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辰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几乎是在一瞬间红了眼眶，他垂下头摇了摇脑袋，轻声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人到现在也不肯和他解释清楚。
他如此沉默着，又狠狠灌了自己一口啤酒。
南姜见他这副难过又试图强忍着的样子，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说。
她不想对乔夕辰表现出什么同情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乔夕辰不需要同情。
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出这件事，说出来了，他自己也能舒服一点。
乔夕辰就这么一口一口地把一罐啤酒都喝完了。
然后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他就是因为赢了那场比赛，才会被程氏看中的，而且他进了程氏以后很快就搬出学校宿舍了。”
“我后来也去找过他，但他不肯见我，也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只跟我说他和我再也不是朋友了，让我别再找他了。”
“我明白了。”南姜点了点头，旋即又特意提了一句，“我和程牧屿有过节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星娱也一定会和程氏对上。”
她说这话的意思原本只是想让乔夕辰想清楚。
一旦他加入了星娱，他和那个人就很可能再也没法做兄弟了。哪怕是真的有什么误会，他们也很难再回到以前那样的关系了。
谁知道乔夕辰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她，一字一顿地问：“难道在姐姐眼里，我会是那种没有大局观的人吗？”
这么说倒也不是因为觉得南姜是认为他可能会在以后为了朋友背叛公司这种事。
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太高兴南姜这么说。
难道在她眼里，他会是那种什么都没想明白就跟个白痴似的来签合同的人吗？
他当然是想明白了才会来的。
不是为了报复那个人，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乔夕辰其实也是想看看，那个人的选择究竟有多好，才能值得他背叛这份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姜温和地看着他，将他喝完了还捏在手里已经变形了的的空罐头拿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明白，万一你们之间只是有误会的话，一旦你进了星娱，哪怕未来解除了误会，也得为了避嫌而再也做不了朋友。”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这会不会影响到你的选择，所以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件事。”
“如果不会，那么我一定欢迎你加入星娱。”
“但如果会的话，我更希望你可以和他再聊一聊，至少不要在未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后悔。”
她的语气难得的十分温柔，倒让乔夕辰觉得自己刚刚迁怒一般的话语有些过分。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同南姜道了声歉。
“抱歉，姐姐。”乔夕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不是凶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太小看我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南姜清澈的双眸，认真道：“你放心，我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哪怕真的是有什么误会，在他亲手放弃了这段情谊后，我也都无所谓了。”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会让我后悔没再去找他一次了。”
乔夕辰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十分坦然地说：“除非他说他是被潜规则什么的，不敢拉我下水，那我可能还会同情他两秒。”
毕竟这种理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会当做玩笑一般地冲南姜说出口。
南姜闻言怔了两秒，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不由得淡淡笑了一下，“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她十分淡然地将话题转到了合同上，“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合约问题吧。”
南姜其实一开始在戏剧学院遇到乔夕辰的时候，想的是要直接把这个人签下来，然后让他专心做编舞。
但是她刚才又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乔夕辰现在直接进来的话，没有什么的奖项傍身，很容易被人，尤其是那些要被他指导的艺人看不上。
虽然不觉得没有奖项是什么大事，但那也是因为她有原文内容才能够清楚乔夕辰的实力。
那些不了解乔夕辰的人，很可能会因为他才刚毕业就能做编舞老师而感到不服气。
对老师不服气的人，是很难从他身上学到什么的。
所以乔夕辰不能直接就这么签进公司。
“我是这么想的，你先不用和我签舞编的长期合同，而是先帮我们的艺人扒扒动作。”南姜将电脑屏幕转向乔夕辰，示意他仔细看看上面的条款。
一边让他看一边开口解释，“然后这样的话其实就不会太忙，你可以在前期去参加你想去的比赛，或者去做一些你想做却还没做的事情。”
“等到你彻底打响了名气，我再安排你去教他们，给他们的歌编舞。”
“你觉得呢？”南姜一脸认真地看向正在瞅着电脑屏幕仔细看条款的乔夕辰。
乔夕辰闻言，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姐姐你会直接让我进公司做舞编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也并不觉得南姜的话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确实没什么名气傍身，就这么进来了也很难服众。
而且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为此撒个娇，装个委屈。
他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重新移到了南姜的脸上，面色有些黯然，语调低沉道：“姐姐是不信我的能力吗？”
见写人突然神色就变了，南姜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觉得不像是在装。
这才解释说：“怎么会，你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毕竟你一直是你们系的第一。”
“但事实上，这个行业并不会因为你在学校是第一就高看你多少，比起这个，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奖杯和名气。”
“所以我需要你在空闲的时候参加点比赛，至少能在星娱服众，否则你会被某些人欺负得很惨。”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夕辰这才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他冲南姜抿唇笑了一下，眼中闪烁着亮光，“我会努力的。”
“姐姐，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拿到世界冠军的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