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姜缓过来之后，就看到路北冲着自己神色相当自然地说：“少吃点甜的吧，再吃下去你要吃不下菜了。”
“这家的特色菜味道很不错，我猜你应该会喜欢的。”
南姜敏锐地察觉到路北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但又有些不明所以。
思索片刻，她还是把这突然的转变归为合作的缘故。
于是她顺着路北的话放下了原本还想往自己嘴边送的甜品。
说真的，再吃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吃饱了。
而且甜食吃多了还有些腻。
只是由于自己刚吃了胃药的缘故，菜迟迟未上，她发呆的时候又特别喜欢嘴里含着些东西。
没有主菜，她就只能吃点已经摆上来的餐前甜品。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吃了多少。
现在反应过来一看，才发现半盘甜品都已经空了。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虽然她有在健身，但是吃这么多甜食，这得多少天才能补回来。
“啊对。”路北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事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桌沿，“刚才只顾着说正事，都忘记了你问的事了。”
南姜一脸疑惑地看他。
她问什么了？
还有什么事是她忘了的吗？
路北见她没反应过来，对她勾唇一笑，说道：“那束花就是准备要送给你的，刚刚一直忘了说，还请南小姐赏个脸把它带走吧。”
想通后的路北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从合作对象到追求者的蜕变。
虽然这个追求对象还不知道她即将被追求这件事。
他不禁在心底暗暗庆幸之前没开窍的自己居然还准备了一束花。
不愧是他。
南姜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话题都过去多久了，居然现在又重新提起来了。
她有些茫然地在路北的视线中把那束花捧到了自己这边。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南姜总觉得现在的路北很奇怪，态度奇怪，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
好像也不像是对合作伙伴的感觉。
明明十分钟前还不是这样的。
但是她又说不出具体到底是哪里不对。
或者她也许知道，但她不敢往那个方面去猜。
毕竟这种事如果猜错了，就会显得她非常自作多情。
如果猜对了，那她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于是她几乎是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殊不知路北就是仗着她的这种心态，才敢表露出现在这副直白的模样。
而南姜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地方还挺大的，但今晚竟然除了他们这桌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大概是路北财大气粗的包了场。
南姜身边的那一束花逐渐往她的鼻腔里送来了馥郁香甜的气息。
在闪烁的灯光下，气氛逐渐酝酿出了一丝隐约的暧昧。
好在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及时打断了刚刚那古怪的暧昧氛围，也使得南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一瞬间，路北看着她的那种认真又热切的目光都要让她觉得这家伙要表白了。
南姜小声地呼出了一口气，对服务生道了一声谢。
不仅是谢谢他端菜，还是感谢他把自己从刚才古怪的气氛中给拉了出来。
一直盯着她看的路北自然也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登时压着声音低低地笑了一声。
然后又在南姜投来目光的时候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尝尝吧。”
这顿饭吃得南姜有些食不下咽。
菜是挺好吃的，就是对面那个人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放在她身上。
搞得她这个在谈判桌上能把一群人逼得步步后退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等两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南姜才又想起昨天的那通电话，于是便顺嘴问了一句。
“对了，昨天你不是说要查程牧屿吗，怎么样了？”
路北听到她提起这件事，原本漾在脸上的笑意微滞，神色古怪地摇了摇头，“还没有查出结果，也不排除他什么都没做的可能。”
他安排去调查的人都是老手，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程牧屿在做什么。
除非他收买了自己的人。
否则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程牧屿这次是真的不准备掺和进这件事来。
他并不觉得程牧屿有收买自己的人的本事，但是他什么都没干这个可能性好像更加微乎其微。
南姜自然也听出了路北的言外之意，顿时眉头紧锁。
她也觉得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程牧屿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连路北都查不出来的话，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总不至于是她那天给程牧屿的打击太大，导致他都没心思工作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南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会吧不会吧？
程牧屿不会心理那么脆弱吧？
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往上扬的嘴角，因为她看到在自己笑的时候，对面那个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
南姜有些莫名地问道：“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该说不说，现在面色有些阴沉的路北是看上去倒更像是个反派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南小姐刚刚是想起了些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是因为程牧屿吗？
路北这话问的漫不经心，仿佛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如果忽略他眸底的黑沉的话，南姜大概也会这么认为。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像是在对方说完没查出来以后才开始笑的，还以为路北是误会自己了。
于是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没查出来程牧屿的事，我只是在想上次在试镜现场的事。”
见路北的面色在听完她的解释后依旧没有阴转晴的样子，南姜干脆把上次的事和自己刚刚的猜测都一起给说了。
最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只是在想程牧屿到底脆不脆弱而已，没有笑你的意思。”
路北沉默了一秒，眸色晦暗，神情复杂地看着南姜。
说实话，听完她的解释好像心情也没有变得更好，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遇到这种事就转不过弯呢？
而且那个程牧屿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追白希薇吗？
怎么又开始缠上南姜了？
这顿饭最后还是在南姜的手机响后结束的，是萧远找她有点事。
于是顺理成章的，路北又一次把人送回了家里。
他第二次看着南姜上楼的身影，在心里琢磨着下次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