碍!夫子您先忙自己的,江小这里不急。”
这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却让齐文眉头皱起,“江贤弟,此话差异!子曰:读书之事,从无小事,更是一日不可懈怠。你刚刚那话,已是散漫了!”
苏言:顺着他也错了?!
“所以江小,纵然今日我没空,你也不可懈怠,要好好读一个时辰的书才行。而今日拉下的,明日我会一并给你补上,你万万不可偷懒,知道吗?”
看被训,不知声的娘亲,呆呆垂眸,掩下眼底笑意,恭应,“是,学生一定谨记。”
看呆呆如此,齐文心下满意,转头对着苏言又道,“江贤弟,日后在江小做学问的事上,还请……”话没说完,被打断。
“哥,哥,你快回来,宁公子来了!”
听言,齐文顾不得再对苏言说教,转身,疾步往外走去。
而苏言站在院中,不由往外探了探头望了望,想看看齐文口中的贵客是何模样?
在苏言张望中,一马车映入眼帘,随着一身姿倾长,穿着雅致的男子从马车上被小厮扶下来。
“齐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温润低沉的声音入耳,苏言眉头微皱,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心里这样想着,又仔细望了望,直到那男子面容映入眼帘。心,猛的一跳……
熟悉,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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