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球赛(四)
“给你的，小丫头。”丁存笑说道。
“人家才不是小丫头了。”白鹿满心欢喜的接过瓶子，挺了挺胸脯一副我已经长大了的架势。
“是的是的，小鹿同学已经长大了。”丁存笑用手捶了锤后腰说道。
“我还以为你叠的那些小星星都是送给小云姐的。”白鹿轻声嘀咕道。
“你不喜欢她吗？”丁存笑问道。
“我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要你高兴就好，哼，哼哼。”白鹿说道。
这丫头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丁存笑心里有点纳闷，他站了起来对白鹿说道：“要是有老师问我去哪里了，就说我肚子疼上厕所了。”说完便提着袋子出去了。
谁不知你是去找小云姐，还骗人家上厕所，祝你掉进茅坑里，沾上一身臭粑粑。白鹿对着丁存笑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虫子这段时间状态不错呀，好像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是不是吃了江湖骗子卖的大力丸？”唐天让看着在球场上奔跑如风的丁存笑感慨道。
“我看八成是吃了二道贩子卖的春药。”钱重淡淡的说道。
“再看看小黑，一副垂头丧气满脸沮丧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意气风华的风姿，把他变成这副可怜模样的只有一种情况：他一定是喜欢上了哪个班的小妖精。”唐天让摸了摸鼻子说道。
“据说他给陶冶子送幸运星，被拒绝了。”钱重低声说道。
“神马！真是岂有此理！气煞老夫了！陶陶真是瞎了眼，这么优秀的好男人可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铁骨铮铮又冰清玉洁，天真烂漫又深藏不露。一不撩拨熟女，二不调戏少女，三不推倒萝莉，不讲小话不玩小动作不看课外书，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玩野女人，老师眼里的乖宝宝，同学心里的帅小伙，咳咳，壮小伙。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要急着送好人卡，哄哄他玩个暧昧什么的，就算是有了男朋友也可以隐瞒着不说出来拿他当备胎。他这种老实巴交的男生，对喜欢的人肯定是说什么都相信，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只求付出不求回报，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会抢着干，逢年过节庆生祝寿还能收到小礼物，反正毕业后一拍两散各奔东西，也没什么心里负担，何乐而不为呢。”唐天让说道。
“你这脑子里净是这些歪门邪道的腌臜玩意，陶陶可没你这么有心机。”钱重皱眉说道。
“讲个笑话而已，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最是懵懂无知不谙世事了，冰肌玉骨清凉无汗，一片冰心不染尘埃，花花大少里的傻甜白，风流浪子里的土老帽。”唐天让说道。
“你这性格可真够复杂的了，是不是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啊？”钱重问道。
“胖子，你错了，多重人格和人格分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神经病，在这方面我还是小有研究可以发表自己意见的。”唐天让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钱重同情的点了点头。
“就要打比赛了，我这个当队长的，有必要去和小黑聊聊。”唐天让说道。
“有什么好聊的。”钱重问道。
“开导开导他，古语云男子汉大丈夫，失恋不失志，失身不失眠。直男可被掰弯，匹夫不可夺志，最大的那支稻穗有可能在前面，也有可能早已经被你错过。”唐天让说道。
“古代人真是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净编些毫无营养的鸡汤糊弄后来人，这事只怕是解铃还需系铃人。”钱重说道。
大家正练着球，白散带着女生啦啦队到场边来加油了，也是为明天的正式比赛做下演练，陶冶子也在其中，她自然也看到了萎靡不振的路思远。
“你没事吧？”中途休息的时候，陶冶子走到路思远身边问道。
“没事的。”路思远低下头不敢正视陶冶子明亮的眼睛。
“那天我不肯收你的瓶子，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让你误会，因为我的烦恼已经够多的了。我这个人心直口快爱恨分明，心里也藏不住话，不喜欢和别人关系暧昧，这是不负责的，也会伤害到彼此，希望我们是干净清爽的好朋友。”陶冶子表情诚恳的说道。
“所以，你还没有忘记他？”路思远抬起头问道。
“忘不忘又有什么用，一起读书时，曾经挨得那么近都不能在一起，人海茫茫一去千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可能。相识相聚便是缘分，不需要刻意的去强求什么，我现在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的。说起来，真正应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感谢你耐心听我发牢骚，聆听我的心事，愿好运长伴着你。”陶冶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放在路思远手里。
“假如你以后还想发牢骚，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路思远抱着瓶子说道。
“我会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么可靠，去训练吧，明天我会来给你加油。”陶冶子对着路思远粲然一笑。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路思远神色坚定的说道。
“一言为定？”陶冶子竖起手掌说道。
“一言为定！”路思远轻轻印了上去，淡淡的光辉斜射过来，照在两张年轻的脸上。
星辰还未落下，朝阳已染红了天际，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木树叶上沾染着银白的露水。
“喂！小姐姐，你知道我昨天几点睡的吗？大清早扑到床上来对我动手动脚想干什么，我可是裸睡的。”丁存笑一脸迷茫的被风逐云活生生从床拖了下来。
“快点起来刷牙洗脸，我今天去画日出，你陪我去。”风逐云说道。
“每天的太阳都是新鲜的，一天不画也没关系的……”丁存笑打着呵欠说道。
“别那么多废话，爱去不去。连暮，知道吧？每天早上都到学校跑步，我要去画画准能遇到他。”风逐云把毛巾甩到丁存笑面前说道。
连暮？！就是那个外面斯文内心变态的家伙？丁存笑立刻清醒了。“我去，我去！”说着拿起毛巾飞快的往脸上抹。
第167章 球赛(五)
早晨的校园里，一片静谧。教室，校舍，操场都沐浴在淡淡的晨光中，树上不时有小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学子们三三两两的散落在校园中，有的在看书朗读，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打球跑步。
丁存笑陪着风逐云在操场边画画，遇到了跑步回来的连暮。
“怎么巧，小云，又遇到你了。”连暮停下来说道，丁存笑看到这厮就一脸的不爽，屁大点的学校，有什么巧不巧的，我还每天很碰巧的在教室里遇到小云呢。
“呵呵，我今天刚好来这里画画，你还是天天跑步呀？”风逐云笑道。
“当然，运动就在于坚持嘛。”连暮擦擦汗说道。
“难怪你的身体一直这么好。”风逐云说道。
“读书这几年，我一直都没生过病，同学们都叫我‘阳光男孩’。”连暮听到风逐云夸赞自己，微笑着说道。
丁存笑看见连暮得意的样子满肚子的不高兴，一连打了七八个声音嘹亮富有节奏的呵欠。
“这不是那位皮笑肉不笑的丁存笑同学吗？还是那么的颓废，像个艺术家嘞。”连暮仿佛这时才看见丁存笑。
“一般一般，学校第三，同学们都叫我‘暗黑破坏神’。”丁存笑淡淡说道。
“不过人稍微瘦了点，要多锻炼锻炼，可不要走着走着被风吹倒了。”连暮看着丁存笑，大声笑起来。
我就喜欢走着走着被风吹倒了的感觉，你管得着吗？丁存笑心里想着，他看看汗水直流的连暮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你是锻炼得不错了，不如我们比一比？”
“好啊，你想怎么比？”连暮冷笑道，眼里尽是少年的骄傲与锋芒，他根本没把丁存笑放在眼里，心想正好能在风逐云面前表现下。
“五圈，看谁快！”丁存笑对着连暮伸出五指。
“好！我可不会让你。”连暮笑道。
“虫子，你不要勉强……”风逐云不禁为丁存笑担心起来。
丁存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笑容，活动起身体来。连暮看着他，不由的把手上的骨头捏得格格作响。
预备——开始！两人飞奔而去。
第一圈，连暮把丁存笑甩在身后一大段。
第二圈，两人的距离没有改变。
第三圈，丁存笑慢慢的赶上来，紧紧跟着连暮。
第四圈，两人的速度都慢下来，丁存笑还是紧紧贴在连暮后面。。
第五圈，丁存笑开始加速，超过连暮率先冲过终点。
“哈哈！渔盆是我滴，应该还给我，小云也是我滴，神父老爷，请你明白。不要硬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老天爷是不会宽恕说谎之人的！”丁存笑笑着对后面跑完的连暮笑道，连暮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跑过他的？他天天都在锻炼啊。”风逐云不解的问道。
“呵呵呵……”丁存笑露出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来。
“快说呀！”风逐云用手指戳了戳他问道。
“第一，连暮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是轻敌。用胖子的话来说，叫犯了兵家大忌。第二，他一直在领跑，这是很吃力的。而我只需紧贴在他后面，心中有明确的目标，再胜一筹。第三，我们遇到他时，他已经跑了一段时间，在体力上一定会受影响的。第四，虽然我不晨跑，但并不代表我不擅跑。我在球队里号称‘跑不死’，我不敢说自己球技有多好，但是在场上来回跑上几十分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了你，我绝对不能输，我就是爬也要爬赢他！”丁存笑微笑着解释道，整张脸淹没在初露光辉的天色里。
“虫子……”风逐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丁存笑。
“你以后会慢慢发现，其实我这个人优点挺多的，本质上还是好的，是还可以挽救的。走，我请你去食堂吃豆沙包子，听说味道不错。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我的心情格外舒畅……”丁存笑拉着风逐云朝食堂走去。
“四八班！加油加油……”
“四九班！加油加油……”
在热烈的加油声中，四十八班和四十九班的足球赛正式开始了，这场比赛吸引了很多同学到场观看，不光操场四周站满了人，连两边的教学楼上也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四十九班作为上届冠军，从无数支队伍中厮杀出来，可谓身经百战。而四十八班则是临时东拼西凑组建出来的，训练时日也少，要想战胜四十九班并不容易。
“一群乌合之众也想赢我们？简直就是搞笑。”风耀阳站在场边笑道。
“据说唐天让这段时间天天带着球队在练习，不可小觑啊。”连暮皱着眉头说道。
“唐大少，上回食堂的事，也有你的份吧。”上次风耀阳被人用魔鬼辣椒弄得颜面扫地，但他在学校里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调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是谁做的，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那个挑逗他的人，是四十八班的白牛，今天会以前锋的身份上场。他也怀疑过唐天让，见他上场走过去问道。
“虽然我是校园里最有魅力的人，但我这个人一直低调做事高调做人，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假想出很多敌人，与空气为敌，跟幻觉作对，斗智斗勇不亦乐乎。”唐天让才不会傻得承认，胡乱说了一通。
“哼！你给我小心点，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风耀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像你这样没有近忧远虑的校园风流小少爷，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了，心里总还想着全盛时候的那些事：身边总有些得了脑膜炎的小伙伴跟着，泡妞也不费吹之力，说什么小姑娘都相信，说去哪里女孩子也愿意跟着，要求做什么萌妹子也顺从照办。风光无限美好时却不晓得急流勇退，找个神仙伴侣退出江湖隐居田园，只是贪图眼前的快活与风流，手里拽着的萝莉也不肯松手。可时代毕竟是向前的，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没有察觉到自己已不再是小鲜肉了，变成了学妹眼里的老腊肉干豆角，撩妹没以前那么顺利了，发际线渐渐上移眼袋慢慢下垂，男人的那点事也力不从心了，为了屁大点的事情就跟小伙伴争吵。初中的激萌正太长大了，而你却老了，拿什么跟别人争。你不再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学校小霸王，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唐天让眯着眼睛说道。
第168章 球赛(六)
“你还不是一样。”风耀阳气恼的说道。
“我跟你不同，我不会变老，只会变得更成熟更睿智，如陈年佳酿那般香醇，细化了泡妞市场，专攻有厄勒克特拉情结的小妹子，用自信的笑容，饱满的钱包和眼角的鱼尾纹给她们安全感……”唐天让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走了。
作为四十八班的队长，唐天让站在场边做着最后的动员讲话，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在站成一排的队员。
“各位同学！请大家记住今天，擎百代之鸿图，开千秋之伟业，这一天将永远的载入史册，被后人铭记与传唱。我们参加这次比赛，是因为我们受够了无聊苦闷的学习，也受够了理科班的嘲笑，说我们学习只会死记硬背，踢球只会长传冲吊……现在，是时候证明自己了，你们都是我文科中的骁勇战士，可比赛毕竟是残酷的，理科班的男生比我们多很多，一旦受伤我们将难以为继，所以请大家务必谨慎尽量不要受伤牢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无法保证你们都能从球场上活着回来，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全力以赴拿出百分之一万八千七百四十四点四四的努力，拿出我们平时训练时反复练习的各种绝招，马赛转身，蚌埠回旋，踩单车过人，冲击波射门，推土机铲人……就一定能粉碎任何胆敢阻止我们前进的力量，我们会向全宇宙证明，文科羸弱将成为历史长河中毫不起眼的浪花，建筑工地上肉眼可见的尘埃！今天，我们不仅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为荣誉而战，为尊严而战，为考不上大学的学渣而战，为长了小虎牙的学妹而战，为了青春洋溢热情似火的啦啦队而战，为赞助给我们二手足球鞋的经销商而战……这一役关于荣辱兴衰，关乎命运存亡，想想你们还没过门的妻子，想想你们还未出生的孩子，想想你们白发苍苍的母亲，正在家门口翘首期盼，等着你们放学回家写作业，请不要让她失望，也不要让开出盘口的地下博彩公司失望，一旦输球很多人会倾家荡产，那些输了钱的足球流氓还会冲进场内殴打买烤红薯吃的场外热心观众造成难以预料的骚乱……踢球可能会导致受伤死亡，假摔至少还能骗过裁判，一场又一场的苟且偷生，直到大家都退役老去开始怀念往昔。可我们愿不愿意用这些猥琐龌蹉的手段会换一个正大光明赢得比赛的机会呢？”唐天让高声问道。
“愿意！我们愿意！我们会再次回到这里，用一场胜利证明给对手看！”丁存笑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高呼道。
“对方的铲断会很凶残，走位会很淫荡，会一直不断的进攻，直到掠走我们拥有的一切：我们的作业，我们的辣条，甚至是我们的生命，但绝不能夺走我们的自由，更夺不走我们热爱妹子的心。我们绝不答应，绝不！”唐天让撕心裂肺的喊道。
唐天让的话，鼓舞了众人的士气，他们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一齐振臂高呼：“为了妹子……”
“我这人脾气坏，嘴巴臭，下手狠，心肠毒，说话尖锐刻薄，做事直率任性，但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个好心人，好心容易办坏事，在平日训练的时候，打过你们，骂过你们，敲诈勒索过你们的零用钱，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们好，男人有钱就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身无分文你们才能安心踢球。带队以来，要说取得了什么成绩，那是大家的功劳，我不敢自居，要说有什么遗憾和不足，那是我个人能力有限。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讲话不喜欢长篇大论，好了，就讲这么多，下面开始热身吧，哦，没时间给大家热身了，大家直接上场吧。放开手脚去踢，不要怕受伤，受伤了我会送你们去医院的。去吧，我的战士们……”激动之余唐天让的话匣子又关不上了，他意犹未尽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半天的废话。
“我刚刚的讲话怎么样，是不是极具煽动性和感染力，你是不是听了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是不是马上就想冲进球场与对手一决高下？”唐天让问旁边的钱重。
“我想拉屎，拉在你头上。”钱重仰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各位帅哥美女父老乡亲老少爷们老师同学海外同胞们，大家好！我是你们最亲爱热爱挚爱疼爱以及宠爱溺爱错爱的现场解说员夏佳文。自从上回食堂发生的激烈肢体冲突后，我已经好久没有露脸了，不知道大家还记得我吗，反正我是不记得大家了。今天由我来给大家解说这场扣人心弦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发人深省……哎呀！谁扔的鸡蛋，还是煮熟了的……”这场精彩激烈比赛从主持人夏佳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解说中倾泻了出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漂亮萝莉爱大叔，在这春光明媚阳光普照的大好日子里，本校四十八班和四十九班的新人们喜结良缘……啊，展开一场足球较量，到底鹿死谁手花落谁家哪个能笑到最后，让我们擦亮眼睛拭目以待。四十九班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强队，从众多理科班里厮杀出来，挟百战余威席卷而来，势头锐不可当。而我们四十八班虽为文科班，但也不是吃醋的，虽然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经过一番训练也是有模有样，气势上完全不输任何对手。正可谓泼皮打流氓，各有千秋旗鼓相当，现在双方队员已走进场内，个个摩拳擦掌蹦蹦跳跳，跃跃欲试蠢蠢欲动。闲话少说广告跳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队员上场后相互友好的握手，检查对方有没有带暗器兵器遥控器……”
“双方的啦啦队也各就各位，都是清一水的漂亮妹子，涂脂抹粉花枝招展，青春靓丽活力四射，拿着亮闪闪辣眼睛的蓬蓬球，真是这片绿茵场上最瞩目的风景最璀璨的明珠！”
第169章 球赛(七)
“从上古洪荒时期开始，气宗剑宗分裂两边，文理之争从未停止，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过是先知留下的巨大谎言，运动场上从来就是你争我夺你死我活，利剑出鞘寒罩四野，未饱饮鲜血绝不收回，一面是理性主义的光芒照亮乌烟瘴气的食堂，一面是文艺复兴的火焰点燃臭气熏天的垃圾……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发火的流氓一惹就炸毛，伤心的孩子一抱就流泪！喧嚣的操场逐渐安静了下来，连那轻盈的风儿都停下了细碎的脚步想要看个究竟，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落在枯树枝上，发出嘶哑难听的鸣叫，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裁判吹哨前的刹那，连光阴都静止了……谁是乖戾叛逆不可原谅的熊孩子，谁又是纯真无邪逆着风奔跑的美少年……滴滴哒滴滴哒……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场上队员好像没反应过来，孩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吧，比赛已经开始了，你却因为看妹子看入迷忘记了，没听到裁判的哨声……好了，画画总算恢复正常了，现在拿球的对方5号，一看就知道是个臭脚，除了在后场捣脚之外，就只会向场外的女同学抛媚眼，居然连初中部那些可爱的小恐龙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人性泯灭……”
“对方今天开始进攻了，中场的10号传给9号，9号从左边路带球，又是一个大脚把球转移到右路的7号，7号带着球和10号在中场做了一连串眼花缭乱行云流水的配合，真是太神奇了。正当10号施展他高超的盘带技术突入禁区时，被我班的千手门神言肃冲上去一脚毫不犹豫的破坏掉了。言肃同学真是太厉害了，太让人敬佩了。哼！什么眼花缭乱行云流水的配合，有个屁用……”
“现在带球突入的是我方灵魂人物号称‘中场发动机’的唐天让，他在中场得球后，以极快的奔跑甩掉了一名，啊不，是两名防守队员，啊不，是三名……一、二、三……哦，搞错了，有个人是裁判。这裁判也真是的，别人在踢球，你在场上乱跑什么啊。说时迟那时快，唐天让面对上来堵截的队员，果断的把球传给了出去，漂亮！可惜传给的是对方球员……太阳！真不知道你眼睛怎么长的……”
“好的！我方在中场断下球，准备进攻……啊！这个球又被对方断下，准备传球……。好的！我方又断下球，又准备进攻……啊！球又被对方断下……他妈的！有完没完啊……”
“现在是中场休息，由我们学校最漂亮最销魂的女生带来劲歌热舞。什嘛！有没有搞错！穿着鸭绒棉衣跳什么热舞，我的心如坠冰窟……”
“上半场45分钟比赛，双方打成平局。果然体现出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风格。上半场已经友好过了，下半场该正式比赛了。不愧是下半场，真是波澜壮阔别有滋味啊。我方有“跑不死”之称的丁存笑刚刚得球，对方就痛下杀手。一个飞铲铲过来，太卑鄙了太可恶了！简直是无耻加可耻。好在丁存笑相貌堂堂身手不俗，一招大鹏展翅巧妙的躲过暗算，跟着是一招凶悍的猴子偷桃，好厉害的武功……咦？裁判怎么吹犯规？哦，手球了，这丁存笑一看就知道状态不行……”
“对方球员发起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但都被我方球员用美貌和智慧轻松化解掉了。现在留给场上队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家都在场上耐心的寻找着机会。双方守门员也趁机和看球的美眉们搭起讪来，言肃这家伙的眼光还不错嘛……”
“对方10号得球，有没有搞错！又是10号，你是不是吃了兴奋剂这么活跃，裁判应该检查一下他的尿液是不是呈阳性。他在中场断下球，晃过一名防守球员后，三十米开外大力一脚怒射……哇！太华丽了，可惜偏出球门几十米米出了底线。你还以为自己是榴弹炮呀，这么远，我连球门都看不清……”
“现在是言肃开出大脚，不愧是刚和美眉聊完天，这一脚就是有力量。球落到后卫丁存笑的脚下，丁存笑以极快的速度把球往前带，然后把球传给中场唐天让，唐天让面对上来逼抢的球员巧妙的做了一个人球分过，再把球塞给助攻上来的风止水，漂亮！多么赏心悦目的配合啊。风止水接到球后……神嘛！？没接到球，有没有搞错……”
“比赛进入加时赛了，双方队员的体力消耗得都很大，场上的拼抢更是进入白热化。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在场上奋力厮杀，这群狼以上的品种流露出男人的野性和求胜的欲望，球场右下角那几个身体早熟发育过度又缩回去了的美眉要提高警惕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说几句公道话，四十九班的同学们，人生苦短何必如此执着，赢了比赛输了她又有何用……”
“我们班看来是准备放手一搏了，连门将言肃都从禁区压到中场了，面对过来防守他的人，即使脚底下没有球，他也做出了逼真的假动作，一连串踩单车般的空气盘带，看得对方球员一脸懵逼，说实话这无球盘带看的我也很懵逼。再不进球，就要被拖进残酷的点球大战了。好的，丁存笑又断下球，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就是块踢球的料，进国家队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他把球传给中场唐天让，唐天让再次组织进攻，与风止水做了一个传接配合，把球递给‘影子杀手’路思远，路思远什么时候上场的？什嘛？一直在？难怪叫‘影子杀手’，路思远拿球后甩掉防守队员一脚抽射，角度极为刁钻，对方门将鞭长莫及望球心叹，可惜球打在门柱上……”
第170章 球赛(八)
“对方依靠那几个高大中锋打长传冲吊，但很明显被我方打发克制，对方很不适应我方的新阵型，后防线上更是千疮百孔全是漏洞，幸亏守门员得到了漂亮美眉的眼神鼓励光环加成发挥神勇，不然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大象起舞顺势而为，蚂蚁搬家多树开花，今天我们班在战术上是成功的，面对冠军队伍打得毫不畏惧极为风骚，反观对面，完全是一副你永远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怂的态势，除了来来回回的倒脚，就剩下肘击，扯衣服和背后铲人了，要不要送你把西瓜刀，你抢不到球直接上去砍人算了……”
“快看！锋线上的白牛左突右进犹如一把尖刀时不时的杀入禁区，中场唐天让和风止水配合默契，一个组织进攻冲锋陷阵，一个压住阵型稳固防守，堪称完美，影子杀手路思远则表现了极高的天赋，叫人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才学会踢球的新人。遇事冷静处事不慌，嗅觉灵敏临机应变，时不时从中路悄然杀出，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真叫人拍案叫绝佩服不已，加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令对手闻风丧胆的顶尖前锋，要不是今天的门柱跟横梁帮忙，四十九的球门早被他射穿无数次了。”
“进攻进攻进攻！四十八班发起了一波又一波飞蛾扑火舍生忘死的攻势，真是高潮迭起、花样百出、种类繁多、琳琅满目……起到了沸汤泼雪立竿见影的效果。西嘎西！敌羞，吾去脱她衣！四十九班的那群家伙被彻底打怂了，回缩到半场，摆出了一个四平八稳的乌龟阵型，真是一群小王八羔子……”
“没啥名气的球员在场上围绕着小小的足球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虽然动作简单粗糙技术含量不高，可男人争强好胜的血性和暴脾气还是表现得淋漓尽致，简直比我早晨在上学路上看到的一群野狗争抢肉骨头还要惨烈，一点唾沫星子就能激起千层浪，有的人浑身是伤多处挂彩依旧不肯下场来治疗，因为他知道一旦没有打满九十分钟就会身价大跌被迫转会到卖不出门票交不起医疗保险的三流球队踢野蛮粗暴的业余联赛，最后一身伤病提前退役没钱治疗只能靠止痛片缓解痛疼渡过漫漫余生……啊！裁判吹哨了，难道要进行紧张刺激的点球大战吗？不不不，是对方球员犯规了，居然背后铲人把路思远铲伤了，太卑鄙了太无耻了，竟然趁我没注意的时候施展这么炫酷的技能，医护人员抬了担架上去，看来伤的不轻啊。我方人员不足，路思远受伤下场我们就少了一人啊，虽然对方球员也因为犯规被红牌罚下，但我们缺少的是前锋，对方那家伙自始至终我就没见过，哪里来的乡巴佬。可恶至极，这是用最差的人换走我方最优秀的人，简直是破袜子做口罩臭不要脸！”
“路思远同学被抬下场了，大腿上的血都完全干了，看来他早就受伤了，一直在场上苦苦硬撑，真是条硬汉子，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说出来就好了呀。只见他青筋暴显泪流满面，表情痛苦的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不肯屈服的奋力嘶喊：福瑞等……”
“真是叫人感动到想哭啊，许多年以后，校园里一定还会回荡着关于这场球赛的传说，所有在场的人，都会依稀记得这支离破碎的画面，肝胆欲摧痛彻心扉，英雄的故事，铭记于心广为流传……”
“唐天让举手示意叫了暂停，这大概是比赛结束前的最后一次暂停了，他在低头跟裁判说着什么，好的，举牌了，我们还有人可用吗。难道身为主播的我，在这关键时刻需要上场，既要战，那便战！给我半瓶发胶还你一个超级赛亚人！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见识下，我们龟派气功的厉害，克里克里巴巴变：我是希瑞…额，不好意思舌头滑了，我是希曼……”
“我的天啊！在场边活动准备上场的人竟然是钱重，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有红狐狸我有兔斯基，想不到吧傻鸟们，蛤蛤蛤……”
“钱重作为球队主力，因为前段时间手臂受伤，一直没有参与训练，关键时刻他脱掉了夹板换装上场，这是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的节奏啊。钱重上场后迅速抢球来，他走位十分妖娆灰常飘逸，钟摆式过人更是淫荡至极，像个滚动的球连续晃过两名上来断球的人，让对方球员摸不着头脑不知哪个是足球哪个钱重，跟着又和唐天让做了一个漂亮的‘二过一’。歪林酷！然后把球分给已经站好位置的白牛，白牛稍稍调整角度后一脚吊射，可惜球被守门员双拳轰出。没关系，还有机会，丁存笑用头轻轻一顶，把球送到跟进插上的唐天让面前。唐天让想都没想，一脚充满力量的凌空抽射，皮球像炮弹一样飞向球门死角……什嘛！有没有搞错！打在了横梁上？哇！这时埋伏在禁区内的钱重出脚了，快看！多么富有想象力的一脚射门啊，他像台推土机一样，华丽的一脚推射……球进了!球进了!整个球场沸腾了起来！好样的男儿们，我们为你欢呼！我们为你喝彩！请大家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这一刻我们拥抱胜利放飞梦想……”
“在裁判一声悦耳的哨声中，比赛完美的落幕。虽然观众只有四十八班和四十九班的同学以及其他无数无聊无耻无理取闹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路人，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场非常有观赏价值和学术研究的比赛，也为大家写作文提供了丰富的材料，比如《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最精彩的一场比赛》、《充实的中学生活》等等，本次比赛是由玉树临风……哎哟！我吹弹可破的脸……”
足球比赛结束后，唐天让带领着获胜的队伍，与本班嘶喊助威的拉拉队，一齐站在绿茵场上，高举奖杯合影留念，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与光辉。
第171章 蝶舞(一)
蔚蓝寂静的天空闪动着奇异的流光，明媚的阳光穿过云层四射下来，细小的绒花被风吹散，在夏日蒸腾的热气中熏得找不到方向，一朵朵漂浮在空中，四面八方的草丛中伏着无数的小虫，发出阵阵嗡鸣声，好像也在分享着他们的胜利，一切生长于天地之间的生命，都如此美好热烈，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欢聚的人群已走散，唐天让他们还坐在操场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结束的比赛。
“胖子，你打进的那个球还不错。”唐天让丢过来一瓶水说道。
“不错？你居然用这种普通的词语来形容，简直就是犯罪。那个球真是空前绝后惊世骇俗……”钱重用胸部接住水瓶，膝盖轻轻一磕顺势用手接住，扭开盖子灌了几口。
“胖子，你再说下去小心把那个叽叽歪歪的夏佳文招来。”丁存笑边换鞋子边说道。
“虫子，你今天是怎么啦？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下半场没见你怎么跑动补位，没吃饱饭？”唐天让问道。
“都怪那个变态的连暮。”丁存笑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了，和他打架了？”钱重问道。
“哎，比打架还累。”丁存笑把早晨和连暮赛跑的事说了出来。
“可以嘛，有勇有谋，你无耻的模样很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哈哈哈……”钱重拍拍丁存笑的肩膀笑道。
“难怪，我见那连暮在场上梦游几十分钟后被换了下去。干得漂亮，对情敌的怜悯，就是对爱情的犯罪……”唐天让点了点头。
“小黑，你没事吧。想不到对方这么卑劣，一直在找你下手。”钱重问躺在地上的路思远。
“不碍事，只是破了个口子，还好你提醒的及时，我也有所防备。”路思远勉强笑了笑。
“这口子有点深啊，恢复的不好以后可能会有块小伤疤，天气也热起来了，当心别发炎灌脓，沾水洗澡的时候注意点。”钱重蹲下来揭开纱布，帮他换了下药。
“我们把青春中最宝贵的光阴都奉献给了这所学校，可这所学校却给了我们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唐天让满面忧伤的说道。
“什么田忌赛马，亏他们想得出来。”钱重冷笑道。
“还好他们没招惹白牛，不然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丁存笑说道。
“我记得有一回，虫子在操场上和别人吵架理屈词穷时，把人推倒在地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我是四十八班三组最后一个，有本事明天来班上找我。那个位置当时坐的人是白牛，结果可想而知，相当的惨烈啊。”唐天让回忆道。
“不是我，是胖子。那天我正在和言肃打乒乓球，我们还打出了一个小高潮，一个捡球的小高潮！”丁存笑纠正道。
“胡说，明明就是你。那天和言肃打球的人是我，是我打得他满地找球。”钱重反驳道。
“对了，白牛到哪里去了，比赛结束就没见他人了。”唐天让问道。
“这还用问，自然是去解决个人问题了。唐大少爷，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等等，让我看一下，你好像还欠了我几顿饭吧。”钱重拿出手抄本翻看起来。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今天赢了球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战胜了这么强大的对手也是值得庆祝的，我们去寒园好好吃一顿，我请客虫子掏钱。”唐天让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
“喂！凭什么我掏钱？你才是足球队队长啊。”丁存笑不满的说道。
“虫子，现在球队经费比较紧张，只能暂时靠敲诈队员来维持日常开支，等我找到更有钱的队员前，请你暂时先忍受一下。喝水不忘挖井人，你忘记是谁给你带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吗？这人啊，一定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才能获得更多的幸福。”唐天让循循教导道。
“虫子，你还记得你落魄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既胆小又自卑，还试着给树底下的小蚂蚁喂跳跳糖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你不得不向我们借钱，给你的玩伴小蚂蚁做触角切除手术，来避免吃药引起的并发症。”钱重说道。
“是啊，当时临近春节，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早早的收集好食物，聚集沄江大桥底下的桥墩上，用垃圾桶煮了满满一锅过期食物。只有他，形只影单空虚寂寞的走在空旷无人的长街上，每一步都带着寒冷与决绝。”唐天让摇着头叹气道。
“好了好了，别整这些破词了，最多一人一半。”丁存笑说道。
“成交！不愧是肥头大耳一掷千金的土豪，把白散她们几个拉拉队员也叫上，鬼哭狼嚎了那么久，也够辛苦的。”唐天让笑着说道，他转身看着曾经人山人海高潮迭起的球场，地上丢满了纸屑，垃圾，空水瓶，一片狼藉，忽然愣在那里一阵恍惚。
大家看到唐天让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纷纷停了下来，钱重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我们奉献了一场惊心动魄高潮迭起的比赛，但最美好的时光已经结束了，我充满歉意的感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唐天让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他望着空无一人的球场，意识到一切又将归于平静，再没什么假想的敌人可以战胜，觉得有些意味索然，这种突然而至的空虚感让他无可奈何又无可挽留，最后只得缓缓说道：“走吧，我们，吃饭去。不管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一行人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奔向寒园楼，这座酒楼开设在青石街平安渡旁，酒楼外便是沄水。夕阳嵌在大片的云霞之中，透射出殷红的光芒，江面上点点归帆，远的，背着阳光，墨黑，似鹰的羽毛；近的，被夕阳照透，灿金，如竖起的剑，一枚枚在河面缓缓移动。
“先说好，每人点一个菜，多点的自己掏钱。”丁存笑给大家倒茶水。
“难得大家今天这么高兴，赏脸来捧你的场子，就不要这么小气了。一人点一个，塞牙缝都不够。”钱重笑着说道。
第172章 蝶舞(二)
“胖子，你这小子最危险，上次说是吃个便饭结果害我差点破产。反正我今天就带了这么点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丁存笑说着把一叠十块的丢在桌子上。
“十块的，全都是的十块的，活生生的耶。快看呀！”钱重激动的喊起来。
“真叫人不敢相信，我就说这段时间在街上溜达再也没捡到钱包，敢情钱包都被你小子给捡走了。”唐天让一把夺过来，假装在灯下照起来。
“虫子，我现在怀疑你涉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要没收你的财产。”钱重从唐天让手里抢过了钞票。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十块的呢，再让我摸摸，多摸两下死也心甘了。”唐天让说道。
“你看这钱上粗糙的防伪纹理，若隐若现的雕花水印，赫然入目的货币数字，都深深的让人着迷，让人忘记一切痛苦，迷失在罪恶的金钱世界里。”钱重赞叹道。
“金钱不过是一种物质上的符号象征，对物质过分的迷恋会让人失去方向，沉沦在苦海迷津。”丁存笑叹气道。
“让我一个人沉沦，让我一个人迷失，你们快走，走啊！走啊！”唐天让满脸焦急的喊道。
看着这几个人的胡闹，坐在旁边的几个女生则笑得东倒西歪。
“好了，快点菜吧，我们都饿了。”最后还是白散制止了他们的打闹。
“天让，你推荐的这家饭店让我很吃惊。”丁存笑拿着菜单说道。
“震惊什么？”唐天让不明白的问道。
“我想问问，这玩意到底是菜谱还是长篇小说？”丁存笑举着厚厚的菜谱问道。
“你管它是什么，把最贵最难吃的都点上，让我们这些乡下苦孩子也尝尝做城里上等人的滋味。”钱重说道。
“我点个剁椒鱼头吧，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二二三三。”丁存笑点完后把菜谱递给风逐云。
“还是少吃辣，点个蒜蓉菜心吧，清淡点好。”风逐云说着把菜谱递给身边的白鹿。
“哼！我要一个八宝玲珑莲子糯米饭。”白鹿指着菜谱说道。
“白鹿，你点的这个东东，好不好吃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唐天让质疑道。
“我也没有吃过，只是觉得它的名字很好听。”白鹿说道。
“好吧，你的理由太充分了！来份特大号的红烧海参，我们中有太多的人需要补充营养了。”唐天让说道。
“又是海鲜？天让！你这可就落了下乘哦。嗯……我点一个清凉香辣蟹吧。虽然现在还不是吃蟹的季节，但我特别想吃这里的蟹。”白散说道。
“说我落下乘，你也好不到哪去。”唐天让用手指头戳着桌子低低的说。
“天让同学，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白散微笑的脸上涌出阵阵杀气。
“这个……小散散！我是说你今天格外光彩照人，真是桃羞杏让燕妒莺惭，让人情迷意乱。”唐天让连忙奉承道。
“少来这套，对我无效！吃完饭，我们俩找个角落好好聊下人生吧。陶陶你点吧。”白散板着脸说道。
“小散，你可真会点。这个清凉香辣蟹：辣中溢香凉中透辣，辣而不燥凉而不寒。特别是吃完蟹后的配料，再倒入蟹汤又是一道别致的火锅。”陶冶子笑道。
“看来大家还真是同道中人，又吃到一处了。”白散看了一眼陶冶子微笑道。
“我点一道这里的招牌菜：杏花蒸黄鱼。”陶冶子说道。
“陶陶你这才叫点得好：黄鱼洗净去脏后，周身抹盐腌渍片刻，放在铺好杏花姜丝葱段的盘中，加入料酒胡椒和精油于火中蒸制而成。色雅味甘气香，鱼肉润滑入口即化。”白散介绍道。
“小散，你是不是在这酒楼当过大厨，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唐天让问道。
“以前在这吃过，觉得好，就想尽办法了解制法。只是在家中做出的味道始终没有这好，只怕是还缺少几味独家配料。”白散说道。
“小散散，你还会做菜？上次去双泉湖怎么没见你露两手！”唐天让问道。
“我那是做着自己吃的，怎敢在白牛大厨面前班门弄斧。该谁点菜了？”白散说道。
“我点个醋溜土豆丝吧。”路思远点的倒比较简单。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日久见人心乱世识贤臣，还是小黑明白我的心！”丁存笑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
“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天生木柴有人捡千金散去还复来。看你这么感春伤秋我就不点了，这些菜也差不多够了。”钱重拍拍丁存笑安慰道。“喂特！就先上这些菜吧，再整点橘子汽水吧。”
“今天大家的兴致这么好，不整点酒？”唐天让问道。
“不喝酒好呀，都喝汽水，谁要喝酒，拿下，群殴。”白散宣布道。
“唐大少爷还指望着酒后那什么来着，看来阴谋又被粉碎了啊，嘿嘿。”丁存笑奸笑道。
“虫子，你始终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来看待这个严肃的问题，这让我觉得好遗憾，真的好遗憾。我是那种人吗？不要在广大女生面前破坏我高大威猛天真无邪的形象好不好？”唐天让说着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今天天让算是尽职尽责了，多次组织了有危险的进攻，粉碎了敌人的阴谋。他在球场上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冷静沉着应对自如，有很好的组织力和判断力。”钱重说道。
“还是胖子对我最好！”唐天让向钱重抛出一个媚眼。
“别恶心人了，我等下饭都吃不下去了。”丁存笑打着冷战说道。
“你们别斗嘴了，看看小黑子，今天表现的才叫好呢，好几次我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陶冶子说道。
“那是，他可是影子杀手，关键时刻绝不会令人失望的。”钱重笑眯眯的说道。
酒楼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
“为了我们今天的胜利干一杯！”唐天让站起来说道。
“干杯！”大家都站起来，举杯相碰。
第173章 蝶舞(三)
江畔明月初升，亮堂堂的照在江面上，白牛与唐天蝶站在酒楼外的河边，白牛望着灯火通明高堂满座的酒楼，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胃口，不如你跟他们进去吧。”这座酒楼本是白牛家的产业，由于陷入吸毒泥潭，家里不得不将它卖掉还债。他背着手，看着酒楼檐下吊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心想总有一天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堂堂正正的走进去。
“你不进去，我进去干什么，里面的人我又不熟。”唐天蝶自然知道白牛不想进去的原因。
“我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先送你回学校去？”白牛低下头，他的眼神孤单而落寞。
“那你呢？”唐天蝶看着白牛，平安渡口江风朔朔，浪击石岸激起层层水花，两人的衣襟被风高高吹起。
“我想找个地方去坐坐。”白牛说道。
“什么地方，我陪你去？”唐天蝶说道。
“唐天刈你认识吗？”白牛问道。
“怎么不认识，他是我三叔的儿子，我堂哥。”唐天蝶说道。
“他在城北有家歌舞厅，你去过没？”白牛问道。
“没有。”唐天蝶摇头说道。
“那地方乌烟瘴气的，只怕不太适合你去。”白牛有些犹豫，这段时间虽然他天天给她送饭，但两人实际上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也没有太深的交流，他心里知道，精致美好的爱情故事里，公主会嫁给王子，美女自然也是配帅哥的，自己不过是个粗野汉子，长相就不说了，读书不多，也没什么才华，下得了厨房却上不了厅堂。长相粗犷，说话粗鄙，做事粗鲁，典型的三粗男人，终日混迹于社会，相忘于江湖，老死在人间，对于唐天蝶这样长得漂亮成绩又好的女孩子，既向往爱慕又心生自卑，连说话都不自在。
“去看看也不打紧吧，我还从未去过歌舞厅。”白牛这样说，唐天蝶反而有些好奇起来。
“可别说我没警告你，那里什么人都有，许多小混混小流氓都喜欢去那。”白牛说道。
“你不就是最厉害的流氓吗?你不是说对付几个小流氓不成问题吗？”唐天蝶淡淡说道，白牛没想到这丫头的记性这么好，借口被她堵住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两人沿着沄江往北走到城北的海豹歌舞厅，此时虽然刚刚入夜，但里已来了许多的年轻人。白牛得唐天刈倚重，特别唐天虎和唐天豹不在后，许多时候就是他帮忙镇场子，有不少熟客认识他。见他来了，纷纷上来寒暄两句，唐天蝶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显得有些拘谨，白牛与熟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她坐到前台靠角落的位置边，给她点了杯饮料，自己则倒了杯酒喝起来。
“为什么大家会来这种地方呢？有的怕是还在读书吧。”唐天蝶枯坐在角落，歌舞厅里全是年轻的人，甚至还有学生。在中间的舞池里，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大家跟随着震耳欲聋节奏强烈的音乐，扭动身体挥舞双手，尽情释放着激情与活力。
“有的是寂寞无聊没去处，有的喜欢这里热闹的氛围，可以放松自己的心情，有的是被朋友怂恿半推半就来的，有的可能只是出于好奇来这里看看的，还有的……”白牛话没说完，旁边挤过来几人，他挪了挪身子，让出些位置。
那群人里有男有女，喝着酒谈笑着，有个容貌秀气的女孩子被夹在中间，神色有些慌张，不太情愿又无可奈何。歌舞厅里音乐嘈杂人声鼎沸，唐天蝶与白牛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其中一名男子打开旁边冰柜门，拿出一罐冰镇汽水当着女孩面打开递给她，女孩犹豫了一下接过汽水，举起来正要喝却被走过来的白牛一把抢了过去。
女孩被白牛这一突然的举动惊住了，不光是她，与她一同来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停下来喝酒说话，纷纷看过来，拿汽水的男子更是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找死是吧。”
“我也想喝汽水。”白牛咧嘴笑道。
“想喝不会自己去买吗，敢抢我朋友的汽水，快点还给我。”那男子厉声喝道。
“不还，我就想喝这一罐，想的要命。”白牛捏着汽水罐不为所动的笑道。
“小子，你很狂啊！”那男子见白牛一副欠揍的表情恨得牙齿直痒痒，一把拧住白牛胸前的衣服呵斥。
“有点吧，性格使然。”白牛说道。
“在风州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那男子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在风州我就爱这么跟人说话！”白牛耸耸肩说道。
“你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吗？”那男子冷笑道。
“不知道，我猜大概比欠缴作业严重一点吧。”白牛说道。
“呵呵，你麻痹的还跟老子装逼！老子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残忍！”那男子说着伸手就去夺白牛手里的汽水，可那汽水罐子好像在白牛手里生根了一样，任凭那男子怎么用力都掰不开白牛的手。
“我觉得老天爷让你活到今天就够残忍的。”白牛看着他满头大汗窘迫憋屈的样子摇头叹气道。
“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吗？”那男子见抢不回汽水罐不禁恼羞成怒，招呼同伙上来帮忙，歌舞厅的酒保见势不妙，赶紧上来解围，酒保好像是认识那男子，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男子仿佛有些不相信的看看白牛，最后却只得松手，死死的盯了白牛几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吆喝着同伴离开了。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突然，等唐天蝶反应过来时，白牛已经捏着汽水罐子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
“想不到你在这里，面子还挺大的。”唐天蝶说道。
“呵呵，面子这种东西啊……”白牛本想说点比较文艺有哲理的话，但话说了一半却发现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顿时卡在那里，只好说：“嗯，面子这种东西啊……是很有用的。”他的窘迫样子惹得唐天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平时总板着冷脸，陡然一笑让白牛看呆了，她眼睛极美，笑起来的时候，像弯弯的新月，像水面的虹桥。
第174章 蝶舞(四)
白牛有时候也有后悔，不像钱重那样随身带有经典语句记录本，看到好句子好段子就纪录下来，没事拿出来翻一翻，出口就能说出文采斐然富有哲理的话，此时只得悻悻的举杯喝了一口闷酒。
“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要抢人家小姑娘的汽水？”唐天蝶拿过摆在台上的汽水罐子，端详着问道。
“你要是喝一小口，我就告诉你。”白牛说道。
“这不是刚刚才打开的吗？”唐天蝶是亲眼见那男子从冰柜里取出来打开的，她见开口处也没有什么异样，汩汩的冒着冷气，于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味道跟一般的汽水也没什么两样，冰凉冰凉的，甜中带着略微的酸。
“怎么样？”白牛偏着头问道。
“没怎么样呀？”唐天蝶回答道。
白牛却不理她，抿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听着歌，在泡泡机和灯光的氤氲下，播放着震耳欲聋的荷东、猛士、迷幻、恰恰……舞台上有个男子对着麦克风撕心裂肺的喊着：带上你的感觉，跟上我的节奏！嗨起来！摇起来！跳起来！叫起来！只要给我治神经病的药！我就能给你最迷人的微笑！众人跟着节奏舞动着：霹雳、抽筋，滑步，传电……
唐天蝶觉得自己的腹中慢慢升腾起一股奇怪的热流，脑袋却有些昏昏沉沉的，口干舌燥手脚无力，忽然之间她想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来，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白牛见她俏脸微红额有汗珠是很正常，但当她全身颤抖的时候也有些发愣，难道是自己估算错误了，她的体质太弱抵挡不住这药的分量？
好在唐天蝶只是喝了一下口，那股热流缓缓退了下去，她扶着桌子喘着粗气渐渐平稳了心情，她看着白牛冷冷问道：“有人在汽水了下了药？”
“你倒是聪明，我要是不叫你尝一口，你怕是不信吧。你只喝了一小口，不会有事的。”白牛见唐天蝶语气冷淡，知道她在生气，于是解释道。
“可我明明看见他从冰柜拿出来，亲手打开的。他是怎么把药放进这密封的罐子里去的？”唐天蝶皱眉问道，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这罐子真的是密封的么？”白牛喝了一口酒问道，唐天蝶听到白牛这样说，又拿着罐子仔细看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白牛看她疑惑不解，于是仰头就把罐子剩余的汽水往自己嘴里倒。
“喂！这汽水有问题啊……”唐天蝶话没说，白牛舔舔嘴，已把罐子喝了个底朝天。
“有什么问题？”白牛看她关心的自己的样子，不禁咧嘴笑道。
“你这大笨牛，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唐天蝶见白牛将整罐汽水喝下去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而自己只是喝了一口就浑身燥热，觉得不可思议。
“你再好好看看。”白牛笑道，他把罐子翻转底部朝上递给唐天蝶，唐天蝶接过一看，才发现罐子底部有个极为细小的针孔，原来迷药是从这里用注射器射进去的，再用白蜡一抹封住小孔，极难被人发现。
“事先就把汽水藏在冰柜里，然后当着你的面拿出来，当着你的面打开，你自然是深信不疑。”白牛淡淡说道。
“这么说，你刚刚是救了那女孩。”唐天蝶这时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来这里玩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强迫着搂个腰亲个嘴摸摸屁股这样的我自当没看见，至于下药**什么的，我没看见也就算了，看见了总还是要管管。”白牛被勾起尘封旧事，看着头顶上那个不停转动射出五色光芒的彩球，神色有些恍惚，仰头灌下一口烈酒。
“想不到你还挺有正义感的。”唐天蝶悠悠说道。
“我可不想在你面前装成什么见义勇为的大英雄，我不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并不想管这些破事，哪天不有人被捅死，哪天不有人被强奸，这世上的傻白甜永远都救不完，有些人注定是要自生自灭的。我又不是警察，招惹这些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是有时候看见了就总忍不住，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太无耻了些。”白牛架着身子，半靠在吧台前，看着舞池里的那些扭动身体沉醉迷离的青年男女说道。
“那你刚刚喝下去的汽水？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吐掉了？”唐天蝶很好奇白牛把一整罐汽水喝了却一点事都没有，但她一直看着白牛，应该是没有机会吐掉吧。
“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什么玩意没吃过，这点剂量的迷药，我只当是漱口，它甚至还抵不上你刚刚的笑容，更让人心跳加速。”白牛咧嘴笑道。
“你这笨牛，说这些作甚。”唐天蝶红着脸低头喝了口饮料，掩饰自己的羞赧。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我有辆破摩托停在歌舞厅后面，是以前有个欠债的人抵给我的，我送你回宿舍。”白牛摇晃着酒杯说道。
“好吧。”唐天蝶点点头。
此时歌舞厅里已挤满了人，震耳欲聋的音乐，激情四射的灯光，热情似火的人群，空气中弥散着就酒精、香烟、汗液、荷尔蒙以及各种无处释放的情绪，光影交织气氛暧昧。
唐天刈和白烬今天都不在歌舞厅，白牛跟酒保打了个招呼，带着唐天蝶走到屋后，快要走到摩托车那里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对唐天蝶低声说道：“你退到我身后，不要说话。”
唐天蝶正要问他，只见寂静昏暗的长街走来了五六个男子，当前一人正是风耀阳，他带着阴鸷怨毒的眼神，身边一人正是刚刚在歌舞厅里给女孩下药男子，身后三四人身材高大，手里都拿着棍子等器械，其中二人白牛在球场上也见过，踢球的时候小动作不断，不过白牛也不是吃素的，几人还差点在起了冲突，好在裁判及时制止。
这几个人面带不善的走过来，自然是没什么好事情，这个风耀阳一直在打听自己的行踪，如今自己带着唐天蝶被他堵住，不好办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175章 蝶舞(五)
“大哥，就是他，你要找的那个白牛。”下药男子看清白牛后，低声说道。
“阿杰，你可算是立功了，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风耀阳露出阴测测笑容，上前一步问道。“白牛，你这是要带着小姑娘去哪里快活啊？”
“唐天刈的妹妹回家，我送送她，也就几步路。”白牛淡淡说道，这里离唐家大院不远，他点出唐天刈也是让他们有所顾忌。
“哼哼！你吓唬谁呢，唐天刈那家伙现在在城东喝酒。我们不过是路过这里，碰巧看见你对他妹妹动手动脚，随手做个好事，揍你一顿，不介意吧。”风耀阳说道。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想找人打一架，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上次在食堂还嫌不够丢人么？”白牛斜眼看了看，厌恶的冷笑道。
“好好好！上次的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这次你又坏了我的好事，老账新账一起算……”风耀阳话没说完，白牛已经出手了，他打架经验丰富老道，这次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势单力薄还带着个女人，唯有先下手为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的目标正是风耀阳，冲上去一拳打在风耀阳的脸上，痛的他鼻涕眼泪直流，跟着一脚把他蹬倒在地，随后又去对付其他人。白牛打架不喜欢用刀棍等器械，容易留下较为明显的外伤，他放低重心斜倾着身子，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在众人之间穿插，尽量避开与别人直接面对面的厮打，借助周围环境移动，虽然没有武器，但合理使用拳，肘，头，脚，膝盖，一样能造成极大伤害。
那几人虽然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但哪里有常年混迹社会的白牛那么经验丰富。白牛出手狠毒，专打要害关节，他被一人搂住腰后，反手一个肘击差点让高个气闷到窒息，虽然没受过专门训练，出手也是有模有样，几个起落两个高个子就被他打在地上起不来了。
白牛赤手空拳就解决了三个人，让阿杰与另外两个小混混有些畏惧起来，犹豫不决不敢上前来了，打群架就是先声夺人打出气势，这样能在心里上给对手造成震慑，白牛绷着脸气势汹汹冲过去，一个小混混直接吓得转身跑走了。
“就凭你们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也敢找牛爷的麻烦？还是回去找个学费高的武术学校好好练练。”白牛身上挨了不少棍子，肩上被对方拿砍刀拉出一道口子。
“你给老子住手！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了。”阿杰没想到白牛竟然如此凶悍，这边五六个人都还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使出阴招，他搂住躲在旁边的唐天蝶，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拿弹簧刀对着她的俏脸厉声喊道。
“你这混蛋……”白牛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自己一时疏忽竟忘记了唐天蝶。
“大笨牛，你快走，不要管我。这里是唐家的地方，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唐天蝶说道。
“我们在这里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带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风耀阳等人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白牛没有走，束手就擒的站在原地。
“你不是很威风吗？还敢动手打我？”两个高个子用手扭住白牛的手臂把他架在那里，风耀阳走过来左右开弓扇了白牛几个耳光。
“妈的，拿女人做威胁，算什么本事。”白牛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
“我就喜欢，你能拿我怎么样，嘻嘻，被打的滋味好受吧。”风耀阳拍拍白牛的脸，桀桀桀的笑起来。
“风耀阳，你他妈的没吃饭吗，打个人都是这么软绵绵的，手劲还没老子班主任力气大。”白牛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冷笑道。
“你他妈的嘴还挺硬的，老子叫你得意，叫你张狂。”风耀阳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白牛一阵乱打。
“哈哈，你就这点力气？老子随便找个小学生打架都比你得劲，我劝你还是回家去，找你老娘再吃几年奶长长力气吧。”白牛嘲笑道，脸上全是讥诮的神情。
“这家伙还挺能挨打的。”阿杰箍着唐天蝶走了过来。
“哼！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风耀阳恼羞成怒，他拿过阿杰手里的弹簧刀在白牛身上狠狠一捅，鲜血顿时从白牛身上喷射出来，一个小混混赶紧拦住风耀阳说：“阳哥，再闹就弄出人命了。”
“哼！给你点教训，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唐天刈四处乱咬人，以后见了阳爷滚远点。”风耀阳拿脚狠狠一蹬，把白牛踢倒在地上，一股血水从他身上流出来。
“这个唐家的妞怎么办？”阿杰问道。
“我倒要看看，什么货色的女人会喜欢白牛？”风耀阳擦着刀上的血，慢悠悠的走过来，等他撩起唐天蝶凌乱的头发，神色微微一怔。
“风耀阳！你这畜生！”唐天蝶声音冰冷，仿佛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
“啊哈！真是山水有相逢，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小蝶，你还记得我呀，那自然也是记得我们以前的那些时光啰。”风耀阳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唐天蝶。
“闭嘴！”唐天蝶盯着他，眼睛全是仇恨的火焰，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我听说你转学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风耀阳捏着唐天蝶细腻柔滑的脸蛋发出淫邪的笑容。
“这里是唐家的地盘。”唐天蝶警告道。
“那又怎么样，那件事你敢说吗，你有证据吗？”风耀阳说道。
“你不得好死的，你要遭报应的，你这禽兽！畜生！”唐天蝶说着吐了一口唾沫到风耀阳脸上。
“哼哼！小蝶，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一点。”风耀阳擦擦脸歪着脑袋对她笑了笑，充满兽性的双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不断的在她脸上舔舐，就像饥饿的野狗在啃肉骨头一样。他见唐天蝶面带寒霜目光冷冽，浑圆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呲啦一下把她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一片雪白娇嫩的肌肤，在场几人顿时看直了眼。
第176章 蝶舞(六)
“你这混蛋要干什么，不要……”唐天蝶极力护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伸手朝风耀阳脸上乱抓，风耀阳猝不及防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你这贱人！老子今天非的给你点颜色看看。”风耀阳恼羞成怒的打了唐天蝶一耳光，抓着唐天蝶往地上狠狠一摔，她脑袋磕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阳哥……”阿杰看着唐天蝶裸露在外半边胸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不要脸的烂货，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他妈的！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陪大家伙乐呵乐呵。”风耀阳恶狠狠的说道。
“不如，让老子来陪你们乐呵乐呵……”倒在地上的白牛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目光阴沉喘着粗气，扯下衣服捆在肚子上不断流血伤口处，露出胸前浓密漆黑的胸毛。
“你这家伙命还挺硬的……”风耀阳不屑的说道，白牛却不再说话，步履沉稳走过来，他平时打架都收着三分力，出手太重会惹出许多麻烦，但现在他神色残酷无情，再也顾不得这些，你们既然不要命，老子就成全你们。
阿杰也不是没参加过流氓地痞之间的斗殴，但从未见过如此彪悍勇猛之人，一副豁出性命人挡杀人的气势，面对着阻挡他的人，他的拳头打了出去，打在人身上深深的陷进去，甚至能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的风声，每一脚都会将一切踢断，对于砍过来的刀、挥过来的棍子不管不顾视而不见，他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虽然多处受伤却毫不畏惧，身上的疼痛反而激起了他的血勇，双眼通红低声嘶吼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步步朝着唐天蝶走过去。
吓傻了阿杰被他拎起来如同扔小鸡一样丢了出去，他浑身是血的走到风耀阳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提了起来，风耀阳整个人悬在半空，他听到自己骨头咯吱咯吱的响，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断了。
“白牛……”这时候，收到消息唐天刈带着白烬等人赶来了，风耀阳等人在屋后的打斗惊动了歌舞厅酒保，赶紧找人去给唐天刈报信。
“妈个比！算你这杂碎走运。”白牛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激的木屑四溅，随手将风耀阳扔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弯腰将唐天蝶胸前的衣服拢了拢横抱在怀里，越过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的人，走到唐天刈面前。
“你带她离开，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唐天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有人报信说风耀阳带人在自己老窝里跟白牛打斗，唐天刈赶紧丢下事情赶过来，气愤之余也有些担心，赶到现场发现打斗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打了，白牛是自己依仗重用的人，善后之事自己自然是要处理的，不然就寒了人心，以后谁还愿意跟着自己混。风耀阳作为风家的纨绔子弟，他自然认识，竟然不知道好歹跑到这里来找事，好在结果不算太坏，比起上回唐天虎他们打人被警察署的逮住要好很多，自己还能应对的过来，在警察赶来之前，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白牛点点头算是表示感谢，然后抱着唐天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唐天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的白牛身上缠了纱布靠在床打盹。她挣扎着坐起来，轻微的动作就把白牛惊醒了，他看了看她说道：“你醒了。”
“这是哪里？”唐天蝶摸了摸脑袋上贴的纱布，还有些隐隐作痛。
“这是我小叔家，他以前做个赤脚医生，你脑袋受了点伤，淤血还未完全散开，多休息下。”白牛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略显疲惫，他以前在外打架受伤除非迫不得已，一般是不会去正规医院的，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叔叔的医术谈不上多高明，但一般的内外伤还是能处理。
“我睡了多久？”唐天蝶问道。
“十几个小时吧，现在外面已经是中午了。”白牛说道。
“我想下来走走。”唐天蝶说着披衣下了床。
“也好，这里面气闷的很。”白牛说着要来扶唐天蝶。
“哎，你还扶我，你自己都受了伤。”唐天蝶说道。
“这点伤算的了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以前打架受过伤的比这重的多。”白牛扶着唐天蝶推门出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土墙围成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草，一条土黄色的田园犬正趴在地上打着盹，一侧的厨房冒出袅袅灰白的炊烟，几个小孩子在追打玩耍着。
“阿牛，你们怎么出来了，你叔吩咐你们要多休息。”一个农妇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洗着菜喊道。
“婶，我们在附近转转。”白牛挥挥手说道。
这座农家小院建在明月山下，屋外阡陌纵横，田里的水稻已经抽穗，绿油油的格子一片连着一片，两人都有伤在身，在附近稍微走了下就回来了。
“你脸色这么难看，再进去睡睡。”唐天蝶对着白牛说道。
“那你呢？”白牛眼睛浮肿，看上去有些萎靡，昨夜他带着唐天蝶来这里，又是上药又是治伤，忙碌大半宿。
“我去帮着婶子做饭吧，吃你了那么久的饭，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唐天蝶说道。
“你脑袋还没有好。”白牛说道。
“你脑袋才没好呢。”唐天蝶白了他一眼，把他推进房里去了，白牛只能钻进还带着余温的被子里，空气中若有如无的飘散着淡淡幽香，他躺下没多久就鼾声如雷了，等他醒来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
白牛伸了伸腰，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小叔正在堂屋门前的平地上分拣从山上找回来的草药，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又唠叨起来：“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打架了，差一点就伤到内脏了。”
“知道啦，我这不是为了救人吗。你以为我愿意被五六个人拿砍追着砍，要只有我一个人，我早就跑了。”白牛揉揉肚子说道，这群狗贼手段太黑，等老子伤好了再找他们算账去。
第177章 蝶舞(七)
“上午你有个天让的同学来过，你们还在睡觉，他说已经帮你们向学校请假了，然后丢下些钱走了。”小舅说道。
“就当是医药费和伙食费吧，我们可能要这里住几天。好香好香，婶炖了土鸡啊。”白牛嗅觉灵敏，闻到了那股飘散在风中的鸡汤味。
“那女孩哪家的？”小舅看了看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问道。
“还能是哪家的？城北唐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了。”白牛说道，小舅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晚上的饭菜简单却精致，其中有两个是唐天蝶弄的，虽然味道一般，但白牛却厚着脸皮连说好吃，对唐天蝶的手艺赞不绝口。
此处小院位置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家，两人吃了饭就在院前堆放的稻草垛上乘凉，天上乌云密布空气粘稠闷热，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那一片黑色大屋，就是唐家的宅子，等下要不要送你回去。”白牛指着山下问道。
“我不回去。”唐天蝶轻轻的摇头。
“那就在这里多几天。”白牛说道。
“昨夜的事，谢谢你……”唐天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没事，我这人隔几天不打上一场架就浑身不舒服。”白牛说道。
“还疼吗？”唐天蝶问道。
“早就习惯了，这点伤不算什么。”白牛说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不值得的……”唐天蝶叹气道。
“那些人欺负你，我自然要保护你。”白牛摸了摸脑袋，我对你很好吗，好像没做什么吧，心里有些纳闷。
“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坏女孩。”唐天蝶看着远处明月山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幽幽说道。“你可知道，见过一次后，我为什么没有拒绝你吗？”
“这个……”白牛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现在想起来他也有点奇怪，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是自己长得帅？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相貌离帅这个字隔了十七八个唐天让。脾气好？一言不合没把人打死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成绩好？算了，这个就不用分析了。有特长？晚上一唱歌整条街的小孩子都不哭了，他饶了饶头，咧嘴一笑。
“因为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被同一人救过，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其实，我跟风耀阳早就认识……”唐天蝶说道。
“啊？”白牛有些惊讶。
“这事说起话长了，我出生在唐家是没错，但唐家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要光鲜华丽。我有个姐姐，曾经还有个妹妹，后来死了。”唐天蝶说道。
“病死了？”白牛问道。
“生下来不久后，被我奶奶摁在水桶里溺死了，在野外找个地埋了，对外说是生了个死胎。”唐天蝶仰头看着黑黝黝的天空说道。
“啥？”白牛没弄明白。
“因为她是个女孩，当时我就在房里，至今我依旧记得那个画面。那个小小的人儿，从水桶里捞起来时面色酱紫，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她还没有来得及认清这个黑暗的世界就匆匆离开了。后来我大病了一场，总是出冷汗做恶梦，在半夜惊醒，总是会想起那小小的人儿，那紧闭的双眼，那紧握的小拳头……”唐天蝶的说道。
“那个男人，就是现在唐家的三执事，他从来不管我的，他嫌弃我母亲，更嫌弃我和我姐姐，他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然后就是打人，弄得家里鸡飞狗跳，我母亲，我姐姐和我都挨过他的打，后来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公然带回家里来，母亲没有办法只好回娘家哭诉却反而被骂了回来，我忘不掉母亲的眼神，无助又绝望，最后她受不了种种侮辱投河自尽了，捞上来时人已经泡胀了，皮肤发白面目全非，我和姐姐哭到说不出话来。那以后的日子，那个男人领着女人进了家，日子更加艰难，我和姐姐相依为命相互安慰。后来姐姐长大一些，有了赚钱的能力就偷跑出去了。我那时的成绩并不好，家里发生这些事情后更没心思读书了，反正也没有将来和前途，破罐子破摔，与些小混混玩在一起，整日整日的在外面晃荡……”唐天蝶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认识了风耀阳，他那时是小混混里的头，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帅，经常带着我们一起玩。他要我做他女朋友，他是个花花大少，身边的女人换的跟衣服一样勤快，我才不愿意。在后来，他让人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强奸了我……”唐天蝶说道这里低下头，无声的哭泣起来。
白牛没想到唐天蝶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用手紧紧的抱住她，唐天蝶用手抓住白牛的肩膀，哭的更加大声了。
唐天蝶哭了半天才止住，她放开白牛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他不仅自己奸污了我，还叫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我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反抗，可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那样眼睁睁的，眼睁睁的，呜呜……事后风耀阳的威胁说，要是敢报警就找人弄死我，我那时太小，什么也不懂，被他吓住了，一个人回到家里不停的洗澡，不停的洗澡，希望能洗掉一切，忘记一切。后来这件事传到那个男人耳朵里去了，说我跟流氓混混勾搭在一起，还怀了野种，他认为我给他丢脸了，给唐家丢脸了，狠狠的打了我一顿，那女人更是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说我不知羞耻，说我跟死去的娘亲一样，我愤怒的扑上去和她扭打，被她拿剪刀在我脖子戳了个洞，我浑身是血，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要去见我的娘亲了，我想我的娘亲……”唐天蝶说道这里有些泣不成声，这段黑暗的记忆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一直埋藏在内心的深处，当再次被翻出时依旧就是鲜血淋漓疼痛入心。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着窗外白花花的月亮，我明白为什么娘亲要丢下我跟姐姐撒手人寰，每天都被别人的目光囚禁在细小的牢笼里，每走一步都是身不由己备受凌辱。没有了希望，就跟枯木一样，死了臭了烂了也没有人管你，死了就解脱了，只有死了所有的痛苦才会消失。在这世上，我们不过是微小的泡沫，存在或消失都是无关紧要的。我爬起来，换上过年时才穿的新衣服新鞋子，在日记本里一笔一划的写上：我恨这个世界。独自走到河边，坐在石头上看着水里倒映的月亮，对着水面梳了梳头发，然后抱着石头跳进了江里……”唐天蝶平静的面容之下隐藏着深深的哀伤，在她破碎凌乱的内心世界中，是大片大片无法驱散的阴影，这一生黑暗而漫长，凄凉而悲苦，唯有一点微弱的光，指引着她艰难的前行。
第178章 蝶舞(八)
“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白牛听到这里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个小酒壶喝了口酒。
“你伤还没好呢，不许喝酒。”唐天蝶一把夺过白牛的酒壶说道。
“那后来呢？”白牛擦擦嘴巴问道。
“我被人救了上来，就是曾经也救过你的那个风静林，那时的他，是校草，是女生心里的梦中情人，温文尔雅笑容和煦，我曾在学校里远远的偷瞧过他，为他红脸过，为他心动过，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初次见面，让他见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唐天蝶回忆道这里，嘴角才微微上翘，露出一点笑容来。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又破又旧的厂房里，一个小脸肉嘟嘟的男生雀跃的喊道：木头，你捞起来的美人鱼醒了。那人笑着说，什么美人鱼，净胡说八道，别吓到人家女孩子，快去虫子那里看看，汤熬好了没有，他坐到我的面前，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我，为我掖了下毯子告诉我，他叫风静林，这里是一中旁边机械厂，他们不是坏人，等我身体养好了随时可以离开。我低着头说道，我没有家，没有地方去。他笑着说道，那就长住下来也无妨，我们这里正好缺个压寨夫人。他没有问我叫什么，也不问我从来哪里，更没有问为什么要投河自尽，他只是拣些好玩的事情说，我知道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叫三秋堂，胖乎乎一脸坏笑的是钱重，一天到晚犯困的是丁存笑，一言不发冷着脸的是唐天刑，隔壁柱子上捆着的人是犯了毒瘾的……”唐天蝶说道这里似笑非笑的瞟了白牛一眼。
“什么！原来那时候隔壁的女生是你，我就说有段时间隔壁总有女生的声音。这么说，我们早就认识了。”白牛失声问道。
“谁跟你认识呀，那时的你，廋的像根烧火棍，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每天撕心裂肺的哭喊，吵得人睡不着。”唐天蝶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哩。都被人下过药，又被人救活，就好像这老天爷早安排好了，要让我们在一起。”白牛咧嘴笑道。
“谁要跟你在一起，你那么丑，还有点笨。”唐天蝶嘴角上翘，带着一抹轻盈的浅笑。
“是啊，你那么漂亮那么聪明，又是唐家的小姐。我在白家都排不上号，也没什么本事，哄你开心。”白牛低下头讪讪说道。
“喂！我问你，你以前打架也这么不要命么？”唐天蝶那手肘撞撞白牛问道。
“有啊。有一回开学，有个不长眼的小偷偷了我的学费，被我发现后追了他半个县城才追到，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个半死。”白牛兴高采烈的说道。
“哎呀！你知道笨牛是怎么死的吗？”唐天蝶不满的说道。
“怎么死的？不是被屠宰场的人拿刀捅死的吗？”白牛摸了摸脑袋问道。
“他是被活活笨死的！”唐天蝶扯着白牛的耳朵喊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要那么大声喊嘛，我耳朵都快聋了。”白牛说道。
“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我是问你，你有没有为了女人这么打架拼命过？”唐天蝶气呼呼的说道。
又没有欺负我妈，我拼命什么，等一下……这个答案好像不是这妞想要的，让我再想想，好好的想一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白牛看着唐天蝶面带不善，于是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为谁这么拼命过，除了你。”
“哼！这还差不多。”唐天蝶勉强接受他的答案，她倚靠着白牛，看着他浑身上下都裹着纱布，露在外面的胸毛被风一吹，微微摆动起来，伸手摸了摸结痂的地方柔声说道：“那你以后，只许为我一个人打架好不好。”
“好啊，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揍他；你看谁不顺眼，我揍他，谁看你不顺眼，我也揍他；你开心的时候，我揍个人庆祝一下，你不开心的时候，我揍个人哄你开心……”白牛的话把唐天蝶逗笑了，她掩嘴笑道：“哪能一言不合就揍人呢，你只需帮我赶走那些讨厌的人就行了。”
“我的事说完了，我在三秋堂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离开了，他是很好很好的人，救了我的命，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鼓励我重新开始。我甚至忘记了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情，温柔专注，诚恳认真，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让我意识到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总有一种温暖会在你的困难时出现，让你咬紧牙关砥砺前行，在苦难的生命中笑对风雨。我渡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是个性乖戾的小太妹，他是性情温润的俏公子，能有这么一段弥足珍贵的记忆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期间唐天让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把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派人把我接了回去，为了避开风头暂时转到了临县寄读，生活费与学费也是唐家直接寄给我，我与那个男人再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女的曾经笑我母亲肚子不争气，可她呢，哼……”唐天蝶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拿起白牛的酒壶猛的灌了几口，呛得她直咳嗽。
“这酒性子烈，不是这样喝的。”白牛夺下酒壶说道。
“经历过苦难后才会真正长大，在这个残酷而冷漠的世界里，我们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在烈日和冷雨中孤独穿行，终于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变得更加智慧坚韧，更加无所畏惧。”喝了酒的唐天蝶情绪激动起来，她站在草垛上看着天上的乌云厉声喊道：“我不甘心，我没有错！我要活下去，化茧成蝶浴火重生，比那些伤害我的人活得更好！我不会矫情的说感谢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彻夜难眠、我噩梦难醒、我泪湿枕头，我好不容易从崩溃中的情绪走出来，收拾心情重新生活，我凭什么要原谅那些恶魔！我只会在自己强大后加倍奉还，把他们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们尝尝受侮辱和受伤害的滋味，我小气记仇，我睚眦必报，我要让他们后悔招惹过我伤害过我！”
第179章 牛嚎(一)
唐天蝶醉意上涌又哭又闹，累了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白牛怀里，白牛用手搂着她，如水一般柔顺的秀发四散开来，他明白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都是误入歧途的孩子，被人带回正确的方向，带着希望继续活着。
“小牛牛，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名字很配吗？”唐天蝶躺在白牛的怀里，抚摸着他胸前那一丛毛茸茸的胸毛问道。
白牛被她的手挠得胸前只发痒，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想牛和蝴蝶有什么配不配的，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牛在草地上吃草，蝴蝶在旁边飞来飞去，多好。”
“你是笨拙笃定的大呆牛，我是柔弱热情的小蝴蝶，你保护着我，我给你跳舞，好不好。”唐天蝶说道。
“那自然是好的。”白牛点点头说道。
“大牛，你有什么梦想吗？”唐天蝶问道。
“梦想？我这种人能有什么梦想，把高中混完然后去找工作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把家里的酒店赎回来，带我娘去省城医院治眼睛，讨个婆娘生一堆孩子，每天带着他们玩，哪个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他……哎哟……”白牛话没说，就挨了唐天蝶一下。
“不许随便打孩子。”唐天蝶瞪了他一眼，白牛揉揉手臂心想的这女人发什么神经，我又没说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为她打了场架，她就要以身相许不成，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怎么，你嫌弃我是残花败柳？哼！学校里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我只是看不上他们罢了。”唐天蝶问道。
“你那么美，是我心里自卑，觉得不配。”白牛一把搂住唐天蝶的细腰摇头说道。“我们都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都自暴自弃过，既然走出来了就别再把从前那点破事放在心上了。”
“你不后悔？”唐天蝶看着眼前的白牛问道，他脸上有几处细小的疤痕，嘴唇上有一层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细密胡须，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满不在乎，仿佛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难得有个女孩子没被我吓跑，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店了。”白牛拿起酒壶想喝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酒都让唐天蝶给喝完了。
“你就不怕是黑店么？”唐天蝶笑脸盈盈的问道，眼睛弯得如同雨后孤虹。
“管它黑店白店，老子先住进去再说，能娶这么漂亮的老板娘，死了也值得。”白牛洒脱的说道。
“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唐天蝶红着脸说道。
“没事，我可以抢亲。不管你答不答应，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我也一定要娶你。”白牛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蛮牛，怎么样不讲理？”唐天蝶偏头闻到。
“跟女人讲什么道理，爱她宠她让她有钱花尽情花就够了。谁敢欺负你让你受委屈，我就是揍他！”白牛说道。
“那要是打不赢呢？”唐天蝶问道。
“打不赢就拼命！”白牛潇洒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唐天蝶听了很感动，垂下眼眸问道。
“小蝶，我白牛这个人不会讲什么漂亮话来哄你，跟你在一起，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喝醉了酒躺在垃圾桶旁边的旧沙发上一样，柔软温暖值得依靠，可以叫人放心的睡觉。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就跟着我，我不会给你许诺什么，只会带着你一起往前走，活他娘的这一遭人世，假如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不可原谅的事，也请你果断的离开我。”白牛握着唐天蝶细滑冰冷的手，眼神诚恳而坦荡。
“你永远都是我的大英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我，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唐天蝶搂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眼波横流。
“他奶奶的，你这丫头的眼睛咋生得这么好看哩，真叫人想犯罪，不管了，老子现在就要亲你。”白牛被她迷离妩媚的眼神弄得有些口干舌燥，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更是全身都热烈起来。
“什么……”唐天蝶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嘴唇已被白牛吻住。
这场大雨始终没有落下，夜风将它们吹向了别处，炎热明亮的夏天悄然而至。
白牛回到学校上课了，他的宝座十分特殊，在整个教室里与讲台平行的左右两侧各摆了两张桌位，便是他与唐天刈两人的。白牛若无其事的坐在座位上，他抽屉里的书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请了那么多天的假总要回来亮个相，唐天刈的位置是空的，得空也要去向他表示下感谢，毕竟人家帮你做了善后的事情，那些小混混小地痞的医药费大概是意思了些，说不定也警告了下他们以后少到城北惹事。风耀阳这个人一定要尽快解决掉的，不然会是个大麻烦，自己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必须一劳永逸斩草除根，这小丫头受的伤太多，不能让她再担惊受怕下去。
白牛撑着脑袋正想着事情，唐天让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半边身子靠在讲台上，先是恭喜了一番，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学校第一八卦记者夏佳文收集了他的不少花边消息，准备在校园里散布，白牛噌的站来了，这些玩意对他自是无所谓，但要被唐天蝶知道可就不好了，他才尝到点恋爱的甜蜜，怎么能让人搅和了。
白牛一言不发面沉似水走过去，把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夏佳文拖到楼梯拐角处，用胳膊夹住他的脑袋说道：“我这个人呢，不喜欢有人在学校里传播我的消息，只想低调的生活，不想整天被狗仔队跟踪，也不想上什么娱乐头条，懂吗？”说完拿拳头在夏佳文脑袋上旋转着擂了几下，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
“懂了懂了，我再也不敢了。”夏佳文眼泪汪汪的点头说道。
“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学校里传这些无聊的玩意，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白牛是什么脾气你大概还不知道，卑鄙恶毒阴险无耻，报复心很强，打起人来出手很重，能把人打出屎来。”白牛说着用手掰开夏佳文的嘴巴瞧了瞧说道：“小伙子牙齿生挺整齐的嘛，每天都按时刷牙吧，用的牙膏是牌子货吧？不想以后说话漏风就给我把嘴巴闭紧点，老子一生气就喜欢用铁钳子拔别人的牙齿，上回二中有个混子大言不惭说了让老子恼火的话，放学后满嘴是血到处找牙科诊所补牙齿……”
第180章 牛嚎(二)
“牛哥……我再也不再学校里传播绯闻散布谣言了，以后你的家庭作业我全承包了。”夏佳文被白牛的话吓得裤裆都湿了。
“我的作业我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不用你操心。我只希望你好好记着我的话，否则很容易受伤，现在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虚伪的微笑回教室上课，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白牛说着丢下夏佳文回教室。
“真是吓死人了，差点裤裆一坨半斤多。”夏佳文看看自己湿漉漉的裤裆叹息道。
“嘻嘻……”钱重抱着手站在楼道前，意味深长的笑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校霸欺负弱小同学吗？没见过混混勒索胆小学生的零花钱吗？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心里痒痒，也想尝尝被揍的滋味？”白牛看见钱重值得玩味的表情，恼火的说道。
“是的呢，能够被你这样赫赫有名的大流氓揍一顿，本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食堂那场架打完后身上伤疤好了就开始痒痒……可现在，世道变了，人心变了，我自己也变了，变得陌生，变得暴戾，变得不怕权贵，变得喜欢看热闹，我说服了自己，遵从了本心，愉快的生活。”钱重笑着说道。
“哼！咬文嚼字说了什么卵玩意，上回在食堂我就不该手下留情。让开，我要去教室里写作业了。”白牛气呼呼的擦着他的肩走过。
结果到了第二天夏佳文刚到教室又被白牛拎到了墙角，拿胳膊夹着他的脑袋摁在墙上不停的摩擦：“我听说你收集了很多我的黑材料，我老牛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造我的谣，你胆儿挺肥的，见过白刀子进绿刀子出吗，见过绿油油的胆汁流一地吗，我不喜欢说假大空的漂亮话，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传我的花花新闻，你就等着移植苦胆吧。”
“牛哥，牛爷……你昨天已经警告过我了啊，我已退出了娱乐圈，转到文学社去了。我不过是这茫茫人海里的一朵小小浪花，有了我能增加欢声笑语，失去我将寂寞整个世界，求求你了，不爱我放了我……”看着白牛凶神恶煞的样子，夏家文快哭了。
“哦，是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我最近的记忆力变差了，难怪胖子说恋爱的人会变得愚蠢。那好吧，总之，如果有别人敢在学校里散布谣言，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老子最恨造谣的人了。”白牛说道。
“是是是！”夏佳文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等白牛扬长而去，他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还好有了昨天的教训穿上多重防漏加大号尿不湿，不然又要回去换裤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从楼梯转角处蹦出来做鬼脸了，夏佳文拍拍胯下暗自庆幸的走回教室去了。
唐天让背着手站在操场边，几个低年级学生因为迟到被罚跑步，此时此刻，夕阳已然西下，他看着地上自己长长的背影，陷入无尽的悲伤中，神色怅然喃喃道：“错综复杂的世界，到处都是迷途的羔羊，那些做错事的孩子，围着操场不停的奔跑，永远停不下来……”
“美人易老，美景难长，请给这些惆怅落寞不想长大的孩子们，一个体面的转身吧……”唐天让看着晚霞感慨道。
“让哥……”唐天蝶的一声呼唤，才让他把思绪收回来。
“我这个做哥哥的没骗你吧，白牛这家伙应该给我买双高档名贵的皮鞋才是。”唐天让看着唐天蝶，勉强露出些笑容。
“就是长的丑了点，有时候还有点呆。”唐天蝶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
“你吃过巧克力雪糕吗？”唐天让忽然问道。
“什么？”唐天让不明白的问道。
“它的外面裹着一层又黑又糙的壳，但你只要用嘴唇舔开这层硬壳，就会发现里面是多么冰凉爽口，你若不信，可以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一支尝尝。我从不有话直说纸上谈兵，总是话有所指含沙射影。好好品尝下，让香甜美味在你的舌尖上尽情舞蹈，让味蕾在下一刻炸裂。很多东西，越是外表坚强，内心就越是脆弱，一旦你攻破了防线，会有收获的。”唐天让笑着说道。
“那他在你们班应该也很受欢迎吧，有没有女生喜欢他，给他递小纸条，送幸运星，故意借半块橡皮檫。”唐天蝶咬着嘴唇问道。
白牛这家伙一向独来独往行踪诡异，成绩不好又喜欢惹是生非，隔三差五就会跟人搞一架，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检讨书写的家庭作业还多。这种人在班上，女生们躲都躲不及，怎么会喜欢他呢。唐天让想到这摇了摇头。
“不是说，叛逆期的女孩子会喜欢不良少年吗？”唐天蝶问道。
“你说不良少年啊，忧郁型的，一开口就是人生哲学心灵鸡汤和各种编造的催泪往事，家里有几个臭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人长的不差成绩也挺好，总爱吹嘘自己去过什么有名的地方见过哪些厉害的人，没事就爱带着智商余额不足的傻白甜去小旅店打个炮，去黑诊所堕个胎什么的……嚣张型的，染一头酷炫黄毛，没事就叼着根烟，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手指上套着骷髅戒指，身上纹着个忍啊勇啊龙啊虎啊的，走到哪里都带着几个愣头愣脑的跟班小弟，就像一个不高兴领着一堆没头脑。说起话来身体一颤一抖的，舞舞喳喳不可一世的样子，谁都惹不起的范儿，见谁灭谁的气势，张口就是当心老子废了你……白牛哪有那气质，他不过是个四处帮人讨债混口饭吃的苦哈哈，见人就点头逢人就弯腰，讲究微笑至上服务为本。既不会吹牛装逼，也不会花言巧语，老实巴交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哪个女生会喜欢他哟。”唐天让笑道。
“是……吧……”唐天蝶俏脸通红，她觉得唐天让话里有话，他嘴里的傻白甜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在这里，我这个做哥哥的又要多嘴了，你知道坏女孩的堕落轨迹吗？”唐天让双手插在口袋里叹着气。
“什么轨迹？”唐天蝶不明白的问道。