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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爱巴黎     将女谋略txt下载     将女谋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篇 继续妄想

    云鼎盛世KTV,本市顶级娱乐场所。

    夏唯雅坐在金碧辉煌的包厢里,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靠在沙发上抽烟的那位。

    说走就走,而且你妹的还真的是去KTV……什么逻辑呢?

    原以为不过是帮她们解围,说不定更大程度上是自己找乐子。出了门就该各走各的才对。谁知道还没等她说谢谢,那位妖孽美少年拖着江晓羽就上了一辆悍马。

    夏唯雅瞠目结舌地看着江晓羽整个人贴在车窗玻璃上满脸惊恐。

    幸亏对方是妖孽美少年,不然估计那辆车都开不出去五米就会撞到柱子上。

    “猫,猫,你说云鼎的妞儿质量怎么样?”江晓羽凑到她身边来咬耳朵。

    夏唯雅扶了个额,看看,她就该学学江晓羽处变不惊的人生态度。都特么被人绑票了,竟然还惦记着围观KTV的陪酒小姐……

    “那个,我觉得吧,咱俩是不是应该撤退才对?”夏唯雅欲哭无泪,方才是谁鼎力支持她绕行的态度的?不能分分钟就换个人吧?

    江晓羽瞄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看不出面色的男人。小声说道:“确实应该,我这不是觉得长得这么妖孽的娃子十分难得,就想多看几眼么。你去跟他说谢谢,我去拿包,咱俩撤。”

    夏唯雅点点头,还算是靠谱。

    两人分头行动,可还没等站起身。方才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妖孽美少年开门走了进来,满脸笑意。

    “姐,经理说季哥难得赏光一次,送咱们包间不说还送酒水。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挑了最贵的点的。”

    姐……姐你大爷啊!叫上瘾了啊喂!

    妖孽美少年捻起果盘里的一颗樱桃刚要塞进嘴里,却看见江晓羽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哎?频道没对?怎么突然冷下脸来了?

    江晓羽淡然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还没谢谢两位帮我们解围。”

    妖孽美少年怔了怔,挠了挠头:“那个,举手之劳……”

    江晓羽已经拎起包,一手拉住夏唯雅:“两位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走了吧?”

    妖孽美少年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眉睫轻抬,冷冷地看着被江晓羽拉住的夏唯雅:“这就是你们道谢的方式?”

    夏唯雅眉心微皱,看着男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那个……我们貌似没求你救我们吧?”

    这话一点不假。倘若是被十个八个流氓围攻,人家伸出援手来。别说道谢了,五体投地磕头夏唯雅都会做。可方才那情况,就算这俩人不掺和进来,死的也是对面那两个凤凰男。

    “那个,也不是说不谢谢你们解围。只是方才那个场景,我们俩也能够对付的了。你们只不过是免除了我们俩撕破人家脸皮的尴尬场景。其他的……严格点说你们这样算是绑票了吧?”夏唯雅平心静气地阐述事实。

    妖孽美少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唯雅一脸平静地跟男人分析形势。

    其实,若是真的这样分析一下……这个短头发的妞儿说的一点都没错。

    明明就是季哥突然叫他出来去朝花夕拾那个包间,二话不说将两个女子拉走。他到现在还满脑子问号。本来以为是季哥的女人跑去相亲被人缠上了。可眼下的场景,貌似又不是那么回事。

    叼着烟的男子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夏唯雅。面上看不出喜怒。一时间包间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妖孽美少年一后背都是冷汗,多少年没人敢跟季哥呛声了。呛声那些人现在都特么在精神病院里。难道这俩妞儿当真不认识他们?!

    江晓羽:你软妹币么?谁都认识你们!

    “叩叩”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得体的衣冠禽兽,额不是,经理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谄媚的笑容一点遮掩都没有。

    “季少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小店蓬荜生辉。这瓶巴黎之花虽然不是极贵重的,但季少今日带了女客,正是适合女子饮用的香槟。”一瓶碧绿色缠绕花纹图样的香槟酒被放在冰桶里端了上来。

    夏唯雅看过那瓶酒,1000多不算贵。至少在云鼎这种地方算不上贵。但送东西胜在送到正地方上。

    眼下的场景虽然她们不知道这个被称为季少的男人是个什么身份,光是妖孽美少年开那辆限量款的悍马,就知道1000多软妹币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果然,只见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折叠着的厚厚的一摞子软妹币。

    夏唯雅脸色不变,只觉得胳膊上江晓羽狠狠地掐着她。完蛋了,江晓羽生气了。一会儿会不会直接就碾压人家啊。

    江晓羽是做工程设计的,有钱人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她们那个设计院还经常接跨国的生意。去汇报图纸的时候什么没见识过啊。要不是有这些见识,江晓羽怎么可能谈笑间相亲的樯橹灰飞烟灭。

    千万不要在江晓羽面前叫嚣有钱,保证被灭不商量。

    对啊,我们是没钱。可是我们见识过有钱的。真的有钱人从来不会把钱就这样拍桌上的,那不叫有钱,那叫二百五。

    “一杯酒5000,喝了钱就归你。”男人嘴角微翘,深不见底的眼睛中却一片冰冷,一丝笑意也无。

    江晓羽不着痕迹地拉了夏唯雅一下,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夏唯雅一把扯住。

    “扇他丫的。”江晓羽已经在磨牙了。

    夏唯雅低着头:“不知道人家什么身份,万一真搞出从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过我老子一定要弄死她怎么办!”

    江晓羽一愣:“他都特么打咱们脸了!”

    夏唯雅看了看站在门口满脸不知所措的妖孽美少年。虽然没根据,但是夏唯雅突然有一种今天这种举动八成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做。没看见同伙都吓愣了么。

    “啤酒还是香槟?”一种仿佛鼓破胸口的心跳声在夏唯雅耳边回响。这种刺激的场面从来只在小说里看过,现实中第一次,怎么能不兴奋!

    男人眉心微皱,这个反映八成跟他预料的不太一样。按说就凭他无意中听见的这个女子跟人打电话那份毒舌劲,这样温顺绝对不是她该有的反应。难道……有后招。

    “啤酒就行。”巴黎之花虽然不贵,可是他不爱喝,拆开了就有味道。

    只见夏唯雅淡淡地笑着,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江晓羽差点尖叫出声!夏唯雅有胰腺炎是绝对不能喝酒的,这丫头这是在用生命作死啊!

    众人都愣住了,夏唯雅笑着伸手拿过桌上那一摞子钱,不紧不慢地查出5000软妹币。转过脸对着分辨不出眼前状况的经理说道:“麻烦经理将你们这儿A级的妞儿都叫来。”

    经理一愣,下意识转脸看向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男人。

    “不用看他,没关系。”夏唯雅及时拦住了经理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太过于温和,让人有一种她做了什么那个男人都不会生气的错觉。

    经理权衡了一下,这事其实也没什么,要不然季少他们来了也要叫A级以上的人来。伺候好了这位爷,以后还不是光明灿烂。再说了,明摆着人家小姑娘不捧场,这时候就要有温顺体贴的女子来接场子才行。

    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三四圈,经理果断出去叫人了。

    妖孽美少年已经完全愣住了,女人他见多了。一摞子钱放桌上,有欢笑着扑上去的,也有愤怒直接扔脸上的,还有那种什么都不做就是拿冰冷冷的眼神看着你的。这个女的这种举动,几个意思?

    屋里正在僵持着,那边经理已经笑颜如花地带了一群妞儿走了进来。不得不说云鼎质量绝对信得过。各色如花美眷,或娇艳,或冷清,或呆萌。一水儿的排开,那场面叫一个秀色可餐。

    夏唯雅开始理解为什么男人喜欢流连声色场所。真是太特么有成就感了啊。

    想想,你可能富极天下,也有可能帅无人及,更别提权倾朝野了。但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你搞不定的女人。

    女人这种生物,若是爱钱,你反而会省很多力气去搞定她。别看不上那些爱钱的女子,只要你有钱,人家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根本不需要花费心神去维持你们之间的感情。

    反观那些追求真爱的。你要是真的看上了,就等着坑爹吧。文艺女青年神马的,真的只能生了娃才能治好。

    “这是5000,预付。各位姐妹们伺候好季少,别说5000,就是每人5000,我们季少也拿得出。”夏唯雅淡淡地扫了一圈那些女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经理愣了个,难道这位是来安排场子的?看着不太像啊。

    妖孽美少年已经没有言语形容了。本来是带着两个妞儿来找乐子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妞儿给他俩安排乐子。这算怎么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夏唯雅已经拉着江晓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灵巧地穿出重围消失在纸醉金迷的走廊里。

    剩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妖孽美少年看了看屋里的人,突然捂着肚子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多少年没这种热闹事了。哈哈哈哈,明儿跟越哥说,足够他乐一年的了。”妖孽美少年都要笑得趴在地上了。

    男人雪白的牙齿磨了磨过滤嘴,一口将烟头吐了出来。

    “都给老子滚出去。”冰冷的话语仿佛鞭子将经理瞬间抽醒。

    那边妖孽美少年笑的快要抽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叶瑛,你大可以继续笑下去。我还真不介意你们叶家少个人。”仿佛沼泽一样的眼眸带着冰冷的杀气,刺中妖孽美少年。叶瑛顿时如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

    “季哥,百年修得你被人涮,弟弟笑一会儿怎么了。”倒是不怕他,不过那眼神是当真瘆人。

    男人扫了一眼被吓得僵在原地的众人,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

    纤长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按了拨出键。

    彩铃的时间不长,可也不是马上就接了电话。看来人是在出租车上。

    “喂?你好。”声音有些焦急,不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男人皱了皱眉:“你是谁?”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我是江晓羽,你找夏唯雅?”

    男人低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半晌,缓缓吐出烟圈来:“对,她人呢?”

    对方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在医院。晚一点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医院?男人一愣,这才几分钟,就进了医院?

    “师傅前面急诊处停就行了。”对方传来焦急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要挂电话了。”

    也不等他什么反应,电话已经挂断。男人怔怔地拿着电话。太扯了,出门就直奔医院?难不成出了门就出了车祸?还是从楼上滚下去了?没道理啊。

    “季哥,我去开车过来。你是去越哥那儿还是回家?”叶瑛已经收拾了楼上的残局满面笑意地走了下来。

    “叶子,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在哪儿?”男人将手机揣回兜里,脸色阴暗地问道。

    叶瑛默了个,气出心脏病来了?

    “就是春江大街上的第四人民医院。不至于吧?气到胃出血了?”

    男人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去开车。”

    叶瑛眼神飘远,行了,就冲着这妞儿能分分钟将冷面罗刹的季贵人气成胃出血,这个朋友就值得他交了。

    以他的身份虽然未必能够深交,但是可以加个**跟人家取取经。省得被季贵人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心里嘟囔着,叶瑛还是乖乖地将车开了过来。季贵人上了车二话不说就指着医院方向让叶瑛开车过去。

第五百章 皆大欢喜

    失而复得,开心与否只有本人知道。

    上辈子看过一个美剧,死了的人会再次以死去时候的姿态回到活着的亲人的身边。足足两季,夏无邪就着一瓶2L的可乐一口气看完。

    当你以为自己永远失去那个人之后,当你已经习惯了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之后,当你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生活之后,你会如何看待那个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故人?

    夏无邪眼睛亮亮地捧着脸颊瞬也不瞬地看着坐在春藤椅上捧着杯子喝水的小正太。

    虽然她知道自家老师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枚帅哥。可一下子缩减成眼前这幼儿园的尺寸,实在让人hold不住啊。

    “老师,你这是转世投胎了,还是蜕皮重生啊?”夏无邪好奇地问道。

    慕水寒差点没一口水全喷她脸上。靠了,神来一笔不就指望着这丫头能大吃一惊么?结果人家不但接受良好,还自己脑补出了缩小的过程。

    江晓羽:说不定他是吃了什么才这样……

    夏无邪:你当我老师是柯南么?

    眯着眼睛看着自家已经做了娘还丝毫没有收敛的徒弟,慕水寒突然觉得想要吓唬夏无邪的他才是脑子有病那个。

    “这种事自然不能告诉你了。机密。”慕水寒嘴角微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夏无邪眨眨眼,招招手让良生将儿子抱了过来。

    “老师,其实生了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投胎到我家来了呢。这小子也是淡定的要命。轻易都不会哭闹。你要是不出现,可能我就真的想歪了。”

    对于自家徒弟时不时就脑洞大开这毛病,慕水寒发现无论过得了多少年,他都适应不了。

    伸出小爪子在季一扬脑袋上按了按,慕水寒大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虽然不是我,这小家伙也不是个一般人。”

    夏无邪一愣,连忙将儿子翻过来看着自己。

    “难道跟我一样?”穿过来的?重生的?不是说一般穿越过来的妞儿生出奇行种,额不是,特例的孩子的比例极其高么。就跟祖上有双胞胎的基因后面的孩子就很容易生出双胞胎来一样。难道她家也幸运地抽中一只?

    季一扬水润润的猫瞳眨了眨,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家亲妈。

    夏无邪眯着眼睛:“你别说,这样一看,儿子你穿过来的几率还真是大啊。重生也不是没可能。”

    众丫鬟都迷茫地看着夏无邪神叨叨地跟自家儿子大眼瞪小眼。穿过来?重生?是说小少爷有问题么?

    慕水寒笑了笑:“他不想说你也不好逼着他,等以后熟了,自然会告诉你。”

    夏无邪满脸委屈地看着自家老师:“我都奶了他快6个月了,还不算熟么?”

    要知道这几个月夏无邪吃什么都是不加盐的,当真是自虐到了极点了。早知道儿子是穿过来的,直接就喂牛奶或者米糊了,哪儿还有这样的待遇啊。

    她就觉得小宝贝不哭不闹这事太奇怪了。

    没有小孩子是天生就冷情的。小孩子认知世界的时候都是靠触摸、嘴触碰来认知的。通过哭或者笑来判断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渐渐的,小孩子就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了。

    那些有点事就哭的孩子,就是掐准了爹妈会马上来哄他的弱点。认为什么事都可以用哭闹来解决。

    季一扬是干脆不哭。就连交替守夜的良生等人都说从未见过这样好照顾的孩子。总是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你,也不哭也不闹。饿了不给吃就耐心地等着,从未看他急过。就算是便便了也只是哼哼。

    这种在零岁左右就逆天的娃,不是穿过来的谁都不信吧。

    慕水寒招招手,让夏无邪将孩子交给他。良生等人看了一眼慕水寒那小身板子,生怕他胳膊不够长直接将季一扬给扔出去,连忙走上前左右护着。

    慕水寒这会儿的身材确实没办法让人放心,可人老人家到底是活过了百年的人精。抱起孩子来有模有样的。

    夏无邪捏着下巴,若是普通孩子肯定会感受到危险,一定会哭。可是他儿子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不会说话,八成哪一天就会张嘴说出“此米糊甚合本宫心意”来。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夏无邪差点没笑出来。

    太有意思了!

    季贵人刚回家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莲生脸色那叫一个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夫人和少爷出什么事了么?”其实季贵人很想问自家老婆是不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若是真的出问题了莲生怎么可能只是脸色不好。

    莲生艰难地朝着屋里瞟了一眼。他能怎么说?说百年老妖精还魂回来了?求别闹!他前脚说出来后脚就得被绑在柱子上烤熟。

    季贵人看他欲言又止的,心下已经断定为自家老婆瞎折腾了,掀了帘子就走了进去。

    “老师,你这样抱着不行。我儿子脚都快着地了,要再往上抬一点。”夏无邪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季贵人一愣,老师?能让夏无邪称之为老师的,天底下就那么一个。还埋在清风山呢。屋里的,是谁?

    “少废话,为师也算是养过你个把年头,抱个孩子还难不到为师。”一个稚嫩的声音一副自信满满的架势。

    季贵人眉心一跳,猛地掀开暖阁的帘子,只见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宝贝儿子。众位丫鬟个个严阵以待地围在周围,生怕那个小正太手一软就把少爷给扔地上。

    夏无邪见自家老公脸色青白地站在门口,连忙走过去将他拉了进来。

    “老师老师,这是我男人。”夏无邪的言语间颇为自豪。

    我男人?!季贵人诧异地看向夏无邪。虽然对夏无邪的胆大包天已经习以为常,可这样介绍他,生平第一次。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浮上心头。一时间季贵人竟然破天荒地愣住了。

    抱着孩子的慕水寒眼神一冷,从头到脚将季贵人打量了个透。

    屋里的气氛只能用紧张两个字来形容。

    围观的众丫鬟们:……这一触即发的节奏是闹哪样啊?

    半晌,慕水寒才凉丝丝地吐出一句:“虽然不及为师美貌,倒也说得过去。”

    夏无邪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差点就笑抽过去。无论过了多少年,她这个师父还是这样的不着调。

    季贵人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小正太。当然了,他一点都不介意动手。别管女人还是小孩,照打不误。可是眼下有个更令人惊讶的重点等着他关注。

    “你叫他老师?你老师不是……”埋在清风山上呢么?后半句真心说不出口,仿佛说出来就有什么东西会冒出来一样。

    夏无邪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听季贵人问,点点头:“对,我老师转世回来了。”

    众人:……

    季贵人:……

    慕水寒:不愧是本尊的徒弟,脑子转的就是快。

    若是说成蜕皮,额不是,长生不老。慕水寒面对的就是永无止境的科学实验和活体解剖。虽然夏无邪对夜倾城信得过,可她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夜倾城不想长生不老。

    但凡活得久的人,若是站出来,基本上都会被抓住研究一番。想要不死的人真心太多了。生命何其短暂,灵魂只有一个。谁都想永世活下去。

    夏无邪撇撇嘴,活那么久有什么好的。若是一直到死都不会变老,这还差不多。活的时间太久了,你要面临的就是一次一次的分别。你活得久,不见得身边都是同类的人。那么,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生老病死而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分别,时间久了,谁也受不了。

    季贵人沉着脸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了一下慕水寒。

    说实话,夏无邪说的话,他不信。本身就是无神主义者,投胎转世神马的不过是安慰失去亲人的人的借口罢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特么没见过真的投胎转世的人。

    可若是说眼前这个正太是个骗子。能够骗过夏无邪的人,他还没见过。

    “有什么证据么?”保守点,先问问看。

    夏无邪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自家老公:“女人的直觉。”

    直觉你个爪爪的!季贵人差点就爆了,每次一到这丫头不想解释的时候就拿这个站都站不住的理由来搪塞他。

    看来前两天他还是没有使足力气。非要夏无邪哭着求饶,才会将瞒着他的事都招出来。

    “老师这次转世回来,是为了咱家儿子。”夏无邪自动忽略掉自家老公信息量超大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季贵人脑子还没从夏无邪到底在隐瞒他什么中转出来,猛然听见这疑似骗子的小正太是冲着他儿子来的。整个人顿时就斯巴达了。

    二话不说长腿一迈就走到慕水寒面前,一把抢过儿子抱在怀里。眼神中的防备和谨慎连门口卖菜的都看得出来。

    夏无邪自然能够理解他这种想法。今日若不是慕水寒,换个人早就让夏无邪直接弄死了。

    “没事没事,启蒙而已。老师的学识还是信得过的。”夏无邪笑着打圆场。

    季贵人冷着脸看着慕水寒,却发现对方竟然在用一种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自己。

    顿时,一股寒意顺着小腿爬了上来。

第五百零一章 反向思维其实也可以的

    古代女子出嫁之后跟娘家基本上就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就算娘家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被牵连。顶多有可能遇到坑爹的婆家,降个级什么的。可若是婆家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等着验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的真髓吧。

    对于古代男人,就根本不存在跟老丈人一起住的概念。当然了,这不排除掉倒插门女婿这种。可对于当今北静王来说,老丈人……你说的是已经退休荣养跟着自家儿子儿媳妇孙子过着欢脱养老生活的前任镇国将军夏关山么?

    明明就是娶个媳妇回家,谁会想到有一天会买一赠一。再说了,老丈人神马的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送点礼陪着喝点酒,完全好伺候的。

    虽然早就听闻长岛真人的大名,但人和人是要接触和交流之后才知道适不适合住在一起。看着眼前粉嫩的小团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对着自家媳妇做的红烧肉指手画脚的。季贵人沉寂了许久的杀虐之心渐渐地复苏了。

    小书房里,慕水寒端着热腾腾的牛奶(夏无邪严禁他喝茶)板着小脸检查着自家坑爹徒弟近几年整理出来的笔记,夏无邪自从离开了清风山之后,除了整天追着季贵人跑就是到处看热闹,学习神马的完全是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找出来看看。平时就算是看书也是看话本子之类轻松些的书。

    “为师就知道,你这丫头一离了人看管,就把学业扔到九天外去了。”慕水寒板着一张粉嫩的小脸,拿着一本卷着的书敲了夏无邪头一记。

    跪坐在地毯上的夏无邪眼神飘远,都以为毕业了谁还看书啊。谁能曾想都挂了还能换形态复活的啊。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老师,人家离了清风山之后就开始忙起来了嘛。有空的时候我还是会看书啊。而且而且”夏无邪将自己凭记忆写出来的孙子兵法神马的都捧了出来给慕水寒看:“人家也有结合工作写书嘛。”

    慕水寒眯着眼睛瞄了夏无邪两眼,将信将疑地将那几本书拿过来看。几十页翻下去,慕水寒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自家老师一旦看见了好书就会沉浸进去,夏无邪太了解了。抿嘴一笑,悄无声息地出了小书房。估计一时半会儿自家老师都不会动地方了。去小书房让燕生准备点心,跟热牛奶一起随时待命。

    站在院子里,夏无邪看着天际缓缓飘过的云彩。用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来消息。捏了捏拳头,所以,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维持住一直以来的氛围么?

    皇宫里,夜倾城看着季贵人黑的差不多可以滴出水来的脸。

    “至于么?”不过是家里添了一口人而已。

    季贵人别开脸不理会夜倾城看戏的表情:“你又不跟岳父一起住,你哪儿理解。”

    夜倾城低头笑了起来。当真是除了夏无邪,还真没见过有人能让季贵人为难成这样的。

    “对了,无邪说那个孩子是长岛真人转世,这事是真是假?”夜倾城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季贵人抿了一口茶,没有好脸色:“谁知道。”

    夜倾城沉吟了半晌,抬起头来:“贵人,让无邪进宫来。”

    季贵人一怔,当下就明白了夜倾城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

    夜里,北静王府。

    “我不去。”夏无邪破天荒地冷战一张脸看着季贵人。

    季贵人一愣,平素里说让她进宫从未出现过这种脸色。就算是拦着她,她也会想要往宫里跑。今日是怎么了?转性了?

    夏无邪冷冷地靠在贵妃椅上:“你也不用摆那个表情出来。不就是倾城想知道我老师是不是当真是转世想让我进宫问个究竟么。心里说不定还想着,哎哟,万一不是转世而是长生不老呢。对吧?”

    季贵人看了看她:“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夏无邪嘴角一翘:“你敢对灯发誓说你们没有这种想法么?哪怕是好奇。”

    季贵人沉着脸脱下官服,慢慢地走到夏无邪身边坐下来,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她:“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瞒着我。”

    夏无邪点点头:“我确实不瞒着你,这是在你智商够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季贵人迷茫了个:“智商?”

    夏无邪冷冷一笑:“就是脑子够用。”

    季贵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看来这几日没跟你好好沟通,皮紧了是吧?”

    夏无邪一摆手:“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别看老娘生了孩子,当真动手,你未必能打得过我。”

    说罢起身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转过身脸色淡然地看着季贵人:“老师是我的亲人,别说倾城了,就是你,若是伤了我老师,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这样跟宫里传话吧。”

    放下水杯,夏无邪转身走出门去,当天晚上就跟自己儿子挤在一处睡觉。连屋里都没回。季贵人一个人在大床上翻腾了一夜。

    第二天,脸色更加阴沉地跟夜倾城传话。

    夜倾城对于夏无邪这种态度着实有点接受无能。

    “反应这么大?”这不科学!夏无邪那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这长岛真人当真是她老师才对吧?怎么会拿出当年护着季贵人的架势来?

    季贵人周身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从认识夏无邪以来,两个人就没出现过这种莫名冷战的情形。就算再生气,也顶多是动手一战。根据受伤程度来判断生气程度。可昨晚那样,连个征兆都没有人家就跑去跟儿子睡了!

    尼玛有事你说事啊,你这连个让人开口的架势都没有就进入冷战状态神马的,会不会太凶残了点啊?

    夜倾城捏着下巴想了半天:“长岛真人对她竟然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这句话说的算是比较中肯。虽然夏关山才是夏无邪的父亲,可说实话,若是论亲近,长岛真人跟夏无邪反而更像父女俩。

    在这个世界上,长岛真人是唯一一个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夏无邪提供一个安全温暖庇护所的人。长岛真人也许知道夏无邪的底细,可他从未问过。夏无邪无论做什么,长岛真人从来都不过问。不仅如此,长岛真人还有宠爱孩子到极点的臭毛病。别说夏无邪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就是这丫头打算毁灭世界,长岛真人都会十分欢脱地撸袖子冲上去帮忙。

    江晓羽:……其实,这是助纣为虐吧……

    别的不说,就冲着他遣散了清风山所有的徒弟只留下夏无邪一个人,临终还将百年功力传给夏无邪这点上,长岛真人算得上是逆了天的溺爱夏无邪了。

    季贵人阴沉着脸:“就算如此,我也是她的夫君。我才是那个能跟她共此余生的人。怎么能一句话都不听人说完甩脸子就走人的。”

    夜倾城瞟了一眼季贵人,所以你这是在吃醋咯?叹了口气:“算了,你跟无邪好好说。朕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好奇而已。”

    实际上,夏无邪才不管他们好奇不好奇。夜倾城这样淡薄的人都会好奇,那么接下来更加好奇的人就会增多。不说全部,就算有一个动歪心眼的,长岛真人就会有危险。

    “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我身上你的功力给你渡回去?”夏无邪抱着季一扬面色沉重地问慕水寒。

    正在翻看夏无邪随手写出来的同人小说的慕水寒着实讶异了一下。

    “为什么要渡回来?”只听说师父将功力传给徒弟的,从未听过徒弟还将徒弟传回来给师父的。这什么神逻辑啊?

    “老师这会儿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万一有人要抓了你做研究怎么办。你赶紧研究一下把功力收回去。反正我现在风调雨顺的也没什么需要的地方。”夏无邪将希望寄托给慕水寒。

    反正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两辈子加起来比她多了不止一倍还拐弯呢,总会有办法的吧?

    慕水寒愣了半晌才听明白夏无邪的意思。顿时捧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谁脑子有问题才会抓了为师去研究啊?再说了,这种事是他们想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么?为师都不知道为啥什么都记得就投胎转世了。他们要是能研究出来,为师还要谢谢他们呢。”慕水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夏无邪愣了个:“老师,你还真是投胎转世啊?”

    哎?不是长生不老啊?不是蜕皮重生啊?好无趣啊~!

    慕水寒瞬间看懂了夏无邪那失落的小眼神传达的意思,刚平复的笑意又再一次冲了上来。还没缓过气来,又笑翻在地毯上了。

    “有趣,当真有趣。那个季贵人当真是好命。娶了你果然是不怕一辈子过得太无聊啊。”

    夏无邪瞪了他一眼:“老师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当然,哈哈哈哈,当然是夸,夸你呢。”慕水寒抹着眼角的泪花,笑得小脸通红。

    夏无邪眯着眼定定地看了慕水寒一会儿,直到将慕水寒看的浑身发凉才算是别开脸。

    她就不该担心,忘了自家老师是百年的老妖精了么?

第五百零二章 纯属意外

    皇宫里,夜倾城看着段泽宇渐渐鼓起来的肚子。一股莫名的期待从心底升起。

    曾几何时他能想到自己会做父亲。期盼的同时,也开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段泽宇看着皇帝陛下眼睛锃亮地盯着她的肚子,心里的甜蜜渐渐溢满。

    “倾城,我今日听说无邪的师父投胎转世回来了,是真的么?”孕妇总是会对这些超现实的东西格外感兴趣。

    夜倾城眼神顿了顿,微微一笑:“确实有这事,怎么了?”

    段泽宇淡淡地笑着:“好奇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投胎转世呢。”

    从小虽然也知道鬼神之说,可谁也没眼睁睁地亲眼见到过。头一次听说有,自然会好奇。

    夜倾城垂下眉睫抿了一口茶:“绿鸢告诉你的?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给你听啊。”

    段泽宇笑着摇摇头:“不是小绿,是姐姐告诉我的。”

    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夜倾城笑着看着段泽宇:“那是无邪的师父,无邪不点头,朕也不好将人强请来。若是无邪生气,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段泽宇愣了个,眨眨眼:“夏将军不喜欢她师父进宫么?被陛下召见不是天大的恩赐么?”

    第一次,夜倾城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心塞。到底是谁特么规定皇帝娶的女人要么没娘家要么没脑子的啊?女人没脑子你特么怎么跟她沟通啊!虽然确实剩不少事,也不会有心病早死神马的,可这样鸡同鸭讲的真的大胶布?

    “无邪跟别人不一样。”夜倾城不想跟她过多地解释他们夜家和夏无邪的关系(夏无邪:有个毛关系?),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段泽宇点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光是以前跟夏无邪接触就知道她在皇室的地位肯定是不一样的。否则怎么会有夏无邪看上谁皇家就娶谁的传闻呢。要知道世上从没有空穴来风的。或许不是夏无邪决定皇室娶谁而是夏无邪十分了解皇室的选择倾向。

    段泽宇这孩子,从小就在家,属于乖乖听话被欺压的款型。如今做了皇后,稍微可以放宽点权限,但也没到那种不可一世的地步。她知道,她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嫁给了夜倾城之后段泽宇渐渐知道了外面的人对皇室多少存在着误解。虎啸国的皇室,从来就不会被人拿捏在手里。

    笑着跟夜倾城聊起来最近针线司的人又拿来了一批给小皇子准备的衣物。刺绣都是上乘的,动物栩栩如生。脸上的笑意干净满足。夜倾城听她讲,脸上也渐渐浮现起笑意来。

    北静王府里,季贵人看着冰凉的卧室,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靠了,昨天是老子说话没说好你闹冷战我还能理解,从来没吵架过过夜的,竟然还要持续到第二天。没天理了!

    一脚踹开季一扬卧室的门,季贵人就看见夏无邪小心翼翼地捧着儿子的脚丫子在剪脚趾甲。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夏无邪下意识地将剪刀挪开,一刀就戳中了自己的手掌心。顿时血流如注。

    季贵人本来打算直接吼一声来的(他是一点都不怕吓着孩子,汗……),结果自家老婆没吓到,反而将他吓了一跳。

    暗骂一声,旋风一般冲到床前,小心地捧起夏无邪的手,只见手心的口子正在流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季贵人的脸色都黑掉底了。伸手就点了夏无邪胳膊的穴道,血立刻就止住了。

    夏无邪无语地看着季贵人,不是您老人家踹门进来我才遭这罪么?还有脸埋怨我?

    烦躁地将季贵人扒拉开,夏无邪转脸去看儿子有没有吓着。虽然老师已经说了季一扬与众不同,可谁能保证这娃不是因为反射弧太长才不哭不闹的。

    果然,季一扬整张小脸都刷白刷白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夏无邪流血的手心。

    “宝贝,好宝贝,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夏无邪连忙将手背到身后去,附身亲吻着季一扬的额头。

    季一扬震惊的表情仿佛一根刺,直接就戳进季贵人心口。这次确实是他闯祸了,怎么会脑子一热就去踹门呢。看吧,老婆也伤着了,儿子也吓着了,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无邪啊,燕生说小厨房的宵夜都备妥了,就等你男人回来吃了。”慕水寒捧着小说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抬头,就看见这一家诡异的组合。

    眼睛从徒弟儿子一直扫到徒弟男人,突然,一抹鲜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没人看见慕水寒如何移动,人却已经到了床边。

    “天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慕水寒捧着夏无邪伤着的手埋怨到:“就算跟夫君赌气也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夏无邪翻了个白眼:“老师你就别给我找堵了成么?我跟他赌气揍他就行了,何必自残。”

    慕水寒瞄了一眼季贵人,点点头:“也对,是为师想歪了。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哪里需要讨好男人。”

    连忙唤了月生端了干净的水来,又让良生去小厨房拿了白酒来。慕水寒这会儿手还小,就让季贵人稳稳地拿着棉花给夏无邪清理伤口。点了穴,一点都不疼。可穴位不能一直这样点着,等到上完药还得解开。

    “不是本尊说你,媳妇就是拿来疼的,怎么能这样欺负她嘛。”慕水寒顶着一张软萌的脸教育季贵人。

    季贵人这会儿脑子都是白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夏无邪竟然会伤在他手里。

    莲生:……所以当初砍小姐那一刀你是失忆了的意思呗?

    “是我不好。”季贵人淡淡的说出口,语气满是悔意。

    夏无邪看着他细心的上药,转脸看着儿子白着一张小脸还是维持着惊恐的表情,顿时觉得胃疼起来。

    “儿子,你爹就是想吓唬我玩而已,不是故意的。是娘自己不小心。”夏无邪轻柔地安慰着被吓着的儿子。

    慕水寒瞄了一眼床上的小娃,八成孩子是误解为家暴了。话说这样看着确实很像家暴的前奏。一般都是从踹门开始,然后进屋就开吵,再然后就十八般武艺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季贵人也不理会夏无邪跟个小婴儿解释这些,只是细细地将夏无邪的手包扎好。

    “近几日就别碰水了。洗头发洗澡都让良生她们帮忙吧。”慕水寒摆手示意季贵人赶紧将夏无邪抱走,他还要跟惊讶的缓不过神来的小婴儿沟通一下。

    季贵人自然是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夏无邪抱回房间里去好好补偿一下了。

    见两人走远了,慕水寒才将碧纱橱的帘子放下,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青白着小脸的季一扬。

    “小子,这辈子做了我徒儿的儿子算你祖上烧高香了。你也看到你这爹娘的情况了,以后要护着你娘不被你爹欺负,至于你爹,你就是气死他也没关系。有师公罩着你,放心地长大吧。”

    你妹的敢伤到老子的徒弟,老子不让你脱层皮慕水寒这三个字他就生吃下去。

    季一扬:……卧槽!!!

    夏无邪被当做重伤员抱回了寝室。当天晚上,夏无邪目瞪口呆地看着季贵人撸着袖子轻柔地给她洗脚。

    卧了个大槽的,会不会明天就被掉下来的陨石给砸死啊?季贵人你腹黑鬼畜高冷的人设呢?节操呢?尼玛突然转性老娘严重适应不良啊!

    季贵人却没发现自家老婆正用一副看着上古神兽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觉得握在手中的夏无邪的脚冰凉僵直。想来定是突然伤着了,流了这么多血,吓着了。

    夏无邪眼神飘远,虽然伤着了确实是不小心,可是若是见血就吓着……呵呵……那她还是夏无邪么?

    “行了贵人,哪里就那样娇弱了。”实在扛不住鸡皮疙瘩乱舞,夏无邪内牛满面地拦住了季贵人。呜呜呜,老娘就特么是个欠虐的命,享受不了这样的高级待遇。

    反正洗的也差不多了,季贵人就给她擦干净了脚出去倒洗脚水了。

    夏无邪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果然伤在手心上是件麻烦事。一动整个手都在抽疼。幸亏拿着的是剪线头的小剪刀,若是整个捅进去或者伤到了筋,保不齐这只手就废掉了。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下次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白天的时候给儿子剪指甲,这样外面有个动静大概还有个感觉。晚上的时候因为可见度低,对于小婴儿的指甲更加关注些,就忽略掉外面的事了。况且尼玛这是在自己家啊。紧张个屁啊,警惕个屁啊!外面高手环绕的,进来除了死就是死。别说人了,苍蝇进来都费劲。谁能想到季贵人今天就抽风了啊。

    叹了口气,看着进来换衣服的季贵人,夏无邪趴在枕头上,也算是她不小心吧。幸好没伤到儿子,不然真的要哭死了。

    季贵人正在低头换衣服,感觉到夏无邪在看他,转过脸去果然和夏无邪一双放空了的猫瞳对了个正着。

    又在看着他发呆,这算是毛病了吧。

第五百零三章 恋爱总是有酸涩

    爱斯基摩人可以用一百种词来形容一片雪花,人类却发明了数以万计的词语来形容爱情。

    爱情是不讲道理的,是没有规律的,是超乎想象的。而其中初恋,则是最为甜蜜也是最为酸涩的。

    段亦航跪在冰冷的大殿上,低着头,白皙的双手紧紧地捏着下摆。

    她无法抬头,她甚至没有抬头的勇气。她知道,坐在上面的那个人一定是在用一副冷冰冰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曾经,为了让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力排众议不顾父母的反对也要拼了命成为锦衣卫的一员。

    要知道,她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成为锦衣卫的。是她的父亲看着她顶着雨跪在廊下一天一夜的决心才不得已点头同意了。

    进入锦衣卫的过程是艰辛的,是不堪回首的。可是她咬牙坚持了下来。她想要站在他身边。做最特别的那一个,而不是同其他贵女一样只做围在他身边的飞蝶。

    付出过什么,她甚至不愿意去回想。终于有一天,她站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他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即使出现了那个叫夏无邪的人,她也从未惧怕过什么。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夏无邪和他之间是青白的。

    虽然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是如此的羡慕夏无邪可以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引起他的关心和爱护。可她仍然坚信,他不会选择夏无邪。因为夏无邪是属于季贵人的。

    终于,夏无邪嫁人了。

    之前他提出要娶夏无邪的时候让她生生捏了把汗,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可幸好,夏无邪很坚定地选择嫁给了季贵人。让她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女人能够得到他的时候。那个人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这是多么令人憧憬的称呼。有多少人牺牲了一切都想要得到这个称呼。他们甚至抛妻弃子六亲不认也要爬上去。可只有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惊恐。

    他成了皇帝,他便不再属于一个女人了。皇帝,自然要广开后~宫。永远不可能只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

    心里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扭曲的疼痛无法言喻。

    她夜不能寐,原本的计划被太上皇轻而易举地打了个粉碎。曾经以为能够扛过去的深渊再一次扑面而来。他登基的那一天,她就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眼中闪烁着无人能够察觉的情绪。

    他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马上就立后,似乎对于他来说,娶妻并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心中已经死掉的萌芽一点点地恢复着,她想,若是不能得到他,她也要这样守护着他。再也没有比她更加了解他的女人了。无论是皇后还是宠妃,不过都是拿来维系朝堂的工具罢了。只有她,只有她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幻想一直支撑着她。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平素总是躲在阴影里的妹妹,成了他牵手一生的人。

    “长岛真人转世一事,你是从何得知的?”上面坐着的人声音有些冰冷,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平素里说话就是这种腔调。

    不同于北静王那样见谁都笑三分,这个人若是跟你笑着熟络起来,那才是你要倒大霉的时候。

    可今日不同往日。段亦航整个人绷的紧紧的,脑子里尽是以往的回忆。耳朵这时候根本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夜倾城颇有些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姨子。好吧,他本身没这种概念。倒是夏无邪和季贵人总是调侃他上面还有个大姨子在下属工作。否则他也不会觉得问话这样艰难。

    看吧,这就是吃窝边草的害处。工作起来格外绑手绑脚。

    夏无邪:……你不吃窝边草还打算去国外娶一个回来么?

    段亦航手脚冰冷地跪在地上。

    其实这事当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人家闺女不过就是想跟妹妹显摆一下自己持有的信息量多,又或者是想要通过妹妹来提醒自己的心上人有最新的长生不老的咨询咯记得查收。结果妹妹那一通到底的性子就这样把她给卖了。这回好了,总是心心念念盼着两人私下聊聊的段亦航终于如愿以偿地跟心上人私下“聊聊”了。

    夜倾城揉了揉眉心,他也没问什么吧?至于这种反应么?

    “可是有难言之隐?”

    段亦航明显一抖,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并没有,陛下。臣,臣只是,同妹妹闲聊……而已。”

    明明没什么问题的一句话,让她这样一说,不怀疑也要怀疑起来。夜倾城眼神暗了暗。夏无邪最恨什么?最恨别人动她身边的人。别说她老师了,就是她身边的丫鬟让人动一根头发,只要不是那丫鬟自愿的,夏无邪都能把房顶给掀了。

    段亦航虽然贵为皇后的姐姐,可在夏无邪眼里屁都不算一个。对着皇帝都敢拍桌子喊的人你指望着她能有多尊敬原本就形同虚设的皇后娘家?

    “无邪家的事,不要打听。”夜倾城叹了口气。不是说他就怕夏无邪怎么样,而是他是在不愿意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摇他和夏无邪的关系。

    要知道,于公于私,夏无邪都是皇室最稳妥的守护者。

    段亦航手脚冰冷地出了大殿,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她到底哪里比不过妹妹,她到底哪里比不过夏无邪!

    御书房里,季贵人细细地看着对于段亦航消息来源的彻查报告。夏无邪自残(大雾)的结果就是季贵人第二天就让白虎营私下彻查了皇后娘娘是从哪里听来了夏无邪师父投胎转世这么劲爆的消息。结果这一查扯出不少地瓜(长在藤上的)来。

    “炼丹你听说过吧?”夜倾城淡淡地看着季贵人紧皱的眉心,轻描淡写地说道。

    季贵人点点头:“人都想要长生不老,可即使如此,也从未见人成功过。投胎转世却是可以知道是否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的。”

    夏无邪:有啊,我们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啊~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阴世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好奇又不想知道真相。古代的人多半相信因果报应,现代的人更好奇的是投胎转世是否确有此事。

    人嘛,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总是会在心里自我评价。相信因果报应的人多半不太敢做坏事,生怕有报应。不相信的人就会催眠自己,现实比较重要。什么都是现实才是真实的。

    慕水寒的出现就仿佛是印证了这世上确实有尼斯湖水怪一样,灵异事件一旦被证实确有此事,那么,有很多事就会发生质的改变。

    夏无邪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支着脸颊看着自家包子脸的老师拿着一本儿童启蒙书籍扯着自家包子脸的儿子传道授业解惑。突然有一种世界玄幻了的赶脚。

    其实从她和江晓羽穿越过来这件事的开始,整个世界就玄幻了。可人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觉得太过于神奇,都是眼见着别人发生了才神奇。

    这就是所谓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主角的错觉。

    来这个世界之后,夏无邪的日子过得算是极其舒坦了。既没有闹心的宅斗也不会有闹心的宫斗,更不存在着夹缝里求生存这种坑爹的事。曾经一度夏无邪都觉得自己是开了外挂的玛丽苏。

    除了花家那事让她深深地感觉到无能为力以外,其他都尽在掌握中。

    “无邪,你也跟着学。做个好榜样。”慕水寒嘟着脸用糯糯的童音训斥道。

    夏无邪嘴角微翘:“老师不知道我么,最怕学习了。况且我也没有一扬那样聪明的脑袋,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就被我儿子拍在沙滩上了。”

    慕水寒眯着眼看了夏无邪半晌,突然问道:“为师转世投胎的事,宫里没有传唤么?”

    夏无邪正端着茶杯要喝水,听慕水寒这样问,笑着回头答道:“没有。”

    慕水寒阴沉着脸。他一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他偷偷回到夏无邪身边这种事是绝对瞒不住人的。所以他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季贵人面前。虽然季贵人也就只是对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老丈人咬牙切齿了些,多余的只要他不想说你打死了他都未必问得出来。可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就从没有什么事是做的没人知道的。

    可他回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宫里却没有人传唤。难道他这徒弟如今地位竟是这样的巩固?

    夏无邪知道慕水寒在想什么,她未必没有做完全的准备。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带着老师和全家回清风山种田。她老师都回来了她还怕个屁啊。就算她老师现在没有百年的功力了,还有百年以上的智慧和经验吧。要是季贵人敢窝里反,直接打断了腿关起来。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纰漏么?

    夏无邪笑眯眯地看着慕水寒:“老师,慕水楼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慕水寒脸上正挂着纠结的阴沉,听见夏无邪这样问却突然间图书脱了手,差点直接砸在脚面上。一脸诧异地转过脸来:“你怎么会认识他?”

    夏无邪抿嘴一笑,我不光认识他,我还跟他略熟呢。

番外篇 手机

    手机响了足足一分钟,设做铃声的歌曲整首都被唱完了,仍然没有人接电话。

    季贵人低着头看着病床上睡的沉沉的少女,眼睛自然而然地撇到放在一边的手机上。

    没有来电提醒,只有一个号码。

    想要点根烟却突然想起这里是医院。略微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季贵人伸长了腿坐在陪护的椅子上。

    叶瑛跟着江晓羽去缴费了,医生说是轻微胃出血。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原本就有胰腺炎,还喝了酒,打点滴是没得跑了。

    “你,确实,有种。”季贵人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

    跟到医院来,绝对是单纯的好奇。

    好奇怎么会有人只喝了一杯酒就进了医院。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季贵人眼睛瞟了过去。仍然是刚才的号码。欢快的歌曲,持续地唱了下去。床上的人却没醒。

    看来药物里加了镇定的成分。若是胰腺炎发病时的疼法,其实是很容易猝死的。

    这次铃声响的没有那么久,戛然而止。

    季贵人手插在兜里,反复捏着打火机。反正已经看到人了,过一会儿她朋友回来了,他就干脆走了算了。

    本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就算是住了院,也不是他害的。

    对于陌生人,季贵人没那么多善心,也没那么多关注。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好奇,一时的兴起罢了。

    手机又响了,这次的铃声不太一样。十分短促,应该是短信。

    季贵人低下头,便看见了那条短信。

    那个,是你的手机有问题。短信会显示在桌面上,可不是我故意偷看的。季贵人的眼神闪了闪,手机屏幕亮着,短信十分短,只有一行话“干屁呢?怎么不接我电话?”

    熟人?季贵人想了想,这种熟稔的口气,也就是闺蜜吧。

    正想着,手机再次响起,仍然是那个号码,是电话。

    原本没办法抽烟就让季贵人有些烦躁,江晓羽迟迟不回来,他还没办法就这样将正在吊吊瓶的人扔下。想了想,拿起电话接通。

    “你特么有病是吧?干嘛不接我电话?”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是好听。

    季贵人一愣,半晌,嘴角微微翘起:“你找谁?”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估计是确认自己有没有按错号码,这次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些:“这是,夏唯雅的手机吧?”

    季贵人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雪白的女子,舒展开身体,极其放松地说道:“不错,你是哪位?”

    对方似乎考虑了一下:“你是谁啊?”

    季贵人抿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谁?”

    对方停顿了三四秒,自己嘟囔着:“小白痴,电话竟然丢了……”

    不知为何,那声亲昵的小白痴似乎是一根刺,竟然让季贵人有一种说不好的不舒服的感觉。

    “她手机没丢,只不过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罢了。你到底是谁,有事就留个言,我好转达一下。”季贵人的语气冰冷起来。

    对方似乎没把季贵人的语气放在眼里,声音恢复了最开始的嚣张:“我是她老公,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季贵人愣了愣,脑子里快速地转了一圈。有老公的人会去相亲?求别闹好嘛。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闪现出夏唯雅靠在包间外面紧握着拳头脸上杀气重重却笑颜如花地接电话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季贵人试探着说了一句:“时巍?”

    对方显然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回答道:“对,是我。”

    季贵人拿着电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你女朋友刚打过电话给她。你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想赔礼道歉么?”

    对方顿了顿:“谁女朋友,你有病么?”

    季贵人漆黑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一滴一滴的点滴:“就是王小姐啊。特意打电话过来警告唯雅不要再骚扰你了。怎么?不是时先生首肯的?”

    对方没料到季贵人竟然能叫出姓名来,似乎有些生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贵人顺着点滴的塑料管看向夏唯雅白皙的小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笑了笑:“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以后有没有关系,这我就不好说了。”

    “以后?你到底是谁?”对方真的急了,口气夹杂着火药味。

    季贵人却不着急,颇为悠闲地拿出打火机把玩着:“我是谁么,如果你再这样脚踏两条船,说不定有机会认识我。”

    “你特么有病!”咔嚓,对方挂断了电话。

    季贵人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冷冷一笑。

    “随便接别人电话,家教也不怎么样嘛。”清冷的声音略微有些微弱,却听的清清楚楚。

    季贵人手一抖,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唯雅淡淡地看着季贵人,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季贵人怔了怔,笑着弯腰将打火机捡了起来。

    “都听见了?”

    夏唯雅点点头,转过脸去看着一滴一滴的点滴,半晌,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季贵人正想着若是夏唯雅口吐莲花他该怎么顶回去,却没想到人家开口就道谢,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谢我什么?”

    夏唯雅看了看他,又转过脸去,声音轻的仿佛听不见:“谢谢你给我撑腰。”

    季贵人迷茫了个,这样就算是给她撑腰了?他甚至都没有假意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这样也算是给她撑腰?

    “从来没人给我撑腰过。”夏唯雅的声音轻轻的,却仿佛千斤重压在季贵人胸口上。

    尼玛这话题太沉重了怎么破……聊不下去了……

    突然,夏唯雅拿过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你要干什么?那种人值得你努力么?”季贵人扯住她拿着手机的手。

    “喂?猫你醒了?”手机那边传来江晓羽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季贵人突然觉得扯住夏唯雅的手仿佛捏着烙铁一样,就算马上收回来似乎也掩饰不了他的尴尬。

    夏唯雅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幸亏手机拿得稳,否则肯定飞出去了。小心翼翼地将手腕往自己方向扯了扯,见季贵人有松手的迹象,赶紧将手腕从人家手里扯出来。

    “我这边快打完了,你在哪儿呢?”夏唯雅小声问道。

    “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江晓羽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夏唯雅默默地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看着季贵人微微别开的脸,强忍着笑意也别开了脸。

    江晓羽一向办事干脆利落。没一会儿就杀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叶瑛。

    “季哥,越哥打电话问咱俩在哪儿。你手机没电了。”叶瑛小声对季贵人说道。

    季贵人诧异地看了一眼手机,确实是没电关机了。打了电话之后就来了医院也没注意到。

    “你们住哪里?我们送你们吧。”叶瑛笑着问江晓羽。

    江晓羽看了一眼夏唯雅,夏唯雅轻轻地点点头。有免费车坐谁不坐啊。再说了,人家开限量版悍马,能图你什么。劫财劫色的还不一定谁劫谁呢。况且都半夜了,想打车可没那么容易。

    坐在车上,夏唯雅看着窗外流淌的灯火。心里有着难得的释然。或许她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时巍了,只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不甘心。

    叶瑛正在跟江晓羽聊别墅的工程设计,似乎是叶瑛身边有人要盖别墅,江晓羽尤其懂行,两人聊的内容夏唯雅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季贵人拿着车上点烟器连接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果然有五六个未接电话。除了家里,就剩下越倾城了。今天出来玩突然就走了确实是他有点失礼。可越倾城拉着他出来相亲这事也没经过他同意,中途走了也不算他翻脸。

    回了一条短信给越倾城改天请他吃饭。季贵人突然看见车窗上映出夏唯雅眼神放空地望着车外。将手机调成静音,发了一条短信。

    包里的手机震动,夏唯雅低头去看,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失魂落魄的,这么没出息么?”

    夏唯雅愣了愣,一抬头就看见季贵人稍稍放下车窗点了一根烟,手中却拿着屏幕亮着的手机。

    默默了个,夏唯雅回了一条:“身体不适而已。”

    信息发出去了,她就死死地盯着季贵人手上的手机。

    果然,手机微微震动,季贵人点开了屏幕,手法迅速地回了短信。然后,夏唯雅的手机就响了。

    卧了个大槽的!夏唯雅赶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车里还有别人,就这样互发短信……会不会太浪费话费了啊……

    “就那么喜欢前男友?”后面跟着一个无语的表情。

    夏唯雅噗嗤笑了一下,快手回信:“以前很喜欢。”

    “有多喜欢?”季贵人看着窗外缓缓地吐出烟圈。

    “想要将他关在家里谁也不给谁看。”夏唯雅瞟了季贵人一眼,这样他会觉得她是蛇精病吧。

    季贵人果然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发,回了条:“那为什么还放手?”

    夏唯雅一愣,这么犀利……你爸妈知道么?想了想,夏唯雅看向车外流光溢彩的灯火。

    “可能因为是第一个男人吧。”

    季贵人看着手机屏幕,摇下车窗,将剩下一截的烟头随手弹了出去。

第五百零四章 害怕的人多半会做傻事

    夜深人静,数道黑影闪过月色正浓的庭院。

    领头的人无声地指了指西跨院,黑影无声地朝着四方散开。

    突然一道火光闪过,偌大的渔网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丰收咯~”糖藕手做喇叭状大声地喊道。顿时院内被火把照的通明。

    夏无邪插着胳膊,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廊下。

    “先给老娘抽他们20鞭子再问话,尼玛都特么几批人了。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脑子灵光点别让老娘抓到主谋,不然看我不抽筋剥皮给他挂墙上的。”

    人嘛,对于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这事完全没有问题。可你就不能好好地递帖子来拜访么?大半夜的飞檐走壁的闹哪样啊?

    这个年代也没有解剖学,就算是真的将人绑过去了,除了问话,还能干吗?

    慕水寒脸色冷冷地靠在藤花架子下面看着渔网中攒动的人头。这些人恐怕不是好奇才来的,而是因为害怕才来灭口的吧。

    季贵人靠在窗边,支着脸颊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幸亏夏无邪早就将儿子挪到他们房间里来,否则小家伙一定会被折腾醒。哄小孩子睡觉神马的最麻烦了。

    莲生等人都是老手了,抓人讲究技巧。在渔网扣下的同时,也点了穴道。这些人只能干瞪眼,却没办法咬舌自尽。

    夏无邪打了个哈欠,将人扔给了叶生。反正最近白虎营没什么任务,扔给她们培养新人也是极好的。

    季贵人看着夏无邪阴沉的不像话的脸,低头笑了笑:“好奇的人有,自然就有害怕的人。”

    人对未知的事物除了好奇就剩下害怕。害怕去承认有阴世的存在。害怕自己做过的事会遭报应。一叶障目,以为消除了那个可以证明的人,那么他们害怕的事也就不复存在了。

    “人总是用自己浅薄的知识来判断事物。”夏无邪冷笑一声。

    多大个事啊,不就是知道有天堂地狱么。人家岛国人民还专门那这个做了动漫题材呢。大家看没看过《鬼灯的冷彻》啊?详细地分出八大地狱十六小地狱272个部门呢。再说了,知道有另一个世界不是很好么,就算有失去的人……也可以再见面。

    夏无邪紧紧地捏了捏茶杯:“你去跟倾城说,我不打算彻查。但是这些死士我不打算放过。三日后菜市场门口见吧。”

    季贵人眉心一跳,这丫头打算重出江湖么?她那毒辣的手段可是他唯一觉得跟她人设不符的。倒不是夏无邪有多狠毒,可但凡需要下手的时候这丫头是绝对不手软。

    若是不给个交代,恐怕这些死士妥妥就要抽筋剥皮晾在菜市场门口了。

    “这事仍是有缓和的出路的。倒是你那老师,你打算如何?”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任何办法都治标不治本。

    夏无邪一个眼刀甩了过来:“我打算给我老师养老送终,你有意见?”

    季贵人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媳妇你没吃错药吧?你老师现在绝对是乳臭未干,你给他养老送终,你是打算活多少年?

    窗外传来莲生的声音:“主子,都收拾干净了。”

    夏无邪将茶杯放在桌上,声音冰冷冰冷的:“掏干净点。”

    莲生周身一紧,许久没有听见这样杀气外漏的声音了。猛地来一下真心不习惯。

    第二天的朝堂上,季贵人就当个乐子将这件事公布于众。还笑着说让大家三天后去菜市场门口捧个场。顿时朝堂上便有人变了脸色。

    就连夜倾城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件事严格点说应该算得上是段亦航的失误。若不是她将这件事讲给皇后听,也不会出现玉清宫的眼线将这件事传递出去。虽然他已经叫季贵人清理了玉清宫的眼线,可到底是亡羊补牢。

    眉心皱都紧紧的。这事牵扯到夏无邪,否则绝对好处理的多。

    那个护短的丫头根本没办法跟她讲什么国家为重大局为重。更何况人家也确实没犯什么事。也没有通敌叛国也没有结党营私的。长岛真人也不是炼了丹药长生不老。确实是转世投胎来的。父母也是考证的到的。怎么就没得消停了呢。

    “无邪说若是好奇递了帖子她也未必就不见。只是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罢了。”季贵人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眼神有些阴沉。

    这些人做什么跟他无关,可扰到他妻儿安宁这事就绝对说不过去。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一样。

    “不过就是害怕罢了。”夜倾城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声音沉沉的。

    季贵人瞟了他一眼,倾身靠了过来:“说实话,你好奇么?”

    夜倾城一愣,看着季贵人深不见底的眼眸,半晌,低笑出声:“好奇。”

    季贵人点点头:“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无邪说让你来。”

    夜倾城笑了几声,淡淡地应了。

    家常菜最是难得,尤其是吃惯了御厨做出来标准的酒店菜肴,家常菜尤显珍贵。

    仍旧是夏无邪下厨,季一扬握着一双筷子,一副镇场子的架势让慕水寒抱着坐在仅次于皇帝位置的上位。众丫鬟都严阵以待,紧紧地护在两个娃身边。

    季贵人眉梢一挑:“这算是……看着人不准偷吃?”

    慕水寒严肃地点点头:“徒儿说了,人不到齐不准动筷。”

    季贵人默了个,不要命了才敢偷吃吧。放眼整个屋里就这么几个主子,夜倾城算是贵宾。皇帝不动筷子,谁特么敢吃。

    低头笑了笑,侧身坐在圆桌旁。

    “还早呢,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皇帝出门也没那么容易,况且夜倾城还是微服出宫,宫内的戏要做全套,皇后宫里还得打点一下。

    季一扬皱着眉,一副被交付了重大任务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一只爪子一支筷子,重兵把守的架势颇得他娘亲传。

    季贵人看着儿子嘟着包子脸严阵以待,别过脸笑出声。招手让良生给他温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慕水寒看了看季贵人。早就知道这小子与众不同,周身的气息就跟人不一样。看来他这徒弟跟季贵人在皇帝跟前是绝对的红人。常人家接驾是绝对没有如此松懈的。

    季贵人拿了个海棠石榴杯,倒一杯饮一杯。等到夏无邪菜都上桌了,几乎喝掉大半壶凝花露。

    端着最后一个人参鸡汤上了桌,夏无邪就发现了自家老公还没等吃饭就开始萌萌哒了。

    “自己一个人喝?”夏无邪伸手去摸季贵人的额头。

    这个习惯是潜移默化来的。以前跟时巍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习惯地去摸他的额头。这种摸法不同于恋人的亲密,更像是妈妈对儿子的安抚。通常被摸了额头,都会表现出温顺的样子来。

    季贵人眯着眼睛侧过脸看着夏无邪。夏无邪穿着家常旧衣,腰间系着宽大的围裙,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雪白的手臂。面带关切地看着他,温热的手心贴在他略微冰冷的额头上。一股说不出的安心。

    “看儿子有趣,下酒。”季贵人微微地笑着。这样的生活,以前莫说是过了,就是想一想都没动过念头。曾经他是那样的无法理解成亲过日子的人。而如今,他觉得,若是这样的日子,便是过一百年也是可以有的。

    夏无邪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凉一片。笑了笑:“我派的差事,自然要努力完成了。”

    季一扬绷着一张包子脸,咿呀叫了一声。夏无邪笑着走过去,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以示表扬。

    从慕水寒手里将儿子抱了起来,夏无邪直接坐在了慕水寒的旁边。就等着皇帝来了。以前能这样吃一顿家常饭都要看夏无邪心情好不好。如今夜倾城身居高位,竟然变得这样难。

    等了半晌,到了时间夜倾城却没出现。夏无邪眼神暗了暗,侧身跟良生说了一句。良生点头出了门。

    没一刻钟,莲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主子,皇后出事了。”

    夏无邪豁然起身:“你说皇后?中~毒还是遇刺?”

    江晓羽:……你业务会不会太熟练了点?

    莲生面带难色:“是中~毒。”

    季贵人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怎么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下意识地看向夏无邪。只见夏无邪眼底一片清冷,反手将儿子塞给站在一边的月生。

    “宝贝儿,你跟师公在家好好看家。娘和爹进一趟宫看看你伯母。”夏无邪柔声对季一扬说道。

    季贵人缓缓起身,理了理袖口。跟着夏无邪就要出门。已经走到院子中间的夏无邪突然转过身冲了回来。

    “不行,老师你和一扬跟我们一起进宫。”夏无邪一把抱过儿子,转脸对良生等人说道:“你们收拾一下,都跟着。”

    院子里的莲生立刻叫上青鹤小分队跟着,家里留下了云生等人看守。

    季贵人诧异地看着夏无邪坚定地抱着儿子朝自己走过来。

    “进宫不知凶险与否,怎么能带着儿子去。”季贵人说道。

    夏无邪抬起头来看着季贵人:“我才不要中调虎离山之计。”

    季贵人一怔,漆黑的眸子顿时如暗夜的漩涡一样翻腾了起来。

第五百零五章 酿下大祸

    人类的智慧是无限的。

    这句话是谁说的夏无邪已经记不得了。可这句话经常挂在夏无邪的嘴边。

    段泽宇安静地躺在玉音宫的凤床上,已经没了气息。夜倾城面色沉静地坐在旁边的罗床上,看不出喜怒来。

    季贵人脸色阴沉地走到夜倾城身边,上上下下将夜倾城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外伤才微微松了口气。

    夏无邪紧紧地抱着季一扬,脸色同样阴沉地将整个寝殿打量了个遍。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致皇后于死地,这已经超越了她能够理解的范围了。

    “徒儿,你的手下。”慕水寒是跟在夏无邪身后进来的,朝着床边倒在血泊里的人指了指。

    夏无邪眼神一暗,那是绿鸢。

    “莲生。”夏无邪低声唤道。回身将孩子递给良生,挽起袖子朝着凤床走了过去。

    突然,季贵人伸手将她拦住。夏无邪诧异地看着自家老公。

    “这事你不要插手。带着儿子回家去。”季贵人的声音带着坚定的不容置疑。

    夏无邪眉心紧皱着看着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不要管?”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冉城那次她确实无能为力,可段泽宇就在她眼皮底下让人弄死了。她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季贵人淡淡地双手扶在她肩上:“这是男人的事,你不要管。”

    夏无邪一怔,下意识地朝着面色平静的夜倾城看过去。难道这事他们打算自己亲手来解决?

    大哥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辅政大臣,有这个闲工夫去破案抓人么?眼下的情形虽然算不上战乱,可也有着巨大的隐患。且不说凤羽国玄陈国皇位还未交替。就是五番也并未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这个时候引起国内动荡。这事难度系数有多高夏无邪连算都不用算就知道。

    慕水寒扯了夏无邪一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的事自己若不能解决,就不算是男人。”

    夏无邪:……你可是要抬胳膊才能扯到我的袖口啊喂……男人?

    季贵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慕水寒,面色稍稍缓和些看着夏无邪:“老师说的不错,这事你就不要想了。帮我们扫清外围就行了。”

    夏无邪目瞪口呆,尼玛你几个意思?你们清剿国内让我压阵国外?卧了个大槽的!这特么到底哪个工作量大啊?

    咬了咬樱唇,夏无邪捏着拳头在两者之间掂量着。

    说实话,若是论耍心眼,十个夏无邪也不是季贵人和夜倾城的对手。可若是论武力,眼下这俩人捆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她。

    皇后被害这事绝对没有面上看着那样简单,抽茧剥丝一定会牵扯到许多人。一环扣一环的,夏无邪光是想想就脑仁儿疼的嗡嗡响。

    可若是压制外国,这事就简单的多了。

    “我懂了,但是我要见风老和王重阳。”夏无邪放松下紧握着的拳头。她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才能乖乖地去换岗工作。

    季贵人侧过脸让人去寻风老和王重阳,拉着夏无邪走到夜倾城身边坐下。

    三个人都冷着脸,谁也没说话。

    突然,夜倾城轻笑出声:“看来,朕这克妻的命相,原是真的。”

    声音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苦涩。夏无邪第一次听见夜倾城用这种声音说话,心头紧紧一揪。一股火气顿时冲了上来。

    “倾城,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周围的人就一定会有风险。这并不是你本人的问题,而是这个位置的问题。命相之说本就不存在。不过是有人想要打垮你。”夏无邪沉着声说道。

    夜倾城抬起头来,看向夏无邪的眼神冰冷彻骨。夏无邪从他的目光中能够看出冰冷的杀气。她知道虎啸国上一任皇帝延续下来的仁政恐怕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夜倾城在这一夜,彻底改变了。

    紧紧地捏着拳头,夏无邪眉心微皱。那么,如果夜倾城变成了个暴君,她还要和家人留在他身边么?

    若是按照性格来分类,夜倾城大约是他们三个人中性子最为温柔和煦的。可偏有那些不长眼的,以为可以将历史捏在自己手中。殊不知却是将沉睡的血脉唤醒了。

    要知道,虎啸国以武治国的根基可就是暴君打下来的。第一代的皇帝,可不像是太上皇那样彬彬有礼温文和善的人。

    血脉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夏无邪叹了口气:“若你下定决心,我也不管你。将我父兄派出去。一旦国内乱起来,也就只有他们能够压得住凤羽和玄陈。京内的兵权给我,我给你们镇场子。”

    对于不习惯弯弯绕绕的夏无邪来说,知道皇后出事的第一反应是段亦航干的,可后来想到这个时代的女人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会将整个家族都牵扯进去的思维模式。那么就是大臣们利用盘根错节的关系企图来掌控皇室发展走向。段泽宇不过是殃及池鱼的。

    那么,想要漂白干净整个朝堂,就只能所有人都杀掉。

    拆魔方这种事夏无邪没少干过。一格一格拼回去太费劲,直接拆开拼回去才是最快的捷径。

    以往,夏无邪这样的言论提出来,夜倾城和季贵人都会反对。可眼下看着两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恐怕他们已经开始觉得夏无邪的办法是个好办法了。

    “主子,药是最常见的丹红。质地并不算纯净,宫内宫外都有可能有。”莲生那边已经得出了基本结论:“娘娘并没有过分挣扎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无意中食用进去的。床周围并没有茶水粥食的痕迹,小厨房今日并未使用。”

    夏无邪将“精细”这个词带进了白虎营之后,凡是报告都要事无巨细才行。查案的基础,现场痕迹很重要。

    莲生说的丹红,就是大家熟知的砒霜。这种东西不光是可以毒死人,大多数都是拿来除掉鼠害的。现代也有使用,可并不会如古代这样纯度高。

    夏无邪捏着下巴,盯着段泽宇嘴角的鲜血。她从未想过,不过是希望夜倾城能够有个贴心的人陪伴,竟然会还得单纯的女子招来杀身之祸。

    不只是皇后,白虎营也损失了一名优秀的成员。除此之外,宫女太监也都未曾幸免。也难怪夜倾城和季贵人会气的无法控制情绪。在深宫内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红果果地打脸一样。

    “绿鸢的尸身带回营内,以军礼下葬。”夏无邪沉沉地说道。

    白虎营和暗卫营都是见不得光的营生,就算是牺牲了也就是死在哪儿就埋在哪儿。甚至有些人死无葬身之地无人问津。

    可夏无邪却要给绿鸢以虎威军正式军人的定制下葬。这是对绿鸢最大的殊荣。

    莲生眼神闪了闪,低头单膝跪在地上。

    绿鸢虽然不常出场,可身手在白虎营里也能排进前50。尤其潜伏术极好,否则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在宫内。既能传递消息,又从未被人发现过。

    良生四人齐齐围着季一扬站在宫内灯火通明的地方。随时让人看得见。

    夏无邪看着青鹤他们讲绿鸢抬走,心口紧紧地揪着。

    死亡,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有人会说你夏无邪手上也全都是鲜血,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人可以分成很多种,可对于夏无邪来说,人只会分成两种,朋友,或者敌人。只要被她判定为敌人,即使杀再多,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也丝毫不会有任何良心谴责。可若是她认定了是朋友,哪怕伤到一点,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白虎营就如同她的家人。她已经尽全力减少白虎营人员的消耗了。这在夜清尘那一代是根本没办法比的。

    从第一代皇帝下来的暗卫营更是拍马都赶不上白虎营的。有多少人都盼着能够调配到白虎营去。

    可饶是这样,却在深宫中被人给坑了。这个仇不报,她都对不起下手毒~害皇后的人。

    “王妃,风老先生和王重阳带到了。”一个小太监小声地禀报夏无邪。

    夏无邪点点头,转身从良生手中抱过孩子递给季贵人,带着慕水寒和良生四人去了偏殿。

    风老的脸色不太好,似乎耗尽了大部分的真气时才会出现这种脸色。

    夏无邪没说什么,径直走过去,伸手掐住风老的手腕。手指下的脉搏跳跃的不太正常。

    “风老,您尽力了。不必自责。”半晌,夏无邪叹了口气,放下风老略微干枯的手腕。

    风老定定地看着夏无邪,缓缓地低下头,似有泪花在眼中闪动。

    不小心吃了砒霜这种东西最好就是及时洗胃,虽然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但若是及时,大人还是能救回来的。

    可古代人第一反应就是点穴,第二反应就是输真气……

    所以其实没有内功没有江湖的现代人反而生存能力更强一些是吧?往往就是常识害了你,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的难道就真的是你以为的那样么?

    王重阳白着脸站在风老旁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夏无邪是这样信任他们,可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事,他们推脱不了责任。

    夏无邪看了他一眼,心里突然有一个念头浮了上来。

    说不定,下~毒的人,是熟人。

第五百零六章 因为那时候没能救她

    怀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项:食物不可生冷燥热,饮水需要烧开,不能喝碳酸饮料,不能吃反季节的水果。行动上注意不能举高或者搬重物,头三个月不能频繁走动。

    皇后,一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子。就算比不过现代准妈妈们营养那样全,也要比同时代的女子高出许多来。

    夏无邪看着眼前燕生管理小组交上来的验尸报告,眼睛微微眯起。

    本以为燕生会给她做一辈子小厨娘,却没想过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皇后最后一小时内吃的东西都是经过绿鸢等人严格排查的,并没有同时吃会出事的东西。因为前面江晓羽和夏无邪已经生过孩子,对于孕期女子注意事项补充的已经很完善了。到了段泽宇这里应该是平平稳稳地将孩子生下来才对。

    原以为有可能是临盆的时候会有人做小动作,却没想到,竟然连三个月都没坚持到就这样母子俱损。

    “欺人太甚。”夏无邪插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让她这样生气的事了。

    有外敌她一点都不介意,全国人民上下齐心就可以。可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内乱。自己家里人打的死去活来,这才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

    燕生站在一边,脸上有着难得的严肃。本以为手下的部门除了提供一些如何避免行动留下证据的技术支持就行了,却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用上验尸这项技能。

    “主子,以您的推论,这件事是熟人做的?”燕生低声询问。

    夏无邪点点头:“泽泽多听话的一个孩子,不是熟人,她怎么可能这样放心吃别人给的东西。不但是熟人,恐怕还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外面传来莲生的声音:“主子,姑爷那边传信来。皇后大殓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暂时要住在宫内,让家里小心些。”

    夏无邪推开窗子,靠在窗框上:“莲生,你觉得一个人嫉妒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莲生一愣,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夏无邪,这时候不该问一下葬礼的准备事项才对么。怎么会突然问人嫉妒会到什么程度?

    “呐,莲生,你如果嫉妒一个人,你会怎样做?”夏无邪将胳膊架在窗框上,下巴搭在胳膊上,面无表情地问莲生。

    莲生一时有些踟蹰,低头想了想:“会生气吧。属下没试过,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夏无邪绕了绕鬓边的长发,这话说的中肯,像莲生这样人生一路平顺的人,嫉妒别人这种事,简直是不太可能。

    莲生:……那个,容我提醒一下,我是孤儿,孤儿……

    燕生反应快一些,眼睛一亮:“主子是说皇后是因他人嫉妒而死?”

    夏无邪转过脸来看着燕生:“你们有没有心上人这事我一直在犯愁,所以就没办法跟你们讨论这个内容。我当初追求季贵人的时候你们看到了。我记得之前万岁爷曾经赐婚给贵人,那时候是不是全城的人都觉得我回来了会直接血洗林尚书府?”

    屋里的众人皆是一愣,对啊,当初那事出来的时候她们还都捏了一把汗。要知道朝廷命官可不是你看着不爽就能弄死的。就算是皇子想要除掉对自己不利的官员也得暗中动手。当年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戏,看夏无邪是否会目无法纪直接就杀上林尚书府上。却没想到夏无邪会那样冷静地冷处理。

    “主子的意思是……”燕生等人的脸色已经如冬日之雪。

    夏无邪咬着手指头,眯着眼睛:“这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死掉的人是皇后。不能单纯的从情杀方面来着手。要查清楚皇后没了获利的人是谁才行。”

    夜倾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管是否牵扯到朝堂上的人,至少他们接下来五年的日子是别想好好过了。

    对,会广开后~宫了。可是第一批宫妃也未必会如众人所愿的那样产下皇子。对着这么一群狼子野心的人,夜倾城才不会让他们如愿。

    你说什么?皇位继承人?不是还有七皇子么,孔雀家还有个正在培养中的儿子,再说了,太后当年离京的时候可是怀孕的状态。

    人,总是会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都认为皇位这种好东西人人都会紧紧地捏在手里,不会外传。得到了皇位的人自然会想要将皇位留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否则皇位更替就不会那样惨烈。

    夏无邪眯着眼睛看着报告书上最后一行,八宝粥。

    泽泽怀孕之后鸡鸭鱼肉都吃不进去,唯有甜的东西还能多少吃一点。即使如此,这个八宝粥也不是谁做她都吃的。

    “宫内的记录都拿来了么?当天有多少人出入玉音宫?”夏无邪转过脸对月生说道。

    月生早已经整理好了出入记录,听夏无邪要,赶紧递了上去。

    夏无邪细细地看了一下。如果当真是吃了丹红,那种东西发作的极快。基本上就分分钟的事。按照这个推断来看,玉音宫那时候应该有人才对。但看记录来算,最后一个出入玉音宫的人是东乡候夫人,走了之后半个时辰皇后才中~毒。

    还有一件无法忽略的事,绿鸢。

    绿鸢可是倒在血泊中的。显然是跟人动了手。若皇后是单纯地被毒死的,绿鸢应该会好好地活着背黑锅才对。可玉音宫上下的宫女太监都遭了毒手,怎么看都是入室杀人事件才对。

    “真不科学,能杀掉绿鸢的人功夫应该相当了得才对,怎么会用这么容易查到来源的丹红来杀皇后嘛。”夏无邪颇有些烦躁。这个时代又没有DNA检测,也查不到指纹。就算是将凶器留在现场了也不见得能抓到人。那为什么还要用毒呢?脑子有病么?!

    “主子,这事一日恐怕是想不透的。”良生见夏无邪拧着眉,便劝道。

    夏无邪缓缓地合上记录,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可我想在泽泽上路之前将真凶送到她那边去。这样,我才没那么愧疚。”

    虽然段泽宇因为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饱受非议,可能若不是因为这么神来一笔的皇位更替,她一辈子就安静地在绣楼里生活。只有舒心凌或者几个要好的闺蜜。虽然那样的日子枯燥,可她能够安稳地活着。

    “若不是我,她可能还好好地活着。”夏无邪攥着拳,胸口的烦闷无处宣泄。

    因为那时候没能救她,所以才要将伤害她的人送到她跟前去。

    良生和月生对视了一眼,颇有些无奈地低下头。当初只觉得会是喜事,却没曾想在不开后~宫的情况下都能把人弄没了。

    “行了,既然有这个心,你就多使使力。家里有为师在,你不必担心。”慕水寒抱着季一扬从外面走了进来。

    良生眉心一抽赶紧冲过去将季一扬接了过去。虽然知道慕水寒是转世再生,心里是成年人。可身段到底还是小孩子。自己都没张开呢,抱孩子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偏季一扬似乎十分喜欢被慕水寒抱着,刚到了良生的手中就咿咿呀呀地指着慕水寒,嘟着脸似乎对良生献殷勤各种不满意。

    良生:……少爷这种节骨眼上您就别添乱了成么……

    慕水寒朝着季一扬笑了笑,安抚了一下。转过脸来走到夏无邪身边。伸出小爪子按在夏无邪的手上。

    “为师虽然没有百年功力,可手上的功夫却没有废掉。别说外面来人,便是十个莲生都未必是为师的对手。你只管放心去查案,虽说皇后大殓之后不是一两天就能下葬的,可她到底也不能停留太久。最多五天,你就必须要查出来是谁做的。”慕水寒一张包子脸上尽是冰冷严肃的表情。

    夏无邪怔怔地看着慕水寒,师尊您知不知道您顶着这么一张萌萌哒的包子脸摆这个表情十分不合适啊。

    一股暖流从手上传来,夏无邪笑了笑。

    “五天,应该可以。”范围已经缩小了,查,应该没那么难。

    况且有白虎营的全面支持,只要将夏无邪的几个疑点查清楚就行了。剩下的,就是接手御林军将皇城围个水泄不通,给夜倾城和季贵人的清缴压场子。

    “莲生,通知下去,尽快与太上皇取得联系。就说他儿子快将虎啸国玩散了,看一下太上皇什么态度。”毕竟不是先皇,做爹的还在人世的基本上很少能接受儿子大刀阔斧地改动自己留下来的产业。万一太上皇一激动的再插手进来,那就更热闹了。

    别忘了,还有夜隼同学、夜鹰同学、彬彬同学以及一位未知性别的新生儿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一旦要是玩脱了,虎啸国上层管理者又要大洗牌。到时候忙得半死的一定是她们夏家。

    还是先通知一声,看看太上皇什么态度,再下手整顿也来得及。

    莲生得了令立刻去办了。夏无邪让月生将收起许久的箭袖软甲都找出来。

    虎啸战神,又要重出江湖了。

第五百零七章 真相往往令人无法直视

    深夜,玉音宫。

    偌大的宫殿漆黑一片,只有梳妆台上点着一盏白烛。

    夜倾城远远地坐在凤床上,淡淡地看着烛台上摇曳的火光。

    “倾城,这个簪子是不是太华丽了?还是朴素点好对不对?”

    “倾城,你说我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像你多些,像我多些?”

    “倾城,若第一胎不是皇子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倾城,今天御膳房做的甜汤好喝极了,我让绿鸢给你留了一碗,你是不是又忙起来忘了用膳?”

    “倾城,倾城。”

    “倾城……”

    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夜倾城缓缓地闭上眼睛,将紧皱着的眉宇舒展开。

    夏无邪曾经说过,当你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你并不会马上感到悲伤。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是在时间渐渐流逝的时候,你发现你当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会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陛下,北静王到了。”外面传来太监小声的汇报。

    季贵人走进玉音宫的时候皱了皱眉,认识夜倾城这么多年,像眼下这样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点不太适应。

    “你怎么打算的?我家王妃已经将银甲长刀都翻出来了,就等你一句话了。”季贵人贴着窗边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夜倾城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动手吧。”

    季贵人一愣,看来这次的事对夜倾城打击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他一时摸不准夜倾城是因为失去妻儿而暴怒,还是因为朝堂上那群人明目张胆算计他才会让他转了性子。

    要知道,若是将他们俩放在一起,别人只会说他季贵人毒辣阴险残忍,绝对不会说夜倾城一个字的不好。可这会儿夜倾城脸上的表情,可绝对不是往日那些言语能够形容出来的。

    “我懂了,我去部署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季贵人缓缓起身就打算往外走了。

    夜倾城看着他,半晌,淡淡地说:“让段亦航到玉音宫来。不要告诉其他人。”

    季贵人眉心一跳,眼神微微飘远,过了许久才转身走出玉音宫。

    所以,他该怎么跟自家老婆交代?十五分钟前他进宫的时候夏无邪可是跟他说了同样的话。

    难不成这件事跟段亦航有关系?想想也是,毕竟是亲姐妹,妹妹出了事,做姐姐的应该也想要尽快找到凶手,这样才能报仇。

    季贵人站在玉音宫门口,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个段亦航是先交给做皇帝的表哥呢,还是先交给挟持着他儿子的媳妇呢……

    “王爷。王妃问段大小姐什么时候到王府。”冬生神不知鬼不觉地跪在季贵人身后。

    季贵人顿时有些胃疼,默默地看了冬生一眼:“你去跟王妃说,人被大表哥要走了。”

    冬生迷茫了个,聪明地没有多问,飞身回去复命了。

    季贵人:到底是谁特么教会了白虎营的人以吓唬人为己任的啊!一个个神出鬼没的!

    江晓羽:……你媳妇……

    段亦航得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想到可能是皇帝陛下打算问一问妹妹出事之后家里父母什么反应。便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整理仪容去了玉音宫。

    往日温馨欢笑的宫殿此时仿佛冰冷的地窖。黑漆漆地透着阴冷。段亦航站在门口,半晌都不敢迈进一步。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欢笑的妹妹没有了。那个绣好了第一块帕子没有送给父母却第一个给了她的妹妹没有了。那个明明无法出门一步却仍然拼命在书本中寻来笑话给她讲的妹妹没有了。

    段亦航伸出手,缓缓地抚在玉音宫冰冷的大门上,一时间往日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段大小姐,陛下说到了就进去吧。”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小太监,轻声对着段亦航说道。

    段亦航猛然惊醒,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宫中。赶紧抹了抹眼角的泪,整理了精神走了进去。

    “皇上万福金安。”段亦航恭敬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夜倾城坐在凤床上,层层叠叠的锦帘遮挡下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来了。”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听得出夜倾城似乎很累很累。

    段亦航心头一揪,紧紧地捏着衣服的下摆。

    “叫你来没有别的事,你上前来。”夜倾城淡淡地说道。

    段亦航怔了怔,便起身低着头朝着凤床边走了过去。

    是啊,不光是她失去了妹妹。他也失去了妻子,甚至连同未见过面的孩子。他一定比她更加心痛。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白日里日理万机,夜晚却要面对这样冰冷的宫殿。

    段亦航眉心微皱,心里七上八下的。

    突然,胸口一冷。

    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段亦航愣住了。

    那把剑太过于冰冷,以至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冷痛才席卷而来。

    “陛……下……?”开口说话是这样的艰难,只觉得胸腔里似有津液涌上来,她想伸手捂住嘴,却抬不起胳膊来。

    睁大的眼睛看着夜倾城从阴影中缓缓地站起身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彻心扉的表情。

    “朕知道,所以,你去下面跟泽泽道歉吧。”夜倾城的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说家常一般。

    段亦航怔怔地看着夜倾城。

    他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北静王府里夏无邪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扯着冬生的衣领将冬生摇晃的都要上不来气了。

    “神马叫皇帝叫走了,女士优先懂不懂啊!那可是老子要传唤的犯罪嫌疑人!”

    莲生满脸黑线地上前阻止夏无邪:“主子,主子!您再不松手冬生就要去陪绿鸢了!”

    冬生:……我已经看见绿鸢朝我招手了……

    夏无邪一甩手将冬生扔给莲生,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是压下胸口的怒气。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让夜倾城给叫走了啊!万一再闹出一出两人互舔伤口然后就情绪失控做了不该做的是可怎么办啊!

    “主子,你怎么会觉得是段亦航做的呢?”良生等人满脸都是问号等着求科普。

    夏无邪瞄了她们一眼:“我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你们讲,我只能说这是我个人的直觉。”

    良生等人:……直觉您还能喊得这么理直气壮……

    玉音宫里,夜倾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的段亦航。

    “朕没有刺中心口,你估计还得疼一时半会儿。可这些,跟泽泽受的苦,仍旧是没法比。其实朕完全可以将你交给无邪,她手段比朕狠得多。可是,朕想着,杀了朕妻儿的人,朕要亲手结果了,才算是给朕死去的妻子,死去的儿子报仇。”

    段亦航此刻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疼痛,而是惊恐。那种难以用笔墨形容的惊恐。睁大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夜倾城。

    夜倾城淡淡地看着她,仿佛她只是坐在椅子上同他聊天一般平常。

    “是不是有些意外,朕竟然知道你们家那点小算盘?”夜倾城慢慢地理着衣袖:“等天亮了,朕也会送你父母下去,你们三人去跟泽泽解释。做父母的如何偏心,害死了朕的妻儿。”

    锦衣卫办事处里,季贵人看着夏无邪让青鹤整理出来的记录,发现最后一个离开玉音宫的人是东乡侯夫人。带进宫的东西也只有一碗八宝粥。

    “别跟我说你主子怀疑着粥有问题。别忘了绿鸢可是利器所伤致命的。”季贵人扫了一眼木着一张脸的青鹤。

    青鹤恭敬地单膝跪在下面,微微抬起头:“主子说,凶器八成就是那碗粥,眼下器材和条件不允许,否则还可以调查粥内是否有残留药物。至于东乡侯夫人,八成也是被人给利用了。”

    季贵人眉梢一挑:“有人借东乡侯夫人的手杀了皇后?”

    被人利用?这他还可以接受。按说东乡侯夫人是断不会坑皇后的。皇后可是她亲女儿,一人独霸六宫,这可是一般人家求了几辈子都求不来的隆恩。而且还怀了龙种。是有多想不开要对自己女儿下手啊。

    “是谁,你们查出来了么?”季贵人眯着眼睛看着青鹤,端起已经冷了的茶。

    青鹤面露难色,半晌才说道:“主子怀疑是段大小姐。”

    “噗……”季贵人一口茶全喷出去了。

    青鹤微微侧身,及时躲过了季贵人喷出来的茶:“王爷您别不信啊,就是我们都不信的。可主子说什么女人的直觉……”

    季贵人拧着眉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夏无邪每次逃避解释的时候都说是女人的直觉。去他的女人的直觉,定罪是要讲证据的!他要是说因为我老婆直觉上是皇后她亲姐下的手然后就去抓人,信不信夜倾城喷死他!

    外面暗卫飞奔进来,单膝跪地汇报:“王爷,玉音宫出事了。”

    季贵人霍地起身:“陛下如何?”

    “陛下杀了段家大小姐。”暗卫如实汇报,虽然他也不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贵人心头一跳,难道夜倾城早已知道谁害死了皇后?这不科学啊!

第五百零八章 不靠谱的新闻也有可能是真的

    在北静王府待命的夏无邪接到了锦衣卫的密信。

    对于锦衣卫来送信这种事,夏无邪只迟疑了两秒就忽略不计了。毕竟以前这个部门是归夜倾城管理的,用起来自然比其他人顺手些。

    而且密信上时夜倾城个人的蜡封,绝对不会造假。

    打开信纸,简单地写着让夏无邪带了城内的虎威军围剿东乡侯为首的七大家族。

    “等一下,七大家族都是谁家?”夏无邪满脸迷惑地转过脸去看跪在地上等着复命的锦衣卫。

    莲生眉心一跳一把扯住夏无邪,笑着说:“王妃这时候就别逗人家了。万岁爷说了全剿就全剿,何必心软呢。”

    眼睛眨的都要抽筋了,拼命给夏无邪使眼色。

    夏无邪默了个,这意思是打算私下聊呗。

    淡淡地看了地上完全不知道情况的那位锦衣卫:“回你们主子,就说我知道了。”

    锦衣卫得了夏无邪应允就好回去交差了。

    等人闪身出了门,夏无邪就转过脸来瞪着莲生:“你刚才几个意思啊?嫌我这个没常识的主子给你丢人是不是?”

    莲生顿时满脸黑线:“绝对不是。这不是看时间紧迫么。等到人家讲完,天都要亮了。”

    看着他面上没有鄙视的表情,夏无邪脸色才缓和了些。吩咐了良生等人照看好家里这俩娃。只让莲生和糖藕跟着,青鹤小队全都留下待命。

    虎威军精英团早已经得了季贵人的吩咐随时待命中。

    看着夏无邪一身银丝软甲骑着黑色的战马。众人都有些恍惚。

    多久没看见夏将军这身装扮了。原以为她嫁了人生了娃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了。或者要到战乱的时候才会再见到夏将军的英姿。没想到这一日来到这样早。

    绑了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夏无邪戴了银丝面罩,只露出一双暗金色冷冽的眼睛在外面。

    “虎威军。行动。”

    东乡侯府里,东乡侯面有颓色地坐在暖阁炕上。东乡侯夫人则坐在他对面,拿着绣绷正在绣花。

    “你还有心情绣花!你是死了女儿的人。怎么能如此冷心。”东乡侯突然愤怒地拍着桌子。

    东乡侯夫人淡淡地看了暴怒的老侯爷一眼,低头将线咬断,将针插在针插上。

    “侯爷,死了女儿我比任何人都痛心。可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迎娶航儿做皇后了,这时候不振作,万一哀怨耽误了大事怎么办。”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东乡侯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妇人之见,痴心妄想。你当那皇帝是你手里的花花草草么?是你能够摆弄的?”

    东乡侯夫人抿嘴一笑:“航儿多优秀,老爷你是知道的。皇上怎么会不爱。”

    废话,要是爱早就特么娶回家了,能等到现在?东乡侯第一次发现自家貌美如花的夫人脑回路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当年娶过门的时候只是觉得她美丽动人冰雪伶俐。却从没发现在某些方面,这位夫人这样没脑子。

    看着吧,皇帝一旦查出来是什么人将皇后害死的,非但不会轻易就翻过这一页,说不定还会狠烈地报复。夜家,从来就没有谦谦君子。

    “侯爷,夫人,不好了,外面有军队将侯府围起来了。”院里的丫鬟哭着跑了进来,踉跄地跪在暖阁门口。

    东乡侯眼皮顿时猛跳。军队?竟然出动了军队?

    这会儿想要再自欺欺人说段亦航得了圣宠,那就是脑子烧干了。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东乡侯一个耳光就糊在了东乡侯夫人保养得益的脸上。

    “都是你,害了咱们家。是你害了咱们家啊!”

    东乡侯夫人被打了个踉跄,突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东乡侯会生这样大的气。军队围了侯府又没说是要抓谁,说不定是为了保护侯府啊。男人为什么总是朝着坏的方面想呢。

    她对她的宝贝女儿有信心。看见段亦航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呢。

    夏无邪一身银甲走了进来。东乡侯和东乡侯夫人看见夏无邪皆是一愣。

    “哎哟,都在?这就好办了。”夏无邪微微一笑,也不摘下面罩来,手一抬,立刻有全副武装的虎威军冲了进来,将满脸疑惑的东乡侯夫妇俩扭翻在地。

    “你要做什么?我们可是皇亲国戚。”东乡侯夫人尖叫出声。

    莲生已经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夏无邪一撩披风,坐在椅子上。

    “我也不知道啊,万岁爷说了要我全剿了七大家族。虽然我也不知道七大家族都有谁,可是皇命难为,夫人也不要埋怨我嘛。”从结了婚夏无邪就没出去跟人应酬过。若不是皇帝选秀,京中的贵女她差不多可以说得上是一个都不认识。

    “皇上?怎么会!我们可是皇后的娘家。我要看圣旨。”东乡侯夫人拼命挣扎着。

    夏无邪歪着头看着这位临危不乱的女中豪杰。该说水土不一样的关系么。看上去西陵的女子似乎更有主见一些。难不成是因为跟玄陈国一样,都是女子执政的关系?

    “夫人,皇后死了,你忘了么?”夏无邪睁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发髻凌乱的东乡侯夫人。

    东乡侯夫人一愣,旋即狰狞起来:“胡说,等明日册封我女儿为皇后的圣旨到了,就是你的死期。”

    夏无邪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摘下面罩,满脸冰冷地看着东乡侯夫人。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不爱自己子女的女人在。

    上辈子不是没看过新闻说做妈妈的虐待亲生女儿的。那时候夏无邪就指着报纸说这孩子她妈肯定是神经病,或者是极度重男轻女。否则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怎么会不疼爱。

    眼前东乡侯夫人有些狂躁的眼神告诉夏无邪,人活得久了,见到的事就会变多。

    嘴角微微一翘,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夏无邪支着脸颊看着东乡侯夫人:“夫人是指望着段亦航做皇后么?好吧,如您所愿,段亦航也算是皇后。我方才说皇后死了,您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呢?”

    东乡侯周身一冷,在夫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率先惊醒过来。

    “你说航儿怎么了?”

    夏无邪眨眨眼,东乡侯明明就是个明白人。怎么会纵容自己妻女做出这种二百五的事来。看来有的时候可怜之人是真的有可恨之处。若是做爹的出手拦着点,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对于这类可恨的人,夏无邪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脸上笑的春花满园,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一样。

    “您不知道么?段亦航啊,因为杀害皇后,已经被皇帝亲手结果了。”

    透着喜气的一句话仿佛整盆的冰水兜头浇在东乡侯夫妇身上。

    东乡侯怔怔地看着夏无邪,仿佛在确认她并不是在吓唬他们。东乡侯夫人整个人都失神了。

    “你们家也真有趣。倘若不愿意将女儿嫁给皇家,说一声就好了啊。或者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那个优秀的女儿进什么锦衣卫,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老老实实在家绣花弹琴,嫁了婆家相夫教子才对嘛。”夏无邪抿嘴笑着。

    围观人员:……你说这话不心虚?

    “不过,因为你们一时猪油蒙了心。京城内的显贵恐怕今夜就要都被连根拔起,不知道在牢狱里见了面,他们会不会怨恨你们啊。”夏无邪笑眯眯地继续扔刀子。

    开玩笑,光是东乡侯夫妇俩能有这么高的智商想出这么鱼死网破的馊主意来?没智商也要有个限度才对。

    贵圈乱着呢。盘根错节的谁家跟谁家都有关系。后宅里人多嘴杂的,谁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就会改变历史进程。

    不过夜倾城也是真的动了气,你们不是算计老子么?好,那老子就将你们都连根拔了,没了你们的支持,老子一样可以治理国家。

    国境上有夏家两个男人带着可靠的臂膀在压着。悄无声息迅速地将这事解决了,保证不会出乱子。

    夏无邪第一次觉得通讯不发达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按照他们三个的办事速度。等到龙鳞他们有想法要动手的时候国内都收拾干净了。

    剩下的就是盘查下面牵连的枝叶有没有会造反报仇神马的。那个就好办得多了。

    东乡侯夫妇俩眼神空洞地被押走了,直到上马车的时候东乡侯夫人还在喃喃地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做皇帝的怎么会乖乖地让你们算计。夜家若是真的将皇位交给这样的人,夜清尘八成宁可将玉玺交给季贵人也不会传下一代。

    “将军,剩下六家有轻微抵抗,但也都制服了。”小分队的队长们都来汇报。

    怎么可能一家一家去敲门,当然是同时动手了。只有东乡侯府,是皇帝特意嘱咐了的。自然要夏无邪亲自来抓人。

    看着金碧堂皇的侯府,夏无邪站在微风里叹了口气。都穿越了,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泽泽,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眼睛一定要擦亮点。不要再这样遇人不淑了。

    夏无邪翻身上马,心里翻腾着朝着皇宫策马而去。

第五百零九章 男人的友情不是酒就是拳头

    段亦航死不瞑目。

    睁的大大的空洞的眼睛始终难以合上。

    夜倾城居高临下地看着早已经渐渐冰冷的段亦航,就那样淡淡地看着。

    手按在长剑雕花的玉柄,久久未曾放开。

    夏无邪走到玉音宫门口的时候下意识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牌匾。对,没走错地方。

    偌大的宫殿不点灯,这个绝对是挑战人胆量和夜视能力的绝佳地点。

    “倾城?”夏无邪小声地唤道,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空荡的宫殿里颤巍巍的回音,让夏无邪这样胆大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所以,皇帝陛下您这是打算吓死谁的节奏么?

    “我在里面。”夜倾城低沉的声音从寝殿传来。反而比夏无邪的声音更有镇定的作用。

    夏无邪小心地朝着寝殿走过去,寝殿门口可以看见微弱的光亮。

    “怎么不点灯。”夏无邪埋怨地说道。

    还没等站稳就看见地上那一坨……

    眨眨眼,夏无邪将到了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冷静点,那不过是一具……额……人偶,对,就当做人偶好了。

    尼玛大半夜的在这种风吹过有回声的地方放一具尸体,夜倾城老子跟你什么怨什么仇啊!

    虽然并不可怜死的如此悲催的段亦航(被自己心爱的人捅死,算得上悲催了吧),夏无邪反而有些犯愁地看着脸上丝毫放松都没有的夜倾城。

    光看着他脸上淡淡的表情就知道这娃子崩坏了。

    叹了口气,夏无邪伸手将一直按着剑柄的那只手拉过来。入手一片冰冷。

    “倾城,大仇已报,没事了,没事了。”除了这句,夏无邪还真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才好。

    季贵人那边正在忙着,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顾夜倾城。

    夏无邪也是因为稳妥地抓了东乡侯夫妇俩才先一步进宫来复命。

    “倾城,你去贵人那边吧。莲生他们回报来说比预期的反抗要强烈得多。我还得出去镇压他们。”夏无邪将夜倾城拉着到罗汉床边坐下,又点了一盏灯。寝殿内才算是有点温度。

    夜倾城低着头,看着夏无邪戴着银丝甲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

    夏无邪见夜倾城没什么反应,回头看了看地上躺着那位。这才叫敬业到家的挺尸呢。总不能一直放在这儿吧。

    “我去叫人收拾一下,你洗把脸换件衣服。”夏无邪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突然,夜倾城豁然起身,猛地将夏无邪整个搂在怀里。

    夏无邪整个人都愣住了。周身一紧。卧了个大槽,什么情况?

    “无邪……无邪……”夜倾城整个头埋在夏无邪的脖颈里,仿佛无助一般地呢喃着。

    夏无邪手脚都凉了,第一反应竟然是夜倾城竟然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见了个鬼的!你妹的死老婆对男人冲击这么大么?

    第二反应是这时候如果季贵人走进来看见他俩这样,这部小说就是神作了。

    “你们……在干什么?”季贵人清冷的声音从寝殿门口传了进来。

    夏无邪:……(╯‵□′)╯︵┻━┻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默默地将眼神飘远,这时候不解释绝对要比解释来得好。人家俩好基友那么多年了,她一个后来插进来的妞儿算什么啊。不吱声,不吱声。

    夜倾城沉沉地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季贵人。并没有放开抱着夏无邪的手。

    季贵人拧着眉,也同样眼神沉沉地看着夜倾城。站在寝殿门口却没有往里迈一步。

    时间仿佛不曾流逝,三个人就这样隔空对望着。

    过了半晌,夏无邪率先腻味了。话说你们是动手也好动嘴也好,别僵在这儿啊。外面还一堆事呢。内讧也不是这个时候闹的啊。

    伸手扯了扯夜倾城抱在她身上的胳膊,竟然纹丝没动。哎哟?抱的够动真格的啊!

    季贵人显然也看见了夏无邪的小动作以及夏无邪脸上五分之一秒的疑惑。往前迈了一步。

    “陛下,请您放开臣的夫人。”

    夏无邪一抖,卧槽,官腔全开啊。她老公是有多生气。

    翻了个白眼,手腕上一用力,生生将夜倾城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一个反手将夜倾城按在了罗汉床上。

    “一会儿我把寝殿门关上,你俩别见血就行。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准用拳头。我去摆平外面的事,你俩继续。”夏无邪轻描淡写地说道。

    丝毫不管这俩男的什么表情,人影一闪便到了寝殿门口,翻身一踹将季贵人踹进了寝殿。砰地一声将寝殿大门给关上了。

    “王,王妃……”守门的小太监都要哭了。这算得上建国以来最大的新闻了吧。可是围观的人妥妥会被灭口啊喂!所谓八卦,有命看也得有命传才行啊!

    夏无邪找了个门栓,将大门别住。转过脸慈爱地拍了拍那个小太监:“没事,一会儿我把你打晕,醒了你就说什么都没看见。”

    玉音宫这边估计要准备部分重建,等过了今晚打个报告递上去。后面的事自然不用她操心。剩下的,就是清剿那些最后挣扎着抵抗着以为还能够冲出一条生路的愚民们。

    男人的伤痛不是女人能够轻易理解的。让他们男人自己来解决。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坚守他们解决的地点。

    这个想法出来了,夏无邪自己都默默了半天。

    “主子,西义候府邸那边反抗比较激烈。”莲生穿着软甲闪身出现在台阶上。

    夏无邪脑子里莫名地焦躁:“你说那人我不认识,直接清剿。家仆也不用留下,都收拾干净了吧。”

    人类的智慧是无限的,要知道犹太人都那样被赶尽杀绝了还能留下大批人员活跃于世界上,求生的欲~望会趋势人做出任何事来。

    既然台子都摆上了,她就要把这部戏唱的圆满。将来就算有人恨,也是恨她。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按照档案来清剿,人员配比一定要全。不准毁面容,我要图片和人都能对上号。”夏无邪沉着脸吩咐莲生。

    莲生看着夏无邪阴沉的面容怔了怔,旋即暗下眼神,传令去了。

    再也不会有人比夏无邪更残忍了,之前京中所有贵族都有全套的资料存在白虎营里。每个人都有对应图片。还是由江晓羽传授过来的素描图片,还原度极高。若是按照图片上找人剿灭,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夏无邪飞身上马,戴上银丝面罩。抽出双刀,朝着宫外飞驰而去。

    玉音宫寝殿内,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外加一具僵硬的女尸,安静地共处一室。

    外面的杀戮仿佛跟他们毫无关系,夜倾城和季贵人就这样沉沉地对视着。

    “你后悔了?”季贵人清冷的声音仿佛带着冰刺。

    夜倾城微微一笑:“后悔了。”

    季贵人眼神一戾,拳头带着厉风砸在夜倾城的脸上。

    夜倾城没防备,被季贵人一拳砸的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柱子上。嘴角渗出鲜血来。人却仿佛浑然不觉,慢慢地扶着柱子站了起来。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凄凉的笑意。

    “若是当时没有成全你们,无邪会十分适合做皇后。我也可以做到只守着一个人。”夜倾城的话仿佛是炙热的烙铁,刺的季贵人拳头捏的咯咯响。

    季贵人一步,一步,朝着夜倾城走过去。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冷冽。

    “你再说一遍。”

    夜倾城微笑着看着他:“如果我没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一拳迎面砸了过来。夜倾城这次没有等着挨打,反手捏住季贵人的手腕,将季贵人整个人甩了出去。

    骨头撞在柱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季贵人支在地上咳嗽了起来,似有鲜血咳出。

    夜倾城淡淡地笑着看着他:“你说,如果你死了。无邪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季贵人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好,你大可以试试看,说不定马上你就会再看见我。”

    开玩笑,要是夜倾城真的六亲不认杀了他,分分钟夏无邪就会送夜倾城下来跟他作伴。

    夜倾城弯下腰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不信。”

    季贵人扶着柱子,站得稳些。同样呵呵一笑,朝着夜倾城招了招手。

    夜倾城淡淡地看着季贵人,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皇城外,夏无邪看着各地方人员交上来的抓捕人数统计表,对比着白虎营的资料。

    “襁褓中的婴儿也不能放过。要做就要做绝。免得将来留下后患。”夏无邪冷着脸吩咐。

    各小分队的队长都愣了愣,旋即冷下脸来。

    是啊,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做就做绝点。反正也不是无辜的老百姓,贵族就没有几家是干净的。灭了就灭了。

    得了令,众人冷着脸转身去干活了。

    今夜,皇城就应该是沉浸在火焰和鲜血里。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明早,京城的百姓还要生活。

    有些事,并不需要百姓知道。这就是夏无邪的办事原则。无论有什么动乱,只要能保证百姓安居乐业,怎么折腾都行。

第五百一十章 让你们感同身受

    西义候府,火光盈盈,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惨叫声哭喊声。

    “庆儿!庆儿!”

    “母亲!”

    “侯爷,救我,侯爷!”

    “呜呜呜,娘,我怕,我怕!”

    沈映雪从未见过眼前的场景,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嫡母,还是花枝招展的姨娘们,她们都发髻凌乱地被人拉扯着,被强迫跪在前院天井里。

    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可沈映雪丝毫没有感觉。大大的杏眼里只能看见侯府里冲天的火把,银甲的兵将,以及穿着黑衣面色冰冷的刽子手。

    “清点所有人,一个下人都不能放过。主子说了,按照资料上的图片对照人员数量,少一个都要追查到底。”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那样的干净整齐,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能够将整个侯府连根拔起。

    “为什么!”沈映雪嘶吼出声。

    少年就在沈映雪不远处,不同于其他人的哭喊,这声为什么太过于突兀。正在指挥的少年缓缓转过脸来。

    沈映雪诧异地看见了少年另外半边脸上眼角的疤。

    春生看着眼前发髻凌乱眼睛却仿佛有着一团火的少女,愣了两三秒。

    怎么办,这是主子喜好的款,留着还是不留着?

    对于白虎营的人来说,执行任务排第一,讨主人开心就排第二。虽然在外人看来,夏无邪可能是个残忍至极的妖孽。可对于白虎营的人来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主人了。

    那么一瞬间,春生有些犹豫,捏着下巴看着眼前脸上仅仅带着疑问一点愤怒都没有的少女。

    “老大!现在是发呆的时候么?”文鹰清理了后院,将所有仆妇都整理到一起,刚要准备都销毁,就看见春生捏着下巴跟跪在地上的一个妞儿大眼瞪小眼。

    若说春生看上人家,打死了他都不信。那么,就是这个妞儿有其他可取之处了。

    春生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困惑:“你看。”

    文鹰顺着他的话朝着跪在地上的沈映雪看过去。

    卧槽!这特么不就是主子喜好的类型么?光是从眼中就能看出这丫头心性了得坚韧不拔。虽然西义候府眼下正在遭受着灭顶之灾,可这丫头眼中只有疑问半点怨恨也无。难怪春生会愣住。

    “怎么办?”春生看着文鹰。

    文鹰默默了,他就不该过来搭话,完蛋了吧。这么大的决定是他能够做的么。你妹的主子下了死令要清剿七大家族,眼下竟然跑出来这么难以选择的人选。若是留下了,主子一定会很开心。而且他也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小丫头一定可以适应白虎营的生活。

    西义候全府都灭掉,她也就算是孤家寡人了。按理来说也算是可以的。

    两人捏着下巴盯着沈映雪看。

    “沈映雪你这个贱蹄子!老娘就知道你跟外人有勾结!是不是你招惹来了麻烦!你这个扫把星!”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妇眼睛冒火地朝这边喊。

    春生和文鹰都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那位少妇。又转过脸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女。哎哟,这真是不能更符合主子的爱好了。这样不受宠的女子,貌似主子看上的都是不受宠的吧?

    西义候被押着跪在最前面,发髻已经被扯开,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因为挣扎,衣服有些破损,腿上有着无法无视的刀伤。这也是逃跑的时候被砍伤的。虽然仍然在流血,却没人在乎,用长枪押着他跪在地上。沉重地喘着粗气。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西义候身上有伤,却丝毫不耽误他嘴上开炮。

    愤怒的嘶吼声听的人心里慎得慌。可却对白虎营的人丝毫没有影响。

    拜托,我们奉的就是皇帝的命令,你见皇帝?皇帝忙着呢,哪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玉音宫外的小太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拆迁啦!!!

    “夏将军!”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满脸黑线的春生和文鹰便看见了系着大红披风穿着银丝软甲的夏无邪。

    一路上似乎砍杀了不少人,夏无邪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黑色的。

    “主子。”春生和文鹰连忙走过去单膝下跪。

    夏无邪低头看了看他俩:“清剿的私兵呢?”

    莲生可是说了西义候府抵抗的挺严重的,虽然来的时候也遇到了其他王府的私兵,可西义候府的大门进来的还是挺顺的。而且门口也没有尸体,难道那些私兵都人间蒸发了不成?

    “回主子,清剿的私兵都拖到后院去了。”文鹰是极爱干净的,怎么可能任由那些尸体堆在门口。明儿一早出门的百姓岂不是会吓死。

    夏无邪点点头,这个处理的不错。虽然处理掉这些尸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而且古代也没有清理现场的工具和化学药品,只能先收拾起来,慢慢弄。如果都堆在门口,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京城都成了血海了,还过不过日子了啊。

    “夏无邪!你不得好死啊!!!”西义候眼中淬了毒,声嘶力竭地喊道。

    夏无邪转过脸来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睛里一片冰冷。她缓缓地走到西义候面前。蹲下,看着脸上血污抹开的落魄大叔。

    “除了我不得好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夏无邪的口气过于淡然,倒是让那些啜泣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原本尖叫声一片的侯府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西义候睁大了眼睛,仿佛看着疯子一样地看着夏无邪。他这样诅咒她,她竟然丝毫不在意。

    夏无邪眼神放空地看着西义候,仿佛他已经是死人了一般。

    “我不得好死?”夏无邪嘴角微微一翘:“呐,西义候,你想看看,什么叫不得好死么?”

    院子里的人突然都周身一冷,只觉自己似站在无尽深渊的旁边,只要脚下一滑,便会掉下去。

    夏无邪看着西义候,嘴角的笑意更加甜腻:“既然算计了万岁爷,那我就奖赏你一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得好死。”

    西义候睁大了眼睛,眼前不过是个女子。可不知为何,一股后悔方才喊出口的感觉油然而生。

    夏无邪站起身,抬手。身后的莲生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元哥儿!”紧挨着沈老夫人的大夫人看见儿子失声喊了出来。

    莲生手中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落败逃跑的西义候世子。

    文鹰早已端了椅子过来让夏无邪坐下,夏无邪靠在椅子上,脸上虽然笑着,却仿佛蒙上一层冰霜。

    “对嘛,不过是死个皇后而已。我们家有的是女儿送进宫去。不打紧,不打紧。西义候,您果然聪慧过人。”夏无邪歪着头,支着脸颊,笑盈盈地看着西义候。

    西义候打了个冷颤,话虽然不是他说的,可这个想法确实曾经一闪而过。

    原本皇帝只守着一个皇后这事就着实让他们很是为难。且不说挡住了多少路子,少了多少好处。光是未来皇帝外公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他扼腕了。

    就如同所有移民米国的人都期望自己儿子或者女儿能够做米国总统一样。自己的血脉将来统治一个国家,这是怎样的荣耀啊。

    夏无邪微笑着看着西义候。就因为这些念头,泽泽就死了。还带走了倾城未曾见过面的儿子。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血液逆行。

    “我如今也为人母了,心不比以往冷硬。准备渔网就行了。”夏无邪淡淡一笑。

    春生眉心跳了跳,卧槽,这是打算吓死西义候府的人么?那边文鹰已经准备了干净的新渔网。春生上来搭了把手,同文鹰一道帮着莲生将西义候世子挂了起来。

    众人皆是不解地怔怔地看着这三个人的动作。用渔网吊起来,是要干什么?

    夏无邪微微抬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群。细细地从左看到右。突然伸手一指。

    “那个,就是穿着翠绿色缎面长袍的少年。”夏无邪微微倾身,指着跪在一个锦衣女子身后的少年:“莲生。”

    莲生应是,走了过去,一把揪住少年的脖颈,将他拖了出来。

    “不!我的瑜哥儿。夏无邪你要杀就杀我,放过我的瑜哥儿!”锦衣少妇失声痛哭地抱住少年的腰肢,却抵不过莲生的力道,也同样被拖了出来。

    夏无邪摆摆手,春生边走过去,手腕一翻,长刀出鞘,一刀刺中了少妇的脖颈。方才还失声痛哭的少妇瞬间就没了声息。

    “夏无邪!你杀我妻儿,你不得好死!”西义候大声喊着。

    夏无邪敷衍地点点头:“好好好,我不得好死。你要看到最后才行哦。”

    转过脸,对着吓的面色雪白的少年招了招手:“瑜哥儿是吧,你过来。”

    少年浑身僵硬地朝夏无邪挪了挪。这人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战神夏无邪。虽然只是个看上去纤弱的女子,可方才让人杀他姨娘的时候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夏无邪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拉着少年的手:“瑜哥儿,姐姐跟你打个商量。你若是听姐姐的,姐姐就让你活下去,好不好?”

    白虎营的人齐齐一抖:……姐姐?

    少年愣愣地看着夏无邪,眼中全是惊恐。

    夏无邪却不生气,仍是笑盈盈地看着少年:“你呢,拿着这把刀,看见渔网中露出来的肉就割下来。这个不会死人,就是疼一疼而已。你若是听话,我就跟皇帝求情让你活下去。怎么样?”

    西义候顿时变了脸色。

番外篇 手机的功用

    那日之后,时巍便再也没来过电话。

    新书的大纲被驳回,夏唯雅想了一下午,又交上去两个让责编挑一个。

    写小说对于夏唯雅来说是个可以逃避现实的好方法。当现实生活没有办法顺利进行的时候,一个虚构的世界是最好的避风港。

    江晓羽不到中午是不会醒的,9月份的时候要考一级建筑师资格证,每天都要看很晚的书。虽然如今不上班,可念书时候的学习习惯仍然保持着。要夜深人静看书才能全身心投入进去。

    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加咖啡。夏唯雅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小区里摇曳的树枝。

    题材太过于冷门,基本上都是没人写过的。这是责编对于夏唯雅交上去大纲的评价。

    夏唯雅靠在玻璃窗上看着楼下,马克杯里的热气晕染的眼镜上一片白雾。

    整杯喝完,夏唯雅回头看了看安静的电脑,叹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回信了。

    外面天气不错,江晓羽估计还没饿到能够醒过来。这些天为了弥补前段时间出去旅游落下的进度,这丫头学习都不要命了。夏唯雅决定自己出去走走,就不打扰江晓羽了。

    将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里,穿了帆布鞋牛仔外套,为了行动方便,没穿裙子而是穿了钩花短裤。挤地铁的时候裙子绝对是麻烦。

    幸亏去市图书馆可以坐地铁,若是公交车,夏唯雅就要掂量掂量了。

    出门之前检查了一下随身的东西。IC卡,钱包,手机……一条新短信。

    夏唯雅看了看手机,晚上睡觉的时候关了静音,没注意到有短信进来。

    想了想,打开短信,是时巍。

    “给我回电话。”

    夏唯雅看着那五个字,默默地点了删除。

    地铁里人不算多。可能因为是周一,人来人往也都是早晚高峰的时候。这条线两边终点站都是大学,上午一般很少有学生去闹市区。上了地铁就有座位,让夏唯雅松了口气。要坐足足40分钟呢。

    市图书馆的图书证是去欧洲之前跟护照一起办的。虽然现在基本上都是在看电子书,可有一些文献类的东西网上是没有详细内容只有简介的。

    虽然还没有到天天泡图书馆的地步,偶尔跑一次还是可以接受的。

    夏唯雅耳朵上塞着耳机,闭着眼睛靠在隔板上眯着眼睛。

    市中心耀扬国际大厦。

    季贵人靠在落地玻璃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前烟雾缭绕。

    “叩叩”,敲门的人敲过了门自己便走了进来。

    “季哥,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你看过了么?”叶瑛拿着一摞子文件走了进来。

    季贵人缓缓地转过脸来,下巴朝着办公桌上点了点。叶瑛便笑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报表看了看。

    季贵人转过去,继续看着地上的人群。

    叶瑛坐在办公桌边上的椅子上,细细地理了一遍报表上的数字。突然似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来看向季贵人。

    “季哥,你有没有跟那个夏唯雅要电话号?”

    季贵人拿着烟的手顿了顿,转过脸来丝毫不在意地看向叶瑛:“干嘛?”

    叶瑛眼睛亮了亮:“能不能给我?”

    季贵人眼神暗了暗,反手将烟头按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叶瑛见他脸色有点暗便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给她打电话问一下她闺蜜的电话。那天忙成那样,我也没来得急问。”

    他这样一解释,季贵人反而诧异了:“你看上那个丫头了?”

    叶瑛愣了一下,旋即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上次我俩聊盖别墅的事。有几个细节是我们在跟施工单位探讨的时候人家没提过的。好像挺重要的。我怕施工单位坑我们,所以想问问她。”

    这个理由说得通。毕竟江晓羽不是施工单位那边的人,而且跟那个施工单位也没有过节。可以十分中肯地帮他看一下。

    季贵人沉吟了一下,便从手机中翻出了夏唯雅的电话号。

    叶瑛满脸笑意地拿出手机打算等着季贵人说出来好记录。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季贵人说。

    抬头一看,季贵人正拿着手机,眼神放空地看向窗外。

    手机震动,让半睡半醒的夏唯雅差点一激灵跳起来。迷蒙蒙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不认识的号……

    想了想,夏唯雅接起电话,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通了,那边却没有动静。季贵人看了看手机界面,确实接通了。

    “喂?”

    男人的声音,夏唯雅莫名地松了口气。自从跟时巍闹掰之后,他的小女友就经常用不同号码打过来。

    “你好。”礼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远。

    季贵人看了一眼叶瑛满脸都是八卦的表情,将转椅转了过去,背对着叶瑛。

    “是我。你闺蜜的电话号多少?”

    对方娴熟的口气倒是让夏唯雅迷茫了个,脑子里飞速地回忆着到底是谁的电话号她没存或者换号了她不记得了。听着应该是个熟人才对,怎么她对这个声音一点印象都没有。

    “请问……你是谁?”还是问一问吧,不记得也不算是丢人吧。本来记性就不太好。

    听夏唯雅这样问,季贵人倒是顿了顿。她没存他的电话号?

    一般遇到这种看上去有钱有势长得又帅的男人应该马上存电话号然后一天三个短信先勾搭上手才对吧?这人竟然没常识到这种程度?

    没常识那位还在等着对方说他是谁,电话里一点动静没有,夏唯雅看了看手机上的信号格。难道在地铁里信号特别差?

    “喂?你能听见么?不好意思,我在地铁里,信号似乎不太好,你能说大点声么?”直观上将季贵人归类为说了但是她没听见的那一种,夏唯雅态度良好地说道。

    季贵人捏了捏眉心,口气淡淡地:“我是季贵人。”

    夏唯雅脑子里转了一圈,季贵人……是谁?她身边就没有姓季的啊。到底是谁啊?

    “额,不好意思,你打错了。”夏唯雅果断认为对方打错电话。直接挂断。

    这不奇怪,经常有人打错电话还能聊半天呢。夏唯雅抬头看了一眼,还有一站就下车了。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腿。坐的时间太长了,有点麻。

    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让季贵人整个人都愣住了。打错了?分明就是她的声音,怎么会打错?电话号存的确实是夏唯雅啊。

    围观了全程的叶瑛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副尽在掌握的架势,结果电话号记错了。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季贵人瞄了叶瑛一眼,摆摆手让他出去:“问着了再给你。”

    确认了一下电话号,再拨过去。

    地铁里人是不多,可地铁站里人倒是不少。这一站是中转站,倒车的人很多。夏唯雅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行,紧紧地拉着身上的背包带。曾经有过一次因为背包被人夹住,已经下车的夏唯雅生生被人扯回了车厢里。

    地铁口距离市图书馆要过一个十字路口,因为不是周末,人也不是很多。

    夏唯雅存好了包,将手机关了静音,便拿着卡进了图书馆。

    没人接听!季贵人眉心紧皱着看着手机上断开的界面。就算是在地铁里,也不至于到信号差到完全没人接听的地步吧。

    放下电话,季贵人低头点了一根烟。这个时间段在外面坐地铁,她不上班么?

    不过看她那个样子,说不定还在念书。个头还不到他胸口高,小小的一只……斜着眼看了一眼手机,拿过手机继续拨打那个号码。

    合上《脂砚斋评红楼梦》,虽然家里也有《红楼梦》,可带着吐槽和剧透的版本一般是买不到的。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就特别想收集一套,总觉得比光看红楼有趣的多。可那个价格夏唯雅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胸口疼。还好图书馆里有,偶尔过来看看,总有新的启发。

    如此向来,一个一闪而过的灵感从脑子边缘挤了出来。夏唯雅迅速起身,取了包裹就奔着三楼的自习室跑。

    自由阅读室里不允许带纸笔进去,可三楼的自习室却是可以的。先把脑子里想的东西记下来,然后再一点点整理出来。

    出来逛一圈就是比在家里憋着强,灵感仿佛开闸的泉水,哗哗地往外淌。

    先将人设写出来,构架自然就拼起来。虽然仍然是穿越文,但这个恐怕要与众不同些。夏唯雅想了想,大基调上是穿越应该就能过关了,剩下的就是人设上修改一下。哎呀,图书馆里没有网络。

    夏唯雅是信不过移动网卡的,毕竟拎着电脑在外面跑的时候有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可以去星巴克!夏唯雅眼睛一亮,顾雪溶你这个星巴克控可爱死了。若不是顾雪溶总是在她耳边唠叨星巴克这星巴克那,她这个标准的宅女恐怕就只知道那是个卖咖啡的地方。

    星巴克有免费网络嘛。夏唯雅快手快脚地收拾了朝着门外走。图书馆附近的街道上基本上每条街都有星巴克。就近找一家,顺便看一眼邮箱责编又没有回复。

    一直没人接听?!季贵人看着手中的手机。多少年没遇到这种情况了?配备手机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让人能够随时找到的。有手机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了,肯定不是因为腻烦他才躲着他。那样直接拉黑就行了。何必不接电话。季贵人烦躁地按熄了烟头。有强迫症不是件好事……自己心中默念着。兴许是没听见,再说了,这种事其实完全没必要打电话过去,发短信就行了。

    对,发短信,发短信……可他现在就想听那个声音!

    季贵人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口气喝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最后一次,如果不接。就过一小时之后再打。

    夏唯雅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53条未接电话。

    我勒个擦的,这是手机中毒了?还是谁拿她手机号去借高利贷了?什么情况啊?

    正考虑要不要打回去,手机又响了。夏唯雅赶紧接起来。

    “喂,你好。”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买手机是为了什么?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你带手机干嘛?听音乐么?”那边传来咆哮声。

    夏唯雅愣了个,下意识就回话到:“对,我确实用手机听音乐。”

    那边:“……”

    夏唯雅眨眨眼,额,完了,也没看看是谁打电话就噎人家。这坏毛病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季贵人紧紧地捏着钢笔,第一次觉得胸口疼。被人噎,原来是这样酸爽。

    “额,不好意思。你到底是谁啊?”夏唯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真诚的歉意。

    季贵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是季贵人,就是之前在医院那个。”

    说KTV貌似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医院的时候夏唯雅的态度还算是柔和些。

    这回轮到夏唯雅愣住了,这种款型的……应该那天之后就没交集了才对啊。怎么还会给她打电话?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谨慎地问道:“有事么?”

    有事么?当然有事了!老子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尼玛网络上不是常说有拜金女么?不是说走到街上全都是攀龙附凤的么?你这么防备给谁看啊?老子还能骗你钱不成?

    季贵人脑子里疯狂刷屏着,对于夏唯雅这种疏离的口吻很是不满。

    毕竟从小太多女人不顾一切扑上来,冷不丁这样被冷遇,确实有点不适应。而且他还知道,这丫头不是在欲擒故纵,所以才这样觉得心塞。

    “叶瑛,就是那天开车的小子。他哥们儿在盖别墅,跟你要一下你闺蜜的电话号。有事拜托她。”既然你防备,那我就解释清楚点。

    季贵人点了根烟,靠在转椅上。

    夏唯雅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到:“不好意思,这事我要回去跟我闺蜜商量一下,她同意了,我才能给你电话号。”

    季贵人眼睛眯了眯:“可以。到时候打这个号就行了。”

    那边又是沉默,半晌,夏唯雅才说:“好。再见。”

    季贵人烦躁地挂了电话。

    默默地看着屏幕上挂断的界面,夏唯雅心口狂跳。这是什么情况?霸道总裁爱上我?额,不会不会,不会这么狗血。人家不是说了要江晓羽电话么。可能就是传个话。没有其他想法。

    夏唯雅抚了抚胸口,小说上看是一回事,真的遇到了又是一回事。还是回到现实中来才是正理。邮箱跳了跳,责编回了信。

    方才想到的新大纲通过了,看来眼下还是只能写主流的东西。毕竟刚起步。

    夏唯雅舒了口气,看了看时间江晓羽也差不多起床了。这个时候回家,正好躲开高峰期。走之前买一杯摩卡外带吧。

    整理好东西,夏唯雅就朝着吧台走去。

    “实在对不起,先生,她是新来的服务生。我们这就帮您更正。”值班经理歉意地对着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道歉。

    夏唯雅站在男人身后,等着前面买完好点单。

    “对不起顾客,这就帮您把这杯摩卡换成清咖。”新来的服务员一看就知道是勤工俭学的。脸上的稚嫩是掩盖不了的。

    夏唯雅探出头来:“我要点摩卡,那杯给我吧。”

    念书的时候她也出来打过工,那时候的辛苦不是用说的就能够说明白的。人家小姑娘都要哭出来了,而且这杯饮料若是搞错了,说不定还得她自掏腰包赔偿。没挣钱就赔钱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正好,她也要喝。

    果然,那个服务员仿佛看见了新世界的曙光一样,含着眼泪看着夏唯雅。夏唯雅笑着掏了钱递给服务员,接过了那杯热热的摩卡。

    转过身的时候却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对了个正面。

    嚯,帅哥啊!夏唯雅算得上见过世面的,可饶是如此也愣了一下。这已经超越了帅哥的范围了,这样的极品,看了会不会增寿啊?

    男人也看着夏唯雅。女人惊艳的目光他没少见过,可像眼前这样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古董花瓶的,还是头一个。

    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夏唯雅也就多看了两眼就赶紧走人了。

    男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出了店门的夏唯雅,笑着接过服务员新打包的清咖。

    手机响起,男人拿出手机,脸上有着温润的笑意:“喂,贵人。”

    “你在哪儿?”听着声音有点不耐烦。

    男人看了看手表:“我还有十五分钟到。”

    “带两杯卡布奇诺上来。”这个办公室是绝对做不了的。

    男人低头一笑:“知道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风雨过后

    玉音宫里已经听不见嘶吼声了。

    守门的小太监这时两腿发抖,不知道该去开门还是等着夏无邪来打晕他。

    季贵人发髻凌乱地靠在罗汉床边上,看着同样满脸是血的夜倾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胜利感浮上心头。

    小时候倒是经常跟夜倾城动手,那时候想想就觉得看他不顺眼。可是到了致仕之后,除了朝堂上动嘴,基本上没有动手的时候了。

    吃力地撑起身体,季贵人微微地晃了晃。许久没有这样跟人打架了,冷不丁的还真不适应。

    在古代,用拳头打架的男人……确实少些。一般这个时候的人都会选择用剑啦,用刀啦,暗器啦,最不济石头子也行。

    哪儿看见有两个人互殴的,多丢面子。

    西义候府那边,跪了一地的人呆愣愣地看着夏无邪。世上竟当真有这样冷血的人。竟然让三公子去割大公子的肉?

    “瑜哥儿你敢!”西义候府怒吼道,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瑜哥儿明显地抖了一下,夏无邪按在他脖颈上的手能够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他害怕。

    瞟了跪在地上的西义候一眼,夏无邪微微一笑:“为什么不敢?嫡子怎么了?嫡子就该高高在上地压在下面人的头上么?做父母的不能平等地对待自己的子女,生了这么多干嘛用?小孩子,生下来就要给他关注和疼爱。不然只会让孩子心理记恨,这就是做父母的失败。”

    不等西义候反驳,夏无邪笑着对瑜哥儿说:“好孩子,你大哥平时没少欺负你吧?只是割肉,不会死,过段时间他就会恢复了。”

    围观群众:……糊弄小孩遭雷劈啊……

    瑜哥儿颤抖地拿着匕首,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西义候。可从父亲的目光中,他只看到了怒气和愤恨。心头一冷,狠狠地看向被挂在渔网里的元哥儿。

    夏无邪点点头,嫡子庶子之间的平衡掌握不好确实很容易出事。招招手让莲生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宫里面也不能一直关着。记得收拾干净些。”

    莲生面色一凛,这些人都要收拾掉。先让他们心神崩溃痛不欲生才送他们去死。这才是折磨人的巅峰。

    不管这些人错愕的表情,夏无邪起身就要往外走。还没等迈出去一步,就被文鹰给拉住了披风。

    “主子这里有人个人你看一眼再走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啊……嘤嘤嘤”要是主子不定夺,春生就会一直烦他。

    夏无邪迷茫了个,难道除了瑜哥儿以外西义候府还有心性好的孩子?这算歹竹出好笋了吧?

    见夏无邪止步,文鹰赶紧朝着沈映雪指过去。

    夏无邪看了一眼,转脸看向春生:“没事,普通中二病少女而已。不算是好苗子。”

    什么是中二病少女?沈映雪还没等问,只觉得脖子一冷,眼前的景象便恍惚了。春生擦了擦长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文鹰松了口气。幸好,万一真的出现了让主子看着顺眼的,难道还逆了圣旨带回去不成?

    夏无邪将事情交给莲生,出门飞身上马,朝着宫里飞奔而去。

    其他地方收拾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宫里那两个二百五了。

    守门的小太监从未如今天一般期盼着夏无邪的到来。以至于看见那红色披风的时候直接就跪在地上磕头了。这可真是观音菩萨降世,给了他一条活路啊。

    夏无邪笑着一手刀将殷殷期盼的小太监打晕。伸手拉开了玉音宫的门栓。

    宫内凌乱一片,帘子也扯碎了,花瓶也都砸了。就连坚硬的木桌木椅也都七零八落的。

    看来不只是柯基犬有着超强的拆迁功能,盛怒中的男人也一样。

    这如果是个耽~美小说,大概夜倾城和季贵人都算得上是强攻强受了吧。

    绕过寝殿的雕梁柱,夏无邪就看见了隔着地毯对视的两个人。

    “哟,都还活着?了不起,长了这么大还能如市井泼妇一样掐架,也算是人生一大乐趣了吧?”嘴上丝毫不在意地调笑着,夏无邪伸手解开披风随意地扔在已经坍塌了的罗汉床架上。

    话说这可真壮观,从她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夜倾城和季贵人,除了她动手的那次以外,还真没看见俩人狼狈成这样过。

    季贵人衣衫虽然完好,可头发已经扯乱了,脸上青紫一片,嘴角有血。乍一看仿佛被人那什么那什么了似的。在看夜倾城也没好到哪儿去,脖颈上竟然还有指甲抓痕。

    夏无邪摇了摇头赶紧将自己YY多年的同人志扔到一边去。这会儿可不是跑偏的时候。

    走到夜倾城身边,夏无邪盘腿坐下:“痛快点没?”

    夜倾城淡淡地抬头看向夏无邪:“收拾干净了?”

    夏无邪点点头:“收拾干净了,不过明日起,八成我的威名又要震撼四国了。”

    唉,都说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最让人头疼。因为下手不知轻重。就因为这里是穿越的世界,丝毫不比担心历史进程。自己又有实力在身。欺负别人的时候夏无邪从来不知道收敛。

    “倾城,我已经找人通知万岁爷了,你如果挺不住了就告诉我一声。”夏无邪嘴角微翘地看着夜倾城。

    夜倾城原本死寂一般的眸子瞬间狠戾了起来:“你觉得我胜任不了这个位置?”

    夏无邪摇了摇头:“都怨我,惯得你们。”

    小孩子长大总有跌跌撞撞,不受伤他永远都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总是护着,一点风浪都不让他们经受也不好。

    季贵人勉强撑起身子,朝着自家老婆走过去。进门了连个正眼都没看过他,看来确实欠收拾了。

    夏无邪怎么会没看见季贵人朝她这边蹒跚过来,连忙起身接了一把,让他缓缓坐下靠在自己身上。

    一掐脉差点吓一跳。原以为俩人不过是用拳头互殴,竟然打出内伤来了?!

    “倾城,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内伤都打出来了?”夏无邪到没有埋怨,毕竟内伤总好过缺胳膊断腿吧。

    在现代,内伤极不好治疗。可在古代,随便山林里遇到个砍柴的说不定都是隐世高手。况且她老师还存了百年的功力在她这儿,恢复个内伤,分分钟的事。

    夜倾城看了看季贵人狼狈的脸。虽然满脸的血,却仍然妖孽诱人。低头笑了起来。

    “我跟贵人打赌,若是我杀了贵人,你会不会跟我过一辈子。”夜倾城看向夏无邪的目光清澈,仿佛只是再说一个笑话。

    夏无邪抱着季贵人眨了眨眼:“倾城,难道你真打算自己过一辈子?我不是说了我给你养老么?”

    夜倾城一愣,那不应该只是一句玩笑话么?

    夏无邪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拍了拍他的肩:“男人,要坚强。你若不想忘记泽泽,可以放在心里惦记。但有了好的女子,该娶回家还是要娶回家的。”

    天煞孤星神马的有多远滚多远,不过都是世事弄人罢了。若是夜倾城生活在现代,这会儿保不齐都五六个孩子了。还会这么麻烦么?

    季贵人靠在夏无邪的脖颈间,听到她说给夜倾城养老的时候周身一紧,可后半句却让他松了口气。

    夏无邪从来没有动摇过,无论世事如何,她也从未想过离开他。

    夜倾城看着夏无邪,叹了口气,心神一松便倒在了夏无邪身上。

    夏无邪见他总算是倒下去了,狠狠地舒了口气,可算是将这个坎迈过去了。所以嘛,人的一生绝对不能太过于顺风顺水。否则在遇到无法挽回的挫折时,很容易钻牛角尖。

    尤其夜倾城还格外严格要求自己,生生就把自己逼成了强迫症。

    这算是人生赢家了吧,左拥右抱的。夏无邪开始后悔将小太监打晕了。好歹有人搭把手。这回可好,左右两个140多斤的老爷们儿,她这小体格子哪儿撑得动。

    呜呜呜,莲生你们赶紧收拾完了来找我啊。你们主子快被压死了啊!

    夜倾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天一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

    低头便发现夏无邪趴在床边,这让他着实愣了一下。

    “别想那么多,她在这儿是因为我也在。”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夜倾城一回头就看见季贵人包的跟粽子似的躺在自己身边。

    夏无邪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将俩人搬走,就近都扔在了凤床上,地上大概收拾了一下。让人进来伺候着。御医她也信不过,巴巴地让莲生去家里将慕水寒和季一扬都接了来。一个人守着三个男人天亮了才敢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全国的腐女们,从这俩人出场开始就没停下YY的腐女们,恭喜你们。夜倾城和季贵人总算是同床共枕了,不但如此,旁边还有个小宝贝。这才叫一家三口。

    江晓羽:……信不信你老公弄死你?

    夜倾城看了看围绕在他身边的季贵人一家,低头笑了起来。

    “啊,啊。”季一扬睁着琥珀般水灵灵的双眸朝着夜倾城伸出手来。

    夜倾城轻轻将他抱起来,眼角似有泪光闪过。季一扬一把抱住夜倾城的头,咿咿呀呀地叫着。

    夏无邪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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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家穿越了都貌美如花万人敬仰,她穿越了就要披挂上阵带兵打仗啊?
新闻标题:失恋少女穿越时空终成一代战神妖姬……将女谋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女谋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女谋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