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陆，莲白撕开空间裂痕便直接寻到了沐妩的所在。站立在到处是碎肉血块的所在，眉也不动一下，他直奔主题“沐妩，你可知她在何处？”
沐妩坐在一块石头上，兴致盎然地生着火烤着不知名的肉，对于莲白的突然现身，她只是挑了挑眉。
莲白见她不回应，颇有耐心地站着，视线落在沐妩的身上。
沐妩举起肉串瞧了瞧又继续翻烤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这般急切，你可不是这样的家伙啊。”
莲白看着她那般轻松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眼眸泄出几分不悦。
提高了音量，他说，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她死劫在即！”
沐妩继续她的烤肉大计，敷衍道“可是我现在很忙。”
“你要她死？”眸下一片阴翳冷意，莲白的语气变得威胁性的冷然。
沐妩冷笑，眸光落到了莲白的身上，看着莲白一袭白袍，配上绝世容貌犹若谪仙。可是，谁又知道，莲白这般看起来雍容尊贵，内里却是阴狠的主。
沐妩不屑地撇了撇嘴“曾经不知道是何人谋害了她的命，现在却说我这无辜的人要她死。这世道真是的。”
沐妩讽刺地感叹着。
“这里没有你需要骗的人，还是拿出你那副冥界之主的样子出来吧。”沐妩浅浅一笑，那笑容却盛载着讥诮。
莲白眸光微暗，顿时，一身的飘逸若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地是无边的阴暗，绝寒死气令人寒战，然而眉眼之间的高贵令人不敢亵渎。
“告诉本尊，她在哪？”他询问着，问语却似不可违抗的圣旨。
偏偏沐妩不在遵从莲白的行列，她的眸眼含着笑意，却是愈发的冷淡。“你是想偿还当年的债吗？谋了人家的命，现在又要救人家，什么意思嘛。”
蓦地，她静了下来，双眸认真地看着莲白，缓缓吐出三个沉重的字眼来“你爱她？”
莲白的双眸微阖，瞥了一眼沐妩，转身瞬移而去。
今日，怕是无法问出结果来了，而他注定错过了。
沐妩的提问却让他在意。
爱她吗？这是多年以来盘桓在他脑海的问题。
爱她的话，初见时的悸动，是否是爱？步步的沦陷，为她的音容所着迷，是爱吧？
可真的爱她的话，又曾会第二次见面就带着别样的目的，骗她，一步步谋划着如何借她的手削弱神界实力。
他爱她，却不够爱她。
而他犹然想要在她重生未曾觉醒之前，让她爱上他。
——鬼绝魅，我终究负了你。
莲白抿了抿唇，手掌却不知何时被指甲掐出了血肉，而他犹若未觉。浮身于凤舞大陆之上，却茫然无所去从。
他谋算了多年，却在情之一字上困惑。
脸上扯了扯嘴角，一朝明悟，终将他从迷宫中脱身。竟是千年后的今日，她死境将至才知——就算令她爱上他，结果不外如当年。
“呵——”
或许，他与她之间，前方已是断路，寸步难进。
一声怅然喟叹在凤舞大陆某处响起，透出一股沧桑无力。
爱，只是不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