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日常打脸
南姜的话刚问完，就看见路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不少。
就跟变幻无常的天气似的。
一瞬间阴转多云，多云转晴。
天气预报都不敢这么报。
路北就跟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嗯？你刚刚说什么？”
南姜满脸无语地瞅着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又努力让自己耐心温和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他再不好好说话。
她真的要骂人了。
“哦对，是有个事。”路北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原本来找人是有点事要说，结果就看到了某个人紧紧盯着别的男人的背影。
一想起来就来气。
心底默默来气，他嘴上还是乖乖地回答了南姜的问题。
“是这样，剧组那边刚才已经官宣了主演的阵容，估计会有不少印子墨的粉丝去评论底下撕纪乾西，你最好让你们公关准备好。”
之前网传金导有新戏的时候就有人路透了印子墨去试镜的事情。
当然这个路透说不定就是程氏找人故意发的。
但是印子墨的大粉绝对都是知道他去试男一这件事的。
结果现在官宣出来了，他们家哥哥一下子从男主变成了男三。
纪乾西这个新人不被骂死才奇怪。
到时候程氏再找人引导一下的话，网上批判的舆论会令人难以想象。
“我知道，这事我早就打过招呼了。”南姜用一脸“你当我傻吗”的表情看着路北。
似乎是在说他的提醒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而后又抬眸看他，真诚地冲他发问：“路总，你不用去前面跟金导他们一起拜个神吗？”
难道投资商就可以在后台偷懒摆烂吗？
路北自然也听出了她赶人的意思，倒也不怎么生气，反而勾唇轻笑了一声，“南总不想去前面看看吗？媒体们应该也都到了。”
难道你过来不是为了和那些媒体认识一下的吗？
南姜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轻哼了一声，“我还真不是为了那群媒体来的，我今天就只是陪我们家艺人过来的。”
她还真不打算和那些媒体打交道。
她又不是艺人，没事和那些媒体认识什么？
她跟那些媒体公司的幕后老板认识认识不就够了。
要是有这个闲工夫，她还不如回公司多看几分文件，省的回头还得加班加点的。
路北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发展情况他还真是没想到。
半晌，听着前面已经传来了音响的声音，他凑到南姜耳边轻声道：“行，那我先走了，南总慢慢逛。”
没等南姜反应过来他就撤回了俯下去的身子，转身迈着大步走开了。
南姜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她没好气地低声骂了一句路北，旋即就走到了一旁的阴暗处，打开了手机。
虽然说着已经安排好了公关，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刚点开《向阳》官方账号十分钟前刚发的官宣微博，她就看见了底下的一片骂声。
『我就想知道这个男一是谁？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有什么本事演金导的男主角？』
『天呐，金导也被投资商威逼利诱了吗？居然找了一个新人演男主？』
『心疼子墨哥哥！！』
『纪乾西滚出娱乐圈！！谁知道他这个男主怎么来的！！』
『估计是上了哪位大佬的c了呗，这还用问吗朋友们？不然一个新人凭什么能抢了印子墨的角色。』
『只有我看到纪乾西的经纪人是萧远吗？那可是萧远！！我可不敢轻易骂，小心被打脸啊兄弟们！』
『萧远怎么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淡圈后眼光就变差了。』
『我相信凭印子墨的演技，就算是男三也能吊打那个新人吧。』
南姜皱着眉翻着底下的评论，几乎没有人在帮纪乾西说话。
偶尔有几个因为信任萧远的眼光而相信纪乾西的，几乎都被印子墨的死忠粉给骂了回去。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质疑选角导演了。
其实在纪乾西拿下这个角色的时候，南姜就有想过会有被质疑的一天。
而在知晓印子墨是男三以后，她的担忧就被放大了最大。
印子墨是自带稳定的粉丝光环的人，他的粉丝一直以凶狠著称。
现在的圈子里，能和他们家粉丝对打的就只有那几个老牌艺术家和几个影帝影后，其他流量小花小生的粉丝几乎都是惹不起他们家的。
没想到纪乾西刚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就碰上了这么一群难打的粉丝。
但凡这个男三是其他艺人，她都不会太担心。
可偏偏这个印子墨就是这么能屈能伸，拿不到男一他就拿下了男三。
而且他之前试镜男一没试上的事情还被粉丝给知道了。
这样闹起来的话，纪乾西就很难再有好的路人缘了。
以后大家一想到他，就会想起他的处女作是抢了别人的角色这种事。
哪怕后续澄清了也没用。
有很多人吃瓜不吃全套，吃到一半就自以为了解了全部，然后就去昭告天下了。
但好在，她提前准备了。
南姜在看到某个视频的时候，唇角轻扬，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那是一个千万粉丝的博主账号发的微博。
『这个小哥哥真的好牛！听说是去年文化和专业全国第一考进的a市戏剧学院。
本来我是想自己收藏的，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某些粉丝的诋毁了，麻烦睁大眼睛看看人家到底是不是靠实力拿到的角色好吗？以下附视频文件。』
前半段是纪乾西在学校的时候练习面部表情时被人偷拍的视频，后半段则是试镜时的录像。
录像是萧远给她的，说是金导允许的。
既然如此，不放出来岂不是都对不起人家金导了？
视频里截取的正好就是纪乾西和印子墨试同一段戏的场景。
印子墨的演技是很熟练且圆滑，但是显然纪乾西本人与这个角色更匹配。
甚至金导还说纪乾西有时候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动作和表情都和男主这个角色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到底谁更适合男主这个角色。
于是局势又在一瞬间扭转了。
第137章：穿条苦茶子吧
他底下的评论几乎在一瞬间就过了百条。
『我的天，你一个游戏博主居然发了娱乐圈的内容？？这个小哥哥得有多优秀啊！』
『博主坚持住，印子墨粉丝即将抵达战场。』
『你一个男的，发了一个男人的视频？』
『楼上，你发现了盲点，小心今晚被他狙。』
『我承认，在看到这段视频之前我对纪乾西的声音大了一些，这就火速关注他！』
『谁知道这视频是不是造假的，无语了，拿个能p出来的东西就开始洗了。』
『你就说你收了多少钱替人洗白吧。』
『楼上是傻逼吗？你知道博主是谁吗？他光一条宣传广告就能赚五百万，他会缺这点钱？』
『印子墨粉丝都是小学生吧？』
『我只能说，娱乐圈的火眼金睛还得是萧远。』
『天呐，他这个微表情控制是认真的吗？！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吧！』
这场无声的硝烟几乎是在半小时内就被南姜给解决了。
还得多亏了这段录像。
南姜想了想，还是用自己的私人账号转发了那条视频微博。
附文：
『无故诋毁我家艺人的那群人小心点，别被我逮到了一张张送法院传票。』
几乎是在收到转发成功提示的下一瞬间，她的微博就被人点赞了。
白希薇几乎是秒转了她的这条微博。
『我帮你逮人。』
南姜怔了两秒，旋即没忍住笑了一声，转头就给白希薇发了条微信。
姜：你怎么转的那么快？不是出门去玩了吗？
薇薇子：我给你设了特关，而且这种大事我作为股东怎么能不关注。
姜：所以，你真的要帮我逮人？
薇薇子：当然了。
薇薇子：骂的过分的那几个我回头找人去查一下ip地址，我必须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姜：大拇指.jpg
姜：那我就等你消息了。
薇薇子：ok
薇薇子：好了我继续玩去了，拜拜。
这条消息后她就再也没发过来其他的话，像是在一瞬间人就无了。
南姜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失笑，这家伙还真是随心所欲的，也就柳阿姨养的出这种性格的白希薇了。
等前面的开机仪式和采访结束的时候，这件事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印子墨也在不久后发了条微博安抚粉丝。
表明了他个人也觉得自己更适合男三号这个角色，并且能和金导合作很高兴，希望大家不要去别人的微博下恶意评论，大家都是朋友。
还算是及时的拉回了一波路人粉。
但依旧有很多人因为他的粉丝太极端无脑，避雷了他。
金承江也及时发了条微博澄清这件事。
也因此这件事发展的还不算太恶劣，顺带还替这部电影做了一波宣传。
有不少人表示期待上映。
而这件事发展到最后，唯一让南姜没有想到的是，戏剧学院官方居然也转发了那条微博。
『认领我们的校草小哥哥。』
底下一堆学生评论发舔屏表白的。
大部分都是女大学生，包括但不限于戏剧学院的女生。
还有一些路人也表示自己关注了纪乾西。
南姜眼眸转了转，一下就猜到了是谁干的这件事。
姜：多谢。
除了那位跟她谈了合作的那位校董的儿子，还能有谁？
路北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车上看文件，倏地轻笑了一声，心照不宣地回了一条。
不客气。
回公司的时候萧远一路上都在车里骂骂咧咧，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
“我就知道程氏会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还好我们有录像为证，不然我们家乾西不得被网上那些人骂死啊！”
“这群人真的是仗着微博不实名就越来越嚣张了！”
“气死我了！”
骂着骂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南姜啊，你真的要发法院传单吗？这官司打起来耗时耗力还耗钱的。”
南姜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底流转着凉薄，“发，为什么不发？你们白总可说了，她来找人发。”
“这件事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别说我了，你们白总就先得不高兴。”
总要让那些口出狂言的人受点教训。
不然他们哪会明白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才是最好的方式这种道理。
难道还真以为圈里挨他们骂的艺人都没时间没精力跟他们算账了不成？
“姜姐。”纪乾西犹犹豫豫地看着她，“你要不还是先看看微博吧，你微博粉丝都快破百万了……”
这涨粉的速度已经比得上那些三四线的艺人了。
南姜被这突如其来的涨粉消息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要粉也应该粉纪乾西啊，粉她干嘛？
她打开微博就看到了挂在最顶端的热评。
『老婆好拽我好爱！嘶溜嘶溜～』
南姜：“……”
她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楼上穿条苦茶子吧！那是我老婆，我老婆！！』
『星娱总裁是真的牛，这他妈直接就发法院传票了，这可比那些工作室发的律师函要有用多了！』
『不愧是能和白家大小姐玩到一起的人，果然都好拽。』
『老婆我爱你！！』
『能不能把你们的苦茶子都穿上？我一进评论区，苦茶子满天飞，那叫一个壮观。』
『楼上别说了，我一进评论区，几百条苦茶子当场都飞我脸上了。』
『你们都走开！你们不许叫她老婆！姜姜是我老婆！！』
『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家公司的老板，微博评论区居然全是苦茶子的。』
……
南姜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下次不用告诉我这种事了，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上这个号了。”
评论区喊老婆也就算了，她不是不可以理解当代网友激动的心情。
但是私信给她发骚扰信息的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尤其是还有几个自信到发他们的腹肌照的。
那身材还不如她自己的好，那腹肌一看就是瘦出来的，就跟排骨似的。
都可以称得上一句骨瘦嶙峋了。
林暮远在前面听到她的话没憋住笑了一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笑道：“南总，是不是很多人私信给你发照片的？”
他今天没让助理开车送他，于是就和周然一起蹭了纪乾西的保姆车。
南姜扯了扯嘴角，没回答他的问题。
但她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了。
萧远被她的表情逗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瞧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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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钢铁直女
南姜阴森森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很好笑吗？”
“咳咳。”萧远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低头打开了手机，“我看一眼微博的情况。”
林暮远见状，唇角勾了勾，温润的眸中闪过笑意，“别太生气了，这都是常事，我现在也经常收到这种信息。”
当初他刚小火一把的时候就经常碰到这种人。
还有些人恬不知耻地问他接不接受被包的。
他记得以前有一次，他的手机号和住址都被人给卖给粉丝了，他被那些私生整整骚扰了两天。
那几天他基本没出过门，就怕被人给缠上。
那时候公司觉得跟私生打官司会影响他的声誉，最后直接就不了了之了。
哪会像南姜似的，因为自己旗下的艺人被诋毁了就直接发法院传票。
不过那次以后他就搬到了私密性更好的别墅区，还重新换了两个手机号，就是为了防着那些没有道德感和法律意识的人。
纪乾西闻言，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林哥你是不是也会碰到这种事啊？”
之前听网上说，林暮远这种顶流影帝，私生追车之类的事都是轻的。
“嗯，以前很多。”林暮远并不是特别在意地缓声对他解释，“现在还好了，大概是因为那些人自己也觉得没劲了吧。”
周然这时候倒是提起了一点聊八卦的兴趣，笑着说道：“暮远刚出道那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富婆给他私信，说要做他的金主。”
“当时暮远年纪还小，脸皮薄，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还是我直接帮他把对话框都给删了。”
现在想想，她其实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林暮远还没像现在这么受欢迎，出去旅游也不会有一堆人围观，更不可能会有傻逼追进酒店堵人。
“这很正常，乾西你以后也要习惯。”萧远适时地插了一句嘴，“等你和暮远这部电影上映了，估计也会有些不太理智的粉丝，你自己长点心。”
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提醒过纪乾西了。
希望这孩子听得进去，别不长记性，给他添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纪乾西乖乖巧巧地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放心吧萧哥，我肯定都记在心里。”
这段时间萧远给他发了一大堆艺人没管好自己引起的各种黑料，有些是营销号无中生有，有些却是真的确有其事。
还有一些则是媒体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曝出来的丑闻。
他也不知道萧远都是从哪里八卦来的。
反正据萧哥说，这些大料全都保真。
他以前不关注现在也得被迫关注。
一下知道吃了那么多瓜，他还不敢跟室友八卦，只能每天把萧远发给他的通通转发给苏皓。
也就苏皓他能放心的一起吃瓜了。
萧远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心底依旧不是很放心。
准备回去再搜罗一点圈内的丑事发给纪乾西。
必须让他知道，一旦他真的干出什么事的话，是不可能瞒得过圈内人的。
到时候解决起来就会变得异常麻烦了。
“南总你也说句话啊，这路上多无聊啊。”萧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冲着南姜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脸，南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她准备推脱自己累了想眯一会儿的时候，萧远已经抢在她说话前开口了。
“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好像看见你和路总站在一起，而且看上去聊的可开心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种空间算不上空旷的车内就显得格外的大。
至少南姜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几道目光同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莫名其妙地心虚了两秒。
回过味来后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道：“我跟他谈谈合作的事情而已，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真的假的？”萧远摸了摸下巴，刻意拖着长音，“可是——”
他顿了一下，无视了南姜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道：“谈合作需要笑得那么开心吗？”
他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老板本人笑得可开心了，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反正看着不像是在聊合作的样子。
南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我们谈的是怎么把程牧屿整垮，换你你笑不笑？”
“我笑。”周然斩钉截铁地回道。
她看程牧屿不爽很久了，自从程氏在林暮远陷入黑料风波时果断选择了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极度不理智地恨上了那些人，连带着对程牧屿都十分不爽。
后来知道程牧屿和南姜还有白希薇两个人同时纠缠不清的时候，这种不爽已经快彻底变成恶意了。
她也是女人，她当然能理解南姜对程牧屿的报复行为。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渣男了！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南姜是在替自己报复。
没人能想得到她只是担心程牧屿后期的主角光环太强，会导致她也陷入原著效应。
南姜原本其实只是想要自保罢了。
谁能料到程牧屿这段日子就好像疯了似的缠上了她。
这总会让南姜觉得是因为她的到来导致了剧情的提前。
她得在程牧屿彻底陷入剧情，企图扳倒白家之前，帮白希薇把这个傻逼从高位上薅下来。
这也是在帮她自己。
萧远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他不像周然那样幸灾乐祸，反倒神色有些复杂地开口问她:“所以，你之前是和路总在聊程牧屿？”
怪不得。
怪不得他当时看着那俩人聊的时候就南姜笑得开心，路北的脸色反而有些奇怪。
搞了半天，南姜是在人家面前提前男友了。
萧远难以置信的语气引起了纪乾西的注意，他有些奇怪地问：“萧哥，聊程牧屿怎么了吗？”
“没什么，挺好的。”
萧远摇了摇头，在心底替路北默哀了三秒，而后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路北不是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不是长这么大都没受过什么挫吗？
他倒要看看，碰上他们家老板这么一个钢铁直女，路北得追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追到手。
此时，正在车里坐着寻思着要怎么约南姜的路某突然打了个喷嚏。
背后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第139章：林暮远的心思
任谁都没有察觉到在萧远提到路北后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的林暮远。
林暮远眸色沉暗，看着南姜的脸难得有些恍惚感。
路总吗？
等南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司门口。
她只能先下了车。
路上的话题也只能就这么草草揭过了。
纪乾西礼貌地对下车的三人道了声别，“姜姐再见，然姐林哥下次见，我先回学校了。”
“我还送乾西去学校，先走了。”
萧远冲着南姜大咧咧地挥了挥手，看她点头后才让司机关上了车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就一下倒在了自己坐着的椅背上，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纪乾西转发了一堆聊天记录过去。
纪乾西：“……？”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一下又一下的亮起，十分不解，“萧哥，我人不就在这吗？你直接跟我说不好吗？”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给他转发记录？
一条一条地选中消息，然后再转发，真的不觉得麻烦吗？
萧远手机里刷着某站视频，嘴里不忘应付纪乾西，“你先看，看完我再跟你说。”
“好吧。”
那边的两人各自看着八卦，这边的林暮远和周然跟着南姜来到了电梯口。
林暮远站在南姜身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
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南总，路总真的在追求你吗？”
周然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贸然开口打断他。
她早就觉得自从南总把阿远捞出来以后，阿远看着南总的眼神总是有些不对。
本来还以为就是单纯的感激之情。
现在看来，这情况可能是她之前猜的不太对了。
只是……
周然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如果是别人还好，他怎么偏偏就喜欢上南姜了呢？
南姜可不是阿远轻易能拿下的。
而且他能分清他是因为感激而产生的好感还是真的喜欢吗？
还有就是，就算他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外面传的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总会有些人觉得林暮远是在给自己找金主的。
到时候网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要是再把这种事和之前阿远出的事联系到一起，就更难办了。
林暮远没想到自己的经纪人在旁边都已经开始想他公开恋情以后的公关了。
他现在满眼都是南姜。
南姜闻言只是怔了一下，很快就回了一句，“没有，你们平时少听白希薇瞎说，这丫头就是磕cp磕疯魔了。”
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依旧专注地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
显然是觉得这件事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正好这个时候电梯到了停车场，南姜迈着大步跨入了电梯内。
林暮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我一会去看新招进来的练习生，你们呢？”南姜看了眼时间，随口问了一句。
最近公司里招进来一批练习生。
是打算组个组合出道的。
南姜这两天太忙一直没去看。
正好今天赶上了他们小测，她就准备现在过去看一眼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练习生？是要组男团吗？”林暮远不知道这件事，突然听到了还有些好奇，“我也能去看看吗？”
程氏当然也有练习生，但是他以前只顾着演戏，很少会去关注这些事情。
现在到了星娱，他反而想多关注一下公司的新人了。
当然，也是为了能和南姜再待久一点。
“嗯，也有女孩。”南姜点了点头，“组合的事我都交给白希薇他们了，说是今天第一回小测让我过去看一眼。”
她走出了电梯，往练习室的方向走了过去，也没管林暮远有没有跟上。
其实林暮远来不来都无所谓，毕竟他的方向和那些练习生不一样。
她打造组合是想往唱跳方面发展的，演戏什么的暂时都不需要他们去碰。
只希望这次选出来的人敬业点。
做好一个爱豆，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她需要的是实力强，台风稳的爱豆组合。
林暮远这次来了顶多也就是能帮她看看谁比较适合进这个圈子罢了。
周然看着南姜已经快要走远了的背影，压低声音对林暮远道：“我还有点事，你先跟着南总过去吧，晚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给林暮远一点时间跟南总接触，弄明白自己的想法。
也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后续一系列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需要的公关办法。
她得把所有可能性都给列出来，一一想出解决方法。
好在林暮远现在有影帝头衔镀金，粉上他的那些粉丝基本都是剧粉，如果真的公开也不怕会掉太多粉。
林暮远一个平常那么细心温柔的人这次却完全没有猜到周然的想法，还以为她是真的有私事。
于是微微颔首，“好，那我先过去了，然姐你忙吧。”
话音刚落，便迈开一双长腿追着南姜的身影快步地走了过去。
周然瞅着他毫不犹豫就离开了的背影，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没良心”，却又没忍住笑意，唇角往上扬了扬。
还是头一次看见阿远这么小心翼翼地和一个女孩相处。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这厢林暮远已经赶上了南姜的步伐，刚走到她身边就听见她举着手机和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一句，“我现在过来了。”
等她挂了电话，林暮远轻声问道：“是白小姐吗？”
南姜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又有些宠溺的意味，“对，说是快要开始了，有个小姑娘特别优秀，所以急着喊我过去看呢。”
白希薇刚刚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语气急迫地让她赶紧过去。
她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只是有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实力也够强，让她赶紧过去看看那个小姑娘。
南姜颇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觉得每次白希薇给她打电话，都是因为看见了什么特别好看的人呢？
林暮远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又有些忍俊不禁。
“能让白小姐这么着急的人，大概真的挺优秀的吧。”
他上次试镜完先回了公司，正好看见了白希薇带着一个男孩进了南姜的办公室。
大概也是新签约的艺人。
那个男孩看着高高瘦瘦，长得也很好看。
让人不得不佩服白希薇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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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快乐
第140章：小粉丝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今天用来小测的练习室门口。
不得不说，白希薇真的很舍得在这些地方花钱，一个练习室就已经占了这一层四分之一的面积。
南姜两人一路过来的时候都没碰上什么人。
一直到快走到练习室的时候才发现人都聚集在练习室门口了。
有个站在最外边，靠近走廊边的女生先发现了他们俩，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南总好，林前辈好。”
语气客气礼貌，只是眼中隐隐有些兴奋。
如果不是南姜刚好在看着她的话，还真没法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
林暮远微笑颔首，客气又疏离地回道：“你好。”
虽然是看着这个女生说的话，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身边的人。
南姜没有察觉到林暮远小心翼翼的视线，只是对女生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又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站着，里面没位置坐了吗？”
不应该吧？
她记得里面的空间挺大的，白希薇当时还特地买了一堆椅子摆在外面，就怕不够用。
这次招的练习生也就二十来个，应该不会坐不下啊。
女生用力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出来自己站一会，缓解一下压力。”
她偷偷瞥了一眼林暮远，脸颊微微泛红。
是男神诶。
南姜一眼就看出了她眼里对林暮远的崇拜，眸中顿时溢出了笑意。
“你是他的粉丝？”
她没有明说是谁，但是在场的除了她们两个人就只有林暮远了。
女生闻言，耳根都泛上了红。
又悄悄看了一眼林暮远，而后就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因为他才来我们公司的？”南姜又问。
女生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摇了摇头。
面对南姜有些疑惑的表情，她小声解释道：“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喜欢唱歌。”
南姜失笑，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林暮远的手臂，调侃道：“那你还不给你的小粉丝签个名、合个照？”
“不不不不用了！南总，林前辈，不用麻烦了！”女生拼命摇了摇头，“我等一下还要进去小测，我怕林前辈给我送了粉丝福利的话，我会兴奋过头，容易影响发挥。”
她追了林暮远两年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个直面偶像的机会。
就这样已经够让她激动的了，要是再要到个粉丝福利，她怕她小测的时候笑场。
“噗嗤。”林暮远没忍住低笑了一声，柔声对她说，“那等你考完了我再给你粉丝福利，这样可以吗？”
话音刚落，女生肉眼可见的更激动了，“可以吗？不会太麻烦前辈吗！？”
救命！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究竟是什么神仙偶像！
现在让她原地升天她都愿意了！
见状，林暮远笑得更温柔了。
拍了那么多年戏，他也很久没跟粉丝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过了。
没想到他的粉丝居然都这么可爱。
“当然可以，我正好今天陪南总来看看你们的小测，应该会待到结束。”
就在女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白希薇的声音。
“姜姜！你怎么还不进来！”
话音还未落，南姜就看见白希薇急冲冲地大步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在看到南姜的时候还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我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被困在电梯里了，微信也不回，我差点就要打119了！”
“谁知道刚想出来看看你来了没，就听到你们在这里聊天！”
南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已经开始了吗？”
白希薇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你这个老板都没来，我们哪里敢开始啊。”
等了她半天，结果发现这家伙居然在外面和小姑娘聊天。
太过分了！
她往那个女生的方向瞅了一眼，在看清那个女生的一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沐雨？”
女生礼貌地应道：“白小姐。”
在认出女生的下一秒，白希薇一下就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兴奋地拽住了南姜的手。
“姜姜，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子！”
南姜闻言挑了挑眉，正想细问，就听到白希薇又道：“没想到这么巧，你们居然在门口就撞上了。”
没等南姜开口问，白希薇就仿佛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似的，直接解释道：“沐雨是我们招练习生的时候第一名进来的，唱跳都不错，台风也很稳。”
“是吗？”南姜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跟林暮远没说两句就害羞了的女孩。
这么容易脸红。
还真有些看不出来她在舞台上的风格。
“嗯嗯嗯。”白希薇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忙说，“快快快，进去了，正好第一个就是沐雨，你也跟我们先进来吧。”
她一把拽着南姜走了进去，速度太快，其他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南姜赶紧转头冲林暮远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上来。
几人路过了二十来个年纪看上去差不多，都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小女孩。
一群人原本都在各做各的事。
在看见他们的时候脸上都相当明显的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有个男孩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声音都还有点抖。
看来这个小测也没那么简单。
南姜一边想一边也就顺嘴问了一句，“这次小测要淘汰人了？”
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慌。
就好像这次没过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一样。
白希薇对她的问题似乎有些诧异，“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等南姜坐在了白希薇身边空着的位置，顺便给林暮远也安排了椅子，连沐雨也走进来准备好了以后。
南姜才说，“他们看着都很紧张啊，我还以为这次就直接是淘汰制了。”
“不是，没这么早。”白希薇轻声说，“不过这次确实要排成绩，这次排出来的名次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下次考核的发挥。”
“因为每次小测的成绩都会做记录，最后出道的位置是要给几场考核下来，综合方面最优秀的人的。”
“如果一场失误了，下一场调节不过来情绪的话，就很容易连败了。”
所以外面那些练习生才会这么紧张。
见南姜了然地点了点头，白希薇才提高了音量道：“沐雨，你可以开始了。”
第141章：怀疑你的水准
这场小测考核主要的是唱功。
林暮远这个对唱歌并不精通的人都听得出来，现在这个正在考核的女孩功底很不错。
高音部分唱的又高又稳。
不像她这个容易害羞的性格。
她的声线是那种清亮又大气的感觉，偏向少御音色，但她说话的时候又是比较甜的少女音。
这个反差让南姜都觉得有些惊喜。
不过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她有些紧张，在某段主歌部分南姜听出了她声音抖了一下。
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那一下还是被他们捕捉到了。
公司专门指导歌唱的老师蹙眉看着已经结束了的沐雨，严肃的眼神看得后者心底异常紧张。
她也发现自己刚刚唱的时候有一句没唱稳了。
这是个大失误。
也是她不应该犯的错。
如果在舞台上的话，被观众听出来，等待她的就会是一场群嘲。
尤其是在这个大家都流量爱豆都有不良看法的时代。
在这个圈子里，你唱得好那就是你该做到的。
但你要是唱的不好的话，那你就是活该火不起来，活该糊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沐雨就听见了老师皱着眉对她说：“沐雨，你刚刚的错误是不该出现的，以你的实力，这首歌对你来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
沐雨冲自己面前坐着的几位鞠了个躬。
而后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老师，刚刚是我太紧张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紧张不能作为你没唱好的理由。”老师对于她的解释并不是很能接受，依旧拧着眉头，“如果以后是在舞台上出了这种问题呢？”
“到那时候你也说你是因为紧张吗，你觉得观众会买账吗？”
她的语气十分严厉，说的话也十分现实，但这也确实是这个圈子的现状。
一旦你不努力，出现了舞台事故。
到时候别说路人了，就连粉丝都不一定会替她买单。
沐雨点了点头，“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反省自己的。”
另一个男老师也道：“我觉得你现在首要的不是提高你的唱功，而且需要提高一下你的心理素质，这很重要。”
“想进这个圈子，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
林暮远闻言，倏地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件事，眸色暗了一瞬，又在看到南姜的时候恢复了光亮。
他其实当时有想过退圈……
如果没有南姜的话，他大概也会因为承受不了那些彻底退出这个圈子。
还好……
他看着南姜，眼底闪过庆幸。
还好他没有选择放弃。
见气氛不是太好，白希薇适时出来安慰了两句，“你是第一个，紧张也是正常的，别太害怕了。”
“你们李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就嘴上喜欢凶你们而已……”
白希薇话还没说完，南姜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老师说得也确实没错，你不能次次都紧张。这次只是我们公司内部的小考核，如果这样你都会这么紧张的话，我会严重怀疑你未来在舞台上的水准。”
她冷着声音的模样确实有些吓人。
要不是白希薇跟她认识久了，已经了解她的性格了，可能也会被她冷着一张脸说话的样子吓到。
白希薇悄悄拍了一下她的腿，用眼神示意她别吓人家小姑娘了。
谁知道沐雨反倒没那么害怕，她甚至唇角还扬起了一道弧度，笑着对他们说：“我一定不会让南总失望的。”
她完全听明白了南姜的言外之意。
“你未来在舞台上的水准”。
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南姜已经有些认可她有机会出道，登上舞台了吗？
她不相信南总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会随便用这种话安慰人。
南姜对她的反应倒是有些意外。
她确实没想到沐雨居然听出了她话里包含着的意思。
看来这小姑娘不只是实力不差。
还挺聪明的。
林暮远显然也听出来了，他听着她们说话的时候，眼里一直含着笑意。
他对此也没表态，只是从面前的空白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白纸，写了一句话，签上名字。
他拿着那张纸做出了递给沐雨的样子，笑着对她说道：“沐雨，这个给你。加油，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你一起上节目。”
沐雨唰的一下脸又红了，小步走过来接过这张纸，轻声道了句谢，“谢谢前辈，我会努力的。”
“咦？”白希薇见状有些惊讶，“你是他的粉丝吗？这么巧的吗？”
沐雨嗯了一声，她看着纸上的“希望你在舞台上发光——林暮远”。
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开心道：“那我先出去啦，谢谢老师，谢谢白小姐，谢谢南总，谢谢林前辈！”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从走路姿势都看得出刚刚发生的事对她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
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影响到她的下一次考核。
见她出去后还小心翼翼带上了门。
李老师才叹了口气，“白总，南总，你们也看得出她是个好苗子，就是有时候容易紧张。”
白希薇附和似的地应了一句，而后又说：“不过这个小姑娘心理素质好像也没那么差，你看她刚刚一下子就把失落的情绪给缓过来了。”
这自我安慰的能力简直比她还强了。
“我听说她是考核第一名进来的？”南姜没接她们的话题，面色淡然地转了个话题。
另一位男老师接话道：“对的，沐雨第一次唱跳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今天这么紧张，那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出，在这一批人里是最优秀的一个。”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连那群男生里也没有像她台风这么稳的，所以我们这次才会对她比较严苛。”
林暮远好奇道：“那她这次的表现是没有第一次好吗？”
男老师摇了摇头，替他解释道：“那倒也不是，她的唱功其实比起上次已经进步了很多，只是她这次失误了，就会有些掉分。”
上次的唱跳表演十分顺畅，只是唱功稍显生涩。
这次虽然唱功有了进步，但偏偏失误了。
“这样啊……”
林暮远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门看，就好像隔着这道门也能看见那个女孩一样。
第142章：偏心
考核的时间并不算长。
真正时间比较长的是老师们的点评和打分。
星娱和其他公司不一样的地方是，男女练习生是一起打分的。
也就是最后排出来的名次也是男女混合排名。
这主意是白希薇出的。
因为她觉得这些女孩并不比男生们差，甚至有几个女孩的实力比那些男生还要强。
放在一起排名反而可以互相抗衡，互相进步。
沐雨依旧是这一次考核的第一，虽然她失误了，但其他人比她还要紧张。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个考核的男生居然紧张到忘词了。
南姜当时都被惊到了。
她当时还偷偷给白希薇发了条消息，问她这个人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而令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忘词的男生居然是原本的第三名。
南姜难以置信地问：“那他怎么还会忘词？而且也没有圆过去，居然连续空了好几句没唱。”
这种心理素质，根本站不上舞台吧？
李老师显然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对南姜解释道：“南总，他实力是不错的，但就是特别容易失误。”
“如果单论唱功的话，他绝对是这一批练习生里面最成熟的一个，可惜就可惜在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太稳定。”
男老师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对，他就是不太稳，唱功还是不错的。”
原本大家说的话都挺正常的，但偏偏他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我觉得这一轮毕竟比得还是唱功，第一给他也是应该的。”
他们两个人好像都很喜欢这个男生，尤其是这个男老师。
对沐雨反倒是没那么宽容。
大概是因为沐雨一开始的唱功不如她的其他方面出色。
相对比起来，李老师还算是公正。
但这个男老师可能是专门教他们唱功问题的，总会对那些唱歌有天赋的孩子宽容些。
南姜看出来了，但也没有打算明说，只是打算私下里自己再看看情况。
作为所有练习生的老师，如果这样偏颇的话，她没办法不怀疑他的专业水准。
“但是我听说他跳舞不行啊。”白希薇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跳舞不行的话，他就不该来做男团练习生啊，他直接去做歌手不好吗？”
“呃，这个……”男老师有些尴尬地开口，“这我也不太清楚啊，跳舞方面不是我们的专业，您得去问问编舞老师他们。”
南姜闻言轻笑了一声，拍了一下白希薇的手，按住了她想站起来跟那个男老师杠的念头。
而后不紧不慢地问道：“所以你觉得，沐雨因为心理素质不好失误了，所以不能被评为第一。但彭安却可以，是吗？”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面露笑容，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眸色冰冷。
她今天要是不来的话，是不是这个男人就真的会因为偏心而把第一的位置给了彭安？
她承认彭安唱功很不错，但是如果他们已经把沐雨的心理素质算进了她的评分标准里，那么为什么到了彭安就可以例外？
看着男老师逐渐变白的脸色，南姜语气懒散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场，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彭安哪怕因为心理素质不够强大而导致自己失误了，也可以拿第一，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着，传进那个男人的耳朵里，就好像恶魔的低语一般，他的脸顿时煞白。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年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女人，居然给了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压力感。
他有些惶恐地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彭安的唱功完全可以担得起第一。”
“沐雨的唱功并没有彭安那么成熟，不是吗？”
林暮远闻言也有些忍不住了，一向温和谦逊的他也替沐雨抱起了不平。
“但是沐雨她把自己的失误圆回来了不是吗？她并没有因为一句歌词的失误影响后面半首歌，不是吗？”
这个男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总觉得他特别护着彭安？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彭安是个好苗子吗？
白希薇现在也十分不爽。
这个男人当初还是她招进来的，就是看中了他以前带过如今的当红男团。
谁知道他居然是这么个人。
南姜听林暮远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转着笔。
等到后者说完，她才拿着笔敲了敲桌子，“所以这次考核究竟要不要把心理素质算进考核标准里？”
她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就好像一旦他们说错了答案，就会被南姜怒斥一顿然后赶出去一样。
男人讪讪地闭上了嘴，没敢再开口。
生怕自己会说错。
白希薇见状立即道：“当然要算进去，心理素质对爱豆非常重要，如果彭安在舞台上也忘词了，他还空了好几句不唱，那严重程度不是轻易能揭过去的。”
“情况好一点的粉丝可能知道他紧张，只会说几句，让他继续努力，但是一旦黑粉抓住了这个点，到时候我们想洗都洗不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盯着南姜看，见她眼里闪过满意之色，才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南姜如果真的生气起来的话，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她都有些害怕。
于是评分到最后，沐雨还是拿到了第一。
而彭安一下子就从原先的第三掉到了第五。
白希薇去公布成绩排名的时候南姜就跟在她身边，仔细观察着那些练习生的表情。
沐雨依然是大大咧咧又有礼貌地冲她们表示感谢。
她这性格惹得林暮远和南姜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
看来那个小失误真的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反倒是彭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并不是觉得他们评分有问题。
看得出来，他是在心底责怪自己为什么失误。
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南姜只是眯了眯眼睛，依旧没有刻意开口安慰谁。
这关他得自己走过去。
就和林暮远当初一样，她帮不了他们，也没办法帮。
如果彭安的性格一直如此的话，注定是会被他们淘汰的。
她最后只说了一句，“希望下次考核可以看到进步了的你们，不要因为这次的排名就退却了。”
“如果就因为这一次考核放弃了自己，那我只能说，你不适合这个圈子。”
第143章：职场性别歧视
程氏总裁办。
助理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将文件放到了程牧屿的办公桌上，低声道：“程总，这是公司新人的资料。”
他也不想这么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但是他们老板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特别差，简直到了一点就爆的地步。
只要有一件事不顺心，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虽然工作方面的事依旧处理的又快又准，但是他们就是感觉自家老板很不对劲。
在看文件的时候居然都会发呆。
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所以最近总有人来问他老板的情况，一个个都试图尽量远离这样的老板。
但问题就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他只隐隐有感觉，大概是那次试镜完以后，自己的老板就开始阴晴不定。
但是偏偏程总那天不让自己跟着去，导致他完完全全错过了知晓来龙去脉的机会。
程牧屿阴沉着一张脸，随手翻开助理刚刚摆在桌上的文件，看着上面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晌，他将文件扔到了一旁，冷着脸问：“这些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是能比得上星娱那个叫纪乾西的？”
“呃……”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程总，纪乾西是去年三所戏剧院校表演系的全国第一，实在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学霸让他们挖进公司里啊！
当初人家刚考进去的时候你不去把人招进来，现在人家已经是星娱的人了你倒是刚找个跟他一样的学霸了。
助理在心底偷偷吐槽。
他们老板这不是纯纯做梦呢吗？
不过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说说了，表面上要是敢表现出来的话。
虽然不至于被辞退，但奖金肯定是不保了。
“找不到第二个纪乾西，你不会去挖人吗？”程牧屿怒火朝天地冲他吼，“挖个新人而已，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星娱才刚刚开始发展没多久，他就不信南姜给纪乾西的待遇能比得过程氏给的。
纪乾西一个新人，难不成还真非星娱不可了？
助理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可是纪乾西好像是因为萧远才留下的……”
如果纪乾西只是为了红的话，把他挖过来肯定是不难。
但偏偏人家的经纪人是萧远。
他总不能把萧远挖来吧？
这家伙是个老狐狸了，可没纪乾西那种新人那么好挖啊。
“那又怎么样？”程牧屿冷嗤了一声，“他为萧远进星娱，无非就是因为萧远手里带出过影帝影后，有不少好资源。”
“这些难道程氏没有吗？程氏有的，只会比萧远更多。”
“但凡那个纪乾西是个聪明人，他都应该知道要如何做取舍。”
助理听了自家老板自信又嚣张的话，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心底总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再劝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板是真的要跟星娱杠上了。
连抢新人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他于是应了一声，“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留下这句话，助理便转身离开了程牧屿的办公室。
只留程牧屿一人对着桌上凌乱的文件发呆。
而此时的南姜还不知道自己的艺人被某个渣男给盯上了。
她还在听白希薇在她耳边叭叭。
从刚才考核结束，白希薇就在她耳边说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说了整整一路，一直跟着她走到了办公室里。
而林暮远在考核结束后就被周然接走了，说是要回去背剧本了。
这次《向阳》这个组的拍摄地点就在本市，所以纪乾西和林暮远在没开拍前还可以各回各家。
等到开拍后，萧远还得去纪乾西学校那边商量好自学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早就应该提上日程，早就该去谈好的。
但是萧远以前从来没带过还在学校读书的小朋友，而且太久没有带艺人了，导致他业务生疏了一些。
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所以他今天不仅是送纪乾西回学校，主要也得去和学校主任他们谈好这件事情。
也因此，现在只有南姜一个人在听白希薇叭叭叭。
她还得安安分分地听完白希薇对于生活、工作，以及感情方面的自我吐槽。
在听完以后，她还需要对白希薇的吐槽进行进一步地分析和安慰。
否则白希薇就会开始闹脾气，嚷嚷着南姜又不爱她了。
南姜本来只是无所事事又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听着白希薇的话。
表面认真，但实际上已经快魂飞天外了。
只偶尔记几个重点句子，用来回头“验收成果”的时候敷衍一下白希薇。
但在她听到某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神色认真了起来。
“就那个沈铮清！真的气死我了！”
白希薇骂骂咧咧地对南姜吐槽，“我给他找的两个经纪人都被他拒绝了！”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就是一个管不太到他的经纪人而已，有能力不就够了，他还非要个男经纪人！”
她最近又忙练习生的事，又要帮沈铮清安排经纪人。
只想做个吉祥物的愿望已经彻底离她远去了！
南姜闻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重复道：“他非得要个男经纪人？”
白希薇没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古怪，自顾自地在那骂道：“对啊！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我是给他找经纪人，又不是给他找对象！女经纪人怎么了？女经纪人怎么就不如男经纪人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脑洞大开，问道：“诶姜姜，你说他这算不算职场性别歧视？”
这要是曝出去的话，那家伙会不会被网暴啊？
现在要是被人发现他职场性别歧视，他岂不是根本不可能会有女友粉？
那不就等于出道即糊？
南姜半天没等她继续吐槽，于是瞥了她一眼，发现这家伙大概是魂又不知道飞哪了。
她这才无奈地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怕未来的对象吃醋？”
白希薇一听，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说：“他哪来的未来对象？没出道呢就想找对象！？他还想不想火了！！”
南姜：啊这……
白希薇生气的原因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让南姜愈发觉得沈铮清可怜了。
第144章：怀疑她的能力
南姜思索不过三秒，最后决定换一个话题。
再这么说下去的话，白希薇可能真的要一通电话打过去问沈铮清有没有这回事了。
她可不想现场见证这两个人互相拉扯。
真闹起来了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看戏还是拉架。
她把自己办公桌上新买的巧克力拆了递给了白希薇，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你现在还在给他安排经纪人的事情？”
白希薇苦大仇深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根本就找不到附和他要求的。”
这几天她都快郁闷死了。
星娱现在总共也没招多少已经出道了的艺人，经纪人就更不用说了。
沈铮清这一下拒绝了两个。
他还非得要个同性的经纪人。
但是他们公司现在有本事有资源的男经纪人实际上就萧远一个。
南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如今星娱所有经纪人的名字。
突然发现这事好像还真有点难办。
“去挖人吧。”南姜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淡然地说，“我们去其他公司挖几个人回来。”
反正他们有几个艺人就是从其他小公司里挖过来的。
挖两个经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希薇拆了一颗巧克力的包装，将白巧塞进了嘴里，先是皱眉吐槽了一句，“好甜。”
然后才对南姜的话做出了反应。
“又去挖人啊？我感觉现在好多人都在背地里骂我们仗着有钱有势撬他们墙角。”
话是这么说着，白希薇的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甜吗？”南姜自己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后眨了眨眼睛，相当诚恳地说，“还好吧，我感觉没有很甜。”
而后又看向了白希薇，“还有啊，我怎么觉得你对挖人这件事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之前也是。
每次都嘴上说着挖人不好的是她，实际上每回跟人去沟通的时候最积极的也是她。
“就是很甜。”白希薇嘴里还含着巧克力，含含糊糊地替自己辩解，“而且我哪里有兴奋，我这明明就是对你的资本主义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虽然挖人的时候把违约金拍在那些人面前的感觉是挺好的。
那几个艺人都是南姜看中的，白希薇只是负责过去替他们把违约金付了，然后把人带回来而已。
都只是一些不怎么火的十八线，违约金也没有花太多预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姜姜会看上他们。
南姜对她的辩解只是笑了笑没反驳什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回到了挖经纪人的事情上。
她语气颇有些苦恼地对白希薇说：“可我这次看上的是尚澄的人。”
现在在这个圈内，尚澄虽然比不上路氏和程氏这种巨头，但也是老牌工作室了。
尚澄的幕后老板是曾经大火的影帝，也是现在的老艺术家——吴霂。
他是去年刚刚官宣了要彻底转幕后做老板，然后就专心带起了自己手底下的小朋友，这两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想从尚澄挖人过来，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一个搞不好还可能得罪吴霂，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姜，我发现你真的很敢诶，尚澄的人你都开始打主意了。”
白希薇咽下了嘴里的巧克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解腻，满脸都写着“你胆子真大”这几个字。
看得南姜忍俊不禁。
她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前几天才发现尚澄有个经纪人挺优秀的，但是他现在居然没在带艺人。看起来尚澄那边没给他安排工作，我就有点动心思了。”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研究圈子里那些大大小小还火着或者火过的艺人，正好就看见了瞿良。
其实瞿良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履历优秀才被她注意到的。
她只是发现瞿良在尚澄的时候给他们带出了好几个小火了一把的艺人，要是一直这么发展的话怎么也能混上二三线。
瞿良也能凭借着这几个艺人发展的更好。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他带火了的人都被吴霂重新安排了经纪人。
导致瞿良现在正处于一种靠工作室发死工资，却没有艺人可带的尴尬处境中。
要不是南姜仔细查过，根本发现不了瞿良这个人。
她虽然不知道吴霂为什么要冷落这么个优秀的人才，但她确实起了想把人挖过来的心思。
这样的人一直在尚澄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也不知道吴霂是怎么想的。
白希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你如果真的想把人挖过来也不是不行，但吴霂肯定是没有之前几个公司那么好打发的。”
她也不是不可以动白家的名头。
但是如果她动用白家的名头去给吴霂施压，最后就只是为了挖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经纪人。
这种事传出去也不是很好听，在她哥和她爸妈那里恐怕也不太好解释。
除非南姜这边可以替她做保证，那她也不是不能去干。
南姜闻言轻笑了一声，“这件事不用你动白家的名头去做。”
为了挖一个人就动用她最大的底牌。
显然这笔账不是很划算。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亏本生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希薇有些诧异，“我听说吴霂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不利用白家施压，保不准又要多一个仇人出来。
现在有个程牧屿已经够头疼了，再来一个，她们的艺人还能不能好好拍戏了？
那不得被针对到死啊？
“嗯？”南姜十分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你特意去查过了？”
当初不是说只做个吉祥物？
现在居然还主动查起竞争对手了？
白希薇似乎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撇了撇嘴，不大高兴地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嘛！我又不是真的打算只做吉祥物，我这段时间难道不是一直在干活？”
姜姜居然怀疑她的工作效率！
她之前为了姜姜给她安排下来的挖人的工作，那可是查了不知道多少圈内老牌公司和工作室的资料。
吴霂当然也包含在内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工作能力的。”
南姜哄小孩似的哄了她一句，偏偏白希薇听了这么一句就又开心了一点。
第145章：在你楼下
“所以我们能干的薇薇前段时间都查到了些什么啊？”南姜哄着她问道。
白希薇听到她的话，没忍住扬了扬唇角。
但又不太想那么快就被哄好，于是又故意压着声线，装作不太高兴的模样对南姜说：“就是吴霂这个人，没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
其实南姜早在起了挖瞿良的念头时就查过吴霂了，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吴霂这个人隐藏的实在太好，对外一直是一副温和的好前辈的模样，完全找不到什么漏洞。
她还真没想到白希薇会去查这个人，于是追问道：“怎么说？”
白希薇稍稍严肃了一些，直起了身子，双眸盯着南姜说道：“因为我们之前挖来的人和尚澄都没什么关系，所以其实查到关于吴霂的事也不多。”
“我查到的就是吴霂这个人私底下生活作风一般，他和他老婆的感情方面也不像在大众面前表现的那么好。”
“而且我听说他潜规则过艺人。”白希薇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件事我没查到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不过他脾气差是真的，总喜欢在下属面前发脾气，而且一旦被他发现他们往外吐槽工作室的事，就会被扣奖金。”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
最后又总结了一句，“反正我感觉潜规则这事大概率是真的。”
南姜听着她的话，从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白纸，然后若有所思地在上面随手写了几个字。
旋即就一直握着笔在纸上点来点去，眼神松散，显然是在发呆。
白希薇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后有些好奇，起身走过来一看。
好家伙，就三个字——
吴，潜，瞿。
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了，估计还以为是吴霂要潜规则瞿良。
她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悠闲又自在。
实际上那一双凤眼一直紧盯着南姜，丝毫未曾移开视线。
半晌，南姜才回过神，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对白希薇道：“薇薇，你先去查一下瞿良之前带过的艺人和吴霂之间的关系，我有点小猜测。”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的话，那想把瞿良挖过来这件事，可就简单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安排。”
白希薇也没问她的猜测是什么，直接就应了下来。
反正南姜早晚也会告诉她的，她也没必要问什么，还省的她自己动脑子。
她打开手机刚想打电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问了一句，“那沈铮清经纪人的事？”
南姜笑着道：“瞿良。”
只要能把这个人挖过来，还怕沈铮清那边有问题吗？
白希薇顿时了然，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办。”
她原本都起身准备出去了，在看到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后又踌躇了两秒。
南姜见状，无奈道：“别看了别看了，你拿走吧。”
不就一盒巧克力吗？
给这家伙整的。
就好像她平常都不给她饭吃了一样。
“好嘞！”白希薇相当顺手的就捞起了桌上的巧克力，冲南姜摆了摆手，“那我先走啦，晚上还有约。”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打开门钻出去了。
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看就是干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每次来她的办公室都得顺点东西走。
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白家赶出家门了，连一盒普通的巧克力都不肯放过。
南姜把桌上的纸丢进了碎纸机里。
想着瞿良的事，唇角微扬，准备再把今天下午堆着的几份文件看完。
只能说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真正的老板和总裁哪有那么闲，还有空天天逮着女主角谈恋爱。
反正她最近已经快忙死了。
一个下午不关注工作文件，办公桌上就已经堆了七八份等着她排班解决的文件了。
别说谈恋爱了，吃大餐和逛街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
她有的时候就真的很好奇。
路北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闲工夫？
居然天天都有时间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找她约饭。
路氏是快要倒闭了吗？
都已经到了没有活要干的地步了吗？
就在南姜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的时候。
“叮”的一声响起，她摆在右手边的手机屏幕也随之亮起。
南姜看着发来消息的备注名默默扶额。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路北：不知道南总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趟？
她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默。
所以，这本书里的总裁是真的都没有正事要干吗？
南姜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打，打了几个字又删了重新打。
半天就回过去了一句话。
姜：路总有什么事可以微信上直接说，我现在真的很忙。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路北人已经在南姜公司楼下了。
他坐在一辆黑色商务车的后座里，一双含笑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微信聊天页面上当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结果等了半天就等回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失笑。
低低地自言了一句，“还真是冷漠。”
旋即却又并不是特别在意她的态度似的重新回复了一句。
路北：我在楼下。
大概是想到了南姜收到这条消息后脸上会出现的复杂神色，路北轻笑了一声。
这一连串的场面看得陈睿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虽然以前自家老板就经常翘班，但也不至于会这么大咧咧地跑到人家女孩公司楼下蹲人。
他今天看到路总提早下班的时候，原本还以为自己也跟往常一样等到下班的点就可以走人了。
谁知道他们路总今天居然要来等南小姐下班。
而且这次还非得让他开车。
明明之前路总都是自己开车来接送南小姐的。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事，他今天还看到路总笑了不止一次！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路总等人也能等的那么高兴。
南小姐简直就是神人！
其他人哪里敢让他们老板等。
正常的操作都是别人等他们老板，而且还不一定等得到，这都得看他们老板的心情。
到了南小姐这里就完全两级反转了。
他现在愈发期待南小姐做上他的老板娘以后，他会看到怎样的老板了。
第146章：路总在线委屈
南姜再次在看到路北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理完两份文件之后的事了。
一如路北所料的，她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面色十分之古怪。
路北在楼下？
她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了落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
说实话，居高临下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只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上。
至于为什么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公司的商务车一般不会这么停在门口的停车场上。
这样停着很容易被粉丝给堵住。
她眨了眨眼睛，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路北又想做什么。
于是靠在窗边随手回了一句。
姜：找我什么事？
对方回消息的速度特别快，快得就好像闲到一直在盯着手机等消息。
路北：瞿良。
论如何用两个字让星娱老板来见自己。
只要说出她最近最烦的事即可。
路北简直把钓人这种事情玩的炉火纯青。
南姜在看到“瞿良”这两个字的下一秒，就关了办公室的灯，光明正大地提早下班了。
她现在准备去把路北打一顿。
然后问出他到底为什么总是能实时掌握自己的动向。
她让白希薇调查瞿良的事明明是一小时前才说的，路北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身边出了个“小叛徒”。
南姜下楼的时候一路经过了员工办公区，中间还碰上了好几个准备去加练的练习生。
大部分人都对南姜提前下班有些惊讶。
自打他们入职以来，南姜几乎都是最晚下班走人的一个，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还没到下班的点就匆匆忙忙地离开。
大概是有什么事吧。
他们坚信自己老板是不可能因为私事翘班的。
毕竟南姜是公认的加班狂魔。
之前有段时间一直是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任谁也联想不到她现在急着去见的不是什么未来的合作方，而是一个对她有些不良企图的男人。
此时某位对南姜有些不良企图的男人正坐在车里默默在心底读着秒。
在数到一百三十四的时候，他右侧的车窗被人轻敲了两下。
旋即车门就被陈睿打开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来得真快。
南姜面色相当淡然自若地上了车，一点都看不出她在上车前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审讯”路北。
刚关上车门，路北就调侃了一句。
“你们公司门口粉丝还挺多，刚才还以为我是艺人，小姑娘一个接一个地都围上来了。”
好在他今天带了陈睿。
那些小姑娘看到开车的不是她们哥哥的助理就一溜烟地散了。
南姜听了他的话，语气有些古怪地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去地下车库停着？我可不信路总会不知道把商务车停在一家娱乐公司门口会发生什么事。”
她怀疑路北是故意停在门口的，但她还没有掌握证据。
“南小姐，这主要是因为我们进不去地下车库……”陈睿在前面弱小又无助地小声道。
能进去的话他怎么可能把车停在星娱公司楼下。
而且今天开的还是这种艺人们人手一辆的黑色商务车。
“呃……”南姜难得被人噎了一下，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好像确实最近把地下车库重新整改了一下。
外来车辆想进去的话好像是有点麻烦。
路北原本还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瞅着南姜没说话。
霎时间看到南姜有些尴尬的模样，他还颇为新奇地直起了身子靠近了前者，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
一边看一边还在那一个劲的笑。
引得南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一脸嫌弃地伸手将路北往远处推了推，“离我远点。”
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一张俊脸都拯救不了他的傻气。
南姜努力把刚才的那件事情从自己的记忆中删去后，才问道：“路总要不还是先跟我解释一下，你怎么知道瞿良的事的？”
俗话说得好。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要她的话题转的快，就没有人会一直记着她刚才的尴尬时刻。
路北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已经猜到我是怎么知道的了。”
他的话语间一点做贼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弄得南姜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之强大。
但凡她的那几个练习生能跟路北学学，也不至于一次小考就溃不成军了。
“我还真不知道。”南姜冷下了声音，沉着脸冲他说，“不知道路总是收买了我身边的谁，还是依旧在私下里调查我。”
陈睿听见这丝毫不委婉且不留情面的话，替他的老板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这可是道送命题。
老板你可得好好回答啊。
这可关系到咱以后还能不能拥有老板娘啊！
“南总怎么会这么想？”
路北听到她对自己的质问，突然一下就委屈了起来。
这脸色变换的，给南姜都整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她猜错了？
不应该啊……
能这么快就知晓她的动向的，除了这两个原因就没别的可能了啊。
她于是沉住了气，愣是没被路北这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给带跑偏，继续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这语气真的就差指着路北的鼻子骂了。
你一个反派装什么可怜！
你ooc了你知道吗！？
路北颇有些失落地看着她，眼底还有些幽怨的意味。
都快把南姜的鸡皮疙瘩给看起来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始替自己辩解。
“白小姐的人查不到吴霂底下的事，她就去找了希珏帮忙。而我呢，又正好是希珏交际圈里关系还不错的，并且正好在混娱乐圈的人，所以他就问到我头上来了。”
“我当时就随口问了一句他要干嘛，然后就从他嘴里知道了原来是白小姐要查吴霂。”
他说到这里摊了摊手，用一种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南姜，“接下来的就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白希薇突然要查这个人，只可能是因为南姜。
他能猜到也实属正常。
南姜：“……”
千算万算她也没有算到。
居然是白希珏在无意之间揭了她的底。
见南姜不说话了，路北趁她没注意悄悄地勾了勾唇。
真正的事实，当然不只是这样。
--小羽毛--
路总：我伤心，我难过，我装的。
姜姜表示自己丝毫不想搭理这个人。
第147章：暧昧滋生
当时白希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路北刚好就在白希珏旁边谈事情。
本来他都没有太在意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
虽然它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但是白希珏一贯宠他妹，只是嘴上不饶人。
接了也就接了，路北也习惯了。
谁知道下一秒就听见隐隐约约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南姜的名字。
于是他就在这通电话结束后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不过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当事人呢？
路北唇角微微扬起，很快却又重新收敛了笑意，继续一脸无辜又委屈地看着南姜。
这一幕看得陈睿目瞪口呆，而后就迅速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了。
满脸镇定地看向了车窗外。
一个好的助理是不能看到自家老板有这种行为的。
虽然他真的很想看。
但是这样容易被路总灭口。
南姜沉默了半晌，眼神闪烁不定，到最后还是对路北道了声歉，“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路北颔首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歉意。
旋即又带着些疑惑的语气开口道：“但我发现你好像每次都会把我往最坏的方面想。”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南姜就好像对他十分警惕。
同样是第一次见面，她对白希薇就从来没有这种提防之心。
他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南姜会对他这么防备。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一样……
南姜闻言怔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
其实路北说得没错。
她确实对他防备心很重。
而这种防备心的源头就是来自于那本原著，她对路北这个反派确实带着有色眼镜。
这不对。
南姜想，这样是不对的。
自从她穿进书里以后，就越来越容易被原文影响了。
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原文都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判断。
见她陷入了沉默，路北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但很快就又重新笑了起来，“所以，南小姐以后可以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恶劣吗？”他俯身凑到南姜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南姜的耳朵几乎是在被他温热的呼吸触碰到的一瞬间就泛起了红，耳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起了鸡皮疙瘩。
路北见状轻笑了一声。
在她恼羞成怒之前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手，轻声吩咐道：“陈睿，开车吧，先去一趟尚澄。”
陈睿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启动了车，掉了个头朝着另一个市区的方向驶去。
“现在去尚澄做什么？”
南姜嘴上问着，手却已经很主动地系好了安全带，身体也自然地靠到了座椅背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足以看得出她在路北面前已经十分放松了。
她自己没有注意到，时刻关注着她的男人却发现了。
路北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张扬肆意，“带你去看看吴霂。”
陈睿一边开车一边在心底偷偷吐槽。
有资本就是好，追老婆都能按着人的点追。
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这位朋友，你为什么能把见一家工作室的老板这种事说得这么随便啊？！”
南姜真的要被他离谱死了。
干这种事情前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而且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吴霂的事情，路北这家伙这么莽的嘛？
等等。
刚刚被路北搞得心绪不宁的，她现在突然才想起来路北是用“吴霂”这两个字引她下楼的。
所以调查清楚吴霂的事……
南姜倏地抬眸看向路北，“你已经查过了？”
“终于反应过来了？”路北眉眼含着笑意，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就那么似有若无地盯着南姜看。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右侧的车窗外。
南姜习惯性地忽视了他的视线，紧接着刚才的话追问道：“查到什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份递到了她面前的文件，不厚，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
但她先注意到的不是那份文件上的字有多少，而是路北的手。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南姜看着这只手若有所思，有些出神。
她才发现，路北的肤色好像比很多女孩都要白。
路北看她神游天外的模样倒也不着急，手依旧稳稳地拿着那份文件，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咳。”
前面突然传来的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暧昧滋生的氛围。
南姜猛地回过了神，垂着眸接过了文件。
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刚才莫名的氛围，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路北一下就坐了回去，原本眼底的笑意忽的荡然无存。
他掀了掀眼皮，冷冷地盯着后视镜里的陈睿。
陈睿抽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欲哭无泪地避开了自家老板阴森森的目光。
“我完了”这三个在他的脑子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旋转着。
他也不想的，但他这几天因为气温突变有点感冒。
救命。
路总不会已经在想着怎么暗杀他了吧？！
他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南姜在旁边翻着手里的纸张，翻页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惹得路北不由自主地又将视线挪到了她身上。
她那侧的车窗刚才被她往下开了一些，风顺着车窗吹了进来，把南姜的头发吹得有些乱。
南姜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头绳将头发扎了起来，动作干净又利索。
这时正好车子穿过了隧道，一丝光线从那一道开着的小口透了进来，映射到了她的脸上，手上……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
路北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南姜被外面透进来的光刺了眼睛，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伸手就将车窗重新关上了。
然后合上了手里的文件，看向路北。
在发现路北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她也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啊？”路北被她突然的转头搞得有些措不及防，张嘴也只发出了一声单音节。
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后，他才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发了个呆。”他脸色不大自然地转了个话题，“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南姜就是随口一问，也不太在意他的反应。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内容。
第148章：别太纵着他
吴霂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同妻子琴瑟和鸣，对待后辈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前辈模样。
实际上他居然一直在私底下潜规则他工作室的那些不太火甚至还没出道的艺人，最小的才十几岁。
他用出道和资源来诱惑那些人。
有些人禁不起诱惑，和他达成了某种意义上他们以为的“交易”，于是他们出道了，上了自己出道以来的第一档节目。
运气好的话，能红就红了。
至于那些没有红起来的，就只能继续讨好吴霂换取资源。
还有些宁死不屈的人，则是通通被吴霂冷处理了。他不让他们出道，也不给他们安排经纪人和工作。
他们只能等着自己走狗屎运碰到个好机会。
当然这种好运气一般也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只能等合同到期自动解约。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早就没有在这个圈子里竞争的能力了。
吴霂简直就是个畜牲。
哦不。
说他是畜牲都是侮辱了这个词。
路北见她眉头紧锁，于是伸出手从南姜手里抽出了那份文件，重新拿回了手里。
他对南姜说话的语气也难得带上了些劝说和安慰，“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在这种圈子里，这些都是愿打愿挨的事情而已。”
毕竟圈里的某些人，早就已经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有些事情也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
“那你呢？”南姜倏地问了一句，“你也觉得这些事都是正常的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连头也没抬，就好像在担心自己下一秒会听到什么让她不高兴的回答一般。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
只是在听到路北的话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于是问题便脱口而出了。
见路北因为她突然的问题愣在了原地，南姜刚想说“算了”，就看到路北笑了。
笑得还很……肆意张扬。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迷茫地问他：“你笑什么？”
路北摇了摇头，而后神情十分认真地对她说：“这些事当然不正常，但是我并没有这个能力去控制所有人的思想。”
“有些人他就是靠着背后有人可以一步登天，而有些人就是只能因为不愿屈服而碌碌无为了一生。”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有些三观不正，但是实际上，在我们眼里认为不正常的事情，在某些人眼里就只是平等交易。”
“对他们来说，只要可以有资源，可以出道，可以走红，那就够了，他们并不在乎为此付出他们觉得并不算大的代价。”
“因为他们能靠这个获得更多好处。”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原本低垂着头沉默的女人抬头看向了自己。
南姜看向他的眸子里亮着意味不明的光，她也不说话，看得路北心底有些发慌。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刚刚……又说错话了？
路北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剖析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有说错什么。
只能无辜地冲南姜眨了眨眼睛。
原本还沉稳又冷静的男人在此时突然又重新变回了南姜之前熟悉的模样。
南姜见他看起来很慌的样子，抿唇对他笑了一下，“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依然让她很难接受，但这确实就是现实。
她只能努力保护好自己家的艺人。
不过她也真的没想到路北会和她说这么长一大段话。
其实她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放松下来了。
只是南姜自己都没想通为什么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变了情绪。
路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总觉得南姜不只是想说这个，但又没想明白还有什么是被他忽略了的。
于是到最后也只能说了一句，“所以你别想太多了，等下见到吴霂我会帮你处理，你别露出太多情绪就行。”
南姜挑了挑眉，好笑道：“我也不至于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直接发火吧？”
控制情绪这种小事她自认为还是做的很好的。
尤其是在商圈里沉浸久了。
这种事就是必修课。
“还有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南姜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唇瓣轻启，“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只说了知道我要查吴霂的事吧？”
路北满脸理所当然道：“以我的脑子，难道还能猜不出你调查吴霂是为了挖他手下的人？”他一边语气淡然自若地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文件丢到了一旁的空位上，“我也就是还不知道你想挖谁而已。”
“好吧。”南姜自然地顺着他的话跳过了这个话题。
反正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她就姑且当路北是靠着他自己的脑子猜出来的了。
于是南姜也学着他淡定地开口，“我要瞿良，麻烦路总了。”
“瞿良？”路北皱着眉回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从自己的脑子里扒拉出对应这个名字的人。
在想起瞿良是谁后，他的眼里明显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看上他？”
南姜耸了耸肩，一点瞒着路北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路北真的想知道的话，他自己也可以查得到。
于是直接解释道：“我也没办法，但我家有个事多麻烦的艺人一心只想要一个同性经纪人，我只能从别的公司给他找了。”
要不是看在白希薇的份上，她怎么可能会同意一个艺人那么多的要求。
换作以前，她大概只会因为嫌人麻烦，然后让沈铮清滚蛋。
但她这句话到了路北的耳朵里就变了种意思。
他眸色暗了一瞬，沉声道：“不管你有多喜欢你的艺人，但是太纵着艺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啊？”南姜一脸懵逼地看向突然变了脸色的路北。
什么玩意儿？
路北刚刚在说什么？
谁喜欢谁？
她有些茫然地眨巴着眼睛，一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此时还在前面开车的陈睿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自己在这种时候再打个喷嚏。
那他可能就真的要在下一秒被路总从车上毫不留情地扔下去了。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第149章：不得不看
接下来的一路上，车内的三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氛围中。
陈睿是完全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被自家老板给迁怒了。
路北是在听到南姜的话后心底涌起了些许酸意。
他不理解为什么南姜要这么纵着那个艺人。
经纪人这种事，难道不是老板安排了，艺人就得服从吗？
南姜则是被路北的话给整懵了，她没想到路北的脑回路跟她完全不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想到她喜欢那个艺人那方面去的？
就在她想要出声解释一下，打破这略带尴尬的氛围的时候，商务车突然停住了。
陈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人，轻声道：“路总，到了……”
他现在也十分窒息。
为什么他今天要经历这些恐怖的场面！
他只是个小助理罢了，生活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早知道今天就请个病假了。
宁愿少赚一天工资，他也不想面对这种随时可能会被老板丢下车灭口的风险。
路北嗯了一声，声线沙哑又清冷，“到了，下车吧。”
他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的不爽，让陈睿开了车门。
南姜犹豫了两秒，还是想着正事重要，其他的可以晚点再解释。
于是路北就看到了她毫不留恋地下了车的背影，看上去一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默念。
别生气。
不能生气。
路北，你还没有把人追到手。
不能把她吓到。
要冷静。
他拿起刚才随手一丢的文件递给了陈睿，然后沉着一张脸跟在南姜身后下了车。
他这副样子看上就跟带着人要来找麻烦似的。
看得门口的保安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刚想伸手拦住他们几个，就被匆匆跑出来迎人的秘书遏制住了这个念头。
只见那个平日里一直高冷的不行的秘书此时正一脸笑意地把那三个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人给接了进去。
保安都惊呆了。
这个秘书平时一直跟在吴霂身边，高傲的不行。
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笑得跟朵花似的一面。
这几个人究竟什么来路？
秘书把路北三人一路领到了五楼吴霂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还给路北介绍着他们工作室。
满脸笑意，一点都看不出她平日里有多傲慢。
一直到进了吴霂的办公室，她才停住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嘴，替他们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而后对悠闲自在地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的吴霂恭敬道：“吴总，路总来了。”
吴霂就好像才发现有人进来了似的，抬头朝着路北他们看了过去。
在看清是谁后，顿时一脸笑意地站了起来，“路总，我自打接到你助理的电话，可在这等你半天了，终于来了。”
“快坐快坐。”他一边招呼着路北他们坐下，一边对秘书说，“小平，你先出去吧。”
秘书十分自觉地出去后替他们带上了门。
吴霂笑眯眯地替他们倒了水，然后才看向南姜，眸底流转着古怪的情绪。
似是不解为什么南姜会和路北一起出现在这里。
“这位……”他顿了两秒才问出后半句话，“是南总吧？”
南姜对他笑了一下，“吴总你好，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南总才是年轻有为啊。”吴霂笑着感叹，“林暮远那件事我也关注了，南总处理起来干净利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南姜对此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她看着吴霂那张明明快五十岁了，却依旧保养的像三十岁的脸。
突然又想到了吴霂私底下干的那些龌龊事。
要不是她在不久之前看了那些文件，还真的很难想象面前这个看上去温和有礼的中年男人能干出那些事。
真不愧是当年火透半边天的影帝。
演技一流。
心底如是想着，南姜的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冲着吴霂展露着笑容。
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总带着些虚假的味道。
路北在一旁也看出了南姜对吴霂不大耐烦，于是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
“我今天来找吴总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他放下手里拿了半天也没有动一口水的玻璃杯，看着吴霂疑惑的脸，笑着问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向吴总要个人？”
南姜见他直截了当地开了口，便十分之自然地在一旁双臂环胸看起了戏。
反正接下来大概也没她什么事了。
她也懒得和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虚以委蛇。
“哦？”吴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隐藏住了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反问，“不知道路总是看上了谁？”
他原来还在想这位大名鼎鼎的路氏最年轻的总裁过来是想做什么。
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要个人？
路北笑着吐出两个字，“瞿良。”
谁知道就这两个字，让吴霂脸色变了又变。
他努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咬着牙问道：“路总为什么会看上他？他就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经纪人而已。”
路北为什么会知道瞿良？
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瞿良？
“瞿良这个人本事不大，就是人长得还不错而已。”他顿了一下，后半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不路总再看看其他人？我这地方虽然小，但也有不少既好看又有本事的人。”
不管路北是从哪知道的瞿良，他都不可能把这个人放走。
南姜闻言，眸色暗了暗。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瞿良被打压也不离开这里了。
搞了半天，是因为有人压着他不让走。
她回想了一下路北收集的资料里瞿良的照片，确实是一个长得干净清秀的男人。
虽然不是特别帅的类型，但他的眉目间总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就好像古装剧里病弱世子的那种感觉。
干净，清秀，白皙，温润如玉。
但他的眼中又闪着些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吴总说笑了。”路北从陈睿手中接过文件，旋即又将文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期间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和朋友交谈，而不是在准备威胁人一样。
“我想吴总会想看看这些的。”
吴霂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路北，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不得不看。
第150章：下一任老板
吴霂在看到文件内容后，几乎是一瞬间，脸色煞白。
他甚至不敢再翻下去，一把将手里那份能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拍到了桌子上。
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白着一张脸，紧咬着牙问：“路总这是什么意思？”
路北冲他笑了笑，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情绪一般漫不经心道：“我的意思吴总难道不明白？”
他怡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又悠悠然地看向吴霂。
眼底闪过嘲弄之色。
就这种人，哪里需要让南姜来亲自出手。
他顺便帮忙解决了就是。
南姜瞥了一眼吴霂难看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矜贵又傲气的路北，深深地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说实话，去掉有色眼镜以后看路北这个人，还真是挺帅的。
长得帅，家世好，有本事，而且性格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
也难怪那些看小说的小姑娘一直在评论区让作者把反派的结局写好一点，不然她们就寄刀片。
这样的男人也确实符合大多数女孩对于自己未来伴侣的幻想。
尤其是和对面这个面色惨白的渣渣对比过后。
南姜现在甚至已经觉得路北就是个绝世好男人了。
不同于她的看好戏心态。
陈睿在一旁已经在心底吐槽一万遍自家老板为了追老婆已经到不惜自降身份去和这种垃圾正面刚的地步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了。
毕竟这话要是说出来的话，有很大可能他会被辞退，而更大的可能则是被路北从楼上窗口丢下去。
吴霂努力在脑子里回想着瞿良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路北这种人搭上的。
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也根本想不到。
路北这家伙纯粹就是为了未来老婆能开心，于是过来顺手捞个人而已。
“想清楚了吗？”路北有些不太耐烦地抬眸看向吴霂。
不就是放个人，至于这么纠结？
都把这些东西丢到他面前了，他居然还要考虑？
吴霂倏地从回忆里醒过了神，眼底闪过嫉恨，最后又不得不在他不耐烦的眼神中喊来了自己的秘书。
让她把瞿良带过来。
可惜了……要不是他现在得罪不起路北……
路北见状，这才重新垂眸打开了手机。
然后给就坐在他身边的南姜发了条消息。
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吴霂已经记恨上他的事情。
反正他的对手也不少了，多一个吴霂也不算多，而且吴霂这个人都算不上是对手。
吴霂就是个有点钱有点权，嫉恨他又不敢真的对他出手的人渣罢了。
有时间搭理这种人，还不如抓紧时间追老婆来的要紧。
路北：南总，这事要是搞定了，有奖励吗？
南姜的手机几乎是在路北把消息发出的下一秒就振动了一下。
她看了眼消息的内容，又淡定地把手机关了。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正冲自己眨眼的路北。
而后抓起手机就快速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姜：没有，少做梦。
看到这条消息，路北倒也不是很失望，只是又重新发了一句过去。
路北：我申请今晚和南小姐共进晚餐。
他这种行为要是被白希珏知道了，估计又得把后者震惊到世界观崩塌一次。
这感觉就跟路北是在死缠烂打似的，被拒绝了都无所谓。
不过路北也不在乎这种事会不会被别人知道。
要脸怎么能追到老婆呢？
想要追老婆，就必须要舍弃他的脸。
这点他还是想得很明白的。
也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会让他身边的人——尤其是陈睿，感到万分惊恐。
就在南姜犹豫要不要回复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随之走进来的是一个长得清清秀秀，但面色看上去十分阴郁的男人。
他冲吴霂喊了一声“吴总”，而后就站在旁边没再说话。
要是换作平常，吴霂早就出声呵斥他的这种行为了。
但是现在路北他们还在，他也没胆子再对这个被路北看中的人恶声恶气了。
只能憋屈地对他僵笑道：“瞿良啊，你赶紧过来，这位就是路总。”
瞿良抬眸顺着吴霂的眼神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吴霂对面沙发上的三个人。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显然是不太明白吴霂叫他过来看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且还是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但很快，吴霂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出声给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不赶紧过来，路总可是说了要把你挖到他那里去。”吴霂眼中闪烁着怨气，嘴上却依然如同平时一般，“还不赶紧过来见见你的下一任老板！”
他看着瞿良温润好看，此时因为阴郁的气色透着某种令人想要凌虐他的感觉的脸庞，有些可惜。
他都还没有碰过这个人。
要不是跟他抢人的是路北，而且还掌握了他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放过瞿良。
瞿良闻言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换一个老板？
他旋即又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路北，顿时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
显然也把路北当成了吴霂这种人。
他以前总会在娱乐版面和商圈杂志上看到路北。
本来还以为这个路总应该是个好人。
没想到居然也是这种人。
吴霂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决定他的去处？！
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钱可以付违约费的话……
他心底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绝望情绪。
难不成他就真的只能等那该死的合同到期才能走了吗？
路北三人都是人精，自然也从瞿良的脸上看出了他现在的想法很不对劲。
但是路北并没有在这里解释什么的打算。
等把人带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做瞿良的老板，现在被误会也无所谓了。
现在还不能让吴霂知道是南姜要把瞿良给带走，否则这个人一定会把气都撒到南姜身上。
星娱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能力可以和老牌工作室对抗，他还得替南姜想想。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打算直接把吴霂的事情给曝光。
毕竟这种把柄留在手里，说不定以后也能用得着。
反正吴霂现在被他一吓，估计之后也不敢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