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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伴读小牧童     妖怪管理员txt下载     妖怪管理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3、再见萤火虫

    ();    这个季节的德国其实一点都不舒服,虽然不如毛子那边尿个尿都能冻住小弟弟,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阳光和煦的地方。

    一下车,思远感觉到刺骨的寒风从衣服缝隙里钻进来,虽然不畏寒冷,但这种不让人舒坦的气候着实也让他感觉打不起什么精神。

    在路上的时候,思远还跟亚瑟用卫星电话通了一段时间的电话,亚瑟的语气很揶揄的让思远好好享受在德国的旅行,当时思远还不知道她那话的意思,现在看来……妥妥的嘲讽。

    从看上去笨笨的老式奔驰车上下来,思远居然看到了一片中式园林,他来回看了看,发现居然连六角凉亭都有,乍一看还以为是进了拙政园。

    不过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这里跟典型的苏州园林有很大的差别,德国人一贯讲究对称,所以哪怕是这中式园林也修得方方正正,虽然确实很漂亮,但看久了也有那么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在里头。

    “无忧宫?”

    思远笑着问旁边的但丁:“你们好大手笔,连无忧宫都随意开车进出了?”

    “区区无忧宫。”但丁不屑的笑了笑:“你在德国期间就下榻在这里,土豪给你配了一百二十个女仆和佣人,感觉怎么样?”

    “你还不如让我住如家呢。”思远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让我住博物馆,也不怕撞邪?”

    “您大人要是还怕撞邪?别闹了,再厉害的鬼在你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吃屎。”但丁说话从来就是口无遮拦,自然也没有因为因为身处如此华丽的宫殿而收敛多少:“土豪在里头为你们准备了欢迎晚宴,等会敞开肚子吃吧,那家伙有的是钱。”

    思远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华贵的宫殿:“安排我住这里头,还请我吃大餐,这不太对劲啊。”

    “想什么呢,没有的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思远可不这么认为,这帮人可都是老狐狸了。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既然给自己这么高规格的待遇,如果没所求,那一定是脑袋瓦特了。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倒不如进去看看,毕竟自己这个土包子着实没有住过如此高档的地方。

    “无忧宫是腓烈特二世仿造凡尔赛宫建的,所以用了法文里的无忧……嗯,你也可以叫它莫愁宫。”

    “莫愁?哪里有莫愁?”

    正在旁边用手指抠镀金雕像的莫然一听到这个高敏感度的名字嗖的一下就窜到了思远身边,皱着眉头四处观望:“莫愁在哪里?”

    思远扭头看着这个已经快变成宠物的剑仙大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拍着莫然的肩膀说道:“小姑娘,莫愁这个名字其实很low的,到处都有人叫。”

    “嘁,你懂个屁。莫愁的名字是最好听的,莫愁莫愁万事莫愁。那个丫头可是个小开心果。”莫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思念,在知道自己又干傻事之后,她小声的叹了口气,挽住了思远的胳膊:“我好想妹妹们。”

    你的妹妹们可不一定想你……思远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莫玄的样子。那个奇怪的腹黑合法萝莉可从没说过想念莫然这种话,虽然每每提到莫然的时候都会肃然起敬、小心翼翼,但的确是从没提过思念二字。

    跟着但丁走进主厅,之前那个蒙着脸的白发怪蜀黍已经坐在饭厅里等着他们了,周围两排站满了服装整齐的女仆,巨大的红木桌子上铺着洁白的台布,上头还放着精美的插花艺术品。

    第一次看到这个刺客大爷的真面目,思远当时就愣了,第二个动作就是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递到他面前:“给签个名吧,我可爱看你的电影了。”

    思远这可不是开玩笑。面前坐着的这个老头可是正儿八经的影帝啊,而且是得过三次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超级影帝,曾经主演过好几部很有深度的片子,演技精湛到无可挑剔。让思远最深刻的就是那一部《云端》。简直把生死讲述的太透彻了,光那一部电影思远就刷了四次,每一次都感动的泪流满面。

    “谢谢,齐先生。”老影帝微笑着给思远签上了名字:“能得到您的喜爱,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成就。如果您不介意,请叫我哈齐。”

    “好的。哈齐先生。您也可以叫我思远,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您的中文也说的这么棒?”

    说真的,思远接触这么多人里,大部分人都精通一门或者好几门外语,最可怕的是贞德,她几乎精通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在这帮家伙的影响下,思远在拉丁语、英语和西班牙语之后,现在正在自学法语,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跟这些家伙一样的人。

    “我的搭档曾经有两个都是中国人,为了避免他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说我的坏话,所以我必须要把这门外语学好。”

    影帝大叔的话让所有人都笑了出来,不过从这一小段的话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的水平真是超棒的,滴水不漏又风趣幽默,没有枯燥的陈述事实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还顺便让在场的但丁一起回味了一下青春。

    “各位远道而来,原谅我招呼不周。具体的事情,我们饭桌上聊怎么样?虽然在德国吃饭的时候聊天是间很不礼貌的事,但我更喜欢你们中国人酒桌上的习俗,所以今天我们喝伏特加。”

    思远一怔,心说这是要把人灌趴下之后才开始说事儿啊,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恐怕自己并没有那个能耐,酒量这个东西是吧……

    “伏特加好喝么?”莫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听说是用土豆酿的?”

    对!这里有个厉害的!

    思远扭过头突然记起来,自己媳妇那可是个超喜欢喝酒的家伙,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大概有两年多没让她喝酒,后来又因为要带孩子所以也不怎么喝了。可这瘾头倒是一点都没小,一听到伏特加三个字,眼睛都冒绿光。

    果然,等酒宴开始之后,莫然立刻就成了主角,她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个由头,说什么老公需要她的胃。所以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开场二话不说一人一瓶干了下去,接着眼巴巴的看着但丁和哈齐俩老头,那意思就是我一女的都喝了。你俩老爷们喝是不喝?

    无奈之下,那俩叔叔也只能舍命奉陪,不得不说这俩人的酒量还算不错,吹了一瓶伏特加之后居然还清醒得不得了,可后头就该轮到他们头疼了。因为莫然觉得伏特加不够劲……

    对,就是觉得伏特加不够劲,她要玩深水炸弹和三中全会这种不入流但致命的玩法。这一下但丁当场就脸绿了,装腔作势的往桌子底下出溜,而哈齐自持身份只能玩命陪上,可这种玩法第二轮就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莫然却始终斗志高昂,借着酒劲儿一只脚踩在哈齐身边的超高档椅子上一边吆喝着一边给他倒酒。

    思远在旁边看得直发笑,自己在那摇着一杯子红酒边品边看,看着自己那个一度变成保姆的剑仙老婆再次充满了游侠一般的豪爽。

    “走一个!”

    莫然端起一个装满褐色混合酒的高脚杯,这一杯最少得有半斤。不过她喊完之后就给一口闷了个干净,接着拍着哈齐的肩膀,用眼神嘲讽着他……

    “不行了……不行了。”

    毕竟年岁不饶人,年过半百的老影帝再也扛不住这个大妹子的折腾了,即便是她也醉了,但那边的齐思远一点都没醉啊,自己这趟可是要跟齐思远谈事情的,要是真被灌醉了,那真可就毁了个球的。

    “认输了吧?哈哈,老头!”莫然大力的拍了拍哈齐的肩膀。笑呵呵的走回思远身边,顺势躺在了思远的腿上,没几秒钟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抱歉,我先送她回房间休息。”

    跟着女仆走上宫殿的客房。思远轻轻把莫然放在天鹅肉大床上,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她的脑门:“过瘾了吧?”

    “我棒不棒?”莫然噌的一下睁开眼,看上去非常清醒,她一把抱住思远的脖子让他压在了自己身上:“你媳妇才不是花瓶。”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花瓶啊,傻丫头。”思远笑了笑:“你睡吧,我等会就上来。”

    “亲一下。”莫然嘻嘻一笑。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思远,呼出的气息带着甜甜的酒味,身上也热乎乎的,甚是撩人。

    思远二话不说低下头亲了一口,然后捏了捏她的脸蛋:“休息吧,我那边谈完了也就回来了。”

    “不要,我今天要和罗敷姐睡,你滚去一个人睡。”莫然嘿嘿一笑:“我才不想做羞羞的事勒。”

    思远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莫然:“你说的也太明显了吧……我先过去了,你没吃什么东西,等会我给你要几个菜。”

    “好好好,要肉!我不要蔬菜,特别不要芹菜不要香菜不要西兰花!!!”

    “知道了知道了。”

    莫然的小习惯思远再清楚不过了,大口酒大块肉,一点都没有那些传说中古装美女的矫揉造作,如果不是长得实在是漂亮,八成就会成为一个鲁智深一般的经典人物。

    “对了!”莫然在思远出门的时候喊住了他:“还要……”

    “十个翅中,多多的辣。”思远直接接过话题:“不要鸡皮。”

    “哈哈,还是老公了解我。”

    再次回到大厅之后,但丁居然从桌子下爬了出来,正蹲在椅子上撕扯着一块牛肉,看到思远回来,他叹了口气对罗敷说:“那丫头太可怕了好么,有她那么喝的么,也不怕胃出血?”

    罗敷抱着孩子笑眯眯的小口抿着红酒,从头到尾她始终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不鼓噪、不害羞、不胡言乱语,餐桌上的礼仪甚至比那个被莫然灌成狗的老牌贵族还要精准。

    这并不是她装,像她可是传说中采桑女呢,名见诗经的人物,那可不是要气质有气质要涵养有涵养,总不能思远身边全都是鲁智深一般的人物吧,总得有个识大体、明礼节的,不然人家会说思远身边的人整体素质偏低的。

    不过也确实,就连思远都没见过罗敷像莫然那样,她既不撒娇也不耍横,永远都是从容优雅带着几分魅惑,说话也轻声细语温软滑嫩,光看她的做派和长相,谁都猜不着她是那个满手鲜血的鬼宗大BOSS罗敷。

    见到思远回来,罗敷站起身向俩叔叔道别,又跟思远交代了一下让他少喝酒之后,就这么聘聘袅袅的回了房间。

    “一文一武,行啊。”但丁吧唧着嘴:“你这把小骨头估计都得被这文武火给炖得酥烂了吧。到时候别让叔叔给你买六味地黄丸。”

    “行了,别贫嘴了。”思远笑了笑,也没解释他们误会自己和罗敷的关系这回事,反而直切正题:“想灌醉我没成功,那就开始说正题吧。”

    被他这么一说,俩叔叔互相看了看,都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却都直起了身子,就连但丁的脸上都一副正经人的样子。

    “救世主计划。”但丁擦了擦嘴,说出了一个绝密的代号,然后看了看思远的反应:“我们要求也要正式参与成为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思远眉头一皱:“这个跟我说没用。”

    “我知道,二爷嘛。”但丁点上烟,歪着头看着思远:“而这次你要找的李然,会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这个局靠我们任何一方都很难独立布置,不是吗?”

    思远想了想,靠在椅背上:“我需要书面计划,我不信任任何口头协议和策划。”

    他说完,但丁一副“早知道你个逼会这么说”的表情,然后从旁边的包里拿出厚厚一叠计划书递给思远。

    “这个计划在协助天守门之外,还分为四个部分,第一是清理、第二是复苏、第三是修复、第四部分是结束。你看看吧。”

    思远接过那跟一本小书似的计划书低下头翻看了起来:“难为你们了,居然用中文写的。”

    “我亲手写的,现在这个计划不能让除了我们几个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但丁表情严肃:“简单说,我们现在开始要控制所谓的蝴蝶效应了。”

    “再见萤火虫?”思远仰起头,反复斟酌了一会儿:“救世主计划的第三部分,再见萤火虫,看来你们也不安分啊。”(未完待续。)

464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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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老狗要是能安分那才叫奇怪,思远用一整夜的时间看完了兀长的计划书,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里头出现的每一个人名都被他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这些人里不乏大妖大怪、不缺老一代的传奇,更不缺那些被划为反派人物的家伙。但丁还很详细的用科学图表和游戏术语把这些人从守序善良到混乱邪恶都细分了一遍,思远被分在了中立善良阵营中,不过让他很奇怪的是但丁居然把王二爷分到了混乱邪恶,下头还加上了一个加上括弧的吃我大**四字注解。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思远在里头甚至发现了大圣们的名字,它们被红色的记号笔圈了起来并统一放在了绝对中立的阵营中。

    思远虽然这些年没啥机会玩游戏,但他当年可是玩这类游戏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里头的奥秘,绝对中立代表的意思不是代表大圣的绝对不会干涉任何一方的行动,而是代表要把它们都变成绝对不会干涉任何一方行动的那个行列里。

    简单说,这些大圣就是一道红烧肉里的肉,虽然是主料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装盘待用的状态。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简直大胆到了疯狂的地步,大笔一挥就把所有人把框在了里头,每个人都成了这盘菜的一种味道,哪怕是上三界都被计划了进去。

    “李果?”思远看到这个名字之后,摸着下巴:“这不是李如水的儿子吗?他也在里头?”

    但丁满满的喝了一口咖啡,揉了揉发干的眼睛:“是他,这个计划是我们一起制定的。他儿子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必须要给他进行指引。”

    “这个呢?”思远指着计划上一段不明所以的补充:“什么叫在适当时机给予适当自有?”

    “嗯,这个简单。”但丁把脖子伸过去:“这个意思就是说针对一些特殊的人,我们要给予特殊的照顾,只要他们的发展方向没有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那我们就不予以管束。要让他们认为一切事情都是他们自己一步一步走成那样的。”

    思远愕然。但丁的这句话看上去简简单单,但他却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玄奥,而且这也足够说明但丁对天道轮回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因为一个人行为虽然是随机的,但大部分时候却能在适当的指引下达到计划者预期的效果和结局。

    然而如果一切都让当事人知道或者察觉的话,那么事情就可能走向完全无法掌控的境界,毕竟一盘围棋都有3的361次方变化更别提一个人了。

    “这太冒险了。”

    思远说的没错。这个险冒的太大了,大到一个什么程度呢……就好像在街上捡到了一张二十倍投注的双色球,然后这张彩票还特么中了。

    如果控制一个人两个人还算好,可这份计划的名单居然长达两页,包含的人数超过六百个。这比一本正常小说里出现的所有有名字的人还要多,起码得要三本小说才能完全囊括进去。

    “对,就是赌博。”但丁笑眯眯的说道:“而且是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赌博,齐队长敢不敢赌一把?”

    思远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计划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开始执行了,只是如果没有思远、王二爷和天守门那边的配合,单纯让但丁这些人来干这种事,说实话……做梦都做不到这么夸张的。

    “所以是你们炸了日本的人造人基地。放走了那些人造人?”

    “这还是第一步。”但丁慢慢从旁边拿出一张画轴:“看这个。”

    思远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接着当但丁舒展开来之后。思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幅画上头赫然是一个美丽的古装丽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阴霾,旁边的落款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非常显然,这个画轴正是莫然日夜惦记的师妹——莫愁。

    “这是老李交给我的。用来坑他儿子的东西。唉?你那什么表情?”

    思远现在的表情真的很精彩……画中的女子是谁,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当初可就是他把莫愁送回了唐朝,然后兜兜转转现在居然又看到了她。虽说已经长大了不少,但画中那柄邪气凛然的忘川桥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啊。

    这时的他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大魔鬼所说的自己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扼住的无奈,果然自己挖的坑自己要填上,而且复杂程度远比种下它的时候麻烦许多。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好奇妙。”

    但丁明显误会了他的话,他认为这个好奇妙是在说自己媳妇和画卷上的人物,所以但丁哈哈一笑:“以后你跟老李可就是连襟儿了,咱俩也就是亲戚了,叫声叔叔来听听。”

    思远侧过头,根本不打算搭理这个家伙,继续翻阅起来,看到尾声的时候,他冷不丁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额上青筋暴起:“让四大幻境陪葬!!!???”

    “别激动别激动,这里是我跟你们二爷讨论出来的,这是他的计划。”

    思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静静等着但丁解释。这个计划真的是让他有些忍受不了,这上头居然要整个上三界外带四大幻境全部配合着演上一出,而这虽说是演戏但根本就是打真军,一旦操作失误……从今往后整个世界就可能沦为彻底的末法时代,接着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整个人间会因为过度的灵气儿导致随便一只鸟一根蛆都特么可能成精,而那些鬼魂几乎个个成鬼仙,这他妈会造成天下大乱的好么。

    “这个计划看上去残忍了一点,但绝对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不用这个来一步一步诱导大圣。恐怕大清国就要完了……嗯,咱们大伙都完了。”

    “是啊。”思远捏着太阳穴,心情十分不好。

    他何尝不知道所有的正义都需要代价,为了大多数人有时候不得不去牺牲一小部分人,但这次也玩的太大了一点吧……这特么得填进去多少命才能成功?

    “这就是轮回天道。最残忍也最仁慈。”但丁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似的说着:“它会给你一个希望,但代价通常非常昂贵。”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现在是2007年冬天,我们要在2009年的春天开始启动计划,在2013年完成计划。三千年大劫的时间就是这几年,看上去时间很宽裕,但其实一晃而过。”

    思远掰起手指算了算。然后再结合天守门和但丁这边的计划综合起来看,虽然足足有六年时间给他们准备,可要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真的是太困难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但丁始终保持着安静。一直到他再次抬起头之后,但丁才缓缓开口:“这个计划在创立的根本,是你拿出来那份平行世界穿行理论。你从那个世界带出来天使和另外一个贞德之后,我们对她们进行了逆向穿越测试,发现……”

    思远眉头一皱:“发现什么?”

    “那个世界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思远豁然坐直了身体,接着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脸色转眼就变得一片绯红。虽然这段时间他忙的根本顾不上回去,但心中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那里的人。三娘、小玥、蛋生和秀才,那一张张鲜活的笑容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今天却听到那个世界消失的消息,这让他如遭雷击。一贯稳重的思远在下一刻失控了……

    “消失了!!!”

    他一把拽住但丁的领子把他揪到了自己面前,而他的脸上则出现细密的黑色鳞片,眼睛也变成了像蛇一般的竖条状,一呼一吸都带出浓重的妖火,身体后甚至凝结出了一个魔神虚影。

    “是的,消失了。”但丁侧过头。没有任何表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所有人都没敢告诉你。但……事实就是,它真的消失了。湮灭在了大宇宙中。还原成了原始的能量。”

    “不……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思远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气息突然暴涨,能力在不自觉中开始暴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在高频颤动似的,他声嘶力竭喊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抱歉。”但丁低垂着眼睑:“世界和世界之间是需要等价交换的,如果你们只是从那个世界带出来了而没有人进去的话,那个世界就会崩溃,这是基本法则。要知道你们进去是精神进入,精神能量和光子一样没有重量,所以才会相安无事。任何世界都要一物进一物出,谁也不能违背!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这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能怪谁?”

    思远听完,慢慢的放开了手,颓然坐在了凳子上,表情显得十分呆滞。就像有人生生从他身体里挖走了一块东西似的,不但疼而且空落落的。

    但丁坐回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被思远拽坏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自责,这种事不是你的错。”

    思远长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情绪已经几乎崩溃,这一点谁都看的出来,所以但丁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知识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曾经也遭受过这种打击,过去就好了。”

    这时罗敷突然匆匆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思远,皱着眉头质问但丁:“你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啊,姐姐。”但丁哭笑不得:“我能对他干什么?”

    说来也是,但丁能对思远干什么呢,可罗敷真切的感受到了思远的情绪剧烈波动,这种感觉几乎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在面对生死抉择时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波动。所以她根本顾不得但丁在旁边就把思远搀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卧室的方向引。

    看着他们离开,但丁叹了口气,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了,反应很大。你确定他能接受我们的计划?”

    电话那头似乎也沉默了很久,然后也不知道给了个什么答复,但丁摇摇头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揉了揉坐的生疼的老腰,站起身也去休息了。

    而思远现在就像个死人一样,毫无知觉的被罗敷搀扶进了房间,然后正坐在床上和儿子玩拍手游戏的莫然一跃而起:“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他刚才情绪波动过大,还没能缓过来。”

    如果是单纯的生死,其实思远并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可当他知道三娘他们的消失居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这导致血脉的力量突然失控,甚至冲击到了灵智。

    “不会变植物人吧?”莫然忧心忡忡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莫然是进攻性选手,对治疗心理创伤作用并不大,而在罗敷认识的所有人里,唯一能有这能耐的大概就只有莫玄了,她对这方面的创伤极为擅长,可现在到哪里去找她?

    “找莫玄。”莫然也反应过来了,为了个男人甚至连清理门户的重任都抛开了:“我来联系莫玄!”

    “你能?”

    “当然,蜀山内部由自己的联系方式。只是不知道莫玄会不会过来。”

    莫然不是很确定,但罗敷却是很肯定,如果能联系到莫玄,她百分之百会过来,具体为什么她不知道,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莫玄百分之百会赶到,而且是最快速度赶到,不过八成会说一堆废话来证明自己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思远而是看在莫然大师姐的面子上。

    果不其然,当莫然把求助信号发出去之后的第七秒,莫玄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用不屑的眼神看了思远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也有今天。”

    “少废话,快点治,治好了姐就不管你背叛师门的事了。”

    “哼,你管又怎么样?我凭什么要帮你救你的男人?”

    罗敷歪着头看了莫然一眼,那眼神的意思赫然就是“看,我说什么来着,废话开始了吧……”。(未完待续)

    

465、哼,嘴上说不要,身体老实的很。

    ();    正如罗敷所料,莫玄来了之后那叫一通傲娇,什么莫玄有能耐自己救思远、什么她被思远追捕这么长时间恨不得他赶紧死掉之类的屁话。

    反正就是这么磨蹭着,就是不肯开始给思远治疗。最后要不是罗敷把她俩拉开,恐怕当场就得撕起来。

    “你的信号最快大概要多久才能有回应?”

    “我算算,若是在百里之外,大概是一盏茶也就是十分钟,要是在千里之外大概是一刻钟,若是在五千里之外恐怕得要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不用我多说了吧?”莫然歪着头看着师妹:“这逼只用了七秒钟。”

    “七秒的话大概是在哪?”罗敷眨巴着眼睛,数学是她的死穴:“五百米?”

    “屋顶。”莫然翻起白眼朝上头瞄了瞄:“她就在屋顶。”

    操!这家伙没救了,明明就在屋顶,还说什么千里迢迢赶过来,这口是心非的本事着实是一等一的牛逼,吹起牛来简直流畅的堪比法拉利,从开始构思到吹牛结束绝对不超过两秒钟。

    被这么揪住小辫子的莫玄顿时没了话说,插着手在那抖着脚,脸蛋还四十五度朝天,要多欠揍就多欠揍。

    “你不救是吧?”莫然宝剑出鞘,身上杀气开始弥漫:“那就别怪我清理门户了。”

    “哎哟,我还怕你啊。”莫玄的镰刀也出现在了身后:“我倒是怕你啊。”

    罗敷一看这哪行啊,俩人说不了几句话就又得打起来,她俩打起来没关系,思远这还躺着呢,要是再给弄成个精神病,事可就要闹大。所以她再次把俩人给分开,然后拽着莫然胳膊:“她不治就算了,我们吃早餐去。”

    “罗敷姐,现在哪吃得下啊!”莫玄甩开罗敷的手:“思远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说话的时候是正对着莫玄的,而罗敷却是背对着她。这一样来莫然能看到罗敷脸上小表情,这姑娘虽然有些逗,可智商还是挺高的,立刻就明白了罗敷的意思。

    于是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冷笑一声看向莫玄:“随你,你不治我也不管了,就让他这样吧。罗敷姐,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说完,她和罗敷俩人转身就走。把莫玄和思远俩人留在了房间,还有一个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热闹的小崽子。

    “看什么看。”莫玄有气没处发,瞪着小崽子喝了一声:“再看我揍你啊。”

    “哎哟哟,就你还揍我?别闹咯。”小小齐突然翻身靠在了墙上:“刚才我大妈妈跟我妈在场 我特么不好说你,像你这么不利落的性格,难怪我爸看不上。”

    莫玄嘿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这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兔崽子,心说老娘是招你惹你了?连你这小萝卜头都能欺负人了?谁给你的勇气?

    “你是不是傻。”小小齐指着自己:“算了,我睡觉了。反正你救或这不救,我爸就在这里。我倒是给你提醒一句。千万别指望着拿我出气,到时候别哭。”

    莫玄被这小兔崽子给逗乐了,伸手过去就捏住了小兔崽子的脸蛋:“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知道你要叫我什么吗?小姨你知道吗?你跟小姨就这么说话的?还有,你才几岁?怎么这么没谱,比你爸的嘴都利索。”

    “那没招,我要不如我爸,他得多伤心啊,生个儿子出来连自己都不如,那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和不幸么。所以你现在继续,我睡会儿。至于小姨不小姨倒是无所谓。你别成我小妈我就谢天谢地了。”

    莫玄居然感觉自己面对这兔崽子的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子分明耍无赖啊,那满嘴跑火车的劲儿根本就不像是思远这个不苟言笑闷葫芦亲生的。

    “你是不是齐思远亲生的?”

    “小姨,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看我这眉毛、看我这嘴唇、看我这闪亮的大眼睛,哪个地方不是和我爸一模一样的,你要非得这么说那八成是想拆散我爸和我妈幸福美满的家庭然后横插一脚,我都说了别想着当我小妈,老老实实的当个小姨子其实挺好的,毕竟小姨子跟姐夫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那么多。反而比名正言顺的刺激多了。”

    这他妈都是谁教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莫玄都快气疯了,指着小兔崽子冷笑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小姨,说句不好听的,你长得没我妈漂亮、身材没大妈妈性感、脾气又这么臭,虽然听说你智商挺高的,但脾气臭的通常智商不会高到哪去。你看看,你的竞争优势在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死喜欢我爸了,可是没招啊,你全方位的都被比下去了。这事儿吧,就跟做生意一样,首先得提高自身的竞争力,别净想着什么‘嗯,他应该会喜欢我活着他这么对我八成是对我有意思’之类有的没的,这又不是偶像剧,我爸不是霸道总裁你也不是万人迷玛丽苏。”

    “你这些词都哪整来的?”莫玄哑然失笑:“怎么一套一套的?”

    “哎妈,你别提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我睡觉的时候,时间过的超快,我在我的翡翠梦境里都已经长到二十岁了,整天宅在家里上网看偶像剧,你们这些桥段我都看烂了,别说我直男癌,就小姨您这样的,我爸真不一定看得上,没有核心竞争力啊。对了,你懂什么是核心竞争力么?要不我给你解释一下?”

    “闭嘴!”莫玄再也忍受不了这小兔崽子的喋喋不休了:“再废话我转身就走!”

    “行行行,您忙。我睡会儿。”小小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小姨,我再跟你说一句……”

    “闭嘴!!!”

    “好的。”

    小小齐二话不说,用小爪子把毯子往身上一卷,倒头就睡。

    看到他睡下之后,莫玄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一贯以来可都是以鬼精灵著称的,三姐妹里自己可是最聪明的小妹,可今天居然被个两岁的小逼崽子给喷了一通……还说自己没有核心竞争力?

    “我怎么就没核心竞争力了!”莫玄恨恨的自言自语道:“我哪里比莫然差了!”

    “唉,你这么说我妈我就不开心了。”小兔崽子又坐了起来:“我妈比你漂亮。这你承认吧?”

    这一点无可辩驳,莫然在三姐妹里也就剩下漂亮了,其他的……说白了只是个比较能打的傻大姐,有时候还蠢蠢的。比聪明不如自己、比战斗力不如老二。

    “她确实比我漂亮,可又怎么样呢?”

    “是啊,这不就行了么。这个世界是看脸的,说句不好听的,您跟我妈一块去要饭。我妈每天挣的都比您多。”

    莫玄真叫一个急火攻心,她四下找了找,发现有个手机充电器,她二话不说把充电器拿起来对折了一下:“屁股给我撅起来!小姨要揍你!!!”

    小小齐立刻往下一缩:“您忙……您忙,我睡了,晚安。”

    看着几乎瞬间就陷入睡梦的小小齐,莫玄真的是牙痒痒的,他没想到自己那个蠢蠢的大师姐和面前这个闷闷的老男人居然能生出这么个妖孽,真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个姑娘。

    不过莫玄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说的话没错,自己真的是比不过莫然和罗敷。甚至连那个傀儡娃娃都要差一点。

    “如果当初是我出现在你面前该多好。”莫玄坐在床边,用手摸着思远的脸:“我好多年没吃到你给我做的菜了。对了,我现在做饭的手艺有长进多了,不过恐怕你也不会再去试毒了。”

    她说着,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容,回想着过去和思远缩在那间小屋里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但每天晚上都能看见这个家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系着自己给他买的小熊围裙,要多傻就有多傻。

    想到这。莫玄差点就要哭了出来。虽然她嘴上说自己早就断了念想,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带相信的,她是思远的初恋,可思远何尝不是她的初恋。就跟那些偶像剧里犟嘴的女主角一样。嘴上说忘了忘了,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

    幽幽一声叹息之后,她取下了额心的那颗亮晶晶的石头,轻轻放到了思远的唇间,然后自己低头吻了上去,轻轻用舌头把这颗珠子顶入了思远的嘴里。

    这颗魂石本身就是天下至宝。虽不及万灵卡那么高大上,但绝对不会比九重山河这些名声赫赫的大家伙差到哪里,名声不显却也是系出名门。

    魂石进入思远口中之后,经过莫玄的牵引,思远的魂魄居然就这样被她给引了出来。魂魄状态的思远看上去很痛苦,他蜷缩在身体上方,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大小。

    “哎,你到底也是心有魔障。”莫玄伸出手抚上了魂魄的脸颊,手上竟凝出了璀璨的玉色光辉:“往常的坚强果然只是表面装出来的吗?”

    被魂石引出的魂魄其实受规则保护的,一般情况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触碰到,但因为莫玄和魂石融合了千多年,早已经合二为一,所以莫玄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直接越过**直接治愈灵魂的人了。

    随着她的双手抚过,思远魂魄上的残破开始慢慢修复,不过让莫玄感到奇怪的是,她治疗思远不但没有消耗任何体力,反而随着思远魂魄的修复给她倒灌了庞大的能量,魂石被这股子能量灌注之后,连带着莫玄整个人都开始发起光了,皮肤都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清晰可见,弄得她就好像是座玉雕似的,有些诡异但却十分美丽。

    等到思远魂魄上的受损部分完全被修复之后,能量终于停止了倒灌,莫玄长舒了一口气,再次俯下身子从思远嘴里把魂石吸了出来放回自己的额头之上。

    不过就在魂石归位一瞬间,莫玄整个人突然像触电似的挑了起来,低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居然被本应该归位魂魄死死拽住,而被握住的部分传来针刺一般的触感。

    莫玄低下头看着那只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玩这行的高手自然是能够知道留这一手代表着什么。

    “你舍不得我是吗?”莫玄垂下脑袋:“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魂魄代表一个人最本源的东西,而思远的魂魄抓住莫玄其实就代表在他在心里某个角落里一直保留着对莫玄不舍和眷恋。嘴上能说谎、身体能骗人,但魂魄反应出来的东西却无比真切,任何人都绝无作假的可能。

    “回去吧。”莫玄哭着把手按在那双虚化的手上,喃喃说道:“回去吧……回去……”

    她何尝不是口是心非,嘴上让它回去,但手却仅仅按住不放,宁可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可她并没有觉得难受,反而从心底感觉到了一种幸福……因为这种感觉就是当思远想起她时思远的真切感受,切肤之痛啊!

    能让一个男人感觉到切肤之痛,从女人的角度来说,不管结局如何其实就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胜利了。

    不过这种温存没有停留太久,大门很快就被推开了,莫然抱着胳膊出现在了门口,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小妹,嘴上说不要,身体老实的很嘛,唉?你脸怎么白了?”

    “防冷涂的蜡。”莫玄一激灵,自己跟思远魂魄的联系骤然切断,那只手也瞬间缩回了思远体内,这让她无比幽怨的瞪了莫然一眼:“而且我干什么,你也管不着?”

    “哼,别忘了师父当年是怎么交代的。”莫然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不在身边时,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

    “少拿师父压我,你不是师父,也不配让我听你的。”

    “哦?是么?”莫然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也就是说,哪怕我清理门户你都不在意咯?”

    “那倒要看看鹿死谁手了。”

    正在两人斗嘴的时候,思远突然像诈尸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有些呆滞,他皱着眉头看着剑拔弩张的师姐妹,然后嗖的一声站起身,大声喊道:“罗敷?罗敷!!!快来,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466 大哥果然是性情中人呐

    “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在思远像发疯一样冲出去之后,莫然才正儿八经的开始和莫玄说话,第一个问题自然把自己窝在心里好长时间的疑问给暴了出来。

    “积伤。”

    莫玄的心情很低落,虽然他可以跟莫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她绝对不会在思远这档子事上胡扯。

    “万灵卡能够修复身体,但魂魄的损伤无法修复,多次过度透支身体,早就让他的魂魄千疮百孔。即使我有魂石也只能暂保他一时的平安。”莫玄眼神痴痴的:“如果没有意外,他只剩下不到五年。”

    “轰”的一声,莫然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莫玄告诉她这件事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像被人抽掉了魂儿似的,浑身一丁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骗我?”

    她虽然这样质问,但心里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莫玄并没有骗自己,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随着思远的能力越来越强,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弱,甚至连龙渊都曾经说过,现在的思远几乎一点人味儿都没有了,这个问题的根源恐怕就出在思远的魂魄上。

    果然,在莫然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莫玄眼含泪光的扫了她一下,冷笑道:“莫然,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走错了一步棋,女主角应该是我,根本轮不到你。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比你对他的感情少上哪怕一丁点,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他的情况的。”

    “为什么会这样?”

    “天罚。”莫玄的声音沙沙的,清脆的嗓子已经干瘪了下去:“除了天罚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原因。”

    天罚?思远也会遭天罚?这根本不可能。他自从成为御守以来,一直都尽职尽责,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天道的地上代言人。就算那个所谓的规矩再严苛,总不至于把自己的钦差大臣给玩死吧?如果说他是被人暗算或者因为万灵卡而导致他积伤不治。莫然还能够理解,可莫玄居然说是因为天罚?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荒谬是吗?”莫玄冷笑一声,嘴里念叨着:“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我看这老天爷也就只有这点水平了。”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大逆不道,但莫然心中现在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自己的男人为了守护那天下苍生牺牲了不知道多少。可居然换来这样的结果,换谁恐怕都承受不了。

    “不行,我要找王二!”莫然看了莫玄一眼:“你先不要走了,帮我带孩子,我去去就回。”

    莫玄心说你孩子还需要人带?这眼看就能闹翻天的人物谁带谁倒霉。不过这个时她也顾不上和师姐较劲了。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莫然见她点头之后,默默来到窗户边上,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然后往外纵身一跃,就见天空中剑光一闪,龙渊嗖的一声出现在她脚下,接着她猛然提速,巨大的速度卷起的狂风让地上还没融化的积雪重新飞上了天空。就这样。在漫天的银光之中,莫然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次莫然可没心思留恋地上的风景,她像发疯一样加速加速再加速。最后甚至连身体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炙热的火膜,就这么像一颗流星似的纵贯天际。

    高速飞行带来的摩擦电离让她在整个欧洲的雷达上都像一颗璀璨的繁星,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的军队都认为这是一颗导弹,有的出动了飞机有的则动用了拦截蛋,然而莫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不管是任何一种拦截装置几乎在眨眼间就被她甩出了上百公里。甚至连车尾灯都看不到。

    就这样,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横跨了欧洲平原和广袤的北极冻土。不过当他横穿西伯利亚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她的身边居然跟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跟她保持同样的飞行速度。而且看上去还游刃有余,甚至手里还端着一盒饭,边飞边吃。

    “嘿,美女。啥事儿啊,这么心急火燎的。”

    莫然扭过头,满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虽然这个人同样被火焰包裹住,但从火光中隐约透出来的光影可以看出,这一路跟着自己的家伙似乎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材极好的辣妹。

    当然,身材再好这时也不能激起莫然的攀比心,她现在已经快要急火攻心了,哪还有心情去照顾这么个家伙。

    “前头是国境线啦,别飞啦!会被打下来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姑娘突然对莫然喊道:“你有啥事啊,我帮你啊。”

    莫然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能比我更快吗?”

    她身边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姑娘,不是姐姐吹牛啊。你这速度,也就跟我六岁差不多。”

    “吹牛。”

    “嘿,你他妈还不信?”

    那女人说完居然伸出一只手在这样接近八倍音速的速度下楼主了莫然的腰:“说吧,要去哪?”

    “帝都。”

    “哟?老乡啊。行嘞,刚好顺路,走你!”

    话音刚落,莫然觉得身子陡然一沉,眼前的景色就像是透过了哈哈镜似的变得极为不真切,周围因为摩擦而出现的火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

    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了那个姑娘的声音,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身处在帝都一栋高楼之上,远处就是正在修建的地标建筑大裤衩,地下则是密密麻麻拥堵的车辆。

    这么快?莫然这一下着实被惊呆了,她扭过头看着那个正站在一边专心对付着还冒着热气儿的盒饭的女人,眼神里有些难以置信。

    “给钱!”那女人毫不客气的朝莫然伸出手:“我算算啊,算你一公里两块钱,我带你从莫斯科飞的。算直线距离是八千公里,一万六。”

    莫然眉头一皱:“明明是从新西伯利亚开始的。”

    “那我不管,我可是从莫斯科跟着你的,你想赖账是么?信不信我给你送回去?”

    说实话,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无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愣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不但无赖还是个女无赖,这让正着急上火的莫然顿时就暴了青筋。

    “哎哟,敢情你是想打架啊?”那女流氓撩起袖子:“来来来,看老娘不打废你。”

    莫然懒得跟她计较。只是摇头:“我没带钱。”

    “你没钱出门干什么?耽误我时间,我给你送回去了啊。”

    “别!”莫然往后退了一步:“我有急事。”

    “急事是吧?那行,看你样子像天守门的人吧?你帮我个忙,这事就算了。”

    “什么事?”

    那女人在身上摸了摸,然后一拍脑门:“你等会啊。我回去拿一下。”

    话音刚落,她嗖的一声消失,然后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嗖的一声又出现在了莫然的面前,而这次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有封信,帮我转交给你们老大。”

    “我们老大?”莫然一愣,接过信看了一眼,发现上头并没有落款:“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现在不是齐思远当老大么?”那女人咳嗽一声:“就说是白梦凝给他的小礼物,谢谢他帮我弄到身份证。”

    莫然皱着眉头:“你认识他?”

    “哪能不认识他啊。妖王么。我这种乡下小妖,看到妖王都只有跪舔的份,没看见上交个东西都得找人转么。”说到这。她表情一滞,快速的把信从莫然手上抽了回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天守门的?到底认不认识齐思远?”

    “她是个丈夫。”

    她说自己是乡下小妖,莫然信她都有鬼呢。别的能力不说,光是这速度都足够栖身在大妖的行列中了。

    不过那怪怪的女妖倒是在听说莫然的是思远的媳妇之后,立刻就换了一张脸。那叫一个谄媚那叫一个奉承,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我这就滚……这就滚。您请便。”

    说完,她再次嗖的一声消失于无形,只剩下莫然一个人拿着一封信站在楼顶上吹着冷风不明所以。

    她在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扛不住好奇拆开了那封信,不过只看了一眼,她立刻就知道这个古怪的女人似乎是给思远送上了一份大礼。这上头是一份名单,后头还加持了备注,而这上头的人大多都是那些隐姓埋名在人间的大佬们,有巫有妖还有魑魅魍魉。莫然小心翼翼的把信贴身收好,然后脑子里又出现了思远的样子,她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从楼上纵身跳下……

    来到熟悉的地方,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王老二经常在的地方。这个手握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老头现在正在蹲在地上钉钉子,旁边还放着几张的已经做好的椅子,看上去手艺还不错。

    “莫然啊,你怎么来了?”

    王老二连头也没回,就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叼着烟蹲在那叮叮当当的敲着,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二爷,思远到底怎么了?”

    二爷没说话,只是指着旁边一张刚做好的椅子:“坐。”

    莫然急得直跳脚,但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既然他都说叫坐了,自己只能坐下来,然后耐心的等着。

    等她坐下之后,二爷缓缓站起身,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地上已经打出形的椅子,嘿嘿一笑:“你看看,这手艺放外头不得大几百啊。”

    说完,他用脏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手,笑眯眯的看着莫然:“今天不早了,一块吃饭呗。我刚买了猪头肉,烟熏的。等会咱俩喝几盅?”

    “二爷……我没时间了,你就告诉我吧。”

    “怎么没时间了呢,不还有五年嘛。”

    听完这句话,莫然的眼睛赫然睁大,身上的杀气也爆了出来,站起身走到二爷身边,声音低沉:“你都知道了?”

    “你喜欢喝汾酒啊还是洋河啊?”

    二爷对她的杀气熟视无睹,端起一张椅子垫在脚下,像个普通老人一样费劲的站到了上头打开柜子拿出了一瓶茅台,然后自言自语道:“茅台也行吧。来,莫然丫头,喝上几杯。”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帮他?”

    “你等会的啊,我去给你炒猪头肉,我手艺没的说。”

    莫然哪里还吃得下去猪头肉,走上前持剑拦住了他的去路,眉目间尽是杀气:“你不说,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唉……”

    他毫无预兆的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一圈莫然:“丫头,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过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行,就算豁出命,我也要救他!”

    “呵呵,倒是伉俪情深啊,不过你这条小命可不值他那个价。”二爷叹了口气:“我也只剩下五年了。”

    “什么?!”

    莫然闻言一惊,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老头居然说出这种话?而他怎么看都不像只有五年的人。

    “如果你知道我们干了什么,还要继续干什么,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遭天罚了,丫头。”二爷叹了口气,笑眯眯的说道:“来吧,陪老子喝酒,我就告诉你。”

    这一下莫然无话可说了,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思绪纷乱。而二爷在进厨房之前突然回过头对莫然说:“丫头,你别气也别急,我等会就全部告诉你。”

    果然,等酒菜备齐,二爷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然后就把自己和思远身上背负的东西像说故事一样说给了莫然听。

    首先是说他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不算长,但却让人感觉心里堵堵的。而莫然也从这个故事里知道了面前这个老头终生没有娶妻的缘由。

    “你亲手杀了青岚?为什么!你们都要结婚了。”

    “人间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二爷仍然笑眯眯的喝着小酒:“有些事是需要代价的,懂吗,丫头。相比较而言,思远已经足够幸运了。你可能会觉得我们这么干不值得,但我要告诉你,如果没有人去牺牲,所有人都要完蛋。我们既是下棋的人也是棋子,你能理解吗?当然,我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肯定不可能那么急匆匆去送死,办法肯定是要想的,只是……”

    二爷说到这顿了顿,带着微笑的看着莫然:“只是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好了,我给你讲讲我们现在正在干的事吧,不过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未完待续)

467 在海角和天边,有一道美丽的曲线

    一个世界和一个世界的距离有多远,思远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条路肯定没有捷径可走,虽然有些规则略有不同,但那些最基础的规则却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因为从那个世界带出来了两个人而导致那个世界就此崩塌,这让思远心中痛苦的几乎崩溃。可在他昏睡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条大鱼,那条自称说要守护他的世界的大鱼。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虽然那条大鱼的世界和上次没有任何区别,仍然是一片荒芜,可那棵树却开出了晶莹剔透的花朵,每一朵都芳香扑鼻,带着一种纯净的灵魂的芬芳。

    而他的到来也让大鱼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不过在面对思远的时候,眼神里却是一片陌生,似乎已经不再记得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思远顾不上那么多,他张嘴就把三娘那个世界的故事完完全全说给了大鱼听。就算它并不能帮忙,但至少也能够让思远有个倾诉的对象。

    “那个女人,很漂亮吧。”大鱼沉浸在他的故事中,似乎根本没抓住重点:“这是你的记忆对吗?”

    大鱼回头看着那颗漂亮的大树:“我为什么会在你的世界呢?哦……对了,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好像是见过你。”

    它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就飘向了那颗大树上头,在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桠每一颗果实上仔细翻找着。

    突然之间,它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接着嘴里衔着一枚莹莹发亮的果实回到了思远面前。思远透过了这个像水晶球一样的果实,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三娘的身影。那些人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的不真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世界消失了,就回不来了。”大鱼的语气里也充满了失落:“不过呢,里头的人倒是多少有些办法。”

    思远当时就躁动了,他非常急迫的追问道:“有什么办法?”

    大鱼在空中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道:“重造一个世界就行了,然后用你的意志和记忆把核心的东西重新筑造出来,虽然很多东西都会不同,但这些人还是这些人啊。”

    思远一听就泄气了,创造一个世界那根本是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甚至连大圣都难以办到。更不用说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了。

    “哈哈,你泄气了。”大鱼鲲鹏开心围着思远绕着圈:“你好笨哦。”

    “不是我笨,只是这太难了,我根本没办法办到。”

    “谁说的?”

    大鱼砸吧砸吧嘴,用一副很蠢萌的表情看着思远:“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你的世界有世界树,代表这个世界已经是个独立的世界了,只是现在缺少核心。”

    “核心?那是什么?”

    “就像你有魂魄一样,世界也需要魂魄的啊。嗯,怎么说呢,你需要找到一个有能力建设这个世界的人来建设它。”大鱼说的很不清楚,连它自己说完之后都有些迷糊了:“可谁有能力建设呢?哎呀,头疼。”

    “您请说。”

    大鱼是个非常实诚的家伙。它似乎一丁点心计都没有,思远怎么问它就怎么答,没有一丁点隐瞒:“就是要把有大能力的人装进这里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维持这个世界咯。不过怎么装,我也不知道。”

    思远叹了口气,这不废话么。维持世界的人……难道为了一个世界拆掉另外一个世界?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而且就算能这么干,可还得人家自愿好么,可环顾那三千世界。有几个人愿意来到这种荒芜之地啊……

    “这就要你想办法了。”

    正说着,大鱼身上的鳞片脱落了一格。飘到了思远手中:“这个送给你,这个可以直接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不过肉体是无法进来的哦,我要守护这个世界,所以你只能自己来完成啦。”

    思远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慢慢黑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主世界。等醒来之后,他就发现莫然和莫玄在冷冷对视,看着她俩多少有些相似的脸,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既不违反规则,又能搞定一个世界的东西……

    万灵卡!

    思远顿时心潮澎湃,就像失心疯一样夺门而出,他并不关注莫然莫玄之间的对峙,那俩人出不了啥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比自己还熟悉万灵卡的人,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不是狐狸,可不就是从万灵卡里走出来的罗敷嘛。

    在见到罗敷之后,他把自己刚才遇见鲲鹏之后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想跟罗敷好好商量一下,不过没想到却被罗敷一盆冷水浇了个通透。

    “没有用的,除非你能在那边能找到大圣级的,否则万灵卡也没办法,世界核心必须由具有能维持整个世界平衡能力的大圣充当。就好像我们这个世界吧,天地山川河流海洋的平衡是由嘲风维持而生灵的平衡则是由麒麟平衡。这两个是核心中的核心,大圣能有很多个,但核心却不一定能出现。”

    思远这一下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算是个高维世界了,其中的奥妙就是在于那些超过常人想象的妖怪们。就像没有核心的存在,这种跨世界殖民……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你说如果我让他们的分身进去的话,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大圣的分身也是大圣,你能?”

    思远一听这话,眼睛豁然变得亮晶晶。他亲眼看过三个女娲娘娘、知道有两个麒麟,这俩当核心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可究竟怎么让他们进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或者,找到嘲风爷,把他弄成精神分裂?

    当然。这都是一种设想,看上去多少有些难度,但至少不是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只要一步一步跟着剧本走,那么重铸一个世界肯定不会太难。

    在思远思考未来的时候。莫然则在静静的听着二爷的过去。当然,这理由自然也有捎带上思远。

    在听完二爷讲完的故事之后,莫然真的是有些难以置信。莫愁居然是思远送回唐朝的,自己也是因为思远的关系被送到现代的,甚至自己跟思远在一起都是那个家伙一手造成的。

    这简直就是惊天奇闻,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则是思远正在做的事情。也就是那份足够撼动世界根基的救世主计划。

    “丫头,你还不明白吗?”二爷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用自己的小命来完成这种逆天改命的事,虽然有些事真的可以说是丧尽天良,可……唉,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莫然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声喝着酒,表情阴晴不定。她顿时觉得自己像一艘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只能被这天下大势推搡得摇摆不定。

    “我也参加可以吗?”莫然弱弱的说道:“我不想……不想让他孤军奋战。”

    “他不孤独。”二爷站起身,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窗口打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尊菩萨塑像似的,伟岸如斯。

    思远孤独吗?当然不孤独。为了这个救世主计划,全世界大概有超过一百万人在奋斗着,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什么是救世主计划。但他们正在做的事却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虽然看上去难如登天,但二爷和思远却始终没有一丁点懈怠。

    “上三界是我放出来的。”二爷突然笑了出来:“那个给他们下命令的子虚乌有的至尊,也是我。”

    莫然瞪大了双眼,盯着二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要用他们的力量来完成我的目标,他们会帮我干活吗?”

    “所以……天守门是你的。上三界还是你的?你在自己打自己?”莫然满眼的不可置信:“为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二爷笑声停了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背负着这个世界的担子。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说完。他瞄了莫然一眼:“未来,还会更精彩。你是不是想问我,我让上三界都干了什么?”

    莫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思远每次查案查到一半都会突然被打断吗?因为当时我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机,上三界干的每一件事都想打开两界的通路,但他们不知道……就算那扇门完成了,恐怕也只是一条单行道,只能进不能出。”

    “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的师兄是岐山之主。”二爷眼神阴沉沉的:“想让谁出来就让谁出来,那些人的任务就是打通山川河流、湖泊海洋的脉络,我要让那扇门降临。”

    “那扇门?”

    “老外说的真理之门,我们的天界之门,或者是那些狗屁的古典小说里的南天门。你可以理解么?如果不能理解,我就不说了。”

    “能。”

    其实莫然到现在哪能还不明白啊,二爷哪里是跟自己说啊,分明就是要借自己的嘴去跟思远说这件事。毕竟俩人现在是主导者,思远也到了必须该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了,但如果二爷亲口说的话,思远非弄死他不可,而借着莫然的嘴来说则会好很多很多。

    “有些事是要靠机缘的,有些事只能靠特定的那个人来完成。我们这次要做的就是重启这个世界,但前提是没有人会因此消失。在维持原状的情况下重新让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回归正常,而这一切都需要漫长的策划和执行,而且如果成功,我和思远都不用死。”

    听到这里,莫然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要思远能有救,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是她的天,天塌了,一切就全完了。

    “只不过,这一切如果执行起来,会有无数人为之牺牲,我担心思远不能承受。”

    “我相信他。”莫然的语气很坚定:“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就好。”二爷用筷子指着桌上的猪头肉:“吃啊,多吃点。”

    莫然皱着眉头看着二爷:“这个计划里,可是要利用到所有的大妖和大圣,你难道有办法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二爷笑而不语,表情高深莫测。

    “你……已经成功了?”

    “还没有。”二爷摇摇头:“剩下只有麒麟了,这就需要看思远的了。他的责任非常重大,我们不但要策划怎么成功,还有策划成功之后怎么办。大妖的怨魂、大圣的处置,一个世界可容不下两个能力相同的大圣。”

    “不用想失败之后怎么办?”

    “那个想屁啦,失败大家都完蛋了。”

    一通促膝长谈,等莫然回到思远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她显得心事重重,而思远这时候却不见了踪影。问了周围的人之后,得知他居然伤刚好就去执行任务了,这让莫然多少有些心酸,但得知老公正在干的事之后,她也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带着疲惫的心情回到房间,她再次变得暴躁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儿子正坐在床上,手上抓着一把扑克,嘴里大咧咧的喊着:“王炸!”

    “要不起……你是不是作弊啊?把把手气那么好。”

    “小姨,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人品……我妈来啦!”

    他说完,顺势躺到了床上,开始装睡,表情整的跟个普通小宝贝没有任何区别,演技着实是天生奥斯卡级的。

    “你对我儿子干了什么!”

    莫然大声质问莫玄:“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问我?”莫玄好气又好笑:“你自己的儿子,你问我?”

    “说!你对他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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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书的男主角的名字叫吕梵磊……这个名字已经被教练大老板预订啦,然后逗逼三人组也有确定了。

    至于女主角,女主角的名字很响亮,叫程建刚——男主则称呼她为建刚妹妹,这样的设定我觉得还是很有喜感的嘛,哈哈哈……

    求订阅……求票……最好再来点打赏啥的,书快结束啦,收尾的时候让数据好看点吧。(未完待续)

468 有妖气

    德国的火车其实是很棒的,思远虽说是出去执行任务,但委托方倒是显得不那么焦急,给了他几张观光火车的头等票。

    不过思远这次并没有带上一大家人,因为他走的时候莫然不知道在干什么,而莫玄则在跟自己儿子打扑克。再加上莫玄也没什么兴趣跟他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所以他也只能随便点了几个人跟着自己坐上了去维也纳的小火车。

    “那个叫李然女孩,现在在奥地利?”思远叹了口气:“欧洲真小啊,从一个国家的首都到另外一个国家的首都,坐绿皮车只要九个小时。要是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

    旁边的随行人员表情古怪,他们都是临时找来给思远充当向导的当地留学生,听到这位大人物的话之后,着实也有些面红耳赤……这种贵族火车,单程票价就高达三万欧元,上头可以享受全套的奢华服务,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遇见各国的王室或者大明星之类的名媛贵族,怎么到他这就成了绿皮车了……

    “先生,我们联系了柏林大学,他们回应说那个名叫李然的女孩现在正在维也纳进修古典乐。不过已经超过一年没有人有她的消息了,如果不是她每个月会在固定时间去拿生活费,恐怕都有人把她当成失踪人口了。”

    思远放下窗帘,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他现在正为了三娘那边的事焦头烂额,自然也懒得管那个女孩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现在既然被说起来了,他倒是仰起头看着自己面前那几个留学生:“你们是但丁的人?”

    “不不不,先生。我们只是普通的留学生。给您当向导的。”

    “是吗?”思远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个戴着眼镜看似老实年轻人,指着他手上的手表:“你看,这个表是天守门独创的特殊装备,表盘背后还有天守的logo。”

    见瞒不住了。旁边一个清秀的女孩突然笑了出来:“先生,岂是这是但丁大人特意吩咐的,让我们不暴露身份,主要是想让您散散心。”

    思远没说话,只是捏着鼻梁揉了揉,靠在了椅子上并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咖啡。看上去着实是心事重重。

    “您不需要压力太大,但丁先生说这个任务对您来说是手到擒来,这次就当他做东请您旅游了。维也纳是个很浪漫的地方,您一定会喜欢。”她一边说一边重新给思远重新煮咖啡:“所以先生,您请尽情放松。”

    “度假?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有一堆事。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个假。”

    思远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说话的时候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即将离退休的老干部的神韵,那神态那举止……不过这也难怪,当了二十年的屌丝、当了十年的捕快、当了小二十年的皇帝,工龄也差不多有三十年了,算算是也是该到了离退休的年纪了。

    “先生,听说您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驱魔人,连但丁大人都对我们说能跟在您身后学习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我们几个从学校毕业之后。还没正式参加过任务呢。”

    这马屁吧,说不上高明。思远毕竟当过摄政王,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帝。可坐龙椅的可是他,听过的马屁累起来能有山那么高。不过他们几个的马屁倒是不让人讨厌,至少思远没觉得很恶心。

    不过思远很快也发现,这些跟着他过来的人里,不全是特别机构的人,有个混血女孩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留学生。她主修的是油画。而这个姑娘居然是但丁那孙子的亲生女儿……

    但丁虽然一直标榜自己没结婚,但他这个女儿却是货真价实。她这次跟着思远过来一个目的就是去维也纳上学再一个就是但丁想让思远保护一下自己这个心肝宝贝,这些事他虽然没有跟思远明说。但既然他这么安排了,思远再不明白那可就对不起那三十年的工龄了。

    不过说起来嘛,在火车慢悠悠的摇晃中,思远倒是跟这姑娘聊的挺好。这真是让人想不到,但丁那种糙货居然能有这么一个温婉文静秀外慧中的女儿,甚至在跟她聊天的过程中,思远一度认为这个姑娘八成不是但丁亲生的,肯定是隔壁王叔叔下的种。

    “你这次去维也纳准备学习几年?”

    女孩挽起乌黑的长发,做出了一个舒展的动作,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大概三年,我这次是跟顾拜尔先生学习的。”

    “哦?你知道你爸是干什么的吗?”

    “他?他不就是个神甫吗?”

    果不其然,思远当场就微醺了,但丁压根没把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告诉这个姑娘,难怪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不韵世事的文艺女青年。

    “他可不是个普通的神甫。”

    “地区主教而已。”女孩温婉的笑道:“不还是神甫吗?”

    思远哈哈一笑,心说但丁这家伙果然是个人才啊,他可是个英雄级神甫,每天都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可自己的女儿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果然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我打算毕业之后能在巴黎办画展,有自己的工作室。”女孩笑盈盈的盯着思远的眼睛:“大叔,你要追我啊?问得这么清楚。”

    “哈哈,我孩子都有一米长了。”

    “哈哈哈哈,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形容自己的孩子是用米的。”女孩朝思远伸出手,落落大方的说道:“我的中文名叫单文文,你叫我文文就行,跟台湾女歌手一个读音。对了,大叔你喜欢什么风格的音乐?蓝调?爵士?乡村?还是摇滚?”

    “月亮之上是什么风格?”

    “嗯……那应该叫城乡结合部重金属。”

    旁人看着他们交谈甚欢。其实多少有些心惊肉跳,这个姑娘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大小姐,而这齐思远也是个传说级的人物,传说中心狠手辣的霸王级人物,可怕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其他传说中的大魔王。

    “对了。你母亲是哪里的人?”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触犯隐私,可思远实在扛不住心里的好奇了,要是别人的话他可没多少兴趣知道,但这可是但丁那个老小子的秘密,要是能知道的话,以后调侃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母亲是日本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对不起。”

    “这并没有什么。”说完之后,女孩抱歉的一笑站起身:“大叔,要一起出去看看风景吗?这里可是这条线路上最美的一段,每一帧画面截取下来都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不用了,我欣赏不来。”

    思远笑着拒绝了她并在她离开之后闭上眼开始假寐。说实话。思远真的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去欣赏这一段的风景,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把精神养足比什么都重要。

    可天不遂人愿嘛,还没过多久,外头就出现了一片噪杂声,接着但丁的闺女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身子不住的颤抖。

    “出什么事了?”

    “外面死人了。”她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坐在刚才的位子上把自己没喝完的水一口闷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死掉的。”

    思远微微皱眉:“是不是心脏病之类的?”

    那女孩左右看了看。凑到思远面前小声说:“大叔,我跟你说个事,你别被吓着。”

    “嗯?”思远微微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说什么能吓着我。”

    文文抿着嘴。迟疑了老半天才缓缓说道:“我有阴阳眼,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刚才那个人是被鬼给杀掉的,我看到有个面色惨白惨白的女人把手伸进他的胸口捏了一下,他就死掉了。那个女人还瞪了我一眼。”

    阴阳眼?这倒是个稀有资源,果然是但丁的亲女儿,老子英雄儿子不可能一点能力都没有。这一下思远顿时了解了但丁为什么让这个姑娘跟自己同路了。保证安全啊……还记得狐狸说过的话,你能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些东西也自然能看见你,大家四目相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我出去看看吧。”

    “大叔你不怕?”

    “这世界上哪有鬼嘛。”思远笑了笑,站起来从衣帽架上拿下风衣穿在身上:“走着,前面带路。”

    他起身,周围的随行人员自然全站起来了,不过思远却漫不经心的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带着这文艺女青年就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才看到这节观景车厢里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给尸体拍照并询问刚才在旁边的那些旅客,火车上的医生则坐在旁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这个列车是贵族列车,上头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这个火车上头可是常驻了一个派出所的,只不过这个派出所大部分时候都是处理一些争风吃醋的纠纷,哪里处理过这种死人的事情。

    不过幸好,经过医生的判断,死者应该是猝死并不是谋杀,所以他们也就不会被拖累,至于那个人是什么身份,现在也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死了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中下贫农。

    “你确定看到了一个女人?”思远侧过头小声的问着:“没看错?”

    “千真万确,我从小就能看见,只是我不敢告诉别人,怕他们说我是精神病。”

    思远点点头,这倒是可以相信,毕竟不是谁都会相信鬼神之说的,要是她到处乱说的话,被当成精神病的概率其实还蛮大的。只不过在这一点上,但丁倒是做的不错,因为思远发现这丫头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相当的可以……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最少被十二任教皇轮番祝福过的宝贝,这要是放在识货的人眼里,那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圣物。有了这个东西保护,等闲小妖小怪恐怕是没能力近她身了,而那些老妖老魔却也是不屑对这么个小姑娘下手。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因为感觉。”

    很好,强大的第六感。看来但丁这个女儿要是进入这一行恐怕也会成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只可惜毕竟是同伴的女儿,擅自把她引上道的话,但丁八成是要跟自己玩命的。

    看着车厢里的两个警察,思远摇摇头,然后带着小丫头来到了医生的面前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装着不会说德语的样子对文文说道:“帮我问问他,这个男人有什么异常没有。”

    文文很听话的把这句话翻译了过去,那个医生抬起头满腹狐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东方人,不过思远却很懂行的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这一次他到德国所使用的身份正好就是个参加研讨会的医生,而且还是个等级蛮高的医生。

    看到那个证件之后,车医立刻肃然起敬,连忙把这个死者的情况说了出来,并把自己的疑惑也一并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症状,根本不是心肌梗塞或者是中风,死的很蹊跷。”

    这就是那个医生的疑惑,而思远环顾四周,然后叹了口气:“原来是死亡列车啊。”

    文文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思远也没解释,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想去检查那具尸体,那俩警察开始还不让他触碰,不过等那边那个正儿八经的医生解释完情况之后,思远总算如愿接触到了尸体。

    当他把尸体外衣打开之后,天眼也不动声色的长了开来,接着他发现死者的心口位置有一圈黑漆漆的印子。看来文文所说的话应该是没错了,这种行为应该是恶鬼索魂,不过当看到这一幕之后,他也彻底知道了为什么但丁要自己来护送这宝贝疙瘩了。

    因为……这姑娘根本就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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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感冒啦,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状态不是很好,就写点轻松的日常吧,哈哈。(未完待续)

469、握不住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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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称她是扫把星,其实这说起来也不怪她,这是天生的体质问题。

    这丫头的老爹是但丁,但老娘到底是谁思远不知道,不过以现在看来她的老娘九成九是妖了,八成还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妖,能让但丁看上的而且还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妖怪,那估计肯定是哪尊大神。

    爹妈俩人都不是大路货,那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是丑王八,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很显然这个文文压根不知道自己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所以就这么装载着一颗文艺女青年的心到处飘荡。

    思远想到这,不自禁的笑了出声。也不知道这丫头给但丁添了多少麻烦,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别人可是知道的,特别是那些低级的魑魅魍魉,谁看见这么一巨大的宝库不动心呢。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要是被什么东西给逮了,不加作料生吞都顶得了好几百年的修为。

    不过也正是因为自身血脉的力量很强再加上全身上下都佩戴着但丁送给她法器,等闲的小家伙估计是没法子近她的身的。

    既然近不了身,怨气又没地方发泄,那自然就只能又替死鬼倒霉了。那些身体不好的、心术不正的人八成就得成为她的替死鬼。

    这也难怪她会选油画这么孤独的<学习科目了,到底还是有原因的,八成是她多少也知道一点自己的情况,为了不连累身边的人,所以她尽可能少跟人接触。

    不过也许她知道自己是阴阳眼,不过肯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会死人,以但丁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德行,他肯定不会把这个情况告诉自己的宝贝女儿。人家的死活跟他那是一点鸡毛关系都没有,反正闺女不被吓着死几个人就死几个人吧。

    当然,思远倒是很想看看但丁发现自己女儿知道自己情况后的反应,所以他并没有跟但丁取得联系,而是悄悄的做了个非常非常艰难的决定。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思远退回到自己的包间,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看着对面紧张兮兮的文文:“除了阴阳眼。”

    “除了阴阳眼啊……我想想。”文文皱起眉头想了半晌。然后眼神变得黯淡了下来:“我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他们都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一个在逛街的时候突然发疯一样冲到马路上被车碾死、一个在观景餐厅吃饭的时候跳楼身亡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

    “是什么?”思远倒是没心思顾忌一个小姑娘内心的挣扎:“说吧,没什么的。”

    “在我们第一次开房的时候,他去洗澡好久没出来,然后我去找他时就发现他死在了卫生间里。”文文说到这里的时候,脸黑黑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我两个室友,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了。还有……如果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小时旁边又有其他人的时候,那一定会出事。”

    没错。这就对了!

    思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扫把星,但他倒是听说过类似的,比如金田一和江户川柯南,反正不管是谁,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去哪哪死人、走哪哪出事。但丁这家伙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现在的月份压根就不是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但他还是让闺女跟着思远出来。这说明着老家伙分明就是等着这么个机会呢。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经常会看见奇怪的东西。”文文幽幽叹气:“各种恐怖的生物都看到过,我现在都快麻木了。看到一个人首先得问身边的人能不能看见,如果他们看不见的话,我就不会搭理的。”

    思远默默点头,这种方法大概是最好的逃避方法了,这些东西有些时候就跟精神分裂之后看到的幻觉一样,大部分的邪祟在没人搭理的情况下会自行散去。有不少阴阳眼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当成精神病。所以天守门挑选人才第一站一般都是各地的精神病院,虽然看上去荒诞不羁,但不得不说,用这个办法倒是挑了不少人才出来。

    “你跟你爸说过吗?”思远玩着手上的小木勺,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是怎么样的反应?”

    文文摇头。眼里带着不确定:“他说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休息好了就看不到了。”

    但丁啊但丁……你个老小子连自己的女儿都蒙啊,什么狗屁休息好了就没事了,这典型的扯淡啊,这么没溜的爹,思远倒也是平生仅见。

    “可是我觉得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因为我经常能看到能听到,我甚至看到过那些长相可怕的人把另外一个人推下地铁轨道,我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而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会自杀的人,他正在兴高采烈的和女朋友的通电话,甚至在高档餐厅定了位置为他女友庆祝生日。”

    “我知道。”

    听到思远这样淡定的一句话,文文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思远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如画美景,嘴角出现了一个弧度,然后回头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请告诉我!”

    文文的样子很是着急,她多少已经发现了端倪,但是并没有人给他指引,但丁这个家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样过度保护不但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处,反而以后会害了她的小命,毕竟但丁能护她一时并不能护她一世,老家伙迟早要离开,孩子也迟早要长大。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并不是唯一的智慧生物。它们在黑暗中、在缝隙中、在风中、在墙角、在桌子下、在人群里。绝大部分人无法分辨和发现它们,能看到的只有动物和幼儿,所以有时候狗会无预兆的咆哮、孩子会突然哭突然笑。”

    “它们……是鬼吗?”

    “鬼只是其中的一种,一般来说我们把它们统称为妖。细细分来的话,那种类就多了。妖怪精灵、鬼魅幽魂,万事万物都可能化作这些东西的一种。甚至哪怕是人的一个意念一句话都可能让它们生成。”思远解释的很详细也很文艺:“它们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毫无方向的飘荡着,只有符合特定条件的人才能看见它们、发现它们。”

    “你形容的……感觉好美丽。”

    文文随着思远的叙述,眼前展开了一副绝美的色彩斑斓的画面。可她转瞬就甩甩头把这些画面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因为她深切的知道,这些东西远没有思远所描绘的那样美丽。

    “当然,任何东西都有美的一面和丑的一面。人里还分好人坏人呢。何况是这些小东西。”思远微笑着伸出手:“你看。”

    文文伸过头,发现思远手中居然有一团粉红色的毛球球,看上去简直萌软到没边,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去用脸蹭蹭。

    于是她惊叫一声就朝它伸手过去,思远也并没有阻止。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那个毛球球的一瞬间,那可爱的小玩意突然颤动了一下,接着浑身变得黑漆漆的,软毛也变得像刺猬一样尖锐,而它的身上甚至还出现了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作势就要咬向文文的手指。

    “啊!!!”她就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指,满脸惊悚的看着这个大变样的萌物,表情里全是不可置信:“这……这……”

    “美丽不代表安全,这一点通常会被人忽视,这些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很安稳的缩在角落里,可一旦有人冒犯到它们的时候,其实就会发现它们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友善。”思远手掌一翻,像变魔术似的把让这小球球消失在掌心:“对它们来说。活下去才是最终的目标。当然,我指的是这种低级的小家伙。”

    “可是那些会杀人的呢?”

    思远脸上的笑容在文文眼里有些高深莫测。他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只是反过来抛出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你的身上会发生这些事。”

    文文闻言一怔,然后再次黯然的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对么,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是你激活了它们,你有什么想法?”

    “我?”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思远:“我激活了他们?”

    这其实并不难解释,因为文文自己空有一座大宝库但并不会运用它们,但这种波动会不不断向外辐射开来,那些能接受到她的波动的家伙自然会有所反映。接着会循着气息就跟上了她,所以说她可以说是害死身边同伴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也并不是她自身的意愿,思远在读志怪小说的时候,记得在阎王殿前有一副对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那么点说道的,像文文这样人的其实还有不少,自古以来那么多扫把星可不是浪得虚名,可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可怜人,很少有主动害人的存在。

    不过文文倒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眼里却涌出了泪光,表情呆呆的盯着桌子,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你不用太自责。”思远笑着把一杯刚倒上的咖啡推到她手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们挺有缘的,这趟维也纳之行,我就稍微教你一点东西吧,那么现在就开始,我先教你一些怎么驾驭自己能力的法子。”

    思远并不打算教她什么厉害的东西,只要稍微教她一些控制自身气息运用自身灵力的法门就行了,在武侠小说里的词儿,她现在就是个空有一身内力的新手,不懂控制这股劲头,到头来反而会因此被害。

    “您……到底是什么人?”

    文文诧异的看着思远,她在上这趟车之前,她爸——也就是但丁对她说思远只是一个有钱的老板,这次去维也纳也只是为了度度假散散心。在见到思远之后,文文其实也没觉得思远有什么不同,撑死就是一个有气质的帅帅的有钱大叔。可现在听了他说的那些话,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让人感觉愈发的神秘。

    火车停站之后,呼呼啦啦上来了一大堆警察叔叔还有医生叔叔,他们调查了一下现场之后,很快就确定是一起猝死事故,并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不过因为死的人是法兰克福的一个名门望族。所以迫于压力,警察叔叔愣是把这列火车上上下下查了一个遍,在傍晚时才算是重新放行。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就此解决了,可文文却不那么认为,因为她清晰的看到那个杀人的女人仍然在外头,就在自己的包厢外头站着,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足够让她背脊发凉。

    “那个女人还在外头……”文文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思远:“您想想办法吧。”

    思远放下报纸看了她一眼:“不止一个,刚才该教你的都跟你说了。事情因你而起,所以你要自己解决。不然剩下的七八个小时里,会有最少十个人死掉。怎么?害怕吗?”

    “我……”文文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么干之前,你首先要有直面自己的勇气。”思远歪着头看着她:“如果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可能面对那些未知的东西?”

    思远说这些话其实就是吓唬吓唬她,以她的天生的好底子还有从小到达圣水用来当矿泉水喝的奢侈外加一身千金难求的超级驱邪装备,外头那些不入门的小玩意,着实是随便捏捏的事。

    “去吧。”

    在思远的鼓励之下。文文鼓起勇气站了起身,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了门。心惊胆颤的走了出去。

    她刚一出门,思远旁边那几个实习生就凑了上来:“先生……您让什么都不懂的小姐去执行任务,是不是有些冒险?”

    “什么都不懂?”

    思远抬起眼皮看了看四周围的人,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你们啊,太天真。你们加在一起都不如她。”

    因为列车上出了人命事故所以在车站耽搁了六个多小时,现在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而现在本身就不是旅游旺季,在这列观光火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外加刚出了人命事故,那些抱着旅游心态的过来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再去看风景了,几乎全窝在各自的包厢里。

    这导致整列火车静悄悄的。只有车轮和轨道摩擦出来的古怪声音,再加上摇摇晃晃的惨白灯光,让这列本来十分豪华的火车显得鬼气森森。

    文文站在观光区的中心,手脚冰凉冰凉的,哪怕是列车上的空调都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仿佛心头有冷风浇过似的,挪动一步都好像耗尽所有体力一样,没走几步已经浑身冒冷汗了。

    在文文练习抓鬼的时候,思远则接到了但丁的电话,但丁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活脱脱的就是个老匹夫的做派。

    他骂思远不该让他女儿知道这些事,更不该让她以身犯险,还说等她满了二十四岁就能帮她把能力压制住,思远现在这么干就是害了她。

    他骂了十分钟,而思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闭上了嘴:“她这样能活到二十四岁吗?”

    但丁听到这句话,顿时没了声息,他何尝不知道女儿这样的情况其实非常危险,他已经保护她二十二年了,只要再熬两年就能让她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了,但这两年……太难了。

    为什么难?因为女儿身上的灵力愈发强大,自己隐约已经无法压制了,要是再强行压制说不定会对女儿的身体造成的不可逆的损伤。而之所以要把她送去维也纳,其实也只是想沾沾大魔鬼的光,那个传奇大魔鬼现在正在维也纳当旅行艺术家,把女儿送到他身边去说不定能让她安稳的度过这两年。

    可是没想到……在路上就被思远把这二十多年的计划全部打乱,而思远这家伙不但把真相告诉给女儿,甚至还刺激她去抓鬼……

    当时一个实习生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但丁之后,他整个人都气疯了,二话不说就打电话给思远也不管身份什么的,破口大骂。不过当思远那一句话之后,他的怒火也随之熄灭,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思远的话是对的。他干这行多少年了,自然知道这里头的风险有多大,一旦招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家伙,即使有大魔鬼那个等级的人在场,恐怕女儿也只能是被秒杀的份儿。可是教她那些东西……对于但丁来说却也是下不了手的事,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以她的性格,她要是入行之后那肯定得到处浪,这是天生的性格,拦都拦不住。

    当然,最让让但丁没想到的是,引女儿入门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稳重的齐思远,这让他真的是难以接受。

    “难道你就没为她的安全考虑过吗?”但丁深吸一口气:“你考虑过吗?”

    “难道你就没为她的将来考虑过吗?”思远慢条斯理的反驳:“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在用你的想法来约束你女儿?”(未完待续……)

    

470 妖魔鬼怪什么的,才不吓人呢_5201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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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了?”

    思远看着报纸头也没抬的问着旁边的实习生,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好像问的人根本就不重要似的。

    他周围的实习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好不容易才走出一个人来到思远面前,弯下腰小声说:“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没问题?”

    思远放下报纸并靠在沙发上,看着黑漆漆的玻璃反射出自己的脸,就这么凝视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既然没问题,就给她找点问题吧。”

    这话说的可让这些实习生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没事找点事?莫非是这位大人物跟但丁有仇?故意来弄死但丁闺女的?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有仇的话,但丁也不可能让女儿跟他一起上路。

    不过既然跟着他一起出来了,但丁也吩咐过说只要是这位大人物说的话,他们都要无条件执行,那么给自家小姐找麻烦的事,这似乎是必须得做了……

    单文文现在一个人走在静悄悄的观光车厢里,周围静的可怕,周围不时有奇怪的声音和景象出现在她面前,她非常害怕,特别是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她更是害怕。

    突然列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广播里传来了列车长惊恐万分的声音:“各位尊敬的旅客,列车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请大家不要紧张,保持镇定待在各自的车厢里不要随意走动。”

    这个消息重复了三遍,文文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从列车长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这趟车似乎真的是出了大问题。

    她凑到全透玻璃旁边试图想看着外头的情况,可无轮她怎么往外看都根本无法看清楚车厢外的光景,只有一片迷蒙,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外头似乎起雾了。白茫茫的有些渗人。

    文文不只一次想打退堂鼓,离开这节车厢回到思远的身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感觉在那个大叔的身边时,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就好像在自己老爹身边的感觉一样。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她是个好强的姑娘,哪怕是在自己那个霸道的老爹身边也没露过怯,更别提这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大叔了。

    “他还挺帅的。”

    文文自己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来鼓舞士气,然后把脖子上的那个古铜色的十字架拿在了手上鼓起勇气往前走去。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感觉列车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好像暖气已经失效了似的,可就在她抬头的时候,所有的灯就好像约好了似的全部熄灭。

    骤然而来的黑暗让文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现在的她面临着两个选择,继续往前走推开那扇门或者退回去推开另外一扇门。

    往前走也许会碰到可怕的事情,往后走倒也不会被人耻笑。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反倒激起了她强烈的冲动,没有再多的犹豫,文文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脚步缓慢而坚决的走向了前方那道门。

    “不错。”思远坐在车厢里享受着暖气和明亮的灯光,还有一份精致的牛排:“她的胆子挺大的,虎父无犬子。”

    思远对面的一面车窗上正映出文文探索的样子。非常清晰,一点都没有被黑暗影响。旁边那些实习生看得是瞠目结舌,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先不说的思远居然有能力直接创造一个里世界空间,光就是这一手监视技能就足够笑傲江湖了。更关键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将整列火车装进里世界。这绝对不是人力能办到的。

    而文文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思远安排的,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可当她进去之后,整个人都惊在了当场。这扇门之后的场景简直就是为了恐怖片而设置的,虽然还是火车的布置,但哪里还有半点华贵的影子,就好像是一辆被废弃了百年之久荒废列车一样,黑暗、空洞、残骸和灰尘构成了里头的一切。

    残破的车皮让外头惨白惨白的月光透进来,阴沉沉的。而外头的风景更是一副地狱般的场景,光秃秃的树、干枯发慌的草皮和一条已经干涸小溪,一眼望去都被雾气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朦胧,冷风一过不但带着寒气更带着呜呜的风啸。

    文文踩在破破烂烂的上翘的地板上,发出吱嘎吱嘎的诡异声响,在黑暗中乍一听就好像是有人在呢喃似的,而前方的样子甚至连手电都无法照得真切,就像一只巨兽的咽喉。

    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轻轻推开一个包厢的房门,里头同样黑漆漆的,而且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一个泛黄的陶瓷风铃挂在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窗户边上,被她开门时带出的风惊出一串沉闷沙哑的声音。

    文文连忙捂住口鼻从车厢里退了出来,不过就在她刚退出来的一瞬间,身后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吓的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可回过头时却发现身后连根毛都没有。

    她被这一下吓得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伸出握着十字架的手,嘴里哆哆嗦嗦的念道:“奉主之名,邪祟不侵……”

    她的祈祷似乎没产生哪怕一丁点作用,正在她打算打退堂鼓的时候,她一转身却发现自己返回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个上身**的人,透过朦胧的月光文文看出这是个男人,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的身上纵横交错着数百道狰狞的伤疤,脸上更是像一个掉在地上还被踩了一脚的地瓜一样,五官什么的就别提了,整张脸往下凹陷,像是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肉似的。突兀的下颚挂着几颗零碎的牙齿,被月光染得发白的舌头耷拉在外头,看上去不光是可怕,还有恶心。

    一个女孩子突然看到这么个东西出现在身后,没有立刻晕过去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文文根本没有过多的考虑,转身就往反方向冲了过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整个人就像虚脱似的坐在了地上。这列破旧的火车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她那样狂奔了整整十分钟却根本没有跑到尽头,可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那声音出现在耳边就像敲打在心头的鼓点一样。那种不祥的预感使她浑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可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这样这样举着十字架希望它能够再次保护自己一次。

    声音越来越近,不多一会儿她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扭曲的身影,它走路的姿势怪。速度也很慢,但一步一步却是丝毫不停歇。

    “不要……不要过来……”

    文文发出尖叫,但尖叫声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刺耳的声音根本没有让它停下脚步,眼看距离自己她已经不到五米了,甚至已经可以嗅到它身上的腐烂的恶臭气息。

    而就在她开始绝望的时候,这节车厢里的门呼呼啦啦的全部被打开了,里头窜出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些怪物就像潮水一样朝她涌了过来,紧紧把她包围在了其中。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了……爸爸,救我……”

    她现在再也没有刚才的勇气了。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在黑暗中绝望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果然还是年轻啊。”思远看到她的表现,默默的摇摇头:“不过能做到这一步也不错了。”

    说完,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可就在他打算出手的时候,文文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圈光晕。接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长出了无数双眼睛,额头上还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圆形纹样。

    思远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当时就愣了,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但丁,你牛逼!”

    在极端的恐惧中昏迷过去的文文突然站了起来,身上的眼睛渐渐睁开,而位于她眉心的那个图案居然也是一只眼睛。在这些眼睛全部睁开之后,周围的景色居然开始变了,整个世界从惨白变成了昏暗的血红。

    “先……先生……”一个实习生难以置信的看着重新出现在座位上的思远:“小……小姐她?”

    “伊邪那美。”思远端起杯子里的热茶喝了一口:“她是伊邪那美的女儿,真神呢。你们家但丁居然日了真神,想想也是不得了的成就啊。”

    黄泉只主伊邪那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兵解身死,连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但她的强大毋庸置疑,思远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而且现在看来,那个强大无比的邪神似乎在临死前把自己的能力都封在了自己女儿身上,这也难怪这姑娘是个扫把星了……

    再看文文的时候,她身上的眼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装饰华贵的长枪,而她的身后也长出了上百只手持各种武器的手,看上去很是怪异。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思远都懒得看了。基本上就是画风逆转,直接从日式风格恐怖片变成了欧美b级血浆片,伊邪那美的手段残忍到让思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些邪灵的浆液泼洒在整个车厢里,甚至连天上的月亮都被染上了一层残红。

    在清理完那些邪灵之后,文文——伊邪那美把沾满血浆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居然透过镜妖的画面朝思远露出了一个邪魅可怕的笑容,接着她的身形陡然消失。

    思远慢条斯理的收起镜妖,接着一只手毫无预兆的向上一握,一竿长枪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并被他死死握住。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女儿都敢伤害。”

    人没出来,声音先出来。思远连头也没回,只是点上了一根烟:“恐怕没人知道你藏在自己亲生女儿的体内吧。”

    “可惜被你知道了,所以……”文文用她冷静的让人害怕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

    “区区一个亚圣,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脸红吗?”思远仍然没回头,只是拿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倒上一杯茶:“坐,喝口水。”

    文文冷笑一声,转过身坐在了思远的对面,用那双妖媚无比的眼睛盯着思远:“你不敢看我吗?”

    思远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敢。”

    可当他盯着文文双眼的那一瞬间,文文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圈光晕,接着思远就坐定在了位置上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高手呢,也不过如此。”文文手上的武器已经变成了一柄短匕并慢慢的割向思远的喉咙:“这是为了给我女儿报仇。”

    可就在匕首即将触碰思远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分毫,像是被定格了似的钉在原地。

    思远这时才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实习生:“你们愣着干什么?该睡觉睡觉去!”

    文文的表情此刻显得很惊讶,因为自己无论如何挣脱都动弹不得,整个人就好像被冰冻住了似的,而通过特殊的视觉方式可以看到,自己身上被无数细小的黑影紧紧缠绕了起来,这些黑影的源头都连在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上。

    “你打算在你女儿二十四岁之前替换她对吧?”思远歪着头:“这也是为什么但丁不肯激发她潜力的原因,他虽然不知道你就寄生在女儿身上,但仍然担心你会来找女儿。”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是我的女儿,自然什么都属于我。”

    “好吧。”思远摊开手:“我居然无言以对,不过你倒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老妈。”

    而他说完之后,身体突然动了起来,天道降魔杵毫无预兆的直刺向了文文的眉心并在文文惊恐的眼神中留下一句话:“忘记跟你说了,我对付你这种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好好看着你女儿长大吧,你会为她骄傲的。”(未完待续)

    5201小说高速首发妖怪管理员最新章节,本章节是470 妖魔鬼怪什么的,才不吓人呢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471、你吃盐比我吃饭多,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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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降魔杵,这根东西其实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它作用于生灵时是生、在对付死灵时是死。如果伊邪那美是活生生的坐在思远面前,那么降魔杵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作用,反而会把她曾经受过的伤完全治好。

    但好死不死那个家伙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选择了兵解,这个情况下再碰到这根降魔杵,那基本上就是碰上了克星,别看刚才在里世界的时候她让文文那么狂浪,但实际上她的能力因为文文身体的承受程度有限而被极大的限制住了,虽然她本身是个亚圣之体,但现在撑死也就是稍微厉害点的妖。

    思远对付她那还真是手到擒来,不过因为她的魂跟文文的魂有一部分早已合二为一,如果强行剥离的话。不用多说了,但丁肯定会连夜过来玩命的。所以思远只能用天道降魔杵让伊邪那美继续沉睡下去,至于以后怎么样,其实也是看文文的运数了,如果她能正儿八经的入行,压制自己老娘的那抹凶魂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可如果她要继续当文艺女青年。对不起……五年之后,世界上就没有单文文了,就只有伊邪那美了。到时候就看但丁怎么面对自己这个有着媳妇魂的闺女。

    当然,思远也不是单纯的做好事,他其实很看好文文的潜力,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就这么去当个艺术家,那着实是太不划算了,而且如果能把这姑娘拉下水,不怕但丁闹啥幺蛾子,反正也不是害她。

    等文文被思远叫醒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而文文对昨天晚上的事似乎一无所知。虽然有一些残留的记忆,但看着外头阳光正好、风光明媚,她虽然诧异但也是当做了一场噩梦。

    “昨天晚上……”文文捏着太阳**:“发生了什么事?”

    思远转过身走出她的卧室,来到窗边看着外头古朴华丽、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奥地利的风景挺好的。”

    穿着睡衣的文文这时也已经走了出来跟思远并肩而立:“我好想没睡好,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噩梦?”思远笑着转过身盯着她的脸:“你做了什么噩梦?”

    “梦到有个可怕的人追我。”文文嘿嘿一笑:“不过我学过心理学的。这是潜意识的压力释放,而用佛洛依德的唯性论解释,大概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了,而那个人很丑大概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

    文文的话还没说完,思远转过身把一本速写本放在了她面前,这速写本上的第一张就画着昨晚那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疤脸部凹陷的男人。

    看到这副素描之后。文文的脸色转瞬就变了,乌青乌青的,眼神里闪烁着恐惧,身体甚至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别担心。”思远拍着文文的肩膀:“你现在知道自己其实跟别人不一样了吗?”

    文文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是说……昨、昨、昨天晚上都是真的?”

    “是真的。”

    思远的斩钉截铁让单文文呆如木鸡,铺天盖地的恐惧涌上四肢百骸。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子里全是昨夜恐怖的一幕一幕。那自以为的噩梦居然是真真切切的事实,那个狰狞的怪物……不,那一车厢狰狞的怪物,居然都是真正存在的。

    “拿上行礼,下车吧。”思远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解释你看到的东西。”

    说实话,思远其实对她昨天晚上的表现很满意,好不虚伪的说比思远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要镇定多了。犹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感觉都快要死掉了,别说反抗或者逃跑了。真的是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坐在地上就在那等死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文文不但有勇气逃跑,甚至还做出过反抗动作,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虽然多少是跟她从小就能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景象有关,但她的胆子着实不小。

    被簇拥着带下火车之后。思远深吸了一口雪后初霁的冰冷空气,伸展了一下胳膊:“维也纳。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文文?还在想什么呢?”

    “大……大叔……”文文有些颤抖的走到思远的面前:“你是说……我以前看到的幻觉都是真的对吗?”

    “差不多吧,昨晚不是给你解释了吗?”

    “可我以为是在做梦。”

    思远没有给她解释任何东西。只是带着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实习生就这么走在了维也纳的街头。这一行人在街上走着还是挺眨眼的,特别是走在前头的思远,风衣一飘看上去着实有那么点浊世公子的味道,如果不是他身后跟着一众黑西装,恐怕那些大姑娘小嫂子八成得上去塞电话号码。

    “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思远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转过身看着背后那群实习生,表情非常严肃。

    可那些实习生除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独文文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轻声问道:“是不是……有好多奇怪的东西?”

    思远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点点头。

    其实他从走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就感觉奇奇怪怪的,开始还只是那种感觉,可到这个人流最密集的市中心之后,他终于发现了问题——人群中妖类的比例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虽然随着黑暗时代的到来,妖物的比例会略微提高一些,但绝对不可能提高到这种程度,这里每三十个人里就混杂着一个非人类,有些是无害的但其中大约有十分之一是特么有害的!

    “看来我还真是破坏了生态平衡。”

    他所说的生态平衡,其实就指的是吸血鬼和上三界之流,在把他们驱逐掉之后,这些曾经被他们打压的抬不起头的小东西们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大面积复苏了。看来这片地方这段时间的犯罪率很高。

    “这些人都不是人吗?”

    文文盯着一个头部横向扭曲一百八十度导致下巴和肩膀呈九十度走路的人,心有戚戚的问道:“他们能不能看的到我们?”

    “你能看见它。它就能看见你。”

    文文一听,连忙转过头不去看那个怎么看都让人拧巴的人,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可怕吗?那你是没见过更可怕的。”

    接她话的人并不是是思远,而是旁边一个让她很陌生的女人。思远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哈哈一笑转过了头:“林林,好久不见。”

    思远面前站着的人,正是当年王老板托付给思远照顾的林林,那个曾经差点被僵尸剥皮的女孩现在已经成为了思远最核心团队的成员之一,虽然特殊能力平平,但手段那是相当高明。思远手下的几个培训机构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外部联系也因为她而变得有声有色。

    “好久不见。”林林抿嘴笑着:“五年了吧,咱们大概有五年没见了。”

    “时间过的真快。”思远哈哈一笑,然后眼睛瞄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他眉头一挑。笑着说道:“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四月份咯,你当时在忙,我也不像大操大办。”

    看着现在成熟娴静的林林,思远一时间可以说是感慨万千,时间一晃而过,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女孩现在也已经是三十出头的成**人了,结了婚的她看上去比以前更漂亮了,虽然仍然是俏皮的小圆脸。但笑容却愈发的宁静沉稳。

    “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思远站在林林身边乐呵呵的说道:“她是我最开始的班底之一,现在负责天守门外部联络和方案制定。代号飒岚。你们叫她师姐就行了,她会负责我们这次行动的一切安排。”

    林林在旁边笑颜如花:“怎么?齐组又开始带新人了?”

    “帮人带带,好久没有重操旧业了。这次是私人委托,我也不好带天守门的人过来。”思远倒是没必要跟林林藏私:“你爸身体怎么样?”

    “我爸?身体好着呢,天天催我快给他弄个外孙出来玩。”林林见思远提到自己老爹,也是无奈一笑:“还老是拿我跟你比。说你看人家小齐,娃都那么大了。你个不争气的还没动静。”

    “说起来,你爸可是差点把你许配给我呢。”

    “您老人家眼光那么高。哪能看得上我啊。行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吧。”

    跟在林林身后坐上了一辆加长林肯,思远靠在里头啧啧有声:“你现在这么奢侈了?”

    “奢侈点不好么?不过也都是你的关系,你不是把你的风水公司给我了么,然后在特案组改制的时候,我接了一批人,现在大概是全世界生意最好的风水公司了。偶尔也干干降妖除魔的事,一个月净利润大概能有两三千万吧。”林林给思远倒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不过呢,公司名义上还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回来,老板的位置随时给你候着。”

    连思远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林林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身上那股子气质算是磨练出来了,这绝对不是有钱就能历练出来的,而是多年在外头厮杀出来的见识,这东西真的是有钱都买不到。

    “这段时间你们生意不错吧。”

    林林眉目一闪,脸带笑容的看着思远:“这你都知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思远在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面前也没必要再装严肃了:“我可是万人敬仰的大齐组。”

    “几年不见,越来越臭屁了。”林林拍了他一下:“这一个月来,我们的订单增加了百分之三百。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没太在意,后来才开始慢慢察觉不对劲。整个欧洲好像都乱了,以前那些不敢出来的魑魅魍魉,现在就想赶集一样往外冒,每天都有人被害。我们的人手都快不够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事有你一份。”

    “是啊,有我一份。”思远撇撇嘴:“不过现在只能慢慢解决了,这次来我完成一个任务就要回去了,这些东西会有人来处理。”

    “要我说你倒是不急着处理,再给我三年,我能成世界首富。”林林很优雅的翘起腿,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眼神清亮的看着思远:“几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帅了?小时候你可是个窝窝囊囊的家伙。”

    “后悔了吧?”思远松开脖子上的围巾:“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会出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林林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反正这生意有你一份,你要嫌钱多了我也没意见。”

    思远摇摇头:“行了,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资料呢?”

    “李然,实际年龄二十一岁。蜀山现任掌门李如水的养女,十三岁时候被送往德国,由李如水年轻时的伙伴君士坦丁领养,十七岁进入柏林大学主修语言学和心理学。十九岁就成了最年轻的双料硕士。二十岁时开始研修人类文明史和考古,六个月前失去联系,唯一的线索就是她现在肯定在维也纳。”

    “肯定?”

    “对,肯定。”林林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资料应该没有问题,而三天以前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了她正在银行办理转账手续。不过后续跟踪的时候,我们两个弟兄失踪了。”

    “失踪了?”思远眉头一皱:“看来是个棘手的任务。”

    “当然棘手,不棘手的话,以李如水那个水准的人,怎么会找你来帮忙?他可是蜀山掌门,曾经的英雄级人物,估计这个姑娘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对于林林的情报,思远并不怀疑,她明面上是一个跟天守门有裙带关系的公司老板,可实际上却是思远一直苦心经营的情报暗线,虽然情报提供能力比西伯利亚窝着的那只大鸟要差点,但绝对在行业内都算是翘楚了,她现在居住在法兰克福就是为了经营天守门的欧洲情报线的运转。

    “不好惹也要惹。”思远靠在林肯的软沙发上:“还有,我打算把但丁的女儿带入行,你准备一下。”

    林林眉毛一扬:“你居然也玩上这一手了?”

    “互利双赢嘛。”思远笑着说道:“所以找李然我不急,先把那个姑娘引上路。”(未完待续)

    

472、你吃盐比我吃饭多,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中)

    ();    思远在被安顿好之后,似乎根本没有急着任务的事情,天天就是在这座艺术之都瞎逛,坐着游轮沿着多瑙河观光、**里看话剧、拿着路边摊上的小吃走街串巷。

    总之怎么看都是一副游客的做派,看上去悠然自在,没有一丁点的焦急。反倒是跟着他身后的实习生们一个个急得跟猴儿一样,可又不敢当面去逼思远干点什么,只能这么眼巴巴的跟着他到处逛。

    不过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思远身边居然不知不觉多了一个大胡子老外,这个家伙的来历、身份和目的统统不知道,连调查都调查不清楚,反正只知道他好像是齐组的老熟人。

    “世界湮灭?我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思远把那个世界已经消失的事情告诉了身边的大魔鬼,他的表情也十分沉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被思远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任何形式的穿越都必须符合质量守恒,这是所有世界的基础法则。也就是说无论是怎么穿越必须会有一失一得,有人来了这个世界就必定会有人来到这个世界,否则世界会因此彻底湮灭。

    他把天使小姐带了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那个世界被彻底的抹杀,作为一个配角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毕竟在其他小说里都是配角为了主角牺牲利益,哪里看过牺牲主角利益带来幸福的配角。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是我债,我会还的。而且我舍不得三娘。”思远抿嘴笑着:“我一定会让她回来。”

    “可能吗?已经湮灭的世界……你能重新创造出来吗?”大魔鬼摇头表示难以置信,那可是创造一个世界,完全超出了普通的规则力量了,那数以百万计的规则之间的契合程度必须要达到毫无偏差,其难度不亚于用一把二战老手枪隔着八公里打中一只正在高速移动的麻雀:“不过我会帮你。”

    “你对我没信心吗?”

    大魔鬼沉默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点点头:“是的。”

    “我也没信心,而且我肯定我没有那个能耐。”思远转过身。看着清澈多瑙河两岸的雪景:“不过有人有那个能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魔鬼再不明白他就不是大魔鬼了,所以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思远的眼睛默契一笑。

    这时。一个实习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大魔鬼欲言又止。

    “说吧,自己人。”

    听思远这么说,他才放心的开口道:“刚才从游侠总部发来求助电话,请求您帮助调查一起案子。这个案子超过了当地办事机构的能力了。”

    思远无奈的笑了笑:“但丁还真会使唤人。”

    “哈哈,谁让你把他女儿给带上了路呢,他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小心眼。”大魔鬼倒是跟但丁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已经摸透了那家伙德行:“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大案子需要你这样的顶级高手出马。”

    “八成是悬案呗,那家伙不难为我一下绝对不会罢休的。”

    话虽然说得有些揶揄,但思远只要同意接下了这个案子那肯定不会阳奉阴违,毕竟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可以说是他的工作,还是没有之一的工作。

    不过这次他身边多了个超级菜鸟,也就是但丁那个有点想当然理想化的闺女。她虽然对这些东西很害怕。但好奇心却比任何人都旺盛。

    她跟南离或者是纪嫣然还不一样,南离是因为本身的正义感、纪嫣然是因为仇恨,而她绝对是因为旺盛到没边的好奇心。

    “对了,剑王之王现在就在维也纳。”

    在驱车前往案发地点的时候,大魔鬼突然对思远突兀的来了一句:“你要见一下吗?”

    “剑王之王?”思远愣了一下:“我认识?”

    “不认识吗?”大魔鬼拿出手机调出照片:“你看看。”

    思远伸头一看,发现手机上的那张照片居然是他那个已经多年未见的小徒弟——夏灵。那个倔强、好强但温柔的可怜女孩。照片上的她比几年前成熟了许多,正抱着思远当年送她的吉他坐在地铁站口卖艺,眼神空灵纯净,就像是喜马拉雅山顶上的天空。

    “夏灵?”

    大魔鬼点头,伸展了一下胳膊之后收回了手机:“我上去跟他攀谈了几句。她似乎没有发现我的身份,我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她说她有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要顺着所有维度一圈一圈的走下去。存够钱就离开去另外一座城市。”

    思远看着当年那个瘦弱的姑娘已经变得如此清秀脱俗,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你说的算。”

    夏灵被大魔鬼盯上了,虽没有打扰她,但却已经派人掌控了她一切的行踪。夏灵现在住在地下通道的隔层里,每天上午八点开始在地铁站和地下通道里弹奏她自己写的歌,晚上十点钟返回隔层休息。她已经在维也纳逗留了六天,按照她说的那样,今天恐怕就是她离开的时刻了。

    而且大魔鬼还了解到,这个姑娘无论去哪里都是长衣长裤戴着手套,从来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也不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但她很乐观也很善良,喜欢与任何人聊天。其中也不乏找她麻烦的小流氓,但……那些人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思远听到她的动态之后,不由得感慨万千,时间轴经过了那么大的改动,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改变,但夏灵始终还是夏灵,她似乎并没有被改动的时间轴影响,带着思远送她的手套、拿着思远送她的吉他,就这样孤孤单单的行走多年。

    这些年思远并没有收到关于她的消息,再加上事情太多,夏灵都快被他给遗忘了,没曾想今天居然还能在这个地方重逢,大概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根据大魔鬼的叙述,这个时间点正是夏灵卖艺的时间,思远下车之后跟着大魔鬼绕了三条街才来到了那个人流不多的堆满雪花的地铁站入口。一进去就听到了清亮的歌声,还有不少人正驻足在那倾听这样带着故事的歌声。

    思远举起手制止了身后实习生分开人群的动作,就这么站在外围听着这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或者说,这已经不能够成为歌了。而是一段故事,从音符和字节中跳跃出来的故事。歌声就像有魔力一样,能让人把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故事在眼前情景再现一次,虽然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思远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时光飞逝的无奈。

    不知不觉一首长歌结束。人们纷纷散去,留下了吉他盒里薄薄一层的钞票,夏灵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些零钱收进随身携带的小包中,疲惫不堪的她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拿起旁边已经冷透的盒饭开始慢慢吃了起来。

    思远这时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走上去从钱包中拿出一张钞票轻轻放在吉他盒中。换来了夏灵的一声谢谢。

    不过思远放下钱之后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笑眯眯的看着夏灵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样子有些惨,但却看得出来她发自真心喜欢这样的生活。

    “吃饭得多嚼一会儿。”

    听到这个声音,正埋头苦干的夏灵浑身一颤。慢慢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思远,似乎在仔细辨认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终于,她认定了面前的人正是思远,接着她连忙放下饭盒欢呼一声就给了思远一个十分用力的拥抱:“老师!”

    “都大姑娘了,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思远拍了拍已经长到他耳根处的夏灵的脑袋:“要被你勒死了。”

    作为夏灵唯一能够触碰而不会被伤到的人,这个拥抱实在太让她舍不得了,距离上次思远给她拥抱的时间已经六年了,整整六年她没有再和任何人发生过身体触碰。这个能让她感觉到体温和心跳的拥抱在一瞬间就让她泪流满面,更是久久不愿松开。

    旁边的大魔鬼眨巴着眼睛看着抱着思远的夏灵,然后好奇的把手指伸向了她……

    一阵罡风腾空而起。大魔鬼身上的衣服被划成了一条一条,身体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口子,虽然这些血口子在一瞬间就自动复原了,但剧烈的猛烈的金毒还是让他从上到下疼了个通透。不得不使用烈焰燃尽体内的金毒才稍微缓解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会攻击你?”大魔鬼顺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风衣以掩盖身上的被划破的口子,皱着眉头问道:“你难道免疫攻击吗?”

    夏灵侧过头看着大魔鬼,慢慢的放开了思远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想伤到我,还差那么点火候。”

    “不吹牛会死啊?”

    思远涌手指捅了一下大魔鬼心口处金毒汇集处,一瞬间如同被凌迟一般的疼痛骤然袭来。让一贯风度翩翩的大魔鬼当场就嚎了起来。

    “放心吧,他死不掉的。”思远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成熟了,有气质了也漂亮了。”

    夏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老师,您怎么来这里了?”

    “过来执行任务,刚好听说你也在这,就过来看看。”思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有警察注意到了他们,恐怕是以为思远他们在调戏少女:“请你吃大餐,上车。”

    如果别人说这话,夏灵百分百是会拒绝的,可思远这么说,她当场就应了下来,高高兴兴的跟着思远上了车。

    这一次,大魔鬼可不敢跟思远同乘一部车了,连忙跳到另外一辆车上去躲避这个比河豚还可怕的小姑娘。

    夏灵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缠着思远讲述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还别说,这姑娘漫长的旅途还真是够劲儿,经历了战争、经历了地震、经历了海啸、经历了种族屠杀,可以说人间百味她尝了个七七八八,人情冷暖更是尽数历练。思远觉得这个丫头恐怕是她见过所有人里心态最完美的一个人了,宠辱不惊、生死淡然。

    “下一站准备去哪?”

    “伊斯坦布尔!我要去吃那里的烤肉饭。”夏灵脸上全是憧憬:“然后再花两年的时间回到家乡,接着再沿着喀喇昆仑山脉绕印度去巴基斯坦,然后从巴基斯坦坐船从印度洋出发去印尼、澳大利亚、新西兰到达南极之后再从法属克洛泽群岛登陆南非。接着再去美洲大陆。”

    思远听的是目瞪口呆……这姑娘真的是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环游世界了,这个大圈绕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到思远不可置信的眼神,夏灵噗嗤一乐,笑容里全是明媚的活力。没有半点因为自己的缺陷而产生痛苦和堕落:“老师,你当初教给了我两样东西,一个是怎么控制自己的能力,这个我没学会。可另外一个我可是领悟了哦,你说过老天爷为你做出了安排。那一定有它的意义,虽然我不不能随时随地享受拥抱,不可能拥有爱情更别提当母亲,但我可以完成其他人永远完成不了的事情啊,你不用那么看着我啦,我只是用别的东西把自己的生命填充起来而已,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

    这个超有灵性的姑娘真的是让思远见识到了什么叫有自尊的活着,恐怕就连思远自己都远不如她活得有滋有味。

    “对了,老师。这段时间,晚上经常会有东西袭击我。频率非常高。”

    “袭击你?”思远一怔,然后很无良的笑了出来:“真担心它们……”

    夏灵在之后把被袭击的过程都说给了思远听,反正她根本就不惧怕这些东西,连大魔鬼这个即将达到亚圣级的家伙都被这切得不要不要的,那些低档的魑魅魍魉那是来多少完蛋多少,连抢救都抢救不回来。

    不过夏灵倒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她周游列国并不是没有被人袭击过,但像如此高的频率还实属第一次遇见,这些天平均一天要被袭击三四次,虽然那些袭击她的东西都被切成了碎纸片。但这着实是不正常的现象。

    “嗯,连你都敢袭击,看来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发疯了。”思远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管那些了,先请你吃大餐。”

    “我想吃老师做的蛋炒饭。”夏灵嘿嘿一笑:“我可想了好多年了。”

    蛋炒饭么。简单!这点要求还是很好解决的,思远让司机把他们带进了一家中餐馆,反正现在还不是吃饭时间,餐馆里压根就没有顾客,服务员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把这包下来。”思远进门只是拿出银行卡往柜台上一拍:“多少钱随便刷,不过要开发票。”

    看着当年的特案组现在的天守门里大名鼎鼎的齐思远组长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操着菜刀上下翻飞。那些实习生都傻眼了,从来没听说过大齐组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虽然还没尝到味儿,但从锅里自拉作响的葱姜蒜发出的香味和他那架势就能看出来,他这厨子是专业级的。

    别说他们了,就连餐馆里的大厨都站在思远旁边打下手,这个中餐馆里主厨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这让思远多少有些鄙视,为了弘扬国粹,兴致高涨的他一脸做了十七八道拿手的家常菜。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不管是色香味形都是一流的,虽然在国内那些名厨眼里并不算什么,但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一个连酸味都要靠番茄酱的国度里,他的手艺可以说让这里一干厨子大开眼界。

    “这种东西也能拿来吃?”餐馆主厨很诧异的看着思远把大肠切成一段一段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先生,这都是要丢弃的。”

    思远斜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十分钟之后,一道色泽爆满的酱爆大肠却让忍着恶心试吃的大厨惊为天人……

    这一顿饭着实让思远大露一把脸,他虽然连皇帝都当过,但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家常菜旁边都有人拿笔记录的荣光,而餐馆老板甚至坚持要给思远免单,甚至还为他开了一瓶从中国进口而来的芳香浓郁的白色烈酒……

    “谁还喝红星二锅头啊……”思远叹了口气,然后把这瓶老板珍藏的红二做了一份醉虾……

    慢慢一桌的家常菜,愣是把夏灵给吃哭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似乎已经离的太远了,而现在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居然吃出了最正宗的家味……

    “别哭,赶紧吃。”思远摸着她后脑勺:“以后啊,要是累了,随时回去找我。我就是你娘家人。”

    “嗯……”夏灵应了一声,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滴了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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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莫然的手办已经完成百分之七八十啦,哈哈哈哈……唯一纪念品,太高兴了。(未完待续。)

473、你吃盐比我吃饭多,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下)

    ();    夏灵何许人也?

    思远没有深究她的身世,但她却是思远见过的人里防御力最高的,攻击力高不高不知道,她不爱主动,用当时陈明那个下流胚子的话来说,这种女人娶回家最他妈的没意思了,连坐上来自己动都不会。

    就是这么一个糜软的性子,但她却是世上第一等的大杀器。思远当时做过测试的,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号称防天防地的昆仑大阵都拦不住这个小丫头的脚步,满天神佛都得头疼脑热的大阵在她眼里跟一层保鲜膜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一个人,思远根本不担心她的安全,虽然多少有会被人抓去炼器的风险,思远却认为能够炼化她的人要不是没出生要不已经挂了,翻过来复过去的说,她其实都逃不开一个绝世妖孽的名头。

    早在几年前,就有人说过这个姑娘如果肯接受训练,那不出几年她会成为思远手下最尖锐的匕首,比任何灵器宝器都要厉害,哪怕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九重山河在她面前恐怕都要跪下。

    不过思远舍不得,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心性人品简直是天上有地下上没的好,虽然一出生就克父克母克四邻,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早成大魔头了,可她却仍然有个野百合的性子,出尘又不耀眼,低调却馥郁芬芳。这么一个人到哪去找?阴谋论虽然满世界都是,可也不能亲手断了这么个纯白的念想啊。

    在送别的时候,夏灵又哭了,她一边哭一边笑的,看上去傻乎乎的,不过思远倒是知道这姑娘其实也是舍不得。刚想出言劝她别折腾了,跟自己回去,照着以白泽为首的那帮科员人员对她的兴趣,保不齐三五年之后她这怪毛病就能被治好了,到时候再给她找个好婆家,保不齐结婚的时候思远还得坐在家长席上让新郎新娘敬酒敬茶呢。

    不过话一开口就被丫头给拒绝了。她说自己已经二十五马上二十六了,这么些年过去她早就清楚了,自己这生人勿进的毛病根本就不是毛病,能好不能好都得靠个缘。缘分到了不治自愈,缘分不到只能枉费心机。

    有功夫窝在研究所里被人当小白鼠,不如趁着年轻有力气的时候满世界走走转转,喝喝高原上的雪水尝尝海滩上的蛤蜊,人生很长、世界很大。自己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天为盖地为庐的本事,要是拿去给人当试验品那得多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的能耐。

    思远无话可说,只能挥挥手送她上路,而她转身又给了思远一个拥抱。接着又哭了,哭完还笑。笑着说这一辈子最享受的就是老师的三个拥抱了,这种味道就跟家里的蛋炒饭一样,时不时的拿出来过一遍,路上也就不那么无聊了。还说活到现在所有的眼泪这几天都流干净了,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这一点思远倒是不相信,姑娘大了迟早得有个男人会进她的心。等到那么一天哭还是不哭就身不由己了,现在说的话全都是放屁。

    看着这姑娘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思远其实挺失落的,这小徒弟一走吧,能不能见面、什么时候见面都是个未知数,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虽然年纪就差了个七八岁,但思远愣是感觉她跟自己闺女似的。

    折腾到八点多,在大魔鬼的提醒下,思远这才想起要去帮但丁那帮不成器的组员处理个棘手的案子。

    这倒不是他现在大牌了。对什么都懈怠了,只是事情终归分个轻重缓急,没能耐的时候见天着急,那是无能的表现。现在那些个玩意都烂熟于心了,自然也有了高人的气势。案子么,只要是案子就有线索,只要是魑魅魍魉做的怪就肯定有迹可循,用柯南的名言怎么说来着?对,真相只有一个。

    既然真相不会超生。那还急个屁,早去还是晚去,真相就在那里,不多不少。至于一直在那候着的人,对不起了,候着吧。自己无能还耍脾气,那就真是无药可救了,这种人去办案还不如一人发一辆关东煮的小车上街头卖麻辣烫去。

    带着已经等急眼的文文,思远一行人欣赏着夜景就晃到了案发现场。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文文显得比谁都紧张,虽然他爸当年叱咤风云,可当年她不是没出生么,她出生了她爹也金盆洗手了,每天干的活大概就是给刚出生没满月的小娃娃用个银盆子洗头洗屁股,一票两百美金什么的。再加上那洒脱不羁吃喝嫖赌的性子,女儿要是能待见他才叫奇了怪呢。这不,思远才认识她多一会儿,她就已经撅着嘴说如果他老爹能有思远一半威风就好了。

    这话听的思远直苦笑,心说我要是能有你老爹一半威风就好了。就自己这个谨慎的性子,断然是干不出一个人一剑在鬼蜮魔城三进三出的浪荡事,可这浪荡事最后可不就成了业界传奇么,不然那英雄级牧师的称号怎么来的?

    案发现场保护的不错,除了里头的死者的死相有点恶心,其他都是按照规矩办的,看着旁边那站着的四个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汉子,思远突然想到了当年特案组华北办事处大楼外头挂着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他们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反正把求援信息发给总部之后,总部就回了一条四个字——外头候着。而这一候就是六个多小时,从下午两点多候到了晚上九点多,这要是没点耐心,这六个多小时对着这么一具支离破碎臭烘烘的尸体,恐怕是个人都得狂躁。

    不过当他们看到思远之后,倒是真了有个狂躁了,六个多小时就等来了这个一个看上去非常没谱的玩意,年纪不大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个娘炮东西,就这么一娘炮还敢来指导工作?总部他妈的是在玩人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娘炮的逼装得不错,进门之后风衣一脱顺手递给旁边一个看上去比他靠谱多了的眼镜男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双胶皮手套戴了上去,还从西装的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副扁扁的金丝眼镜,看上去虽然还是娘炮但多少有了点书生气,可书生气在这地方顶屁用?这里站着的人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一点杀气都没有就敢干这一行?八成是总部哪个头头的亲戚过来镀金的,不过也不对啊。这家伙看样子是个亚洲人,日本人吧?

    看着那四个家伙的眼神思远就知道这些家伙在想些什么了,要放在原来他肯定怒装一逼,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装逼的念头。跟这帮家伙面前装,掉价。

    “请出示调查文件。”

    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拦住了思远进现场的路,他是这四个人的头头,也是负责维也纳这一片地方的boss,虽然今天自己对这案子束手无策实在丢人。但到底不能弱了地头蛇的威风,给这莫名其妙的家伙点颜色看看还是可以的。

    思远站定,转过头看着他,然后很懂事的从**兜里掏出证件。证件上写的是天守门,姓名照片和钢印一应俱全。

    拦路的家伙不认识中文,但认识天守门的守字logo,总部大门口挂着呢,作为天守门战略合作伙伴,这么点见识还是有的。

    见到来的人是天守门的,他们也不好再多阻挡。只是通过类似步话机的通讯装置把编号给发回了总部求证,没三秒总部那边就做出了回应,还是那四个字,外头候着。

    候着就候着呗,这个老队长还真不信这么个娘炮的毛头小子能比自己有着三十年驱魔经验的老鸟还厉害,到时候看他笑话就是了。

    思远走进去之后,身后那一票黑西装实习生都跟了进去。他们虽然是实习生,可都是科班出身,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所以一时间各自的装备都从黑提包里拿了出来。什么光谱分析、DNA检测、能量残留测试仪,总之科技含量倒是很高,只是思远一看就知道这帮人没经验。因为这种地方进来的第一个任务不是拿家伙而是戴口罩。

    在被思远训斥一通之后,所有人才记起了学校里的训练教程。忙不迭的拿出口罩戴在了嘴上,哪怕是思远和大魔鬼都没有例外,毕竟他们现在是老师,即使不惧怕尸毒、妖毒、鬼气之流的东西,但起码的以身作则还是要办到的。

    在实习尸检官开始检查尸体之前,思远却用脚在一塌糊涂的地上划出了一条线。告诉所有人都站在线外,实习生没有资格办案,这就是规矩。

    当然,这里还有个连实习生都不算的单文文,她从进来之后到现在已经冲进卫生间吐三回了,就是被恶心的,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思远这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大叔为什么这么耐恶心,到现在面不改色心不跳。

    思远也不怪她失态,毕竟自己第一次办案的时候可不比她好多少,这尸体也确实……怎么形容呢,其实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一滩被全速前进的高铁上了正面的肉泥,再加上也不知道在这地方几天了,黄色的脂肪已经液化,一地都黏黏糊糊的,味道还恶心的不要不要的,墙上更是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肉沫。

    这尸体身上唯一能够看出人样的地方是头部,一个已经烂泥一样的身体却有一个保存完好的脑袋。这大概不是恶作剧,而是示威。

    皱着眉头检查一圈之后,开始让身后的人记录参数。二十二岁、女性、生前被性侵、身高一米七、体重在六十公斤左右,长相漂亮是个非常标志的美人儿。

    身后的实习生无不对思远佩服万分,只是扫了一眼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高手果然是高手。甚至有人还把这马屁拍出了声音。

    “屁的高手。床头有她的驾照,摊开的,办理年份是今年,age22我还是认识的。照片就挂在墙上,头部细节和死者一样,应该是死者本人。门框上有记号笔画的线,今年标注的是170再参照尸体的臂展,应该就是身高了。体重更简单了,地下有个秤看到没有?上头有对比参数,上一次记录是六十一公斤。”

    思远站起身转过头很严肃的说道:“我们虽然是干特殊行当的,但你们要记住,我们和普通的警察并没有明确的分工,他们解决不了的就需要我们跟进。我们就是更高级的警察。他们具备的能力我们需要具备,他们不具备的能力我们也要具备。”

    说完,他朝桌子上的笔记本指了一下:“开机,从里到外把她所有的通讯软件给调出来。她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五天以前的中午。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桌子上有没吃完的午餐,外卖时间是五天前,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姑娘不会把剩下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不管的。”

    “您是怎么判断被性侵的呢?”一个实习生目光炯炯的看着思远,手上的笔没有停下:“屋子里没有明显的证据。”

    “她上衣虽然破裂。但还算是能够分辨,但你能找到她的裤子吗?你认为这个女孩是一个穿着整齐的上衣但光着屁股吃饭的变态吗?”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偷笑不已,唯独文文的眼里流露出了无尽的怜悯,因为她看到墙上的照片之后就可以判断,这个女孩是个青春洋溢而且爱笑爱生活的可爱的女人,可现在她却成为了一滩烂肉躺在地上被一群男人品头论足。

    “单文文,你不用露出那种眼神,我们给她报仇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思远之前露的一手其实并不能让人惊为天人,但接下来的办案过程就着实让人目瞪口呆了。

    因为他把地上、墙上所有的碎肉都刮下来了,然后均匀的铺在骸骨之上。这个过程文文又吐了好几次,实在太恶心了,简直不忍直视。

    而当他干到一半的时候,外头候着那几个可都不乐意了,那个小老头组长气冲冲的冲进来试图阻止思远的行为。

    “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破坏现场!!!”

    “谁告诉你现场不能破坏的?”

    “我……反正就是不能破坏!我三十年的经验足够可以确定你这样是错误的。”

    “你的意思是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咯?”思远抬起头皱着眉,甩着散发着烂肉气息的双手:“那你为什么没能破案?”

    小老头一时语塞,思远却冷哼一声:“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多,那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话出来之后,对方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能听懂的人都笑了出来。虽然在这个场合发出笑声多少有些不合适,但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想到这不苟言笑的大叔说俏皮话的能耐一点都不必年轻人差,说是牙尖齿利都不为过。

    看着他们笑。小老头也知道自己八成是被羞辱了,他把牙咬得吱嘎吱嘎响,但却对思远毫无办法,毕竟总部那边两次信息就发来了重复的八个字,他们真的没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思远继续破坏犯罪现场。

    当把所有碎肉之后。思远并没有做法,因为他这次是要当老师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能耐所以他只需要把普通的判断方法教给这些人就行了,不需要什么特殊能力。

    思远干完这一切之后,把尸体用床单兜着放到了秤上,上头显只剩下了十七公斤,思远指着上头的重量:“这是个计算题,快做出来!”

    这一道不算难的计算题却让这些人头疼欲裂,因为已知条件太少了,要算风干程度、空气湿度和血液重量,无论怎么做都只有一个大致读数,根本无法精确。

    “好吧,你们有个误区,这里不需要精确。”思远指着他们的数据:“你们计算的都在五十公斤正负五公斤这个范围对吧?”

    众人都点头,但却没有任何表示,唯独文文惊叫了出来:“少了的那十公斤呢???”

    没错,这就是思远要的目标,这个尸体虽然被砸碎了,但却少了十公斤左右,或者十五公斤或者是五公斤,可不管是多少,少了就是少了。

    “那么我们现在来分析她少的是哪个部分,或者说最有可能少的是哪个部分。”

    一时间屋子里众说纷纭,心肝脾肺肾都出来了,可思远却一直摇头,至于那个说胳膊大腿的明天可以回去开个杂货铺谋生了,四肢骨骼都在,到哪去少大腿?

    “你们啊。”思远叹了口气:“真是……少了皮肤!你们看到碎肉里面有皮肤组织碎片吗?”

    当初思远也见识过剥皮案,还因为这个案子和左明轩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现在在异国他乡居然又碰到了,但他敢肯定这肯定不是左明轩做的,因为那家伙不会弄得这么难看,他会把一个人剥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像这种绞肉机里出来的垃圾。

    思远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站在尸体面前思考了整整十分钟,然后转过头走出门外:“难怪你们破不了案,这是个连环杀人案。把你们所有的人手调过来,我要布控!”(未完待续。)

474、米开朗基罗的凝视

    ();    “你为什么肯定这是连环杀人案?”

    老咸鱼很认真的质问着思远,在他看来思远就是个学过一点刑侦学的小混混,虽然他挺有模有样的,但实在是太年轻了,整个世界还没谁能在四十岁之前就能成大师的,哪怕液体智力达到了,晶体智力也不可能达到,经验这个东西可必须是得靠年头累积出来的,靠一张寡嘴那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直觉。”

    思远说的没错,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把这个案子归纳到连环杀人案的行列中,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就是这样,一准没跑。

    “直觉?如果直觉有用,要我们干什么?”老咸鱼鼻孔都朝天了,如果思远出示的证件是兄弟部门的章子,他现在往外轰人的心思都有了,光是破坏现场这一条就足够把他列为嫌疑人给逮起来关上三天再说。

    “那你们说你们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思远对这些废物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人就正好属于那种没本事脾气还不小的分类中,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简直到了一个极端,官僚作风十分明显。要是这家伙是天守门的人,第二天让他回家卖红薯。

    像这一类的案子,本身就不能以常规的眼光来看待,因为那些邪祟要不就不出手,一出手一定是反人类,从这具尸体其实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首先纵观历史,会做出残忍虐杀行为的人很多,这些人生性残忍的原因很多,但无一例外都是痴儿,他们被世间无处不在的污秽侵染了灵魂,让人变得不再像人。可以这么说,任何反人类犯罪的后头都有邪祟的身影,只是唯物主义强行把这种不可解释的东西归为个人主观意识。

    这是不对的,真的不对的。

    其次,思远可以确定这次的凶杀案的经手人是人类。但一个人类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把另外一个人的身体砸成肉泥,这本身就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么从深层分析这个人八成是被控制了心智,而一个被控制了心智的人,干哪怕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不然为什么隔壁邻居没有被杀?

    至于为什么能确定是人类所为,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午饭没吃完就去开门,门上带有猫眼,如果不是人类或者人类形态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去开门。而如果不是人类其实也用不着敲门了,鬼故事里那些会敲门的鬼都是放屁,它宁可直接睡在人旁边也不会去敲门,门是死物它碰不着,妖怪更不用敲门了,直接打碎就行。而房间里除了血迹碎肉之外都很整齐,这说明整个过程并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开门之后就被制住然后进行强暴和虐杀。

    当然,这里的关键是裤子,整个屋子里都没有看到裤子。这让思远非常诧异,大衣柜里也丢失了几件衣裳,这让本身并不复杂的案子扑朔迷离。

    最后,思远直觉的根源还来自屋子里的气息,虽然过去了很多天,但却没有任何气息,作为一个职业猎人的思远,没有谁能让他完全感知不到,哪怕是狐狸、哪怕是左明轩都不行,所以他确定这一定是人类干的事并且这个人八成是被控制了。他拿走了人皮之后,下一步……

    “会是头。”

    突兀的一句让周围的人都茫然的看着思远,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狗屁不通的话来。

    思远没有给他们解释,只是走到了床上翻开褥子。下头只是一层床垫,因为有被子覆盖所以并没有沾上秽物,思远就这么看着干干净净的床垫发呆。

    脑子里似乎出现了点什么,但却一直抓不住,就差那么灵光一现的瞬间,朦朦胧胧的让人难受。

    这时。外头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四五个人,这些人都是老咸鱼的手下,他们跟老咸鱼交头接耳一阵之后,抬脚步入案发现场。

    “出去!”

    思远头也没回就吼了出来:“不许踏过那条线!”

    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在自己地盘哪容得这家伙这么嚣张跋扈,顿时群情激奋了起来,甚至有人撸起袖子打算给思远一巴掌。

    可他还没等过线呢,实习生中的一个就已经皱着眉头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脆响。

    这一下气氛顿时变了,开始还只是由摩擦和不愉快,而现在就彻底变成了剑拔弩张。甚至连家伙都抄了起来,大有一声令下就开干的架势。

    思远就站在屋子里冥思苦想,虽然用妖怪的能力很快就能得出答案,但那样的话就毫无意义了,作为一个老师,他要做的必须是用最常规的方法解开一道谜题,不然就会出现用微积分解二元一次方程的诡异情况。

    “我觉得我漏了什么东西。”

    思远根本没有在意身后的剑拔弩张,毕竟大魔鬼还坐在那喝茶呢,一个屋里俩御守的情况下要还能闹起来,那思远真的可以干脆一点辞职回家专门买菜做饭带孩子了。

    “你漏了这个。”文文从他身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牙刷缸子:“这个女孩好像是独居的,但却有两个牙刷,两个牙刷都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思远一拍脑袋,终于明白自己漏了什么!双人床、两个枕头,床的一边比另外一边略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地方有两个人住!而且另外一个人的体重明显大于这个女孩,十有**是男人!

    “这个女人有没有男朋友?”

    思远转身走出去问老咸鱼,可他们却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看着思远,弄得好像思远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似的。别说配合了,没动手都是因为吃不准思远这帮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而他身后的那些毛头小子倒是双目赤红,大有随时准备上来玩命的架势。

    思远懒得理这帮家伙,转身对一个实习生说道:“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这案子的线索整理。单文文。”

    “我……我在……”

    单文文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一堆烂肉就已经让她吐得花容失色了,要是再去干一些恶心的东西,这会让她连苦胆都吐出来的。

    “你协助收集线索。”

    听到协助两个字之后,文文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气干云并通过用力点头来表达自己信心,这让她头上的饰品叮当作响。

    接着思远完全摒弃了老咸鱼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给了跟着他过来的实习生,语气中带着一股子雷厉风行。

    “蒋丽,回去找到孙林林,让她派30个人过来。”

    “是。”

    “邵玉斌。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允许进入房间。”

    “是。”

    “没点到名的跟我走。”

    思远转身推开老咸鱼就要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却被愤怒的咸鱼拦住了去路。此刻,被羞辱的老咸鱼满脸都是悲愤,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思远的鼻子。一激动连家乡俚语都彪出来了。虽然思远能听懂不少语言,但还没强大到连北欧方言都能明白的地步。不过即使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知道不是好话就对了。

    “让开。”

    思远虽然语气强硬,但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对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失望透顶。更关键的是居然在办案的过程中不但不配合协助,反而时时刻刻摆资格耍架子,这得亏不是自己的手下,不然思远绝对让他们好看。要知道,每一个案子都代表着一条或几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人间,就他们的水平。真不知道这里的天空中飘荡着多少怨魂。

    还好,矛盾到最好并没有激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时从门口急匆匆的窜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向老咸鱼汇报说又出新案子了。

    思远出于职业本能,第一时间判断这新案子跟屋里那个案子有一定的关联,所以他二话不说推开老咸鱼,一把拎起那个年轻的办事员走了出去。

    他刚走没两步,老咸鱼拔腿就追,但大门却已经被大魔鬼给堵得严严实实。他拿着一本小说站在那里,头也没抬:“对不起。你不能出去。”

    之后,屋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摔打声,接着一切都归于平静。

    思远带着几个人拽着那个办事员上了车,在车上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问清楚了新案子的案发地点之后就直奔了过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家伙估计是山高皇帝远的好日子过的多了,能力什么的简直就是屎,说是游侠的分支,但跟但丁总部那边的人相差太远了,说是天上地下都不为过。一边是不亚于天守门精锐的超级办事员,一边是这种偏安一隅充其量也就相当街道户籍警水平的老爷病,这欧洲不乱才怪!

    刚被发现的犯罪地点大概离之前的地方两公里左右,仅仅两个街区。思远到了以后发现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的看热闹了,前期处理这件事的还是普通警察,因为特殊机构还没有到,而里头的风景又不适合普通民众观看,所以外头可以说是好几层警察叔叔把守着。

    思远到了之后,连证件都懒得掏,直接翻过警戒线就走了进去,有几个警察叔叔想拦他,但看到他身后那几个拎着皮包的黑西装之后也就默默的缩回了胳膊。

    进去之后,有个矮胖子看上去是官衔最高的,他看到思远的派头大概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特殊部门的人,至于为什么老咸鱼没来,这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稍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思远拉开隔离薄膜的拉链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的血腥味非常重,地上的血迹呈现出半干涸状态,窗户是开着的,屋子里的温度很低但没什么风,从血液的凝固程度可以看出来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以前,也就是第一个受害者被害的第二或者第三天。

    思远俯下身子看着地上那个扭曲的尸体,戴着胶皮手套的手的从死者空洞洞的眼球里伸了进去,然后又从死者长大的嘴里抹出一点发绿的粘液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个动作让旁边的警察叔叔一阵恶心,屋子里的气味他们又不是闻不到,更别提死人嘴里高浓缩的气味了,闻上一下绝对让人形神俱灭。

    不过思远倒是不在乎,甚至从地上捡起了尸块放在手中掂量着,看上去正在思考。

    这具尸体和之前那具尸体有很明显的不一样,那具尸体是完全碎裂,而这个却能保持一定的完整度。当然,这个完整度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面前这个尸体虽然不是肉沫,但被人从关节连接处扯断的样子也着实有些骇人。

    思远可以断定这是被人硬生生扯断了,因为如果是利器伤害的话,肌肉组织和韧带不会发生器质性变化,不少地方的伤口处还出现了生活反应,这代表这个人是从活着的时候被卸掉全身关节的。

    手段之残忍,跟那个砸碎全身肌肉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受害人也是女性,年龄不详,缺失部分暂时不知道。床上铺满她身体的各个部分,从下颚关键一直到小脚趾,只要是有关节链接的地方都被扯了下来,脑袋就这么连着脊椎挂在床头,场面看上去就好像一副超现实主义的可怕油画似的。

    “内脏呢?”思远扭头问警察叔叔:“内脏你们怎么处理的?”

    “没有,我们并没有发现内脏,连食道和气管都消失不见了。”警察叔叔旁边的法医接过了话茬:“我知道,这件事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能力范围,没有任何人能够徒手把一个健康的正常人拆成这个样子,这已经不是肢解了,而是彻底的拆解。”

    思远大致数了一下,人类十二个大关节都连皮带骨的在这,小关节二百一十个中有一百七十多块,其他的都似乎是刻意为了美观而留在了身体上,特别是脑袋后头连着的一直到尾巴尖的脊椎,看上去就像一只恐怖的怪兽。

    这个真的不美,一点都不。(未完待续。)

475、暗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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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来单文文,思远就站在旁边想看着她再把苦胆吐出来一次。

    不过这次却让思远失望了,单文文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吐得山呼海啸,虽然脸色难看了一些,但却始终保持着镇定。

    “你真的是处理这种案子的专家吗?”

    单文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拳头攥得死死的,知道的是明白她是为了这些被残忍虐杀的人感到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跟思远干上了。

    “当然。”思远靠在门边,眼神平和的很:“干这行也差不多十年了,专家说不上,算是个行家。”

    “拉我入行。”

    “不行,你现在还不够格。”

    思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要求,然后自顾自开始把现场的线索全都收藏了起来,这个受害者跟上一个的年纪差不多,不过好像没有遭到强暴,这一点让思远感到有些奇怪,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多人作案,不过现在并不是能够下定论的时候,还需要回去把两个案子的线索串联一下才能得出隐藏在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和不同。

    “我要怎么样才够格?”

    思远从地上站起来,摘下沾满人体组织液的手套放进医疗废品袋子里顺手放进口袋,转头向外头的警察叔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见他根本没有搭理自己,文文快步的跟了上去,不依不饶的问道:“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够格?”

    “你问我没有用,你要问自己。你想入这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天地公理是浩然正气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

    这时思远已经走在了凌晨的街道上了,街上没有人,只有他和文文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走在石板路上,传得格外远。

    那些实习生都被思远留在了案现场以作保护现场的人员,在明早孙林林的人来之前,他们必须要保证没有任何能进入现场。

    “这些有区别吗?”

    单文文对思远的话显得有些不理解,她皱着眉头不依不饶的。从小就收到西方精英教育的她,根本不能理解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在她看来只要事情本身最后的结果没有生变化。那么这件事的过程是怎样的都不重要,只要结果!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这么迂腐,为什么连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思远点上烟。说话的时候刚好一阵湿冷的风吹来,撩开他风衣的鬓角,强大的气场让单文文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接着就从并肩而立变成了前后随行。

    “我没有觉得你迂腐只是……”

    “只是不理解对吗。”思远笑了笑:“当你决定去干某一件事的时候,初衷才是决定你能走多远的因素,这条路并不好走。所以你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必须要不停的反问自己。问到坚定不移的时候再回答我。”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思远,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走了一路。在路上的时候,她看着前面一米远的男人,愈感觉这个人无比神秘而厚重,像一座山。

    思远也没催她,只是静静的往前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沿着维也纳古朴的道路上静静前行,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这时,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了一抹昏昏暗暗的光芒。思远抬头看去,现朝阳已经快要从地平线上的挣脱出来了,漫天的暗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看,好美的朝霞。”思远站定脚步,指着天边:“这样的景色每天都生。”

    “嗯,很美。”单文文点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思远的话。

    思远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身后,表情有些玩味。

    文文很快现了不对劲。她连忙转身,却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团黑暗,而这黑暗却像是有实体一样,甚至能看见它的眼睛鼻子和出了古怪声音。那种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的古怪声音。

    这次,思远没有挡在文文的身前,反而错开一步闪到了旁边,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单文文:“美丽的朝阳,和黄昏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分界点。阴世之物大多惧怕阳光,慌乱逃窜,阳世之人则蠢蠢欲动,伺机苏醒。当稚嫩的阳光将天空染成暗哑的时候,两个世界之间的界线就变得不那么清晰,夜晚和白天开始交融,黑暗的实体变成阳光的影子,有些东西就会在这些时候逃离它本身应该所处的地方。而这时被它们遇见的人,通常都会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去杀了它。”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团黑影在黎明前最后一抹暗色的掩护下,开始朝文文狂奔而来。在狂奔的过程中,它的体貌开始生让人恶心的蠕动,一直到完全变成文文体型之后才变得不那么躁动。可这个有着和文文同样装束的东西却生着一张恶心的面孔,五官的胡乱错位和扭曲,以及身上散出来的恶夜气息,让文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十分钟,离天亮还有十分钟。”

    思远看着手表:“我想你恐怕没办法在它面前逃窜十分钟,杀了它,不然它就会杀了你,然后取代你。”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暗影魔,但却是人类的天敌。也许有人并不怕死,但任凭谁都无法避免的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感到恐惧。被暗影魔吞噬之后的人,能够保留着十分清晰的意识,但身体却已经被人取代,它们会汲取宿主的记忆,几乎完全成为宿主本身,而宿主却始终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模式去度过自己的一声。而被暗影魔附身的人,通常都不会干出什么好事,那些残忍到能够把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砍杀掉的人,通常就是被这种邪祟侵染的结果。

    “你想象一下,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朝你的父母举起屠刀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这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吧。”

    思远还在旁边火上浇油:“所以,杀了它。”

    已经被步步紧逼的文文在绝望之时,从旁边顺手抄起了一根随处散落的铁栏杆,像一头疯的母狮子似的朝迎面走向她的暗影魔挥舞了过去。

    但这一棍并没有打在暗影魔的身上,反而脚下的停顿让她和面前的怪物越走越近了。她死死握着手里的铁棍,眼睛巴巴看着思远,请求帮助。

    “如果今天你没碰到它。那么也许明天就是另外一个人遇到它,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这个人也许就会成为一个人性泯灭的恶魔,它会杀掉任何一个侵入它领地的人。无论是谁。怎么样?你确定还要进这一行?”

    文文一路狂奔,身后的暗影魔却始终以那种不紧不慢的度追赶着她,距离越来越近,在思远说完这些话之后,文文大声的喊了出来:“救救我……”

    “如果我救了你,你就再也没资格了。这算是你的考试题。确定吗?”

    “确定!”

    思远摇摇头,叹了口气,单手成指。可就在他刚要解决掉那个暗影魔的时候,文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要加入!!!不是为了好奇心!”

    “好的,你学过什么武术没有?”

    “我是大学生运动会女子重剑的冠军!”

    思远点点头,嗖的一声窜到了路边的栏杆顶上,五指朝着天空张了开来:“以我之名,借你之力。愿降临于此,借他人之手。诛邪!”

    唰的一声。没有云彩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电光,这道电光就跟精准制导一样,直直击在了单文文手里的破铁棍上,强烈的气旋把暗影魔吹开到了一边,灰尘也被吹上了天空,像沙尘暴一样把这一片区域笼罩了起来。

    单文文没有感觉任何痛苦,只是停下了脚步看着手中那已经变成了骑士长剑的铁棍,这长剑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入手的冰冷却提醒着自己,这东西已经成为了一柄凶器。一柄可以杀人的凶器。

    而那被吹开的暗影魔很快就再次冲了上来,天色越来越亮,留给它的时间也并没剩下多少了。愤怒而焦急,充满了怨毒的暗影魔开始匍匐在地上出惨烈而刺耳的尖叫声。

    “它开始聚集其他暗妖了,你要小心哦。”思远手里弹出三张万灵卡悬浮于身侧,专注的感受着周围的变化,要是真让但丁的女儿死在这里,不用但丁动手了,他就一命换一命去。

    单文文长出一口气,理顺自己呼吸的频率之后,把手里的长剑竖在身前,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暗影魔的身体开始急膨胀,身体两边长出了像蜈蚣一般密集的手脚,五官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个个蜜蜂大小的复眼,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皮麻。

    文文回头看了思远一眼,而思远只是冲她回报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巨大的暗影魔腾空而起,以极快的度冲向了文文,而文文却顺势在地上一滚。此刻的她已经明白了,如果连这样的恐惧都面对不了,那么自己根本无法完成任何一个案子,成为拖油瓶都是小事,甚至也许有一天会因此害了自己也害了同伴。

    鼓起勇气的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人妖混血的她本身就有着比寻常人更强的力量和体能,再加上特殊的动态视力和极为良好的反应能力,躲下暗影魔的飞扑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甚至在躲开的瞬间,她还顺势在暗影魔的腹腔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一次,暗影魔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毫无伤,被那柄骑士长剑划过的地方流出了粘稠乌黑的液体。

    巨大的身体给它带来的行动迟缓是在所难免的,等到它缓缓转过身的时候,单文文已经站在那里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身手不错。”思远由衷的夸奖道。

    “如果不是我因为顶撞教练被刷下来,也许明年的奥运会金牌会是我的。”文文通过刚才的一击,彻底的恢复了自信:“这种慢腾腾的家伙,根本不算什么。”

    “千万别轻敌哦。”

    单文文没回答,只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暗影魔攻来的拳头甚至还从它拳头上借力跳到了一边。

    此刻的她其实也已经现了,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最害怕的蜘蛛,它们那么丑陋那么恐怖,让人看了就想要逃跑。可后来自己的老爹告诉她,其实那些东西并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它们之所以让人害怕仅仅是因为长相丑陋和行踪诡异,特别是行踪诡异。因为人类只对陌生的东西产生恐惧!

    现在既然不陌生了,那为什么还要害怕?

    单文文此刻的嘴角渗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得思远是直摇头……虽然但丁的教育很成功,但老娘是个邪神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伊邪那美已经被自己封了起来,几乎永生永世都没有出来的可能了,但血脉的力量可是不容小看,那抹和伊邪那美一样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暗影魔第三次开始进攻单文文的时候,她却已经开始进行反击了,手中的骑士长剑那细长而光亮的剑身反射着远处的朝霞,她的眸子里则带着戏谑和残忍。

    “嗖”

    一声轻响,暗影魔的胳膊被整个削飞了出去,恶心的胳膊在天空中打了几个转,肆意的泼洒完那粘稠恶心的液体之后才落到了地面并顷刻间化为乌有。

    被疼痛激出狂野之心的暗影魔终于疯狂了,它开始不停的像一头疯牛似的攻击着面前卑微的人类。可单文文在此刻就好像化成了一个斗牛士似的,不断抖搂着手上的红布,并在疯牛每一次攻击时都让它消耗一点什么。

    见到危险差不多没有了,思远再次点上了一根烟,坐在消防栓上看着文文的表演,虽然赏心悦目,但总免不了几分担心,特别是看到单文文那一张带着几分邪气的脸……

    但丁下午应该就会来找他玩命的吧……(未完待续。)

476、赐名赤红

    ();    看着满世界找妖魔鬼怪的文文,思远的脑袋都大了。开始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文艺女青年,可转过头一看这家伙那叫一个疯。

    这当真是个但丁的亲闺女,再加上大魔神的基因,这根植在骨子里的杀戮和无情在她发现自己其实有能力的第一天就彰显无遗。

    太阳初升之后,妖魔鬼怪明显少了,这让文文很不满意,通宵没睡的疲惫被无边无际的快乐冲得毫无踪迹,根本看出来在二十四小时以前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手中的骑士剑更是让她爱不释手,上头的花纹让她这个艺术系的高材生惊为天人,浑然天成的纹理上流转着冰蓝色的光色,在白天还不明显可到了晚上却光彩照人、光波流转。

    吃过早饭,孙林林手下的人就站到了思远的面前,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当年特案组退役下来的人员,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在退役之后其实也没什么求生的手艺,如果不是孙林林把他们纳入了自己的队伍里,八成这里大部分人就得落草为寇了,就跟那些退役特种兵转头抢银行一个性质。

    虽然他们现在没有官家的标志了,但骨子里其实还是特案组的人,看到自己的老上级时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里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兴奋。

    “洪恒,好久不见。”

    “报告齐组,原特案组华东区第三小队尽数到场!”

    思远呼噜噜吃下一大碗面条,笑眯眯的转过身:“你们现在不是特案组的人了,不用叫我齐组。叫我思远就行了,大家都老熟人了。”

    “生是特案组的人,死是特案组的鬼!当年您让我们退下来,我们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放下我们!”

    这个叫洪恒的人,还是当年思远亲手招进特案组的,当时特案组解散他本来可以进入国家特事组的,但思远却推荐他直接退役。他当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找小龙女办理了退役的手续。然后在家里赋闲了半年之后,直到孙林林找到了他,并交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整合原来散落在民间的特案组原班人马。

    之后又经历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孙林林基本把所有散落的退役老家伙全部召在了一起。并且在美国和德国分别成立了两家保安公司。

    那大概是世界上第一家以看风水和降妖除魔为核心业务的保安公司,当时成立的时候还被黑水保安公司给狠狠挤兑了一番……那些特案组的老兵说白了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谁身上没几样绝活,在国内的时候也不是没跟那些特种兵、特勤队打过交道,那些说话鼻孔都朝天的精锐看见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长官。这帮人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所以当天晚上就是这个洪恒带着二十多个弟兄直奔了黑水保安的总部。

    那场战斗到现在为止都是让整个保安界津津乐道的事,当天晚上的战斗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更别提死亡了。可战斗结束之后,黑水总部里的所有硬件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分拣档案尽数被毁,二十七层楼的大厦从上到下没有一扇玻璃是好的,地下室的军械库里,所有的子弹都被变成了头是头壳是壳,所有的枪支和载具也都变成了零碎。

    而从头到尾……黑水保安公司都没见着一个人,监控里也没见着。

    其实到这还不算完。在之后的半年里,整个黑水可以说是一蹶不振,不为啥……就因为闹鬼。没错,一个保安公司闹鬼,总部搬到哪里,那鬼就闹到哪里。

    于是最后他们不得不出了大价钱找到了孙林林让这帮痞子去给抓鬼。花了大概能有两亿美金,人家却只是打了个电话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这件事之后,不但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保安公司一炮而红,更是让那些号称自己见惯了生死不惧鬼神的家伙们噤若寒蝉。

    “听说你们这些年可是风光的不行啊。”思远坐在餐桌上也没起身:“怎么样?手上功夫落下了没?”

    “齐组,你也太小看弟兄们了。这些年大伙都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再跟着您到处浪一把去呢。当初那满世界降妖除魔的日子,实在太过瘾了。现在么……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给一个老烟枪抽娘们烟一样,不过瘾。”洪恒身姿挺拔的盯着思远的后脑勺:“所以昨天晚上一听林姐说您找我们。我们连夜就从法兰克福过来了。”

    思远转过头看着旁边那几个表情迷茫的实习生,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说道:“让你们看看专业的。”

    说完,他站起身拎起椅背上风衣翻手披在了身上,面无表情的走向门口。他身边那些人也都默默无语的跟在身后,虽然没有一个人手上拿着家伙,但那股子凝聚在一起宛如实质的杀气却让那些学院派的实习生为之一颤。

    刚才还感觉不出来。现在人家一动起来,那股子久经沙场的味道就弥漫出来了,从眼神到气质,可以说已经不是用见过血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吃过人。

    文文跟着站起来,在吃过早饭之后虽然有些疲乏,但被这股子杀伐气一激灵,整个人都精神了,随手用毛巾毯包住自己刚得的宝剑急匆匆的跟在了思远身后。

    这一帮子人分了十多辆汽车,一水儿的亚光黑悍马,看上去不但有钱还特别有气势。思远坐在最前头的一辆车上,半闭着眼睛养神,后头则是那帮小子在整顿装备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激情的思远,多少也有些心潮澎湃。

    这些悍马车都是特殊改造过的,装配了许多个暗格,里头都是这帮家伙的装备。

    他们的装备一水儿都是由宁氏企业制造和装配的,天守门有的他们都有,神志有些违禁的装备他们也有,这就是适度的不受规矩管辖的好处,没有人会因为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多干掉几个罪不至死的家伙而感到困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影子部门的最大优势所在。

    能量防护服、灵能观察眼镜、会开花的符文子弹、篆刻了降魔录的匕首。全套都是为了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家伙准备的,杀伤力也是极大的,就拿符文子弹来说,12.7毫米口径的符文子弹一发就能把连火箭弹都炸不动的老僵尸给打成开心馒头。连复原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欧洲常见的吸血鬼之类的东西,那都是有成套成套的应对方法。它们速度快,这边就有末敏符文弹。它们防御高,这里就用光能溶解剂。它们有法术。这边就有灵力抑制屏障,总之以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来看,这帮人可不就是标标准准的怪物猎人么。

    思远带着它们来到第一个案发现场,老咸鱼那帮人被大魔鬼在这间屋子里堵了一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通讯联络都中断了。那些个一肚子愤慨的家伙在看到思远之后一个个很肚饿扒他皮抽他筋,可转脸看到那家伙身后的一票煞星时候,当场就没人敢发出声音了。

    都在一个地头混,这帮家伙可都认识洪恒的,这家伙在欧洲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管是驱魔人还是游侠还是骑士还是猎人,碰到完成不了的任务一般都找他。虽然他们的战力和总部那些怪物还有差距,但绝对比这穷乡僻壤派出所里家伙强到了天上去,再加上这帮家伙身后似乎有个巨大的靠山,等闲根本触碰不得。

    看到他们全副武装的走进来。屋子里的人没有不给让路的,而这帮老痞子也没客气,只是用那种看咸鱼的眼神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之后,就直奔向了案发现场。

    有光谱分析仪、有灵动能捕捉仪,现场那些无法感知、无法捕捉的痕迹显露无疑,思远也从绿惨惨的屏幕中看到了一些被他忽略掉的痕迹。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外头候着的负责手机资料的实习生走了进来,把自己一晚上的调查结果一板一眼的汇报给了思远。

    思远在得到汇报之后,再加上洪恒的分析报告,立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他组合资料时。另外一队也从那头回来了,把自己的发现都说给了思远听。两边情报一汇总,洪恒手下的一个分析员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之后就开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齐组,两个案子可以确定是同一个……或者是同一批人干的。这具尸体缺少皮肤而那具身体少了内脏。我从数据库里查询了一下,与之相关的关键词有十六条。”

    “说。”

    思远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外头的风景:“把最不可能的省略掉。”

    “可能性比较大的有四个关键词,分别占了百分之三十一、百分之二十七、百分之十一和百分之七。”分析员冷静的汇报着,旁边的老咸鱼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这帮人抓鬼都抓出了未来风格,这么严谨的数据让他老脸一红。自己那吃盐比吃饭多的经验论在此刻简直可笑的让人发指。

    “位列第一的是中世纪时流行的黑魔术,以人类的骨血为媒介召唤出地狱的恶魔。”

    “喂,说话注意点。”大恶魔摆摆手:“别乱扣屎盆子,恶魔只是个名词称为,中性的。中世纪的黑魔术召唤的大部分是游荡在人世间的妖魂和妖灵,没有地狱什么事。”

    分析员古怪的看了大魔鬼一眼,不过思远倒是没在意这些,挥挥手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则瞪了大魔鬼一眼,心说这时候你捣什么乱……

    大魔鬼冲着魔鬼耸耸肩,用唇语说:“我是个科学家,讲究实事求是。”

    分析员吸了一口气,不管自己老板和那个怪人之间的龃龉,继续说道:“位列第二的是宗教仪式,在一些极端宗教里,当有人被选中为祭品的时候,就会被取走一部分的器官以作祭祀。这种祭祀手段看上去比较像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的文化特征。”

    “继续。”

    “位列第三的是杀生佛,这个教派最喜欢使用人皮、湿肠和大腿骨来作为法器。曾经流行于农奴时期的青藏高原到印度一部分地区,但在祖国解放之后几乎绝迹。现在只有少部分残存于印度以北一些落后部落中。”

    “第四位的是突厥文化中的迎接贵客时的一些风俗。在一千三到一千五百年前,突厥人喜欢用人皮当成旗帜、用人内脏喂食苍鹰。现在虽然不能完全定性,如果能发现其他线索的话,几乎就能确定了。”

    “其他线索?”

    “是的,要看是否有第三具尸体。如果第三具尸体是被人削去了五官,那么就是中世纪巫术。如果整个头颅都消失了,那么就可以确定是宗教仪式,而且八成是从印第安人那传来的宗教。而如果是少了大腿骨,则可以确定是杀生佛,女人的皮、大腿骨和肠子刚好组成一面鼓的鼓面、鼓槌和鼓箍。最后是否是匈奴人,则要看受害者是否是处女是否被取走了头盖骨,在他们的传统中,如果家里有贵客临门,则会取一个处女俘虏或奴隶用凿子撬开她的头盖骨并当成饮酒工具。”

    听到分析员的分析之后,文文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了起来,他不是学文史的,根本不知道人类到现在居然还存在如此丑恶残忍的习俗,这对人……对人性都是一种摧残,明明是应该被抛弃的垃圾,为什么还有人会这么干?

    而老咸鱼则是满脸震惊,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政府职能部门人员居然连一个私人保安公司都不如,自己折腾两天没结果的东西,他们一来就说的头头是道。

    “有方向没有?”

    “有。”分析员点点头:“根据我们多年布控,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邪教的驻扎点,随时可以清缴。”

    思远眼睛眯了起来,里头寒光闪烁,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是有人想趁虚而入啊。”

    说完,他一拍大门,巨大的声音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齐齐一震:“打电话给但丁,知会他一声,我这要有动作了。”

    “但丁?”文文一怔:“我爸?”

    “对,你爸。”思远点点头:“再跟但丁说一声,她女儿已经被我赐名了,代号赤红!”(未完待续。)

477、哦,你看。这好像是熟人。

    ();    血缘的关系是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关系之一,但丁在得到消息之后,当天下午就从法国窜了过来,反正离的近,来得快。

    但丁红着眼睛杀气腾腾的杀到思远面前的时候,这边才刚吃完午饭,文文正拿着她的长剑在院子里挥来挥去,显得爱不释手。

    看到但丁之后,她眼明手快的把武器藏在了身后,从女魔头状态变成了乖乖女的样子,低着头腼腼腆腆的喊了一声爸。

    但丁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转头推门进入了房间,直奔思远而去。

    文文二话不说,默默的跟在后头。其实她现在多少也对自己老爹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一定的怀疑,思远的强大有目共睹,随手拉出来一队的人都精锐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即使如此,他们在执行任务之前居然还要等待自己那个只会给小孩洗屁股的老爹的批复。这天底下的事啊,就没几样能经得起琢磨的,文文上午小睡了一会儿,在吃午饭的时候琢磨了一中午,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出去。”

    但丁见到思远之后刚要说话,发现自己闺女居然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进来,他二话不说脸一板就要把她赶出去。

    文文委屈的扁扁嘴,想要辩解时思远却开口了:“让她留这吧,二十岁的大姑娘了。”

    思远背对着但丁,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当地的德语报纸,阅读完全无障碍的思远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老妖怪们为什么要尽可能的多学习知识,原来原来还有这种不至于被人当弱智的好处。

    “不行,她必须出去。”

    “赤红。”

    “到!”文文下意识立正,虽然姿势有些不标准,但却有模有样。

    这一下但丁可彻底的急了,头发都竖起来了,他绕过沙发走到思远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干什么东西!”

    思远不急也不忙的折好报纸。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但丁,但却被这个老家伙一把拍在地上,一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老家伙现在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恨不得一口把思远给吞下去。

    “怎么?生气了?”

    但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不废话么?老子就这么一个宝贝,让我拿命换都愿意的亲宝贝,居然被面前这个自诩为老实人家伙给骗上了道。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上了这条路就没几个有善终的,自己是没得选。可女儿却还有的选啊,可现在居然就这么被坑了。

    “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过分?”

    “你以为你不过分?你个小王八蛋,我好歹也是你叔叔辈的人,文文就是你妹妹,你现在把妹妹扔下火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丁真的是指着思远的鼻子骂的,一点情面都没留,甚至连叔叔妹妹的辈分都给抬出来了,这摆明就是急火攻心了。

    思远笑而不语。这时自己没干漂亮,难怪但丁会发脾气。他现在这样还真是给自己面子。要是今天自己没法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估计真的会动手的。

    “叔叔也好,妹妹也罢。你说,我什么时候害过人?”思远端起茶杯:“你瞒了文文这么多年,倒不如今天说清楚吧。文文过来坐,你老爸要坦白从宽了。”

    “我……”但丁气的脸都白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坦白了?”

    “那我可就帮你坦白了。”

    看着思远一副无赖的嘴脸,但丁的脑袋仁儿都快炸了,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面前这小王八蛋比较强,恐怕他才不管战友情谊当场就给那家伙两截三段了。

    “爸……您别生气了。这是我自己选的。齐老师说……”

    “齐老师?我呸!他也配?他就是个小王八蛋!”但丁的脾气着实不小,他一屁股坐在思远对面:“你说说你,以前多老实一孩子,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德行了?”

    思远眯着眼睛笑了笑。算上在那个世界的年纪,他经历过的事似乎并不比但丁少多少,甚至还统治全世界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长达十多年。有些事不用明说,也不用解释,但丁现在的状态只是单纯的发脾气,等他发完了脾气再跟他解释也来得及。

    “爸……别这样。我真的是自己选的。”文文的脸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的:“我今天才发现最适合我的是什么。”

    被女儿一口气噎着了,但丁半天都没理顺,呼哧带喘的坐在位置上,就像一个被不孝子弟气坏的普通父亲似的,哪里还有那个独闯龙潭面不改色的大英雄模样。

    思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但丁,似笑非笑的,非常可恶。不过在文文的亲情牌下,但丁着实也有些无计可施。

    “你最好给我个交代。”但丁双手抱臂:“别跟我玩花样。”

    思远笑眯眯的点头:“好说好说。”

    “快说!”

    该说的自然会说,思远把他叫来就是要说的。不过在说这些之前,他还是决定要让他自己把自己是谁告诉文文,要不然这姑娘连自己老爹是谁都不知道,那也算是一桩糊涂事。

    “你看到文文的眼神没有?你亲闺女,你不要给她解释一下你到底是谁么?我认识的但丁可不是在教堂里给小孩洗头洗屁股的老家伙。”

    “哼。”

    但丁冷哼一声,虽然不情愿,但却也知道现在也没可能再瞒着了。回头看见女儿那亮晶晶带着渴求的眼神,他的心当时就软了。

    “你爸。”但丁无可奈何的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辈分比你面前这个小子大多了。”

    这么一说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一下弄得文文眼睛瞪得更大了,毫不夸张的说,偶像剧里的玛丽苏星星眼就出现在这姑娘的眼睛里。

    欧洲三巨头之一,上一代最杰出的英雄之一。他代表着一个时代也同时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最强力量,新教皇是他的弟子、欧洲平原一般的安全是由他负责、吸血鬼至高皇帝见到他就像见到鬼、拯救世界的人之一。

    最后还是思远给但丁说的,这虽然不算吹牛,但让一个当爹的在自己闺女面前说这些话那也断然是难以启齿的。反正思远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在别人面前那叫一个放浪形骸,可偏偏在自家闺女面前立刻变成了一枚羞答答的帅叔叔。

    简单介绍完之后。文文看老爹的眼神都变了,那种惊讶的程度……就好像一个刚从初中升高中坐在教室里等待帅哥老师的少女发现走进来的人是亲爹时的表情。

    “你的剑给我看看。”

    但丁也没说什么,只是瞄上了闺女的骑士长剑。接过之后用手轻轻一弹,那流光溢彩的长剑立刻分崩离析化作点点光华散落在风中。

    “你就给我女儿配这样的东西?”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次指着思远厉声斥责:“你知道武器是第二条命吗?”

    思远看着但丁笑而不语。接着他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

    被弹碎武器的文文表情绝对精彩,那把剑她不知道有多喜欢,恨不得吃饭睡觉都搂这不撒手,可现在刚献宝似的拿给老爹就给弄坏了。

    “你小子坑我!”但丁一拍桌子:“你早知道了是吧?”

    “你的武器多。”

    思远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出来就把但丁驳得哑口无言。但丁号称欧洲的武器库。这一点谁都不否认,黑白双枪、仿忘川桥的潘多拉、门板巨剑娜美、一把细长的没见用过的魔刃、手刺、指虎、魔灵手套等等等等,光多还算了,更可怕的是每一样都是精品,全都是不亚于无毁的湖光和狮心的高级品。

    现在自己女儿没家伙,他怎么可能不弄出一把好东西?思远之所以只是用创造术给弄出一把的用意就在这里,创造术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和那些吸取多少年灵力的宝器相比较。

    “算了……是让亲生的呢。”但丁叹了口气,心疼的从风衣中拿出了一根紫檀木雕刻的圆柱、一双看上去非常轻薄漂亮的手套、一个银色的手环和一个戒指递给文文:“丫头,这是春夏秋冬四件套,拿去吧。”

    “老小子。你藏私。”

    “屁!这是我多年的收藏,怎么没见你送她东西呢?”

    “送,当然送。”思远从口袋里摸出一柄灰扑扑但雕刻精美的降魔杵递给文文:“这个是你的了。”

    但丁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眼睛都绿了。文文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那东西可是属于亚瑟的,曾经的天道御守之物。也就是说,谁拿上这个谁就会是新任的天道御守,而天道御守……

    但丁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如果思远具有任命御守的职责,那么他岂不是……

    “这是什么?”

    文文在佩戴上春夏秋冬之后。拿起了降魔杵把玩起来:“这个看上去很普通啊,是什么材料做的?”

    “龙角,烛龙的角。”思远笑眯眯的说着:“这东西别人恐怕没法用了。”

    果然,话音刚落。降魔杵上开始出现一道血红色的细线,这细线顺着文文的手一直缠绕了上去,迅速的把她和降魔杵连为一体,接着她的眉心出现了一道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像牡丹一样。

    “爸,这春夏秋冬怎么用的?”

    她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道细线一样。随手把降魔杵收了起来,开始把玩老爹给的东西,那个檀木的圆柱体手感超棒,可她玩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春。”但丁瞄了思远一眼,把那根棍子放在手里:“春天是万物萌发的季节。”

    说完,手里的棍子嗖的一声窜出一把粉绿色半透明的刀刃,他只是把那薄如蝉翼的刀刃放在杯口,坚硬的陶瓷杯几乎就像是豆腐似的被切成了两半,但里头的水却没有落下一点。

    “哇……”文文惊叫一声拿过春:“其他的呢?”

    一一给演示完毕之后,但丁才叹了口气说道:“你爹送你这么多,都不如这臭小子一样珍贵。”

    玩心大起的文文闻言连忙掏出降魔杵,愣愣的看着:“这个?有什么特殊的么?”

    但丁和思远谁都没说话,只是但丁指着大厅角落的一面镜子让她自己去看。

    听到文文一惊一乍的声音,但丁和思远却都选择了沉默。然后在文文急匆匆去检查自己身体的时候,但丁才开口说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用天道杵封她的灵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女儿的身体里住着你老婆,你会疯的吧?”

    但丁眼神黯淡,神色黯然的靠在沙发上:“我当时就该斩草除根。”

    “别说的那么狠,一夜夫妻百夜恩,人家都给你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思远哈哈一笑:“放心,我用天道杵伤了她,再加上封灵术,只要文文不出意外她就出不来了,让她永远陪着女儿也是挺好的。”

    但丁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但到底是个英雄级人物,痛苦很快就平复了。他上下打量着思远:“我现在开始看不透你了,小子。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家伙去哪了?”

    “大叔,人是会长大的。”思远歪着头看着但丁,一脸狡猾:“你既然来了这里,倒不如自己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吧。那个案子不简单,八成能牵扯出来点什么。”

    “不就是个宗教杀人么?”

    但丁很不理解面前这个见过世面的人居然也说出了这么没志气的话,懒懒的说:“女儿把我心伤了,我没力气了。”

    思远淡淡一笑,从旁边的档案袋里拿出一张光谱扫描照片:“你看看这个脚印,案发现场找到的,你认识的对吧。”

    认识!但丁当然认识!这个倒三角一般的脚印属于大天魔……大天魔,好久远的记忆了。

    “是吧,你有印象的对吧。”思远嘿嘿一笑:“上三界退去之后的后遗症,这些小玩意卷土重来,不过我觉得这次不会很简单了,因为一个已经完全恢复能力的大天魔,身后到底站着谁呢?你不想知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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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打那张牌?这除了在打麻将的时候比较让人为难之外,也让有选择障碍的齐思远很煎熬。
是甩出青丘九尾狐来打漂亮连招还是扔出后羿一发入魂,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当然,那套万灵卡能给他的惊喜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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