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得有备而来。
“我们以点牌牌局定胜负，你输一局，秦氏让一分的利益。”
秦绯冷笑，“那要是周先生输了呢？”
“那周氏就让一分的利益。”
也就是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赔给秦氏。
秦绯低头思索，最终还是答应，“好。”
“张副总，岑于。”
“是，先生。”
“是，周总。”
秦绯扯开嘴角：“周先生.......未免也太过欺负人了。”
男人俊眉一挑，像是没有听到。
张副总也坐了下来，他心底也有了底。
商人么，利益为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步。
有人弄上来一副点牌。
几个人一张一张地摸牌。
秦烈在后面看了看二小姐的牌，虽然他不玩得不好，但一看二小姐的赢面也不大。
早就听闻周先生退出医学界之后，正式接管周氏，手段比起从前的周董更雷厉风行，虽说没有再做手术，但是京城甚至全国的医学仪器都跟周氏密不可分。
虽然二小姐和周先生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是夫妻，但越是身处高位的男人，心里越理智克制，怎么会为了联姻的妻子放弃利益。
秦绯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牌技如何，但周行宵，她从小就没见过他输。
秦绯只剩一个点三，和三个二。
岑于：“三套一。”
周行宵和张副总过。
秦绯扔下三套二。
这队就她一个，她赢了牌局就结束了。
张副总眉眼都有些兴奋：“三套三。”
岑于：“......”
张副总调整了一下坐姿，“哎，秦总，承让承让。”
今天是两个大集团之间的对决，身为下属，怎么能让周总在秦氏集团的人面前跌份。
秦绯眼见这局应该输了，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翘着腿的周行宵，重重地压下一口气。
她从来也玩不过他。
正当结局明显的时候，周行宵轻飘飘地扔了两张四。
点牌里面最经典的螳臂当车。
岑于：“......”
秦绯眯了眯眼睛，有些看不清局势。
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谜团。
难道还有后手等着她吗？
张副总也瞪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就明白过来。
周总这是害怕秦总手里有黑煞或者白煞，周总不愧是周总，做事只求稳赢。
看来周总手里应该还有别的牌。
周行宵：“四。”
张副总:？？？
秦绯看着那张四，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点牌里面，三是最大的，四是最小的。
这是......
秦绯看了一眼周行宵，手上的牌都不出。
按照出牌顺序，周行宵接着就是她。
突然，一只在桌子下面的手重重的捏了她的大腿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秦绯心里骂了一句流氓。
可是始作俑者却一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丰神冷淡。
“怎么，秦总怕输？”
当然不是！
正当这时候，张副总连忙扔下两张十，抢牌的意思！
可能这是让他升职加薪的好机会，在外人眼里，他是周氏集团的二把手，既然如此，他得跟周总心有灵犀才可以。
岑于：“......”他真得很想砸死他。
张副总又下了一张牌，心情越发舒畅。
秦绯心里了然，或许这几个人手里还有黑白双煞，等着把利益翻倍。
牌局分明变得有些紧张，秦绯坐直腰背。
秦烈心里也狠紧张，如今秦氏刚刚有了些起色，周氏的这笔生意很重要，秦氏赔了不少的心力进去，就算周氏以市场的原价进，秦氏也只能拿到微薄的利益。
现在如果这局输掉的话，几乎血本无归。
正当这时候，男人扔下了黑白双煞。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周行宵又扔下一张牌。
“一张四。”
岑于：“.......”
四个四，周总分开打了？
赢了这一句，瞬间秦氏集团的利益又提升了两成，秦绯和秦烈对视一眼。
张副总差点儿要坐不住了，出去洗了把脸，对一起出来的岑于说道：“岑助，咱们俩今天晚上是不是拖了先生的后腿？”
岑于洗了洗手，嘴角的弧度有些尴尬，话都快要到嘴边，仔细思考，要不是他拦着的话，这也就太明显了。
秦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搭在桌子上。
周行宵移到她旁边的空位上，神情自若。
“在想什么？”
秦绯挑眉，看着这个人得寸进尺。
“在想，周先生玩物丧志，不一会儿就把项目的两成利益输给我，不会被董事会弹劾吧？”
本来刚出洗手间的张副总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岑于回去。
“我我我我......”话都要说不利索，“刚刚秦绯挑衅周总，说周先生输了，不会被董事会弹劾吧。”
岑于：“......”乍一听好像也对。
刚刚......太野了。
“这女人可真是过分。”张副总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我要是先生，听到这个话肯定得好好教训她！”
外面的男人听到秦绯说的话，身子一顿。
锐利也平淡的目光看向她，下巴紧绷。
“怎么，盼我下台？”周行宵神色平淡，修长的手指将面前的点心推到一旁。
秦绯没否认，身体往前靠了靠，手搭在桌子上，这个动作很明显，男人往她这边靠了靠，既亲近又疏离的距离。
秦绯讥笑道：“周先生有时候仗势欺人太过分，说不定下台之后，还能收敛收敛。”
周行宵微微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在灯光下睫毛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后面秦氏集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几个人又玩了几局，张副总的脸色也越来差。
明明三个人打一个，没想到怎么也掰不回来，现在还又输了一成。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周氏集团的人在谈判桌上输了利润，这面子该怎么搁。
又玩了一个小时。
几个人的心都在悬着。
到了最后，这局玩得有点大。
注已经到了八，而且是秦绯这边的注，她如果输了的话，那么周氏集团将要以四成的价格收入这批仪器，到时候不仅仅资金链上会出些大问题，内部问题也会爆发。
秦绯在南美做手术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
旁边的男人像是能够看透她的牌一样。
秦绯出牌。
周行宵：“双煞。”
－－－－－－题外话－－－－－－
周行宵：这真是我谈过最难的一场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